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民间山野怪谈》全集 作者:潘海根 《民间山野怪谈》又名《民间风水怪谈》。 行一生江湖,讲一段民间鬼事,民间山野怪谈,一直充斥着人们的茶余饭后,民间关于山野鬼神之事更是传的五花八门。 有一种奇人,不但能帮人起坟下葬,点选宅邸,还可以断生死,道天机,除邪煞,过阴曹,救人度命,去灾免祸,这就是阴阳先生。 这样一个先生,身负使命,游走于阴阳两界,当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件发生在他的身边,当一个又一个的风水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当一个又一个的苦主寻上门来时,看他是如何用阴阳之术应对…… 我是阴阳先生,走南闯北去过中国大江南北,讲一讲中国百年来民间山野灵怪之事…… 第一章陈家烂脚瘸 四川的镇水神兽,上海高架桥龙型浮雕的“龙柱”,北新桥的“锁龙井”,各地的凶宅恶地,上到国家工程,下到平民居家,风水无处不在!小小的北顶娘娘庙竟能逼奥运鸟巢挪位百米,是神明的力量? 风水养人,亦可杀人,这话一点也不假。我是风水阴阳师,走南闯北去过中国大江南北,今日在此讲述一下中国百年来风水灵怪之事…… 我是继承爷爷的衣钵,爷爷叫陈国栋,是个风水先生,别人又叫他“烂脚瘸”,因为他是个残疾拐子。当然,一般可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在爷爷那一代,陈家祖上是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可谓是良田百倾。陈家最辉煌的时期,镇里六七成的人都是陈家的佃户。之所以陈家当时会是大地主,据说是因为陈家之前出了个大官,陈家能有这份祖业,可谓是享了祖上的福荫。 说到陈家的祖上,这其中却还有一个风水故事,因为陈家之所以能出大官,全靠一个风水先生所为。当然,为了出这个大官,陈家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真应了那句话,风水可养人,亦可杀人! 据说,陈家在清朝晚期的时候,人丁兴旺,但是族中子弟却无甚本事,往上数代从未出过什么有用之人。 这一年,陈家老爷子过世,陈家老大就去请来了一位风水先生,打算让他择一风水宝穴,好让陈家出个人才,光宗耀祖。 话说那个风水先生乃是临县非常有名气之人,以看风水为生,识阴阳,断吉凶,掌握一手好本事。 风水先生请来到陈家,风水先生就对陈家人说,我手里有两口穴,一口旺人丁,一口出将相。前者,老爷子葬后陈家定然人丁兴旺,百子千孙;后者,老爷子葬后陈家定出高官大将之才,你们要哪口穴? 陈家人一听,就对风水先生说,我们陈家人丁已然很多,但却数辈无有用之人出,所以要将相。 风水先生也没说不准,只是拿着罗盘在陈家转了一圈,便对陈家人说,陈家福薄,若是要选后者的话,那么高官大将定然能出,但是陈家定然也会付出点代价。 当时的陈家人贪心,听说子孙能出大官,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当下打定主意,就要将相之宝穴。 风水先生微微点头,就说,要出大才之宝穴不是不可,但需先给银两,方愿点明宝穴。 陈家人满口答应,没有多想,只当是以为先生怕曝露吉穴后,陈家又不要此穴。 次日,陈家老先生入土之日。陈家人备上风水先生所需银两,风水先生便将陈家人带至那口宝穴之所,只见那里视野辽阔,一望平坦地中一高拢在顶峰处,而风水先生所说能出将相的宝穴,就在这处高拢之上,名为骑龙穴,意思就是骑在龙身上的宝穴。 找到穴位,风水先生便吩咐陈家人破土挖穴,直到挖了七尺之深方才叫停。此时,穴中之土五彩斑斓,很是好看,丝丝雾气直往穴底腾起,眨眼穴洞之中便满是五彩之雾。陈家人看到此处,大感惊诧,也心知风水先生没有骗人,这定是宝穴。 此时,风水先生就对陈家人说,骑龙穴我已点明,如今你陈家人将老爷子葬下,结好穴,此事便成了。 说完,风水先生取了陈家百两银子,对陈家说,今日先取百两纹银,日后若是陈家没出大官大将,十倍奉还。 陈家人就问,日后之期是多久?先生答,十八载。 说完,风水先生也不等陈家人结穴,便拿着百两银子匆匆忙忙下山离去…… 陈家的人看到风水先生急匆匆走了,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未多想。陈家几个青年回过头来开始将老爷子棺材放进了穴中,然后开始结穴。 可是这一结穴,陈家可就出大事喽。就在陈家刚将老爷子棺材放进穴中之时,六里外的陈家家里就有一年轻汉子莫明其妙倒地身亡。待得骑龙穴这边将穴结完,一行人回到陈家时,陈家家中已经哭声震天,原来半上午时间,陈家已经突然死了三个人。 当然,这事可远远还没完。当天陈家损失了三个子弟,大家悲痛之情还没过,三日之后,陈家再次出事。就在陈家人聚在宗祠给那死去的三个亡者办丧事时,突然间乌云摭日,狂风暴起,卷起大风把宗祠一下刮倒,一时间陈家又死了数十人。 后来,这死人的事情就加频繁了,根本就没有断过。这事说来也怪,陈家死的都是男性,女性相对无事。 陈家这大灾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半年时间,陈家的男性就死了个七七八八。族中男人都死了,女的也改嫁的改嫁,回娘家的回娘家,最后一个人丁兴旺的陈家,只剩下一偏房中的一对孤儿寡母。 当地人认为陈家这是得罪了凶神,招来的大祸。本以为这个仅剩下的孤儿也会死掉,可是说来也怪,陈家死到只剩下这个孤儿时,居然没有再继续死下去了,留下了陈家这根独苗。 话说这对孤儿寡母,家中又无其它男人,日子过得是非常艰难。为了养大这个儿子,陈氏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当地人也见得他们母亲可怜,时常会接济一二,但是这却并无法使得他们母子生活好转多少。 一日,突然有个风水先生寻到这对母子。先生来到陈家,什么话也没说,留下百两银子,让陈氏请个教书先生教孩子读书考功名,随后便走了。 当然,这个风水先生就是给陈家点阴宅之人。这百两银子,正是之前陈家所给他的。 这一晃就是十八年,小孩也长大了,那一年此子竟然考到了功名,进士之身,后来做了清末大官。 一口风水穴,绝了一族人,也旺了一族人。因为自打陈家这个孤子当上大官后,陈家在他手里便兴旺了起来,有权有势,祖业一直传到了我爷爷陈国栋的这一代。而之前那风水先生所言,十八载后陈家出大官之言,也一一应验,只不过这种用全族人换来的权势福禄,也不知是当悲还是当喜呢?只能说,这都是人心在作的怪! 陈家到了爷爷陈国栋这一代,已经是大地主。他在这个家里,应该可以说得上是一辈子能衣食无忧了,家里也想让他去博个功名之类的,好光宗耀祖。可是陈国栋却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正经书不读,非得跟着一个过路的阴阳先生跑了路,一门心思学起了风水。为这事,差点就把太爷爷气得两腿一蹬。 正所谓,败家子挥金如粪,兴家人惜粪如金。数年之后,太爷爷过世了,跟着阴阳先生跑路的陈国栋回到了陈家,这陈家百年家产也就传到了我爷爷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出了毛病,陈家出了陈国栋这么一个不孝子,回到家后,不仅好吃懒做,而且还吃喝嫖赌可谓是五毒俱全。为了吃喝嫖赌,陈国栋那是卖房又卖地,没个几年就把陈家百年来的祖业败了个精光。 起初也有好心的长辈劝他别再混吃混喝下去了,年纪不小,以后还得成家立业呢。不过陈国栋却压根不听劝,反而说这些祖业留不得,留着始终是个祸。 就这样,到得最穷的时候,陈国栋身上穷得几乎连个大子都没一个。那时候陈家的那些亲戚们,那可是把他当成了瘟神,个个远远避之,生怕招惹到这个混吃混喝的败家子。而当地十里八乡的人更是常常拿他取笑,笑他是个傻子。岂不是么,把祖业都能败光的不是傻,难道还会是精明么?而且这傻子竟然还说自家祖业留着始终是个祸。 虽然走到哪,别人都把陈国栋当傻子一样笑,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呵呵一笑,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败家反而很得意似的。 或许是为了应证陈国栋的话,不久之后,国内形势开始不稳,十年的国内内战爆发。一股打土豪﹑分田地的斗争和查田运动风暴袭卷全国,这就是当时的所谓的土地革命。 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的风潮很快袭卷到了陈家所在的地方,顿时地主们大祸临头,抄家的抄家,批斗的批斗。比如把“地主圪蛋”用绳子拴了,放倒,在灰堆上来回地拉。那时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大灰堆,都是人们倒灰烬的地方,里面有烧过几次后的炭质物,硬实得就像陶瓷一样,且有棱有角,跟古代的一种铁蒺藜相似吧。有的地主被来回地拉,头皮都被磨掉了,但小命还在,只好继续拉,直到说出自己所隐藏的财产为止。 而当时的陈国栋却在这股风潮中出奇的保住了性命,因为他被人民认定为“破产地主”,虽然也被绑着在牛棚里关了半个多月,但是却并没有被批斗折磨。 地主刚打完,陈国栋就开始在村里瞎转悠了起来,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大家伙这才恍然大悟,心说这败家子难不成几前年就算出这岔来了,所以故意败家的? 这事陈国栋不说,大家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陈国栋躲过了一灾。 随后,陈国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不吃喝嫖赌了,提着个罗盘包袱走起了江湖。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年,直到解放后才回家,回家的路上顺带捡了个小孩回去了。 是的,被他捡回去的小孩不到五岁,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就快断了气。 当时陈国栋不过四十岁,听说小孩是孤儿后,他决定收留那孤儿。不过不要小孩认他做父,而是认他做爷爷。用他的话来说,他看风水道破天机太多,这会报应到儿子身上,只有隔代亲才不会有事,就这样,陈国栋老婆都没有,就当上爷爷了。 陈国栋给那孤儿取名,陈二狗。而这陈二狗,就是我! 第二章鬼唱戏 我是个可怜娃,出生死了娘,三岁亡了父,打那以后就乞讨为生,五岁时又冻又饿晕倒在野地里,被好心的陈国栋捡回了家。至此,我改了姓,认他作了爷爷。 爷爷老家叫作陈家镇,整个镇子几百户人大半都姓陈,不过因为之前爷爷是个败家子,后来又被人民扣了一顶“破产地主”的大帽子,所以陈家人早就赶紧和爷爷划清了界限,断绝了关系。而且因为是披着“地主”的名头,所以爷爷也没有分到土地,这种田为生的营生是做不了了。 此时的爷爷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了,所以也无法再去走江湖,为了养活我这个拖油瓶,他便在村里干起了他的老本行,给村里人看起了风水,瞧病驱邪,算命看相,样样都干。 还别说,爷爷还真有点本事,也看好了不少人,名声也在十里八乡传开了。那时的爷爷陈国栋还没有拐脚,虽然家里没有种地,但是日子却过得轻闲自在,每天无事在村里闲逛,时时还哼着小曲儿,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跟着爷爷时间一久,我也就和他的德性差不了多少了,他从不让我去干农活,让我陪在他身边整天给我讲一些阴阳八卦、天干地支、阴阳风水之类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老爷们种啥地呀,学点本事长点见识,走南闯北这才是男儿该干的事儿。 起初我是不相信爷爷所讲的这些东西的,神神鬼鬼的也没有谁真正见过不是?不过,后来我的一次亲身经历,使得我转变了以往的想法。 那还是在我十岁左右的事情,因为平时我不要干活,所以没事喜欢去逮些野鸡野兔之类的,算是打个牙祭开个荤腥。 话说有一次,大概好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吧,我经过村里的小树林时,突然见到了一只野兔子,“咻”的一下就从我脚下窜了过去。那只野兔子不是一般的大,看样子足有六七斤重,灰溜溜,一下就窜进了林子里。 我见到这么大一只野兔子,当时就兴奋了起来,急忙跟着窜进了树林,想去把他给逮了。逮回家,起码能有两三大碗肉,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的高兴。 冲进树林时,我还很担心野兔会因为惊吓而跑掉,可是没曾想,我一进树林往前一看,那灰溜溜的大野兔子竟然两脚撑地,撑起身子就在我前头十几步开外呢,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一见这只兔子竟然这么木滞,我更加兴奋了,凭我逮野物这么些年的经验,这只兔子今晚难逃我手了。我当下轻手轻脚在地上捡起一根柴火棍,然后慢慢靠近,当我来到它两米开外时,我突然抡起柴火棍就扑了过去,一下对着那野兔砸了过去。 我心想,看你往哪里逃,这回让我给逮到你了吧!凭我的经验,这么近的距离它是逃不了了,可是当我往棍子打去的地方打眼一看,连个兔子影儿都没有,他娘的,兔子竟然在我眼底下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当时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之前看那兔子很是木滞,人走到它面前它都不知道逃,可是一棍子都砸下去了,它怎么还能跑得掉呀? 心中奇怪,不过我还是急忙四处张望,接着竟然看见他出现在我前方十几步开外,还是后爪撑地,将身子立了起来,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 见它这个样子,我心里就来火了,心想你这是故意跟爷叫板来着哩,当下就又提着柴火棍扑了过去。每次都感觉手中的柴火棍能将它打中,可是每次都会让它顺利逃脱,逃脱之后,它也不跑远,总是出现在我前方的不远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慢慢地我感觉到有些害怕了。因为此时的我,不知不觉竟然跑进了林子深处。 农村大家一般都是知道的,晚上赶夜路不能随便乱走,会被鬼缠,搞不好会“鬼打墙”,转一晚上都走不出去。而眼下这片林子就是村里少有人来的地方,林子里树木茂密,枝叶摭天,白天阳光照不进来,晚上更是黑黢黢一片。打小就听过村里人讲这儿常闹鬼,也有村民在这儿撞到过鬼打墙,回来后就变得痴痴傻傻的,再也没有正常过。 就当我心中有了怕意时,那兔子竟然往我跟前走了两步,看到这,我晃了晃脑袋,心想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这都是大人们故意想出来吓小孩的,然后就继续抡起柴火棍追了上去。 这一追,不知不觉我就穿过了这片林子,来到了一片大平地上。只见平地里房屋栋栋,土坯房,黑色的瓦,房屋跟前杂草丛生,看那杂草竟有一人多高。打眼望去,这个地方显然是一处荒废已久的村庄。 可是当我顺着月光仔细一瞧时,却发现村子里头的杂草丛中竟然白影闪闪,时不时的传来人们谈话的声音。 看到这般场景,我不由愣住了,怎么还有人啊? 因为我在陈家镇住了五六年了,可从没有听说过林子这头还会有这么一个村子啊?要知道周围有些什么村子,我都是能报出名字来的,不仅如此,而且周边的村子我都去过,因为爷爷时常会带着我一起去周边十里八乡的看风水。 心中正奇怪着,脚前方的那只野兔子却突然直接往那村子窜了进去。看到这般,我也就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穿过杂草丛生的乱草地,进入了这个古怪的小村子,走得近了才发现,这里的房屋也很古怪,因为这些房屋都是一副残破不堪的样子,不仅破破烂烂的,而且屋舍门窗上到处都是蜘蛛网,乍一看去像极了早已无人居住的荒废老屋。 更有甚者,有的房屋都已倒塌,经长年风吹雨打,残破的土墙上满是雨水冲刷出来的沟渠。 饶是如此,这些残破荒废的房屋门前竟然都挂着白灯笼,几盏气死风灯灯火灰暗,但却也代表着这些房屋都有人住着,并非是无主的荒废房子。 当时的我或许是年纪太小,也还不知道怕,竟然愣头愣脑的继续往村里走了进去,因为那野兔往里跑了...... 穿过几栋破屋,前方突然传来了咚咚咚敲锣打鼓的声音,细细一听,竟然还有二胡和唢呐的乐曲声! 心中好奇,顺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寻了过去,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坪地,没有了杂草,诺大一处坪地上搭了一个戏台子,戏台之上几个人穿着戏服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大戏哩! 戏台上满是乐曲声,戏台下方则人头涌涌,在这半夜三更的大晚上,此处竟然好个热闹! 那个年代别说电视,连电都还没有,有场大戏看,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兴奋的涌去凑热闹。 当时的我一见竟有戏看,还不兴奋的凑前过去。 台下看戏的人已经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千奇百怪,有古代的,也有当时的,左看右看没一个人我是认识的. 就在我看的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跑出一个人来把我给拉住了,说,这不是老陈家那捡来的孙子吗? 我回头一看,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正满脸奇怪的打量着我。 我也立即认出那人来了,这人不是我们村的杨爷爷么? 一认出他,我就吓得不轻,因为杨爷爷早在年前就病死了,立他的坟头还是爷爷帮忙点的穴。这都死了一年多的人了,咋还会活过来啊? 当下我就问他,我说杨爷爷你不是死了吗,咋还会来看大戏呀? 杨爷爷没回答我,而是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一个劲的叫我赶紧走! 我问他,为什么要我走,我想看完大戏再回去.杨爷爷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耳对我说,今晚常太奶做大寿,请来的大戏是唱给他们这种人看的,我不能看。总之一句话,就是要我立马回家去。 就在这会儿,突然走过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骨瘦如柴,满脸皱纹,将脸凑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老太太笑着说,哟,来了一个生客呀,真是稀罕啊,今晚留下来看戏吧,也别回去了! 这时杨爷爷就求她,要她放我回去,还说我是他的孙子。 老太太听后叹了口气,于是就摸了摸我头,说喜欢我这小孩,以后有事可以喊她名字,她自称自己是常太奶。 我糊里糊涂啥也不知道,常太奶走后,杨爷爷就把我给拉出去了,发起火来叫我走,叫我别回头,一直往前走就能回到家。 走的时候,他还要我跟爷爷说,说他日子过得不太好,没钱花,要我爷爷送点钱给他。 就这样,我被骂着往回走,不过听到身后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我吓得魂都飞了…… 第三章死人沟 这一回头,只见身后哪还有啥房屋呀,别说房屋了,就连整个村子都不见了。 之前明明坐落着房屋的村子,此时竟变成了一片荒芜人烟的荒地!唯一没变的是那一人多高的杂草,整片荒地里头杂草丛生,一个个小土包林林立立的坐落在这片荒草地里头。 看到这我哪里还会不明白呀,这些小土包不是坟头还会是什么! 只见这些坟头遍布于整片荒地,杂乱无序,东一座西一座的,有的坟头有墓碑,有的只露出矮矮的小土包,不注意或许还看不出那是个坟头呢! 这些坟头地里鬼火盏盏,分明就是之前挂在房屋门梁上的那些白灯笼!再往不远处咿咿呀呀唱大戏的地方瞧去,那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只不过戏台早已不见了,那几个唱戏的人正站在几口黑乎乎的大棺材上呢!棺材下方是白花花的鬼影,旁边招魂幡在半空中被夜风吹的呼呼作响...... 看到这,我狠狠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知道自己这是见到鬼了。 当下就吓的不轻,哪里还敢停留,撒腿就往前猛跑了起来,连头都不敢回了! 当时月光很大,不至于摸瞎,可是我跑了好大一会儿连树林的影子都没看见,看看周围,发现自己依旧还身处在荒草地里。 这时我眼睛一撇,发现之前那只野兔子竟然又出现在了我左手边的一个土包坟头上,立着身子瞧了我一眼,然后“咻”的一声钻进那个坟头里去了。 此时的我感觉这畜生邪门的很,哪里还敢去逮它啊,只想能尽快离开这儿。可是就当我想赶紧逃跑时,突然从兔子消失的那座土包的墓碑后头冒出来一个老头,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样子不知道有多渗人,直接就差点把给吓死了,我哇的大叫一声调头就跑! 可是没跑多远,前方就又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也是提着一盏灯笼。 就当我要再次调头时,却听见那人竟然在喊我的名字,二狗,二狗的叫着。 一听到这声音我顿时也不怕了,因为这声音就是爷爷的声音,他来找我来了。 当下我应了一声跑了过去,爷爷见到我是又惊又喜,狠狠把我骂了一顿。 我告诉他,后面有个老头在追我,可是回头一看,死寂的荒地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只有一些蛇虫在不断的吱吱鸣叫....... 爷爷啥也没说,就是叫我先赶紧回家。回到家,爷爷就开始问我怎么会大半夜跑到死人沟去。 死人沟,那个地方竟然叫死人沟?一听这名字我就打了个冷颤,感觉到后怕。 死人沟这个名字我以前就听村里人讲过,据说那儿以前不叫这名,可是因为一次瘟疫全村人都死光了,所以那个村子就被外人称之为死人沟。 村民们曾讲,死人沟怨气冲天,生人去了那都会出事,久而久之那个地方就再无生人踏足了!虽然从村民们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但之前我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死人沟是在哪儿。 得知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去了死人沟,我哪里会不害怕的,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当天晚上的经历讲了一遍。包括逮兔子,杨爷爷,常太奶,这些通通都告诉给了爷爷。 爷爷听完后,不由吓了一跳,说今晚若不是我遇到了杨爷爷,小命都得交待在死人沟!我吓了一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便告诉我,那只兔子可能根本就不是兔子,而是什么邪门玩意儿,我是被那邪性东西给迷了魂,把我引到了死人沟。这也幸亏杨爷爷出手相救,如果我真的一旦留下来了,那今晚一过,爷爷就得去那给我收尸了! 听到爷爷这么一说,我冷汗都冒出来了,问他,那个常太奶是什么东西?爷爷说,常太奶应当是个地仙,蛇精! 听到这,我更加后怕了。随后,爷爷画了三道符,烧成灰放进水碗里,说不想病个三四天,就把符水喝下去。然后也不理我了,拿上香烛黄纸就出了门,说是去给杨爷爷送钱去. 爷爷走后,我乖乖的把符水给喝了,饶是如此,我当晚还是发起了高烧,说了一夜胡话,而且半睡半醒间竟然还梦到了杨爷爷。他说如果不是他告诉我爷爷,我在死人沟,我要想走出那片荒草地都难! 就这样一直高烧到次日中午我才好转过来,爷爷说如果不是喝了符水,我一准得卧床半个来月。 下午下了床,爷爷又带着我去了一趟死人沟,这次因为是白天,而且爷爷又在身边,所以怕到不怕,再次来到死人沟,只见这里的确是一片荒芜,满处都是长满杂草的乱坟地。当然,也能从杂草丛里看到倒塌了的老屋破墙,但是这些老墙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只剩下了一些不足人高的老墙残骸。很显然,昨晚我见到的那些村落房屋根本就不存在! 至此以后,我对爷爷所说的那套鬼鬼神神更加深信不疑,阴阳、风水都认真的学了起来。 阴阳和风水本是两门不同的东西,但爷爷说识风水必懂阴阳,而现实中也的确如此,阴阳和风水这二者常常相互交错。 打那以后,我也老实了起来,收起了几分野心,安安心心的跟着爷爷学东西,到了后来慢慢的我也时常能露露手。 我记得有一回,村里在修路,全村的劳力都在开山碎石,大概到近中午的时间吧,突然村支书带着几个村民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我们家,说是来找我爷爷的。 当时爷爷正好被人请去邻县看风水去了,而只有我一人留在了家里头。于是我告诉他们,爷爷不在家,可能要明日才会回来。 那几个村民一听,顿时显得很着急,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这该怎么办?老陈不在,那咱该去找谁呀? 平时村民没事难得来我们家,毕竟爷爷可是扣着一顶“破产地主”的大帽子,虽说是“破产”了的地主,但那也还是地主的成分不是。所以,村民们乃至陈家亲戚们,也不太和爷爷往来,生怕牵扯上什么关系。当然,除非谁家里头遇到啥邪门的事儿,那就一准会跑来找爷爷帮忙。 今日这几个村民突然找上门来,加之见得他们神色显得很焦急的样子,我就猜想他们多半是遇到啥事情了。于是我就问他们,几位叔伯,你们找我爷爷是不是有啥急事啊? 几个村民起初是摇摇头,不想跟我说。村支书嘴里还说着啥:“既然老陈不在,那咱们只有去李村找李神婆了。” 李神婆是邻村李村的一个神婆,据说顶了黄大仙的神,能问事解灾。一听到村民们提起要找李神婆,我自然知道村民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事了,于是我就开口道:“如果你们真遇上事了就跟我说说吧,虽然爷爷不在,但是一些小问题我也还是能够解决的。如果你们去找李神婆,那不得等到晚上才能找她给请过来吗?必竟二十多里山路哩!” 听我这么一说,支书刚要转身离开的步子又停了下来。这时,旁边的村民就嘀咕道:“二狗跟着老陈也有好些年了,兴许还真能救铁柱。” “对对对,现在铁柱都晕倒了,可等不了咱去请李神婆。就让二狗先去试试,万一实在不行,咱再去请李神婆也不迟。”另一个村民也附合着。 村支书听村民们这样说,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先让二狗试试吧!” “支书,你们刚才说铁柱晕倒了,铁柱这是出啥事了?”铁柱是我们村里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当下我就问他们。 支书说:“今天大家伙都在村口外修路,结果修着修着,突然从土里挖出几尊石头脑袋,挺怪邪门的。正当大伙觉得奇怪围过去看时,铁柱就突然栽倒在地上去喽,口吐白沫,可吓坏了大伙,因为那些石头脑袋就是铁柱挖出来的,所以大伙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所以这就才找你爷爷来了。” 一听这话,我也吓了一跳,竟然还有这种怪事,土里边还能挖出石头脑袋来?而且铁柱竟然会因为挖了那个东西还晕倒了。 这时,支书略显焦急的对我叫道:“别愣着了,赶紧随我去村口看看去吧,铁柱还躺地上哩!” 当下我也知道事情严重,毕竟人命关天,当下我就进屋拿上爷爷一只黄布袋子就随他们出了村,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第四章邪门的石像 出事的地方在村口外不远处,那儿有一座大山,因为这座大山的阻隔,使得村子道路不通。祖祖辈辈一直以来,村里外出只有一条窄窄的青石小路,前些日子村里开了个集体会议,会议决定修条能通车的大路,于是这些天所有村民都在那儿干得热火朝天。 跟着支书他们出了村,一条宽阔的大泥路出现在了面前,这条大路虽是在原先老路的基础上扩宽的,但是突然间原先的青石小路变成了通车大路,还是给了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就在前面。”支书指了指前方,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我抬头往前方一看,果然在我们前方百米外聚集着大量的村民,此时的他们都已停下了手中的活,凑在一块儿议论纷纷。虽然还隔了百米远,但是却已能看出大家的惊慌。 很快,我们来到了大家面前,这时大伙也看到了我们,于是纷纷涌了过来,瞧了我们一眼,然后便更加的焦急了起来。村民们纷纷问道:“老陈呢?老陈咋还没来啊?” “我爷爷去邻县看风水去了,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我干脆的回道。 大家一听我爷爷不在家,顿时就慌了,纷纷叫着那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支书就对大家伙说:“老陈虽然不在家,但是二狗跟了老陈好些年了,铁柱的事情或许二狗可以解决!” “他?”顿时所有村民都望向了我,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起我来了,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就好似以前都没见过我似的。 “他……他能行么?”愣了好一会儿后,有位妇女当先表示出怀疑。 “对对对,二狗可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娃啊,他能治好铁柱?”有了人怀疑,顿时大家都纷纷咐合了起来。 见大家都对我能否应付眼下的麻烦事表示出怀疑,于是我便走到支书面前对大家说:“铁柱到底是什么原因晕倒的,咱大家也还不清楚,不过如今我爷爷不在,眼前人命关天,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试试了。成不成,我也没有把握,但是总比啥都不做,像大伙一样站在这儿干着急强些。” 被我这么一说,大家伙顿时哑了口,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而我也懒得再去理论什么,急忙问道:“铁柱呢?” 人群纷纷让了开来,接着我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铁柱。急忙上前两步来到铁柱的身前,只见此时的铁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浑身打颤,嘴里全是白沫,看上去非常的吓人。 这种情况我再熟悉不过了,之前我和爷爷在邻村就见到过这种病例,所以当下我就暗叫一声糟糕! 村民们一听,顿时纷纷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说:“铁柱这是冲撞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了!” 村民们慌作一团,接着纷纷问我严重吗?能不能治好? 我告诉他们,凡是冲撞到了凶神恶煞,轻则晕迷呕吐,重则当下毙命。 我没有吓大家,这话是爷爷当初告诉我的。如今发现铁柱竟然也是冲到凶神恶煞的症状,我心里也十分担心了起来。我想了想,只得对大家说:“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我也只能按照平时爷爷教我的办法来试试了。” 村民们赶紧点头,催我快点施法救铁柱。 当下我也不敢耽搁,急忙取下爷爷留下来的黄布袋子,从袋里找出笔墨,然后掐了个法指,用笔墨在铁柱的额头上画起了一道化煞符,一边念咒:“天清地明,日月追身,北斗紫光夫人破镇……急急如律令!” 这化煞符是爷爷教给我的,之前他也曾用此符化解过此种问题。不过当我画完符后,大家围在铁柱身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铁柱醒来,不由大家开始担心了起来,都将眼睛望向了我,显然是在问我这符到底有没有用。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一时心里也根本没有底。按理来说,这化煞符一画,病人就应当会醒转过来的,可是眼前的铁柱根本就毫无动静。不过,此时的铁柱倒是没有之前吓人了,最起码没有再抽筋吐白沫了。 我想了想,心说难道铁柱因为被凶神恶煞冲了身,所以阳气弱到了极点的原因所以迟迟不醒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大家说,快把铁柱的衣服级驳了。 大家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还是按照我所示,急忙将铁柱的上衣给脱了个精光。 这时,我再次掐上法决,拿笔在铁柱胸口上画起了符,一边念咒:“郝郝炎阳,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其真灵,体有金光,盖映其身,五罡腾腾,金光速现,急急如律令!” 我画的是一道“回转太阳符”,可以使阳火虚弱者快速恢复阳气。正所谓人身自带三把火,头顶及两肩各一盏,此火谓之阳火,阳火旺盛百邪莫侵,像铁柱这种会被凶神恶煞冲体的人,多半就是其本身运程不佳,阳火不旺,被凶神恶煞冲体之后,阳火会更加虚弱,甚至会使得三把阳火直接灭掉。 回转太阳符画完后,我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铁柱醒来,因为此时我没有其它法子了,对于这种症状我能想到的方法我已经全都用上了,如果他再不醒来的话,那就只能另作其它打算。 还好,就在大家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一个眼尖的村民不由兴奋的叫了起来:“醒了,醒了,铁柱醒了!” 其实不用他喊,此时大家已经发现铁柱醒了,顿时大家都激动了起来,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落了地。 大家手忙脚乱的将铁柱扶着坐了起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铁柱却傻傻地看了一眼大家,然后反问我们,这是咋了,怎么这么多人聚到这里呀?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都乐了。感情大家提心吊胆大半天,他本人还啥事都不知道啊。不过,听见他说话我也就放心了,说明他应当没大问题了。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的将事情告诉给了铁柱,然后问铁柱,你刚才到底这是咋了啊,咋突然就晕倒了呢? 铁柱挠了挠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挖到了几个像人头一样的石像,所以叫大家来看,接着心里突然就头晕胸闷,然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听铁柱说到像人头的石像,于是我就问村民们,那石像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村民们朝前方指了指说,就在那边。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却没有人敢带我过去,显然是因为铁柱的事情给整怕了。 见大家都畏畏缩缩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对大家说:“大家也别太过害怕,你们之前不是也都围上前去看了么,只要不是运程太低的人,按理是不会那般容易被凶神恶煞冲体的。” 说完,我也不强求他们,一个人便转身往前方走去,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随着我一起去了。 不一会儿后,这时村民就指着前面说:“到了,就在那儿了,有好几个人头石像哩,邪门的很。” 我顺着前方一看,果然脚下的大路修到前方就没有再继续了,于是我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挖到一半的土坡上露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呈椭圆形状,看像去倒像是石质的。我指了指这些东西问身后的村民,你们说的石头脑袋就是这些玩意? 村民们猛地点头,说:“对,这东西可邪乎了,看上去像人的脑袋哩!” 听他们这么一说,于是我凑前过去仔细瞧了起来,接着果然看到这些石头还真的被雕刻过。一个个呈椭圆形状的石头上,有一面刻有人的五官,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能看见。虽然这些石像年岁过了很久,但是这些五官倒还是清楚可见,这不就是照着人的样子给雕刻的么。 我数了数,被村民们挖出的石像足有五六个,他们的五官看上去都相差无几,神情也如常人一般,倒不像一些神像那般凶神恶煞。这些石像大都只挖出一个脑袋,也不知道土里边是不是还有着石像的身体。 村民们见我打量了好一会儿,于是就有人问我,认不认识这些东西是什么?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回见到这种东西,所以也认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也知道,铁柱就是因为挖了这些东西,所以才会凶神恶煞冲了体,所以我也不敢大意,要知道这些石像埋在这里可不会是古人埋着玩的,它们一定起着什么作用。 当下,我就从黄布袋里取出了罗盘,结果放手上一看,只见罗盘指针跳舞一般,又转又跳的,顿时我就吓了一跳,心说这里太他娘的凶了? 如今发现这种情况,我也不敢再作停留,转头告诉村民们:“这几个石像有点诡异,我第一次见到罗盘转的这么厉害,显然此地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大家赶紧撤了吧,这儿不能再动土了!” 第五章人头标记牌 罗盘,也称罗庚,罗经等,可以说是风水师的饭碗。每个师父都会在临终前才会把最重要的衣钵及秘诀,传于喜爱的得力弟子门生,罗盘就是上师传承法物之一。风水师可根据罗盘指针的动静来判断地气是否纯正,是否有邪气磁场干扰。 刚才我手中罗盘指针打转,称之为转针,也叫欺针,代表有恶灵入侵,怨恨之气徘徊四周,对人有伤害,乃是有大凶灾的针法。我在很小时候和爷爷外出寻龙时见过这种针法,当时在深山老林赶路,恰巧天黑之时路过一无主阳宅,我和爷爷就准备进那无主的老宅休息,我们坐在客厅里,罗盘平放在地上,罗盘指针突然象风扇似的狂转起来,爷爷一看到这样马上叫我不要说话,收拾东西离开。离开的时候我的脑袋突然一阵头晕,而且还带有胸闷。出了那栋老宅后爷爷才告诉我这是八奇针中的欺针,代表有恶灵在附近,再不离开就会有凶灾。第二天,我们好奇地回到那个地方,向周边的村民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那栋老宅是栋凶宅,解放前一家八口全部死在了日本鬼子手里,男的被杀,女的被奸污之后吊死在了那屋子里。 爷爷说,那宅子的死者都是含怨而死,想来死后怨恨之气徘徊不肯离去,所以才会使得那宅变成凶宅。不过,爷爷也说幸好我们发现的早,若是没有注意到罗盘上的变化,可能昨晚爷孙俩就得遭到恶阴索命。 事后我每次想到那夜的经历,我都依旧后怕。总之不管如何,一但出现转针,马上就会有凶事发生,必须尽快离开。我想,铁柱之所以突然晕倒,就是因此。 言归正转,因为前面我治好了晕倒在地的铁柱,所以此时大家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我当成小孩看待了,如今听到我的话,哪里会有怀疑的啊,当下支书便发话了,立即停工,所有人暂且回家,修路之事待日后再来商议。 就这样,村民们都听我的话纷纷回了村。而我,也跟着村民离开了那个地方,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罗盘会显示有恶灵介入,要知道修的这条路本身是在以前的旧路上扩宽的,之前的旧路祖祖辈辈都在那儿行走,从未出事,如今却出了事情,显然是因为那几个刚挖出来的诡异石像的原因。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些诡异石像具体是什么,但是罗盘却不会骗人,那里有恶灵介入这是事实,眼下除了停止施工之外,就只好等爷爷回来再作打算了。 接下来一整天,村里到处都在谈论着诡异石像的事情。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次日整个陈家镇都知道了此事。说什么样的都有,比如有的村子说我们村挖出了几尊观音像,还死了好些人;也有的村子说我们挖出了一口大棺材,结果棺材里躺着的是长满白毛的僵尸;总之,越传越玄乎,让人不禁感到咋舌可笑! 就在诡异石像传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时候,爷爷终于从邻县看完风水回到了家。我将这两日来村里遇到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他,爷爷二话不说,立即让我带他去看看那些石像。 很快,村民们也听说我爷爷回来了,于是与我一起带着爷爷来到了村外的挖出石像的地方。爷爷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面色凝重了起来,看到这,我也知道爷爷这一定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于是问他,这些石像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会不会是兵佣之类的东西,而且罗盘一到这儿都变成转针了,邪门的很。 爷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石像,摇头道:“这哪里是什么兵佣呀,而是人头标记牌!” 人头标记牌?这一听话,不仅在场的村民吓了一跳,就连我当时是又惊又疑。惊的是这名字也太他娘的吓人了,而疑惑的则是这人头标记牌到底是作何用的啊? 爷爷看到大家的表情,自然就知道我们心里是啥想法,于是他便将人头标记牌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听得我头皮直发麻。 说到这人头标记牌啊,就不得不说到我国古代一种残酷的军功制度。秦国商殃变法以后,规定斩敌人首级一个,赏爵一级,所谓重奖之下必有勇夫,秦军很快就变成了一支虎狼之师,灭掉了六国。后来的统制者一看,这个效果不错,于是纷纷效仿,这种方法也越加变得恐怖。像著名的战争天才霍去病,初次上阵就斩获敌首级二千零二十八个,获封冠军侯。而著名的飞将军李广,虽然用兵如神,威震匈奴,但运气却一直不怎么样,首级斩获始终达不到封侯的标准,所以才有了后人的感叹,“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这首级军功章代表着一种荣誉,所以在古代将士们死了后,会按照他生前杀死的敌军数量,雕刻成相对应的石人头像,立在墓前充当光荣榜,标记着他生前斩杀首级的数量,另一方面也代表着死后还威震着对方,让他们死后还做自己的俘虏,好让他能在阴间大显神威。而我们眼下的这些人头石像,就是古代立在墓前充当首级的人头标记牌! 这些人头标记牌把敌人的五官长相都雕上了,就连表情都栩栩如生,这些被斩去首级的魂灵则会被依附其中,这就好比是衣冠冢差不多的意思,能使得那些身首异处的亡魂回到这些石像里。 你想想,生前被人斩首,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果,死后还要被人镇压着,继续做俘虏,无法投胎转世。这样的亡魂本身就带有颇重的怨恨之气,如此长久下去,千百年来,其怨气自然不小,这也是为何罗盘会显示此处有恶阴了。如果这都不算恶阴的话,我想估计这世上也就没厉鬼了。 看明白情况后,爷爷便叫大家赶紧离开,在恶阴出入的地方久留,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到村口,大家伙就纷纷聚笼了过来,通通将眼睛望向了我爷爷,那意思显然是在等他说个解决的办法。 爷爷也没说啥解决之策,只是告诉村民们,那条路别再去修了,只要不去招惹那玩意,对方也不会拿大家怎么样。总之一句话,大家以后没事就别往那地方跑了。 到此,这件惊动整个陈家镇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本以为爷爷能有啥镇压那邪物的办法,又或者是清除它的法子,没想到爷爷竟然啥也没做,就这样把那块地方划为了村中禁地。 本来这样也算是一个办法,毕竟井水不犯河水嘛,只要村里人不要去招惹它,应当是不会有事的,除非哪个人不长眼,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旁人。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头标记牌最后还是成为了村里的祸害,最终还是留给了我来处理。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日子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村民们该干嘛干嘛,爷爷也依旧常在村里闲逛,没事哼哼曲子,有时还会调戏一下村里头的刘寡妇,倒是有几分以往败家子的风流性子。 不过爷爷他也的确不容易,四五十岁了也依旧孤孤单单没有找个婆娘,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别看平时悠哉悠哉,其实很不容易。这种平静的日子没持续个一年半年,终于被打破了。 这天,爷爷一本正经的把我喊到他跟前对我说,孙儿啊,爷爷算到咱们要有大灾了,如果爷爷出了事,往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听到这话,可把我吓的不轻,从没见过他这么说话,于是我问他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 爷爷说,啥子事过后你自然会晓得的,之所以跟你讲,是想让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别去玩了,乖乖留家里头学本事,万一我出个啥事,你也不至于饿着。就这样,打那天起我就没再出过屋,爷爷也没再到村里去闲逛,整天将他这辈子看风水的经验讲给我听,一时间村里人看不见爷爷,还不习惯了,其中自然还包括刘寡妇。 第六章神棍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我最担心也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正如爷爷之前所说,我们将遭遇灾祸,此言一点也不假。 虽然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数月前就能算出来,但是这一切却都变成了现实!刚从战争中平静下来没多少年的神州大地,突然被文革风潮打破了宁静,一股破四旧的战争开始打响,一切牛鬼蛇神都被当成了反革命,而在我们当地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陈国栋自然逃脱不掉。 当破四旧袭卷陈家镇时,爷爷被打成牛鬼蛇神,社会主义的大毒瘤,成了周边数镇的典型人物,当天便被县里来的红卫兵领着村民把爷爷给绑了,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当红卫兵冲进家里来时,我着实吓得不轻。我们爷孙俩直接被绑着关到了牛棚里,到了晚上,村里开公审大会,我和爷爷被绑到村里的大礼堂受着人民的批斗! 公审大会一直到半夜才结束,我们又被关回了又湿又臭的牛棚里,等待着次日的游街批斗。 一整天我们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村支书偷偷的来牛棚里看我们,同时送了几个馍。 爷爷求支书把我给救出去,说我还只不过是个小孩。 支书显得很为难,的确,当时的情形所有人都生拍跟我们沾上丝毫关系,谁又有胆子保下我们这种大毒瘤啊?这不是自己没事找死么? 后来,爷爷跪在了支书面前,求了好一会儿,支书最后终于答应了! 次日,爷爷被绑去镇里游街,而我则被支书用性命给保下来了。老支书是老红军、老革命,身上满身枪伤一亮开,硬是把我给保了下来。 就这样,爷爷被当成牛鬼蛇神的典型,白天被五花大绑着每个村去游行,被人民指着脊梁骂,拿着拳脚打,晚上拉到礼堂做批斗,半夜才扔回臭熏熏的牛棚里。 那个时候的我,每天以泪洗面,守着抄了家的空房子,现在想起都觉得可怜。 我有去求过乡亲们,求他们放过我爷爷,可是平时受过爷爷恩惠的村民却无动于衷。 半夜我也会偷偷地去给爷爷送吃的喝的,每次见面都抱头痛哭。 如此折腾了半个多月,爷爷早已没有了往日得意悠哉的神情,全身是伤,瘦了好多,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非常秃废。 一天晚上,我照常偷偷地跑去牛棚给他送吃的,爷爷凝重的告诉我,他可能很难熬过这个灾祸,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本古书交到我手里,要我好生保管,多加研习。 听到这话就好像是在交待身后事似的,可把我吓的不轻,我哭着说会救他出去,爷爷却叫我啥也别做,若爷孙缘分未尽,自会有再见的机会。 随后,他又告诉我,他算到村里不久会出大祸,很担心村里再次修路,所以要我尽量阻拦他们修路。 我说,他们都要把咱们给整死,都到这个情分了,咱们干啥还要去管他们的生死啊? 我心里的确恨透了村里那些人,往日爷爷帮过他们不少,有些人的性命还是爷爷所救。可是如今爷爷大难来临,他们不但不伸出援手,反而还跟风成了批斗爷爷的主力军。 可是爷爷却叹道,这都是命,他不怪任何人,而我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应该多积阴德。 爷爷交代了好久,后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次日清晨,当我再去牛棚给他老人家送吃的时,牛棚却空空如也,爷爷早已不见。我急忙去问支书,村支书告诉我,爷爷是本县的典型,被押到县城大牢去了。 随后我去过县大牢,可是根本见不到他。至此,我便与爷爷分开了,不知他是死是活。而我,再次成了无依无靠的孤身一人。 爷爷被押去县城大牢,我也在县城呆了十多天,最后身无分文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回村。 可是一回到村里就正好赶上村里开大会,我以为村里是不是又要开始批斗谁了,凑近村里大礼堂一听这才发现,原来这次村大会竟然是在讨论修路的事情。 一听到村里又要修路了,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要知道那儿可是有着爷爷都不愿招惹的人头标记牌啊,这若是他们真的去重新修路,那一准出事!看来爷爷之前的担心并不多余,这村子还真是要惹大祸了。 当下我就冲进礼堂,一把拉住老支书就对他说:“支书,你们这是不是要修村口的那条路啊?” 支书因为之前在红卫兵手里把我救下来了,所以我对他还是抱有感激之情。 老支书见到是我,一愣,也不答我,反而问我在县城有没有见到爷爷。老支书关心我,我自然感动,无奈摇摇头说没见到他人。老支书听后也叹了口气,颇为同情伤感。 此时,我也没功夫感伤这些了,急问他村里是否要修路? 支书点点头,说:“是准备继续修路,这不大家正组织在这儿商讨此事呢!” 一听这话,我立即急道:“不能修,这路修不得!否则要出大祸的!” 我因为心中着急,所以声音比较大,一时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一个个都将眼睛望向了我。 话音刚落,突然从演讲台上边传来一句冷喝声:“谁他娘在这儿捣蛋来了!村子往外的道路就差村口那么一截了,哪有就这样放弃的道理!” 我往演讲台上一看,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这个人我认识,是陈家镇跑来的一个红卫兵小队长,前些日子批斗我爷爷就属这龟孙最积极。 当下我也不与他理论,因为根本跟他无理可讲,于是我就转头对老支书说:“支书,村口那人头标记牌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是村支书,您说句话,那路真不能修。除非绕道而行!” 哪知道老支书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办法了,如今我已不再是支书了,他才是前几日镇里委任下来的村支书,以后村里的事情啊,老头我做不了主喽!”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大叫一声坏了,看来修路的事情是阻止不了了,你哪能跟一个红卫兵讲恶阴凶魂的事情啊? 是的,老支书所说的那样个镇里刚委派下来的新干部,就是演讲台上那个红卫兵小队长! 他姓曾,本身也是陈家镇里的人。他在陈家镇有些名气,前不久高中毕业,算是当地少有的知识分子。 那个龟孙见我看向他,很是得意的冷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说:“又是你这个封建迷信的小毒瘤,上回看在老支书的面子上饶了你一回,难道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我也不理他,转头对礼堂里的村民们喊道,大家千万别同意修路,上回铁柱昏倒的事当时的大家也都在跟前,如果你们还去碰那些石像的话,就真是自己找死了! 被我这样一说,大家顿时就害怕了起来,想必铁柱的事让大家还记忆犹新吧!大家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但是却也没人开口反对修路。 这时,那个新支书就冲台下的村民叫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来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今天谁再跟我提什么鬼神迷信,老子明天就保证让他五花大绑去游街!封建迷信要不得,它是社会的大毒瘤,是广大人民的公敌!” 被这一套大帽子一盖,整个礼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呀,谁说个不字,就是人民群众的敌人,将被广大人民群众讨伐! 见没人喊反对的声音了,姓曾的就继续说:“什么狗屁鬼神,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我早有所耳闻。不就是挖出几个破石头么,明天老子就当着你们的面把它们给砸成粉,在社会主义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将成为纸老虎,不攻自破!” 说完,他转头就要村民把我给绑了,老支书跟他吵了起来才算是保住了我。 我虽然没事,但是这修路的事算是成了定局,明天就开始动工,而且那龟孙还要带领着大家把那些人头标记牌给砸了! 第七章村中再次修路 当晚,一晚上我都心里担忧着修路的事,总觉得爷爷之前说过的话要应念,村里会遭祸!如今爷爷不在,我心里根本没有底。 虽然村民们之前那样对待爷爷,但是正如爷爷所说的那样,不能见死不救,应当多积阴德,正如老支书救我是一回事。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就拿出了爷爷在牛棚时交给我的那本老书,爷爷之前叫我好生保管、多家研习。 拿出老书,只见这书很老很旧,发黄的纸页边缘竟然还被虫咬的满是小孔,书的封面上写着“寻龙仙经”几个大字。 好奇的翻开书页,里面是有图有字,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这所谓的“寻龙仙经”果然是本好书,里面全是寻龙问穴的方法及一些做风水的秘术,还有一些所谓可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秘法与阴阳仙法。 这些对于我来说算是非常珍贵的,因为只要我通读此书,那么我就不仅仅只是会断风水了,而是可以做风水! 一个风水从师不管是名师也好,亦或是新入道风水学徒,如果没有上师之衣钵,就不具备师承之关键技术秘术,通常不具备嫡传传承资格。用江湖话来说为“瓢学",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学书屋先生。这种没有经过师承的先生,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但是在做风水,却要小心了,因为断风水与做风水是完全不同的事。 断风水的法门可以有多种,如八卦、奇门、心易法、巫术等等,而做风水必须具备过硬完备风水技术,这通常只有传承,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技能与秘术。特别是在阴阳造葬风水中尤其要小心为是,没有过硬的阴阳风水技能万不可随意替人造葬,以免损已福损他人。 阴宅风水杀人损人其祸惨烈,大至灭族,小至伤亡,不出百日即可现。而我手里这本书,可使我掌握做风水的风水秘术! 当晚,忍着心中的兴奋就认真的看了起来,直至下半夜。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我是被人给吵醒了,听见屋外有村民在焦急的叫我。 我一看太阳都嗮到屁股上了,顿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睡过头了,今天村里修路,村民不去修路怎么跑我这来了?难道现在就出事了? 急忙起床开门,接着就看到老支书带着三四个村民站在我的门外。 他们个个满身都沾着泥土,显然是去修路来,只是他们神色显得很慌张,不断在我门外渡着步子,一看就知道是出啥事了。 支书几人一见我开门了,立即就扑了上来,拉着我就要往外扯,一边急道:“二狗,出大事了,快……快跟我到村口去救命!” 看到支书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也吓得不轻,急忙拖住他,我说:“支书,先别慌,到底出啥事了?” 支书被我拉住,不由叹了口气,气的一剁脚,说道:“还不是今儿修路的事给惹的,小曾刚才带着村民们跑到人头标记牌的那个地方去修路,结果一下功夫栽倒了好几个人,如今你爷爷不在,只有你才能救他们了!” 听到我心中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由也吓了一跳,心说这可真是坏了,同时心里也很是气愤,他们根本不听劝,真是自寻死路!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正如老支书所言,如今只有我或许才能救他们。 当下我也没敢耽搁,进屋拿上黄布袋子就随老支书出了门,往事发地赶去。 一边往事发地赶,我也一边向老支书几人打听详细情况。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那代表人头标记牌的几尊石头是不是真被他们给砸了? 老支书是又气又急,还是将事情大致的经过告诉给了我。 原来,经过昨晚的大会,今天一早新支书小曾就带着全村的劳力出了门,开始动工修路。 话说大家来到目的地,看见那些之前挖出来的人头石头,大家心里不免有些害怕,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那小曾一看到这,便发了好一顿大火,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大家都被封建迷信思想毒害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为了打破所谓的封建迷信思想,他带头走到那堆人头石像前,说要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些人头石像全部挖出来给砸了。 说到这里时,老支书脸色明显变了,满是惊恐的模样。我急问他,后来呢?他真的去砸了那些人头标记牌? 老支书点点头,说砸了,不砸就不会出后面的事了。接着他便继续给我讲了下去…… 小曾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跳到了人头石像堆里,拿起锄头就开始挖,没多久就又挖出来好几个人头石像,一边挖,一边得意的对大家说,这一切都是封建迷信思想害的人,老子挖了这么久这不是好好的么?谁说这里的土动不得?谁说这儿有凶神?全是狗屁! 大家一看,也都傻了眼,之前铁柱就是因为挖了那的土,所以才出的事。可是如今这位新支书挖了这么久,人却还好好的。 村民们就开始动摇了起来,议论纷纷,心想难道鬼神真的全是封建迷信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话? 这时,小曾又一锄头砸到了那人头石像上,把那人头石像砸的石屑飞溅,而他本人却依旧站在那儿好好的。 土也挖了,石头人像也砸了,小曾就叫大家赶紧动手干活,谁若是再妄谈鬼神,一准当成封建迷信的大神棍立马绑了,拉村里做批斗! 挨批斗是什么下场,大家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我爷爷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村民们听到这话,再看到这新支书挖土砸石也的确没啥事,于是心里头自然就把人头石像是恶阴的言论扔到了一边。正所谓人多壮胆,大家便开始纷纷拿起手里的锄头开挖了起来。 这一挖可就出大事了,就在大家纷纷凑近去挖时,突然就有一个人莫明奇妙的栽倒下去。这下可把大家吓坏了,扶起一看,这个人竟然是之前晕倒过的铁柱。 铁柱还是和前一次一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苍白很是吓人。 就在大家慌作一团的时候,小曾就跳出来说大家别怕,铁柱一干活就昏倒很有可能是有啥病,要不然怎么其它人都好好的! 大家一听,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就在大家平静下来准备分出两人抬铁柱去卫生院时,这时人群里惊叫连连,原来又有人晕倒了。而且倒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倒就三个。 这时大家可是慌了神,回头准备叫小曾这个新支书,可是转头一看,他们这位新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有鬼,顿时所有人都吓的撒腿就跑,一哄而散,只留下五个晕倒在地的村民躺在那儿,连扶都没人敢去扶了。 后面的事也不需老支书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最后受惊的村民自然就跑来找我来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气的在嘴里骂了一句活该!他们这的确是活该,不听劝告,自己找死。 这时,我们也已经来到了事发地,所有村民都迎了上来,个个神色慌张,指着前方人头石像的方向唧唧咋咋的叫着,如群乌鸦一般。 我懒的理他们,直接朝人头石像的地方走去,接着就看到四五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周边地上到处都是石屑石块,四下一扫,原来那几尊人头石像全部被村民给砸了!难怪一下倒了四五个人,原来他们也真敢干,竟然真把这里的石像都给砸了。 看了一眼地下几人,躺在那儿没动都不会动了,于是我急忙转身对身后的村民叫道:“来几个不是属兔属马的人,帮忙把他们给抬出来!属兔属马的最好走开些!” 我之所以提到属相,那是因为属兔的在这一年刑太岁,而属马的既刑太岁又犯太岁,这两种人都不适合。刑太岁,又称“偏冲”,有互斗之灾,刑就是残杀的意思,身体、时运各方面运程等有阻滞,就是所谓的流年太岁“偏冲”。这种时运低迷的人就是在平时都要注意,如果还让他们到有恶阴凶煞的地方来抬人,那可能忙帮不成,反而自己都会着了道。 话落,有几个属兔属马的人就慌们走开了,剩下的人却不敢上前帮忙抬人。 我当下就火了,说怎么这会儿就知道害怕了?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看着他们几个死在这儿吗? 听我这样一说,倒是开始有几个村民站了出来,帮忙一起把那四五个躺地上的村民给抬了出来。 我看了看他们,虽然一动不动了,但是好在都还有气。 这次他们的症状显然和上回铁柱晕倒是一模一样,所以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我直接拿出笔墨在他们额头上画上了解煞符,同时也在他们胸口画了回转太阳符,增强其自身阳火。 做完这些就只有等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让大家松口气的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一个一个醒过来了,其中铁柱和新支书小曾是最后醒的。 等他们一醒来,我就对他们警告道,若是你们以后还不听劝,非要再去碰这里的东西,出了事可别怪我见死不救了! 大家纷纷点头,经此事这么一闹,看那样子现在就算是拿棍子赶他们去,他们也都不敢去了。 当然,之前满嘴破除封建迷信,扬言一切牛鬼蛇神在他面前都是纸老虎的新支书小曾,此时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哪里还敢再多嘴一句呀?要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挖了那些古怪的石头,所以刚刚差点就连小命都丢了。 见大家都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这才松口气,叫大家别久留于此地,尽早回村。 回去的路上,新支书小曾凑了过来给我道歉,同时感谢我救了他的命。此时的他满脸的挫败,情绪有些低落,显然这次的事情对于他这个以破四旧为己任的红卫兵来说,犹如当头一棒,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同时,他也十分的疑惑。他问我为什么起初他去挖土砸石没事,后来却莫明着了道? 听到他这么问我,顿时所有的村民都停下脚步望向了我,显然也是充满着好奇。 第八章鬼上身 见大家都对这事很好奇,于是我不由苦笑了一下,便对他们说,那些石像是传说中的人头标记牌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东西不是一般的邪门,有此物之处定当有恶阴怨气徘徊不去,生人闯入难免会冲撞到恶阴怨灵。 说到这,大家纷纷点头,满脸的后怕。接着我话峰一转,我说,之所以小曾起初又是挖土又是砸石像都会没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他时运极高,正巧他是新上任的村支书。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阳火极旺,这种人本来走到哪里阴魂见到都得绕道而行的,可是奈何小曾把他的火使到了石像那里。虽然起初那里的恶阴一时奈何不了他,但是时间一长,火气慢慢的总会压弱,还是难逃着了对方的道。 说到这时,我又看向一旁的铁柱,我说:“铁柱之所以第一个着对方的道,完全是因为他时运最差,加上前不久就着过一次道,阴气冲体阳火不来就会比常人弱上不少,再次去到那种地方还不是分分钟着道。幸亏命中还有些造化,要不然定然小命不保!” 我没有吓他们,这些都是的的确确的事实,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罢了。 听我如此这般一说,顿时大家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些讲究。特别是小曾和铁柱,听完之后那脸都变了色,显然是听着后怕,如今方知今日之举动是多么的危险和愚蠢! 不过如今大家也都长记性了,而且还好没有出啥人命,所以大家除了后怕,村子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大家都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只要不再去招惹那些石像就能相安无事,就连我都是这样子认为的。只是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因为这事远没有结束,今日之事只不过过才是个开始!当天晚上,村里就再次有人出事了! 这次不再是冲煞晕倒,而是鬼上身,出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新支书小曾! 话说白天的事情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大家也终于将心放了下来,各自回家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招惹那些恐怖石头了。可是哪知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分,村里突然就炸开了窝,在屋里我就听见村头叫声喊声震天,好像发生了啥大事似的。 心中好奇,正当我出门准备去村口看看时,就见到有几个村民从村口向我跑了过来。一到近前,喘息未定的指着村头方向就叫道:“不……不好了,新来的曾支书出……出事了!二狗你快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惊,心说上午冲撞凶煞不是治好了么,怎么又会出事了?于是我急忙叫村民先别慌,曾支书到底发生啥事了慢慢说。 村民喘了几口气,然后说:“就在刚刚,突然有人说曾支书发疯了,于是大家就跑了过去,结果看见他逢人就打,现在村里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很多个村民都被他打了。” 听到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要知道曾支书可是有文化的人啊,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会无原无故随便见人就打呀?莫非曾支书他撞邪了不成? 想到这里,我急忙进屋拿了黄布袋子就冲出了门,与前来报信的村民往村头跑去。一路上都看到很多村中妇女从村口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曾支书疯了。看到那些妇人惊恐万状的样子,显然曾支书闹腾的很厉害。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村头,接着就看见有十几个村里的汉子围着曾支书,十几个汉子手里都拿着绳子,围成了一个圈,显然是想要将曾支书给绑了。 只不过,他们刚一围上,曾支书就发了怒,对着其中一名汉子就这样迎面硬生生的撞了过去。看这样子,这一旦撞上,他们两个人一定会落了个两败俱伤不可。可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曾支书迎面撞上那名村民后,只见那村民直接被撞的倒飞出去两三米,而曾支书本人却啥事也没有。 一人被撞飞,那十几个围斗曾支书的村民就炸了锅,纷纷举起手中的绳子就往曾支书扑了上去。可是曾支书却反手一甩,就把一人打倒在地,扒在地上疼得呜呜直叫。接着曾支书又一脚踹出,把另一个村民踢飞了出去。 这可看得我直愣眼,这读书的人咋打起架了这么厉害啊? 这时,剩下的村民一涌而上,终于是把绳子给绕到了曾支书的身上。就在大伙准备拉紧绳子把他给绑了时,只见曾支书一声大吼,使劲一甩,愣是把扑到他身上的十几个村民都给甩在了地上。 那可是十几个汉子呀,而且还用绳子缠住了他,可是就算如此,最终还是被曾支书给轻松解决掉了,这还是人吗? 是的,他不是人,他应该是被鬼上了身,要不然他是不可能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这么大的力气。 鬼上身,阴阳行当里又叫“阳溺”,意思是被鬼魂附了体。鬼上身自古有之,民间也时常能听到类似的话,比如谁谁谁被鬼上身了啊,胡言乱语,神神颠颠的。被鬼上身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阴魂看你阳火弱,所以附体想讹你一些香烛钱财花花。这种鬼上身,只要烧些纸钱香烛,把它给请走就行。对方拿到了想要的,自然就不会再折腾你了。而另一种则是纯粹的找你麻烦,这种就比较麻烦了,因为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恩怨未解,所以前来找你报复来了,很难轻易把它请走。 想到这里,我也不敢耽搁,如果真任他这样闹腾下去,还真的可能会闹出啥人命出来。于是我急忙冲了上去,大喝一声:“大胆妖孽,阴阳殊途,怎敢徘徊在阳间为非作歹!” 被我这么一喝斥,对方还真被我给喊住了,身子明显一惊,接着转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了我一眼,很快就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笑道:“哪里来的小毛童,竟然对本将大呼小叫!” 与邪灵鬼怪碰面时,就是要有个气势,势头一弱,对方觉得你怕他,认为你也是个软柿子,那你可就只有被捏的份了,更别想着把对方给请走,因为你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哩。 一听这话,我更加相信曾支书就是被鬼附了体。要知道曾支书只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的学生,只是借助着红卫兵的势头所以才当上这个支书的,他哪里会是啥将军呀?他口中自称“本将”,这意思不就是指他是个将军么?加上此时的曾支书声音也变了,完全不是原本他之前的声音,而是变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无论从声音,还是神态上来看,眼前这个曾支书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曾支书了。 当下我就猜想,眼前这个附在曾支书身上的鬼魂,很有可能就是个将军来着。想到这种人生前杀人无数,我心里就有些害怕了起来,不是有句老话这样说的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凡是能当上将军的,无不是用他人性命换来的。这种生前杀心重的人,死后变成阴魂自然也不会是善茬。 心里虽然很是有几分惧意,必竟我心里也没有底,第一次遇到鬼上身这种事,而且还是个将军的来头,说实话我心里也慌了神。不过,心里的惧意是不可能显露出来的,我也不废话,直接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上他的身?” 我这是在问清原由,若对方只是想讹些香烛纸品,那事情就会很简单了,要多少,咱们尽量满足便是了。 “本将刘禹全,字武丰,乃明朝嘉庆年间征西将军。”说着这话的同时,曾支书脸上满是得意。 话一落下,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曾支书可是土生土长的陈家镇人,咋啥时候还改名换姓了?而且还自称是明朝的将军,这都哪跟哪呀。当然,同时一些年纪大的老人们便晓得了一些眉目,叫道曾支书一定是撞到邪了。 大家一听老人们这样说,顿时纷纷往后退后数步,开始害怕了起来。之前大家只是以为曾支书发心疯,现在听说他是撞了邪,哪里还敢近前去呀?万一他身上那东西盯上自个了,那可就惨了。当然,那十几个之前被曾支书甩到地上的村民,听后也不敢再去绑他了,只敢远远的站在一旁,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全望向了我,显然是看我接下来怎么应付。 第九章讲道理 我对曾支书道:“刘将军,不管你生前是何等了得,但是毕竟人鬼殊途,你不好好去投胎,为何前来折腾阳间之人啊?难不成你不怕那地狱刑罚么!” 我这是在跟他讲道理,自古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人走阳关大道,鬼走黄泉冥路,无故跑到上面来害人索命,是会受到地狱刑罚的。不管是阴间还是阳间,都是有着自己的律法规矩。 哪知这道理刚一说出,对方就面色一冷,怒道:“好个毛头小童,竟敢在本将面前耍威风,难不成你觉得本将还会被你这些话给吓倒么?” 一见他发火了,我也有些担心,万一他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那我可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他。所以,我急忙转嘴:“将军误会了,弟子只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毕竟阴间律法在那儿摆着。咱们平日井水不犯河水,犯不上去触犯那些律法。只是不知道将军找上他,是否有所求呀?” 我所说的“他”,自然就是指曾支书了,只要对方说出找上曾支书的原因,那么才有解决此次麻烦的办法。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怒意更加盛了,音量一下提高许多,怒道:“好个井水不犯河水。本将军百年来在此处住的好好的,从不找尔等麻烦,尔等却来挖吾房顶,砸吾房前人头标记牌,造下此等恶行,难不成还不该惩治吗!” 挖他房顶,砸他房前人头标记牌,我一想,不就是修路时才砸过这种东西么?想到这里,我顿时一惊,这他娘的原来村口修路的那里果真是有阴宅啊,这所谓的挖他房顶,应当就是指村民们挖那儿的土,可能挖土的地方就正好是在阴宅的坟头上,而砸他门前的人头标记牌就更好理解了,村民们今日在曾支书的带领下,可是把那里的人头标记牌全给砸碎了。 眼前这个上曾支书身的将军,显然就是那阴宅的主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白天修路可真是捅下了大娄子,这正主都找上门来喽! 之前就有说过,鬼上身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看你阳火弱所以上你身,为的是讹你些香烛钱财;而另一种则是纯粹找上你是为了报仇,这种最为麻烦,有些恩怨深的,非得把你弄死,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眼下曾支书被鬼附身,就是后者,原因就是他带领着村民去挖了人家的坟头,还砸坏了人家代表着军功荣誉的人头标记牌。你说,若是别人跑你家里边,挖你家房顶,砸你家东西,你会发火么? 当然,在场的村民也是把这些话听得真真切切,个个吓得脸色发青,特别是那些去挖了土砸了石像的村民,更是吓得一步步往后退去,生怕对方找上自个儿。 如今,他们才知道后怕,已经晚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为今之计就是看看怎么化解这场纠纷了。 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话用在人与人之间或许还不一定行得通,但用在鬼魂身上,那就一定行的通,他们比生人更加讲理。说到这,或许就有人会问了,鬼也是人变的,为什么鬼就一定会跟你讲道理呢?是的,鬼的确是人变的,但是“道理”代表着天地正气,所谓邪不压正,说的就是此理。比如常听到铜钱避邪,大家通常只知道铜钱因为是钱经万人手,它阳气足,所以能避邪,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铜钱外圆内方,代表着天与地,铜钱上又刻有皇帝名号,而这些均代表着天地正气,所以铜钱才能压邪避邪。 言归正转!如今显然我们这方失理,要想再用所谓的道理来劝对方离开,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只得抱拳作揖对他说:“将军所说之事,弟子早已知晓,都怪大家孟浪,弟子也曾痛斥过大家,如今他们也知道错了,还望将军能大人有大量饶过村民们,您的宅第我们会帮你重新修葺,可好?” 对方一听,冷笑一声:“真是可笑,犯下此种过错,哪能这般便宜了这个小子,本将军全都知道,就是这小子扇动大家,带头挖我宅子的。今日,我非得能他点教训尝尝不可,让他明白什么叫作敬畏!” 话落,他突然就“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猛得用脑袋往地上使命砸去,一下下砸的是“咚咚咚”的直响,很快曾支书的额头上就全是血了。 曾支书一边用脑袋往地上使劲的磕着头,嘴里还一边骂着,本将军叫你狂……叫你挖我房顶,本将军今日就取尔性命给本将当奴…… 看到情况急转直下,我吓了一跳,这要是任由他撞下去,要不了多久曾支书非得撞死不可。当下我便冲着他大喝一声:“大胆阴魂,竟敢伤人索命!” 说完,我就冲他扑了过去。我一冲上前去,就一把将曾支书给拦腰死死抱住,可是此时的曾支书力气极大,完全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住的,所以尽管我拼力抱着他,但还是无法阻止他用头撞地。 一下下的“咚咚”直响,人的脑袋哪能经得住这样硬撞啊?见这样阻止不了对方,于是我急忙冲周围的村民大叫起来,还傻站着干啥,快来帮忙啊,把他给绑起来! 此时,村民们虽然害怕,但是见我扑上去了,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还是心惊胆颤的涌了上来,一把将曾支书给死死的推倒在了地上,然后十几个人死死压着他,最后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把他给控制住,将他绑在了村头路边的一棵树下。 被五花大绑着的曾支书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怒不可遏,骂骂咧咧,一会儿满脸狰狞,对着大家阴冷怪笑,看得大家浑身不自在。 见他暂时被控制住了,于是我就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离开,否则休怪本师打得你魂飞魄散!” 对方对着我冷冷一笑,嘴角一咧,阴阳怪气的说:“你个小毛童子,难道以为这样就拿把本将如何吗?此人挖我房顶,本将军若不拉他下来陪本将,本将誓不罢休!桀桀……” 见他非得索人性命,讲理请他离开是不可能了。于是我也不废话,从布袋里拿出笔墨纸,画了一道驱邪符就往他额头上“啪”的一声贴了过去。 驱邪符刚一贴上,曾支书原本那阴阳怪气冷笑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浑身抽搐了起来,双目圆睁,嘴里还不断的吐着白沫,样子极为骇人! 就在大家以为这符级克制住对方时,对方却突然“呜”地一声大吼,贴在额头上的那道驱邪符突然冒出一阵白烟,然后“嘭”的一声燃了起来,转眼便烧了个精光。 驱邪符一烧,曾支书就怒形于色,猛力的挣扎了起来,使得绑着他的那棵树都整个摇晃了起来。接着就在大家的眼底下,绑着他的那棵碗口般粗的杨树,竟然硬生生被他给折断了! 要知道那可是碗口粗的树啊,就是绑头牛也不可能把树给扯断啊,何况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下不仅村民们震惊的嘴都合不拢,就连我也是被吓得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 更要命的是,我当时就正好站在他面前,离得他最近。就在树断之时,我准备转头退开时,曾支书突然“嗷”的一声,一下就扑到了我的面前,一双冰冷的大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顿时我就感到双脚整个离了地,一下就呼吸不了了。我不断的挣扎,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任我如何挣扎都始终无法挣开…… 第十章讲道理〔2〕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不过见我被曾支书掐得面色发紫,他们还是忍着心中恐惧,纷纷涌了上来,再次一把将他给压倒在地,而我也因此而被他们给救了起来。 这次我也火了,见曾支书把大家甩得快按压不住他时,我急忙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灵符,其中什么符都有,什么破邪符、镇宅符、驱鬼符、破煞符等等一共十数道符,通通往曾支书的额头上贴了上去…… 这一下还真起了点作用,顿时对方也不再挣扎了,浑身再次巨烈的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而且双眼还不断的往上翻,像对眼鱼眼睛一样,最后没多久头一歪晕了过去! 大家一看曾支书没动静了,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却依旧提心吊胆的时刻防犯着他暴起发难。 我说,没事了,那东西离开了,大家快把曾支书给扶起来吧。 大家听我这么说,这才放松下来,赶紧将他给扶起送回了家。 曾支书不是本村人,而是十几里外陈家镇上的人,在我们村里他暂时是住在村部里头。送回住的地方,我给他画了三道符,化成符水灌给他喝下,毕竟被鬼上了身,阴气侵体,一个不好大病缠身是跑不掉的。 当晚,曾支书就醒了,不过醒来后的他却两眼呆滞,也不说话,总是神神颠颠的自言自语,也不吃喝,别人叫他,他也不应,就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发着呆。 见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在他房间的门窗上都贴上驱鬼的灵符,防止那东西再来找他。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一直在想着办法。而曾支书在这两三天里,好的时候就在村里乱逛,自言自语,说的都是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情况差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疯,见人就打,或者蹦到房顶上,很是吓人。每次都得发动全村的人,拼尽全力将他绑在了石磨上。 其实在曾支书出事的第二天,他的父母也就赶过来了,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那是哭天抹泪看着就让人心酸。他的父母也有去请大仙,但是很难将大仙请来帮忙。因为这年头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搞这事,毕竟正当破四旧的风潮上,万一让外人瞧见了,那可就得把小命都给丢了。 当然,最后他们还是请来了一位大仙,那大仙来到村里一瞧,就说那东西来头不小,他没有能力应付得了,于是留下几道灵符就离开了,愣是曾支书父母跪在地上相求,那大仙也只得叹息摇头。 这样子一闹就一个多星期,此时的曾支书因为每日不吃不喝的,整个人都瘦的很快,看上去很是吓人。最后毫无办法的曾支书父母,又跑来求我,要我一定得救救他儿子。 虽然曾支书这是自作自受,但是看到他父母这么可怜的样子,我还是答应着尽力想办法帮忙。同时,我心里也很清楚,这事还真的不好办。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有帮他想办法。曾带着曾支书来到村口挖出石像的地方,让曾支书跪在那儿,烧上黄纸香烛,让曾支书磕头求对方放过他。可是这些法子都用遍了,根本就没有减轻症状,曾支书依旧还是神神颠颠的。 这一天,曾支书再次闹腾了起来。当时大概是下午的时候,突然有村民慌慌张张的跑来告诉我,曾支书又发疯了,还把自己的爹娘给打了,当时他娘就倒在地上断了气,而他爹也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一听这话,我顿时吓了一跳,终于还是闹出人命来了。如果说,曾支书自己被折腾死了,虽然有些许无奈,但是那也是罪有因得,谁叫你不听劝,非要去闹哪门子的破除迷信啊,不敬畏鬼神,遭到报应也是自食恶果。可是,曾支书父母可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的死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当下我就拿上家伙都出了门,当我来到曾支书住的村部外时,那儿已经围满了村民。他们有的拿绳子,有的抄着柴火棍之类的,显然是担心他再次伤人。再看那曾支书,人已经不在屋内,而是蹦到了房顶上头去了。 要知道前一晚因为他闹腾,大家可是将他绑在了屋前的石磨上,此时那数百斤重的石磨已经滚落在一地上,拇指粗的麻绳也断成几截散在地上,这些显然是曾支书所为了。 大家见到我来了,纷纷让了开来,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死人了,曾支书把他娘给打死了。顺着村民所指,果真见到曾支书他娘躺倒在大门口的地上,一动不动,门槛上流着一摊的血,看那样子显然是不活了。 而在人群中间,也有个老人在震天震地的哭着,一边哭,一边喊着老天爷不开眼,时不时又责怪自己是不是哪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下这么一个儿子…… 顺着哭声看去,那哭的人不是曾支书他爹,还是会谁啊?此时他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满身是灰,额头上还有丝丝血迹,显然是被他儿子给打的。老人哭的很伤心,让人听着都肝肠寸断。谁说不是呢,这事放在谁身上,任谁都会接受不了,除了伤心就只剩下绝望了。 说实话,看到老人哭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我也很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含辛如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还送去读了高中,哪成想儿子却成了这个样子,不但疯了,还把自己的娘都打死了,无论哪个父母都会受不了。 当下我也就怒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容他再害人了。我朝房顶上的曾支书看去,此时的他满脸煞白,对自己父亲的哭哭啼啼根本视而不见,反而阴阳怪气的对着我冷笑,那样子完全看不出他会是那老人的儿子。是的,此时的曾支书已经又被鬼附了身,此时的曾支书根本就不是曾支书了。 我指着他怒道:“大胆妖孽!之前你闹腾,那是因为他罪有因得,所以我没将你如何。可是今日你却将无辜之人害死,定难逃天理报应!” 一听我在骂他,对方也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他说:“毛口小儿胆大包天,敢跟本座叫嚣。前几日看在尔是小毛童的份上,本座没取尔性命。若是尔再多管闲事,休怪本将军连你一块收拾了!” “呵!好大的口气,今日人已被你害死,难不成你还没闹够吗?如果你还要继续闹腾,继续伤人,可别怪我替天行道,收了你!”此时的我虽然很怒,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动手对打的话,我很可能敌不过他。所以,如果能用理来劝他走的话,还是上策。 哪知对方根本就不听劝,反而夸口道:“你个毛头小童少跟本将军谈什么天道,此子领着尔等小民毁我宅院,本将军告诉尔等,不仅是他,凡是动了我宅子的人,本将军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们通通给本将军等着。待我收拾了这个家伙,接着就是你们!” 这话一说,顿时可谓是一声闷雷一般,打在了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在场的村民大多数那天都去挖了土,砸了石头,看看眼前曾支书的下场,过些日子对方也会这样来折腾自己,他们哪里会不怕啊? 这下村民们就炸了锅,惊恐万状,浑身打起了颤栗,有几个胆小的村民竟然就这样跪了下去,口中求着对方放过自己。还说自己全是被曾支书逼的,如果不挖土,曾支书就会将他绑去批斗,说到伤心处还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就跪下去一大片,是啊,村民们都打心底里害怕了,眼前曾支书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房顶上的曾支书看到大家那害怕的样子,却很是受用,脸上尽是得意。他阴阳怪气的冷笑着,说跪也没用,连本将也敢得罪,我决不会放过尔等。 见到这般,于是我就叫大家不要再求了,通通起来吧。大家胆战心惊的望了望我,再看了看房顶上那阴阳怪气的曾支书,只得无奈的站了起来,然后纷纷围到我面前,求我想想办法救救他们,显然是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放到我身上来了。 看到大家惊恐无助的模样,再看到房顶上曾支书没有罢手的打算。于是我只得叹了口气,抬头对房顶上的曾支书说:“最后问你一遍,人命已出,你罢不罢休?” 曾支书笑道:“你有何本事尽管使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毛头小童能折腾出什么手段来。” 见到这般,我只得转头找到老支书,叫他等下带领村民到我家里来。叮嘱完这话,我便离开了那儿,回了家。 第十一章挖坟 是的,办法我的确有,这个办法还是我在爷爷留给我的那本“寻龙仙经”古书里看到的。只是书里所说的那个办法有点阴毒狠厉,有损阴德,所以我久久没有动用此术。 不过,如今对方明显不肯就此罢手,不仅闹出了人命,甚至还要折腾其它村民,当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所谓救人要紧。 不多久,老支书带领着村民到了我家,一进门就问我是不是有对付那东西的办法了? 老支书如今虽说不是支书了,但是他做了十几年的支书,在村里德高望重,他说的任何话村里人还是都会听从的。见老支书来了,我就点头对他说,办法我倒的确有一个,不过得大家到时配合我一起做。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此时看他们的样子,就是要他们把家里的钱粮全部搬我家来,他们都不会有二话。 接下来我就对大家说:“那行,等下大家去帮我砍七根桃树,一根鬼柳来,剩下的村民还是回曾支书那儿去,防止他出啥事。晚上村里的男人再到我这儿来,介时我会分派任务。” 交待完这些,我便画了几十道护身符,让大家都戴在身上,防止那个什么将军上身。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符能否防止鬼上身,但是让大家戴着心里多少更安心一些。 吩咐完这些,老支书便大手一挥,谁谁谁去砍柳树,谁谁谁砍桃木,其他人跟着他重新回曾支书那去应付。就这样,在老支书的组织下,大家伙便一哄而散,开始活忙了起来…… 大概在傍晚将近的时候,那几个帮忙砍鬼柳和桃木的村民就回来了。我接过鬼柳和桃木,便叫他们可以先回去休息,到天黑后过来就行。 送走几个村民,接着我也开始活忙了起来。将鬼柳与桃木做成三米长的木桩子,一头削尖,然后杀了只鸡,取来鸡血分别在鬼柳木桩和桃木桩上画上了符咒。 这些符咒我也是第一回画,按着“寻龙仙经”古书上的符咒描绘着,这一画就画到了一两个小时,才把七根木桩上画满符咒。 画符,可不是简简单单按着符咒样子描绘就行的。老话说的好,“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即所谓的“鬼画符”是也! 画符,首先就得静气宁神,心静则杂念消除,邪念无以生,恶意无从起,一片空白,清明神灵易近。因为画符是神佛在下法令,在监督或籍自己的手而画符,所以只有静气宁神方能使得所画之符起到效果。 画符之时还需配合着咒语,法决,甚至是步罡。正所谓符咒符咒,无论是画符还是用符,都得配合上咒才有效果。如此高强度的精神力集中下,一次将七根木桩符咒全画下来,自然时间不会短。 当看着摆放在眼前的七根画满符咒的木桩时,我才长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屋外都快黑了。此时的我已是精疲力尽,很是疲倦,甚至比干体力活还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等着天黑尽时,领着村民们做最后的事情。 拖着疲惫的身体随便做了点晚饭吃了,老支书就带着一群村民来到了我家里,问我今晚要他们怎么配合。如今,全村人都以我马首是瞻,只要我说怎么做,他们就会按着我说的去做。 莫明想起一个月前的他们,当时的他们可谓是完全跟我这种神棍是对立的,把我和爷爷当成了敌人。虽然牵头的是县里和镇里来的红卫兵,但是当时来的红卫兵才不过三四个人,领头的就是现在的曾支书,如果说就凭这三四个外地人就想对我们抄家、批斗,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儿。最后之所以我们会被抄家,爷爷还被批斗,完全是因为村民们都见风使舵,一个个见风声不对,就风吹两边倒,全部站在了我和爷爷的对立面。不仅不救我们,为了划风界限,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纷纷加入了批斗我爷爷的队伍。 再看如今,如今的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纷纷听从我这么一个神棍使唤,也不知道他们想起自己一个月前的所作所为,会是什么感想? 看到大家那直盼盼的眼神,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爷爷说的没错,别去怪任何人,这都是命,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就当是为自己积阴德了。只是,如今我要使用的方法,真的是会为自己积阴德吗?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那乱哄哄的脑袋,赶走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问大家:“曾支书还在发作吗?” 大家点点头,回道:“发作呢,一直都没消停过,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只差拆房子了。幸好大家有你之前给的护身符,这才护得大家安全。” 我点点头,心说还在发作就好,说明那东西还没有离开。于是我便对大家说,接下来分一半人跟着我去村口挖出石像的地方,其它的人依旧回到曾支书那儿去,给我把他给看好了,不要让他跑了,如果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就赶紧到村口通知我。 大家点点头,接着老支书点了十几个名字,让那十几个年青汉子跟着我去村口挖出石像的地方,其它的人跟着他去曾支书那儿。 就这样,兵分两路,老支书带着一伙人往曾支书那儿去了,留下了十几名壮汉跟着我。我并没有立即带着他们往石像那儿去,而是叫他们先各自回家,带上锄头等工具来集合。 大家一哄而散,不久,他们就扛着锄头纷纷回来了。 见人都到齐了,我指着地上画有符咒的木桩,还有准备好的石锤对他们说:“拿着这些家伙什,咱们也出发吧!” 就这样,我们十几个人扛着锄头和木桩也出了门,朝村口外走去。 不久,我们来到了目的地,修路时挖出人头标记牌的地方。大家问我接下来该干什么,我指了指脚下说,那个将军说前些天大家挖了他家的房顶,那么这个下面一定就是他的阴宅了,所以现在大家要做的事就是,动手把他的坟头给打挖出来。 大家一听,都有些害怕了,要知道之前就是挖了这儿的土,结果闹成了这般田地,如果今天再继续挖,那么那个将军岂不来跟大家拼命? 这时,就有人开口问我了:“二狗,真的要挖,不会闹出事情来吧?” 之所以大家二狗二狗的叫我,主要是我年纪比他们小,所以自然就叫我小名了。我看了看大家,只大家都有如此担心,于是我就说:“闹出事情来也没办法了,反正不这么干的话迟早他还是会找大家麻烦的。何况现如今他附在曾支书身上,咱们在这动土,只要别碰到棺材,他暂时是不会发现的。大家放心吧,抓紧点时间,我怕老支书那边出现啥意外。” 大家听我这么说,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一咬牙,把命给豁出去了,拿起锄头就开挖了起来。这有一个人带头了,接下来大家也就都跟着干了起来……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加上这十几个都又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所以没挖一柱香功夫,就有人突然叫了起来,说挖到坟头了。 我凑前一看,果然是坟头,因为上面的土全是黄土,而此时挖到的土则是灰暗之色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不同。我点点头说:“看来这的确是有坟墓!” “二狗,那咱们还要接着挖吗?”其中一名汉子问道。 “挖,继续挖,别碰棺材就行!”我吩咐道。 我之所以叫他们别碰棺材,这也是有原因的。鬼属阴,生人属阳,阴盛则阳弱,阳盛则阴弱,鬼想要上生人的身,通常情况下得在这个生人阳火弱的情况下才能上身,否则便只会是引火烧身。鬼一旦上了生人的身,生人会有源源不断的阳气,鬼为了不使得自己被阳火烧身,鬼就得保证自身有源源不断的阴气,这样才能压过生人的阳气,阴盛则阳弱。而为鬼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来源之处,就是他们的尸骇。换句话来说就是,虽然如今这个阴宅的主人附身在了曾支书身上,但是他还是要靠阴宅里头的尸骇来进行采阴。如此一来,一旦我们碰到了棺材,对方就一定会有所感应,到时就可能会把他给惊动。 言归正转!大家又继续挖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整个坟头给挖开来了,黑乎乎的泥土中,一口石棺出现在了我们大家的眼前! 第十二章七星锁魂桩 石棺,真真切切的石棺,用大麻石凿成的石棺,可能因为土壤的潮湿,石棺上面长满的青黑色的青苔,看着这口大棺材,大家都觉得很震惊。毕竟大家都是一群农民,可从没有见过这种石头棺材。 在石棺的前面,是一排石头雕刻出来的人头标记牌。只不过这些人头标记牌早在前些日子就被砸烂了,所以只剩下下面一截石柱子。 见棺材已被挖出,于是我也不含乎,急忙叫大家把事先准备好的七根桃木树桩按我所指的地方打入土中。这七根桃木桩我并非只是随随便便打入土中的,而是按着阵法排列,依次打入土中的。 每根桃木桩七尺七寸长,木桩外面用鸡血画满了符咒,木桩打入地下七尺,留下七寸露在土中,七根桃木桩正好将石棺锁在了阵中。 当然,之所以这样做那是有讲究的。我布的这个阵叫作“七星钉魂阵”,又名“七星锁魂桩”,是一种困锁鬼魂的阵法。在阴阳行当里当,七是代表着阴阳之数,玄数。比如大家平常知道的人死还魂的头七、炼丹讲究的七七四十九天,都是用到了七这个数。 七星锁魂桩是由七根七尺七寸的桃木桩,按照北斗七星的阵法布成,桃木属阳,如此按照阵法打入石棺的四周,那么就好比在石棺周边设置了一道火墙,阵中的阴气不得出,阵外的阴气不得入,等于是完全将阵法中的气脉给强行钉死了。 虽然村民们不知道我这是要干嘛,但是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快速的将七根桃木桩都通通打进了土里。 这边叫村民将七根桃木桩刚刚打入土中不久,村里头就有人慌里慌张的向我们这边跑过来了,一边跑着一边还大喊着:“二狗,出事了,曾支书那里出事了!” 我急忙迎上前去,急着问他:“出啥事了,是不是曾支书突然间四处乱撞?” 报信的村民很惊讶的望着我,说:“你咋知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快跟我说说情况!”我急着问道。 被我这么一问,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回道:“曾支书还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就在刚才,他突然间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在地上滚了起来,而且样子很吓人,就好像很痛苦似的。正当大家以为他又发作了想去把他给绑了时,曾支书就突然站了起来四处乱撞,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曾支书撞邪这段时间以来,要么打人,要么骂人,可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所以老支书就吩咐我赶紧来给你报信。” 听到这,我点点头,说实话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说明这个在《寻龙仙经》古书中找到的办法还真的是管用了。 也许有人会问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怎么曾支书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啊? 其实,这就是因为我摆下的“七星锁魂阵”起的作用。之前也说过了,那七根桃木桩钉在石棺周边所摆的阵法,目的就是钉死阵中的气脉,使得阵中的阴气不得出,阵外的阴气不得入,如此一来,附在曾支书身上的那个将军自然就无法从尸骇采阴了。曾支书是生人,生人会有源源不断的阳气,而那个将军因为无处采阴,自然就会受不了了,正所谓阳盛则阴弱,如今的情况就是阳克阴。 而至于曾支书为何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那也是因为如今阴气被钉死了,所以他就找不到了方向。鬼魂是靠感应阴阳气场来辩别方向的,那性质有点像风水先生手中的罗盘,如今阴气被钉死,那么他就会迷失方向感,才会出现这种四处乱撞的情况。 想到这里,心里对自己所用的方法更加有信心了,但也不敢耽搁,急忙拿起一早准备好的那根鬼柳木桩,然后带着那名前来报信的村民,急匆匆的往村里跑去。而那些挖坟的十几个村民,我则叫他们留在原地等我,因为等下还有事情要做哩! 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回了村里,直接朝曾支书所在位置赶去。 不多久,我来到了曾支书住的地方,此时很多村民都一惊一愣的表情,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惊诧的事情。 随我回来的那名报信的村民大喊一声:“二狗回来了,通通闪开些!” 大家一听,纷纷围了过来,让出一条路,接着我就看见被村民围在当中的曾支书。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往的模样了,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阴阳怪气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换而成了满脸的痛苦,在地上呜呜的直嗷叫着,或者说他更像是一只畜生,因找不到逃出去的方向而在地上不断的打转,更加的贴切。 老支书凑了过来,指着那突然变成这般模样的曾支书,对我问道:“这……这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会不会有事啊?” 老支书所指的他,自己就是曾支书本人,而非附在他身上的鬼魂。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也只是从古书里看到的办法,所以如今曾支书成了这种吓人的惨境,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伤及到曾支书本人。 我慢慢走向曾支书,对他喝道:“大胆妖孽,徘徊阳世作乱,索命伤人,本师今日就将替天行道,收尔性命!” 话音刚落,对方突然就浑身颤抖了起来,看上去像极了生人刚被鬼魂附身时抽搐的样子。他突然一下就扒在了地上,对着我不断磕头求道:“上仙,饶命啊,禹全知错了,禹全再也不敢了,求上仙放过我吧!” 禹全,是他的名字,之前他曾有说过他叫刘禹全,是个将军。如今看见他那可怜害怕的样子,说实话,我心里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放了他,难保它日他不会再来报复。 我叹了口气,也不回答他。手朝村民们一朝,说了一句:“把他绑了吧!” 村民们刚才也亲眼目睹了对方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此时的他们惧意全消,一听见我说把曾支书绑他,顿时好几个村民就扑了上去,没个几下就轻轻松松的将曾支书绑成了个大粽子。 的确,此时的曾支书除了浑身抽搐,满脸痛苦,哪还有什么力气相抗呀? 见大家将他绑好了,于是我就拿起手中的那根画满符咒的鬼柳木桩走了过去,将鬼柳木贴在他的后背上,说道:“进来吧!” 话落,那满脸痛苦的曾支书就突然一阵巨烈的颤抖,然后脑袋一歪,晕倒了过去。 我知道,这是说明那鬼离开了他的身体,而曾支书被鬼魂侵体半个多月时间了,造成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在鬼魂一离体的情况下便晕倒过去,毕竟以前都是鬼魂在支配着他的身体。 大家见曾支书晕倒了,有些惊慌,我告诉他们扶曾支书去休息,然后便拿着鬼柳木出了村,朝村外的石棺处赶去。 也许这时有人会问了,那个将军呢,他跑哪去了?其实那个将军哪也没去,只不过换了个驱身的地方,逃出曾支书的身体,进入到了我手中的鬼柳木中。 之前也曾说过,曾支书之所以会这么痛苦,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鬼魂因为采不到阴气,所以忍受不了生人身上的阳火,造成阳火烧身。而我这根鬼柳木属阴,当我将鬼柳木贴在曾支书后背时,曾支书身上的鬼魂一感应到阴气磁场,自然就好比找到了逃脱阳火烧身的出路,所以便直接逃窜到了鬼柳木中来了。 只不过,鬼柳木上画满了符咒,它能轻松进来,又岂能轻松出去呢? 很快,我便回到了石棺跟前,这时,我要做的就是最后的事情了。我对着守在那儿的村民说:“大家把石棺打开,把尸骇抬出来一把火烧了!” 第十三章荫尸 村民们一听,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按照我说的干了起来。 石棺很大,足有上千斤重,用整块的麻石打造,一两个人是根本打不开的。十几个壮汉围在石棺旁边,大家一起使力终于是使得石棺的棺盖有了松动。 棺盖慢慢被抬高,在火把的火光下,顿时几个抬棺盖的村民吓的尖叫了一声,“嘭”的一声棺盖又能重新落了下去。嘴里大喊着“鬼”,脸上尽是惊慌。 看到被吓坏的村民,我也吓了一跳,说:“咋了,干嘛一惊一乍?” 那几个吓坏的村民,颤抖着双手指着眼前的棺材惊恐万状的叫道:“鬼,有鬼,里面根本就不是骨骇!” 一听这话,没有看见棺材里头情况的其它人都满脸疑惑,同时也被那几个一惊一乍的村民吓得脸色发青,一时纷纷跳开石棺,不敢再去碰那棺材了。 当然,我是不会信里面有鬼的,因为此时那将军已经封在了我手中的鬼柳木上,这棺材里应当就是一具尸骨,哪来的鬼啊? 当下,我就对他们说,你们别怕,这里头不会有鬼的,别自己吓自己。 那几个被吓坏了的村民猛的摇头说:“不,里面不是尸骨,而是活人!” “啊?”不仅是其它村民吓了一跳,就连我也吃惊不小。这石棺可是我们在这亲自挖出来的,很显然埋了上百年,怎么可能是活人啊? 当下,我更加好奇了,于是对受惊的村民说,都别怕,肯定是看花眼了,大家还是赶紧的把棺盖打开吧。是不是真的活人,打开不就知道了吗?何况就算有鬼,我不是在这儿吗?” 村民们看了看我,再对视一眼,然后终于还是动手了。 这次,棺盖再次被打开,而且还开的很快,棺盖一下整个被他们给抬到了旁边,慌慌张张的扔在一旁,然后就闪退了开去,显然还是非常的害怕。 我从一个村民手里取过火把,跨步走到棺材前,火把凑了过去一看,顿时同样是吓了一跳,这他娘的还真是个大活人! 不过,就在我受惊的同时,我接着也看清楚了,这并不是真的活人,只是具没有腐烂的尸体。我冲村民们说:“别怕了,这并非是活人,只不过是具湿尸而已!” 湿尸,又称荫尸或养尸,是指尸体葬后不腐化,有的葬下一二十年不化,有的甚至百年不化(如木乃伊、肉身菩萨),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坟墓开中门双放辅弼水。 荫尸的形成风水行当里有三种说法,一是阴山(取来脉论)、二是阴地(取落脉论)、三是阴向(取罗经坐向),葬下如入冰窖,尸骨不化。在风水地理中,荫尸是会变成僵尸的,正所谓腐而不化为僵,荫尸到一定时间,吸收日月精华到一定程度,便会起尸从棺材中坐起,吃人伤人。 我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石棺中的这具荫尸,只是他穿戴着一身黑色盔甲,四十来岁的模样,头皮、皮肤都非常完好,若乍一看到还真的会以为是个活人!看到眼前这具尸体,不用想,这人应当就是自称刘禹全的那个将军没错了。 好在这具荫尸用石棺所殓,深埋于土中,很难吸收到日月光华,暂时还未成僵,要不然的话这个村子都将会遭到大难。 当然,出现这种荫尸,对他的后代也是极为不利的。如果荫尸不化,身上的毛发、指甲继续生长成为僵尸,子孙后代都会被他吃光。 言归正转,见眼前出现了一具荫尸,我就更加不能留它了。当下,我就吩咐大家尽快将它给烧了。 很快,尸体被移出石棺,抬到了不远的田地里,大家弄来大量的稻草,开始烧尸。而我,则留在了石棺旁,拿起手中的鬼柳木桩,将鬼柳木桩钉在了由七根桃木桩组成的“七星锁魂阵”中。 手中拿着石锤,一下一下的将鬼柳木桩整个打入了土中…… 由七根桃木桩组成的“七星锁魂阵”是至阳的阵法,七根桃木桩能生生的将阵中阴气钉死,阴气不得入,也不得出。如今,把附有将军鬼魂的鬼柳木桩埋在了七星锁魂阵中,就等于是把那将军锁在了这个阵中,鬼魂属阴,所以他在这个阵中便出不得了。 当然,鬼柳木桩之所以画满了符咒,那是因为这鬼柳木桩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散魂桩”! 散魂桩,顾名思义就是能使鬼魂魂飞魄散。将军的尸骨已经被烧了,使得他无法继续采阴,如今困在七根桃木桩的阵中,受着阳火的炙烤,不消多久,他便会在阵中罡阳炙烤中生不如死,最后烧得魂飞魄散…… 这个阵法可谓是阴毒狠辣,完全是不放对方一条生路。鬼其实也是和人一样,也是一条生命,为了救人,我只能如此。 想起这一切的起因皆是村民们的过错惹出祸端,挖人坟头、砸毁怪石,最后引火烧身,害得曾支书母亲身亡,这一切难道真的全是自称刘禹全的那个将军的错吗? 望着不远处田地里烧尸的冲天火光,耳边呼呼的夜风中我好似听到了将军的哀怨。是啊,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将军不放过大家,可是若是将军不发难,村民们可又曾想过放弃修路呢? 爷爷说救人是为自己积阴德,可是如今的我是作恶还是行善,连我自己都分辩不清了。那个将军得理不饶人,非得索命伤人,但是村民们呢?我不知道是将军的错,还是村民的错。 尸体烧到了半夜,村民们劫后余生,村子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曾支书次日也正常了起来,依旧是村里的支书,而外界依旧在破四旧,依旧把我这种人当成了社会的大毒瘤。一却如常,只是村口外多了一个哀怨的鬼魂…… 这件事情之后,村里也的确没有再拿我如何,就算有邻村的红卫兵跑过来,说我是神棍,是牛鬼蛇神,扬言要拆了我的房子,把我绑去批斗,都被村民们保了下来。 打那以后,村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也没有再卖弄阴阳本事,改头换面加入了村里的大家庭,跟着大集体一起下田种地,拿工分,吃大锅饭。 其间,我曾托曾支书找过县里的关系,打听过一些爷爷的情况。得知到爷爷依旧关在县里的大牢中,只不过如今的他瘸了一条腿。具体为什么会瘸腿,不得而知,或许是人老了,加上天天关在潮湿的地方造成的吧! 听到这些消息,我一度伤心,是啊,他太可怜了,又或者是我觉得自己太可怜了。虽然我是被他捡来的,但是他养育我七八年,爷孙俩相处这么些年,这份感情又岂会不浓呢?如今突然听闻到他腿都瘸了,我岂会不伤心难过? 但现实如此,我伤心也无用,只得留在村里苦等着爷爷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也长大成人了,一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着日子,期间得到村民们很多的帮助,特别是老支书的帮助。 因为从小受到爷爷的影响,我一直无法心甘情愿留在农村种田,所以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背着包袱走出了大山,去往了城市。 我去过很多地方,当然,并不是去看风水走江湖,而是为了谋生。我做过很多工作,搬砖开矿、洗碗运货,还当过司机,开过公交。总之,什么能赚钱我就干什么。 直到改革开放后,破四旧的风潮风平浪尽时,我才重新做回了我的老本行,在城里的街边上摆了个摊,做起了算命看相断风水的营业,这一做就做了好几年…… 第十四章看相 离开陈家镇,走南闯北的也见识了许多,尝试到了人情冷暖,也明白了人心难测,不再是陈家镇里那个啥事不懂的小毛孩子了。 这天,我照常在街上摆了个摊子,所谓摊子只不过就是一张小桌一张小櫈,摊前立上一副“算命看相寻龙问穴”的小布幡,就这样就算完事了,只等着生意上门了。 今天,摊子摆上没多久,摊前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西装笔挺,龙形虎步,看上去是个富有之人。那人走到我摊前停了下来,朝我的布幡上瞧了瞧,打量了我两眼,似是有些纠节,并没有立刻找我问话,或是觉得我太过年轻了吧。 此人微微顿步之后,便有要离开的打算。见此人犹豫不决,我岂会放过上门的生意,于是认真打量了他一眼,只见此人虽一副富态之相,但其面色发黄,眉宇之间似有青丝游走,显然近段时间状况不会很好。于是我也不抬头,沉声道:“煞气缠身,血光临命,若再迟疑耽搁,恐性命不保矣!” 男子一听,终于是收回了离去的步子,转身好奇地再次打量了我一眼,问我:“这位小兄弟是跟我说话么?” 我笑了笑说:“难道我说错了么?” 男子来了兴趣,问道:“小兄弟刚才说煞气缠身,血光临命,这话怎讲啊?” 看来这人还是不相信我啊,我叹了口气,于是说:“损丁损财,家宅不宁,难道还不够坏么吗?” 这一下对方大感惊讶,身子明显一抖,急忙凑了过来,惊讶道:“小兄弟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我微微笑道。现在看来,这单生意是跑不了了,对方明显是被我说中了。当然,我这也并不是蒙的,的确是他面相所示。 男子顿时就急了,表情明显变得焦头烂额的样子,说:“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的确遇到麻烦了。” 我指了指他跟前的椅子,叫他坐下说。一边笑道:“你还能有命来此,已经不容易了。” “啊?”这下男子明显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应道:“大师真是神人,这都被你说中了!的确,我今早就差点出了意外。” 我点点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我点点头,便等着他说话。虽然我不是蓝道,但是从面相上也只能粗略大致的看出一些运程上的事情,具体的事情是看不出来的。 阴阳行当里头有两种人,一种是红道,就是我这种有真才实学的人;还有一种称之为蓝道,与之相反他们则是一些招摇诓骗之徒。手艺好的先生可以断生死道天机除邪煞过阴曹救人度命去灾免祸可以说是神通广大,但这样的高人很少显露与世更不愿扬名在外多是流与世间暗积阴德或深归乡里不问世事。而那些抛头在外置摊与市的先生大多属于蓝道这一类,几乎没有什么真本事,都是些对易经八卦只是略知一点点甚至是一无所知之人,常常做的就是些招摇撞骗的勾当。 蓝道主要是懂得一手骗术心理学,有人来算命,或者去登门给对方算命,蓝道的话,他们一般自己先不会开口说话的,主要听对方讲,对方讲的越多,透露的信息就越多,他们就能从这些话中猜出一些你的不如意,甚至是你的底细都能摸清大半。然后一语点中你的要害,你便上勾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受骗被宰。 总之,出如今这个年头神通广大的高人很少显露与世,更不愿扬名在外,多是流与世间,暗积阴德,或深归乡里,不问世事。而那些抛头在外,置摊与市的阴阳先生,甚至是一些所谓的协会名头标榜的大师,他们都很少有真本事。 言归正转,虽然我不是哪门子的蓝道,但是总不可能算得到对方所遇的事情原由吧,所以只得等对方细说了。 此时的男子明显是因为前面我所点破的话说中了,所以对我是没有丝毫怀疑了。他告诉我,他家的确是遇到麻烦事了,老婆死了,儿子生病四处寻医而不得治,生意也连连失利,不但惹上官司,而且钱财被骗,就连他今早也差点出了车祸,损丁损财全被我给言中了。而他这次来,目的就是想找一个识货的先生给他看看原因。 听完他的诉说,我叹了口气,一时间遇上这么多麻烦事,还真是可怜。既然此人让我给撞上了,也算是天命吧,罢了,那么我便帮他一帮吧,让他助过这个难关!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对他说:“这样吧,若是你相信我的话,就带我去你家中看一看,或许能查找出此事的原因!” 男子猛得点头,满是感激,还说只要我能帮他解决眼下的麻烦,将给我一万块钱。 说实话,我摆难算命解灾,一方面是为了行善积德,另一方面是为了生存。我的确很缺钱,孤身一个闯荡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几块钱么?饶是如此,可是当我突然听到对方说出这么大一个数目时,还是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那时候才改革开放没几年,万元户就很让人觉得富有了,而眼前这人一开口就说给一万,让我直接成为万元户,你说我能不惊讶么? 当然,我也知道,这钱最终要想拿到还得靠本事。所以,经过短暂的激动过后,我便平复了下来,叫他把地址告诉我,我将摊子收了便会去找他。 男子留下地址后,便感激涕零的离开了,而我也立马收了摊子,回了家。今天能接到这么一笔大生意,已经足够了,何况那男子的确有很大的麻烦,看那样子随时都有血光之灾,耽搁不得。 将摊子送回家,所谓家,只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点,租的一个小小地下室而已。随后,挎上我的黄布袋子就按着男子所给的地址寻了过去……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按照李老头说的地址跟师付一说,那司机师付听后惊诧地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说:“先生,你说的地址没错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错,就是这个小区,怎么难道那个地方很远去不了?” 突然听到出租车司机这样问我,我心里还真的很疑惑,心想难不成那个男子给的地址会是错的不成? 司机师付说:“你确定是去这里就行,因为那儿住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嘿嘿笑了笑。 一听这话我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人是看我不像是有钱人,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与那地方所住的人不可能有什么关联,所以才会问这样问我。 我一看自己,上身是一件穿了多年的黄妮外衣,早已洗得掉色,下身是一条去年买的涤纶布料(老话叫“的确良”)的裤子此时也变得有些短了。特别是脚上穿着的那双“解放”牌布鞋,更是直接在我脸上打上了一个“土里土气”的标签。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开车的也这么势力眼。 听到司机师付如此说,我倒好奇了起来,于是我就问他:“师付,听你这般说,莫非那里住的都是有钱人?” 司机师付一脸向往的样子,说:“何止是有钱呀,那里住得可都是些富豪啊!” 我点了点头,想不到那男子还真是富豪来着。只是这有钱人过得也不一定就很好,像那男人又是死老婆,又是儿子生病无处医,家宅不宁,倒还不如当个穷人一家人平平安安来的舒心。 就这般跟司机聊着天,不一会儿车子就来到了目的地。付了车费,走下车来一看,我的乖乖这也太他娘的气派了吧! 只见此处一片全是别墅,别墅群背靠森林公园,前望海景,森林公园龙脉里面延伸出两条分支抱揽着别墅群的两旁;单从风水上来看,这里的风水可谓是绝佳。这他娘的真是前有水来,后有靠,两岸朝拜享不完啊! 再看向那群别墅,通通都是三层的法式官邸建筑群落,法式贵族气息浓郁,尽显豪华风韵。 啧啧啧…… 我这乡下人进城,见识别墅还是头一回。看得我两眼直瞪瞪的,心里不由得感叹道:“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这没有个大家底哪能买下此等楼房啊!” 按着门牌号找到其中一栋别墅,站在外头的铁门处按了按电铃,不久我便再次见到了之前那名男子。 第十五章凶宅 男子见到我来了,很是热情的把我请进了宅院,稍一落座,自有丫头保姆端上茶来。男子自称叫杨权,做买卖的生意人,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不说,我自然也就不会去问了。 杨权的确是个有钱人,住是富丽堂皇的大别墅,里头也装修的极为华丽。不过此时的他明显过得很不如意,满脸愁眉苦脸的对我诉着苦水,他说这房子住了五六年了,一直都很太平,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年来却麻烦不断,他问我是不是祖坟出了什么毛病? 我摇了摇头说:“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这栋宅子出的问题!” “哦?”杨权有些惊讶,接着他告诉我,建之栋别墅之前他曾请了香港那边非常有名气的地理先生看过,依当时那个地理先生所言,好似说这别墅风水很好,能保他财源茂盛,名利双全。而且别墅建成之后那五六年,杨权一家住在这个地方也的确如那地理先生所说,事业那是蒸蒸日上,钱财那也是几年间翻了好几倍,而且多年无子出的夫人,也在搬进别墅后的次年就产下一子,可谓是添财又添丁,鸿运当头。 “先生,你说如果是这宅子风水出了问题,可是为什么我之前那几年会这么顺呢?难道之前请的那位地理先生是骗我的?”杨权疑惑的看向我。 我笑了笑,微微点头说:“那个风水先生应当没有骗你,你这别墅的风水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很不错,别墅后面长龙气势有力,左右依山傍水,周围又有水环绕,风景怡人,这么好的风水当真是藏风聚气,人住在这样的风水宝地自然是添丁添财。” 我没有骗他,他这宅子的确是个藏风聚气的上等风水局。别墅座落在一处森林公园前,这座森林来龙浑厚有力,别墅前望大海,明堂之大不需多说,左有青龙左盘,右有白虎岸山所卧,别墅宅院之中又有一口泳池,可谓是前有朝案做名堂,后架依山撑骨梁,青龙左盘,白虎右卧,含水中点,此正乃风水宝地之相也! 风水之道,讲究的就是藏风聚气,是不是一处好风水就看它能不能藏得了风,聚得了气。风水其实也可以说是养气之道,气聚而成风水,但气,一遇到风便会散,也就是说,见风就会散气,所以好风水都要有青龙白虎两座岸山,左边的山叫青龙山,右边的山称之为白虎山,左青龙右白虎可以挡住两面刮来的风,故能挡风,如此才能藏得住风。同理,气遇到水则聚,这也是为什么风水讲究水,水代表财,无水的话,既是藏了风也聚不住气,成不了风水。总的来说就是忌风喜水,故风要藏,水要聚,这便是风水的根本。 而杨家的别墅则能藏风,还有水可聚,藏风聚气一应俱全,岂会不好呢? 杨权更加疑惑,他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可是自打去年开始,我的生意就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情况直转急下,破财出灾,损丁折口麻烦不断,矣!如果按先生所说,此宅风水的确很好,那为何还会遇到眼前的这么多灾厄,还望先生指教啊!” 我自然明白他的疑惑,我说:“因为这房子可能就是这一两年间出了什么问题,至于会是什么问题,这得等下慢慢查出来,我只能告诉你,之所以我会说是你这宅子出了问题,那是因为你这宅子煞气极重!” “我这别墅有煞气?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杨权吓了一跳。 “看出来的!”是的,我没有骗他,我的确是看出来的,就在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此宅煞气极重,生人若住在这种宅子里,那一定损财折丁,不得安宁。 当然,我心里也很疑惑,因为进门之后,我就打量了一下这栋别墅的风水,发现此栋别墅风水如此之好,按理来说应当是大旺之象,可是怎么会出现这么重的煞气呢?这是我非常疑惑的地方。 杨权听到这,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作揖求我救救他们家,让他摆脱困局。 我微微点头,既然今日来了,目的就是为他化解麻烦,所以我当下便取出罗盘,确定立极,开始在别墅里头查找了起来…… 端着罗盘立好极,步子还没迈开,就见到罗盘有了动静,针头猛地下沉了起来。一看到这,我不由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因为眼下这栋别墅可比我预料的还要麻烦。 针头下沉,这种针法叫作沉针,说明有阴气介入,此阴虽不同于转针里的恶阴,但却也不是啥好事,多为冤死或非正常死亡者,这不但会让常人感到不适,而且时间一久就难逃家宅不宁了。 原先我只是以为杨家只是煞气重,而现在看来明显不单单只是煞气,而且还有冤魂徘徊不去。 杨权也看出了我表情不对劲,急问道:“先生,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杨先生,你难道平时没有感觉到这宅子不平静吗?” “不平静?”杨权顿时疑惑。 “嗯,就是晚上能听到什么动静,比如有房子里有人走动之类的声响。”我解说道,因为如果这房子真的有阴魂徘徊,那么一定会听到动静的。 “走动的声音?”杨权开始思索了起来。 “对,因为你这房子好像有阴魂徘徊不去,如果有的话平时是有所察觉的。”我如是说道。 杨权听到这脸色都变了,也对,换成任何人听到自己家里有阴魂徘徊都会害怕。他想了想,然后顿时便一拍大腿惊道:“先生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一提我倒真的好像有所觉察。” 一听这话,我便知道果然有戏,于是急问他听到些什么动静。 他告诉我,平时他应酬多,时常要到半夜才回来,有好几次他回到家的铁门外,看到自己家的院子里人影绰绰,可是当他走进院子后却什么也没有见到,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人影。虽然这种事发生过有几次,但他都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所以也就没将这事当回事儿。 而半夜睡觉他也的确听到过动静,比如人走路的声音,比如院子外头有女人或小孩凄惨的泣泣哭声,不过他从没有起床去看过,因为他认为是家人走动,或是别人家的人在哭。 不过,如今被我这么一问起,他哪还会不害怕呀,直问我这些动静是不是真的阴魂闹出来的? 听完他的讲述,我自然知道这就是说明有阴魂进入家宅了。我点点头,告诉他这就是有阴魂进了宅,就连你看见的人影,应当都是阴魂。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脸都吓白了,急问我怎么会他家会进这种脏东西。我苦笑了一下,告诉他这宅子问题很大,比我想像中要严重很多。 说完,我也不再说话了,拿着罗盘开始四处转了起来。从屋内查到屋外,从前院查到了后院,你还别说,这一转还真被我发现出了一些眉目! 就在我来到他家前院大门外的台阶处时,手中的罗盘就有了新的动静,呈现侧针所示。当下我就转头杨权:“你这里以前不会是寺庙神刹之所吧?” 杨权当下就将头摇成了个波浪鼓,他说:“不是的,以前山脚下这一片都是菜地,从来没听说过这儿以前建过寺庙之类的。” 我想想也对,如果真把阳宅建在了寺庙神刹旧址上面,那他前几前也不可能还能发达,几年前就该住绝了。可是眼下罗盘针法明显是侧针,代表着此处有寺庙神刹之类的神煞,大凶之兆! 既然此处不会是寺庙等神煞,那就一定是别的凶煞了。当下我便仔细打量起脚下所站之处,这一看还真被我看出不对劲来了,因为脚下的台阶其中有一块大理石竟然有明显的松动,一看就是后来挖取过。 看到这我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十有八九一定是有人在这下面下了什么东西了,看来杨家得罪到了什么人,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杨权了。 想到这,我也不说破,当下我就转头对杨权说:“杨先生,我看你家里这事麻烦比较大,要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或许有人看到这就会问我了,这不是查出原因来了吗,怎么突然就不帮他破解了呢?是的,问题的的确确是查出来了,十有八九就是台阶下面被人埋了什么大煞之物,要想破解的话只要挖出就可。但是,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破人家的法术,因为一般行内用法术害人,都离不开恩怨纠葛,害人的人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这其中谁又能保证被害之人就一定是好的呢? 当然,抛去以上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破人家法术往往会让施法之人遭到反噬,反噬的轻重与施术的厉害有关,轻则让对方精神受创,吐上几口鲜血,重则减寿当场毙命。所以,冒然去帮人破人家的法,极容易树立仇家,一个不慎甚至还会引火上身,若是对方是个高人,那么不但帮不了别人,还会连累了自己,所以这法是万万不能乱破的。 第十六章破行规 原先我以为杨家之所以煞气极重,会是风水上出了问题,可是如今看来就是仇家下镇所害,正所谓行善积德也有个度,能帮则帮,量力而行,不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不是?所以我只得收手不管了。 杨权一听我不能帮他破解了,顿时就急了,一把拉住了我就说:“先生可不能不管啊,实话跟你说,我这些日子也找了好些位大师过来,可是他们虽然说的一套一套的,但是却根本没一丁半点的效果。而先生你我一看就知是有真本事的人,您若是也不帮我了,那我就真的死定了。” 听到这话,我到是有些无奈,心说我这不是不愿意帮,而是无能为力,总不能为了帮你而自己惹祸上身吧? 当然,这话我不可能明说,只得摇头苦笑,劝他另请高明。 杨权哪里愿信啊,或许在他看来,我所说的每句话都点中要害,所以他已经非常信任我了。他见我不愿意再帮他了,于是问我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什么,还是哪儿失了礼数,所以惹我生气了? 我苦笑着说:“杨先生误会了,您哪会得罪于我,主要是我真的无法帮你这忙啊!” “既然我没有做错,那先生为何突然这就要离去啊?”杨权满脸的无可奈何。接着他见我没说话,于是问道:“难道是先生看出了什么,所以才要离开的?” 见他说出了我的心思,于是我只得点点头,苦笑道:“杨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真的不想把自己陷入麻烦。实话告诉你吧,您这宅子是被人动了手脚,你还是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吧,你直接去找他,赔礼道歉,这事或许能请他收手。” 一听我这么说,杨权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气成这样的。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叫我先等等,然后就冲进了屋内。不一会儿后,当他再次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沓绿绿的毛爷爷。 他来到我面前,将那一沓毛爷爷往我面前一递,要我收下。 看到这,我倒是疑惑了,我急忙推开,说这是何意? 杨权说,不管我今天帮不帮他破解麻烦,这钱都将给我。虽然他这么说,但是这钱我肯定是不会收的,正所谓拿人手短,我若真是拿了这钱,那我就真的不得不帮他化解了。所以,我直接给拒绝了,然后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下跪在了我面前,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看着我离开。 见到他这个样子,说实话我心里还真的很不好受,那感觉就好像我做下了什么违心之事似的,浑身不自在。当下,我就转身对他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快起来吧,还是去另寻高人,或是寻出那害你之人吧。 哪知此时杨权突然就哭了起来,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你想想,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跪在你面前掉眼泪,眼巴巴望着你,你会好受吗? 这时,他开口了,他乞求道:“先生,我的儿子就快死了,不管谁在害我,或许我之前得罪过什么人,可是我的儿子是无辜的。先生,我找了这么多位师父,我知道就你是有真本事的,求你救救我们吧?” “你儿子快死了?你……没骗我吧?”听到杨权说到他儿子快死了,说实话我的确是停住了离开的步子,转身走了回去,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那么他还真是个有苦的人。 “是的,躺床上几个月了,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如今……如今就快支撑不了几天了……”杨权猛的点头,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哑了。 “带我去看看吧!”我对他说。虽然早就听说他有个儿子生病,但是我还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了。 见我想去看他儿子,杨权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带着我进了屋,上了二楼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这只有在久病之人的房中才会有的,看来杨权并没有骗我。 我朝里面看了一眼,房间比较大,但稍显空荡。一张小床上正躺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个保姆正守在床前。此时的小孩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一看就是一副病容,而且还病得真不轻。 走到床前,杨权问那保姆,小孩还没有醒过来吗?那保姆摇头说一天了,一直还没醒过。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也猜得出来,眼前这个小孩想必是真的很严重了。 杨权微微点头,然后叫保姆先出去,接着便对我说:“我儿子很可怜,如今不过三岁半,小小年纪年前他母亲就去世离开了,如今他也病成了这样,到处寻医都治不好,也查找不出病因,只得接回家中等……等死!” 说实话,眼前的小孩真叫人觉得可怜,小小年纪就遇到这么多灾厄,直叫人心疼。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孩明显不是真正的病,而是被阴煞所害的。看着床上只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再看到神色不振,目光萎靡的杨权,我终是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这真是天意吧,让他找到了我,罢了罢了,那我就帮他们渡过这个难关吧! 下定了决心,于是我就对杨权说:“要救你儿子的话,就别掉眼泪了,赶紧随我来干活吧!” 说完,我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了房间下了楼。而杨权也立刻抹了眼泪跟了上来,满脸尽是激动。 是的,我终于是心软了,把爷爷以前就教导给我的行规给抛到了一边,打算救下杨权父子。如果真因为此事而惹上了不该惹的高人,那也只能认了,可是如果真让我放任不管,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因为那小孩实在可怜。 我直接带着杨权来到了大门广的台阶前,指着那块松动的石板说,问题应当就在这里,你快快将这里挖开! 杨权点点头,也不问我原因,当下就去寻来工具就动起了土。可是他这一挖可就出了事,石板搬开,锄头还没挖几下,一尺深都还没挖到,他人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抽起了歪风! 这一下可把我给吓坏了,只见他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口里还吐着白沫,脸色铁青,那样子就好似下一刻就该两腿一伸的样子。说实话,这种症状像极了鬼上身,饶是我见过几次这场面的人,突然见到他这样也是慌了神,知道这下可出大事了。 当下我也不敢耽搁,急忙是掐他仁中,然后又是画化煞符,顿时慌作一团。当然,我也知道,杨权之所以会突然这样,一定是跟他动土有关,很显然土里所埋之物乃为大煞之物,而杨权他本身运程差到了极点,所以才会着了对方的道,被煞气冲了体。 整了大概有一袋烟功夫,昏倒过去的杨权这才慢慢醒转了过来。脸色煞白的他醒来后便强行站了起来,重新抄起锄头又要继续挖。此时我哪里还能让他挖呀,如果再继续挖下去的话,就算我给他画化煞符,那也很有可能救不了他的性命。 当下我就一把抢过锄头,叫他一边呆着去,然后自己拿起锄头挖了起来! 还别说,锄头没挖到七八下,我也就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胸口一阵阵的烦闷之气涌起,冷汗一下就冒了全身,斗珠的大汗一粒粒滚落下来。但是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来,因为我知道,这东西如果不挖出来的话,那么杨权的儿子就算是死定了。所以,我手中的动作更快了,一把锄头武的呼呼作响,就在我快要承受不了的时候,锄头突然“嘭”的一声大响,我心里知道终于是挖到东西了! 当然,也就在锄头挖到那东西的那一刻,我也再也受不了胸中的翻江倒海,一下扑到地上辟里啪拉的吐了起来…… 第十七章三绝冥棺阵 这一吐就吐了老半天,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知道我可不是普通常人,因为知道土里那东西很邪门,我在挖土的同时手中还掐着手决呢,可是饶是如此,我还是差点就被那玩意冲倒。 煞气如此之重,这也的确让我有些害怕,这么厉害的煞物被人故意埋在这里,这不是打算要杨家全家死绝吗。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狠毒,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惧意,若是让对方打听到是我破了他的法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我呢? 不过如今害怕也已经晚了,东西已经挖出,就算对方要来报复,那我也就只有全单接下,奉陪到底了。 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期间杨权是又端茶又送水,倒是让我觉得没有白帮他。当觉得体力慢慢恢复了些许,我便起了身,一下跳进了土坑之中,这个土坑挖了有近两米,一跳入土坑我扒拉了几下松散的泥土,接着我就看见了一个铜疙瘩。 这个铜疙瘩四四方方呈长方形,大概九寸多长,当我从土中取出一看,竟是一口小棺材! 棺材本就是装殓死人的,对生人来讲十分之晦气,为不详之物。如今眼前这口黄铜棺材虽然不是装死人的大棺材,但是却一眼便能看出它就是一口棺材,只不过比平日里大家见到过的棺材小了几十倍。 拿上棺材爬出土坑,我开始打量起这口棺材。棺材用黄铜打造,四四方方,棺头用朱砂写有一个红色的福字,棺尾写有一个寿字,样子与真正的棺材没有丝毫分别。 当下杨权就吓得不轻,惊恐万状的说这棺材是干什么的? “棺长九寸九,棺中煞物有!”我没有答他,而是模着手中的九寸多长的棺材心中大骇。想到这,我急忙将棺材盖子打开,接着果真就看见棺材里头躺着一枚七寸来长的铜钉,及一道黄色符咒。 我取出细细打量了一下那枚铜钉及符咒,不由脸色大变,因为我好似认出这邪物是啥玩意儿了。 杨权见我脸色有变,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认出这东西来了?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指着那个土坑叫道:“这里肯定不止这一口小棺材,这下面一定还埋有另外两口棺材!” 杨权一听,立刻便跳下了土坑里,然后开始挖了起来,接着果真接连又挖出了两口小棺材。 这两口小棺材同之前那口相差不多,一样是黄铜所造,棺长九寸九,打开棺材,里边都装有一枚铜钉及一道黄符纸。 望着眼前摆在地上齐齐整整的三口诡异小棺材,杨权早就傻了眼,虽然没有问我,但是一双眼珠子却滴溜溜的望着我,显然是想问我这三口棺材是做什么用的。 说实话,一口气挖出了三口小棺材,我也给愣住了,挖之前罗盘显示此处有煞物,可是我没有料到会是这种邪物!当下我转头便对杨权说:“这三口棺材叫作三绝冥棺阵,是一种非常狠毒的害人之术,你如今还能留着性命找到我,还真是你的造化!” “三绝冥棺阵是什么阵?严重吗?”杨权见我认识这种东西,当下就问出了一大串的问题。 “是的,很严重!”见他这么想知道,于是我便对他解释了起来。 所谓三绝冥棺阵,又叫三绝死煞镇,是一种非常邪门的害人之术,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恶毒之术。施用此术用的就是三口长九寸九的铜棺材,里面置放铜钉,画上相应的符咒,埋在欲害之人的家门前便能起效。 棺材乃为不吉之物,与死有关,将其埋在土里代表着入土。如果只是一副空棺埋在土里倒也没什么,毕竟棺中并无它物。可是眼下的棺中却有一枚铜钉,铜钉乃为利器,则为煞,此种利煞本就对生人不利,还把它藏在棺中,这就成了死伤之煞,煞气之重可想而知。 当然,三绝冥棺阵可不仅仅只是这样,它的厉害之处可不在于此。棺中埋钉,本已成死伤之煞,然而在此之中还施予符咒,三口棺材之中的符咒都有所不同,使得每口棺材都成为一绝。三口棺材分别叫作“破棺败绝”、“害棺死绝”和“绝棺死别”。 所谓破棺败绝,指的就是破财绝财,下了此术之人铁定是会破财绝财,枉你有百万家资也会倾家荡产。而害棺死绝,顾名思义就是指死得干干净净,乃为绝户之意。这劫棺死别,也就是死别的意思,即永别。这又是绝财,又是绝户的,可见此术是多么的狠辣恶毒。 三绝冥棺阵因为太过狠辣恶毒,所以又被称之为绝法,很少会有人用起,因为施用此术多少会对自己造成反噬,减寿损阴是自不在话下了,若是一般被别人给破了,那问题就更大了。所以,我也只是听爷爷讲过这种阵法,但是却从未见过。别说是我了,就连爷爷他这个老江湖讲起此术的时候也是说没有见过几回,可是没想到这种传说中早已消失的绝术却会被我撞到,也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倒霉。 我将关于三绝冥棺阵的事情一讲完,再看杨权时,只见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给惊愣住了,脸色煞白,满脸惊恐模样,甚至连话都吓得说不出来了。 我对他说:“杨先生,这种阵法如此狠毒,若不是跟你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轻易施用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才会惹来如此涛天大祸?” 被我这么一问,杨权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接着他猛得摇头说不曾得罪过这种人,他说自己做生意也都是正当生意,平时也没有结什么怨,所以想不出会是谁要这样来害他。 说到这,他猛地抬头问我:“先生,这东西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恐怖,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我点点头:“被别人下了此等镇术,定当难逃一死,不仅你在劫难逃,就连你的家人也得遭殃,直到全家死绝方才罢休。不过此术一般需使你绝财,直至倾家荡产,然后才会接着损丁。” “可是……可是我如今虽从一年前就开始破财,但是却也并没有到那倾家荡产的地步,可是我老婆为什么就出事了?还有我儿子,他……他如今也快不行了!”杨权惊疑了起来。 “之所以会造成财还未破尽,人丁先损,那是因为对方将镇物下到了你家的大门口!”我指着脚下的土坑说道。 说实话,我原先也有此疑惑,甚至还认为眼下这三口棺材难道不是三绝冥棺阵。不过,后来我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因,原因就是这个三绝冥棺阵不偏不倚偏偏埋在了大门口。 正所谓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则致戾。门就像是人的咽喉,是进气的地方,宅以门户为冠带,大门与吉凶福祸的关系,事关一家人的生死吉凶。门是人出入之所在,在门口被人埋下了这么一个邪煞之物,人天天踩踏着凶煞,岂会好过?不仅如此,门是气之门户,如此一来,每天煞风不停得吹入宅中,这在风水里叫作夺命煞风,宅中之人每日吹着夺命煞风,非死即伤。若是我没料错的话,杨家之所以财未败绝先损人丁,就是这夺命煞风所为! 想到到这,我不由在心里感叹了起来,三绝冥棺阵埋在了他的大门口,这对杨家来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如果说它是福的话,那么因为这股夺命煞风,杨权已经死了老婆,而且连儿子也奄奄一息之中。可是如果说它是祸,那如果真的等到杨家财破尽之时,那就一切都为时晚矣,那时剩下的“害棺死绝”与“劫棺死别”两口棺材就将起效,不出七日便将全家死绝,一口不剩。而如今因为被这夺命煞风一闹,虽有损人丁,但却也正因如此,才发现及时,让我们找出了这个三绝冥棺阵不是? 或许,这就是命,一切都是一早就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是福是祸都是他的造化。 我将原因对杨权讲了一下,然后就告诉他,如今发现及时,三绝冥棺阵也被挖出来了,你杨家是不会再受三绝冥棺阵所害了。 杨权一听,顿时惊喜交集,连连作揖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当然,其实我话并没有说全,因为这三口棺材挖出,虽然不会再对杨家不利了,但是这却并不能说是破了此阵,最多只能算是破了一半,而要想完全破了此阵,那么对方那施术之人便将遭到大难了,破阵的反噬不死即伤,对方为此丢下半条性命是跑不掉了! 要想完全破了此阵却也不难,虽然此术阴毒狠辣,乃称之为绝术,但是破此术却是非常之简单,只需将三口棺材里的符咒一烧,此阵便算是被破了!当然,我暂时是不可能就这么做的,毕竟那施术之人与我无仇无怨,有违行规插手别人的法术已经就犯了行内大忌,我哪还犯得着让对方遭那破阵的反噬呢。所以,当下我便将三口棺材收进了黄布袋中,打算先拿回家后再作处理。 第十八章村里的消息 镇物取出,三绝冥棺阵对杨家的伤害算是化解了。这时也许有人就要问了,这三口棺材还留着没有真正的破它法术,那岂不还是大煞之物,若是把它们带回家的话岂不把我也给伤害到了? 其实,三绝冥棺阵虽然很厉害,但是这种镇物只有埋在土里才能对人构成伤害,一旦将其从土里取出,那么棺未入土,就不是冥棺了。正所谓入土为安,人死入黄土,三绝冥棺之所以要埋入土中,取的就是一个“死”字,如此才能构成死伤之煞。 同理,如今三口棺材都已从土中取出,三绝冥棺无土便生不出死之煞,那么就算它是个阴毒狠辣的邪物,那也终是翻不了什么大浪。我之所以决定先将三绝冥棺阵带回家,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离土便无害,而如果没有破法的情况下若是不小心重新扔回土里,那么势必又将害到他人,所以还是我带回去保管最为稳妥。 就在我将三口小棺材刚放进布袋里,杨家的小保姆就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很兴奋似的冲杨权喊道:“醒了……醒了,宝宝醒了!” “真的?”一听到保姆这话,杨权明显一愣,随着便惊喜的叫了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 这时,小保姆也跑到了我们跟前,急忙点头说:“是的,宝宝就在刚刚突然就醒了,还喊着爸爸呢,于是我就跑来叫你了,您还是快点进屋去看看吧!” 杨权顿时便激动了起来,喜出望外,刚往前跑出两步,然后便停了下来又跑了回来,“咚”的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儿子都醒了,还不快点去看儿子,咋还突然跪下了啊?我急忙将他扶起,说你这是干啥啊。 杨权激动的说:“先生真是高人,我知道我儿子如今之所以能醒,一定是先生化解了那邪物的原因。总之谢谢先生,您今日的救命之恩我杨权一定会记下的,这辈子定当厚报。” 听到这话,我微微笑了笑,我不惜违反行规忌讳强自插手他人所下的镇物,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的确觉得欣慰。所以我对他说:“这些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只要人没事就好,还是快点进屋去看看你儿子吧!” 杨权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叫我一起去。 进了他儿子的房间,果然他的儿子已经醒了,而且自己整个爬了起来坐立在床上,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对着我滴溜溜直转,显然是见到了我这个陌生人感到好奇呢。不过见到这般,我倒是大感欣慰,很明显这小孩真的好转了许多,最起码两眼有神,不再是之前那副病态模样了。 杨权见到自己的儿子突然间好转了这么多,当时就喜不自禁的跑了过去,抱着儿子就是又吻又亲的,高兴的不得了。 杨权高兴了好一会儿后,便转头对我说:“先生,我儿子好像没什么事了,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笑道:“你儿子本就没有得真病,之所以病成之前那个样子,十有八九都是三绝冥棺阵害的。如今三绝冥棺阵已经取出,你儿子的病自然就能好上几分了,待来日好好调养,定当活蹦乱跳,放心吧!” 杨权欣喜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感激。我罢了罢手对他说,你也别再客气了,小孩能大难不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同时,我也告诉他,如今虽然三绝冥棺阵化解了,但是别墅却还有一个麻烦暂时还没化解,这个麻烦就是别墅有阴魂徘徊不去。阳宅有阴魂徘徊不去,之前用罗盘看出此阴虽然不是恶阴,但若长久以往,也还是会对生人产生极大的不利,破财落病是跑不了的。 杨权说,这还得再麻烦先生帮下忙了。 我自然点点头应了下来,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最厉害的三绝冥棺阵都帮他化解了,剩下的阴魂入宅自然不会不管的。 我告诉他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来,接着便向他告辞离去。 离开之时,杨权再次将一沓毛爷爷递给了我。这次我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毕竟我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我只不过是一个俗人,要吃要喝,而且同样有自己所向往的美好生活,这钱对我同样重要。 重新回到自己租下的小小地下室,与白天在杨家的豪华别墅可谓是天壤之别,小小的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拿出口袋里杨权给我的那沓钞票一数,整整两万元,之前原本谈好的是一万,没想到对方却多付了一倍,心中还是挺感动的。 捧着手中的两万块,想着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万元户,心中百感交集。我突然想起了多年未见的爷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关在牢中?他那得病的老腿是否好了呢? 是的,如今我很想将这笔钱给爷爷,他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苦,我还未真正报答过他。虽然我不是他的亲孙子,但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在野地里了,我之所以拼命赚钱,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想让他能过个幸福的晚年。 想起爷爷,心里不免涌起太多的伤感。我将钱重新放回了口袋中,走出地下室,来到外面的小卖部里拨通了村里的电话…… 自从离开陈家镇后已有多年,虽没回过家,便却常与村中的老支书电话联系,时常打听一些家乡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情况是想打听爷爷的事情,想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放出来,而这次也同样如此。 电话很快便拨通了,接电话的依旧是老支书。时隔数年,老支书的声音比当初在村中时苍老了许多,是啊人老了。 随便问候了几句对方的近况,还没等我问起爷爷的事,老支书便提前开口了,他说二狗啊,你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你爷爷的事情吧? 我说是的,如今的社会形势早已经改革开放了,也不知道爷爷是否放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说,是啊,都改革开放了,邻村那个李神婆前几个月也都被放出来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急了,激动的赶紧问老支书:“老支书,你刚才说啥,李婆婆回家了?” 邻村的李神婆我认识,她是一个顶仙的神婆,当初和我爷爷一样在破四旧之时被打成牛鬼蛇神的大毒瘤,也当成了当时县里的典型,先是拉去各乡镇做批斗游街,最后同样被关进了县里的大牢里。 如今突然听到老支书说李神婆放回了家,你说我能不激动吗?如果李神婆都放出来了,那岂不代表我爷爷也将放回家了? 老支书说,是啊,李神婆被放回来了,只不过如今的李神婆已经做不了什么了,耳聋眼花的,唉。 听到这,我哪还忍得了啊,急忙问老支书,那我爷爷呢?他是不是也被放出来了?他人呢?是不是已经在村子里了?他怎么样了?他的腿有没有好啊? 一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对方哪能一次回答这么多的问题啊。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起来,久久不语,我喂了好几声后,电话那头才传来老支书的声音,说他还在。 我说,老支书你快给我说说啊,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回来啊? 老支书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开口说,你爷爷还没有回村里,至今没有消息。 突然听到这个结果,我整个人都一下愣住了,电话都差点掉在了地上。心中很是不明白,如今李神婆都回家了,为什么爷爷还没有放出来啊? 我问老支书为什么,老支书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叫我有空的话自己回去一趟,说我离开村里都有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自从离开村子后我就从未回去过,虽然那里有我的家,但是家里却无一个亲人,所以我从没有想着回去,哪怕过年也是如此。 老支书在电话里不停的说着话,说我们家的房子因为常年没人住,长满了杂草,瓦烂了掉落了不少,以至于土墙被雨水冲得不成样子了,如果我再不回去修葺一下的话,要不了几年就连房子都得倒了。 听着老支书说着这些话,我心里很是伤感,是啊,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转眼间出来城市都快十年了,家里的那房子十年无人居住,是该不成样子了。是该回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回去打听一次爷爷的情况,李神婆都放回来了,不可能只留着爷爷不让放的道理。 电话的那头,老支书还在继续说着:“二狗,回来吧,哪怕你在外头混得是好是差,都回家看看吧……” 听着老支书这些话,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有人问我,是在村里好还是在城里好,我一定会说是村里好,因为那儿有我的家。如今人虽然一直在外漂摇,但说实话过得却并不怎么好,这么些年做过许多事情,都只够那一日三餐,终日居无定所,外面的日子哪比得了家啊? 我想回家,无数次的有回村里的打算,但最终都放弃了,因为家里我没有亲人,爷爷不在,我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应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付了电话费便重新朝地下室跑了回去,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第十九章寻上门的陌生人 当晚,久久无法入睡,脑海中思绪万千。想起了爷爷在时,我儿时在村里的快乐时光,想起了独自一人飘摇在城市中的辛酸,心中百感交集。我时时在心里问着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吗?命中注定了我是一个孤苦伶仃之人? 或许真是这样吧?出生死了娘,三岁亡了父,打那以后我就注定了是个孤苦伶仃的命,无亲无故。虽然五岁时爷爷把我捡回了家,可是刚有了家的感觉,上天却生生的将爷爷与我分开了,我再次回到了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年,而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除去与爷爷在一起的那七八年,我竟然发现剩下的时光都是一个人活着,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哪怕活了二十多年了,值得我去挂念的人也独有爷爷一个。 当晚,我做了一个决定,等杨家的麻烦解决了我就要回家,回到陈家镇里的那个山村里去,我要回去寻找爷爷,我不想再过这种孤零零的生活了。 次日一早,我收拾了一下包袱,就准备出门去杨家。刚刚走出地下室,却无意中听见身旁竟然有人再打听着我的名字。 我租住的是一个小区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处是小区的入口处,一个入口是进小区的大门,一个是地下室的阴间通道。小区的出口有保安看守,而阴暗的地下室则谁都能进出,当然,地下室那种地方是没有人无原无故会下去的。而那个在打听我名字的人就在小区的入口处向看门的保安打听着呢。 怎么会有人打听我呢?要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可是默默无闻,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可是我刚才却听得很清楚,有个人在问陈二狗是不是住在这儿。 陈二狗,这不就是我的名字么?难道这城里人也有取我这么土得掉渣的名儿?心中好奇,于是我就停住了步子,回头朝小区门口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只见那打听着“陈二狗”的人是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略比我小些,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人长的很漂亮,明眸皓齿,皮肤白晳,穿着一身时尚漂亮的长裙,高挑的身材再配着一双高跟鞋,看上去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个富人家的女子。 看到这,我当下就认为这个女孩肯定不是找我的,心想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跟我同名同姓之人啊。要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可没有什么朋友,就更别提认识像这种这么有气质的女生了。就连打交道都很少有之,所以我自叹了一下,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此时那女生眉头微蹙,对保安说,你们这小区里怎么会没有陈二狗这个人呀,他明明就是住在你们小区里的。 保安说:“小姐,真的没有这个人,这个小区里的住户我都认识。”说着这话的同时,那保宝一双贼眉鼠目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那女孩身上偷偷瞟着。 那女生有些无助,道了声谢,然后开始将眼光瞟向四周,这时她看见了我。于是急忙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这小区里的住户,认不认识一个叫作陈二狗的人。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难道跟她讲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吗?这显然是不行的,因为她要找的人不可能是我。所以,我反问他道:“你要找的那个陈二狗是做什么的呀?” 女孩说:“他是个风水先生,怎么难道你真的认识这个人么?” 听到这话,我一时整的一头雾水了,如果说她找的人叫陈二狗,这或许还是因为有人跟我同名同姓,与我只不是个巧合而已。可是,就算再巧,不会巧的连职业也相同吧?要知道我们做风水的这行可是不太普通啊,并不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当下我就疑惑道:“你……你要找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我就叫陈二狗,也是个看风水的。” 女生也很惊讶,她说:“啊,你就是呀。” 听到这话,我也就释然了,闹了半天原来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陈二狗是谁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可以肯定了,她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了。 突然跑出这么一个陌生女生来找我,我倒真的显得很好奇了起来,我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得知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后,反而显得有些害羞了起来,略显尴尬的说:“嗯,我是杨权的妹妹,哥哥说你今天会去帮他看宅子,考虑到您没有车子,所以特意叫我来接您。” 一听对方说是杨权的妹妹,我顿时也就释然了,原来竟然是这样子啊。搞清楚这些后,我倒对杨权的这番诚意有些心热,当下便对女子说了声谢谢。 女生伸出右手与我握了握手,让我发现她的小手竟然是那样的嫩滑,接触之时好似有些触电的感觉,握住都有些不想松开的冲动。当然,我也觉得自己太猥琐了,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握过女生的手吧,何况对方又是这么漂亮的女生。 对方指了指小区说:“您是住在这儿吧?” 我摇头指了一下身后的地下室通道说:“不,我住这下面呢。” “啊?你住地下室?”女孩望了一眼阴暗的地下室通道,脸上表情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便说了一句:“原来先生过得这么辛苦啊!” 我笑了笑,然后她便将我引向路边,上了她的车。 上车后,得知她叫杨晴,父母早亡,从小就是跟着哥哥长大的,所以他哥哥家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得知昨天我帮助了她哥哥,所以上车后她也频频的感激着我,倒是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不久,我们来到了杨家,杨权已经站在大门外等着我了。下了车,杨权便迎了过来,很是热情的将我迎进了屋。 今天杨权的儿子比昨天好了很多,一夜未见,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竟然都可以下地玩耍了。小孩一见到杨晴,便一把扑了过去,要她抱着去玩。 因为一直压在杨家头上的忧愁被解决了,所以今日的杨权也一脸的春风,没有了昨日见到之时的愁容与萎靡。 在领着我往屋里走去的时候,他突然指着正抱着他儿子玩耍的杨晴,对我莫明其妙的来了一句:“先生,你觉得我这个妹妹怎么样?” “啊?”突然没有来由的一句话,顿时把我给问蒙了,心想啥怎么样啊? 见到我愣愣的样子,杨权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在之前可是曾经发过话,谁要是能救了我杨家,她就会嫁给谁。” 说到这,杨权饶有兴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哈哈笑了笑,便朝屋内走了进去,倒把我给整愣在了原地,心想他这故意在逗我呢,还是在逗我呢? 我朝身后不远处的杨晴看了一眼,漂亮,真的很漂亮,只是这种漂亮是让我不敢靠近去欣赏的那种,因为我与她之间的差距真的太过悬殊了。 我甩了甩脑袋,心说自己都想哪儿去了,她是富家姑娘,美若天仙。而我却是一个穷的连一日三餐都困难的小神棍,住的还是地下室,像我这种人注定了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想明白这些,我急忙跟进了屋,然后开始忙活了起来,心里想着快点把杨家的麻烦解决了,我就能快点回家去寻爷爷了。 从布袋中取出罗盘,我就在屋里查看了起来,整栋房子阴气都比较重,罗盘时时出现沉针,说明房子里停留徘徊的冤死之魂还当真不少,这倒让我眉头紧皱,感觉问题不会太过简单。 从屋里找到屋外,却一直没有任何的眉目,这倒让我很疑惑,要知道房间里这么重的阴,不可能是没有原由的。直到我来到了别墅的屋后,我这才终于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第二十章赶魂阴路为ronnie2014打赏皇冠加更 杨家的别墅是依山而建,别墅后面就是一个半开发中的森林公园。本来有这么个公园是很不错的,景色怡人,可是让我眉头紧皱的地方却是在杨家的屋后竟然种着两排的鬼柳树。当我看到这两排鬼柳树的那一刹,我就眉头一皱,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道杨家之所以这么重的阴气或许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只见这两排鬼柳树长的极为茂盛,棵棵足有三米之高,延延绵绵一眼望不到头。鬼柳树的中间是一条小河沟,河沟不宽,不过一米左右,水不深,公园里的确常将柳树栽于河沟两旁,虽平常多见,但是之所以让我感觉到不适的是,这两排鬼柳都不偏不倚正好对着杨家的后门。 当下我就指着眼前的那两排鬼柳树对一旁的杨权说:“杨先生,你看这两排柳树像啥?” 杨权听我这么问,于是瞧了半天,接着冒出一句:“像啥?” 见他看不懂,于是我便对他解说道:“你看这两排柳树,正冲着你家的宅子,两排柳树都成直线形状排列,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两排柳树中间又有一阴水流过……” 话说到这里,顿时杨权兴奋的叫了起来:“哦!我晓得了,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两排柳树就是两条女人的大长腿,而那就是女人的那个啥阴水,因为流出的那玩意儿脏、晦气,所以我家才造成的阴魂扰宅!” 一听这话,我差点就一头栽进了水沟里。抹了一把冷汗,心说也亏他想得出来,竟然都能想到那方面去了,真他娘的太有才了! 见我抹着额头上雷出来的冷汗,杨权还眉头紧锁着的问我:“怎么,难道不是吗?你看看这两排长长的柳树,还有你说的那啥子,这不就是指女人的那肮脏玩意吗?” 我再次抹了一把汗,见他啥都不知道,于是只得摇头跟他说:“非也,你再看看这两排柳树,他们像不像一条路,柳树为路的护栏,水沟为路,你说对不?” 本以为经我这么一解释,他应当会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可是哪成想杨权听后竟然冒出一句:“不,我还是觉得更像是女人的两条大腿和流的那脏东西。” “呃”我顿时无语了,无言以对。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咱也别去管更像啥了,你只要知道柳树属鬼,所谓鬼柳鬼柳,指的就是这玩意。而水为阴,所以水在风水中又会被称之为阴水。而眼下这条水沟放在两排鬼柳中间,就正好成了一条阴路。” 阴路其实很常见,比如在风水当中就有“坟前不可置阳宅”一说,因为这样会挡了阴路。说到这,也许就会有人要问我了,这所谓的坟前不可置阳宅,否则会挡阴路,这个会不会挡阴路是怎么看的啊?其实,这所谓的挡阴路,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坟前七十步就是鬼魂的出路,即阴魂走出家门的道路,如果将阳宅建于阴宅七十步之内,这就免不了会挡了阴魂的出路,这样就会使得住在此宅的生人时常出现鬼压床,或者是夜间听见走路的动静,当然,也会影响到生人的健康。 比如,时常有人会问我,先生,我住在家里常被鬼压床,半夜间醒来能看见床前有人,甚至有时还能感觉到突然有阵阴风迎风扑过。我一问对方,是否在其它地方住就不会遇到此事,对方答是。我便很确定的告诉对方,你那阳宅挡了阴魂的阴路了,让他查查屋后是否有阴宅。最后,不需多说,阳宅后头不远肯定修有阴宅! 也许会有人不信,但要知道鬼也是有路的,他们也常会外出走动,比如他家的晚辈上香供奉点吃食请他们回去享用,那么他们就会走路回去,而他们走的路便是阴路。总之,阴路随处可见,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有点扯远了,咱们言归正转!。(为了交代清楚罗嗦了点,大家看了要是不高兴就告诉我,以后我就尽量少写这些,其实我写的也麻烦,我不喜欢随便编,写这些很费脑子,要考虑清楚,风水上的事,怕误导大家,都是很认真的在写,希望大家谅解)。 “阴路?”当我说到这时,杨权终于不再跟我胡扯瞎说了,脸色顿时变了色,有些许惊慌的问我:“阴路不会就是指鬼走的道吧?” 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阴魂为鬼,鬼属阴,而他们走的道自然就是阴路了。如今,你屋后这条小河沟就是阴路,而河沟两旁的鬼柳则好比阴路两旁的护栏,因为鬼柳有拦鬼的作用。所以,当有一些不小心闯进阴路里的阴魂时,他们就会被这两排鬼柳所拦而出不来,最后自然就只能顺着这条阴路一直走到头了,这在风水里叫作赶魂阴路!” 听到这,杨权终于是害怕了,他看了一眼两排鬼柳树一直延伸到自家的后门处时,不由惊道:“一直赶到我家的后门?” 我点点头,心道这下你终于是看明白问题了。 杨权不由嘀咕道:“原来如此,若不是先生指点,我还真想不到这小小的两排柳树竟然这么邪门。” 我却摇了摇头说:“非也,这两排柳树和河沟虽然构成了赶魂阴路的风水局,但是按理来说这儿可是大城市,阳气浓郁,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鬼魂勿闯赶魂阴路局中的。而你家我之前便有看过,阴魂冤鬼徘徊不去绝非一二,阴冤之重若说他们只是勿闯进来的绝不可能,肯定还有其它原因。” “先生的意思是……我家有阴魂并不全是这两排柳树和水沟的原因,还有其它因素?”杨权惊问道。 我点点头,我没有骗他,虽然眼下两排鬼柳与阴水构成了赶魂阴路局,但是鬼也不是傻子,并不是所有鬼魂都会无原无故的闯进这条阴路里来,何况这儿还是城市中,前面是住宅区,后面则是开发中的森林公园,前后都常有生人行走,哪会来这么多阴魂的呢?所以,这其中肯定还有其它因素。 这时,杨权问我:“除去柳树和河沟的原因,那先生可有看出其它原因吗?” 是啊,如果杨家阴魂扰宅不仅仅是这些柳树干的,那又还会是什么原因呢?这时就连我自己都糊涂了,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杨家的别墅里里外外我都已经查过了,虽然罗盘一直能感应到阴气徘徊,但是却并没有查找出一丝原因,也就是说,杨家阴魂扰宅的原因不会出在阳宅上,而是在阳宅的外头。可是,阳宅的外头我也已经围着转了一圈,除了这屋外眼前这两排鬼柳外,我倒真没有查出其它不妥之处。 鬼柳,河沟,赶魂阴路,我一遍遍的念着,眼睛不断的打量着眼前这条赶魂阴路,最后我终于恍然大悟,想起了一个漏掉了的问题。于是我当下便扭头急问杨权:“杨先生,这排柳树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柳树尽头的那边可有阴宅坟场之类的,或者又是殡仪馆之类的啊?” 是的,这个就是我漏掉了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两排鬼柳与河沟构成了风水局中的赶魂阴路,阴魂勿入此路将被困其中,而不得出,只能顺着阴路一直往前赶,一路赶到杨家的后门。可是,会勿闯赶魂阴路的鬼魂始终会有限,而且就算他们有一两个不长眼的阴魂勿闯入了赶魂阴路当中,最后被赶到了杨家,可是杨家又不是聚阴池,阴魂还是可以离去的,怎么可能杨宅会一直有阴魂徘徊呢? 想通这里的话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有源源不断的鬼魂被赶到杨家去,而能造成这种情况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赶魂阴路的源头有问题! 被我这么一问,杨权想了想,接着果然一拍脑门惊叫道:“先生,你真是高人,这您都算得到,不瞒你说,在这柳树的尽头那边还真的有一个大坟场,是个墓园!”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拍大腿喜道:“对,问题就出在这了!” 第二十一章都是坟场惹的祸 听到杨权说柳树的另一边尽头处是一个大墓园,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敢肯定,杨家阴魂徘徊不去的麻烦就出在了那儿! 杨权惊讶道:“先生,你……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墓园的原因?” 我点点头,接着他很疑惑的说:“可是……可是那个墓园在森林公园的另一边,离我这儿可算近啊?” 见他还是不懂,于是我便告诉他:“其实也并非是墓园的原因,主要是不该那个墓园不偏不倚就正好在柳树的尽头处。你想想,柳树与河沟构成了风水局中的赶魂阴路,而那墓园里自然阴气最为浓郁之地,那儿的阴魂十有八九出门就会撞进赶魂阴路里来,最后只能顺着这条阴路全部赶到了你家的后门,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你家常有阴魂徘徊了。” 听到这,杨权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大呼原来如此!接着我也不再多讲,叫他赶紧带我去柳树尽头那边的墓园看看。 墓园离的的确不近,大概约有一里多路,我们顺着柳树旁边的小路一直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最后来到了那个墓园门前。 只见墓园的确很大,占地很广,整个森林公园的一面全是密密麻麻规化整齐的坟头,少说也有成百上千座。再看眼前墓园的大门前,就是栽种着的那延绵到杨家后门的那两排鬼柳树。 看到这,我哪还会不明白呀,杨家的麻烦就出在了这儿。正所谓门为出入之所在,墓园也是一样,墓园里的阴魂从大门走出,正好就会撞进两排柳树中间,因为柳树为阴,河沟也是阴水,所以阴魂走出墓园大门很自然的就会钻入这条赶魂阴路,从而一路赶到杨家方才能离开。墓园有成百上千座阴宅,可见阴气之重绝非平常,这也难怪杨家阴气会这么重了。 看清这些,于是我当下便对杨权说:“问题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处墓园的原因。” 杨权点头,接着说:“经先生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这两排柳树是前年刚栽的,而也就是在前年开始我就能听见各种莫明其妙的响声,原来感情全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啊!” 我点点头,这更加应证了我的判断了。 这时,杨权开始问我该如何解决才好,我告诉他,要解决这个麻烦其实并不难,等下回去后只需将这两排从墓园一直延绵到屋后的鬼柳树给砍了便可破解! 杨权满脸的惊讶,问我就是这么简单么? 我点点头,叫他放心,只要砍了柳树,保准杨家便不会再有阴魂扰宅了。 我说的是真话,虽然这个麻烦看上去挺严重的,但是要知道那些进宅的阴魂都不是恶阴,全是这处墓园里的阴人。只要把那两排鬼柳树给砍了,那么便构不成赶魂阴路的风水困局的,鬼魂自然就不可能没事特意往杨家跑了,毕竟杨家是阳宅,住着生人,生人都带有阳火,只要这家人不是特倒霉,阴魂也不敢随意闯入阳宅而遭到阳火烧身。 杨权听到原来事情如此简单,当下便大松了口气,说等下就去喊几个工人把这些柳树给砍了。 我说,这柳树好像是森林公园里的吧,政府种的树,咱能轻易砍得吗? 他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没关系,他能搞得定。 情况查明,破解之法也告诉给了杨权,接下来我们便回到了杨家。不知道为啥,见终于将杨家的麻烦解决了,我心里突然倒乱了起来,一个思绪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就是杨权今早说的那件事倒底是不是真的呀?他妹妹真的会嫁给帮助杨家化解困局的人吗? 这个猥琐的念想在心里一响起,便总是挥之不去,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脑子里还是不免会想入非非。当然,不是我好色,更不是我贪图杨家的钱财,具体是为什么总冒出这种想法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的太久了吧,或许是因为我到了该解放单身的年纪吧,又或许是因为我真的看到她很美很漂亮,所以动心了吧?若是没有听到杨权说那句话,或许我什么心思也不会动,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今听到了杨权这么说,我就忍不了总往那方面想,如果杨权说的万一都是真的呢?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随着杨权回到了杨家,杨晴见到我们回来了,立即递来了一杯热茶,问我们有没有查出些什么来? 我将今日所查到的收获都告诉给了她听,当她得知杨家的麻烦终于解决了,很是欣喜,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她兴奋的握住我的手,不断的感激着我,说我真是他们杨家的大恩人。 再次触碰到她的小手,热乎乎的,嫩滑嫩滑的,很是舒服,心里总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如今想起,我都觉得当时的我未免有些猥琐了,或许是因为那时正值那种骚动的年纪吧! 一旁的杨权也喜不自禁的脸上全是舒心的笑意,是啊,一直压在杨家头上的愁云终于解决了,这事放在谁头上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儿,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劫后余生。 杨权也附和道:“晴儿说的对,陈先生的的确确是我们杨家的大恩人,我们这辈子都不能把他给忘了。” 说完这话的杨权,眼神还特意看了看杨晴,接着杨晴突然就好像不好意思了起来。看到这,可把我看得心里打起了鼓,心想莫不会杨权早上说的都是真的吧?要不然杨晴干嘛好端端地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呀? 心里虽然想着这些小九九,但是脸上却并不能表现出来,还是得装成一副正大高尚的样子,罢手笑道:“你们言重了,身为阴阳先生,本就是为人消灾解难的,不值一提!” 杨权说我实在太客气了,接着他叮嘱我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说帮了他们杨家这么大的忙不能连顿饭都不吃。 我也不客气,点点头应了下来。接着他便吩咐杨晴陪我聊聊天,而他自己则起身离开了,说是去办砍屋后柳树的事情。 杨权离开后,杨晴便陪着我,本来我是很少和女生打交道的,属于是那种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心跳的那种人,何况是像杨晴这种气质逼人,美若天仙的美女,平时更是连话都挤不出几句来,整个人都会变得像块木头。 不过好在杨晴竟然对风水阴阳方面十分的感兴趣,不断的像我问一些风水阴阳方面的事情,也很喜欢听我讲一些风水故事,所以两人倒是聊得很投机,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停下来。 我们先是谈风水,后是谈着各自的经历。说起各自的经历,我们倒真的颇有些感叹,我是无亲无故,虽被爷爷收留可是最终还是孤零零一人。而她竟然也和我差不太多,她也是从小失去了父母,靠着哥哥带大的,好在他哥哥敢拼敢搏,不但供她上学,还拼出了如今这份让人羡慕的家境。虽然她如今的生活优越,但说到身世倒和我略有相同,只不过她比我幸运一些,最起码有一个好哥哥。 经这么一谈,两人倒是亲切了几分,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生疏,或许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那份孤独无亲的感觉吧! 聊着聊着,最后又谈到了算命看相,直到再次握着她的小手看起手相来时,我的心再次乱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许不自然。而她虽然主动伸出手央求着我给她看手相,但是很明显她的手被我抓在手里时,她有些害羞脸红。当然,又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第二十二章玄堂 不久之后杨权回来了,他告诉我们,树已经在砍了,而且还是森林公园的人在帮他砍。听到这话,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能量,要知道那些树本来就是他们给种上去的,如果没有上面的关系是不可能让他们重新砍掉的,何况还是立即就砍,显然杨权这人并不简单。当然,他能混到如今这种家境,社会关系自然也不可能用平头百姓来相比较。 午饭很丰盛,可以说是我这辈子以来吃过最丰盛的一次,不仅丰盛而且精致,杨家兄妹二人也极为的热情,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席间,杨权突然莫明其妙的对我问道:“陈先生可已婚配?”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只不过是一神棍,哪能那般容易便能成家。 杨权笑道:“先生过谦了,像你这般本事的高人,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便能得雨,定是先生要求不一般吧。” 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因为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他。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我很是清楚,可不会因为他夸奖几句就飘飘然起来。 见我不说话,杨权接着突然指着杨晴说:“陈先生,你看我妹妹如何,我看你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多,你们年轻人可以多接触一下,应该能聊得来。哈哈……”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愣住了,感情杨权还真的想把他妹子介绍给我呀?天啊,难道我真的将要有老婆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瞟了一眼旁边的杨晴,只见此时的她已然满脸羞羞答答的样子了,碎了一句他哥哥,然后看了我一眼,尴尬的微微笑了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见得气氛略有些尴尬,杨权大笑了起来,然后说:“想不到你们两个年轻人这么害羞,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反正大家已然相熟,以后有空常联系。好了,吃菜,吃菜……”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呀?别说这顿饭了,就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心绪万千魂不守舍的,心里总想着杨权饭间所说之话的意思,想着他说的这一切倒底是不是真的。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旦不给任何希望,他就不会去胡思乱想。可是一旦给了希望,那么就算明知道遥不可及,甚至是不可能,但依旧会忍不住会心神向往。 饭后,我向杨权辞行离去,杨晴请我搬到他们家居住,说我那地下室太过潮湿,环境不太理想,被我婉言谢绝了。地下室虽然比不过他们杨家的别墅,但是毕竟我和杨家没有太特殊的关系,怎么可能寄住在人家的家里呢? 当然,杨家兄妹也没有强求,见我执意要回,杨晴便主动要求送我回去。就这样,她将我送回了我住的小区---的地下室! 一路无话,或许都是因为杨权饭间说的那些话,使得我们两人都有些尴尬了起来吧,所以随便漫无目的的说了几句,到了目的地我便匆匆下了车。 当晚,我将所有的思绪都通通甩到了一边,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早已婚姻自由,就算杨权有心,也不代表杨晴有意呀?何况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我对自己说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早些回家寻找爷爷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收拾东西,买东西,准备给村里的人带点礼物回去,这一挑就挑了四五天。直到将所有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始整理行李,等着次日背上行李踏往回家的路程。十年了,我也是到了该回去看一看的时候了。不过,这四五天的时间里,杨晴也没有来找过我,杨权也没有找过我,我不由心里自嘲了一句:咋样,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吧,人家哪有跟你好的意思呀,都快一周了,人家连联系都没有一个,显然是为了让我帮他们杨家,所以故意给我许些听上去很好的承诺的。 次日一早,我起的很早,早早收拾了一番便提着包袱出了门,可是刚一早出地下室却愣住了,因为此时竟然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站在地下室的外头微笑着看着我呢。对,这个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杨晴! 看到她我很惊讶,心说她怎么来了?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她倒是走上前来先开口了,问道:“你这提着大包小包的这是要去干嘛呀?” “我正打算回家呢。”我应了一句,然后问她怎么来了? “回家?”杨晴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我推搡着往地下室里走,一边说:“回啥家啊,先将东西放回去,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见她这样子好似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得返回了地下室,将东西放了回去。同时问她到底想带我去哪?可是她却神神秘秘的根本不说,只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就这样,当天我算是没有回成家,坐上了她的汽车带着我离开了地下室。最后她带着我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商业街,这条街我曾经也走过,当然不是来购物的,因为这条街的店铺全是高档品,什么金铺、表铺之类的,根本不是我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我问她这是拉着我来干嘛呀?她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了几十米,接着往前面一个店铺一指道:“到了,就是这了,你看!” 看到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也没有说话,急忙转头顺着她所指的地方一瞧,原来她指向的是一个没有牌匾的店铺。只不过这个店铺单看外面的装修就极为高档豪华,但是风格却是那种古香古色的古朴之风,而且店铺外头的木质墙上还有着一些阴阳八卦的图案,看样子倒是像极了风水道馆之类的。 只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一般风水道馆都会有名号的,可是眼前这个店铺就连块牌匾都没有,看得我直感疑惑。 这时,杨晴眼睛滴溜溜的问我:“怎么样,这个店铺好看吗?” 我点点头:“好看,而且很高档。只是你拉我来这干嘛?” “好看就行!”杨晴笑了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催着我进去看看。 我还想说别人家的店铺没事瞎进去不好吧?可是哪能敌得过她的催促呀,最后只得小心亦亦的陪她进去了。只是进去后,里面却没有店主,只有一名阿姨在打扫清洁。 只见这个店铺极大,分为内外两间,外面装修也是极为古朴,但不失高档。里头木具一应俱全,红木桌椅,还有一些古朴装饰之物也摆在了柜子上,越看越像是风水道馆的装修风格。接着她又拉着我进了内间,内间原来更大,是一个套间,分为一厅一室,里头也是家具一应俱全,就连床都有了,可以使店主居家。 这时那个阿姨走了过来对杨晴说:“杨总,您的店铺已经全部打扫干净了,我就先回去了。” 杨晴点点头,然后吩咐他以后每天早晚都来打扫一遍,接着便让阿姨先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店铺是你的呀?怎么了,你是想请我来给你看看这个店铺的风水么?” 哪知杨晴神秘一笑,接着叫我伸出手来,然后一串钥匙甩到了我的手掌上,说道:“不,你错了,这个店铺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一听这话,我真是半天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啥?这……这是我的了?为什么?” 杨晴呵呵一笑,说:“别发呆了,觉得这个店铺给你开馆如何?” 我点点头说很不错,但是我不能要。 可是杨晴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不准拒绝,这店铺以后就是你的了,你看看这儿,都按着风水道馆的风格装修完了,光是装修费就花了好几万,难不成你让我全部拆掉么?” 我正想说这份礼也实在太重了,因为这个位置的店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可谓是寸土寸金,无原无故我哪能收下这么重的礼呢?可是杨晴却不管,她的意思就是,现在街头上骗子太多,而像我这么有真本事的人哪能没有个像样的道馆,要不然太掉价了。总之一句话,这个店铺是她第一次给人送的礼物,我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就这样,我只得暂时收下了这个店铺,当下为道堂取名为“玄堂”。 如此,我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风水道馆,开始了自己的风水阴阳之路…… 就在当天,“玄堂”的牌子刚一挂上,鞭炮响过,不久就有一位客人上了门,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第二十三章算命 见一开张竟然就有生意上门,我自然十分高兴,不由起身问他是否有事? 只见这位上门的客人是名中年男子,满脸的忧虑,再见其眉间发青,便断定其时运一定不高,且有灾厄之兆。 男子进到店来打量了一眼我这个店铺,随后便看向我问道:“这儿可会算卦解灾?” “会的,这位先生是想算卦还是有灾要解?”我点点头问道。 “解灾!”男子回了一句,随后打量了我一眼,于是便说:“今天见到这个道堂刚开,不知道是道堂的大师可在?”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打起了鼓,心想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难不成我还会是个路人么?心里虽这般想,但因为毕竟是开张的第一个客人,所以我还是急忙微笑的回道:“在下姓陈,正是此店的东家。” “啊,你……你就是大师啊?”男子明显一愣,满脸的惊讶神色,好似很难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也不能怪他,如今外人乍一看到我还真的很难与“高人”、“大师”这等身份相提并论。如今的我二十来岁,穿着打扮也及为的老土,一身粗衣旧布,穿着一双“解放”牌布鞋,在这城市中倒真的显得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当然,这可并不是我不愿去打扮,只是我觉得我们这行扮的是本事,并非是那种靠衣着长相吃饭的职业。 “是的。”对他的怀疑眼神我也不生气,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与我只不过第一回见面,不了解我的本事也是自然。 “大师可真年轻的紧呀,你不说可能还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等本事。”男子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看向我的眼神明显的存在质疑。 我问他:“先生之前说有灾要解,可不知先生具体是哪里不顺心呢?” 我这么一问,他倒显得不急了,笑了笑说:“解灾的事等下再说吧,大师还是先帮我算一卦如何?” 一听这话,我哪还会不知道呀,他这是不信任我能帮他解得了灾,所以故意想让我先测一卦,验证验证我是否真的有那个本事。 说实话,这若是放在平时,我定然一早就会说一句“本师只算诚心之人”,然后就罢手送客。可是如今毕竟眼前之人是开张以来第一位客人,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来的话,还真的很难以打出名声,这些年在外我也算是明白了,虽然俗话说人不要貌相,但是现实中却真的多以貌取人。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时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进店,看那样子若是我没有把眼下这个客人搞定,还真的难以将名声闯出去。所以,当下我也就笑了笑,说:“可以,不知道先生生辰,欲算何事?” 男子说:“我不是给自己算,是给家父所算。他的八字是辛亥、癸巳、戊申、丁巳,大师帮我推算一下这个八字吧,看看近年是否有什么灾关。” 我点点头,也不多说,立马就掐指算了起来。这一算倒算出问题来了,我直接问他:“不知你家父可还尚在?” 是的,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我算到命主竟然早在去年就已然出现了大灾,断其“命到四月,一匹长纱作古人”的命局。所谓一匹长纱作古人,顾名思义就是指死了的意思。 当下我就抬头多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人,心道这个人难道试探我还得拿个已亡人的八字给我算么? 对方见我这样问他,显得有些许惊愣,也不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为何问家父是否在世?” 我笑了笑,心道你就继续装糊涂吧,还真的以为老子是那街头骗子不成?于是我说:“命主之八字,去年大运丙申,八字本来火旺,流年和大运再增添两个火,真是火上加油。火为印,财为父,印旺必伤财。地支三巳,冲克年支亥水,虽然有“两申”合“两巳”化水,天干“丙辛”合水,但四月火旺水囚之时,合而不化,反为羁绊。年支亥为父位,三巳一冲,亥水必伤。所以我算到去年四月,命主定当有个灾难难以逃过。” 对方一听我解说的这么清楚,不由一愣,随后想了想继续问我:“不知道在明年四月,家父出的是何灾关呢?” 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对方,心说老子都已算出来了,要测试我本事也该够了,你他娘的还真的没完没了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脸上还是微微笑了笑,接着算了一下,问他:“去年之前你家父身体一向可好?” 他点点头,说:“一向很好,很少生病。” 我说:“那么去年四月之灾或许就是车祸之灾了,如果是身体不好的话,就得防肾脏之病。” 我这么说也不是乱猜的,要知道命主八字中三巳属马,马为车,四月为癸巳,地支又多一巳,故断其四月有车祸。当然,这也不会是绝对之事,因为“亥”对应人体的肾,旺火烧干肾水,也是该注意的灾难。 说到这里,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都张得合不扰了,随后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惊道:“大师真是神人,全被你给算中了!” 一听这话,店内所有那些好事看热闹的人都一愣,个个侧目,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我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年轻人竟有如此神算本事。 当下,那男子就告诉我们。他的父亲的确是在去年四月间过世的,在此之前,他父亲一直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可是就在四月前,他突然就觉得肾痛,到市医院检查,是两肾都患结石。按规定,在医院用激光打碎肾结石,只能先打一个肾的,另一个肾的结石必须待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打。他父亲碎完第一颗肾结石后,回到乡镇家中休息。当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他带着父亲再去碎第二颗之时,在去的路上突然冲出一辆货车,将他父亲撞飞了起来。 他自己只是轻伤,可是他父亲却当场死亡,与世长辞了。 说到这里时,男子显得有些悲伤,不过悲伤之情随即消失,然后便是满脸的崇敬与惊喜,对我说:“大师真是高人,无论是肾病还是车祸都算得丝毫不差啊,我今日总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了!” 而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个个惊讶连连,议论纷纷了起来,无非就是说看不出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如同事后诸葛,说能开得起这种气派的道堂,一早就知道不是啥俗人。 听到他们这些议论时,我算是松了口气,心知今日我这名声算是要传扬出去了。 到的此时,我便笑着问男子:“你是只算此卦,还是需要解灾否?若只是算卦的话,卦资三十三,谢谢!” 男子一听,猛得点头说:“要解灾,要解灾。大师可得救救我啊,我们遇到麻烦了。” “你们?”一听这话,倒是成了我疑惑了,心想难不成有麻烦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对对对,不仅是我有麻烦,而是我们村的人都遇到了麻烦,我是代表我们村来这边寻高人来着的,不巧老天开眼,真让我遇上高人了。”男子兴奋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不由眉头一皱,原来是村里遇到了灾祸。只不过连一个村都有事,显然问题不会太过简单,于是当下我便对他说:“你先别急,到底是何事情你坐下慢慢说,若是我能解决得了的话,我定不推辞!” 男子点点头,接着这便将他们村里的麻烦对我讲了出来,听得我眉头直皱…… 第二十四章死人的村子 原来男子姓刘,叫刘强,他们村叫刘家村,就是在城郊边上的一个小村子。他们村里一直以来都不算太平,怎么样个不太平呢? 原来,村里的人时常出事,而且写的多是男人,而且都不是老人。比如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溺水死亡、有的从楼上摔下死亡、有的癌症死亡、有被火烧死的、有的死于不知何病、有的一户死两个男人等等。死亡的人都是四十岁以内的,有儿童、青年人、中年人,约好几十人了,特别是近来更是死的频繁。 因为这事,村里可没少花钱去请大师,结果请到村里好生招待,那些大师说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说是村里的井有问题,有的说是村里进了凶神,有的则更是说村里是块死地,住不得。 每个请来的大师说的话,村民们都信以为真,大师说如何化解,村民们就出钱请他们化解。最后,大师们拿着钱财走了,可是村里的麻烦却并未得到解决,村里的男人依旧时常发生灾祸,一个非得死上一两个,闹得村里不得安宁。 这不,因为这两年死的比往年多,所以村里人就着急了,于是眼前这个叫刘强的男子就出来寻高人来了。 讲到这里,这个叫刘强的人便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大师,先前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的确是被骗怕了,所以才会平白无故拿个家父的生辰来给您算,希望大师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我们村里人真的是不安宁啊,还望大师能够出手相助呐!”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感情他之前之所以对我疑神疑鬼,完全是因为他们之前被“大师”给骗怕了呀?怪不得他虽满脸愁容,却不直接请我解灾,而是先问卦。 不过,如今得知事情的原委了,我们不可能再对他之前的不信任而不高兴,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苦衷不是?当下我想了想就对他说:“莫要着急,既然今日你我相遇了,那便是缘,或许这都是一早上天就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听到我同意了给他们解决问题,刘强很高兴。我问他:“你们刘家村离这儿远么?” 刘强说:“不是很远,坐车的话大概不出半个小时。” 我点点头,因为今日忙着新店开张,所以此时已近黄昏,于是我叫他先回村里去,我明日会去他们村里去找他。 刘强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将刘家村的地址给了我,叫我明日到了刘家村直接说是他请来的先生,村民们就都会懂得的。 就这样,刘强满怀希望的离开了,可店铺中那些看热闹的人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都涌上前来请我算命,这一忙可就忙到了天快黑方才罢休。 忙了大半个下午,杨晴并未离开,而是在店铺里等了一下午,就这样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望着我。直到客人全部离去,她这才欣喜的起身凑了过来,说:“真想不到,店铺这才刚刚开张,就这么多人找你算卦解灾,看来要不了几日你这‘玄堂’的名气就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嘻嘻……” 我笑了笑:“少夸我了,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隐名埋姓混在市井中的高人不知几何,我只要能不让别人骂我这‘玄堂’是行骗的就万幸了,哪敢求什么出名啊。” 她白了我一眼,说:“唉,又谦逊起来了,反正你在我看来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说到这里,她还不忘对我竖起了一个拇指,然后说:“今天‘玄堂’开张,怎么样,今晚我们总得为你这‘玄堂’庆祝一下吧?” “庆祝?去哪庆祝?”我愣愣的问道,心说要不我做几个菜给她吃?因为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到自己能如何庆祝了。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杨家我是知道的,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啥没吃过呀,人家都说要庆祝,这庆祝怎么可能会是只要我炒几个小菜啊。 “庆祝嘛,自然是要想个有点新意的庆祝法子……”就在我问完之后,果然杨晴接口说道,接着一只玉手托着粉嫩的下巴开始思索了起来。 只见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珠子鬼灵精怪的一转,接着神神秘秘的笑了起来,说:“呵呵,我想到了一个庆祝的办法了。” “哦,啥庆祝法?”我嘴上这样问着,同时心里在想,就算她今晚要我上五星级大饭店庆祝我也会毫不犹豫,毕竟人家送了我这么大的礼,我自然不能做那种小气之人,正好前些日杨权给了我两万块钱,应当够用。 哪知杨晴呵呵一笑,指着我说:“这庆祝的法子嘛,就是让你给我炒几个小菜,弄几瓶啤酒,一来是为了庆祝‘玄堂’开张,二来就算是报答我这几日给你找店铺和装修的辛劳的,如何?” 说到这里,她还做出一副受到很大委曲的样子,指着我的脑门叫道:“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不答应,我为了给你寻这个店铺还有装修的事情,可真是忙的晕头转向咯,你不会连炒几个菜也不答应吧?”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难怪前几日她一直没有联系我,原来是在给我置办这个店铺。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想到的庆祝方法竟然只是让我给她做几个菜。 看到杨晴那嘟着小嘴,一副不准我不肯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暖流。从小到大,除了爷爷,从没有人为我做过什么,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愿意为我做这么多。 杨晴见我发着愣,不由得用手放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喂,你发什么呆呀,不会是不同意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逼你了,要不咱们就去选个饭馆也行嘀。嘻嘻……” 听到这话,我急忙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赶紧摇头说:“没有,我愿意,只要你不会觉得寒酸。” 杨晴听到我同意了,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外推,说是去超市买菜。 就这样,匆匆关上了店门,我就被她催着出了门。我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子拉着手臂,不免让我心里心乱的乱跳,这种样子还真有几分情侣的感情。 当晚,我做了几样小菜,弄了一箱啤酒,就这样两个人坐在店铺内间的客厅里庆祝了起来。这一喝就喝到了很晚很晚,最后两个人都喝得大醉,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喝醉了,我们两个人都话多了起来,也更放松了起来。我问她为什么要送我店铺,她说没有为什么,只是想送礼物给你。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送礼物,而我也说我是第一次做菜给别人吃。两人傻傻的对视着傻笑了起来。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至于聊了些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直到次日早晨睁开眼,我才吓了一大跳,因为我睁开眼睛一看,正好看到另一双眼睛也正睁开望着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上一起喝醉了的杨晴,更让我惊慌的是,我们此时竟然一起躺在床上! 我们两人都有些慌了,急忙朝自己身上一看,还好都穿着衣服。两个都有些尴尬了,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如今这个年代那么开放,所以孤男寡女独处一晚还真是很大的事件。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还是杨晴先开口了,他突然深深地看着我,问道:“你昨晚怎么不问我,我哥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呀?” “……”一听这话,我顿时整个心都狂跳了起来,一时之间连话都不会说了,最后吱唔了好久,我才鼓起勇气问她:“那……那是不是真的?” 哪知她根本就不回答我,丢下一句“呵,自己猜去!”,随后脸颊一红,飞快的跑出了店铺……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我愣了不知道有多久,一直想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最后只好先将这些问题暂时先放到一边。 当天,我随便吃了点早餐,带到黄布袋子便出了门,按照刘强给我的地址,往市郊边上的刘家村赶去! 第二十五章死人的村子〔2〕 按着刘强给我的地址,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我终于来了到城郊外的刘家村。所谓的郊外,其实已经离得市区很远了,处于一条省道旁边。 刘家村并不算大,大概就几百来人口,这儿还没怎么开发,除了省道会有些车辆经过,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除去平房瓦屋就尽是农田和大山。很显然,这个村子还是以农业为主。 徒步进入了村子,一边走一边开始打量起了这个靠近城市的原始村落,村子后面是一座大山,刘家村便是依山而建,在村子的前面是一条省道,再往前则是一片田地,再往前则又是一座大山。村子的左右两边,远远的还有青龙、白虎两座岸山,单从大的风水上来看倒并无什么大凶大煞之处,不构成村中凶祸不断的因素。 不仅如此,我反而初步认为此地风水还很不错,能藏风聚气,特别是村子对面的那座前朝岸山长的好,朝山在案外几十里外,是一个高大雄伟的三山连在一起,起峰的大山。前案左边生一个小小的金星,如印在前,若是村中哪户人家正巧阳宅朝向对正了那里,兴许还会出大官哩!当然,之所以我说兴许会出大官,没有说绝对,那是因为大富大贵并不是全靠阳宅风水决定的,其中祖上阴宅的风水与祖上的阴德也吸吸相关,所以啊,为人在世若想求得富贵,还是应当多行善事,广积阴德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只不过是粗略的察看,并不能作为什么绝对的判断,毕竟看整个村子的风水不同于看单个阳宅,不能单从哪一个视角去看,而是要看到村子的全局方能下判断。 初步认为村子里没有风水上的大凶大煞等防碍,我也就收回了目光,开始继续往前走,很快,我便进了村。 这个村子显然是平时不常有生人出入,所以当我进到村内时村里的村民都一个个的盯着我,显然是在猜测我这个人是打哪来的,来村里做什么的。 村里虽有砖瓦房,但同样夹杂着许多的土坯老房,显然村子里并不算太过富裕,那样打量我的村民们也都是穿着农村里的衣着,看上去十分的质朴,倒是有种回到了陈家镇的感觉。 记得刘强昨天曾说过,进村后只要跟当地村民们说出来意,村民们便会明白。于是我便朝村口里面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小店,店门口倒是凑着五六个村民在聊着天。我对着他们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位年纪较老的村民问道:“这位老伯,请问一下此处可是刘家村?” 几个村民见我朝他们走过来时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所以见我问他,老伯便点头说:“是的,这儿就是刘家村,不知道你找谁呢?”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在一旁开始跟身边的村民嘀咕道:“昨天刘强去请的一位大师听说今天会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听到这话的村民们瞟了我一眼,然后说:“怎么可能撒,你看看这年轻人多年轻,哪会是刘强请来的大师啊,我说东子你这眼神也老差劲了点吧!” 其它村民们听到此话,吩吩点头咐和。一边不忘贬损一下那个叫东子的人。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我便对老伯说:“我找你们村的刘强,我就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刘强请来的风水先生,不知道刘强现在可在村中呢?” 一听这话,那几个村民都愣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就连那个老者都愣住了,随后他们这才恍然大悟的叫道:“噢,原来你就是刘强请来的先生啊,你可真年轻啊!” 说实话,听到这话我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气,因为这行当里太多都认为年纪越老本事越高,而往往像我这么年轻的风水先生,在外人看来都只不过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啥本事没有,只图钱财之徒。 对于这事我也很无奈,谁叫我们这行分为红道和蓝道呢?虽然行内人分得清怎样的人是有真本事的红道,怎样的人是欺蒙拐骗的蓝道,但是对于外人来说,他们就只知道江湖术士骗子居多。你若想争辩的话,对方一句“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个神棍,你这不是图钱还会是图啥啊?”这么一句话就能把你给堵死。 我笑了笑说:“是的,在下便是来给村里看风水的先生。听刘强讲,你们村中的男人常发生灾祸,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原来您便是大师啊,怪不得刘强昨天回来说找的大师很年轻,可是听他说得您本事了得,我们却万万也没想到您会这么年轻,恕我们眼拙了。”得知我的确就是来给他们村看风水的“大师”,老者也一改起初的惊讶,变得客气了起来,也不称“你”了,对我直接改口称之为“大师”,显然老者虽看我很年轻,但是应当昨天刘强在他们面前夸过我,所以老者也不敢随便怠慢于我。 客气完这几句,老者这才点头说:“是的,我们刘家村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男人一直以来都不算太平,要么病死,要么意外死,总之老死的居少,反而英年早逝的居多,唉,真是做孽啊!” 我点点头,想了想问道:“老伯,咱们村周边可有窑场或者水井之类的?” 我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些窑场里的火称之为真火,此火可谓是味烈火,若是没放对方位,是会对村子带来凶灾的,古语说的好,一把窑火烧断子孙根,不可谓不凶。同样,水井若是打错了地方也是如此,井因为打下地下不见阳光,所以风水中认为井属阴、属鬼,可通黄泉。井若挖的不好,或挖错了地方,亦或是犯了何禁忌,不但无水涌之,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一处地方的风水气脉,严重的可能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 老伯说:“窑厂咱们这个刘家村周边倒没有,不过井倒是有一两口。” 听到这话,我便叫老伯带我去看看。老伯点点头,便与几位村民一起带着我朝村子里的那两口井赶去,同时老伯还告诉我,以前请过的先生里头也有人曾说过是井的原因,不过请了那先生化解,可后来情况依旧没有得到好转。 其实这事昨天刘强已经跟我提到过了,如今老伯重新拿出来提,显然可能是担心我也会如同之前那位先生一样,最后啥麻烦也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我对老伯说,这是不是井的原因咱还不知晓,所以暂时也还不好判断之前那位先生说的对不对。 老伯告诉我,村里一共有两口井,一口是在村东,一口在村西,村民们就靠着这两口井维持着生活用水。村东那口井倒是离村口不远,很快便到了。这口井看样子倒有点年载了,周边是用青石垒成,呈八卦形,井水清彻见底,一看就知道这水没有受过任何的污染。 当下我就拿出罗盘立极定位,井的方位落在村子的白虎方位,方位上不但对村子没有防碍,反而还落得极为正确。 看到这里,我于是便转头对大家说:“打此井时,定然是请过先生定位吧?” 那些稍年轻点的村民对我所问一头雾水,倒是那位老伯一愣,随即点头道:“对的,这井是解放前打的,当时的确请先生来定的位。怎么,难道先生这都能算得出来?” 第二十六章死人的村子〔3〕 “看出来的!”我笑了笑,也没有故作玄虚,接着指着水井说:“井的邪气很大,在我们风水行当里看来,井的吉凶风水仅次于阴宅的吉凶。我看你们村这口水井形呈八卦之形,取的是金水相生之意,方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白虎之位,并不任何防碍,显然是有先生看过才打的这口水井。” 大家听后恍然大悟,虽然村民们或许听不太懂,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或许是觉得我说的头头是道吧,所以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倒是好像变得敬佩了起来。 “那先生的意思是说,这口井没事?”老伯问道。 “没事,这井大家放心用之。”我点点头,微笑道。 老伯说没事就好,如果井有事,以后村里人用水就困难的多喽。同时,他也在嘴里嘀咕了一句:“看来之前那个请来的先生是骗了我们啊,明明一口好井非说是凶井,唉!” 对于这话,我倒不好说什么,毕竟各有各自看事的门道,我也只是用我的眼光认为这井没事,而至于这水井是吉是凶,可没有什么绝对的。 随后,我们又去看了另一口井,另一口井也是一样八卦形,方位落在了生旺方,井边种着竹子、柿等树,反而比之前村口那口井更加的吉之。 当下我就糊涂了,这刘家村的大致风水我已然看过,大的风水上藏风聚水,可谓是不凶反吉,而村中并无什么大凶之物如窑口之类的,就连唯一村里的两口水井,那也是毫无防碍。整个村子里根本看不出有半点什么大凶大煞,这倒是把我给为难住了,心说难道村子的问题不在风水上么? 见我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村民们可就议论纷纷了起来。如今的我们从村东头走到了村西头,大家一听我是来给村子看风水的,还不全纷纷跟过来看。当然,刘强也来了,一直陪着我。所以,如今我身后可谓是大半个村子的人全到了,虽然他们议论的声音很细,但是我哪会不知道他们议论着啥啊,为非就是议论着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别又请了个骗子回来,等等之类的话语。 谁说不是呢,做我们这行,如果对方有灾,可是请你去看了一圈,你啥都没有看出来,那么人家可就要起疑了,认为你没啥本事,连个灾祸都查不出来。而反之那些坑蒙拐骗的蓝道,故弄玄虚的进村一阵指划,倒是时常会被当成真正的高人,或许这就是现实吧,人嘛,不管是先生,还是东家,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着一些小九九。只不过,我既然今日前来就是为的解决村中的麻烦,就算他们或许会因为我暂时没找出原因而起疑,但是我也不可能行那蓝道之事。 所以,当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抬头打量了一眼村子四周,接着指着村子的一座后山转头对刘强说:“你带我去那座山顶上看看吧!” 刘强此时也是满脸的尴尬,顶着很大的压力,毕竟我是他请来的,如果我啥都没察出来,被大家认为是骗子,刘强肯定也会少不了被村民们一通指点。 所以,当我叫他带我去村子的后山上看看时,他立马就点头应是,急忙就将我往村后走去。与此同时,有一部分村民虽然起了疑心,但是见我要去后山,他们也还是跟了上来,显然心中也还是有着几分好奇。而老伯虽然一直都对我客客气气,但是我也想得出他或许也是心里会起疑吧,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而已罢了,而他虽然年纪虽大,却也依旧一路跟着我。 当然,我之所以要去村子的后山上看,并不是看后山的风水,而是为了看清整个村子的全局之风水。毕竟我一直是在低处看,看的是村子的大致风水与细处,而整个全局之风水却还没有看。 风水行当中,风水并不止仅是看阳宅与阴宅,风水还可以看大局,如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城。只不过,所看风水越大,要察看的全局就越大。比如看某一家阳宅或阴宅时,便只需要站在阴阳宅的前后看看来龙是否有力,朝岸是否能藏风聚气。而若是看一个镇,一座城之风水时,那就得看全局了,如来龙祖山于何处,到得何地形成何山,又分为几龙,青龙山、白虎山又于何处起,等等都要寻出来,也就是风水里所谓的寻龙。 总之,风水可看大城,可观小宅,只是所看的局面不同。而如今我要看的是刘家村的风水,所以便只要登上村中后山便能总览整个村子的风水全局了,是吉是凶,到时自然分明。 后山是一座大山,远远望去青纱叠帐,近看树木郁郁葱葱,青山绿水。山很高,一行人登了足有半天功夫方才登上山顶,站在山顶之上,我先是看了一眼脚下所站之山,此山是为村子的来龙之山,只见此山是从远处另一座大山脉转过来的支脉,是为分龙。不过我们所在的地方正好为分龙的起点,这在风水里叫作龙脉之头---龙头。 看得这里,我心里便感叹着村子这来龙当真得力。接着,我又将目光往山下的村子看去,如我在山下所看不差毫分,此村的朝山在案外几十里外,是一个高大雄伟的三山连在一起,起峰的大山。前案左边生一个小小的金星,如印在前,一点也没错。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边感叹着这里的风水之好,一边又无奈于寻不出村中灾祸之原由。一时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该笑该哭。 回头见到刘强和村民们都满脸期望的看着我,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对他们说:“你们村的风水当真很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风水之地定能出一两个大官大将之人。” 老伯听到这话,便猛得点头说:“先生又看对了,我们刘家村还真的出过大官大将之才,也正因如此,此处才叫作刘家村,不过那都是早年的事儿了。” 我点点头,看来所料没错了,这里的确是个风水宝地。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头疼了,这么好的风水之所,怎么可能会总出现灾祸之事呢? 这时,身后的村民们到是得意了起来,这时就有村民说,我们这个村以前不叫刘家村,那时这儿住着好几姓人,后来因为刘家出了大官,这才使得刘家人广势重了起来,随后这儿也就更名为刘家村,但凡周边数镇无不知我们刘家村。 说起他们祖上的这段光辉历史,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得意,是啊,任何一个家族出了大人物都会是一件另后人感到骄傲的事。 说到兴起,那村民还指着村子对面的一座大山下的一座突出的小山坡,说:“你看那边,那儿就是我们刘家的老宗祠,虽然如今建了新的宗祠,但是那老宗祠虽然年代有些久了,但却依旧能看出早年的风光。” 听他这么说,我便顺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在一座小山峰的地方立着一座黑乎乎的建筑,只是因为树木茂密,加之离得又实在太远,不注意去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不过,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就被我看出问题来了!当然,我所说的问题并非是那座破落了的老宗祠,而是建宗祠的那块突出山势之外的山石有问题! 当下我便大惊:“老虎张口,血光现!” 被我这么一声惊叹,倒是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议论之声顿止,纷纷将眼神望向了我。而那名年长的老者则急忙问我:“先生,您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第二十七章死人的村子〔4〕 我点点头,指着村子对面那有刘家老宗祠的地方,回道:“是的,我找到村子总出灾祸的原因了,就是那建有宗祠的那块突起的石包!” 是的,那的确是个石很大很大的石头包,那块石头突出于整个山势外,而那老宗祠就正好建在了那块石基上。 听我这么说,大家都愣住了,个个都好似一头雾水的样子,就连那老者也是满脸的疑惑,他说:“先生,那石山很常见啊,怎么会害得村子如此之惨呢?” 我说:“那石山的确常见,但是你们看那石山分为两层,形如一头张开口的老虎潜伏于在那,岂会善哉?正所谓老虎张口,血光现!此乃大凶啊!” 听到我这么一说,这时他们可都害怕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问我,对面山上有这么一个老虎张口的石山,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后果及破解之法。 我再次仔细瞧了瞧对面那块老虎张口形的石山,那里离村子约有一千多米,在村子与石山的中间是一条省道及一块平坦的田地。看着看着,我眉头不由就越皱越紧了,因为我发现不旦村子对好对着那座潜伏着的老虎嘴巴,而且村子里有一条通往省道的道路三岔口,也正好处于老虎张口的方向。 看到这里,我不由大惊,于是我指着山脚下的刘家村就对身后的村民们说:“石山犹如猛虎伏在地上,开口不仅朝着你们的村子,而且还朝着贵村通往省道公路的三岔口,莫怪我故意吓你们,这样一来你们村子里的那那一带房屋都成了凶宅,根本住不得人喽,而且老虎口所对的公路三岔口也是个大凶之地,将会常发生车祸意外,从那经过当要小心又小心当可。”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家伙可吓得不轻,个个都惊得乍舌,看到他们那惊愣住的样子,于是我就说:“怎么,难道有错么?那老虎是为凶煞,于东南方开口,而那公路三岔口其实在风水中也称之为凶煞,其于西北方开口冲向老虎口,这两个凶煞都张口相对恃着,你说它能不凶险么?我敢肯定,那三岔路口处定然车祸意外不少!” 这时,大家纷纷点头称是,表示我说的没有错,那个三岔路口的确时常出现车祸意外之事。村里就有好几个人出村时在那儿出了事,结果送了命。 说到这时,刘强便也跟我讲,三岔路口那儿的确邪门儿,不仅刘家村的人出门时有人在那儿出过事,就算平时三岔路口村子这头没有车出去,那些个直行的车辆好端端的到了那儿都会莫明其妙的出事。比如以往就时常有直行的车辆直行经过三岔路口那个位置时,便会突然方向盘猛打,就好像在躲避三岔路冲出来的车辆似的,结果与相反车道的汽车相撞。可是让人奇怪的是,三岔路口当时根本就没有车辆与行人出入。 有些幸存下来的司机曾说到过,他们说出事前,当他们经过那儿时见到三岔路口突然冲出了车辆,结果导致司机急打方向躲避,生生与反向车道车辆相撞。可是当时却并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因为目击者们都说当时三岔路边是没有行人与车辆的。总之,三岔路口那出现过许多的灾祸,死的人少说也有十多个了。 听到刘强所讲之事,我更加坚信自己所说无错了,很显然,村子里的灾祸就是源于对面那座形似老虎张口的石山了! 此时此刻,所有的村民都一扫当初对我的怀疑了,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一般。这时那位村中老者也按奈不住了,他对我说:“先生,三岔路口的确如你所料出过许多的车祸之事,不过你所说的村中民宅是为凶宅,这是何意啊?” “对对对,我们的房子既然都是凶宅了,那还能住么?”顿时,所有的村民都纷纷问了起来。 我说:“凶宅自然住不得了。” “啊?”这下村民们都慌乱了起来,虽然惊慌,但是眼中还是有着几分的怀疑。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处,自然是不会太过相信自己所住的宅子会真的是凶宅。 见他们不太相信,于是我就说:“我说的凶宅并非是闹鬼的凶宅,而是指居之多现凶灾之凶宅。正如你们之前所讲,你们村的男人常生灾祸,有的死于车祸之意外,有的死于溺水,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自杀上吊,甚至有的白天好好的,到了晚上便一命呜乎者,总之,住在此种凶宅之人不会太平,灾祸血光频现是少不了的。” 大家听后顿时沉默了起来,显然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了。不过此时倒还有一些持心疑态度的,这不,就有人问我了:“先生,既然是凶宅,我就搞不懂了,这为何村中出事的总是男的,而女人出事倒少之又少,难道这出事还分性别不成?” 我看了看大家,只见大家都满是好奇的看向我,显然大家都有此疑问。于是我便对他们解释了起来,我说:“这倒不难理解,村中之凶煞乃是前方之虎,此虎又称白虎,所以伤男不伤女。” 说完此话,于是我也不再解释了,如今该说的我已然说的够清了,若是他们再有怀疑,那只能怪他们自己了。所以,当下我便说:“虽然俗话讲老虎张口,血光现,乃之为大凶煞,你们村之所以常出事便源于此凶煞。虽然此煞凶残,但是若要想破解此煞倒也不难,只需埋下炸药将对面那方石山给炸了便是。” 大家一听顿时就现出了一副苦色,特别是那名老者,更是猛得摇头说不可,问我可还有其它破解之法。 见到大家都面露难色,我不由就奇怪了,只是炸了对面老虎头就行了,又不是让他们炸整座山,他们这难道还有什么难办不成?于是我摇头说:“除了此法可破解之外,并无它法。只是我说的这个方法却很简单,难道大家有什么难处吗?” 老者叹了口气说:“办法虽说简单,可是先生也已经知道我们刘家的老宗祠就建在那老虎石山头上,若是将那老虎石炸了,岂不我们刘家的老宗祠也连着一块炸了么?”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面露难色。不过,我还是尽力的劝道:“你们刘家不是在村中建了新的宗祠么,这老宗祠炸了便炸了吧,毕竟它可比不过村中所有人的性命啊。” 我说的也是实话,别说那只是一座老宗祠,就是新宗祠为了保住村民性命,那也得炸啊。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因为此事他一人无法下决定。 这个我也知道,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事情,何况对面那宗祠也是刘氏一族的宗祠,所以要他们哪一个人当下做出决定还真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耽搁时间,我还是对他们说:“你们可要早做决定呐,因为我算了一下,今年或许三岔路口就会出现大灾祸,介时死伤不知几何,所以人命关天,大家可不要为了某些身外之物,而让族中之人有性命之忧。” 村民们听到这话,都惊诧的看了我一眼,不过都没有说话,只有刘强问我,我所说的今年之大灾具体会是在什么时候。 我苦笑着摇头说:“这叫我如何精测到哪天呢,我只能算到是今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又或许是数月之后哩,总之你们早做决定吧!”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话到后来还真的应验了,这让我后悔莫及,当然,这是后话了,后面会慢慢道来。 第二十八章八字巫术 我断定三岔路口今年会发生大灾祸并非是故意吓他们的,因为老虎于东南巽方开口,公路于老虎口西北位,属乾方,公路也是凶煞冲向老虎口,两个凶煞相对恃。巽属木,乾属金,今年以前,金能克制木,所以倒还只是三岔路口本身的凶煞招灾,问题不会是太过严重。而到了今年,则完全相反了,地支水泄金之气并生巽木,土遇木克制不能生金,金反被木克制,则巽方老虎开口放肆,血光之灾即现。 当然,具体时间我也的确算不到,只能是算到今年一年之中会有大灾,定然会比往年更甚几倍。 刘家村灾祸的原因已经察出,破解之法也已交待清楚,当下我们就下了山。在村里刘强家里用过了午饭,那名老者代表刘家村给了我一份不大不少的酬金,随后我便离开了刘家村。 离开之时,我还不忘叮嘱他们要尽早做出化解。同时,我也将我的电话告诉给了刘强,让他有事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我的电话是店铺里杨晴给我装的,说是方便于我日后联络业务展开。 当我回到市里时已经是下午了,回到我的店铺“玄堂”门口时,我却不由的眉头一皱,因为紧闭的店铺门口竟然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纸人。 只见那个纸人一米多高,脸上画有五官,嘴唇涂的红艳艳的,红衣绿裤子的装扮,头上还画了长长的辫子,一看就是扎的一个女人。 一看到这种东西,我心里就莫明的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你想想,这纸人可不是什么平常玩意,而是专门用来烧于死人用的,所以被当成很不吉利的东西。这种东西谁会无原无故摆到我的店门口呢?说实话,我可不认为这会是谁在做的恶作剧。 当下我就快步走了上去,走得近了我这才发现,这个纸人不可简单,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扎来烧给亡魂的,而是扎来用于害人用的,因为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在纸人的身上竟然用黑墨写满了字。我粗略一看,那用黑墨写的竟是人的生辰八字!而在生辰八字的旁边,也就是纸人的胸口部位,还扎了三枚铁钉。 看到这,我更加疑惑了,这害人的东西怎么会被人故意扔在我的店门口,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东西我其实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种邪术叫作八字巫术,是一种害人的法术。此法是这样施用的,做一个纸人,脸面上画好五官,身上写上某人姓名、生辰八字(有条件的话,最好得到某人的指甲和头发少许及常穿的衣服,穿在草人身上),然后法师把纸人当作某人点香拜七夜,最后法师想把他怎么样就可以施法做了,做法时是在天地阴阳之交时,如用金属钉子,针射入纸人的眼睛可使对方眼瞎,用刀砍断纸人手脚对方可伤或残。如是在心脏针刺七七四十九针(万箭穿心)对方会处于死地,不过法师自己也会得到相应的报应。 此法十分之阴毒,只要有了对方的生辰八字,可以说就掌握了对方的生死。法师施法时只要摆布手中的纸人,对方便会痛不欲生,身受折磨。此法常用于害人,在民间也经常有之,只不过这种手段太过阴险,而且施术者也或多或少会受到报应,所以若非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一般是不会用起的。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阴险狠毒的东西今日却出现在了我的店门口,真是让我惊讶。 我急忙看了看写在纸人胸口上的生辰八字,还好,这生辰并非是我的,这倒让我松了口气,毕竟说明这玩意并非是害我的。 可是,当我仔细一瞧时,却看到生辰八字的上边还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而当我看到这个名字时我不由整个人都震惊了,只见纸人的背上写着“杨晴”二字! 杨晴,这个纸人竟然是用来害杨晴的!当下我就吓了一跳,心顿时便慌了起来。接着我又再次看了看纸人身上的生辰,虽然我不知道杨晴的生辰,但是我却知道她是哪年生的,而纸人身上写着的生辰年份也的确是杨晴出生的年份,当下我便能断定,这纸人十有八九就是做来欲害于她的。 想到这里,我是又惊又疑,惊的是是谁要害她呢?而疑的则是,既然对方故意扎出这么一个纸人来想害杨晴,可是又为何将纸人放在了我的店铺门口呢?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顿时,一大堆的疑惑涌入脑中,整个人一时之间想的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主要是心中大骇,不由很是担心起杨晴的安全,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当下,我便急忙打开店门,拿起电话就拨打了杨家的电话。很快,电话便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杨权,他一听是我打的,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问他,杨晴在不在?杨权说在家里,只是今天她人不舒服,正准备送她去医院看看呢。 一听这话,我当下就再明白不过了,这一定就是那个纸人给害的。于是我便问杨权:“杨晴哪不舒服,是不是胸口不舒服?”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那个纸人的胸口上被人扎上了三枚铁钉。 果然,电话那头的杨权听我这么问,显得有些惊讶,他说:“对对对,就在中午的时候,她突然就说胸口又闷又痛,吃了些药也根本不顶用。唉,先生是怎么知道她胸口不舒服的?” 我当下便说:“不用去医院了,她这是被人给害的。” “啊!被……被人害的?”电话那头的杨权听我这么说吓了一跳,随后急忙问我这是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被人害的。 “因为我店铺门口有人放了一个纸人,那纸人身上写着杨晴的生辰。”说完,我也不理杨权的惊慌,直接叫他赶紧将杨晴送到我店里来,一切到了再细说。 电话挂断后,在等杨权他们的同时,我走出店门将纸人抱进了店中,而就在这时,却被我发现纸人的背上竟然也用黑墨写着一行字。我一看,不由脸色大变,心说果然是引祸上身了。因为纸人背上那行字写的是:欲救杨晴,今晚带上三绝冥棺前来城郊牛形山十里坟。 看到这行字,你说我能不惊吗?三绝冥棺,我可还一直记着呢,那不就是我在杨权家大门口的石阶下面挖出来的那三口小棺材么? 三绝冥棺是阴险恶毒的害人之术,当初因为我不想让施术者遭到反噬,所以并没有破解三绝冥棺阵,而是将这三口棺材从杨家带了回来。 如今,对方的目的就是逼我交出这三口棺材,不用想都再明白不过了,对方一定就是给杨家下三绝冥棺阵的那个害人的邪师。之所以要逼我交出那三口小棺材,想来是怕我破了三绝冥棺阵,让他遭到反噬吧! 三绝冥棺阵的反噬之重,之前也已经提到过了。因为三绝冥棺阵是十分阴毒的绝术,一财,二绝丁,三绝后,这三绝里的任何一绝都够损阴德的了,所以施用此阵的话,如果被别人给破解了法术,那么施术者轻则法力尽失,折损阳寿,重则当场吐血一命呜乎。 想来对方是得知了自己下在杨家的三冥绝棺被我化解了,所以这才用杨晴的性命来威胁我交出三冥绝棺。 想到这里,我心里倒是不由叹了口气,爷爷一早就叮嘱过我,阴阳行当里最忌讳的就是插手他人的法术,这是阴阳行当里的行规与大忌。没曾想到我为了救杨权的儿子,如今还真是惹火烧身了。唉,或许这就是因果吧,有当日的因,必有今日之果,总得面对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第二十九章黑狗血 不多久,杨权就带着杨晴来到了我的店铺里。只见此时的杨晴手捂着胸口,因为疼痛的原因使得整个小脸都成煞白的了,额头上还冒着冷汗,显然是痛的不轻。 杨权一进店中便看到了放在店铺正中的那个纸人,当他看到纸人身上写着杨晴的生辰姓名时,不由得满脸惊恐,指着纸人惊道:“这……这就是害我妹妹的东西?” 我点点头,急忙将杨晴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同时,一旁的杨权也十分的担心,他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妹妹怎么突然间就会病成这个样子。 我指着纸人对杨权说:“就是这个玩意给害的,纸人身上写有她的生辰姓名,所以被人施了法,你看纸人的胸口上是不是有被人扎了三枚钉子,就是因为扎了这三枚钉子,所以她才会突然间胸口疼痛的。” 听到这,再看到纸人胸口上的杨晴的生辰与扎着的铁钉,杨权面色煞白,显然是吓得不轻。而坐在椅子上的杨晴也眉头紧锁的问我:“二狗哥,我会不会死啊?” 我叫她别怕,有我在,我这就会想办法救你,死不了的。 一旁的杨权也劝她别胡思乱想了,转头问我这种问题该怎么破解,是不是把纸人胸口上的三枚钉子取出来就会没事了。 其实不只是他,或许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其实,若是只要将纸人胸口上的铁钉取出就能破解此术,那我也就没必要叫杨权将他妹妹送来我店中了。需知此术一旦往纸人身上下了手,那么就算你取出纸人身上的铁钉也没用,因为你已经着了道,中了招。 不过,要想破解此术也不是太难,且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直接往纸人身上泼黑狗血,此邪法便破。还有一种就是在患者的痛处写上身刚护身咒,那也能化解此邪法带来的伤害。 当下,我便转头对杨权说:“黑狗血便能救杨晴,只要找来黑狗血往纸人身上一泼,此法必破!” 杨权一听,不由一愣:“啊,这么简单,黑狗血就行了?” 我点点头,苦笑道:“虽然此法简单,但是须知我所说的黑狗血必须是纯正的黑狗,不可以有一丝杂色,所以,当下这么紧的时间里要想寻得这样的黑狗可并不容易啊!” 听我这么一说,杨权刚有些惊喜的表情也随之愁眉不展,不过随后他便对我说:“陈先生,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放弃的,这样吧,你在这儿照顾一下我妹妹,我这就去寻黑狗血。” 我点点头,接着杨权便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去寻那黑狗血去了。 其实,这黑狗血能辟邪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听说过,比如影视中、小说中都有利用黑狗血来辟邪的例子。可是,大家只知道它能辟邪,却很少有人知道它为何能够辟邪。 其实狗是一种很阳性的动物,根据《礼论》的说法,狗属于:“至阳之畜”,民间阴阳行当中又认为其中黑狗阳气最纯,当然指的是公狗了,所以自古就有道士取黑狗血驱魔辟邪。 关于黑狗能辟邪其实在民间还有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说是在过去有一户人家,养条黑狗。突然有一天这家人的孩子生病了,黑狗也莫名奇妙地开始上房,在房顶一趴就是一天,这家人以为孩子生病是黑狗上房所致,便将其打死。结果黑狗死后这家人的孩子突然病重,一命呜呼了。后来家里长辈请教一位当地很著名的阴阳先生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文曲星下凡,若是躲过此劫(据说天上星君位置空缺,其侍从才在指定的日子及时辰下界来寻),日后必定飞黄腾达。黑狗上房是为了压住下界星君灵台,令其侍从寻之不到,过了这段日子就只好作罢。这个故事虽不知真假,但是黑狗血能驱邪破煞却是千真万却的。 其实在阴阳行当里头,若不是非用此物之时,一般是不会去随便使用这黑狗血的。因为黑狗血本身杀气重,能破百邪,用这玩意来施法的话一旦有啥子不慎的话很可能治鬼驱邪不成反倒是把自个的法给破了,所以这些玩意阴阳行当里一般都不会轻易使用,特别是茅山弟子尤为忌讳此物,虽然他们也一样会使用黑狗血来施法,但是对于使用这玩意他们也是十分小心。 在阴阳行当中有云“狗血沾身,三日无法;狗肉入肚,三月无法”,其中的意思就是说黑狗血一旦碰到身上,法师那就可能导致三日之内不能动用道法,而一旦练法的人吃了黑狗的肉的话,那就会三个月内不能施法!其中之轻重,不言而喻。 了解我们这行当里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阴阳行当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不吃狗肉的,原因就是在此。其实不单单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不吃狗肉,就连有些木匠也是如此,因为从他们拜师的那天起,师父就会告诉他们不能吃狗肉,否则万法俱破。 总之,黑狗血是破万般邪术的克星,只要用此血泼在纸人身上,那么就算这个纸人施下了再厉害的法术,也会立即被破。 扯的有些远了,咱言归正转!就在我在店中等得团团转之时,外出寻找黑狗血的杨权终于是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我看了看他的手上,空空如也,不由急了,问他:“黑狗血呢?” 杨权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道:“我发动了所有关系帮我去寻找黑狗,可是却根本就找不到一条纯正的黑狗。” 听到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心说江西无黑狗,看来这话一点没错。当然,这话也只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老话,说是江西出不了黑狗,一旦出了黑狗就会出天子,此狗会上房,紫光乍出。 这时的杨晴也听到了自己的哥哥没有找到黑狗血,所以眼神里满是绝望。看到自己妹妹的那种眼神,杨权顿时就急了,急忙问我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我点了点头,说:“办法倒的确还有一个,只是……只是这个办法有点难……” 其实我是想说这个办法有点难为情。之前也曾说过,要破解这个纸人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黑狗血淋泼纸人,一种是在患者的患处画上护身咒,而杨晴的患处却是在胸口上,这叫我如何动手啊? 听到我说还有另一个办法,杨权就催问我是何办法。我说:“办法其实比黑狗血更简单,就是在患者的患处画上一道护身咒便可。只是……只是这个办法……” 哪知一听到这个办法,当下杨权便急了:“既然在我妹妹身上画上咒语就行,那先生快点行法吧!” 我当下便尴尬了起来,一时间吱吱唔唔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杨晴,只见她原本疼的煞白的双脸此时却布满了羞红,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可是,一旁的杨权却还不明白我的难处,还在一旁催着我行法,问我到底还有什么困难? 见他愣头愣脑的样子,我顿时就急笑了,我不好意思的说:“你妹妹的患处是胸口上,而如果要用护身咒化解的话,就得在她的胸口上画咒,可是……可是你妹妹是女的,而我是男的,这……这不好吧?” 听到这话,一直催促我行法的杨权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顿时愣住了。可是随后他却嘿嘿的傻笑了起来,说:“如今救人要紧,咱们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就请先生快点施法吧。何况我我妹妹这不没有不肯的意思么?” 听到这话的杨晴脸更是红上了几分,满脸的羞涩,当她见到我看向她时,急忙将头低了下去。 见到她果然是没有不肯的意思,再看看一旁满脸着急的杨权,最后我只得点点头,说:“好吧,只要你们不会见怪,如今倒也只好用此法破解了。” 说完,我和杨权便扶着满脸羞红的杨晴进了店铺内间的卧室,准备施法破解邪术…… 第三十章破邪 杨晴被扶到到卧室中的床上,杨权便出去了,随手将门也给关上了,一时之间房中只剩下两人,杨晴更加害羞了,而我也很是尴尬。 我咳了一下,开口问她自己能不能动手脱衣服,她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自己慢慢脱了起来。而我也很不好意思的赶紧跑去准备笔墨了。 拿着笔与墨回到床边,杨晴已经盖上了被子,见我来了便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睁开半点。我说我要开始了,紧闭着双眼的杨晴点了点头,轻咬着嘴唇,也不知道是害羞成这样的,还是疼成这样子的。 我忍着心中狂跳的心,慢慢的将盖在杨晴身上的被子给提了起来,接着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因为此时的她上半身已经脱的只剩下了一件的胸衣,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性感蕾丝边的胸衣。胸衣有些挤,使得一抹乳白挤出一条深深的沟,直看得我差点就流出了鼻血。 要知道我可是个处男啊,平时本就跟异性打交道较少,客户也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居多,因为这类人更加相信风水迷信。所以,我这种平时连女生都很少接触的人,突然之间见到这番景象,你说我能够做到波澜不惊么?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不是男人。强压着心中的燥动,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了,还是赶紧救人吧! 就这样,直到我闭上了眼睛,沉静了好久方才静下心神掐出法决,把护身咒写在了她的胸口上。画符需要静心无邪念,所画的符咒方才具有神力,符咒我从小就画到了大,画了十几二十年,可以说这次是我用时最长的一次,因为无论我如何努力,心神都静不下来,可以说得上是心乱如麻。因为自进入房间的时候开始,我的脑子就蒙蒙的乱成了一团。 我都不知道咒语是怎么画完的,只知道当一切都结束时,自己后背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其实这个金刚护身咒非常简单,就是掐指写上“通包化采”四个字。"通"就是把全身的经脉疏通;“包”就是真气在全身,如此便能达到化解纸人邪法带来的伤害。 当我将咒语画完,我便溜也似的走出了卧室,叫她先在那儿休息一会儿,不久应当就会没事了。 见到我出来了,杨权便问是不是画好了。我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有另一个担心,于是我告诉他,虽然暂时纸人带来的伤害是化解了,但是危险却并没有结束。 一听这话,杨权吓得不轻,急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妹妹还有其它麻烦? 我点点头,于是也不说话,直接走到店中的那个纸人面前,将纸人转了一个身,指着纸人背上的那些字,说:“你来看看这上面写是什么,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杨权有些惊疑,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急忙凑了近来,随后他的脸色便变了色,惊恐万状的指着纸人叫道:“这……这当日从我家挖出来的那三口小棺材不就是三冥绝棺吗?难道做扎这个纸人的人就是之前害了我们杨家的那个坏人?” “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没错!”我点点头,同时眉头紧锁的对他说:“如今最可怕的就是,对方明显是知道了杨晴的生辰的,这就非常危险了。虽说如今这个纸人施的邪术被破了,但是对方已经有了她的生辰,他如果想再次加害于杨晴,随时都可以再扎出另一个纸人,甚至是利用生辰施用其它的邪术。” 我并没有吓他,因为生辰一旦落入了这种邪师手里,只要他想害这个人,是有太多办法来对付这个人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生辰落入这种人手里,就等于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他的手里,他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这时,杨权也听懂了我的意思,整个人吓得脸煞白的,问我这该怎么办才好。我指了指纸人身上写的字,说:“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不是要约我今晚过去么,那我今晚就过去会一会他,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在我心里也有着自己的计较,若是对方只是担心三绝冥棺捏在我的手里,对他不利,所以才以此来逼我交出三绝冥棺,那也便罢了。若是对方一心还想对杨家不利,或是对我不利,我也定当不会让他好过。 杨权显得有些担心,他问我:“先生是打算今晚赴约?” 我点点头,说:“如今不去也得去了,对方都找上门来了,何况对方手中还有着杨晴的生辰捏在手里,你说我能不去么?” 杨权听到这话,不由激动了起来,握住我的手颤抖道:“谢谢陈先生,您这份大恩我们兄妹俩都不会忘记的。” 我笑了笑,叫他甭客气。其实我也相信杨权不是装的,要知道我是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毕竟说白点我与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我帮他们化解了三绝冥棺,引来了那邪师,但是只要三绝冥棺捏在我手里,对方就不敢轻易对我不利,毕竟我手里等于捏着对方的半条性命在手呢。先不说我今晚赴约会不会有危险,单说我一旦把三绝冥棺交出去了,那反倒使得我手里没有底牌了,到时对方若还有心想报复我,那就真的可以放开手脚对付我喽。我相信杨权这种聪明的人,一定也是可以想到此点的,所以当他听到我要赴约才会显得如此激动。 就在这时,我转身一看,不知何时杨晴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了我们身后。 此时的她面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最起码不是之前那样煞白的了。不过她的眼中却有泪花在那儿打转,她走前两步对我说:“二狗哥,你能不去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突然莫明的感动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她之所以这种时候还会说出这样的话,绝非是说胡话,而是应当在担心我的安全,毕竟谁都知道这一趟下来危险定然存在。其实若是有人问我怕不怕,其实我也的确会怕,因为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大的本事,而且对方能施用三绝冥棺阵这等阴险狠毒的绝阵,显然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与这种心肠狠毒之人对付,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危险不会小。 只不过我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从我在杨家打算插手他人法术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等于要面临今日的结果,何况我如果不赴约的话那么杨晴就会有性命之忧,我是不可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此丢掉性命的。至于为什么不忍心看到她有事,我也说不清,总之我就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要知道我可是有着真本事,就算对方欲对我不利,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得了我的。何况你这不都叫我二狗哥了么,你说我能让你受到那坏人的威胁吗。” 听到这话,杨晴眼眶中打转的泪花终于是落了下来,她说:“如果要去的话,那我陪你一块去。” 你说我能让她陪我一块去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下我便拒绝了她,叫她安心在家中等我的消息便是了。 而一旁的杨权则转头对妹妹说:“这样吧,你在店铺里等,我陪着陈先生去,给他做个伴。” 我本欲拒绝,因为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不敢保证,可没有能力再去多保护一个人。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杨权却叫我不要劝他了,他说这事是因杨家而起,他无论如何都要一块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跟杨家过不去。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点头同意了下来。 就这样,当下我便开始准备了起来,画了好多符咒,多是一些破邪的功效,主要是担心对方到时又会搞出什么邪术出来,而这符虽然不知道到时能不能顶用,但是最起码能多一分保障不是。 时间过得很快,到天将黑的时候,我便拿上黄布袋子,带上杨家挖出的那三口小棺材出了门,杨权开车载着我往对方约好的地方,城郊牛形山的十里坟出发了…… 第三十一章十里坟 城郊的牛形山杨权离市区很远,开车都要近一个小时,据杨权说,牛形山是座尚未开发的原始大山脉,横跨了几个镇,周边的小地名更是数不胜数,具体的十里坟是在牛形山的哪个位置,就连杨权自己都不清楚。 当我们开车经过一个小时来到牛形山下时,已近天已黑尽了。牛形山有一条路直往里深,大山深处一路都有不少村子。起初经过打听,根本就没有村民听过十里坟这个地名,不过当我们继续深入牛形山深处时,我们方才在一个村子的村民口中打听到十里坟这个地方。不过为了打听这个地名,我们可费了不少劲才从一个老者口中打听到十里坟。 我们打听的是一位村中老者,大概有六七十岁了,花白的头发,天黑了依旧坐在自家的门口望着村口。当我们上前去打听在往深处有没有一个叫十里坟的地方时,那老者也不说知不知道,而是直愣愣地盯着我们看,看得我们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杨权被他看得不奈烦了,接着便小声对我说,不如我们去别家打听吧。 我想想也对,这老头总是盯着我们看,却又不说话,看来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同时,我心里也在想,或许这老头耳朵聋了吧,所以才会这般不理人。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开,进村子去寻找其它村民打听。可是就在我们转身准备要离开时,那老头却在我们身后突然开口说:“你们打听哪不好,非要那儿干啥?” 一听这话,我们就立即停下了脚步,知道眼下这个老头显然是知道十里坟这个地方了,要不然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不过我心里好奇怪,我们刚才问他时,我们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可是他却一句话不说,可是现在看到我们要离开时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转身微笑着作了个揖,说:“我们要去十里坟寻个人,如果老伯您知道十里坟这个地方的话,劳烦您能否指下路。” “去十里坟寻人?没有搞错吧?”老头皱了皱眉,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眼。 我摇头说:“没错,的确是去那儿寻个人。还望老伯能帮帮忙,劳烦指个路。” 一旁的杨权可奈不住性子,他在一旁赶紧咐和道:“老伯,您放心,我们都是好人,不会是坏人的。”很显然,他这是怕老头担心我们是坏人,所以不愿提供帮助。 哪知道老者听后却干脆的回了一句:“不知道这地名,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是从哪来打哪回吧!那个地方可不是你们能去得的。” 一听这话,我和杨权两个人都愣住了,这老头难道把我们当傻子么,这话很明显的摆明了他就是知道十里坟这个地方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说而已。 “走,咱们上别处去打听打听吧!”见老头不愿意相助,杨权有些不高兴了,说着就拉着我要离开。 这时,那老头却又说话了:“那地方村里年轻人都不知道,你们打听不到的,还是听我的劝,从哪来回哪去吧!” 杨权一听,顿时就来了气,觉得眼前这个老头明显是在玩自己,像如今他这种有钱人自然是很少求人的,要他装孙子一样去求对方,显然是轻易不可能办到。不过,好在我及时将他给拉住了,我对老者说:“老伯,我知道您一定是知道十里坟这个地方的,您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我们,或许是为了我们好。不过,我们之所以一定要去那儿,也正是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不得不去,哪怕再危险也得闯一闯!” 是的,因为我看眼前的老头并不像是坏人,倒是让我觉得他更像是担心自己说出来十里坟后,反而会害了我们。 老伯听完我说的话,不由一愣,随即便说:“救人怎么要跑到那儿去呢?”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有戏了。于是我便告诉老者:“我有一个朋友被一个邪师给下了妖术,那个邪师就约我们今晚到十里坟见面,若是我们晚去了的话,我那个朋友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者听完我的讲述,不由眉头紧皱,最后他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老头我的确是知道你们所说的十里坟,只不过这个地方还真的不简单,如果我让你们去的话,实在不是在帮你们,而是在害你们。” 顿时,我和杨权都一愣,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老头还真的是为了不想害到我们。正因如此,我更加的对这个十里坟好奇了,这会是个什么地方呢,能让老人觉得那儿有危险。所以,当下我就急忙问老头:“老伯,十里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真的这么可怕吗?” 老者点点头,然后点燃了手中的旱烟,用力的抽了一口,就好像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这才开口对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十里坟离我们现在所在的村子并不算太远,只要继续往里走十几里走路就能到的。据老伯讲,十里坟以前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在解放前还是一个叫作苗家村的村子,村子里全是姓苗的人,足有一两百来人口,可是这个村子因为建了一个宗祠,不知道是风水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一个村子的整个族人全部给凶死了。后来,村子就变成了大坟地,地名也由原来的苗家村,被人喊着喊着成了十里坟。 听到老伯讲到这里时,杨权就忍不住好奇,问:“老伯啊,这村子的村民突然全都死绝了,这事虽然奇怪,但是也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我也十分好奇,心想若只是这个原因的话,那老者明显是太过多心了。 我和杨权期待的望着老伯,都知道他一定是还没有把话说完。果然,老者点头说,当然不只是这样了。说着,他又告诉我们,原来苗村成为十地坟后,外界的人就很少敢进那个地方了,因为那里死了太多的人,胆子小的人都不愿轻易闯入。 可是,总有一些胆大的。这不,后来就有一些打猎的猎户就晚上跑到了十里坟去,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了,当时村里人就一起去找他,结果次日早晨才在十里坟找到这个猎户,你们猜找到那猎户时,那猎户在干嘛? 突然见老头在饶有兴趣的问我们,于是我们笑了笑摇摇头,哪能猜得出来啊。老伯见到我们摇头,露出一副早就知道我们猜不出的表情,然后说:“当大家找到那个猎户时,那个猎户竟然就坐在苗家村里的那个祠堂大门口,当别人问他怎么坐在这里不回家时,他却说他在那儿看大戏!” “你不是说苗家村人都死绝了么?怎么还有人在那儿唱大戏啊?”杨权问他。 老伯说:“是啊,整个苗家村人都死绝了,咋还会有人在那儿唱大戏呀?很明显那个猎人昨晚是见着鬼了!”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啊……”老伯叹了口气继续讲了起来。 原来,后来大家把那猎人带回了家,可是回到家就变成疯疯颠颠的样子了,结果当晚就一命呜呼死了。这时就有阴阳先生说,那猎人是遇到了阴魂,所以魂在昨晚就被勾走了。 打那以后大家就不敢往那儿去了,可是还是时常会有不明十里坟底细的人闯入,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能活着回来的,要么回来了也活不了几天。到了解放后,十里坟就真的再没有人敢去了,如今年轻一辈的人或许都不知道有这个名了。 听到这话,我倒是想起了我小时候在陈家镇时,为了逮兔子也闯入过一个死了人的村子,也看到有人在唱大戏。好在我当时运气好,遇到了熟人,把我给骂回来了,要不然或许我也会像那个猎人一样的下场吧?不过,我倒真没有想到在这儿竟然也有这样邪门的地方! 讲到这里,老伯抬头凝重的盯着我们,说:“现在你们还想去那个地方么?” 说实话,听到老头把十里坟讲的这么邪门,我倒真的有些惧意了。而一旁的杨权,更是脸色都吓的变了色。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们必须去!” 说完,我们问清了方向,接着向老伯道了谢,便按照老伯指的方向上了路。这一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第三十二章苗家宗祠 出了村子前面便没有了车能去的路了,所以我们只得改为步行,好在我们带了手电,不至于摸黑。接下来我们走了好长的山路都没有再见到有村子了,越往牛形山深处走,道路就越加窄了,也越加的偏僻难行,走到后来直接整个走进了密林里了。 密林之中全是上百年的巨大松树林,高耸着的松树枝繁叶茂,把明亮的月光都完全给摭挡住了,使得地上投映出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好在脚下的路是用青石所铺,只要顺着青石小路一直往前走,倒是不至于在山中迷路。 就这样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翻过了几座山头,最后我们终于是走出了密林,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块长满青苔的半米多高的青石碑,这块石碑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吹雨淋,给人一种非常久远的苍桑感。 我拿起手电往石碑上仔细看了看,中见石碑上刻着“苗家村”三个大字。看到这,我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苗家村么,总算是到了! 而这时一旁的杨权突然指着前方惊道:“先生看快,那边有灯!” 他这话说的很突兀,我正在想着眼前便是到了全村死绝了的苗家村时,他却突然喊了那么一句话,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朝前方杨权所指的对方望去,只见在前方五六百米外果然是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小村庄。 按理来说,在这样深山密林中的夜晚赶路,能遇到这样灯火通明的小村庄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是当我看到远方那些灯火时,我反而吓了一跳,因为之前那位老伯可是跟我们说过,这个村子在解放前就没有了人,全村的人都死绝了。而眼前的灯火通明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和那个猎人一样遇到了鬼魂?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对杨权说:“这个村子不是人都死绝了么,怎么还会有人住在这儿呢?” 是的,我很肯定前方一定就是苗家村,因为在我们面前的路边就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就写着“苗家村”三个大字呢。 杨权听我这么说,面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一会儿他问我:“会不会是约我们前来的那个邪师就住在这儿,那些灯就是他点的?” 他这话倒还分析的真有几分道理,我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说:“或许是吧,不过这个地方非常邪门,不管远处那灯是约我们前来的那个邪师点的,还是鬼魂在作怪,总之咱们都得小心一些。” 杨权点点头,然后我们这才继续往前走,往前方那处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此时虽然穿过了深山密林,前方的道路到是好走了许多,眼前尽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地。荒地里头鸟虫四处鸣叫着,我们走到哪儿,那块的虫子就顿时变成死寂,而当我们离开后,身后那个地方就又响了起来。这种感觉还真的不太好,最起码那种瞬间安静下来的感觉给人不好的感觉。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一路往前走着,就在越来越加靠近前方灯火通明之处时,一旁的杨权却突然惊恐的惊叫了起来,这声惊叫声很大,顿时周边一片的虫鸣声都全部停了下来,同时,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我猛得转身,只见他满脸的惊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似的。我急问他怎么了?干嘛一惊一乍? 他用手电猛地指了指前方,嘴里打着颤音说:“棺……棺材!前……前面有棺材!” “啥?棺材!”一听这话,饶是我有点心理准备,也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不由急忙回身,用手电往前方的长满杂草的荒地上照去,接着果然看见前方的荒地上突兀的摆着一副乌漆漆的棺材! 看到这,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心说怎么这儿还会扔着这种东西? 而这时,杨权却继续颤栗着说:“不……不止那一副,前面还有好多,尽是棺材!” 一听这话,我急忙又用手电往前方四处照去,接着我顿时就感觉到头皮直发麻,前方一大片全是黑漆漆的大棺材,这些棺材摆满了前方整块荒地,这些棺材在月光的照亮下更是增添了几分惊悚的味道。 我大致的扫视了一眼,这里的棺材少说也有上百口,被摆放在这片荒地中。不,不是摆放,用“扔”更恰当,这上百口棺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扔在了这片荒地中,因为这些棺材摆放的毫无规律、散乱着,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凌乱的感觉。 望着眼前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的棺材,饶是我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也难怪杨权会吓得连说话都带颤音了。 我皱了皱眉说:“走,到棺材前面看看去!” 杨权明显身体一颤,像他这种大老板或许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几次棺材吧,何况在这种环境下突然间见到这么多棺材,你说他能不怕吗?所以,他立即就拉住我的衣角说,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顺着路赶紧进村去找那个坏蛋吧,这些事咱就别管了。 我当下就摇头说不行,这么多棺材摆在这儿如果不去查明一下,心里总不踏实,万一这些棺材有明堂,冒然进村或许死的更快。 我接着又对他说,如果你怕的话就先站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来。结果可想而知,他哪敢一个人站在这儿等呀,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棺材,急忙摇头说还是跟着我一块去吧!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慢慢的往前方的一口大棺材靠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棺材旁边,只见这口棺材看上去很旧了,显得有些年头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眼前这口大棺材都腐烂的差不多了,上面的油漆都显得斑驳不全,原本应当是通身漆黑的油漆也只剩下一小部分的的地方能看到了,而在棺材的头上,倒是那个用红漆写的“福”字很显眼。 打量完一口大棺材,接着我便来到了棺材的另一头,这一头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正好与棺材头上的那个“福”字相呼应。我叫杨权站在棺材的另一头,准备两人合人将棺盖打开。 可是哪成想这棺盖竟然没有钉棺钉,结果轻易就将棺盖给推开了。棺盖一打开,我便用手电话里头照去,里面躺着一具尸骸,腐烂的只剩下衣服和一具白骨了。 看到这里,我倒是放松了不少,最起码这棺材里的一切都还算正常。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这些棺材里的尸体变成荫尸,因为这些棺材都是露天这么随随便便的扔在这儿,加上常年风吹日晒,棺盖少不了腐坏,这样一来就会被月光直接照射,棺材里的尸体若是常年不腐,又吸收到月光照射,那就有很大的可能变成僵尸了。 接着我们又去察看了一下另外几口棺材,有些棺材棺盖都没有,不过好在尸体都早已成了白骨。 这时,杨权问我,这些棺材里的人会不会就是苗家村的村民们。 我点点头,认同了他这个猜测。接着我拍了拍手,说:“行了,咱们赶紧进村吧!” 可是当我抬头往前方一看时,却不由一惊,因为前方之前明明还亮着灯火的地方,如今却不知道何时变得黑灯瞎火了! 这事虽然有些蹊跷,但是我也没有多想,还是继续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慢慢地,当我们继续走了一段路后,我们来到了之前亮着灯火的地方,我们打眼一看,眼前竟然是一座雕梁画栋,但却显得非常破旧的宗祠! 宗祠正门上方立着一块略显斑驳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苗家宗祠! 第三十三章鬼祠 一看到这栋破旧的宗祠大门上的这四个大字,我自然知道这应当便是苗家村当年所建的宗祠了。 宗祠,又称宗庙、祖祠、祠堂。是供汉民族设祖先的神主牌位、举行祭祖活动场所,又是从事家族事务活动的地方。通常是在祖先最先居住的地方,将旧房改建成祠堂;一些家族建宅时,往往先建祠堂。祠堂一般多位于正寝(前堂)东侧,讲究的有三间二外门。正大门平常不开,只在春秋二祭或族人议大事时开启。正厅外,有储藏祭器、遗书的小房子,环绕成一个独立的建筑群。普通的祠堂只有一间正厅,正厅内设4个龛(也有8-10个龛者),龛中置一个柜,内藏祖宗牌位(称“神主牌”),4龛神位依次为高祖考、高祖妣和考、妣的官位、姓名字号。每龛前各设一矮长桌,用以摆放祭品。一些宗祠里,凡本族新添男丁要贴张红纸在柱上,上书xxx长子(或次子等)、取名xxx,以示到祖先面前报到。 只见眼前是座高大门楼,门楼前后两向各有六根木柱,五根月梁和四根方梁,结构严谨,布局匀称。方梁梁面雕刻精致图案,中间前一根为"九狮滚球遍地锦",后一根是"九龙戏珠满天星",两旁木梁雕刻均为戏文人物。门楼的里面为祠堂正厅,里面黑乎乎的阴森林一片。 看到这,我们心里很是疑惑,之前在远处我们明明见到这儿灯火通明的,可是如今走近了却发现这里一片漆黑,夜风凄凄,四周一片死寂,哪有半点火光呀? 我们可不会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如果是看花了眼也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看花,之前看到的灯光通明绝对就是眼前这栋苗家宗祠这儿。而且,离得那么远都能看得见,很显然之前这里的火光并不小。 心里充满着疑惑,接着我又开始打量起这栋苗家宗祠,因为之前村里的老伯曾说过,苗家村之所以全村的人都死绝了,就是因为建了这栋宗祠的原因,显然眼前这个宗祠不简单。 祠堂的建筑大多讲究“风水,因为祠堂事关一族人的吉凶兴旺,如果风水上出了问题,那么轻则破财损丁,重则全族死绝。 可是当我仔细一看这个宗祠的风水时,心里不由一惊,怎么会是这样?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惊恐,这可是怨气冲天啊!说实话,对于一个祠堂来说,这么重的怨气我可从来没见过。 一旁的杨权见我表情不对,于是急忙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心里有些惊恐,指着眼前这栋苗家宗祠道:“看来咱们得小心点了,这是一座鬼祠!” “啊,鬼祠?”杨权吓了一跳,虽然他不知道何谓鬼祠,但是光鬼祠这个名字就足矣让他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 其实鬼祠顾名思义,就是指鬼住的祠堂,这和普通名居里的鬼屋、凶宅相同。只不过普通阳宅变成了凶宅鬼屋,那么遭难人只是那一家人,而若是宗祠成了鬼祠,那么遭难就该是整族的人丁喽。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当然,我也没有故意吓他,眼前这个苗家宗祠的的确确是个鬼祠。元代萨都剌的《和张仲举<清溪夜行>》中有记载:“蔓草古陵神道没,枫林夜火鬼祠灵。”这其中所说的鬼祠,就是我们眼前这种祠堂。 杨权虽然吓坏了,但还是奈不住好奇心,问我何为鬼祠。于是我便指着眼前的苗家宗祠对他讲了起来。 其实这个宗祠问题当真严重,可以说得上是邪门了,不知道当初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宗祠。因为这个宗祠在风水上真的有着太多的问题了,而且个个招凶致命! 关于风水,之前也曾说过,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忌风喜水,故风要藏,水要聚,这便是风水的根本。风水之道,其实也可以说是养气之道,气聚而成风水,但气,一遇到风便会散,也就是说,见风就会散气,而破风水,所以四周有山就可以挡风,也可以叫藏风。相反,气遇到水的时候就会聚,这也是为什么风水讲究含水中点,无水的话,既是藏了风也聚不住气,成不了风水。 而眼前这个苗家宗祠,不偏不倚的正好建在了一个小土坡上面,且无任何树林,无摭无挡,左右两面皆露空,这样一来,风自然就藏不住了。 如果只是说藏不住风,那也就算了,这只能说明这个宗祠没有个好风水。但是,眼前这个宗祠不但藏不了风,而且还招风,这可就是大凶了! 为何这么说呢?只见宗祠的大门的对面不远处就是村子的进出之口,那儿犹如一座关溢,两边是大山脉,唯独留出一线口子,而那里风最盛。此时虽是夜间,但是从那个口子里刮来的夜风依旧呼呼作响,这在风水中称为“煞风”! 正所谓煞风吹祠堂,族丁活不长。每日每夜祠堂被煞风吹着,你说族中子弟能活得了命么? 仅此两样就已经构成了大凶的风水格局,可是眼前这个宗祠竟然还不算完,因为我在宗祠的门楼旁边所立的一块石碑上看到了建祠的碑文。上面记载了此宗祠是建于何年的,而这建祠的年份上也出现了大问题,犯了大忌讳! 在风水中,起阳宅有三煞,是劫煞、灾煞和岁煞三者的合称,《永吉通书》:“三煞,太岁中杀也,每年占绝胎养三方。”风水中的三煞其实就是太阳在十二地支中辐射所形成的三条黑线。”三煞是除五黄煞外,众神煞的第二号杀手,不可触犯,犯即会出现家人受伤或患病等严重之问题。(关于三煞,忌坐不忌向,意思是你可以向着它但不能坐在那里。其次忌动土,建造及埋葬时不要动三煞位。但是在旺星来临时重逢那其发福就特别的快,旺星当然是指玄空学上的旺星,而不是他家所指的旺星也。) 只见宗祠石碑上记载此祠建于寅年,寅午戌合火局,火旺于南方,北方(亥子丑)为冲方,为三煞,其中亥为劫煞,子为灾煞,丑为岁煞,又称墓库煞。而宗祠偏偏就坐于正北方,这座宗祠还真是想不凶真难! 想到这里,我不免心中苦笑,有这么多不利聚在一起,若是阳宅的话此处便会成为凶宅,而眼前却是宗祠,所以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大凶之宅——鬼祠。 宗祠大家都知道是用来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但不是绝不是建好供祖先们居住的地方。正所谓,大凶之地锁阴魂,如此多不利构成的大凶之所,每日供奉着祖上已死亡之人,如此一来,请回来的族中阴魂自然就锁在这个宗祠里不得出了,岂不就成了鬼祠么?所以,困在这里的阴魂,难免就夺人性命,频造杀伐了。 看来之前那位老伯没有说错,苗家村之所以会举族上下全部死绝,还真是这个宗祠给害的。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宗祠事关重要,以前的人更加迷信,怎么会建成这样呢? 就在我感叹着这难得一见的凶宅的同时,我也在好奇为何对方要约我到这种这么凶险的地方来见面,难道对方就不怕么? 这时,突然一旁的杨权猛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哪会不知道有事,立即转头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宗祠门楼的里面,惊恐道:“里……里面有烛火!” 一听这话,我头脑都“嗡”了一声,头皮直发麻。急忙朝门楼里的正厅当中看去,只见此时的宗祠正厅的正上方位置,那儿的神台上果然亮起了一盏烛火!在烛火的照亮下,那盏烛火的后面摆放着的是层层叠叠一溜的牌位…… 第三十四章纸人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要知道刚才我明明看过里面,里面一片漆黑,哪里会有什么烛火啊。可是眼下正厅上方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点燃了一支烛火,这也太他娘的诡异了吧! “难道里面有人?”杨权惊慌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说实话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了,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这里头搞鬼的是人还是鬼。而且我们一直就站在宗祠的门口,哪都没有去,如果就算有人的话,我们也应当发现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我还是提起嗓子朝着鬼祠里面喝道:“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何不敢出来一见呢?” 喝问声落下,周边依旧一片死寂,此时就连之前一直在叫个没停的虫鸟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整个夜色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总让人感觉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或者是在眼前的这栋诡异的宗祠里,有着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看似的。 眼前是一座大凶的鬼祠,身后则是一大片散乱着扔在荒地中的露天棺材,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救杨晴,平时若闯进这样的地方,我二话不说肯定就会急忙撤离,因为这里真的让人感觉到十分的邪门,久留不得。 这时,杨权说:“要不,咱们进去里面看看?” 虽然他嘴上这样问着,但是同样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 我摇了摇头说:“别轻易进去,这可是鬼祠啊!” 鬼祠之事我已经跟他讲过,所以他见我这么说,立即闭上了嘴。可是这时,突然莫名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夜风,顿时将宗祠正厅中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刮了起来,接着我看见绸子后面竟然有两个人,此时正阴笑着盯着我们…… 这可把我吓得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惊叫一声:“里面有人!” “啊!哪里哪里?”杨权急忙问我。 可是夜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转眼之间风便停了,而那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也重新恢复了原样,把之前那两个人给摭挡住了。 “就是那块破旧绸子后面有两个人!”我指着宗祠里头的那块绸布告诉杨权,接着也来不及对杨权细说,直接冲着鬼祠里大喝一声:“是人是鬼赶紧出来,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可是,我这句喝问声依旧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风声停了,虫声停了,宗祠里头依旧一片死寂,就好像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着任何生命似的。但是,正厅上方供着牌位的供桌上,那盏依旧燃烧着的油烛却在告诉着我们,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得劲,来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那个约我们来的人却迟迟不出现,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么? 这时,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对杨权使了一个进去的眼色,然后当先往眼前的宗祠冲了进去! 既然打算闯鬼祠了,我也就不轻手轻脚慢慢来了,而是如箭一般冲了上去,目标自然就是绸子后面之前藏有人的地方了。 我速度很快,没个几步我就冲到了正厅上方挂有绸布的面前,而在这块破旧的绸布后面,之前就有着两个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猛得一下抓住绸布就扯了开来,两只手电直接就往绸布后面一照,接着吓得我们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我和杨权两个人的手电,正好照在了两个人煞白如纸的脸蛋上,而且这两个脸蛋就正对着我们不过半尺距离。 你可以想像的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手电照到了一张这样的脸上,而且他还就在你的眼前不过半尺距离,这种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反正我们是吓得不轻,饶是我们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绸子后面有人,但是却没有料到那两个人会站得离我们这么近,何况还长得是那样的恐怖! 是的,乍一看去真的样子吓人。因为那两个脸蛋是煞白如纸,但是却在两块脸蛋上涂着两块红色的妆,小小的嘴唇也被什么涂成了鲜红,看上去如樱桃一样,咧着嘴,阴笑着。 当时我乍一看到这样的一幕,真的吓得心都跳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接着一脚就对着眼前的那个人踹出一脚!可是,接下来对方却没有被我踹飞出去,而是我的脚一下把对方的身体整个踹了个对穿,然后我的脚竟然卡在了他的身体里了! 按理说,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应当是更令人感到害怕的。但是,当我用脚踹穿它时,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它娘的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纸人! 对,是纸人,专用于白喜之中供于灵堂前或烧祭之用的。明白过来时,我便对狂退出数步远的杨权叫道,别怕,只是个纸人! 杨权听到这话,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满脸的惊讶。接着我们就用手电打量起这两个纸人,你还别说,这两个纸人扎的当真活灵活现,不仅样子像人,就连人该有的表情都是惟妙惟肖,可以想见扎这些纸人的那人手艺有多高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个村子里早已经没有人住了,怎么这个祠堂里还会出现这两个纸人呢?而且这两个纸人看上去显然就是刚扎出来的,我能看到被我踹破的那个纸人里面,露出来的竹片都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两个纸人是刚被人搬到这个鬼祠里来的,而非陈年旧日之物。 想到这里,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开始环视着四周,警惕地听着耳边任何的动静。是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双眼睛躲在暗中在盯着我们。 此时正好有月光照入,只见正厅由多根冬瓜梁构成,每根屋梁两端皆配有椭圆形梁托,梁托上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楼成龙、凤、狮、虎。梁间悬挂层层云朵,楔上镶嵌片片花雕,连梁钩(挂灯用)都衬以刻有蟋龙、孔雀、水仙花、万年青等动植物形象的钩托。正厅两侧各为高达丈余的落地窗门,每扇窗上截有镂空花格,下截是平板花雕。正厅上首就是点着油烛的供桌了,供桌上方摆放着层层叠叠的灵位牌。 这些灵位牌上尽是灰尘,显然放在这儿不知道多么年月了,但是那盏燃烧的油烛和新扎的纸人却提醒着我们,这儿一定有人来过。 见祠堂里并没有发现人,当下我就转头对杨权说:“走,快点离开这吧!” 是的,鬼祠之所以是鬼祠,那是因为这里头锁着阴魂出不去,成了阴魂的宅子,所以称之为鬼祠。当时我之所以闯进来,那是因为被绸布后面那两个纸人给骗了,以为那是两个人,所以这才冲进来的。可是如今发现大厅中并无一人,自然就不能久留了,必竟若是惹来了阴魂,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退出宗祠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这声音在这死寂的祠堂里响的很突兀,也很清楚。 这种声音听上去很熟悉,这不就是关门或开门的声音么? 突兀之间响起的“吱呀”声,使得我们立即便猛得转身看去,接着就看到在我们前方的那扇宗祠的大门,此时竟然在自己慢慢的闭合着…… 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心想这门怎么会自己关上啊? 不过此时可容不得我们去想这些,因为一旦门被关上了,一个不好非得把我们给锁在这里头,那可就玩大了。于是我大吼一声“跑”,然后就往宗祠的大门冲了过去! 可是,我们还是反应慢了一步,就当我们冲到大门的前面时,那扇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关上的厚重大门“嘭”的一声,顿时震下大片尘埃,死死的把我们二人关在了宗祠大厅里! 第三十五章催命灯 如果说之前是害怕,那现在完全可以说是恐慌了,因为这种突然发生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使得我们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 我们试图着去搬开那扇门,可是两个人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眼前那扇厚重的大门根本就闻丝不动。 杨权早就吓得脸色如灰,带着哭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这门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自己给合上啊?难道……难道这里祠堂里真的有鬼? 此时的我内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神,心乱如麻,哪里又能回答得了他呢? 见我不说话,杨权急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 我叫他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说实话,从踏入十里坟这个地方开始,我就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从来到这个鬼祠门口开始,到进入鬼祠被困在里面,这一切我都感觉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进来似的。 先是莫名燃着的烛火,然后是纸人,这一切都不像是阴魂所为,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搞鬼,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进来,然后将我们困在里面。而这个人不用想,多半就是那个约我们来此地的邪师。 我把我心里所想的告诉给了杨权,他也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随后他便问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真是有人在故意把我们引进来,他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想将我们活活饿死在这里头吧? 想着想着,我突然就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猛然一惊,大叫一声不妙,心道果然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杨权听到我突然这么一声惊叫,吓得不轻,知道我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不好了,咱们之所以闯进来,一定是被那盏烛火给引进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烛火,而应当是阴烛!” “阴烛是啥?”杨权吓了一跳。 阴烛,也叫迷魂阴司灯,又叫催命灯,相传是一种用专门用来招魂或迷魂的东西。阴烛,当然不是普通的油烛,而是得用死尸棺底滴落下来的尸油所炼而成,灯蕊得是上吊女人所用的绳子为材料,如此方才能制作成阴烛。 阴烛有点类似于招魂引路灯,在民间每年的七月十五,大家都会放河边或者孔明灯,其实这个河灯及孔明灯就是招魂引路灯,目的是给阴间的鬼魂照亮回家的归路,使得已逝亲人能看着灯火寻回家过节。招魂引路灯引的是阴魂,也就是已死之人的魂,而阴烛引的却是阳魂,也叫生魂,意思就是活人的魂。 阴烛因为是尸油所炼化而成的,尸油因为是人体中所得之物,所以半阴半阳,这与活人的魂是一样的,处于在阴阳之间。而阴烛的灯蕊是从上吊的绳索中所取,带有勾魂索命之效,所以只要点燃阴烛,便能引魂迷魄。总之,阴烛这种东西很邪性,平常是没有人会去做这种邪物的。 很显然,之所以祠堂里会莫名其妙的燃着这么一盏烛火,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入进来的。要知道我早就看出来这个祠堂是个鬼祠了,也知道轻易是不能进去的,可是最后就只是眨眼间看到的一个纸人,就忍不住好奇的冲动闯进来,这其中自然是有阴烛的作用在里面。 这时,一旁的杨权问我:“那人为什么要引咱们进来呢?” 我眉头一皱:“因为对方在这儿摆了一个阳丧局,只要咱们来了就触动了这个局。” 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所以我当下就转头对杨权说:“这下咱们可真的玩大了,能不能回去都成问题了!” 阳丧局,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害人之术,也叫催命局,或办阳丧。何为催命?何为阳丧?顾名思义,催命就是让人减寿,使其阳寿减短信。而阳丧局,自然就是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给他们置灵堂办丧事,此为阳丧! 其实,在人还没死时就给你办身后事,做出一种已死的假象,这本就是很不吉利的事,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催命。当然,要想催别人的命可少不了催命符。 杨权听到我这样说,吓得不轻,问我怎么知道一定是阳丧局,会不会搞错了? 我苦笑道:“不信的话,你到那盏烛灯那儿看看,肯定供着咱们的催命符。” 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我们是中了别人设的阳丧局,原因就是那盏烛火。因为那一定是盏阴烛,而阴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到的,只有在阳丧局中才会用到,作用就是把人引过去,这有个叫法,叫作引魂发丧。意思很显然,就是置办好办阳丧的局,这只是在催命,只有把那人给引到局中来,人到了,这才能叫作发丧。发丧发丧,自然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了,等于是把你送到阴间地府去,也就是让你真正的魂归命断! 此时的杨权哪里会知道这些,听我说祠堂上方供桌上那盏烛灯那儿能看到催命魂,立即就转身往那儿跑了过去,当然,我也跟着奔了过去,因为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猜错了。 可是,当我们来到供桌前的烛灯下时,还是见到烛灯前面的供桌上供着两张黄纸钱,黄纸钱上分别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张写着杨权,一张写着陈二狗。 看到这两张黄纸钱上写着的名字,这不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么?看到这,我心直接就沉到了海底,心说这下还真的是死定了! 杨权也傻眼了,他拿出起那张写有他名字的黄纸钱,手都颤抖了起来,打着颤音问我:“这个就是……?”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就是催命符!” 是的,这的的确确就是催命符,我们两个人的催命符都供在了这儿。把活人的名字写在死人用的黄纸钱上本就不吉利,何况还用催命灯供着,岂会催不了命。 这时,我抬头看了一眼供桌上方,接着眼睛都瞪大了。杨权见到我这个样子,问我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我对他示意前方,接着他往前方供桌上的灵位牌看过去,也吓了一跳,指着那的灵位牌吓得惊叫了起来:“这……这上面怎……怎么会有我们的名……名字?” 是的,我们前面的供桌上供满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苗氏家族的灵位牌。可是,就在这些苗氏家族的灵位牌的最后面那排,竟然还供着两块其它人的,因为那两块灵位牌上面写着的名字竟然是我和杨权的名字! 这也怪不得杨权会吓成这样,要知道我们都还活着,怎么就会有灵位牌呢。我想,任何一个人突然之间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灵位牌上,都不可能淡定得了。 “这就是阳丧局中的办阳丧,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苦笑了一下。是的,我没有骗他,阳丧局之前也说过了,就是在人还没死之前,就给他做出一种死了的假象,凡事都按已死来办。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苗家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供于苗氏祠堂里,很显然,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取一个“已死”的寓意。 杨权这下是不再怀疑了,如此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证明我所有的判断,我们的的确确是中了人家的阳丧局。他有些害怕的问我:“先生,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真的难逃一死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等着布此局的人发丧了,对方一发丧,介时就会有地府阴司鬼差前来拘咱们的魂,到时咱们就只能上那黄泉路喽!” 第三十六章鬼催催,命催催 我没有故意吓杨权的意思,事到如今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明明白白的去死,总比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要好得多。 如今情况的确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只等对方布局的那人发丧,就会有阴司地府中的阴差前来拘我们二人的魂魄。因为发丧,说直白点就是通知地府我们死了,让他们来拘魂。 这回杨权可谓是吓得脸都成了一片死灰,他问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问我如果把那盏灯或者写有我们名字的催命符给毁了,会不会有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用的,自从咱们走进祠堂的那一刻起,等于就应了这个阳丧局。此时就算咱们跑到天涯海角,对方只要一发丧,咱们就完蛋!” 听到这,杨权反而没有那样害怕了,而是叹了口气说:“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把你给连累了。” 难得在生死关头还能说这样的话,我不由笑了笑,其实我之所以会来,完全是为了杨晴而来的。就算没有杨权这个人,我也会来。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在苦想着对策。虽然我明明知道这回是死定了,但是我内心深处也还是想能得到一丝逃生的希望。反而此时的杨权倒是有了必死的想法,他不由对着门外大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我杨家何时可曾得罪过你吗,既然要我死,怎么不敢现身让老子死个明白,如今还要躲躲藏藏又是几个意思!” 被他这么一嗓子大喝,倒还真的有人回应了他。只听见就在祠堂的大门外头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们杨家人死有余辜,绝不会让你有冤!” 一声这话,我和杨权哪会不知道,外面那个人肯定就是约我们今晚见面的人啊。当下杨权就忍不住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杨家?我杨家何时与你有仇?” 可是此时门外头的那人根本就不纠节这事了,只听见对方带着浓浓的怨恨道:“你杨家与我苗家的仇恨大如天,今日就让你为你爷爷的所作所为赎罪吧!” 说完,对方就开始念起了咒语:“天灵灵,地灵灵,鬼催催,命催催,阳丧起,阳寿尽,阴司鬼童来索命……到时辰到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都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咒语我哪会听不懂呀,这不就是发阳丧么,而且对方竟然一边发阳丧,还一边喊冤。 我害怕之余也感到震惊,对,的确是震惊。因为喊冤可不是闹着玩的,喊冤一定得是有无尽的冤情,喊冤之人称作“引路”人,那些冤死之魂本来就含着怨恨徘徊不愿下去投胎,如今有人替他们引路寻仇,他们自然就会上门寻仇来了。 但是,这只是针对那些真正有冤的人,若是对方是个善人,那么他这样喊冤引魂,便只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发阳丧本就违背阴阳之道,这一喊冤就好比是击鼓鸣冤,这一喊可就会把阎王都给惊动到,因为阎王专司冤情,如果你的确有冤倒还好说,如果无冤,那么损阴折寿是逃不脱了。 如今,我听到对方竟然在喊冤,你说我能不震惊吗?难不成他真的有天大的冤情? 想到这里,我猛地转头看向杨权:“他娘的,你到底有没有跟老子说真话,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大恶之事?” 这可怪不得我会发怒,要知道我是觉得他们杨家可怜,这才会帮他们忙,化解三绝冥棺阵,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违反行内忌讳去破人家的法术的。可是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杨家的确做过什么大恶之事,要不然人家干嘛到你杨家整这么阴毒的绝术,而且如今还在喊冤。 如果杨家是善良之家,我为了行善救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倒也没事,死的心甘情愿,可是如果杨权故意在骗我,那我死的真是不值当。 杨权也被我骂蒙了,大叫道:“先生,你……你干嘛这样说我,我杨权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我这辈子真的不曾做过一件恶事!” “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见我不太相信,他再次重复道。 “我暂且信你一回!”我说完这话,也没时间再去理论这种事了,急忙对他说:“对方在发阳丧了,不想死的话赶紧用血在那纸人身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当先朝那两个纸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很快,我就奔到了之前那个被我踹破了的纸人面前,接着就用手指上的血在纸人的身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与生辰。 是的,我之所以在纸人身上写自己的生辰与姓名,那是为了挡灾,用纸人来做自己的替身。 而此时的杨权虽然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但是他也明白我这一定是为了逃生,所以也赶紧学着我的样,在另一个纸人身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信息。 就在我们刚做完这些的时候,突然之间阴风大作,呼呼作响,鬼祠外头震天震地的全是呜呜的凄厉哭声,显然是外头那人把冤魂给引来了。 听到那凄凄然的呜呜鬼哭声,我不由心里一沉,显然,杨家的确是做过恶事啊! 而就在这时,祠堂的窗外口开始呼呼作响,阴风阵阵吹入,祠堂里那屋梁上挂着的那些长布纷纷被阴风卷了起来,搅的是“啪啪”作响。接着,我就看到一阵阵白影或黑影从窗外外头飘了进来…… 此时的杨权虽然看不见那些飘进来的阴魂冤鬼,但是他能听得见响彻于耳边的凄厉鬼哭啊,还有那呼呼作响的阵风,这可把杨权吓惨了,整个脸都吓成了死灰色,浑身颤抖的缩在墙角下边打着颤栗。 杨权看不见阴魂,但是我能看见。只见那些被引来的冤魂怨鬼不知何几,只见一道道影子闪入祠堂内,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拖家带口,个个进来环视了一圈,接着就朝着那个写有杨权生辰信息的纸人扑了过去! 那些鬼魂一见到那个纸人顿时就怨恨乍现,数十个阴魂围着纸人便又是打又是踢的,有的掐脖子,有的还扯下绑在屋梁上的布带套在了纸人的脖子上,而绸布带子的另一端则往那木梁上绕了过来,接着整个把纸人给吊了起来…… 而那个写有我生辰信息的纸人,却被他们忽视于一旁,没有一个阴魂去动。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明白呀,这摆明了那些鬼魂就是来找杨权寻仇的。可以想见,若不是用纸人做了替身,如今的杨权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惨状啊?又是被打又是被踢的,最后被绳子吊在梁上的那个就不会是纸人了,而是杨权! 正所谓吊死鬼永世难投胎,如果真的没做替身的话,如果祠堂里没有这两个纸人存在的话,那么杨权的命运可想而知,要多凄惨就会有多凄惨。 当然,我可不会相信这些上门寻仇的鬼魂会找错人,很显然,杨权与这些鬼魂之间一定存在着浓浓的仇恨,致使这么多的鬼魂死后都因怨恨而没去投胎。 我看了一眼不断打颤的杨权,此时的他眼睛瞪的都快掉到地上去了,显然是吓成了这样。是啊,虽然他看不到鬼魂,但是他能看见纸人啊,纸人突然间被布条吊起来,他总是能看得见的。 这时,阴风再一次发作了起来,吹得整个祠堂里尘埃满天飞,就连紧闭着的大门都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这时,那些阴魂也有了惊慌了,开始纷纷往窗外逃去。 而就在所有阴魂都消失不见之时,紧闭着的祠堂大门“吱呀”一声被阴风给吹开了,顿时尘土飞扬,使得我们连眼都睁不开。 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祠堂的大门口此时竟然来了两个足有九尺多高的黑影!这两个黑影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乌黑锁链,慢慢地往祠堂里走了过来…… 看到这时,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突然间出现的两个黑影,一定就是从阴司走来的鬼差了! 第三十七章牛头马面 只见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足有八九尺之高,一个人的脑袋长得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另外一个长得马头人身,手里提着铁链与枷锁。当下我就一惊,卧槽,这不正是牛头马面么?看来阴司是派他们来拘我们的魂来了啊。 传说,牛头马面原在地府掌管实权,后来为什么只当了阎王手下的一个捉人差役?说起来,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大家听过,家喻户晓了,大家听过可以跳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丰都城有个姓马的员外,在城内算是个财权双全的巨头。按说,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有一件事情却总是耿耿于怀,因他年已六旬,先后娶了十一个“偏房”,才仅有一个独丁。无论怎么求神许愿,终不能如愿以偿。不用说,马员外对他那个独子马一春,就视如掌上明珠了。但他十分担心,如果万一不幸,不仅断了马家香火。而且万贯家业也无后继之人。为此,他日夜忧愁,不知所措。 哪料屋漏又遇连夜雨。一天,马员外用过早餐,准备出门备办酒菜,为儿子明日满十八周岁办个喜酒。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有个八字先生从门前经过,口中琅琅有词:“算命罗,算命!” 马员外听见喊声,心中大喜,竟把出门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于是手提长衫,疾步走下台阶,恭请八字先生进屋上坐,茶毕,马员外诚恳地说:“先生,请给我家小儿算个命好吗?” 八字先生点头说道:“可以,可以。” 马员外立即给儿子报了生庚时辰。八字先生屈指一算,不禁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哎呀,不好!” 马员外大吃一惊,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啥?” “小人不便启齿。”八字先生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马员外心里越发慌张,但为了急于弄个清楚,央求道:“请先生免虑,直说不防。” 八字先生迟疑片刻,说道:“你家少爷衣禄不错,可惜阳寿太短,太短啊!” “多少?” “十八岁。” 马员外“妈呀”一声,晕到在地,半天才苏醒过来,面色如土。想不到明日小儿的十八岁生日,竟成了他寿终之期。想到此,便是一阵碎心裂肝的痛哭。又过了好一阵,才抽泣着问道:“先生,先生,求求你想各个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吧!” 八字先生想了一会说:“凡人哪有办法,只有一条,不知员外舍不舍得破费呢?” 马员外听说还有办法可想,心里自然就平静多了,忙说:“只要能救儿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八字先生这才告诉他:在明晚半夜子时,你办一桌最丰盛的酒菜,用食盒装好,端到“鬼门关”前十二级台阶上,把酒菜送给那两个下棋的人。不过,你要连请他们三次,耐心等待,切莫急躁。马员外一一记在心上。 第二天,当他来到指定地点,果见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专心下棋。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牛头、马面。 马员外不敢惊动他们,只好悄悄跪在一旁,把食盒顶在头上默默第看着。当他俩下完了一盘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请道:“二位神爷,请吃了饭再下吧!” 那二人似听非听,不语不答,又下起第二盘棋来。 马员外如此恭候到第二局完,还是不见动静。他有些急了,但又不敢冒犯,只好虔诚地跪在那里静候。又过了一会,牛头突然把棋子一放:“马老弟,我们走吧,时辰到了。”马面也忙放下棋子,收好棋盘,准备下山。 这下,马员外着慌了,担心错过机会,误了大事,忙提高嗓子喊道:“二位神爷,请吃过饭再走吧!”牛头马面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是谁?” 马员外见时机已到,忙讨好地说道:“二位神爷太辛苦了,想此时腹中已经饥饿,小人略备素酒简肴,请神爷们充饥解渴!” 牛头、马面见此人这般诚心,又看盒中的美味佳肴那么丰盛,不禁垂涎欲滴。马面悄悄的对牛头说:“牛大哥,我们此番出差,尚未用饭,就此饱餐一顿吧。也难为这人一片心意,你看如何?”牛头也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启齿,当下点头说道:“吃了下山也不为迟。”说罢,便犹如风卷残叶般,以下便将饭菜吃个精光,正要扬长而去,见送饭人还跪在地上,于是问道:“你为我等破费,想必有事相求吗?” 马员外忙叩头作揖道:“小人正有为难之事,求二位神爷帮助。”说着还烧了一串钱纸。 牛头马面过意不去,只好说:“你有何事,快快讲吧!我等还有要事远行呢。” “二位神爷,我只有一个命子,阳寿快终,求二位神爷高抬贵手吧。” “叫啥名字呢?” “马一春。” 牛头翻开崔判官给他的“勾魂令”一看,大惊道:“马老弟,我俩要去捉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只是时辰未到,没想到......这......” 马员外连连磕头:“二位神爷若能延他的阳寿,小人感恩不尽,定当重谢!”牛头说:“阴曹律条严明,不好办哪!” 马员外暗暗着急,灵机一动,转向马面说:“我有个姓马的兄长也在阴曹地府掌管大权,你们不办,我只好去找他了。” 马面听了,心想,这阴曹地府从王到鬼我都认识,姓马的除了我就无他人了。如果这亲戚是我,可我又没有见到过他,于是便试探地问道:“我也姓马,不知你那兄长是谁?” 马员外惊喜地说:“小人有眼无珠,一笔难写二个‘马’字,有劳兄长了。” 马面说:“你说你是我兄弟,我怎么不记得?” “你到阴曹地府后就喝了迷魂茶,阳间地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记得?”马面一想,他说的着实不假,如今又吃了他的东西,这事不办不好,便个牛头交换了一个眼色。牛头会意,既然如此,干脆就作个人情吧,也图他几个零钱花。于是,趁着醉酒,便回曹作罢。这事被阎罗天子知道了,派白无常亲自查明,确有其事。阎罗天子顿时火冒三丈,即令把牛头、马面押上殿来。为了杀一敬百,他当着群臣之面,将他俩各重责四十大板,接着又吹了两口阴风,顿时,牛头、马面边还了原形。阎罗天子见他俩实有悔改之心,就将其削官为役,留在地府当了捉人的小差。 扯的有点远,言归正转!这牛头马面一进屋,我顿时声都不敢做了,这万一被他们把我给抓去了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不过还好,他们二位凶神一进来后,便直接朝那两个纸人走了过去,接着锁链往那两个纸人身上一锁,就突起一阵阴风,二位便不见了踪影…… 牛头马面一离开,风也停了,宗祠里面瞬间恢复了死静,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不过见得牛头马面离头了,我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是落地了,说明我总算是在阳丧局中保住了一条小命。 替身在阴阳行当里常会用到,比如最常见的童子命,他们说是天上的童子,比如扫地的、看门的、守炉的,这种童子往往是偷着溜下凡间的,所以一旦被天上晓得了就会捉回去。为了能躲过天上的眼睛,他们就得扎个假人做替身给烧了,这样才能继续留在凡间。 还有就是那些快断气的人,如果命不该绝的话,也会做个替身,让他们过纸桥,只要替身过了纸桥,就等于是替身替你过了奈何桥,也就是说替你去死了一回,让你躲过一劫难。 如今祠堂的大门已经大开,虽然我不知道杨权到底是有意骗我,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种下过冤债,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这就样丢下他不管,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苗家宗祠。 一出宗祠,我们一惊,就在宗祠的门口十几步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年纪大约四五十岁。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他,但是我们却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布阳丧局的人,同时,也是把我们故意约到这里来的人…… 第三十八章风水先生杨半仙 对方见到我们,也是一愣,虽然在月光下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得到他很吃惊。是啊,在他想来我们二人肯定难逃一死,此时哪会想到我们会有命走出祠堂呢? 对方当先便开口了,他带着恨之入骨的怨气道:“你们竟然还没死!” 其实,在得知我们中了阳丧局时,就连我自己都认为这次死定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就要对方发阳丧之时我想起了那两个纸人,结果就是那两个纸人救了我们一命。 “多亏了你扎的那两个纸人,要不然今日还真在你这阴沟里翻了船。”我盯着他冷笑道。 “哈哈……”对方听我这么说,突然大声笑了几声,然后突然脸色一冷,说:“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这个小阴阳竟然还有真有点货。” “这叫天意!邪岂能压正?”我冷笑一声,然后问他:“我与你无冤无仇,想不到你却欲取我性命,还当真歹毒!” 对方笑了起来,说:“这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来淌这淌浑水,我要取的是杨家人的性命,是你这个小阴阳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听到这话,一旁的杨权可怒了,指着对方就喝斥了起来:“你tmd到底是什么人,老子见都未曾见过你,与你哪来的仇怨,非得至我杨家于死地?” 对方也怒了,指着杨权对骂了起来:“好个无怨无仇,你杨家害我苗家全族百余口人命,这会是无怨无仇吗?这等深仇大恨我不找你报,又找何人来报!”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震惊的差点下巴都掉地上去了。之前冤魂怨鬼前来索命之时,我就已经知道杨权一定欠有冤债,只是却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苗家全族百余口性命的深仇大恨啊。 惊愣之余,我愣愣地转头望向一旁的杨权,只见得他也是一脸惊讶茫然的样子,显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看到这,我不由很疑惑,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杨权还好像啥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果然,杨权惊讶过后便发怒了,他叫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苗家早在几十年前就死绝了,老子还没出世呢,你哪门子说是老子干的!” 对方冷冷的回道:“我可没说是你干的,但却是你杨家人干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爷爷!” 这下杨权整个人都愣住了,指着对方惊道:“我爷爷?不……不可能,我爷爷怎么可能干下这种恶事?” 杨权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慌了神,显然也是不管肯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方说:“对,就是你爷爷杨半仙干的!” 这时,杨权更加慌了,他吱吱唔唔的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杨家人曾经做过什么,今日你死只不过是为了还欠下苗家人的债!”对方冷冷的说着。 “我爷爷到底对你们做过什么?”杨权有些急了,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往上两辈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这时,对方指着我们身后的苗家宗祠,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做过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苗家的祠堂就是听了你爷爷杨半仙人话才盖的!”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给惊愣住了,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虽然从之前冤魂怨鬼上门找杨权报仇时,我就已经知道杨家与那些鬼魂有着什么仇恨,但是却万万也没有想到杨权的爷爷竟然就会是苗家祠堂的风水师! 苗家祠堂的风水之前已经说过了,不仅煞风迎面吹,而且还犯了三煞,实乃一处大凶的鬼祠!如此祠堂我之前一看就看出来了,当时还奇怪谁会这么不懂事把祠堂选在这种风水地上,而且连犯三煞的忌讳也不懂,这种祠堂能不把族人给弄死绝么? 当时我就心里认为,要么就是苗家人无知,要么就是被风水师给害了。可是如今突然间听到眼前这栋害死苗家全族人的苗家宗祠,竟然是杨权爷爷替苗家选的址,我仍是被这话给震惊住了,心中不由涌起一种无力感,不知道是该救杨权呢,还是该撒手不管? 我看了一眼杨权,此时的他也满脸的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知道眼前这栋苗家祠堂的风水,我可是有跟他说过,如果这祠堂真的是他爷爷故意为之,那其中的险恶用心可就不言而寓了。换句话来说,这祠堂如果没请风水先生选址,做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就只能怪苗家自己命中该绝,可是若是请了风水先生选址,那么祠堂如今模样显然不只是疏忽造成的,而应当是故意有心使坏,这种险恶用之,说直白点真是遭那天打雷僻也不为过! 杨权显然是明白此点,所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做为他来讲,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此时的他如一个泄气了的皮球,早没有之前那种怒意冲冲的样子了。半信半疑的他缓缓将头抬了起来,问对方:“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我爷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做下这种害人之事!” 对方冷笑了一声:“这栋苗家祠堂就是你爷爷杨半仙点选起宅的,也就是因为我们苗家听信了这个恶人之言,为此全族百余口人全都死绝了,这一切可天地为证!你若是还觉得冤枉,你可以看看门楼前的石碑,上面便有他的名字。” 杨权一听这话,急忙转身去查看建造宗祠时所立的碑文,接着果真在那碑文上面见到了杨半仙的名字,而这个人就是杨权的爷爷了。他愣愣地使命摇头,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对方便将跟我们讲了一件数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在解放前,当时的苗家住着上百苗姓族人。当时那年月天下大乱,可以说正逢大劫,先是改朝换代军阀混战,后又外族入侵生灵涂炭,饿死之人不知几何。苗家村因为深处大山之中,所以还算是过得稍对安稳。 有一回,村里的一位猎户进山打猎,路上遇到一位被毒蛇咬伤的人,于是好心相救,把他背回了苗家村。 山里的人心地都非常善良,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呢,匆匆寻来蛇药总算是把他的命给保住了。当时那个人在村民的家里昏迷了一两日方才醒过来,醒来后他告诉村民们,他叫杨半仙,是一名逃难的外乡人,当地在打仗,家人也全死了,本来是准备去投靠亲戚,结果在山里迷了路,后来不幸被毒蛇所伤。同时,他还告诉大家,他是一名看风水的先生,平时做些帮人看看风水,选选阴阳宅址之类的活。 村民们见他可怜,于是就让他在村里安心休养。当时的杨半仙被安排在那个猎户的家里,山里人靠山吃山,平时天天都得上山打猎,所以就让自己的女儿苗小米照顾杨半仙。 在杨半仙休养的这些日子里,苗小米又是给他煎药又是做饭,把他照顾的非常好。有的村民也送来了鸡蛋给他补身子,因为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大家都把杨半仙当成了客人一般对待。 话说杨半仙在猎户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后便痊愈了,为了感谢村民们的救命恩情,他便开始给村民们改风水,寻宝地,把村民们给感动的,觉得是好人终于有好报。同时,看到杨半仙因为战争所害,如今也没有了家人,于是好心的村民们就对杨半仙说,如果你没地方去了,不如就留在苗家村生活吧。 当时杨半仙或许也的确没地方去了,于是当下便千恩万谢的留了下来,成为了苗家村里的异姓人。 第三十九章怨念 话说,杨半仙因为识字,且又懂得风水之术,所以在苗家村里虽是个外姓人,但是却颇受村民们尊敬。还别说,他在村里还真的很吃香,不但村里的小孩都由他来教授识字,而且村里无论是此宅还是点穴,那都少不了要请他帮忙。 总之,杨半仙在苗家村那是活得很充实,在苗家村这一留就留了三四年。 在这三四年里,苗家村的村民早已没把他当成外人,而他也差不多把苗家村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这期间,孤身一人的杨半仙倒是喜欢上了猎户家的女儿苗小米了,对她暗心情愫。 要说这苗小米二十初头的年纪,长得是特别水灵,美丽动人的模样不知道迷倒过多少青年,当然,杨半仙也在其内。 或许是在杨半仙被蛇咬伤,苗小米服侍他的那段时间,杨半仙对她产生的好感吧,亦或许是后来的日久生情,总之杨半仙看上了这个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女孩。 在后来有一天,杨半仙鼓起勇气来到村中猎人的家里,向其提亲想要迎娶苗小米。不过人家猎户没有答应,因为虽然杨半仙能识字有手艺,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外乡人,在苗家村什么也没有,人家又怎么放心把女人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呢? 所以,杨半仙被苗小米家人给拒绝了。 也许有人会问,难道就是因为这事,杨半仙就心生怨恨,所以就起了害死苗家人的歹心吗? 其实,提亲被拒之事倒也平常,按理来讲是不可能使得杨半仙心生恨意的,但是坏是坏在后面。因为就在后来不久,村里那猎人又救了一位年轻人,也是在这山里迷了路,又饿又累的晕倒在了进村的路边上,被他给背了回来。 村民们把这个先生救醒了,对方自称姓陈,不偏不巧也是位风水先生。不过与杨半仙不同的则是,这位姓陈的先生并非是逃难来的,自称家里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因为历练所以出来走江湖,到得这座大山迷了路才饿晕的。同时,他对村民们说,因为大家救了他,所以等他回去后一定会百倍报答村民们。 这位自称是大财主的陈先生不出两日就这样走了,当然,他所许下的那些承若自然是没有人把它放在心上的,只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是事无绝对,就在一两个月之后,那位陈先生又回到了苗家村,而且这次还真的带来了大批的钱财,整个苗家村的人那真是人人有份,每家拿到的钱财都不是小数目。到得这时,村民们方才知道原来这位陈先生还真的是大财主,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的财大气粗呢? 村民们一得知这位陈先生竟然还真是位大财主,而且又得到了对方如此的报答,那不杀鸡宰羊的好生招待人家么?所以一时之间,这位陈先生瞬间就变成了苗家村的贵客! 话说在招待陈先生的时候,杨半仙也在其间,只不过人家陈先生被安排到了上座,当成了贵宾,而杨半仙则安排在了妇人桌上,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为此,杨半仙心里就不高兴了,都是风水先生,为什么自己就被苗家人如此看轻? 饭间,村民们那是对陈先生频频敬酒,而杨半仙却只能一个人喝着闷酒。这时,苗家的族长问起陈先生,可有婚配?陈先生答未曾婚配。 族长一听这话,就一拍手掌,对苗小米的父亲说,你家小米这姑娘长的水灵,依我看不如就把小米这孩子许配给陈先生吧,这样岂不美哉? 顿时,在座的所有苗家族人都起了哄,纷纷叫苗小米的父亲把小米许配给陈先生,成就这美好姻缘。 猎人一听,心中自然乐意,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富贵人家啊。不过,身为女方的父母自然不能求着对方娶自己的女儿,所以当下就看向陈先生,那意思就是问对方有没有这意思了。 而陈先生之前就有见过苗小米,苗小米长得水灵,人又漂亮,性格温柔,陈先生也是年轻男子,哪会不喜欢这种女子啊,所以当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希望小米的父亲能够成全。 就这样,一顿饭间,猎人就在族长的牵线下,把女儿小米许配给了这位陈先生,为这事全村的人都十分喜悦。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此事高兴的,最起码杨半仙不会。 大家都不知道,杨半仙喜欢苗小米,如今就是因为苗家族人们的牵线搭桥,自己的心上人就这样被许配给了别人,这可让杨半仙心生了恨意。 要知道他杨半仙向小米家人提亲可是全村人尽皆知的事情,全村所有人都应当知道他杨半仙喜欢苗小米,可是如今就因为来了一个有点钱的风水先生,苗家族人就不顾他的感受,拼命的牵线搭桥,叫猎人把女儿小米许配给姓陈的,这让杨半仙又恨又气,同时也非常的悲伤。 从那顿饭间开始,杨半仙便开始恨苗家的族长,也恨那些在一旁扇风点火,起哄叫姓陈先生娶小米的那些苗家族人。 在杨半仙看来,他与那个陈先生都是风水先生,自己为村里做过这么多事情,又是教小孩识字,又是给他们看风水,可是苗家人却还这样看轻自己。越想,杨半仙就越加气,最后他认为之所以自己的心上人如今被许配给别人,这一切都是苗家族人的原因。如果不是苗家族人在那里牵线搭桥,小米是不可能被人抢走的。 到此,杨半仙心中就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另一边,陈先生因为得到了这门亲事,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次日便急急忙忙的告辞离开了苗家村,急着回去报告给自己的父母亲,好准备彩礼上门娶亲。 话说陈先生一走,杨半仙就跳了出来,对苗家的族人说,如今苗家的姑娘要嫁给大财主了,对方是一方名门望族,若是不日陈家的人上门前来提亲,见到咱们连个庙堂都没有,不免会看不起咱们苗家人,不如趁陈家人还未上门之前,咱们建个祠堂,到时陈家人来了,咱们也好把小米风风光光的从苗家祠堂嫁出去,这样苗家也不至于让人家笑话不是。 苗家族人一听,甚觉有理。要知道苗家当初也是从外地迁徙到此的,慢慢的这才发展至如今的苗家村百余人,如今也是到了该立宗祠的时候了。于是乎,苗家族人当下便把建宗祠的事情决定了下不,而这选址风水方面的事情自然就全权交给杨半仙负责了。 苗家村的人自然是十分的信任杨半仙,可以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可是哪成想杨半仙却因为小米许配给陈先生的事,心生恨怨,竟然在苗家宗祠的风水上起了歹毒之心,把苗家宗祠建成了大凶的鬼祠! 就在宗祠建成之日,苗家人将苗家神位安进祠堂之后,这下苗家可就出了大事,族中子弟当天就莫名奇妙死了十几个! 族人请来杨半仙,却找遍了村子也没有见着他踪影,只得等他回来。 可是,这一等杨半仙就没再回来过了,而苗家村在宗祠建成的七日内,要么突发急病,要么上吊投井,要么意外横生,只是短短的七天时间便全族死了个精光,包括已许配给陈先生的苗小米。 苗家村一百余口人,一个不剩…… 讲到这里时,我对面的那个黑衣人缓缓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我旁边的杨权,带着浓浓的恨意道:“就因为苗家没有把苗小米许配给你爷爷,他就生出如此恶毒之心,你说你杨家该不该全家死绝?” 听完这个故事后,杨权已经整个人都泄了气,嘴唇动了几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此时的我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看杨权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有这种事,看来他还真是没有故意瞒我。我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人,我说:“你不是说苗家全族人都死绝了么,那你又是谁?” 第四十章陈年冤债 我的确很好奇对方的身份,要知道他这样千方百计的来找杨家寻仇,显然他跟苗家有很深的关系。可是,苗家全族人早就死绝了,又怎么还会有人存活呢? 这时也许有人就会问了,如果苗家没死绝呢?如果换成别的风水原因,或许还真的死不绝,但是鬼祠则不同,正所谓鬼祠现,祖泣血,只要是这个宗祠里的血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亦或是改名换姓,都是难逃一死。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好奇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因为他如果不是苗家人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见我这么问他,他倒还真的开口回了我的话,他说:“事到如今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苗家村的人,不过是小时候饿晕了被他们捡回去的孤儿。” 说到这时,他还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在一个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大雪飘风的一天,有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又饿又冻的晕倒在进山的路边,被一个好心的村民给捡回了家。村民见小孩可怜,便收留了他,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给他像家一样的温暖。 这个故事倒真像是我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因为我也是在寒冬腊月天里被捡回去的。不过,这个故事里的小孩并不是我,而是如今站在我们面前来寻仇的这个人,当初把他捡回去的村民就是苗家村的族长,给小孩取名苗拾,意思是捡回来的孩子。 话说苗拾早年和我一样,早早的就没了父母十分可怜,小小的就成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小乞丐,最后被苗家人收留了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在苗家生活了不过五六年,这五六年是他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五六年,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苗家人几日之内全都死了个精光,他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与亲人,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他,再次又成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小乞丐。 小乞丐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望着曾经收留过自己,曾经把自己当成亲人的苗家族人百余口尸体,整天的以泪洗面。 不知道哭了多少天,一日,苗家的女婿陈先生回到了苗家村,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方才告诉小乞丐,这一切皆是因那苗家祠堂惹的祸。而到得此时,小乞丐苗拾与陈先生方才知道这是杨半仙害的。二人皆是悲伤,又是气愤。 话说陈先生在苗家村留了下来,呆了三年,为未过门的媳妇苗小米守孝三年。而在这期间,小乞丐苗拾跟着陈先生学起了阴阳风水之术,用陈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如今你孤苦零丁有一门手艺最起码不用担心饿死。 就这样,小乞丐做了陈先生的徒弟,学起了阴阳风水。三年之后,陈先生本打算带着小乞丐回陈家,不过小乞丐更愿意留在苗家村,因为这里的人虽然已经全都死绝了,但是他却早已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感觉亲人们都还在。 陈先生无奈,只得留下一风水秘术,孤身一人的离开了苗家村,留下了小乞丐苗拾一人…… 话说陈先生走后,苗拾一个人过着,他过的很苦,很可怜,每日守着空空的村子,心里不免越加的记恨着杨半仙。因为如果没有杨半仙,他不可能再次成为孤儿,如果没有杨半仙,他如今肯定还被苗家的人当成儿子一般宠着,有着温暖幸福的家。 时日一久,他的怨恨也就越深,后来他发誓,一定要让杨半仙血债血偿,他觉得老人之所以让他活着,就是留着他报仇的。如今苗家让杨半仙害得全族死绝,他也要让杨家断子绝孙。 为了报仇,他拼命的学习着陈先生所留的风水秘术,因为只有学会了此术,他才有机会为苗家人报仇血恨。 时间就在仇恨中慢慢过去,转眼二十年过去,当初的小乞丐苗拾也长大了,他为了寻仇开始去寻那杨半仙,可是十几年过年了,人又岂这般容易寻到?何况杨半仙本就是孤身一人没亲无故,所以要想找到他根本不可能。 可是,正所谓因果报应,就在几十年后的一天,苗拾被人请去选阴宅时,皇天不负有心人,那请他选阴宅的东家就是杨半仙的儿子,原来当时杨半仙已经死了,杨家请他选阴宅就是为杨半仙选的。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是苗拾对杨半仙的仇恨可不曾忘记,见机会终于来了,他便在阴宅上做了手脚,最后把杨半仙的阴宅选在了一处大凶之地,最后自然杨半仙被凶地困住无法投胎,而杨半仙的儿子也当晚暴毙而亡,其妻也是不久出了车祸…… 原本以为这仇算是报了,但是后来杨半仙才不意中发现,杨家竟然还有两个小孩没死。 原来,杨半仙算到了杨家有灭门之灾,所以在死前千叮万嘱,叫自己的儿子把孙子孙女送到了他处,而且还在杨家祖宗面前断绝了关系。而正因如此,这两个小孩算是躲过了一劫,而这两个小孩自然就是杨权与杨晴了。 当得知杨家还有后人存活,苗拾自然不甘就此罢休,于是就有了后面杨家挖出来的三绝冥棺阵了,绝财、绝丁、绝户,此乃要的就是杨家全家死绝。 说到这里,站在我对面的苗拾狠色道:“我在苗家百余冤魂跟前发过誓,杨家不绝,苗家冤魂不入土,今日我必取你狗命,让苗家百余冤魂冥目!” 听到这里,我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同情苗家的遭遇,还是该叹冥冥之中的善恶果报。杨家之前种下的恶,最终还是得杨家来尝果。 是的,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些同情起眼前的苗拾了,觉得他十分的可怜,甚至是命运十分的可悲,或许又是因为他的命运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原因吧!因为他和我一样,从小孤苦零丁,从小被好心之人捡回家,给了家一般的温暖,最后同样又生生的失去了刚到手的幸福,重新成为了一个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的人。 听着苗拾的真情吐露,我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是啊,没有过我们这样的经历,又何曾知道我们的那种孤苦零丁的感觉呢? 同时,我也觉得苗家百余口人十分可怜,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们,好心收留了当时的杨半仙,哪知却好心没有好报,引来了灭族之灾。这种事情,我相信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让人觉得心寒,让人无法接受。 我叹了口气,对苗拾说:“我非常同情苗家的遭遇,像苗家村这样善良的人却得到这样的下场,的确让人心感同情。虽然像杨半仙这样的恶人就算遭天打雷劈也不为过,但是如今他已经死了,而杨权他对此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吧!” 虽然我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却连我自己都说不服。是的,对于局外人来说杨权的确是无辜的,但是对于苗家全族百余口无辜冤魂来说,对于苗拾来说,杨权他并不无辜。 这种灭族的事情,无论放到谁的头上,都会恨之露骨,非要让其断子绝孙方才罢休。试想,如果你遇这种事,自家全族人都被对方害死了,你会认为对方的儿孙就是无辜的吗?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高尚,之所以认为杨权是无辜,那是因为这事没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你身上没有肩负着全族百余口人命的仇恨。 或许,人就是这样,谁又说得清谁对谁错呢?因果报应,祖上损阴德,子孙减福德,就连天道也是如此。父债子偿,对于因果报应来说,上辈没报报晚辈,现世没报报下世,因果轮回,种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或许爷爷说的没错,插手别人的法术就是行内大忌,因为你不知道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插手因果报应,恩恩怨怨根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 第四十一章犁头巫术 一旁的杨权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像是发着呆,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是惊恐害怕,还是无奈释然? 苗拾不出意外的骂道:“苗家百余口人命我是绝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今日我必须取了他的小命,让苗家百余冤魂入土为安。” 说着这话,他指了指祠堂外不远的荒野地里,那里放眼望去尽是裸露在外头的棺材。原来,之所以那些棺材没有入土,是为了等着报仇。冤未清,入土亦不安。 这时,对方又说:“姓杨的今日必须死,如果你现在早,我可以放你一离去,否则连你一块收拾。” 听到这话,我只得苦笑了起来。虽然如今我心乱如麻,也不知道他们这恩怨到底是谁对谁错,但是我却知道他这样继续下去,仇虽报了,但是却也是在种下恶果。杨家虽有错在先,但是杨家已经遭到了报应,杨半仙被埋葬在了大凶之地而永世不安,杨权的父母亲也早早被苗拾害死,如果苗拾还要取杨权的性命,这不等于如同当初的杨半仙一样么? 所以,我苦笑道:“我身为阴阳先生,既然已经插手此事,自然不可能让任你作恶不管,不愿让你再成为第二个杨半仙。既然你非要执迷不悟,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心里也知道,对方的能力并不会比我弱,今日能不能有命回去还真不一定了。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杨权突然开口了,他说:“陈先生,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回去吧,替我照顾妹妹,既然杨家早前种下过这样的恶果,那就让我来偿还罢!”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由震,知道他这是有一死之心了。不过,我是不可能扔下他不管的,因为还是那句话,虽然杨家为恶,但是苗拾如果要让杨家断子绝孙,就是与当年的杨半仙无异,我又岂能容得下在我眼下发生这种事呢? 所以我对杨权说:“少废话,给老子躲一边去,我今日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说完,只见此时对面的苗拾脸色越加变得狠厉的,他手决一打,厉喝道:“既然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了你!”接着,手决一变,念起了咒:“乾元亨利贞,日月照吾行。三元养吾身,北斗降吾仁。行如路边草,坐如路边尘。一化天清,二化地灵,三化我变身.人不见,鬼不见,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 一看到对方念咒,我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喝声,我回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只见此时的杨权突然手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脸上表情痛苦万分,整个脸色都变成了煞白。 就在我想去扶起杨权时,顿感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急忙转身一看,只见一道三角形似的红纸,带着猛烈的煞气破风而来。 看到这,我不由一惊,大叫一声不好,原来苗拾奸诈,竟然在我们四周一早就做了手脚,种下了犁头巫术! 是的,他使的是一种叫作犁头巫术的邪术。这种邪术其实是一种风水上的镇术,专用于害人取命的绝法。如果想害谁时,邪师便会在其阳宅上做手脚,用红纸剪成犁头状,画上“犁头符”,写上仇家的姓名,然后加上咒语操作即可。(因此法为邪法,具体操作内容不做详细介绍)。 犁头巫术可是取人性命的绝法,红纸剪成的犁头,不过取的是我是犁头的寓意,犁头破土之物,代表入土,取一个“死”字,且犁头是利器,代表煞,此乃死煞之物。一旦被人下了此术,定然很难活命! 据我所知,古往今来,害人之法最灵验,最厉害的就当属这“犁头巫术”了。《犁头巫家》一书中虽然记载了很多害人之法,大多不过是在风水上做些手脚而已,不过是将风水上的趋吉避凶之格局反其道而行之罢了。凡懂些风水者,一经发现,化之不难,就算是常人发现了此害人之法,亦可随手而解除之。唯有“犁头符咒”破解比较麻烦,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就解除的,因为此二法在施法时加了咒语,解除此法也必须有咒语方可。 很显然,杨权之所以突然栽倒,应当就是这玩意给害的。虽说那东西只不过是用红纸剪的,但是风水阴阳之术,取的就是一个“意”,并非只是大家肉眼所见那般简单。我敢肯定,一旦被那红纸剪的犁头打中,一定不会比真的铁犁头所带来的伤害小。 话说那迎面向我冲到的纸犁头速度很快,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双手挡在前胸,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当红纸剪成的犁头撞在我身上时,我就感觉到自己挡在前胸的双手废掉了一般,顿时疼痛难忍,胸口也随之一闷,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起来,狠狠的砸出了十几步开外…… 此时我哪有时间查看是否受了伤啊,因为只见远处那苗拾手决一变,那道纸犁头又掉了个头迎面飞来了。 当下我就忍着身上的疼痛,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手指一咬,将血往桃木剑上一抹,念起祭剑咒:“天灵灵,地灵灵,弟子祭起斩鬼剑,四面八方杀无形,万法不能侵其身,一把神剑木三分,天地正罡加中心,不论铜墙与铁壁,铜墙铁壁入三分。弟子加上五雷罡,孤魂野鬼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祭剑咒一念完,手中的木剑才能具有了神力。当下,那道纸犁头也飞到了面前,我哪还敢迟疑,一剑猛地劈了上去,正好砍在了那张纸犁头上,总算是把纸犁头给拍飞了出去好几米远。 不过,纸犁头虽然暂时打飞了,便是却又转了个头,又冲了过来,显然只是这样根本无法化解此术。 想到这里,我便立即从身上包袱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手指再次一咬,在黄符纸上画起了一道破犁头符,一边念咒:“天猜猜,地猜猜,仙人收犁到临来,仙人催来自消灭,押退邪兵千千败。一化天清,二化地灵,三化天神兵,急急如律令……” 之前也说过,“犁头符咒”破解比较麻烦,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就解除的,因为此法在施法时加了咒语,解除此法也必须有咒语方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大,因为爷爷以前正好教过我“犁头符咒”,这也是为何我一看到这纸犁头,就能一眼认出它来。 破犁头符咒一画好,我便法指一打,大喝一声“敕”,接着破犁头符猛得向迎面飞来的纸犁头砸在了一起,最后“嘭”的一声,火光一现,灰飞烟灭…… 看到犁头术竟被我破了,对方显得很震惊,显然是没想到这种绝法我都能破。的确,犁头术是犁头巫家的法术,一般的阴阳先生还真的不懂,甚至只闻其名,没未见过,就更别提懂犁头符咒来破解此术了,这也不怪对方会显得如此惊讶。 我说:“收手吧,你若再继续下去,又与当初的杨半仙有何不同?” “少废话,为今日之事我等了几十年,我是不会为此放弃的!”说完,他又开始念起了咒语:“天地灵气,万神皆敬;我发灵气,无中生有;可比父母,鬼神皆厌;生你者我,创你者我,为人子女,服从首要。若有违背,不再供养!我此有令,永远牢记……急急如律令,现!” 一听到苗拾念出这句咒语,我当下就惊的脸色大变,这……这他娘会炼鬼术,竟然养了小鬼,他这是在请小鬼来帮忙啊! 第四十二章养尸 养鬼最盛行的地方,莫过於中南半岛了,而又以暹逻为最!而暹逻养鬼术原自中国大陆西南部,如云南、四川一带。在融合当地巫教和印度传来的婆罗门教,便发展成现今的降头养鬼术,属于降头术里的一种。而从暹逻养鬼术再传至中南亚,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以下仅介绍两种当地常见之养鬼术。 暹逻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了!一般降头法师最爱饲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但是童鬼祭练十分不容易、取材更是困难,所以童鬼价码不低(目前为泰国赌徒和美女们的最爱)。 养鬼术首先邪师必须挑选两位刚死不久的孩童(男女),年龄不得超过十岁。有道德的法师,就以高价向家属交换尸体,通常只有贫穷家庭才会作此交易。但邪师通常不愿花大笔钱作此买卖,并且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往孩童的墓去直接挖尸,等收集到两位孩童後,就得马上祭练。 炼小鬼十分之麻烦,邪师得拿着燃烧剧烈的腊烛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邪师要立刻拿开腊烛,手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这时法师必须开始拿这碗孩童的人油,放在法坛,开始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断地轮流祭练…… 随后,邪师还拿着小棺材(约十五公分长),在旁不停催巫咒,在小棺木中已放置一尊木雕童像,(以两棵不同颜色的树,当地称阴阳树雕出一黑一白的童像),当祭练连续九十八天后,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尸油倒小棺木中,还得每日念咒。 到最后祭练的阶段,通常要全天候不断催巫咒,通常到第三至七天,小棺木会冒出白烟!这时邪师炼的小鬼就算是差不多完成了,然后就可以吩咐小鬼替自己办事。 祭练好的小鬼能替主人做何事?通常歹多善少。如替赌鬼运财,搬光他人钱财;帮助法师行迷魂摄魄之术,施降头让美男子或女子,心甘情愿以身相许,满足法师欲望,进行违反常伦的野合!通常法力高的邪师,身旁不少年轻女子,如苍蝇扑大便一般,黏着法师,并赚钱养他! 当然若驱使鬼童,帮人夫妻相爱,解救一个将破碎的家庭,使未成年的孩子有温馨的家庭,或者行运财术,帮助即将破产上吊自杀的人,这也是公德一件。 正所谓,法术无正邪,如同:“水可驿舟,亦可覆舟!”若以大乘正法,行害人之实,此法亦视为邪术!总之,善事多做,歹事谢绝才是! 如今一听到苗拾竟然念起了请小鬼的咒,自然是要用小鬼之术行那为恶害人之事。当下我就赶紧将桃木剑往身前一横,手里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把斩鬼符捏在了手里。 苗拾大喝一声“现”,接着他的跟前竟然什么都没有出现,反而我们的身后阴气阵阵扑来,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一看,此时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着两小两三岁的孩童,瞪着眼睛看着我…… 只见这两个小孩都光着身子,脸色煞白如纸,指甲修长锋利,满脸的厉气。看到这两个小孩时,我心里更惊了,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养尸! 是的,苗拾养的竟然不是小鬼,而是尸!如果是小鬼的话,必竟只是鬼魂,我还是有把握应付的,但是尸的话就很难了,因为这种东西是实体,不是单纯几道灵符就能搞定的事。 据说养尸是养鬼怪中最厉害且法力最高的一种。他的做法也很特别且恐怖。具体做法是先把一个胎死腹中的婴尸取出,此尸必须是阴命方可,然后把整个婴尸埋于阴树下,每夜子时置放一碗白米饭、一碗邪师的血、三柱香于树下,然后炼尸念咒,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后方才炼成,当中不能间断,否则要重头开始。 另外,养尸者还需要于每月的初一,十五晚上十二时都要滴血一次来供养,并供香火每次九枝。养尸的力量很大,甚至能让你的对头人家破人亡。但养尸的供奉者必须非常小心,否则后果是会很严重的,就算供养者本身有儿女,也先放他在首位,而把儿女当次要,因为他是非常小气的,但若你照顾得妥当,一切就会非常的顺利美满。另外供养他的人,若有任何的大意外时都可帮你逃过一劫。 关于养尸的反噬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我还记得爷爷以前就讲过这样一个养尸的故事。说的是在以前,有这么一个法师,因为正好村里有一个阴命的婴儿死了,他觉得不用可惜。于是一天夜里就把婴儿的尸体刨了出来,带回了家,把他偷偷的埋在了自家的后院中的一棵阴树下。 养尸必须是阴树,何谓阴树,就是指属阴的树,例如柳树、槐树等。当时,那个法师的后院中就正好有这么一棵小柳树,而那婴儿的尸体就埋在了树下。每天夜里法师都会盛来白饭和香烛来到柳树前,滴血供养婴尸。 时间一长,有一回法师去给邻村驱鬼喝醉了,当晚就没有回来。话说当时那法师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四五岁,当晚就不知道为啥跑到了埋有婴尸的柳树下。 结果可想而知,等法师次日醒酒之后,想到昨晚误了滴血供奉婴尸,便感觉到了家里将出大事。可是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晚了,整个家里找遍了也不见自己的小儿子,当来到埋有婴尸的柳州下时,只见柳树上到处是血,自己的儿子就倒在了柳树下,血全被吸干了,成了一具干尸。 法师当时就悔恨交加,有心砍了柳树,毁了婴尸。可是经过多日的血祭,此时的婴尸早已有了思想,结果法师没把树砍倒,自己却被婴尸吸干了血,最后法师闹了个家破人亡方才罢休。 这正是婴尸的可怕之处,一旦你心生邪念沾上了此术,那么就得把它当成小祖宗,甚至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与它争宠,否则一个不好就闹得你家破人亡。 言归正转,两具尸一现身,苗拾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铃铛捏在手里,然后铃铛一摇,叮铃一声脆响,接着那两具婴尸就如接到了命令一般,直朝我扑来。 据说养出来的婴尸靠的不是眼睛,而是靠铃铛发出命令,看来这事倒是真的。因为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用眼睛视物呢?所以,它们是靠声音与感应阴阳磁场来辩别事物。 虽然养尸必须是婴儿,但是眼前朝我扑来的那具婴尸明显有两三岁的,显然养了有两三年了,这种煞物凭我如今的道行还真的难以降服。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因为我的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了,心里知道这回算是遇到麻烦了。不过,如今逃是逃不了的,只能硬拼了。所以,我当下就拿出起桃木剑迎了上去,一剑狠狠劈在了当先一个婴孩身上,把他逼退了数步,不过这时另一个婴儿却举起右手,一个横劈扫了过来…… 感觉到旁边一阵恶风袭来,我只能本能的压低身子,往地上一滚,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驴打滚滚到了之前那个婴儿的脚丫跟前! 我当时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叫娘的声音都反应不过来,那个婴儿“咯吱”冷冷一笑,然后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肚子上,使得我横飞了起来。 我现在算是明白这种煞物的厉害了,虽然看起来他们只不过还是两三岁的孩童,放在人们眼里,他们或许连走路都要大人牵着,可是如今的他们却比练家子都厉害,力气更是大的惊人。 人刚落地,那两个婴尸就又扑了上来,没个一会儿功夫,我的胳膊上就被这两个煞物用指甲划拉开了好几道口子,黑血直流。是的,我知道这是中了尸毒了! 第四十三章凶神獬豸 尸毒,其实就是尸体腐而未化,埋于地下良久,成为尸毒的,其中多出现于僵尸荫尸等物身上。而像眼前这两具婴尸,他们虽然不是僵尸,但是却也是属于那种腐而未化,埋于地下良久之物,死而不化,自然就会生出毒素。 不过,好在这种婴尸所带的尸毒并非像僵尸毒那般厉害,所以我倒是没有太过担心,目前唯一担心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两具婴尸。 婴尸是不会累的,经过半袋烟功夫的打斗,我已经是全身是伤,而且人也已经累得脱了力。再看那两个婴尸,也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累,我用桃木剑刚将他们拍退,他们就又“咯咯”一笑,扑了上来…… 看到这,我哭的心都有了,这样子下去别说是被他们打死,就是累也得活活打我给累死啊? 桃木剑对他们的伤害并不大,无论我如何对他们劈砍,也只能让得他们震退几步,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失去战斗力的伤害。 就在我重新与扑过来的其中一个婴尸相斗时,这时突感耳后恶风扑来,我就大感不妙,急忙弃了眼前的婴尸,扭身想要逃避,结果还是硬生生被后面那个婴尸给一胳膊扫翻在地,接着那个婴尸就一下扑到了我身上,把我给按倒在了地上,一双冰冷的小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瞬间我就憋的脸都红了,心说难道我就这样玩完了么? 就在我脑袋因缺氧而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嗷叫,然后就看到一直退到祠堂墙边吓得打颤的杨权往我这边扑了上来,一下就抱住了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婴尸,然后与他滚在了一边。 从婴尸的手中得到逃脱,我立即就站了起来,只见此时另一个婴尸也扑向了杨权,两个婴尸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看那模样要不了一会儿非断气不可。 想到这里,我当下知道今日唯有一拼了。不过,我没有就这样冲上去,因为我知道就算自己冲上去,也只是去送命。所以,我想到了请凶神前来帮忙。 也许有人会问了,既然能请到凶神,为何之前一早不请呢。这里要告诉大家,这神可不能乱请的,爷爷一直以来就告诉过我,凶神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请,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凶神的性格都十分的古怪,一个不好别说想请他来帮忙了,或许凶神一到忙不帮,直接把你给收拾了。也许有人又会问了,那就别请凶神,咱请正神不就没事了?其实正神就好比咱们如今的大官领导,又或者是掌管兵马的将军,你说你一个小人物能请到他们吗? 不过,今日是生死关头了,如果不拼一把的话,就真的死定了。这次,我也是真的发火了,既然你要我死,那我也就只好叫大家一起玩完了。所以,当下我一捏指诀就起了阵法要请凶神,想彻底除了这杀身饿鬼。而我要请的凶神则是——獬豸。 獬豸,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奇动物,又称任法兽,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瑞兽,相传形似羊,黑毛,四足,头上有独角,善辨曲直,见人争斗即以角触不直者,因而也称“直辨兽”,“触邪”。因为只有一只角,故又俗称独角兽。中国古书说它能辨曲直,拥有很高的智慧,能听懂人言,对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抵触,它“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见到别人在争斗,则用角去触那个不正直的人;听到别人在争论,则去咬那个不讲理的人)。正是由于獬豸象征着公正,所以,在古代,它就成了法律与正义的化身,御史等执法官员所戴的帽子被称为獬豸冠,有些朝代执法官员的衣服上还绣有獬豸的图案。自古以来被认为是驱害辟邪的吉祥瑞物,也是五脊六兽中的一种。这样后世常将普通羊饲养在神庙,用来代替獬豸。 我和苗拾讲了那么多道理他不听,那我就把法兽请来和你说道一下,我看你听不听。这獬豸能辨曲直,最讲理法,对付苗拾这样只认死理的人最有用。 如果说在这之前,或许我还真的不知道是杨家错,还是苗拾过,但是如今他用养尸为恶,显然是错的。如此一来,请来獬豸是一定能站到我这边的。 请神的咒语一念完,接着我就看到眼前突然一阵狂风涌起,顿时飞沙走石,一道白光一闪,接着……接着就完了,风停了,沙石也重新落地了,而再看那两具婴尸,此时已经看不到一段完整的尸体了,只见满地全是碎肉,显然是被刚才那道白光给活活撕碎的。 说实话,此时我还在发着愣呢,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完全一下没反应过来,原以为请凶神下来就会见到这凶神,哪成想就是一道白光闪现,然后就没有了,这也太他娘的快了吧? 不过,眼前的一切却在告诉我,刚才我的的确确是把凶神给请来了,要不然那一地的碎肉是作何解释呢? 当然,同时我也感到万幸,庆幸自己没有请错神,因为我知道如果请错了,或许撒满一地碎肉的人就是我了。 凶神里的我就知道有一个凶神就专门是帮恶人的,这个凶神名穷奇。穷奇是古代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这家伙很有意思,看见有人打架,它就要去吃了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忠诚老实,它就要去把那人的鼻子咬掉;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反而要捕杀野兽馈赠。也就是说,如果我今天请的不是獬豸,而是穷奇,那么它帮的就不会是我,而是苗拾,因为眼下我是善,他是为恶,而穷奇却偏偏只帮恶人那一方。由此可见,凶神的脾气都很古怪,谁知道它们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万一不高兴那可完了,我今日能请凶神还留住性命,只能说是我运气好而已。 就在我发愣之时,百米开外的苗拾此时突然一声闷喝声传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因为养尸被杀,使得他遭到了反噬。 养尸是用他自己的精血养出来的,之所以它们会听苗拾的话,就是因为苗拾用精神力在控制着它们。如今尸已遭到毁灭,作为控制者,自然遭到反噬是免不了的。 不过此时我可管不了苗拾,因为杨权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被那两具婴尸给死死的掐着脖子呢。 当下,我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此时的杨权脸上全是伤,流着黑色的血迹。不过让我庆幸的是,他竟然没死,喊了他几句便醒转了过来,瞪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到了阴间。 我笑了笑,说没事了,我说过会带你回去的,放心。 说完,我便放下了他,然后朝倒在地上正挣扎着的苗拾走了过去…… 此时的苗拾还在吐着血,看见我来了,奋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开口又是流出了一口鲜血。他面目狰狞,满脸的不甘心,浓浓的恨意更加露骨,咬牙切齿的说:“要杀要剐就动手吧,老子就算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姓杨的!” 看着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哪怕在死亡面前,仇恨也更重要,我原本还想跟他讲讲道理的想法,瞬间就破碎了。因为我知道,这种人是听不进道理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相信就算是当初教你风水之术的陈先生,想来也不会愿意见到你如今这个样子的。如果说仇恨,我想他会比你更加恨杨半仙,因为他的未婚妻苗小米也死在了杨半仙的手里。” 不知为何,当我提到陈先生时,苗拾原本那狰狞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变得有些伤心与难过。嘴里念道:“陈师父,虽然你让我不要记仇,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师父,弟子放不下……” “你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叫什么名字?”为知道为何,我突然对他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很好奇,或许是因为我也姓陈吧! 第四十四章风水陈先生 或许苗拾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突然间会问他这个问题吧,所以一时之间愣了一下,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的回了一句:“与你无关!你要杀便杀,如若我今日不死,它日定当取你们小命!” 说实话,虽然对方想取我们的性命,但是此时见到他伤成毫无还手的样子,我倒是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或者说在我眼里,我一直就没有想要取他性命的想法,一直都只是为了阻止他为恶而已,又或者说,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怜的人。或许,这是因为他的经历和我相似吧? 当然,之所以我会对他所说的陈先生感兴趣,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我总感觉他所说的这个陈先生让我有一种熟悉感,至于哪里熟悉我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位陈先生和我爷爷一样,也是姓陈,也是风水先生,家里也曾是大地主,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使得我对这位陈先生充满了好奇,心想他说的陈先生不会就是我爷爷吧?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毕竟天下姓陈的人不知道多少,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呢?但是,我心里邓不止一次冒出这种念头。 所以,见苗拾不愿意多说,我只得苦笑了一下,说:“你别误会,只是你说的这位陈先生我总感觉像是我认识的一位人,你也知道我也姓陈。” 我这么一说,这回反而换成苗拾一脸的怪异了。他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你不会是想说他会是你的亲人吧?” “是的,因为我爷爷以前家中就是大地主,而且在他年轻时也的确出来走了江湖。”我点点头,看着他。 苗拾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不久之后,他便突然说了几个字:“陈国栋,我的师父叫陈国栋!” 一听到“陈国栋”这三个字,我当就时就感觉遭到了雷电一般,整个人都震惊住了,我虽然一早就感觉他所说的陈先生很是有种熟悉感,也有怀疑过会不会就是我爷爷,但是如今真的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苗拾口中蹦出来,我还是被震惊住了。 我当时就激动了起来,急问道:“你说的陈国栋是不是陈家镇的那个陈国栋?”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顿时他也愣住了,傻傻的点了点头,说:“不……不会真是你的亲人吧?”说到这,他满脸的苦笑。 一见到他点头,我一时之间真是百感交集,有惊讶,惊讶于竟然在这儿还能遇到爷爷的弟子,惊讶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小。同时,我心里也无奈,也伤感,因为我没有想到爷爷竟然有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且不为人知的感情经历,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充满着仇恨的可怜之人,竟然会是爷爷的弟子。 我曾一直以为,爷爷一直未娶妻生子,是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的原因。我也曾一度问过他为何不像别人家那样找个伴,他却告诉我,不想害了人家。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不过如今当我听到苗拾说陈先生就是我爷爷后,我便明白了过来,爷爷一定是认为自己害了苗小米,认为是自己害了苗家人,所以他一直打着光棍,一直不愿意再去找伴,因为他怕再发生像苗小米那样的事情,因为他怕害了对方,或者说害怕得到后又失去。 是的,我很了解这种得到后又失去的感觉,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滋味。正如我和苗拾一样,从无家可归,到有人收留有了家的温暖,可是最后这刚刚得到的幸福却又被人无情的夺走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突然之间,我觉得爷爷好可怜,突然之间,我觉得爷爷其实和我一样,都是过着孤苦零丁的日子,都是那样的无依无靠。虽然他有过大地主的家产,但是却被运动整成了一无所有;虽然他有过即将娶进门的妻子,可是却无法在一起;虽然他有一个弟子,却没有跟随左右;虽然他有一个孙子,但却一个在外漂泊,一个关在牢中,生生分离…… 我长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只见眼前的苗拾还在望着我,显然是等着我的答案。我告诉他,陈家镇的陈国栋就是我爷爷。 我说这话的时候,如今我都记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但是绝不会是那种他乡遇亲人的那种惊喜与高兴,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感伤。 我看了一眼苗拾,对方明显一惊,随后苦笑了一下:“幸亏你没事。” 虽然平淡的一句话,但我却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在庆幸刚才我没有死在养尸的手里,否则他会过不了内心的那一关。是啊,亲手将师父的孙子杀了,只要他还念一点旧情,都会自责的。 他苦笑,我也叹气苦笑,原本两个亲人相见,应当抱在一起痛苦的场面是不可能在我们之间发生的。我们只能感叹世事弄人,竟然让两个原本这么亲的人生死相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终于是先开口了,他问我:“师父如今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一提起爷爷,我心里又莫名的涌起了浓浓的伤感,也涌起了浓浓的思念。我将爷爷的事情跟苗拾讲了一遍,最后告诉他,如今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还在不在大牢中,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苗拾听完我爷爷的遭遇后,又是震惊又是伤感,直叹为什么会是这样。 看得出来,虽然他与爷爷只不过相处过三年,虽然他们几十年未曾再见过,但是,他们之间的那份师徒情谊却还在,并不比别的师徒情份薄。 讲起爷爷,我心里也非常的难过,心里发着誓,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去把爷爷给找回来。他受了一辈子的苦,孤苦零仃的过了一辈子,我绝不能让他的晚年还是如此。 我缓缓抬头对他说:“你是爷爷的弟子,那我应该叫你叔了。要不这样吧,这苗家村也不适合住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找爷爷吧?他如果能再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哪知道苗拾听完这话,虽然脸上满是向往之色,但是随后却慢慢的冷淡了下去,他对我说:“不了,你走吧!”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些失落,或许是因为我心里真的希望他能跟我回去找爷爷吧,或许我也想让爷爷能在晚年与自己的弟子重逢吧。所以,如今听到他不愿意跟我回去,心里不免就有了一些失落。 可是,我还是不太死心,我说:“苗家村已经没有人了,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愿和我一起回去陈家镇,要不你就去我的店铺里吧?” 是的,如果他愿意,我甚至愿意将店铺给他,只要他放下心中仇恨不再害人就行。 也许有人问会我,为什么你突然之间会对他这么好。是啊,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事,我才明白,或许当初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的命运,或许是当初的我觉得自己孤独零仃无依无靠,所以在突然间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着一位亲人时,不免就想找回有亲人的感觉吧。 只不过他依旧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你的一番好意,造化弄人,今生我注意与你无缘。你还是快走吧,走吧!” 见他执意不愿和我一起,我只得叹了口气,然后作了个揖,转身朝另一边坐在地上的杨权走去。 可是这时,身后的苗拾却突然说:“你回去,杨家的人留下!” 一听这话,我心整个一颤,这时的我开始害怕了起来,很怕很怕,我就这样愣愣地站在了那儿,心乱,且心痛…… 第四十五章喊冤应誓 我之所以心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该劝阻苗拾收手?还是该放手不再插手?劝的话,对方能听得进我的劝言吗?答案明显是不可能的。可是让我放手不管的话,我也不可能做得到,虽然杨权的爷爷当年害死的苗小米就是我爷爷的妻子,但是要我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扔下杨权不管,任他被苗拾害死,我良心一辈子也会过不去。 而让我心痛的自然就是苗拾放不下仇恨了,试想,这样一个孤苦零仃之人,从小就一次次失去了家的温暖,从小带着仇恨活着,这样的人难道不让人觉得可怜么? 之前我叫他跟我一块去找爷爷时,他脸上明显充满着向往的神情,是的,他也想师父,他也想能和自己的师父重逢,但是他却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宁愿放弃自己向往的日子,也要一头钻进仇恨的死胡同里。或许,他早已明白这是条死路,是条绝路,但是他却宁愿这样选择。 我觉得他是可怜的人,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所以这更加让我心痛。 我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他问:“苗叔,你真的要这样子做吗?” “这便是我的命,我当初被苗家人捡回来不被饿死,就注定了是给他们报仇的!”苗拾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如果我偏要阻止你这样做呢?”我死死的盯着他,心里的确下定了决心,就算拼了这条小命,我也不能让他做下傻事,种下恶果。 哪知苗拾突然一笑,然后脸慢慢冷了一下,说:“这可就由不了你了!” 说完,苗拾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就往嘴里塞了进去,然后嘴中含着土大声喊了起来:“世人无信欺吾心,万般苦难源谁起,吾恨有因,怨念难平!生死轮回何在,报应循环怎偿?吾代百余亡魂应誓,阎王明察,吾悲!吾怨!吾恨!取吾万世之轮回,偿吾恨之绝门!黄泉昭昭,何处明理!” 一看到这,哪会不明白呀,他这是在喊冤应誓。当下我心里就大叫一声不好,这回是真的完了,同时心里也慌了起来,转头就跑,刚想开口叫那还一头雾水的杨权快跑时,身边突然阴风大作,黑雾摭天,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这时,耳边响起了震天震地的马嘶声,接着一队人马自黑雾之中走了出来。这些人每个人手中都打着一盏灯笼,但是灯笼的光就好像无法穿透他们身边的黑暗一般,你只能看见灯笼里的光,灯笼却照不亮外边一寸之地。所以,虽然这队人马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依旧看不清楚他们的样貌。 看到这队人马,我哪里会不知道啊,这不就是从地府阴司来的人么? 阴兵过境!从小到大我听到许多关于阴兵过境的故事,可是却没想到这回却是见着真的了。 对,这就是阴兵过境,是苗拾给喊上来的。 阴兵过境版本很多,各不相同,有的说阴兵过境就是指一群阴兵(人数不等)去押解一些冤魂,相传,看到的人都是因为阳气极弱或时运极差的人,凡是撞见阴兵过路的人没几天就会死。而之所以会出现阴兵过境,多是因为要发生大灾难或战争,阴间拘魂的鬼差不够人手,便会派出这阴间的阴兵阴将。 也有民间版本传说,说“阴兵过境”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所以引一队阴兵开道。据说生人遇到此事,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有被阴兵带走的传言。 当然,还有许多不同的民间版本,在此就不多说了。但不管是哪种关于阴兵过境版本,都无不说明着它的恐怖与可怕。无论上来的是阴间的阴兵阴将,还是阎王巡逻,亦或他们只是阴间的小小鬼差,但是他们对于生人来讲,都是代表着死亡,毕竟他们是从阴司那头来的。 只听见黑雾之中传来了一句话:“嗔恨之心不可起,戒定慧三学不能忘!尔之仇怨善恶薄中早已记上,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循环,走罢!” 此话刚落,接着阴风一卷,带着浓浓黑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朝之前坐在地上的苗拾一看,只见此时的他倒在地上,显然是不能再活了。看到这里,我多少有些伤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或许,苗拾本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其实早在苗拾吃土喊冤之时,我就知道他要完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他那是在干嘛,但我却看得明白,他那是在喊冤应誓。何谓喊冤应誓?其实说直白一点,就是向地府阴司喊冤,让阴司地府所有的阴魂都听见他的冤情,于此来激怒阎王,引得他上来断生死。 之所以他喊冤之前要把泥土塞到嘴里含着,就是为了让阴司的鬼能听见他喊的冤。因为据说生人有生人的话,鬼有鬼的语,人和人谈话,鬼是听不见的,相同,鬼和鬼谈话,人也是听不见的。而“土”取了一个入土的寓意,代表着“死”,所以,将土含入嘴中说的话,自然就能被鬼听见了,这也阴阳行当中称之为“鬼话”。 不过,喊冤立誓可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做法,说直白点就是在赌命。你想想看,阴司地府之中有着多么鬼魂呀,哪个鬼魂没有一些怨恨之气,就更别提那些凶死枉死之魂了。当这些阴魂都听到有人在喊冤,你说这阴间能不炸锅么? 阴间一炸锅,阎王自然就得上来化解这件事了,否则你会一直喊冤。可是,阎王可是阴司最大的官老爷,他就算上来也是被你给激怒的,所以,他上来自然不会让你好看,扰乱阴间秩序,这就等于在阳间发起暴动是一个意思,难逃一死。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喊冤立誓都难逃一死,这要看你的冤情与心性,如果你的心性坚如磐石,如果你冤情阎王也听着落泪,那么自然就不会为难你了,反而还会把你的仇家锁回阴司,受那因果报应。 就刚才苗拾的心性是不用说了,连死都不怕。他那句“取吾万世之轮回,偿吾恨之绝门”,就是在表明他的心性,万世之轮回,意思就是指一万世都不去投胎,绝门就是指断子绝孙、全家死绝之意。他那是在向阴司立誓,他愿意用他万世不入生死轮回的代价,来换取他所恨之人断子绝孙。不得不说,苗拾的心性之坚,这立誓就足矣说明一切。 所以,喊冤立誓是一种赌命的做法,和阎王赌,用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千百世的轮回作代价,来博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赌胜了,杨权就死定了,赌输了,苗拾就把自己性命给搭进去。很显然,如今苗拾赌输了,他的魂已被刚才那队阴司来者押走了,这是他的结局。 这个结果其实在他喊冤立誓之时我就预见到了,苗家人的的确确死的冤,的确可怜。杨家这恶,也的确深重,但是因果报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为恶之人消福减寿,亦或是受刑入畜,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而像苗拾这样人为的复仇报冤只会徒增恶债,如果人人都如此,冤冤相报,那这阴阳两界岂不乱了?所以,他输了,是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或许阎王在拘苗拾魂魄时说的没错,嗔恨之心不可起,戒定慧三学不能忘! 所谓的戒定慧三学,“戒”,就是身口意三门的取舍。定,就是定性,把心性定在一种良性的状态下,使怨恨五毒烦恼不生;慧,就是通达心性的智慧,时时冥想自己本心之意,也就是善。 人,当真不能起嗔恨,嗔恨一起便心生恶意。做人,就得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苗拾,心生嗔恨,一辈子活在嗔恨之中,注定了他的悲凉。 看着眼前他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沉重、悲伤、无奈…… 我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来,是因为恨,所以才活着;还是因为活着,就是为了恨;或许,他就是因为恨,所以才活着。或许除了恨,他不知道该为何而活,因为他本就一无所有…… 第四十六章因果报应 在我望着苗拾的尸体百感交集的时候,杨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当他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苗拾时,却并没有一点点死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和我一样表情沉重,甚至还能看出他有一些伤感。 是啊,虽然杨权是无辜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杨家造下的孽,或许在他心里,当他得知苗家村之所以死绝是杨家做的恶,他已经不怪苗拾会找他报仇了,或许在他心里苗拾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值得同情的人。 沉默了许久,杨权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他运出去? 我摇了摇头,说:“他不会想出去的,既然他在苗家村长大,那么就让他与苗家村的亲人们在一起吧!” 当下我们决定,暂时先回去,等明天再来给苗拾立个坟头,同时也将村口荒地里那百余口棺材全部入土。 杨权点点头,然后在苗拾面前跪拜了几下,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这才起身与我往回走,离开了苗家村……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心情沉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来的路上,我原以为今日我难逃一死,原以为我的对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原以为我只要在对方手里救下杨家就会十分开心,但是如今的结果却是我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我没有料到我能活着,没有料到对方并非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是我的亲人,更加没有料到“坏人”死了,我还会如此的难过。 我一次次的问自己,我插手杨家的事,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牢记爷爷的叮嘱,绝不插手行内人的法术,那么我就不会面对如今的一切。虽然我心里明明知道,如果我没有插手这件事,那么杨家定然死绝,但是我是人而不是神,我心底却更加不愿看到爷爷唯一的弟子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苗拾是绝对不会死的。 如果爷爷得知我害死了他唯一的弟子,他会怪我么?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会吧?在人的情感里,亲人的份量可比善恶对错更加的重。 或许这就是命吧!苗拾的命是悲哀的,但是我却在他的身上想起了自己的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悲哀么?我也注定了孤苦零仃,如今虽然得知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苗拾这么一位亲人,可是最后却因为我的出现,使得这个亲人还是离我而去。有时我都忍不住在想,这是不是老天故意在捉弄我? 我长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因果吧。也许爷爷当初教给苗拾阴阳之术就种下了因,使得我来面临着这个果。正如杨半仙心生鬼胎害了苗家村百余人一样,如今才会有苗拾寻杨权报仇的果。也许因果报应循环当真不假,这一切都是上天在冥冥之中一早安排的吧! 当我们刚刚走出苗家村,天色便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眺望天边,望着那岚岚升起的红日,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切的因因果果就让他过去吧,不管是对是错,是因是果,都成为了过去,或许这一切只是命中注定,并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收回目光,前方便是杨权的车子静静的停在那儿,路边一个老者正望着我们,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我们指路的那位老伯。 见到我们回来了,他显得有些惊讶,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去了十里坟。 我点点头,说:“是的,去了。不过老伯说的没错,以后还是不要让外人去那个地方了。” 说完,我们上车离开了这个村子,一路往市区赶去,留下一脸疑惑的老伯,正对着远方十里坟的方向凝望着…… 是的,十里坟是苗家村的地盘,是苗家村人的地方,我不愿让外人去打破他们的宁静! 一路直驱,到清晨七八点的样子,我们终于回到了市区,回到了“玄堂”。 车还未开到店门口,我们远远的便见到杨晴一脸焦虑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显然是在等着我们回来。 当她见到我们的车后,满脸欣喜的迎了上来。下了车,他便扑了过来,一把将我给抱住了,她说她害怕,担心了一整个晚上。 我是第一次被女孩这样抱着,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着他说着这些话,心里不免十分的感动。说着说着,我就感觉到肩膀上湿湿的,明白这一定是她流下的泪。 我没有想到她会哭,更没想到她不扑在自己哥哥的怀里哭,反而扑在我的怀里哭。 见她这样,说实话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流,我觉得为她做这一切是值得的。不知不觉,我将她抱住了,告诉她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好一会儿后,她终于不哭了,开始问我们这一路上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问我们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们没有跟她说实话,只是告诉她,一切都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害杨家了。 同样,杨权也没有跟她说实话,或许她也不想让她知道杨家曾经做过这样的歹毒之事。 据杨晴说,杨权这一天并没有休息,而是带着一批工人,载着黄纸香烛等物重新进了山。 虽然杨晴不知道杨权这是要去干嘛,但是我却知道,他这一定是回苗家村去了,去给苗拾立坟头,去给苗家村那百余口死去的村民入土为安。 我记得在离开苗家村的路上,杨权曾突然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他宁愿死去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愿看到苗拾死去。他觉得自己杨家罪孽深重,不知道该如何还清杨家欠下的业债。 我告诉他,今日你还能活着,这一切都是老人注定的,如果你想还清祖上恶业,以后就多行善积德吧!因为杨家欠苗家的,早在杨权上一辈就还了,如今他欠的不是苗家的债,欠下的是自己心中的不安。 当天,我也没有开店门,没有接一个客人,一天都在休息,上午睡觉,下午杨晴陪着我。这一天,因为杨晴陪着,我暂时的忘记了苗家村的事,忘记了苗拾的事,忘记了自己孤苦零仃的命。 晚上,杨晴这才回去。而这时,我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刘家村刘强打来的。刘家村,就是之前我曾去过的地方,当时他们村子里的男人频现灾祸,后来我查清是他们老祠堂下面座石头“老虎张口煞”的原因,叮嘱过他们应该早做化解。 这次,接到是刘家村刘强打来的电话,我便笑着问他,是不是村里已经决定好炸了那座老虎张口的石山? 电话中的刘强语气显得有些许无奈,他告诉我,在我离开的当天晚上,他们村里就开了一次大会,结果大家一致表决不同意炸山。 我问他为什么?要知道老虎张口煞如果不化解的话,他们刘家村就一直不得安宁,而且他们村的公路出口正好又犯了一个凶煞,公路的三岔口正对着对面的老虎张口煞,老虎开口放肆,血光之灾即现啊!而且我离开之时,还千叮万嘱的告诉过他们,今年将特别严重,会出大灾祸,怎么难道他们还不明白么? 不过我一问出这话,我便苦笑了一下,知道他们刘家村不是不怕灾祸,而应当是不太信任我吧! 果然,电话中的刘强说:“村民们对您的话还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果其它的化解之法,或许村民们就会照办,但是偏偏那老虎张口煞的石山上面建有刘家的老宗祠,所以他们不愿意随随便便仅凭您的一句话,就把宗祠也给毁了。” 说到这时,刘强还显得很郁闷,显然是他在村里也被村民们数落过吧! 我叹了口气,跟他说,不信便算了,或许是天意如此。不过,同时我也还是叮嘱了刘强,叫他今年一定要少去三岔路口。 就这样挂了电话,心中有些苦涩,心想我已尽力,如若出事,就只能怨你们自己了!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最终刘家村还真是出了事,而且还来得那么的快…… 第四十七章象形风水 次日,我没有开门做生意,因为我已了回家的打算。一直想着回家,想着去找爷爷,可是一直被耽误着没时间回去。如今眼下的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杨家的事也有了圆满的结局,也算让人感到欣慰的,当然,刘家村的事虽然没有得到解决,但是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了,因为我已经尽力,剩下的是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早晨,杨晴来到了店里,想拉着我陪他逛街。不过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想先回一趟老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这一回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回去得多久时间,因为我不知道爷爷的情况。如果爷爷放出来了,他在家里的话,我会尽量劝他一起来城里,毕竟家里的老房子已经无法住人了,如果他还在牢里的话,或许我还得想办法怎么去救他。 我想了想,告诉杨晴,我说我会很快回来,短则几天,快则十天半个月。 杨晴笑着点点头,她说她会等着我回来,这个店铺她会每日来替我打扫。随后,她便帮我一起收拾着行李,等着下午的汽车。 大概就在中午刚过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接,原来打电话的竟然又是刘家村的刘强。 这边一接通电话,刘强那头就带着焦急的声音叫了起来,说大师,大事不好了,我们村的确出大事了! 一听到这事,我心里一惊,心说虽然我算到他们那里会出事,但是也没有料到这祸事来得这么快。于是急忙叫他先别急,慢慢说,是村里边出了啥意外,还是三岔路口出了事? 刘强说,是三岔路口那儿出了事,就在刚刚吃过中饭,村里的的一辆车坏在三岔路口那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熄火打不着了,于是喊了十几个村民到三岔路口去帮忙推车。当时刘强也被喊去了,不过他因为记得我的话,所以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推迟了点过去。可是,等他快到三岔路口准备也去帮忙时,结果人还未走到三岔口,恐怖的一幕就发生了,一辆直行的大客车唰的一下就对着三岔路口这边狠狠的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正在帮忙推车的村民们身上…… 听到这,我心都凉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一下定然死伤不少人。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死了多少人? 刘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少说也死了有几十人吧,因为光是我们村的十几个帮忙推车的村民就全死了,然后客车里的人也死了很多,暂时交警还在处理,也还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 说实话,虽然我有想过会死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死这么多的人。当听到刘强说光村里就一下去了十几个,我心就一沉,一时间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唯有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刘家村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电话那头的刘强带着哭音说,大师,您能过来看一下吗,现在我们村的村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没有答应回刘家村,因为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就算我回去又能帮得上什么呢?所以,我跟刘强说,我过来也没用的,你们还是尽早按我说的方法化解老虎张口煞吧! 其实我也知道,刘强之所以希望我过去一趟,只不过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民们心都乱了,希望我去安抚一下大家的心慌,做他们的主心骨。 刘强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确我去了也没用了。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声对不起,说村民们不该怀疑我说的话。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别人,这都是造化,注定了要有此劫,就算我点破了你们也不会改变。 挂了电话,虽然这事怨不得我,但是我心里还有非常的失落难过。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没了,或许我当初离开刘家村时再有多努力一分,劝他们炸了老虎山,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吧。 长叹了口气,事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无益,只得希望刘家村经此事,能尽早将老虎张开煞炸了吧! 其实,在风水中,风水中的形象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刘家村就是因为有一块形似老虎张口的石头对着村子,便招来了大灾!其实风水中的“形象”论例子很多,比如箭煞、棺材山、老猪吃猪……等等数不胜数。 我就记得遇到过这样一件风水形象煞。有一个住宅区里头,一个金店发生了一场火灾,死了几个人,于是请我去看看风水,问还能不能装修好继续经营。 我当时应约而去,以前的住宅区不同于现在的小区,以前的住宅区都是那种建的很密集的,规划显得有些杂乱,两边是楼,中间留出来一条巷子非常的窄,只够一辆小车通过,看上去如同一道天堑,而金店所在的位置,就正好对着这条长长的窄巷子。 我来到现场经过勘测后,起初怀疑造成火灾的风水原因是前面两幢楼之间的缝形成“开天煞”,因为巷子两边是高楼,站在金店的门口望去,就像是一道天堑。 不过后来一想,“开天煞”一般是出现牢狱和刑伤,不会出现火灾。结果再次仔细一看,发现巷子里的一侧楼房下面有一条长长的大水管。我问金店老板,那水管是用来干嘛的,金店老板告诉我,那排水管是水利发电站的水管,以前从这里经过,后来水电站的坝荒废了,这水管却扔在了这儿。 这也难怪水管会这么大,水管是钢铁打造的大钢管,足有两人合抱才行,水管涂着红漆,,长长的大水管一直从巷子那来延伸至金店百十步开外,而那水管的这一端却留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正对着金店。看到这,我当下就知道原因找到了,于是告诉金店老板,之所以发生火灾,就是因为这根长长的大水管。 我当时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金店门口看去,正好看到大水管那黑乎乎深幽的洞口,就好像犹如一架大炮口一样对着金铺,大炮的八卦类象属火,金铺虽然属金,但内存打金用的汽油,属金中藏火,那年甲申年,金遇火制,不能伤木,则木生火,“大炮”一轰,火灾即发。 金店老板听后吓得不行,问我怎么办,是否把水管移走就行了。我告诉他,还是到别处再去寻个店铺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虽然水管移走了,化解了大炮煞,但是开天煞依旧存在,总不可能把两边的房子也给拆了吧? 金店老板很听我话,不日便将店铺转让掉了,接下来我也放出话来了,说这儿有大炮煞,最好移走水管,这样对谁都好。可是,除了金店老板信我外,其它的人并不怎么信我。 后来,我又一次经过那个住宅区时,发现之前那个店铺竟然又开了一家新店,而且竟然也是金店。当时我就找到那个金店老板,告知这儿犯了大炮煞,容易发生火灾。这位新来的金店老板却说他自己就是风水行的,叫我去别处混饭吃,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了。 或许大家要问了,后来呢?后来这个金店有没有发生火灾呢? 其实我还真关注了一下这个金店,时常会去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结果就在次年的年底,金店有一新来的女孩,在店铺后侧的厨房给店员做饭,由于从山沟沟里出来,没用过煤气,在换煤气时没有关汽阀门,煤气泄露出来,迅速弥满金店,客人和员工一闻到煤气味仓惶跑出,几分钟后爆炸,金店老板所有的投入和积蓄全毁于这场火灾中,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我虽没判断金店什么时候发生火灾,但结论也很明显:金被火克,木生火,“大炮”一轰,火灾即发。后来听这楼上住宅的主人说,十多年前,这间铺位也曾发过火灾,具体时间说不清了,他们住在上面已成惊弓之鸟。 后来据说那个金店老板在这次火灾中,变得一无所有,倾家荡产了。 这真是风水杀人,不可不防啊! 第四十八章撞鬼 大概在店里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就准备把店铺—“玄堂”给关了,然后提着包袱去车站。这时,杨晴却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杨权。 下了车,见我提着包袱站在店门外,杨晴做出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怨道,不是说好我送你去车站的么,怎么还打算一个人偷偷的溜走呀? 我呵呵的笑了笑,说怕耽误你们的时间,反正不久又会回来,有的是时间见面。 她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将手里提的一几个袋子递了过来,说这是给你爷爷买的一些补品,让我给带回去。 我本想推脱,不过一想,人家都特意买来送过来了,如果不收下的话反而不好,于是就接了下来。 这时,杨权也走了近来,说:“听我妹子说你要回老家了,所以我也过来送送你。”同时,他问我是坐火车还是准备坐客车。 说实话,我虽然帮了他们杨家很大的忙,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我这般好。因为我这些年来行走江湖,去过的地方很大,替人消灾解难也不少,甚至很多人的性命也是我救的,但是还从没有一个人会像他们兄妹俩这样对我这般好,或许在大部分人看来,找我消灾解难就是好比到医院看医生一样,付了钱我化解了他们的灾难,这是应该的,而若是没有化解他们的麻烦,反而还得落一个江湖骗子的名声。 如此这般,见到他们兄妹这么热情,我还真是有些感动。我告诉杨权,我的老家并没有通火车,就连客车也没有直达的,需要中途换一两趟车才行。 杨权想了想,然后就拉起我的手,然后手掌在我手掌上一拍,接着就看到我手上多出了一把车钥匙。 我问他这是干嘛?他指了指身后的一辆小车说:“既然回趟家这么麻烦,那你就开这车回去吧,而且你回老家办事也要用到车,自己有车会方便许多。” 车我会开,因为在之前我刚出来没决定做阴阳手艺的时候,曾当过司机送过货,也开过公交。不过,这车毕竟是贵重之物,万一到时在我手里磕了碰了之类的,那我还真是赔又赔不起,不赔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于是我就打算推辞。 可是,杨权根本就不让我拒绝,而且说这车还是新车,刚买不久,只要你不嫌弃的话,等我回来就过户到我头上。如果我推辞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说我救了他们杨家的命,远远比这辆车贵的多。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真不好拒绝。心里倒是即感动又开心,没想到我也有小车了,呃,请原谅我也有这种爱慕虚荣的心理,我想每个男人看着街上那代表着“成功”光环的汽车在眼前驶过时,心里都会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着这个光环吧?而我归根结底也还是一个凡人,一个俗人。 话说当时汽车并不像如今,那时汽车较少,刚刚改革开放没多少年,汽车是真正的“成功人士”才能够拥有的东西,可想而知,当得知杨权要将这台车送给我,我的心情会是多么的激动。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这台车,我差点就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当然,这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当天下午,我抱着感动离开了这个城市,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前几天有书友问我,这个城市是指哪,为什么我没有写出名字来。原本我是不想写出地名来的,因为我写的故事涉及封建迷信,而且当中有许多事是真人真事,如果把地名也写出来的话,就不免有点像是一个风水先生在自吹自擂了。但问的人多了,我在此说一下,这个城市是赣州。) 回家需要近五六个小时,当然这还只是到我们县城,而县城离陈家镇又得一两个小时,因为陈家镇深处在大学深处的山窝子里,全是盘旋的山路,极为难行,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估计下半夜方能到家。 虽然几年没有摸过车,但是技术还在,毕竟咱以前也是开过公交的。如今有句话说着什么的单车怕摩托,摩托怕小车,小车怕卡车,卡车怕公车。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开公交出身的,这开车技术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一路狂奔,直往回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起初的确是有些兴奋,一是自己有车了,二来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不过时间一长,人就疲倦了起来,在天黑之时,我在加油站旁边的一个饭馆里休息了一下,吃过晚饭然后这才继续上车。 天,黑的特别的快,一个人在夜里开车最容易犯困,而我也是一样。虽然不至于在车上打瞌睡,但是却也是无精打采。 夜很深,车早已远离市区,行驶在一条横穿大山的省道上。当时还是八十年代未,九十年代初,路上车并不太多,特别是深夜,基本上好大一会儿才会遇到一辆。 不知不觉中,眼前出现了一条隧道,隧道里亮着昏暗的路灯,但是空空的遂道并没一车一人,所以那昏黄的路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我一脚油门踩去,结果就在我马上要进入遂道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人,正骑着一辆自行车从遂道里冲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可把我吓坏了,全身一个激灵,明明刚才遂道里没有人影的,怎么突然却跑出一个骑自行车的来了呢?一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心里就暗叫一声坏了,虽然脚下一个急刹踩了下去,但还是嘭的一声闷响传来,接着就看到那自行车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车头上,而那骑车的黑衣人则整个被撞飞了起来,直接从车头飞到了我的车后头去了…… 当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震惊、惊恐、害怕,我撞死人了?呆呆的坐在车里全身打着颤栗,心里乱成了一团,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我忍着心中的恐惧,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或许没有死,或许只是一些轻伤。想着这些,于是我急忙跑下了车。 一下车,我第一反应就是往车身后面跑,因为我刚才看见那骑车的人从我车头上撞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了汽车后头去了。 可是当我跑到车后面一看,身后长长的柏油公路上,在遂道里那昏黄的路灯下,别说是人了,就是连一只鞋都没有看见。 当时我就愣住了,心想那个人明明就是被我撞飞到了身后,怎么就没看见了呢? 于是我又在路边去找,可是我找遍了公路两边好大一块地方,愣是没有发现那个人。 这时我心里是又惊又恐了,惊的是这人会上哪去了呢?我可不会认为对方被我撞的这么惨,他还会自己爬起来就跑了,就算没撞出大毛病,那是个人也会找我要点赔偿不是?所以我心里很惊讶,很奇怪。而恐的是,如今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人,就不知道对方是生是死,这万一对方死了的话,那我这辈子也就完了。 心里这般想着的同时,我也并没有放弃寻找,这时,我又趴在地上看了看车底,心想莫不会是在车底吧,结果发现车底也没有见到人。 可是当我走到车头前,准备去前面找找看时,却把我吓了一跳,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当我来到车头前时,竟然发现自行车也不见了! 如果说那个人一时间找不见,那或许是被我撞飞出去落在了一个什么不起眼的地方,在这大晚上或许很难发现。但是自行车明明就撞在车头上,这不可能也不见啊?而且我看了看前方这条长长的遂道,遂道里昏黄路灯下,整条长长的遂道路面非常的干净,别说是自行车了,就连一个自行车身上撞散下来的零件都没有看见。 看到这里,我头皮就一阵发麻,心说我刚才不会是撞到鬼了吧? 第四十九章遂道有鬼 是的,这可怨不得我会冒出这种想法来。要知道如果不是鬼的话,那刚才那个被我撞的人去哪了呢?还有那辆自行车,人可以跑,可自行车总不可能自己飞走吧? 越想越不对劲,越觉得刚才撞到的就是一个鬼,因为现在这么晚了,大半夜的怎么还会出现骑自行车的人呢,何况在撞他之前我明明见到遂道里空无一人,可是前一秒没人,后一秒却出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我可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 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念头,我就按奈不住了,望着浓浓的夜色下前后空荡荡的公路,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哪里还敢继续停留在这儿寻找啊,知道那个被我撞的黑衣人一定不是生人,应当就是一个阴魂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啥都看不见。 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撞到这种脏东西,直叹自己倒霉,于是赶紧上车想尽快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按理来说,人和鬼是不会撞到一起的,因为人身三把火,鬼属阴,当感知到人身上的阳火时,鬼魂一般都会自动让路,省得被人身上的阳火烧了身。可是,事无绝对。如果当一个人阳火不旺,比如生病体弱之时,比如倒霉走败之时,这个时候人身上自带的阳火就会变得虚弱,而鬼自然就没那么容易感应到你的阳火了,这才常会发生碰到鬼的事情。 总之,不管是见到鬼,亦或是迎面撞到鬼,这人都是不利的,说明此人要么正走大霉运,要么此人定然长期犯病。而像我这样把鬼都给撞飞了起来,也真不知道这该是多么的霉。 开车撞鬼,这是很不吉利的,一个不好或许就会真的出啥意外。所以,当下我虽然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车速却比之前慢了许多,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遂道很长,加上我开车的速度放慢了许多,所以更加觉得遂道漫长了起来。遂道本身就是身在山体当中,直白一点就是从地下穿过,这种地方常年照不到阳光,阴气都是会比别的地方稍重的,像我这样倒霉的人最好越快离开越有利。 一分钟,两分钟,当我感觉约摸进入遂道行驶了有三分钟左右时,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心说这条鬼遂道怎么这么长呢?这得穿过多大的一座山体啊? 话说我当时车速也是开到了六十码左右,这样开三分钟,一般的遂道早就过去了。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心里更多的其实是着急,因为出了之前撞鬼的事情,所以我迫切的想尽快离开这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就这样,我又开了几分钟,发现前方依旧是望不到尽头的幽深遂道,遂道中昏暗的路边空无一车一人,就好像在这条遂道中晚上就不会有车经过一般。 同时,我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心中开始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因为从进入遂道到现在,我大概行驶了有五六分钟了,我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遂道,行驶在这条遂道里,就好像有一种错觉,让人感觉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的感觉。 按奈着心中的不安,我又继续往前开了好几分钟,遂道依旧没有出现尽头,说直白一点就是好像车子永远也开不出去的感觉。我想到前前后后别说半个钟头,十几二十分钟怎么样都有了,有这么久的时间别说一条遂道了,就是一座城也穿过了啊?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心里就发了毛,知道自己今天要么就是遇到鬼打墙了,要么就是撞进什么邪门的地方来了。 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遇上麻烦了,我就想起了之前还没到遂道时,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能遇到经过的车辆,可是就在快到遂到不远时开始,一直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多钟头了,怎么可能一辆经过的车辆都没有呢?要知道其间我撞人后,我停在遂道口就足有一个多钟头,可是愣是没见到一辆车。 有鬼,这其中一定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 当下我就准备踩刹车,想将车靠边停下来。停车时司机一般都会有看倒后镜的习惯,而我也是一样,就在我眼睛瞄向倒后镜,准备靠边停车时,眼睛直接就瞪大了,眉头直皱,因为我竟然在倒后镜中看到车后不远处竟然有两个人在跑步。 我顿感奇怪,刚刚还在说一直没有遇到经过的车辆和人,怎么车后面就有人来了呢? 想到这里,我便再仔细看了看倒后镜,只见后面那两个人看上去倒像是两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跑得很快,一边跑两个人还好像在一边说着话哩。 看到她们两个人,我心里倒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反而心中更加的不安了。心想,这都几点了,大半夜的这两个女人跑出来干嘛呢?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像也没有见到有村子呀? 想着想着,我突然看到自己的仪表盘,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开着车,一直是六十多码呢,而身后那两个女人却是两条腿跑步,她们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要知道这条遂道我一路开过来,可从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影啊,而且从倒后镜中可以看见,她们竟然不但没有被我甩得远远的,反而离我越来越近了。 这一下我心里就发毛了,以人的速度来说,车子离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才对,怎么人距离车子是越来越近呢?看着这情景,我速度再增快了一些,车子时速一下开到了一百二十码,再看后方的两个“人”,依旧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了,从后照镜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人”的的确确是两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而更让我吃惊的是她们穿的那身黑衣服,竟然胸衣绣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看到这,我哪会不明白呀,这他娘的穿的竟然是寿衣! 当下我就给了自己一耳光,心道干了这么多年的阴阳先生,竟然连鬼魂都分不清了,真是糊涂。 这时,我哪里还敢再继续往前开啊,当下就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准备跳下车看对方到底想干啥。 虽然我心里也早已发毛,但是毕竟我也是干阴阳这行当的,所以如果对方那两个阴魂真想对我如何,我也不会让她们讨到什么好。 可是就在我将车刚一停下,人还未来得及下车,那两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就跑到了我的车身后。 她们抬着莲花脚,手势摆着莲花指,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一边大步伐的走着,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从我车子后穿了过去…… 是的,是穿过去的,从车后直接穿到了车前,然后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我呆愣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两个阴魂并没有害我的意思,或者说这两个阴魂就如同在遂道口骑着单车的那个阴魂一样,只是不巧正被我撞见了。 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却也不敢放松,因为在进入这条遂道开始,我就一直在遇到这些脏东西,这难道还正常吗? 在车子里坐了一袋烟的功夫,见还是没有一辆车辆经过,而眼前的这条遂道依旧望不到尽头,我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往前开的冲动,急忙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接着,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眼前哪还有什么路灯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尽是呼呼作响的阵阵阴风!我急忙上车将车的大灯打开,接着就看见眼前的确是一条遂道,只是这条遂道压根就不是啥柏油路,而是一条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载的破旧遂道。 第五十章冥山遂道 遂道里头的墙壁上全是裂缝,裂缝里头长满了长长的杂草,而遂道的地上虽是水泥路面,但却长满了青苔和矮矮的杂草,显然是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走过这条遂道了。 再顺着大灯前方望去,前方几十步开外就是遂道的尽头,只是尽头的那边却并不是出口,而是一处险峻的断崖,深幽的大山从那里塌陷了下去,下面是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看到这里,我就感觉到浑身冷汗直冒,知道自己命大,如果刚才再往前开出几十步,这条小命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 这时,突然前方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来呀,快来呀,快开过来呀,咱们去对面玩……” 我猛得一回头,接着竟然看见前方遂道的尽头处,也就是悬崖边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裙子,长得倒十分的可爱,此时正对着我招手,示意我开过去。 如今就算我再笨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可能是人了,当下便对着她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索命竟然索到本师头上来了,小心本师收了你!” 我这是恐吓她,省得她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果然,她一见我不怕她,就立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的很可怜,让人怜悯。 不过,我可不会傻帽到去同情她,要知道她可不是啥好鸟,虽然看上去和平常人家的小姑娘差不多,如果你真傻不拉鸡走过去,一准把你给推下断崖不可。 就在这时,突然从断崖下边爬出了一个大姐姐,大概二十六七岁,脸色惨白,忧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叫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别来这欺负人!”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个女人显然也是个鬼魂,只不过看样子她并无恶意。我抱了一个拳,说了一句打扰。而对方则赶紧拉着那小姑娘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当下,我也不敢停留,知道自己是撞进邪门地方来了。于是赶紧将车调了个头,往回驶去…… 往回不久便驶出了这条荒废已久的鬼遂道,接着眼前仍然是荒废的一条公路,公路两旁是茂盛的森林,树木长的是摭云避日,阴气森森。大约行驶了将近半个钟头,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出了路口,眼前便是一条崭新的柏油公路,想来应当是回到了原先的省道了。 省道依旧无人无车,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省道冷冷清清的,在这大半夜里就独有我一人一车行驶着。这时,我突然看见前方竟然有一个小村庄,虽然村庄黑灯瞎火,但是靠路边的一家却还亮着灯,于是我欣喜万分,急忙将车开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家亮着灯的竟是一家小店,我下了车便走了进去,问老板要了一包烟。 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见到我进了店,笑着说年青人,最好不要大半夜的开车啊,不安全。 我说了声谢谢,同时向他打听眼前这条路是否能到我家乡的方向。 老头点点头,说我没有走错路。 听到这回终于没有再走错路,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这时,老头突然问我:“小伙子,这天气都凉了,你咋还出这么大的汗哩?要不要喝点水?” 我抹了一把冷汗,笑了笑,接过他倒的一杯热凉,然后想起之前莫名其妙闯入的那条荒废已久的遂道,不由就问老头:“老伯,我问您件事呗,前面不远是不是有一条荒废了的遂道啊?那儿叫什么地方呢,怎么我看着挺邪门的。” 老伯一听这话,立即表情就变了,满脸好奇的打量着我,然后说:“年青人,你咋突然问起那个地方来了呢,难道……难道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我见他脸色不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点头说:“是的,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一条荒废的遂道里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今儿这条小命就坠悬崖下去喽。” “年青人,你命可真大啊,要知道那个地方可是去不得的,去到那的人可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老伯脸色都白了,惊恐道。 一听这话,心道果然他知道一些那里的情况,于是我急忙问他:“老伯,看来您知道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那么邪门呢?” “后生仔,你还真的想听啊,不怕听完了等下都不敢开车么?”老伯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我。 我点了点头说,老伯您就跟我讲一讲吧,要不然我心里总会乱琢磨。 老伯见我这么想听,于是便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在解放初,那条公路是江西的省道,修遂道那座山被称为亡魂山,因为在解放前那儿打过一次战役,敌方上千的尸体就这样掩埋在了那座山上,加上后来那座山时常鬼火点点,哭声笑声震天,离得很远都能听得见,有时还能看见部队在上头走正步,所以亡魂山便由此而得名。 当初本来是打算公路是从那座山体上劈山而过的,可是动土的时候施工人员常常出事,有的从山上摔下来,有的开山炮时被石块飞出老远射死的,更有的在夜间出外巡视时听到怪异的叫声,然后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听说,是跑进大山里去迷了路,但却怎样也找不到人,而且,巡视的人员,又是如何会走丢失踪的呢?这些真相,的确是无人得知。 工程没做到两三天,死的人就有五六个,这时上面的人也就害怕了,于是后来就不开山了,而是改为直接挖遂道穿山而过。 遂道倒是挖的很成功,很顺利,不久这条省道就通了车。因为修遂道那山之前叫作凤鸣山,只是后来被喊成亡魂山,所以这遂道也就取名为“鸣山遂道”,意义是想把这座山还原来以前的名字。 可是通车后没多久,这条遂道就常出事,交通意外每月都会发生。有的人半夜经过那,时常会见到遂道里头很热闹,行人颇多,有老有少,有的还会求你载一程。有的司机半夜竟然能在遂道中见到送丧的队伍,或是迎亲嫁女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将前方的路都给堵掉了。 不过当地人都知道,那里是不可能半夜有人的,所以那些所谓看到有行人的司机多半是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往往这些人最后都在遂道里出了事,或死或伤。 通车半年遂道里竟然就死了上百人,几十起车祸,大家也不知道因何常有死亡车祸发生,只知道那里怪事常常发生。后来,一传十,十传百,鸣山遂道可就出了名,都知道那儿很邪门,晚上不能开车往那儿过,了解的人要么绕道而行,要么等白天通过,总之是晚上不走那了,只有一些外地人才会打那儿走。也有人说,是那遂道的名字给取错了,鸣山遂道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冥山遂道,说是进了那条遂道就意味着通往冥间,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因为死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政府就归咎于隧道路面狭小,这才将旧隧道废弃。后来,听说遂道因年久失修,遂道山体塌陷,成了一处断崖。至于怪事频发的怪事,却依旧时有发生,因为总有一些开夜车的司机,不知道为何老把车往那条旧路上开去,唉。 说到这里,老伯再次看了我一眼,说:“后生仔,你说你是不是命大,竟然从那地方逛了一圈还能有命回来,这真是你的造化大啊!” 听到这里,我也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心说自己虽然倒霉,但还真算得上是命大了。的确,如果我之前发现晚了一些,再往前开出一段距离,非得葬身悬崖不可。 第五十一章黄泉路 想到老伯说遂道虽然荒废了,却依旧还是有很多像我一样莫名其妙闯入的倒霉蛋,于是我就问他,既然那儿这么邪门,怎么不在通往遂道方向的三岔路口把路给封了呢?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司机走错路闯进去了呀。 是的,我应当就是在那个三岔路口时,因为选错了路,结果无意中闯入了那条荒废的公路,这才跑到遂道里去的。只要把三岔路口给堵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哪知老头却告诉我:“要封早封了,还不就是因为封不住么?” “啊?封不住?”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心生奇怪。 老伯点点头:“是啊,之前政府也在那个路口拦围栏,可是晚上栏杆就没了,后来又用一块千斤重的大石放在了那条荒废的公路入口处,可是也在夜里不亦而飞了,有人说是鬼魂在作怪,后来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有些吃惊,当然,我惊讶的并非是老伯所说的理由多么可笑,而是惊讶于那个地方竟会闹得这么凶。是的,我并不认为老伯是在骗我,相反,我反而觉得他说的理由或许就是真的。 当下,我便对他表明了身份,我告诉他,之所以今晚闯进了遂道还能回来,其实是因为我就是一个阴阳行当里的先生。 我说的并没有错,如果我不是一个阴阳行当里的人,就算我后来发现了不对劲,或许我没有坠落山崖,但是那个出现在断崖处的小姑娘也铁定会把我给弄死,之所以我能安全回来,完全是因为那小姑娘与那个大姐姐,看出了我是一个阴阳先生,所以这才没有对我不利。 老伯很惊讶的看着我,随后这才感叹着说,难怪我会没事,竟然是一名阴阳先生。同时,他还不忘竖起拇指赞叹道:“想不到大师这么年青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身本事,老头我眼浊了啊!” 突然之间连称呼都变了,我倒不好意思了。 这时,老伯突然激动的说:“大师,实不相瞒,我们村里的人常常走夜路会经过那个三岔路口,许多村民都在那儿出过事,后来大家都不敢打那走夜路了,唉。不知道大师可否替大家想个办法,能让那个地方不再出事?” 我想了想,于是问他:“那儿常出事,主要是很多像我这样的人,莫名其妙的闯进那条荒废的公路对不对?三岔路口那不经常出事吧?” “对对对,三岔路口那儿没出过事,就是老有人在夜里走错道,鬼使神差般的走到荒废的公路上去喽,这才出的事。”老伯点头说。 听到这话,我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经历,也是鬼使神差的就选错了道。要知道那个三岔路口处的两条公路区别很大的,一条是崭新宽阔的柏油公路,一条是荒废已久的破旧水泥公路,只要不是闭着眼睛,按理来说是不可能选错路的,很显然,这之间一定有阴魂在作怪。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老伯说:“三岔路口没出过事的话,那问题倒很好解决。” “哦?大师快讲。”老伯一听说我有办法,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我说:“你们就在三岔路口通往荒废旧路的那个路口处,种上一排柳树把那条老路给拦断就行了。” 老伯很吃惊的问我这能行么,会不会种下去当晚就又被鬼给抬走了。 我对他说,按我说的去做吧,保证那树不会被移走的,而且也不会再有人开着车往那条死路上闯喽。 老伯见我这么肯定的说,于是便点点头,不断的感激着我的这一善举。 其实,就算他不问我化解之策,当听到他说常有人认错路往那死路上闯,我也会想办法去破解这一事情的,毕竟如今让我遇到了这事,我就不可能放着不管,或许这就是天意,老天故意让我遇见呢?何况如今不必我自己亲自动手,只要说出个办法来就自有村民们去做,何乐而不为。 见麻烦不久就会得到解决,我心里也很高兴,不久,我便告辞了老头,开着车继续上了路。离开之时,还不忘叮嘱老伯,一定要种柳树,种别的树没用。 或许这时有人就会问了,柳树也称之为鬼柳,属阴,这种树种在那个地方,不是更会招鬼吗? 其实,柳树属树,这是对的。但是柳树同样能拦鬼,正所谓阳掌打人,阴掌打鬼,说的就是咱们人的巴掌正面打的是人,如果用巴掌的手背去打人,就打的是那个人的魂,因为掌背为阴,所以能打伤那人的魂魄。同理,一般的树是拦不住鬼魂的,只有用柳树这种属阴的树方才能拦住鬼魂。民间不是有一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么,说“柳枝打鬼,矮三分”,说的就是用柳枝打鬼,鬼就会矮上三分,对于鬼魂来讲,鬼柳就是实质性的东西,所以种柳树自然也就能拦下鬼了。 关于柳树能拦鬼,之前其实就有讲到过,杨权家屋后的柳树构成的阴路锁魂风水局,不就是因为柳树的原因么,所以致使闯入柳树里的鬼魂出不去。所以,只要在荒废的公路路口种上一排柳树,生生将公路给拦断,那么鬼魂就无法过来迷惑司机误闯死路,其次因为有一排柳树存在,司机也就更加不会选错路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离开了老伯那个村子,继续一路往前行驶着,出了村,接下来依旧是一眼望不到人烟的大山。江西山多,这恐怕到过江西的人都会明白的,而我所行驶的路段就是那种大山脉连着大山脉的那种,十几二十公路见不到人烟是很正常的。 就这样开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夜色更加深了,此时已经接近下半夜了,而眼前的道路上也起了大雾,冷清的公路上尽是雾蒙蒙的一片,在这种夜间很难视物,所以我不得放慢了些速度。 大概又开了十几分钟后,突然,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我看见路边的一块路牌上竟然写着“黄泉路”。 当下我就感到非常奇怪,心说怎么会有人把公路取成这样的名字啊?黄泉路,这不是阴曹地府里的名字儿么,如今眼下的公路竟然也叫成黄泉路,这也太他娘的不吉利了吧? 不过当我想起之前那个遂道也取了一个不吉利的名字“鸣山遂道”,意通“冥山遂道”,所以如今又遇到了一条“黄泉路”,自然就释然了,认为只是哪个领导不会取名才闹出这等笑话来的。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继续往前行驶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是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眼前的公路实在是太冷清了,而且公路上的夜雾也实在太浓了。 我记得之前在老伯的店里停歇时,还时不时的能看见一两辆车辆经过,可是现在竟然都快有一个钟头了,却连一辆车也没有遇见,难道我又走错路了? 想到这里,我车速就放慢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大桥,大桥很长,很宽,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桥的尽头,因为桥的另一段全是白茫茫的浓雾,看上去就好像这座桥是通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一般。 此时,我心里的不安更加的强烈了,这时,车已经开到了桥头,不过我并没有开上桥上去,而是在桥头处停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座桥,接着竟在桥头的石碑上发现了三个字,上面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奈何桥! 第五十二章阴间驶来的冥车 之前就看到了写有“黄泉路”的路牌,现的竟然突然间又看到“奈何桥”这三个大字,我真的是头皮都发麻了,顿感大事不好,知道这回显然多半又是闯到不该来的地方了。 如果说之前的看见的路牌写着“黄泉路”只是一个偶然的话,那也就算了,毕竟有的名字的确是那么的让人哭笑不得,但是黄泉路走完了,接下来却又来了一座奈何桥,这他娘的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了。 奈何桥是啥地方啊,相信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听过的,那可是阴间的桥梁名字啊。据说奈何桥是冥界唯一一条通往轮回之路的桥梁,不管你是善是恶,都得经过奈何桥,才能到达往生之处。不过唯一区别之处在于,生前行善者,过桥时走的是上面的金、银、玉石桥,为恶者走的是破烂窄小的木板桥,而桥下则是惊涛骇浪的忘川河,掉下去便永世无法投胎。 你想想,黄泉路和奈何桥,这两个名字都是阴间的名字,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把阳间的路和桥叫成阴间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啊? 当下我就心慌了起来,心说难道我他娘的跑到阴间地府来了不成?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一个多小时来一直就没有见到任何的车辆,虽说现如今是深夜,但是这怎么样也是省道啊,不可能连辆车都没有吧?而且眼前的路一直浓雾迷漫,接着又出现了黄泉路和眼下的奈何桥,我真的有种置身于阴间地府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继续往前开啊,难不成还真的过奈何桥?之前看到黄泉路的路标我就心生好奇,如今再看到一条奈何桥,我是万万不敢再继续乱闯了。 正当我准备调转车头往回走时,前方奈何桥的尽头处却出现了灯光,接着一辆客车从浓雾之中缓慢地驶了过来…… 看到对面来了车,我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顿时放松了下来,心说自己真是太过一惊一乍了,前方来了车,就足矣说明我没有走错路,而这所谓的黄泉路和奈何桥,显然只是和阴间地名同了名。 就在这时,对面那辆车也慢慢地越来越近了,我仔细瞧了瞧那辆车,接着我一颗刚放下去的心立即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娘的这辆车竟然不是坐人的车,而是辆冥车! 何谓冥车,冥车就是非生人乘坐的车子,是一种专门给死人或鬼魂坐的车。一般冥车指三种车,一种是阳间殡仪馆专用来装运尸体的汽车,这种专门运送死人的车子一般被人称作为冥车或灵车;第二种是人死之后,阳世的亲人就会烧一些纸扎的纸车过去,这些纸扎的车子烧过去后就变成了阴魂们坐的冥车,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常年在阴阳之间来往运送灵魂的车辆,这也称之为冥车。比如哪里死了人,那么阴间地府就会派辆冥车前往阳间去接这个人的魂魄,送往地府,据说很多人在半夜里见到过这种冥车,哪里出现了冥车,哪里就会死人。 只见眼前正缓缓向我这边驶来的冥车,是一辆黑色的客车,样子看上去倒像是阳间的公共汽车,长长的,但是在它的车头上方位置却顶着两只硕大的牛角!那两只牛角足有一米多长,手臂般粗,一边一只顶在汽车的车头顶上,而在汽车的最中间则写着三个大字:幽冥号! 看到从桥的浓雾之中驶来的竟然是这样一辆车,我就算再傻也知道这车不对劲了,知道这一定就是冥车了! 那辆顶着牛角的冥车越来越近,接着我也看得越加的清楚,车子的确是用纸糊的,通身都是用黑纸糊的,离得近了都能清楚的看见那纸糊在上面皱皱巴巴的样子。这辆车一样的有车窗,只不过车窗并没有玻璃,而就是这样空空的,我能顺着它的车窗看见车里的座椅,还有一些黑影呆呆地坐在车里面。 冥车虽然走的很缓慢,但是却也慢慢地开到了我的面前,这车子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像是一条船一样从水面上飘过来似的,无声无息,给人一种置身在梦中的感觉。 车子一到我的面前便突然停了下来,接着车门“吱”的一声自己打了开来,然而却并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车,它就这样静静的停在我面前,那意思就好像是在等我上去一般。 我头皮一阵发麻,如果眼前遇到的只是一个阴魂之类的,我或许会给他点颜色瞧瞧,但眼前出现的却是阴间地府专接送阴魂的冥车,我总不可能把地府的专车给烧了吧?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下回我真的到了地府,不被他们给收拾惨么? 我心里这么想着,那车却也依旧这么静静地停着,就好像我不上车,那车就不打算走似的。 这时,我真的头皮发麻,心里乱成一团,不断的问着自己,难不成我已经死了不成?要不然怎么来了这么一辆冥车啊,难不成这辆冥车是特意来接我的? 越想越害怕,心里直发毛,这时,那车上突然有了动静,那开冥车的司机突然将脑袋从车窗上探了出来,对我喊道:“陈二狗,你走不走啊!” 一听到对方竟然在喊我的名字,我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心说这回还真是可能死定了。见到对方依旧在望着我这边,我只得将头凑到车窗外对他说:“这儿没有陈二狗,你们找接错人了!”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衣,但并不是鬼差的衣服,他说:“你不是陈二狗吗,陈家镇的陈二狗,生辰是……” 我心里更惊了,哭的心都有了,因为对方他娘的还真是来接我的,不仅知道我名字,而且还连我是哪里人,什么时辰出生都一清二楚。这不是来接我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那人见我还在发愣,于是继续喊道:“陈二狗,别磨蹭了,快点上车别耽误接下一个人了!” 你说我哪敢上冥车呀,这上去了可就真的去地府了。当下我就有点火了,我立即从车上下来,对着他喊道:“老子早说了我不是陈二狗,老子还没死呢!” 那人也不发火,依旧说:“你过来就是了,过来说!” 我苦笑了一下,哪里会傻拉巴鸡的真的跑过去呀,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说我真的死了的话,我不上车,那么也会有鬼差前来拘魂,而现在看来我并没有真正的死,只不过阴差阳错的跑来了一辆冥车是来接我的。 想到自己这次回家,一路上总是遇到这些怪事,我就感到不可思议。首先是撞到了鬼,把人家直接给撞飞了,接着是进入了一个闹凶闹得非常厉害的遂道,再接着就是黄泉路,而到了眼下这倒好了,奈何桥和接我的冥车都一块出现了。 想着这些,我就总感觉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了问题,要不然不可能好好的总遇上这些脏东西的。 难道是我真的已经死了?这个我很快就否定了,因为此时我站在自己的车灯下,还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难道是这车有问题?可是不可能啊,这车可是杨权送给我的。 心里虽然觉得车子没问题,但是我还是转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车子,这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还真的吓了我一跳,被我看出问题来了。因为在车子的车头牌照位置,竟然贴着一张黄纸,黄纸上面写着三个字:送魂车! 第五十三章送魂车 看到车头上贴着这三个字,我头皮立马就炸开了,这他娘的老子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很显然,车头上贴着写有“送魂车”三个字的黄纸,绝对不简单。在正常人看来,这几个字或许认为只不过是一种晦气,但是在我看来,这张黄纸的作用却是为了取我的性命,想要我死! 我想,没有谁会无缘无故把这三个字贴到别人车头上的,这绝对不是一个为了捉弄谁的玩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对方在黄纸上写“送魂车”这三个字的时候,肯定还配合着咒语,目的就是让我的车子成为送魂车,而车里的人自然就是将送往阴间地府的魂了。 看到这般,我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何这一路上怪事不断,总是遇到一些脏东西,原来竟然全是这张黄纸在作怪,我着了别人的道了。 想到这里,我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这种被人暗地里下阴招的感觉让人心里很不踏实。我哪还敢多作耽搁啊,急忙将那车头上贴着的黄纸撕了下来。 黄纸一撕,怪事就出现了,就在黄纸被我撕下来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顿时就变了,虽然我依旧还是身处在一条柏油公路上,但是那辆一直停在我前方的冥车却突然之间不见了,还有那迷漫在公路上的浓浓夜雾也转瞬消散的无影无踪。再看前方的那座奈何桥,如今哪还有什么奈何桥啊,因为在我车头的正前方位置竟是一面悬崖,悬崖下面则是一条惊涛骇浪的大河! 而在我右前方两米之处倒的确有一座桥,不过那座桥却并不叫奈何桥,而是叫作丁田桥。 看到这,我吓得脸都白了,一阵阵的后怕感从心底涌了起来。因为之前明明在我车子正前方是一座“奈何桥”,而如今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座所谓的奈何桥,而是一面悬崖,如果我当初就这么开过去的话,那么我非得坠入河底不可。 想到刚刚那冥车就是从那奈何桥开过来的,如果我真的听了那司机的话,跑了过去,那也一准掉落河里。 望着眼前的此情此景,我又惊又恐,是谁在害我,是谁是在我车上做了手脚? 顿时我就愣在了当场,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虽然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但是更多的则是疑惑。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就算之前因为杨家的事,插手了他人的法术,但那个人是苗拾,而苗拾早在几天前就死了,除了得罪过苗拾外,我根本就想不出这辈子还得罪过其他人。 看着眼前的汽车,再看到捏在手里写有“送魂车”三个字的黄纸,我心里一惊,心道莫不会是杨权要害我吧? 这个念想一冒出来,我就很快便摇了摇头,苦笑着连我自己都不愿去相信。这车虽然是杨权送给我开回家的,但是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来害我啊,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来害我的。 我细细想了想这些日子的与杨权的相处,一直是我在尽力帮助他们杨家,至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更别提什么仇怨了。相反,杨家很明显对我心存感激,不仅送我店铺,如今还送我车,我和杨家的关系来说,他完全不可能要来害我的。 想到这里,我便苦笑了一下,心说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不过,这车是杨权送给我开回家的不假,但是如果这事不是杨权干的,那又会是谁呢? 我记得离开店铺上路后,就一直没有停过车,期间只在路上吃过一顿饭,还有就是在之前老伯的店里停过一段时间。吃晚饭的那里肯定不可能,因为那时我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如果有人在我车前做手脚,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而后来老伯那儿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在到老伯那之前,我已经鬼使神差的闯进了冥山遂道,遇到了邪门玩意。 如果从我上路开始到如今都没有人做手脚的话,那么这张黄纸就一定是上路前就贴在了车上了。想到这里,我不由一惊,难道对方想要害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杨权? 是的,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要知道这车可是杨权的,或许对方贴这张黄纸在车上本是想害杨权的,结果没想到杨权把车送给了我,而我则差点就当了一个替死鬼! 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么回事,顿时我心里就慌了,心道杨权要有麻烦了。 如果这张黄纸是为了害杨权的话,那么当他发现杨权还活的好好的,那么肯定还会继续对他下手。想到这里,我也不敢耽搁了,急忙上车调转车头往回走。 是的,我要回去,毕竟人命关天,我不可能明知道杨权有难而放任不管吧?而至于回陈家镇的事,自然只能等杨权安全后,再找时间回老家了。 车子调头回开,不久我就见到了经过的车辆,而且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两辆经过,显然,如果撕掉了那张黄纸,一切都正常了起来。 闲话不多话,直到次日清晨,我终于回到了城里,直接将车开到了杨家的别墅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下车走到别墅外的铁门处准备按那门铃时,我却没能按下去。 是的,不是门铃坏了,而是我没有按下去,脑子里突然涌起一些乱乱的思想。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有怀疑,也有徘徊。最后,我终究是没有按下去,而是调头回到了店铺玄堂。 也许有人会问我,当时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你特意跑回来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吗?怎么到了杨家门外却不进去呢? 是啊,直到我回到了店铺我也一直这样问着自己,难道我真的对他起了疑心吗?或许是吧,要不然我不可能这样迟疑的。不过,我希望这只不过是我多想了。 在店铺里我再次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最后依旧是毫无头绪,想不出到底哪里得罪过谁,也想不出是谁要在车子上贴上那么一张黄纸。 长叹了口气,我拿起了电话给杨家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杨晴,当她听到我又回来了,显得很惊讶,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自然跟她撒了个谎,告诉她我在半路打了个电话回村里,得知爷爷还在牢里,所以我便调头回来了。 杨晴倒没有怀疑我这是在骗她,挂了电话说要来找我。 不久,她开着车来了,而且杨权也跟着来了。杨晴见到我,自然是满脸的欣喜,说这次没回去也好,下次她跟我一块回,说也想见见我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一定带你去。 而相比杨晴的欣喜,杨权则是满脸的好奇,他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在路上不太顺利。 我很奇怪他为何会这么会,要知道他是跟杨晴一块过来的,显然一早就从杨晴嘴里得知了我回来的原因,可是却依旧要问这个问题。当然,或许又是我想太多了吧,要知道他是没有理由害我的。 我叹了口气,于是将之前的那套理由又再说了一遍。同时将车钥匙递了过去,说:“如今我也回来了,这车还是还给你吧!” 杨权围着车转了一圈,最后来到车头处拍着车头说:“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车,一早不是说好了么,这车送给你了,这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么还能要回来的呢。这样吧,这两天咱们就去把户过到你头上,省得你总推辞。” 说实话,在出事之前听到他要送我车,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着同样的话,心里却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当然,这车我是铁定不会要了,在事情还没有查出个究竟之前,我是不会再收他的任何东西了。我坚决的将车钥匙塞到了他的手上,说:“这车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而且我也不像能开这种车的人。”说完,我还摆出了一副苦脸,说:“不蛮你说,开着你这车回家我还真不如坐客车,你知道吗,我生怕把你这么贵的车弄脏弄坏,光是在路上我就洗了一次车,今早上又洗了一次。总之,你还是让我自在些吧,哈哈……” 不知为何,我说完这话却发现杨权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然后这才叹着气说:“就这么辆破车你还洗那么干净干嘛呢!”最后,这才免强收下了车钥匙。 当天中午,他们兄妹俩陪我吃了中饭,后来杨权说有事先回去了,而杨晴则在店里陪着我,直到晚上我才送她回家,不过当我送她快到杨家门口时,却远远的看见杨家的门口竟然有个鬼! 第五十四章杨家门外的阴魂 事情是这样子的,当晚杨晴在店里玩到很晚,于是我便送她回家,可是在快到他别墅门口时,却远远的看见他们家别墅铁门外有个人徘徊在那,像是想进去里面似的。 见到这里,我当时也没多想,就问杨晴,你家铁门外那个人是谁呢?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将近半夜十一点了,所以心里有些奇怪,是什么人会在杨家门外徘徊。加之汽车被人做了手脚在先,所以自然而然的多了一分警惕,毕竟如今不知道对方在车上做手脚目标是我,还是杨权。 哪知听我这么一问,杨晴却告诉我铁门外没有人,反问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一听,顿感不妙,再朝铁门外头看去,那人却还在那儿徘徊着呢。 当下我就知道那人一定是个鬼了,于是我就急忙快步冲了上去,哪知那鬼此时却发现了我,转身就往另一头逃跑。 身后杨晴问我这是怎么了,我骗她说我看见一个小偷,刚溜走了,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他跑哪去了。 就这样,杨晴叫我小心点,自己进了家,而我则朝那个鬼魂追了过去…… 鬼魂跑得很快,只能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衣,我跑的快些,他也跑得快些,我放慢点速度,他也放慢点速度,总之就是和我相距百米,使得我一直追他不上。 这一追就追出了几条街,此时因为是深夜,街头非常的冷清,空荡荡的也看不到人。就这样满大街的又追了十多会钟,这时我也到了体力的极限,根本不能再跑了,于是停了下来。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那阴魂见我停下来了,他也停了下来。看到这,我心里就觉得不正常,于是对他喝道:“你个小鬼好大的胆子,不在下面等着投胎,竟敢留在阳间徘徊,莫非不怕地狱刑罚不成!” 我这是问他为什么徘徊在阳世,因为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对我不利的意思,所以我倒也不会怕他。 果然,对方答话了,转过头来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好个胆大的小鬼,竟敢如此跟本师说话,看本师不收……”话说到一半,我便愣住了,因为那个阴魂此时正面对着我,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顿时感到非常的吃惊,心说怎么会是他? 是的,这个人我竟然认识,因为这个阴魂不是别人,而是之前我们去寻十里坟(苗家村)时,给我们指过路的那个老伯! 看见眼前这个阴魂竟然是他,你说我能不惊讶么?要知道之前我们还见过面,而且他还给我们指过路,怎么几天不见他这就死了呢?而且死就死吧,谁没有个生老病死的,何况他本身就是个老人,可是他死了却不下地府,反而跑到杨家门口徘徊着,这一切的确让我大感到吃惊。 当下我就问他:“老伯,怎么是你?你怎么跑到杨家门口来了?” 哪知老伯却怒瞪着我,冷喝道:“都是你这个小阴阳做的好事!” 说完,他阴冷的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就一闪身消失了踪影,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脑子里满是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来。 见对方走了,我顿时就整个人都蒙了,满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伯是怎么死的?他为何死了还要来找杨家?难道他的死跟杨家有关系?而且,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好事,难道他的死也与我有关么?而且还用那种阴冷的眼神看着我呢?可是,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我突然发现事情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先是有人在车子上做了手脚,想要开那车子的人把命送掉,而如今却又多了一个阴魂,而这个阴魂偏偏还是苗家村外头的那个老伯,最主要的还是这个老伯的死还跟杨家甚至是我有关系。这一切的一切,让我隐隐感觉到哪里出了什么差错,甚至是有一种掉进了别人的阴谋圈套之中的感觉。 当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店铺里的,只知道整个人都一直是浑浑恶恶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大堆的疑问堵在脑子里,心中尽是愁云。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我就离开了店铺出了门,进了牛形山,往苗家村方向赶去……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车子上被人动了手脚,这个应当从哪儿查起,但是老伯的死一定跟上回我们去苗家村有关,所以我这才决定回苗家村去看一看,或许能查到一些蜘丝马迹。 因为之前去过一次,所以这次认识路,打了一辆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苗家村外,也就是老伯的村口处。 我直接朝老伯的家里走,很快就再次来到了老伯的屋外,站在屋外只见此时的老伯家门口还贴着白联,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打扫着卫生。 见到这般情景,很显然,这一定是刚为老伯办完丧事。我走进前去,那中年男子便发现了我,站了起来问我是谁? 我对他说,我是一名走江湖的阴阳先生,见到你家晦气极重所以过来看看。 那男子听后生气说:“你快走吧,要骗钱到别处去,真把我当傻子么,这摆明了刚办完丧事能不晦气么!” 对他的敌意我倒不在意,我笑着说:“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家去的这位应当是横死的吧!” 男子原本骂完我就准备转身进屋的,不过当他听到我说出这话后便愣住了,然后转身打量了我一眼,问我:“你真是阴阳先生?” 见他上钩了,我便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说:“正是,今日路过贵地,见此处晦气冲天,定然是要有横死之人,唉!”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算,我这都是编的瞎话,只是因为老伯竟然要去找杨家的麻烦,显然他有极重的怨气,如果他的怨气是根死有关的话,那么他定然不是寿终正寝。 只是没想到,这事果真是被我猜中了,只见男子猛地点头说:“大师算的真准,家父两日前刚死,的确是属于横死的。” 一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果然有戏。于是我就问他:“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被人害死的么?” 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他是在山上摔死的,只是他死的很古怪。” “哦?怎么古怪了?”我心里立即激动了起来,心说或许接下来就能听到线索了。 哪知男子却皱着眉头跟我说:“家父之所以死的古怪,是因为在他死之前竟然把我爷爷的金身给刨出来了,而且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爷爷的金身。” 说到这,男子慌慌张张的问我:“大师,你说家父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呀,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古怪的事情来呢?” 金身,其实就是死人的骨骇,在风水行当里有这么一个讲究,那就是人死了七年之后,就可以去将棺材打开,把骨骇从棺材里取出装入一个陶罐之中,再重新择一处风水宝地下葬。而这就叫作葬金,骨骇称作金,装骨骇的陶罐叫金缸或金罐。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要把尸骨装进陶缸之中啊?其实,之所以民间会有这个风俗,完全是因为尸骨装进陶缸之后更加的密封,而且也更方面以后的移葬。要知道以前的人都视风水为家门的命脉,所以,一旦发现好穴,他们就会将陶缸取出,移葬到更好的宝穴之中。(这个在很多地方依旧还有这种风俗,在此就不多说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也感到非常的奇怪。这好好的没事干嘛把自己父亲的尸骨刨出来啊,而且最后还把自己的命都给丢在了山里? 这些事情一时也想不清楚,于是我告诉男子这事不像是中邪,要他放心。同时,我也画了三道灵符,叫他烧成灰放进水碗之中,用清水浇在客厅里,以此便能除去丧事带来的晦气。 在老伯家里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我只得匆匆告辞,然后转身往大山深处的苗家村赶去…… 第五十五章苗家村的亡魂 再次进苗家村,心中颇为伤感,因为脑子里总是想起苗拾,想起苗家村的那些凄凉往事。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苗家村,苗家村的密林外面的青石路碑依旧是那么的冰冷,静静地立在村口处,长满青苔的“苗家村”三个大字尽显雨淋日晒的苍桑岁月。 回来了,希望我这次回来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清静。 踏入村口往前走了一段路,接着我就看到了荒野地里散乱着的露天棺材,放眼望去一大片,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看到这,我当时就愣住了,因为在苗拾死后的次日,杨权不是带着工人来过一次苗家村的么,那次他来苗家村难道不是给这些已亡的村民入土为安的吗?可是……可是这些棺材怎么还这样扔在荒地里呢? 看到这,我心里真是画着一个好大好大的问号。 此时,我哪里还敢耽搁,急忙就朝前方荒地里的棺材跑了过去,接着将其中一个棺材盖给打了开来,然后就赫然发现棺材里竟然还躺着一具白骨。于是我又跑到另外一口棺材前,棺盖打开,里头也是装着白骨。看到这,我不由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杨权真的没有将他们入土吗? 我看了看荒地四周,上百口棺材全部依旧扔在太阳下,而眼前这片荒地也没有一处动过土的地方,很显然,在这些天里并没有人来给这些亡魂修坟入土。 这时,我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感觉到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第一次来苗家村离开时,我还记得杨权问过我,他说因为祖辈做下了恶事,所以自己心里很有罪恶感,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还非常清楚的记得,我曾告诉他,改天来将苗拾及苗家村民的尸体修个坟,让他们入土为安,这也算是一种忏悔。而次日据杨晴所说,杨权的确带着几个工人,还带着锄头等工具进了牛形山,显然是来给苗家亡魂修坟入土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带着工人来修坟入土了,而这些苗家的尸骇却还扔在荒地里呢?难道说杨权上次来山里,并不是给这些亡魂修坟入土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上回是来做什么的?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丝可怕,人心的可怕。我一直都认为我在帮杨家,一直都认为这一切都只是杨家祖上种下的恶果,而杨权是无辜的、是善良的,我万万也没有想到过杨权竟然会骗我!眼下我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我心里这么认为的,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我,杨权他有在骗我,最起码给苗家人修坟入土的事他骗了我! 此时,我心里即惊讶,又气愤,惊讶于杨权为何在骗我,他为什么没有来给这些亡魂修魂,气愤的是亏我一直好心在帮着他们杨家,可是却没想到他会拿我当猴耍。 心中涌直敢一股无名的怒火,此时,我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回老家的路上,车子被人做了手脚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以为车子被人做了手脚,一定是别人要害杨权,只是阴差阳错杨权把车子送给了我开。可是现在,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车子之所以做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取我的性命,而这个人也许就是杨权! 这时,我突然感觉杨权这个人太可怕了,是啊,一直以来我都在替人消灾解难,救过的人也不少了,大家都不会把我当成什么大恩人,付了钱我就走人。而偏偏杨权则不同,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把我当成了杨家的大恩人一般,好像就算我要他们杨家的一切,他都愿意拱手相送。 如今想想,这当中真的不对劲,他们杨家的麻烦解决了,他为何还对我那样的好。是啊,人都是自私的,求人帮助时,要利用谁时,才会给人好处,做出一副又亲又浓的样子。而一旦利用完了,一旦事情解决了不在需要他时,就会露出自私的本性,世人大都如此,借钱不还,恩将仇报之人并不是少数。 或许有人会说,并非所有人都是那般无情,但是我行走江湖这么些人,的确救过许多人的性命,但是大多数人化解灾难后,都是付了钱就当还了恩,少有会把你当成恩人一般供着你的人。人就是这么可笑,有灾需要你时,就感觉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帮他。可是当他的灾化解后,当他不需要你时,他就不是那么想了,给多了你他会觉得吃亏。 杨家麻烦早已化解,而他还坚持送我汽车,这难道很正常吗?就算他再有钱,也最多把红包弄厚一些,怎么可能送我车呢?要知道他本来就不需要我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对自己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希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把人心想的太险恶了。 不过,当我看见眼前大片的棺材时,我不由想到,既然这些苗家村的村民都没有修坟入土,那苗拾的尸体呢?杨权不会也没有给他修坟吧? 想到这里,我再也按奈不住了,急忙朝村内苗家宗祠方向赶去…… 很快,我就来到了苗家宗祠。苗家宗祠依旧大门洞开,阴风阵阵,和前一次并无半分区别,这儿依旧是一处大凶之地。 当然,此时我可不是来看这座鬼祠的,而是来找苗拾的尸体的。所以,我一到这里,便急忙朝宗祠前方之前苗拾所在之处跑去,接着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人黑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眉头一皱,急忙跑上前去,接着只见这个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苗拾,还会是谁呀? 看清这个人就是苗拾,我心中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了,我没有想到杨权竟然真的没有来给他修坟,而且我心里也满是自责,自责当初听说杨权进山给他们修了坟,自己怎么就没有想着过来上个香呢?要是当初来了的话,也就不至于让他一直暴尸于此了。 我当下就跪了下去,望着眼前这具有些开始腐烂的尸体,有些腥臭的亲人,我心里如刀绞一般难过,此时没有去怪杨权,更多的是自责。如今想想,苗拾怎么样也是爷爷的弟子,而我却让他荒尸于野,我感觉自己对不住苗拾,对不住爷爷。 苗拾生前很可怜,可是没想到死后却也落了个如此下场。当下,我就转身进了祠堂,不久终于被我找到了一把几十年前的破锄头,在村里一处风水地上给苗拾修了个坟,帮他入了土。 我在坟前跪了好久,因为可以说他是因我而死,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是不可能被逼的喊冤立誓的,也就不可能会被阎王把魂给拘走了。而这一切,原本我以为虽然他因我而死,但我却并非做恶,而是为了行善,但是如今我却完全不这么想了,因为很显然杨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突然觉得苗拾不该死,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心中充满了自责。 足足在坟头前跪了有半个多小时,我这才起身往村外走,心里发着誓,我一定要把这两天遇到的一切,查个清清楚楚,我不能被人当成猴耍!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苗家村,来的时候是清晨,回去的时候已是天黑,这一天我很累,不仅一个人用一把破锄头修了一个坟,双手磨破了皮,而且心里更累,因为苗拾的事情,我深深的自责着…… 当我快回到店铺时,却远远的发现杨晴正站在我的店门口徘徊着,样子很焦急。 看到这,我心想,她来干嘛?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等我?” 第五十六章降妖木 杨晴见到我回来了,立即迎了过来,神色慌张的说:“二狗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哥出事了!” 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随即叫他先别慌,到底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杨晴说:“二狗哥,不好了,我哥他……他出事了,家里闹鬼了!” “闹鬼了?”一听这话,我立即就想到了牛形山里的那位老伯,昨晚我就见到了他在杨家门外徘徊,心想不会就是那位老伯在折腾杨家吧? 想到这,于是我问她:“你怎么知道闹鬼的,还有你哥现在如何了?” 杨晴很惊谎,但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跟我讲了一遍。原来,就在今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兄妹二人,还有杨权的儿子三个人坐在家里吃晚饭。正吃着呢,杨权的儿子却突然说话了:“爸爸,爸爸,那老伯伯怎么不过来吃啊?” 杨权兄妹两一听都愣了,心想,哪来的老伯伯啊?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俩个人奇怪的看着小孩子。 小孩一看大人这样看着他,就睁大眼睛指着餐厅的门口说道:“就那个老伯伯啊,老伯伯怎么坐在墙角里不过来啊?”小孩奇怪的问着杨权兄妹俩。 这下,那杨权兄妹俩可吓坏了,但他们可真看不到有什么老伯伯,杨权就不高兴了,骂儿子瞎说什么呢,吃你的饭! 小孩一见爸爸要打他,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杨晴看着心疼,就哄起小侄子,让他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 小孩却不听劝,反而指着墙脚说:“我没乱说,老伯伯就站在那儿呢,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大草绳!” 杨晴一听,奇怪的问他什么草绳,哪有什么绳子呀? 小孩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空荡荡的餐厅一角奇怪的说道:“这不是吗?这位老伯伯头发都白了,这个是位老爷爷,不过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有那绳子,好长好长,老爷爷拿在手里,另一头都还拖在外面的客厅里哩。”小孩边说边比划,对着空荡荡的墙角指指点点的,就好象那边真有什么老爷爷一样。 杨权兄妹俩看着小孩的反常举动,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两个人现在也感觉到不对了,杨权也不敢责骂小孩子,而杨晴则哄骗了半天,终于才让小孩消停了下来。 可是这边小孩刚被杨晴哄好,而那边杨权却出了事,他开始无言乱语了起来,指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大骂着“快给我滚”、“别来搞我家里”这类的话语,听上去就像是在冲别人发火似的。 当时杨晴就吓得不轻,急忙冲了过去,问杨权怎么了,在骂谁啊? 可是此时的杨权却根本不理她,面色铁青,浑身颤抖着,指着杨晴的身后惊恐的继续骂着:“你……你别过来,否则我找人收了你,你快给老子滚出去!” 杨晴当时连眼泪都急出来了,因为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人,而杨权这样冲着对面发火,这到底是在骂谁呀? 这时,她想起了小孩之前的反常举动,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知道一定是闹鬼了。又惊又恐的杨晴只得跑到哥哥面前,一把抱住他,叫他别骂了,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可是杨权却一把将她给摔倒在了地上,然后怒吼一声,直接转身往二楼跑去。 就在杨晴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追上楼上去时,接着屋外传来“嘭”的一声响,等她跑出去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原来是杨权从二楼掉下来了,鲜血慢慢的从他脑袋上流了出来…… 说到这里时,杨晴不由哭了出来,我急忙拿出纸巾递给她,问道:“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杨晴抹了一把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说:“我哥幸好只是从二楼掉下来的,所以后来报警送到医院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如今他人还在医院上药,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来找你了。二蛋哥,你一定要救我哥啊,求求你了二蛋哥。” 我点了点头,然后替她擦拭了一下眼泪,说:“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不你哥也没大碍么,放心,这事我会尽力帮忙的。” 说实话,虽然如今我对杨权心生怀疑,但是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还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杨晴很感激的点点头,然后说:“二蛋哥,你说我那小侄子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家真的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无奈的点点头:“应当是真的吧,要不然你哥也不会好端端的自己从二楼摔下来。”当然,我心里也在想,杨家的那个鬼魂恐怕就是牛形山里的那个老伯了,只是他到底跟杨权有什么仇怨呢,为什么要找杨权索命?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对杨晴说:“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到你家里去看看。” 杨晴点点头,于是我进店里拿上我的吃饭家伙—黄布袋子,便往杨家赶去…… 当然,我之所以去杨家,主要是因为凡是带着怨去来的鬼魂,一般都不会轻易离开的,他们不将怨恨化去,就会一直徘徊在那儿。 不久,杨晴带着我回到了杨家。一进杨家,我就感到了一些怨气徘徊于宅内,知道那个阴魂一定没有离去,于是叫杨晴小心的跟在我身后,别走开。 我手里捏着灵符和桃木剑,随后进入了杨家别墅,先是在别墅的花园里看了看,并无任何发现,于是我们进入了屋内,屋内明显怨气重了许多,不过我们从一楼找到了二楼却依旧没有发现那个阴魂。 我想了想,屋内这么重的阴怨气,阴魂不可能不在的,当下便知道这一定是那个阴魂故意藏了起来,不愿意现身被我看到。 最后没办法,我只得对着房内大声说道:“人死入地府才是正道,何故徘徊阳世不走呢?就算是有怨有仇,自可以到阎王那儿去告状,是善是恶自然会在善恶薄里记上一笔的,何需上门索报业呢?” 话落,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我。于是我接着说:“我乃阴阳先生,捉鬼降妖,替天行道是在下的本份,这事被我遇到了在下不得不管,在此还是劝你快快离去吧,如若再有下次,休怪在下不容情面!” 说完,我便从黄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是我以前常备着的桃木屑。取出这包桃木屑,接着我就重新上二楼,然后将桃木屑在每个房间里都撒了起来,一直撒到一楼。 每个房间我都撒了,唯独只留下一楼客厅的大门处没有撒上。 桃木能驱鬼,这个或许很多人都有听说过。桃木,又称之为“降妖木”,人们认为其能驱邪制鬼,桃者为五木之精,也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我之所以在屋内撒桃木粉,主要就是因为桃木粉末具有镇妖、逐邪的功能,百鬼莫侵。 桃木粉一撒完,接着我就再次查看了一圈,发现如今怨气渐渐消散,显然阴魂已经离去。 明眼人可能看出来了,我故意放阴人一条生路,把大门一早就留了下来,没有用桃木屑将出路封死。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我与那阴魂无怨无仇,我犯不着取他性命,其次,对方带着这么重的怨气前来,显然是有冤未报,也是个可怜之人,我又何必为难于他呢?现在这世道,谁都不容易,我之前也有警告过他,现在也只是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将他逼走,如果不给面子,那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第五十七章阴魂现身 搞完这一切,我便在大门上贴了一道驱鬼符,然后告诉杨晴,屋子干净了,如果再有问题的话随时来找我。 做完这一切时,杨权也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他那刚几岁的儿子。此时的他,头上扎了一个绷带,上面还有着血迹,不过看他的样子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杨权见到我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也来了。我正要回答,杨晴却帮我回答了他,说我是来帮他驱走那个脏东西来的。 杨权点点头,接着表现的很感动的样子,说又让我受累了。同时,他也问我那个阴魂有没有驱退。 我告诉他:“阴人暂时驱走了,只是以后还会不会来,暂时就说不准了,只是他好像有很重的怨气似的,难道你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吗?” 杨权说:“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鬼魂是谁?” “哦?那你近段日子多注意一些吧,因为依我看对方明显是不会那般容易善罢甘休的。”其实我是知道杨权见过那阴魂的,因为据杨晴所讲,他之前还曾骂过那个鬼魂,也就是说他看见过那个阴魂。如果那个阴魂真的是牛形山里头的那个老伯,他不可能不认识,要么那个阴魂是另有其人,要么就是他故意撒谎骗我。 杨权听我这样说,脸色都变成了惨白,显然是听说对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吓成了这个样子。他惊恐的问我,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跟他说,暂时也不必太过担心,房子的大门上我已经贴了符纸,量其也不敢随意闯进来,只是你平时外出时多提几个心眼就行。 说完,我便准备告辞先回店铺,杨晴说开车送我回去。在回到店门口我准备下车时,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哭了,哭的很伤心。 看着她掉眼泪的模样我莫名的心疼,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害怕,说着说着就扑到了我的怀里。 她哭了好大一会儿,我也安慰了她好大一会儿,直到她不哭了我才郑重的告诉她,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叫她相信我。 杨晴抹了抹眼泪,点点头,突然抬头对我说:“二狗哥,谢谢你,有你在真好。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她什么事,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我做得到,我也会答应你。她本来就长得很美,是那种高贵般的美,很有气质的美,美的不敢让人直视,生怕被她发现。如今这样的美女却扑在我的怀里流泪,说实话我的心都软了。 杨晴缓缓从我怀里逃了出来,说:“我不要一百件,我只要一件,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 听到这话,我心都狂跳了起来,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我知道这是真实的,我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会保护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完,我紧紧抱住了她。以前我不敢主动抱她,这是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 不久,她开着车离开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下着决心,杨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回到店里,我百感交集,有兴奋,有喜悦,也有担忧。兴奋的是杨晴对我说的话,忧的是杨权到底有没有骗我。想着想着,我只得长叹一声:唉,杨权,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其实,要收拾那个阴魂我是有办法的,早在之前阴魂没有离去之时,我就能将他困在屋内,然后将其斩杀,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仅没有收拾他,还特意留了出路给他离开,仅仅是将他逼出杨家而已。当然,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正如之前所讲的那样,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对方又是带着怨气来的,显然是有苦衷的,所以我犯不着一见面就斩尽杀绝。二来我也想弄清楚,那个阴魂到底是谁,是不是牛形山里的那个老伯,如果是他的话,他又是为何前来索命呢?这一切我都有待查清。 另一方面我也没有骗杨权,杨家大门上所贴的驱鬼符的确能挡住阴魂,不为别的,就算为了杨晴的安全我也必须帮他们的忙,我不可能为了心中的一些怀疑,就把杨晴置身于危险之中。 当晚,我在店里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店里画起了灵符,这一画就画了好几道斩鬼符及封鬼符。是的,我之所以画这些是等下有用的。 在将近半夜十一点的时候,我便将这些刚画好的符装进了黄布袋中,带着东西出了门,往杨家别墅赶去…… 杨家大门上被我贴上了驱鬼符,而且房中又撒满了桃木粉,所以鬼魂是绝对不敢闯进去的。但是我也知道,那个阴魂带着怨气,虽然今天暂时被我逼出了杨家,但是今晚一定还会找上门来的,因为他不可能就因为被我逼出宅就这么算了的。而我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见他,我要问明白他为什么要找杨家的麻烦。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胡乱索魂勾魂,那么我今晚就替天行道收了他,但如果他真有什么冤情,杨家真的还做过什么恶事,那我就替他问个明白。 就这样,背着黄布袋子我来到了杨家的别墅外。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山脚下的一排豪华别墅都一片死静,家家都熄灯睡了觉,只有别墅外头的一条绿郁下的小公路上隔着百米有着一盏昏暗的路灯。 我在离杨家百米外的一处绿郁下站着,静静地等待着。这儿是高档的别墅住宅区,别墅依山而建,前后都是树林,所以人流量本来就稀少,加上现在已是半夜,更是毫无人影,我根本就不担心阴魂会不敢出来。 时间慢慢一分一秒的在过去,而我也等得两腿发麻,一屁股坐在了小公路的路边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杨家别墅外的铁门前。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就在大约半夜两点的时候,此时的我也等得昏昏欲睡,而就在这个时候,夜风突然吹了起来,身体一冷,心里立即打了个激灵,精神立即就起来了,知道一定是阴魂要来了。 夜风很冷,虽说不大,但是我却能判断出这并非是普通的夜风,而是吹的阴风。阴风扫过,树阴下的落叶纷纷吹了起来,哗啦啦的作响,我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家门前,接着果然在杨家百米外的一条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白影,一闪眼便来到了杨家的铁门外,停在那儿打量着眼前的杨家。 这时,我哪里会有耽搁,立即就冲了上去,对他喝道:“大胆小鬼,你倒是阴魂不散了,今天本师放了你一条生路,没有为难你,今晚你却还敢前来,当真不怕本师收了你么!”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也几步就冲到了那个阴魂的面前。这时,突然因为我的出现,那个阴魂也显然受了一惊。当他看见我后,便立即后退了数步,看样子是想要再次逃跑。 不过,我哪会再次放跑了他,手里捏了一道灵符,大喝道:“既然敢来,怎么又如此胆小,不敢直面本师呢!” 对方听我这么说,立即停住了步子,慢慢转过了身子看向了我。而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他,这个人六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虽然脸色煞白如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回追了几条街的那个鬼魂,也就是牛形山里(苗家村外)的那个老伯! 第五十八章放羊娃的故事 看见阴魂停下来了,我便知道这事或许还可以谈,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停下来是为了和我拼命。 老伯一转身,我就不由惊问:“又是你,老伯为何一直徘徊于杨家,而不去阴间投胎转世?” 老伯阴冷的盯着我,冷冷的飘出几个字:“小阴阳,老头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如果你再多管闲事的话,我一定找你索命!” 听到这话,我感到额头上垂下了几根黑线,心想听这口气,人家之所以刚才停下来,原来压根就不是想跟我谈话的,而是给我下警告来着啊。 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吓跑的,要知道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来找他的,所以我也不生气,我说:“你已经死了,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之后一切恩怨情仇自该放下,如今你一直徘徊在上面是不行的,难道你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呢?” 我这样问他也是有原因的,人死后一般都会下入阴曹地府,很少会一直徘徊于阳间的,一来是这样有违阴间律法,一旦发现就会被鬼差拘回地府受那地狱刑罚,拨皮抽筋;二来就算没有被鬼差拘回去,那也会成为孤魂野鬼,很难再去投胎转世。 综上原因,那些死后还敢徘徊于阳世的鬼魂,一般都是有未了的心愿,所以才会不顾阴间律法的留在了阳世徘徊。 当然,我问他是否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原因就是想对症下药,如果他的心愿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话,那这事就更好解决了。 说到这人死后的心愿,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在清朝的时候,旗人子弟常常欺压百姓,人人敢怒不敢言。有一回,一个旗人子弟带着一群混混在街上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少妇女子,于是就起了歹心,悄悄跟踪那少妇回到了她的家里,企图强行侵占少妇的身子。 可是就在这位旗人弟子强行施展之时,哪知那女子的丈夫不巧回来了,看见这个旗人欺负自己的娘子,怒火暴起,拿起棍棒就招呼了上去。可是奈何旗人带有一群混混打手,人多势众,女子的丈夫哪能打得过呀,最后反被旗人手下打得遍体是伤。而饶是如此,旗人子弟也不打算放过那个少妇,还要强占其身子,少妇不从,抓起剪刀自尽而死。 这事出了人命,自然官府就得过问了,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个旗人子弟杀的人,但是奈何旗人子弟给县官施压,最后县官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只得违心将少妇的丈夫抓了起来,屈打成招,说是他们夫妻二人打架,所以杀了自己的妻子。 就这样,女子的丈夫被定了死罪,次日就在闹市口问斩。 那女子的丈夫受到莫大的冤屈,平白无故的死了妻子,而且自己也就要被问斩。问斩的当天,那个旗人也前去观斩,刑场之上那女子的丈夫对着旗人大喊:“我死后一定会变成恶鬼咬断你的脖子!” 听到这话,县官都很害怕,而那个旗人却十分镇定,他对那跪在地上马上要砍头的男人说:“如果你被砍头后,你的血能溅到九尺外的旗幡上,我就相信你。” 女子的丈夫恶狠狠的望着旗人,时辰已到,侩子手手起刀落,令人恐怖的事情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头砍断后,涌出来的血果然飞溅而起,全部溅到了九尺外的旗幡上,把那面旗幡都染成了血红,而且行刑的地面上却毫无血迹。 大家都感到很害怕,想不到对方的血真能溅到七尺外的旗杆上,大家都说对方下一步会找旗人报仇,可是那旗人却大笑道:“不会有事的,他已经安心的去地府了,因为他死的时候心愿根本不是要找我报仇,而是怎样将血溅上七尺外的旗幡上。现在血已溅到了旗幡上,他的心愿也就达成了。”说罢转身回家了。果然,从那之后一直平安无事。 这虽说只是一个故事,但却是说明了人死时最后一个心愿的重要。人在死时如果有一个心愿未了,的确会为了这个心愿不肯转世投胎,只要这个心愿完成了,他也就不会执着了。这也是为何我会问老头是否有未完的心愿,只要他愿意告诉我,我或许还会有办法帮他完成心愿,让他早日下入地府转世投胎,毕竟这个老头怎么样也算是熟人了。 果然,老伯听到我问他是否有未了的心愿,顿时激动了起来,浑身颤抖,怒意也更加的盛了,显然他的心愿来源于仇怨未报。他说:“你真的想听我说吗?” “说吧,你我也算是熟人了,之前我也曾找你帮过忙,你帮我指过前往苗家村的路。只要你说出你的心愿,如果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点点头。 老伯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这才点点头,他说:“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我猛地点头,心说我哪会不想听啊,就怕你不讲呢。 老伯讲,在几十年前,有一个给地主家放羊的娃,从小就在山里放羊,有一回他在邻村的山里放羊时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那时候的放羊娃也就十一二岁。每天清晨,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刚一露脸,放羊娃就已经踏着露珠儿,赶着一大群羊来到邻村的山上了。离得还远呢,他就瞧见在一个土岗处升起来一缕紫气。走得越近,看得反而越是模糊不清,等来到近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种紫气,放羊娃每年都会见过不少次。而别的村民们,谁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因为这种现象出现的时间比较短暂,大约也就十几分钟。这时候的小村,还沉睡在梦乡中。能这么早到山上来的人,也就放羊娃一个。 四周都是平地或密林,只有这地方才有一个小土岗。土岗中间凹,四处高,就像哪个胖子一屁股坐上去,硬是给压出来的坑。从整体上看,这形状很像一个沙发座儿。放羊娃觉得这儿与众不同,可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一次,一个从外地来的风水先生在山上经过,一时迷了路,辨不清方向了。放羊娃灵机一动,就带着他去看邻村那个土岗子。这位风水先生来到近前,前后左右看了又看,不无感叹地说:“真没想到,在这地方还会藏着一块风水宝地!” 放羊娃试探地问道:“你是说……” 风水先生道:“要是能把尸骨葬在此处,过不多久就会家族兴旺,儿孙之中还能出个大官儿。”放羊娃点了点头,心里就有数了。回到家中,放羊娃一句都没敢跟地主说。他心里很清楚,这事一旦说出了嘴,这块风水宝地就会被地主给抢喽。放羊娃就想着,保守着这个秘密,等以后自己死了,就让子女把自己埋葬在那儿。 山上的羊群,像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有时放羊娃就会产生错觉,不知道眼前的景色是天空呢,还是草地。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在不知不觉中半年过去了。他每天赶着羊群到邻村的山岗子上,第一件事就是向土岗处张望几眼。见那地方没啥变化,这心才会落地儿。 不过后来有一天,还是出现了情况。说来也巧,邻村又来了一位迷了路的风水先生,说是被蛇咬伤了,结果被邻村收留了下来。这位风水先生为了感激村民们的收留之恩,整天为村民们看风水寻风水,最后这位风水先生竟然走到了放羊娃常去的那个山岗子上。 那些天放羊娃在山上放羊,都能看见那位风水先生跑到那个山岗子上徘徊,一连好几天都在那儿。这一刻,放羊娃的脑袋“嗡”一下,就知道这块“风水宝地”要不保了。 第五十九章风水宝地 放羊娃心知这个风水先生一定是看出了那个土岗子里是个风水宝地,所以对方一定会夺了这块地,于是他整天都害怕担忧了起来。 一晚上睡不着觉的放羊娃,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晚上,到天亮时他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次日一早,他就跑到了自己父亲的坟前,将父亲的坟头刨了开来,取出父亲的白骨用红布包着,然后就跑到了邻村山上那个山岗子里,看看四下无人,便悄悄挖了个坑,把父亲的骨骸小心翼翼埋在了那个风水宝地里。 放羊娃心想,如今已经把父亲的尸骨葬在风水宝地处,日后家中必出斗芝麻多的大官,子孙后代高官必做,骏马当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也不用再给地主家放羊了。想到此,他喜不自禁,整日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做着升官发财美梦。 可是日子慢慢过去,放羊娃却依旧替地主放着羊,命运根本毫无改变。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到可能是坟茔地出了问题,他便心急火燎地昼夜兼程跑到那个山岗子上想看个究竟,不看则罢,一看吃惊不小,只见包他父母骨骸的红布烂在山坡山,人骨头仍的到处都是。 他气得浑身发抖,知道一定是被别人给挖坟掘了墓。他向父亲遗骨磕了三个响头,祷告一翻,捡起遗骨含泪下了山,将父亲遗骨重新埋葬回了以前的老坟地里。 从那天开始,他就整天蹲守在那个山岗子周围,他想看看挖掘他父亲遗骨的那人究竟是谁,是不是邻村那个外来的风水先生干的。 半年后的一日,他又见到了那个邻村来的风水先生跑到了山岗子上,对着山岗子大笑着自言自语说: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差点就被别人取了,不能再等了,明日我便取家父遗骨前来安葬! 说完,风水先生就下了山,显然是要去取遗骨来安葬。 放羊娃听到这,就知道掘坟的那个人就是这个风水先生了。想不到这个风水先生这么坏,为了得到这块风水宝地,竟然能把别人安葬好的穴都抢夺。于是他也起了怒意,心想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他打听到这个风水先生姓杨,大家都称他为杨先生。 话说这个山岗子是属于邻村的地,所以次日一早,放羊娃就跑到了邻村,找到邻村的族长,告诉他们,你们村里的那个山岗子里有处风水宝地,谁把尸骨葬在了那个风水宝地,后代一定出大官,做大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话说这个村子是一个宗族大姓,听到放羊娃这话本来还有怀疑,心想有这么好的事这放羊娃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可是,放羊娃就说,这么好的风水宝地,马上就要被你们村刚来的风水杨先生抢走了,到时你们可别哭。你们村的地被外姓人抢了去,就后悔去吧! 说完,放羊娃就走了。 不久,那个风水先生杨先生也回了村,还带来了他父亲的尸骨。村中族长看到这,这才知道放羊娃说的是真的,不过村里人都是善良之人,虽然知道风水先生要埋葬尸骨的地方一定是处好穴,但是也没有起那抢夺过来的心思,认为这一切都是风水杨先生他自己的福德。 可是,风水杨先生将他父亲的尸骨刚埋进那处山岗子里,没过几天后,村子里可就出了大事,家家户户都鸡飞狗跳了起来,所有的畜生都不安份了,鸡不生蛋,猪不吃不睡,不仅白天闹,就连晚上那些鸡还不断的大叫,吵得全村人都睡不塌实,而且还总死畜生。 就这样,没过几天,全村的畜生都死了个七七八八,全村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话说,不巧,村里又来了一位迷路的风水先生,这个风水先生姓陈,也被这个村里收留了下来。这位陈先生瞧见村里出了这档子事,于是便在村子周围一查,接着果真被他查出了问题,原来之所以村里闹出这等鸡飞狗跳之事,就是因为村子东边的山岗子上被人立了阴宅,那儿是处风水宝地,却也是村子的风水气脉。如今村子的风水气脉被那阴宅给占去了,村子里自然就成了死地,往村里灌来的地气全是阴宅的阴气,你说村里能好过吗? 按那个陈先生所说,不仅畜生会死光,等畜生死光了,就该是村里的人倒霉喽。 听到这话,村里人都又急又怕,赶紧找到之前那位风水杨先生,要他把阴宅给掘起来,不能让他再埋下去了。 杨先生虽说来村里有半年多了,但终究只是一个外姓人,所以顶不住压力,只好将其父亲的尸骨从风水宝地上取了出来,改迁于它处。 而这个村里人虽然都知道了那个土岗子是块风水宝地,但是本村人也不敢将祖上的尸骨迁到那儿去,毕竟富贵也没有本村人的性命重要,所以那个土岗子便一直这样空置了下来。村里的族长还下了规定,只要村里族中子弟尚存,就不能让任何人在那个土岗子上立坟起宅。 杨先生因为陈先生的到来,使得到手的风水宝地白白失去。而村民们却因为陈先生的到来,解救了全村上百口人丁的性命,所以,村里为了感念陈先生的恩情,还决定把族中的一个闺女许配给那位陈先生。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村里本来要办喜事的,却因为建了一个宗祠全族人都死光了,唉。 说到这里时,老伯突然饶有兴趣的看向了我,他说:“你不问问我,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么?” 说实话,听完这个故事,我倒真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说的这是哪儿。不过,为了配合他,也为了确定心里的猜测,我还是老实的问道:“这个村子是哪儿,那两个先生又是谁?” 老伯苦笑了一下,说:“那个村子叫苗家村,就是你们之前找我问路要去的那个地方。而那个放羊倌就是我,那个陈先生后来离开了,不知姓名,而那个杨先生便是杨权的爷爷,杨半仙!” 听到这话,饶是我心里一早就有如此猜测,但听到这个答案后,我还是被狠狠的震惊住了。我很肯定,那个陈先生,一定就是我的爷爷陈国栋了。 我一直以为杨半仙要害苗家村的人,是因为爷爷要娶走他喜欢的那个苗小米,所以因情起恨害了全村的人,可是如今我隐隐觉得当初的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原来杨权与我爷爷乃至或苗家全族人,除了有爱情的仇怨外,竟然还牵扯着一个风水宝地的恩怨。 如今我终于全都明白了,之前我就觉得为了一个情字,去害全族上百人,很让人不可思议,但如今却是明白过来,杨半仙害苗家人,更多的是因为风水宝地的原因。一则,因为我爷爷的原因,使得他风水宝地成了白日梦,他害死苗家全族人,这样我爷爷就娶不到苗小米,因为他得不到的东西,我爷爷也别想得到。另外,要想得到这块风水宝地,除非把苗家全村人害死,否则永远也得不到。有以上两个动机,我想这才让杨半仙起了害人的决心吧! 不过,虽然如今知道了杨半仙要害死苗家全族人的原因,但是我却有着更多的迷团未解了。首先,杨半仙害死苗家人后,他有没有把他父辈的阴宅立在那处风水宝地上呢?还有,苗家人虽然死绝了,但是却有一个捡来的小孩没死,这个人就是我师父的弟子苗拾,既然当初苗拾还在,苗拾知道此事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何上回苗拾没有将风水宝地的事情说出来呢?或许是怕被我知道风水宝地的事么? 另外,杨权知道苗家村有风水宝地的事么?而眼前的老伯,也就是当初那个发现风水宝地的放羊娃,他为何要来找杨权报仇,难道就是为了当初他爷爷抢夺风水宝地的事? 一时间,太多太多的疑惑涌上心头,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满头的雾水。 第六十章杨权的心计 说实话,我的确被这个故事给震惊到了,原本我以为苗拾所说的一切就是事实,原本我以为所见所听就是苗家村的一切,可是如今看来我错了,我没有想到几十年前的苗家村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也没有料到苗家村会因为一块风水宝地而全族死绝,更没有料到人心会如此的险恶。 现在想想我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我想得太过单纯了,事情远远比我看到的更加复杂。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迫切的问老伯:“你如今来找杨家的麻烦,难道就是为了当初他爷爷抢夺了你风水宝地的事?” 老伯说:“陈年旧事老头我虽然依旧记在心里,但是后来我也想开了,就算当初杨半仙没有将我父亲尸骨刨出,最后也会因为苗家村家畜不宁而被苗家人发现,所以,我得不到风水宝地倒不怨恨杨半仙。” 我点点头,老伯说的没错,按他之前所讲的故事,苗家村那块风水宝地正落在村里的风水气脉上,如果当初老伯将阴宅立在了那儿没被杨半仙掘掉,照样会被苗家人发现,只要苗家人还在,老伯也同样立不了阴宅在那儿。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心里却更加疑惑了。既然老伯要找杨家报仇,并非是为了当初杨半仙抢夺风水宝地,那他又是为何如今要来找杨家麻烦的呢?难道除了当初风水宝地的恩怨外,老伯与杨家还有其它恩怨? 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问他:“那是为何?难道杨家与你还有别的恩怨未了?” 被我问到这个问题,老伯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变得非常的冷,冷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之所以来找杨家报仇,是因为我是被杨家害死的!这仇,我必须要报!” 这倒真把我吓了一跳,惊道:“你……你是被杨家害死的?” 这着实是把我惊住了,要知道上回我们进苗家村时,老伯还活得好好的,如今他却说是杨家害死的了。杨家如今除了杨权和杨晴二人外并无他人,也就是说,杨权或者权晴,其中有一个人一直人面兽心的在我面前演戏扮好人! 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怒火,我急忙问老伯,到底是谁害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死你? 老伯沉默了数秒,像是在压住心中的恨意似的,缓缓地回道:“是杨半仙的孙子杨权,就在你们进山后的隔日,他就把我给杀了!是他,杀的我!” 此时的我真可谓是心都跌到了谷底,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帮助的人,一心信任的人,竟会做出杀人害命之事。不管杨权是什么动机杀人,我都有一种被人当成猴子戏耍的感觉,或者说是被人一直当枪使的感觉。 心里一时之间满是悲伤,说实话为了帮助杨权,我不仅做出了破坏行内他人法术的大忌,而且就算是在苗拾的面前,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立场,认为杨权是无辜的,站在了自认为正道的立场上,一直阻止着苗拾报仇,至使苗拾不得不用喊冤立誓的赌命招数。原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为了帮助他,我不惜违反行规,不惜不顾师门情谊,但是如今却得知我被杨权玩了,你说我能不伤心么?能不气愤么? 当下我就对杨权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恨意,不由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故意在我面前装成好人? “为了风水宝地!”这时,老伯突然开口了,冰冷的几个句却把我拉回了现实,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人为了私利什么事都是能做得出来的。 我缓缓抬头,说:“他也知道风水宝地的事?” 或许是见到我伤心吧,所以老伯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上了几分,他点了点头,接着便将他知道的事通通讲了出来。 原来,当年苗家村的人死光之后,留下了一个孤儿,也就是苗拾。因为这个苗拾的存在,所以杨半仙虽然害死了苗家全族人,但是依旧没能如他心意,将阴宅立在苗家山岗子那块风水宝地里。 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原本苗家村风水宝地的事已成为了陈年旧事,也没有人放在心上了。当然,老伯自己虽然也记得这块风水宝地,但是他也知道苗家村还有一根独苗,所以也不可能再去打那块风水宝地的主意。 可是,就在前些天我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当我们向老伯打听苗家村时,老伯就感到很惊讶,因为几十年里没有人知道苗家村这个地方,更没有人敢去。原本他担心我们去苗家村是为了找风水宝地的,所以起初不愿意告诉我们苗家村在哪,不过,当他得知我们去苗家村的意图后,便告诉给了我们苗家村的位置。因为他也有私心,他希望我们为了救朋友的命,或许能解决掉苗拾,苗拾一死,那么苗家村那处风水宝地就是他的了。 心里起了这个私心,所以他便给我们指了路,而且后来还一路跟在我们后面到了苗家村,也见到了苗拾死去。 苗拾死了,老伯的心就起了贪欲,于是次日他就去将自己父亲的尸骨重新取了出来,来到苗家村的那个山岗子里,准备将父亲尸骨埋进去。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跟半路杀出了一个杨权,而且还是杨半仙的孙子。就在老伯来到风水宝地准备动土立坟之时,杨权跑了出来,为了得到这口风水宝地,结果把老伯给打死了,然后丢下了山,造成一个摔死的假象。 讲到这时,老伯说:“现在你说杨权一早是不是就知道了苗家村有风水宝地的事?” 经老伯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过来,很显然,苗家村有风水宝地的事情,一早杨半仙就告诉过他,要不然他不可能会特意跑到那个山岗子上去。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何当时从苗家村回来后,杨权次日就去了苗家村,我原以为他是去给苗家村的亡魂立阴宅的,没想到竟是去给自己杨家立阴宅的。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杨权,你真是好慎密的心计啊!竟然把我拉过来去对付苗拾,为的竟是得到苗家村的那块风水宝地,你实在太奸恶了! 是的,既然杨权一早就知道苗家村有处风水宝地,那么他故意假装不认识苗家村的路这都是装给我看的,也就是说,自从让我帮杨家对付苗拾,他心里其实就是奔着苗家村风水宝地的目的去的。因为他很清楚,只有杀了苗拾,他才能将风水宝地得到手。 这一切,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还被蒙在了鼓里,被杨权当成了枪使。 说实话,如今我对杨权的恨意更加的浓了,因为至使至终他都一直在骗我。 这时,老伯咬牙切齿的说:“杨家人心肠歹毒,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否则咽不下这口恶气!” 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了,老伯的死前最后一个心愿自然就是找杨家报仇。而我如今也的确对杨权充满了怒火,但是让我帮老伯完成这种心愿,我还是做不到的。虽说我也恨杨权,我也想将他狂揍一顿,发泄心中的怒火,但我并没有想取他性命的打算。 看见老伯狰狞的表情,我知道他的怒意比我盛的多,是啊,杀人偿命,是谁都会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一章极阴极煞 如今我有三个选择:一、放手不管,任老伯去找杨家索命勾魂,杨家这种人死有余辜。二、与老伯合作,一起把杨权那小子杀了,解心头之恨。三、阻止老伯,劝他返回阴间转世投胎,正所谓因果报应,有何冤情到阎王那儿告状去,上天自有安排。 心里不断的纠结着,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老伯所说的事情,怒意也越来越盛,不过,当我想到了杨晴,想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我跟她讲过会保护她,我的心就软了下来。杨权虽然心计阴险,但杨晴知道这一切吗?如果她也不知道这一切,那她岂不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杨晴,而如今也只是老伯的一面之词,万一他也骗了我呢?想到于此,于是我心中便有了计较,当下就对老伯说:“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让你去伤害杨家!” 此言一出,之前还是好好的老伯,此时却立马变了脸色,变得满脸的狰狞,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他开始颤抖着咬牙切齿自语道:“杨家害了我,杨家害了我,你还要帮这种恶人,休怪我把你的小命也给一块取了……” 他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我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周围开始变得越来越冷,阴风阵阵,接着就感到有一股煞气直往我面门上射来。 我暗叫一声“坏了”,然后急忙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驱邪符往迎面而来的煞气砸了过去,接着“嘭”的一声大响,黄符一下燃烧了起来,转眼变成灰烬落了下去。当然,那迎面袭来的那股煞气也消散无形了。 此时,我不得不感到惊讶,因为老头动都没动,单是这嘴里发出来的怨气就如此厉害,我能不吓到吗? 想不到眼前这个老头竟然变成了极阴极煞之物,而这种冤魂可是带着因果而来的。 所谓带着因果而来,是说人们心念及行为,都会种下因,因会生果,对应相应的报应。报应分为现世报,来世报,前世报三类。如果被人害死,死于非命,可以申请索命,从而成为现世报索魂者。说白了就是在阎王面前告过状,拿着通行证回到阳世报仇索命来的,这也叫作现世报。现世报索魂者其实是时间最可怜的存在,生前肯定受尽欺凌,报应后还将付出巨大代价,受那地狱刑罚。要知道鬼魂一般是不能随便回阳间报仇的,如果谁有仇死后就上来索命,那岂不这个世道就乱了吗,所以,凡是申请回阳间索命报仇的鬼魂,最后就算报了仇,也是得受刑罚。 说实话,这种鬼的确很可怜,带着一世的仇恨而来,抱着剥皮抽筋,刮骨削肉的刑罚而来,如果上来还是完成不了自己的心愿,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就这样的人,你说我如何忍心再对其下手? 不断人因果,是我处事原则。一直以来,我都是自觉的站在正道的立场上行事,善恶因果,这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一直都尽量不逆天而行,因为天道公正,我不能助纣为虐。 如今,突然发现眼前的老伯竟是带着因果而来的,我顿时就慌了,知道这个鬼我不能阻拦,否则就是逆天而行。 可是我心里却也乱了,因为很显然,他就是奔着杨家来的,他不仅会索杨权的命,而且说不定杨晴也难逃一劫。而且眼下他也有取我性命的心思,我不可能因为他是带着因果来的,我就让他给害死吧? 所以,心念飞转,接着我就大喝一声:“你若只找杨权报仇,我自然不加阻拦,毕竟他死有余辜,但你若是连杨晴也一块伤害的话,今日我也不可能让你走掉!” 其实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若真的非这么干,我也是没办法的。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希望他见好就收,别太过份了。 哪知对方根本就不听劝,反而更加怒了,一声怒吼,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一早我就看错了眼,以为他只是一个私自徘徊于阳世的孤魂怨鬼,哪有料到对方会是一个至阴至煞的索命厉鬼呀,所以见他扑来,我也不敢轻敌,急忙掏出桃木剑就抵挡了起来。 老头怨气极重,桃木剑劈砍在他身上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大的伤害,加上我也不愿意将他斩杀,所以每次都是只对他劈砍,而不敢直接将桃木剑刺入他的鬼门。 所谓鬼门,指的是鬼魂的胸口及额头,这两个地方是鬼的命门,一旦被阳气攻破,便会魂飞魄散。如我手中的桃木剑,就是属于阳物,只不过因为我知道了他是带着因果来的,所以我虽然有机会攻破其鬼门,但是却不愿意下此毒手,扰了因果轮回,行那逆天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桃木剑劈砍在他的身上,虽然将他打的连连后退,可是对方却心坚如铁,退一步则进三步,没过多久反而一个没注意,我倒是被他一把给掐住了脖子。 一双冰冷的手死死的锁住了我,顿时就把憋的脸色发紫,心道若是这样子下去,我就真的得交代在他手里喽。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之前画好的斩鬼符,一下就往他的胸口上拍了过去…… 这一下可就见了效,只见那老伯“呜”的惨叫一声,接着就像断了线的飞筝一样,直接倒飞了出去七六米之远。 冰冷的双手一离开我的脖子,我顿时就清醒了许多,晃了晃脑袋直接朝几米开外的阴魂走了过去。只见此时的老伯正在地上“呜呜”的惨叫着,那叫声非常的凄厉,也很凄凉,甚至能听到一丝浓浓的不甘他怨恨…… 再看他的胸口上,那贴有斩鬼符的地方,此时正不断的冒着黑色的浓烟,仔细一瞧的话,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的胸口上此时分明已经烧出了一个大洞!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满是不甘和无助。听着他的凄凉惨叫声,我心中百感交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不甘,甚至能看到他对我的浓浓怨恨。是啊,好不容易才能回阳报仇,如今仇还未报,却要死在我的手里,这能让甘心吗,能对我不起怨恨么?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到他很可怜,生,是他的奢望,死,是他的绝望。因为他被杨权害死了,属于横死之人,自然对“生”还有着无尽的不舍,可是如今他死了,死了却并不代表着解脱,因为他心中全是冤气,所以死对他来说是生的绝望,他只有报了仇,才能放下这一切。而如今,仇未报,却要面对魂飞魄散,你说这一生能不可怜么? 都是可怜人啊,我这又是何苦为难于他呢?何况对方还是带着因果而来的。我长叹了口气,缓缓看向他,对他说:“我可以带你去找杨权,不妨碍你报仇,但是你得保证不伤害杨晴,因为他是无辜的,我想阎王那里也不可能是让你来灭杨家满门的。” 是的,他虽然是带着因果前来的,但是他是被杨权害死的,他要索杨权的命,我无法阻止他。但是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杨晴还是无辜的,如果他欲伤害杨晴,这也是他有违因果之道。 老伯听到这话,猛地点头,说:“大仙饶命,我一定不敢有违因果之道,请大仙留我这老头一条命完成心愿吧!” 听到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急忙将他胸口上的斩鬼符撕了下来,然后对着从黄布袋中找出一块玉,跟他说:“你先进去吧,我自会带你去找杨权。” 我所拿出来的玉,并不是什么好玉,而是一块最下等的玉石,甚至可以说是玉渣。但此玉虽不值几个钱,却是封禁冤孽效果最好的玉,在阴阳行当里称之为“死玉”,说白了就是杂质含量较高的杂玉。死玉看似玉渣,但有死气,没有使用的死玉其色碧绿,封入冤魂后其色渐渐发黑。 阴阳行当中驱邪镇鬼常碰上冤孽,有些冤魂可怜,放着便索命害人,杀之又念其可怜,所以一般就会先找个东西把冤孽封起来,要么深埋野外,要么超度,而封禁冤孽的材料,则大多数是这种死玉。 老头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知如今唯有听我的话方有报仇的机会了,所以最后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我手中的死玉中…… 第六十二章但愿你不恨我 握着手中的死玉,我又从布袋中拿出一道封鬼符贴在了死玉上,防止其跑出来。 搞定这一切,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看见看月色,月薄星稀,一轮明月早已西斜,显然是到了下半夜了。 夜色再次恢复了宁静,我看了看杨家的别墅,依旧黑灯瞎我,别墅群外的小公路上空无一人,想来是刚才鬼魂的惨叫声他们是没有听到了。 一阵夜风吹来,我不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衣服全都被冷汗打湿了。想想也对,刚才被阴魂死死掐住脖子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如今心里却也有了一些欣慰,最起码我没有食言,我曾答应过杨晴,只要有我在,就会保护她不受伤害,这次我做到了。 摸了摸脖子,之前还不怎么觉得,但是现如今一放松下来,脖子上倒是传来了一阵阵的生疼,显然刚才阴魂是真的有取我性命的打算。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将死玉丢进了黄布袋中,我这才拍拍手上的尘土,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去,看来这个惊险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我知道了人心的险恶,知道了杨权并非是表面上那般的和善,更是知道了关于苗家村的陈年往事。我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因为一口风水宝地引起的祸事。 不过我也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人为了私利会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只要那利益足够的动心,杀人取命也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老伯之所以被杨权害死,虽然是杨权心肠歹毒,但是这也要怨他自己贪婪风水宝地。若是他没有起那贪婪之心,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横死之祸。唉,这都是命,不思积德行善,只想着能得到风水宝地荣华富贵,到头来却不知道福地只赠福人居的道理。没有福德之人,就算找到了福地,那也得之不到,这千百年来的道理,总是有些人不明白,甚至于为此枉送性命。实在是悲哉! 相比于老伯的悲哀命运,我倒是突然觉得自己虽然可怜,但是却比他好多了。虽然我孤苦零仃,但是最起码我活着。而对于老伯来讲,活着,已经只能是一种怀念了。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玄堂,我休息了一天。其实说是休息,但却休息的并不好,因为心里藏着太多的心事与烦恼,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答应了老伯的事情我就必须做到,如果杨权真的害死了老伯,那么如今老伯带着因果而来,我是不会阻止他的。可是,想到要帮老伯取杨权的命,我心里便无奈了起来,因为这样一来,杨晴铁定会恨死我了。 可是,如果我不帮老伯的话,那么不仅杨权会死,而且杨晴也会有性命之忧。依老伯那浓浓的怨恨来看,非搞得杨家全家死绝才会罢休。 一天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些事,直到傍晚的时候杨晴跑到了我店子里,说是约我一起出去吃饭。 饭间,她笑得很开心,说因为我画了符,所以这一天来家里都很平静。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我会告诉她,那个鬼魂就在身上的口袋里么?我会告诉她,今晚我就要带着阴魂去索他哥哥的性命么? 我不敢说出来,也不会说出来。 我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在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状态中,我问出了我最为担心的事,我说:“杨晴,你知道关于苗家村风水宝地的事么?”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发问,杨晴显得很疑惑,她说:“苗家村不就是上回你和我哥一起去过的地方吗,我都没去过,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见她疑惑的样子,我心里到是放松了不少,但还是确定道:“你真的不知道苗家村的事,你哥没有跟你提过苗家村风水宝地的事么?” “二狗哥,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盯着我。”她眉头紧皱,接着惊慌的问我:“什么风水宝地,难道苗家村里又有麻烦了吗?” 见到她这个样子,显然是真的不知道了,要么就是她太会装了。不过我宁愿相信她是真的没有骗我,于是我急忙说:“没事,只是问问。” 杨晴白了我一眼,说我这个人今晚怪怪的。不过,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说今晚我跟她一起回杨家,找你哥问点事情。 杨晴点点头,很高兴的样子,反而跟我说,不如以后就搬到我们家来住吧,省得一个人没人照顾。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见我没有回答,而她却继续说:“二狗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嘛?” “什么怎么想的?”我很疑惑,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之前我哥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就是说只要你救了杨家,我就会……就是……哎,你明明知道,干嘛还这样问我。”杨晴突然脸红害羞了起来。 这时,我也终于是明白了她想说什么了,不就是说谁救了杨家,她就嫁给谁的事儿么?所以,当下我心就乱了,说实话,我之前听杨权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真的胡思乱想了起来,一直以为这事或许会是真的。而且加上杨晴对我总是那么好,我与她走的也越来越近,心里当真是早已动了心。 看到她望着我,于是我问她:“你哥说的是真的?” 杨晴没有回答我这句话,而是嘟着嘴说“笨猪!二狗哥你知道吗,我总是觉得你给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我笑了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是的,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这种亲切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或许是因为她漂亮,男人天生看见漂亮的美女就会动心的天性?还是因为她也和我一样,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哥哥孤苦零仃的长大,听着她的经历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也正是因为这同命相怜的经历,所以才对她有了这种亲切感的? 这些感觉我压根就说不清,也道不明。或许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吧,一是她漂亮,二是她与我有着同命相怜的感觉,三是杨权说过她会嫁给救杨家的人,所以,这才让我动了心。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她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可是只要我帮老伯索了杨权的命,这一切都会随着化为泡影。她不但不会喜欢我,还会恨我一辈子。 这时杨晴问我:“那你的答案是?” 我心中苦笑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今晚之后你就会明白了,走吧,带我去见你哥!” 见我不回答她,她略显得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生气。不过却也没有发脾气,在饭店结了帐,我们便出了门往她家里赶去。 今晚,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因为今晚我要把一切都闹明白,老伯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杨权是不是真的在骗我,还有在我车上做手脚贴黄纸的到底是谁,是谁要取我的性命,这个人是不是杨权? 就让这一切都在今晚水落石出吧,让这一切在这个夜晚画出个结局。我看了看身旁的杨晴,心中满是苦涩,不由叹道:“杨晴,但愿你不会恨我!” 不久,我们回到了杨家别墅,此时不过晚上八点多钟,别墅里亮着灯火,显然杨权在家。 跟着杨晴进了杨家,来到客厅之中,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去将杨权叫来。 不久,杨权从楼上走了下来,脸上依旧是那般热情,依旧是那般客气,远远的便伸手双手迎了上来,说些感激的话,说因为我帮忙,那阴魂没有再出现。 此时,我心中很乱很乱,特别是听了杨晴在晚饭间说的那些话,我更是担心害怕,害怕老伯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杨权伸出双手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伸手跟他握手的意思。看到这,不仅杨权表情一愣,就连跟在他身后的杨晴也都愣住了,知道我这次前来一定是有事了。随即,杨权就疑惑的问我:“陈先生,您这是?难道我哪儿做的不好得罪了你?还是我妹妹太任性,惹您生气了?只要你说给我听,我一定好好管管她!”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ps:感谢书友“叫我阳哥”打赏皇冠。 第六十三章你不是天 杨权听到我说这句话,显然很疑惑,他依旧笑着说:“陈先生,您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兄妹俩真的哪里做错了?” 而一旁的杨晴也是一样,满头雾水的看着我。 我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继续问他:“你为什么要杀牛形山里那个给我们指过路的老伯?” 这次我能明显的察觉到杨权身子颤抖了一下,就连脸上的肉都抽动了一下,只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他还试图笑着说:“老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杨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事,要知道杀人偿命,您这话可真的吓坏我喽。何况老弟你也晓得,那老伯咱们也就是去苗家村时碰过一次面,与我无怨无仇,你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说完这话,杨权身体明显因为激动过度,双手都有些颤抖了。一旁的杨晴却呆呆地看着我,担心的叫着:“二狗哥,哥,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呢,谁杀人了,二狗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理睬杨晴,因为很显然她应当是不清楚这事的。所以,我冷冷的盯着杨权,说:“你还要骗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见过老伯的冤魂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么?” 此时,杨权终于是变了色,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样子变得十分的狰狞,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杀意。 看他这副模样,我哪里会不明白,老伯就是他杀的不假了。显然,他如今应当也是明白这事瞒不了我了,所以,这才会眼神之中带着杀意。 此时,我心里是即失落又冒火,因为这最坏的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了。我长叹一声,对他说:“如果你妹妹与此事无关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杨权也明白我的意思,立即转身劝杨晴上楼陪侄子,杨晴虽然不知道我们在谈些什么,但是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所以哪里会愿意离开。最后杨权发了火,她这才转身上了楼,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生气的意思。 杨晴上了楼,这时杨权便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一切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那老不死的的确是我杀的。” 看着他那冷笑嚣张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多么的阴险,多么的奸恶,心中怒火“噌”的一声就冒了起来。我指着他喝斥道:“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老子当初就不该帮你。” 见我发怒,他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灰尘,说:“说吧,你想怎么样,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盯着他说:“钱?你以为老子是为了钱就会出卖自己良心的人么?真是笑话,也只有你这种人会为了一块风水宝地,而杀人害命,恶毒如斯!” “对,你说的很对。实不相瞒,我的确就为了那块风水宝地,可是那又如何?谁不想得到那块风水宝地?牛形山里遇到的那个糟老头难道就不想要么,他如果不是想得到那块宝地,他会送命么?所以,我和他们都一样,只不过我是胜利者而已。”杨权说到这时,脸上反而有了几分得意。 “你一早就知道苗家村有块风水宝地,你为了得到它,不惜杀人越命,这些我都想得通,可是你为何拿老子当枪使?”是的,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杨权说:“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苗家村还有一个苗拾未死,而我一个人解决不了他,只有找人帮忙喽。” “最后我帮你办完了事,所以你故意送一辆车给我,在车上做下手脚,你想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斩草除根,我说的没错吧?”说到这时,心中怒意更盛。 杨权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神色恢复了正常,冷笑道:“我虽然不是阴阳行当的人,但的确从爷爷书里学了一两招。不过你也不错,竟然一早就发现了这事,回来后却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我冷喝了一声:“看来我猜的没错了,原来在车子上做手脚的果然是你,想不到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竟然还真的要对我下手。” 杨权说:“实不相瞒,原本我也没有想要对你下手,只不过让我没料到的是,苗拾竟然是你师父的弟子,而且我也没有想到,饶是如此你还能站在我这边帮我,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更加要斩草除根,因为一旦被你知道了真相,你肯定不会罢休的。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人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竟然……” “竟然还有命回来,对吧?”我接过了他的话,心中想起了苗家村那和我一样孤苦零仃的苗拾,想起他那绝望中喊冤立誓的情形,我的心如刀绞一般。如今,我方才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这时,杨权冷笑道:“如今一切你都知道了,现在你想怎么样,直说了吧!”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那嚣张的样子,说实话我真的有杀他的心。 听到这话,杨权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敢吗?先不说你敢不敢杀人,就算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只有蹲牢房的命!” 是啊,他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敢杀人。他见我气愤的样子,冷笑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而且很多很多,足够你花一辈子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说我杀了那个老头,只不过警察不会信你!” 说完,他就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认准了我拿他没办法似的,让人看着实为恼火。 看着他这种嚣张猖狂的样子,想着他为了一己私利做下的一桩桩阴险狠毒之事,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了起不,满腔的悲伤顿时转成了一股怒火,“腾”的一下直窜头顶! 我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前两步,冷冷的说:“你看准了我不敢动你是吧?” 杨权说:“在本市,老子就是天,就是警察局长也得听老子的。我虽然杀了那个老头,但是与你无关,苗拾也是自己找的死,你还是拿着钱过你的逍遥日子去吧!” “你不是天,天道公正,老子就代表天道来收拾你!”说完,我抄起沙发前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就猛得往杨权脑袋上砸了过去…… 我不管你是谁的哥哥,也不管你在这个城市是多么的牛逼,此时我心中只有怒火,就是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非得揍他个半死! 烟灰缸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杨权“啊”的一声惨叫,一下就被我砸得歪倒到了地上。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我惊恐的叫道:“陈二狗,你……你敢打我?你当真不怕忍上官司么?” 去你妈的官司!我也不理他,见他还想威胁我,我一脚就猛得踹了过去,这一下踹的很重,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好几米远,一路的茶几桌椅通通撞飞了起来。 此时,我或许疯了,气疯了。心里只想着这种人死有余辜,死去的人,苗拾、老伯,他们真的该死么?苗拾已经为了心中的仇怨付出了代价,而老伯也为了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可是他们比起眼前的杨权,他更该死!难道杨权做下这么多坏事,他就不要为此付出代价么? 既然你说你是天,既然你说法律制裁不了你,那么就让老子代表天道收拾你吧! 第六十四章天道公正 杨权被我踹出去几米远,不过却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我吼道:“你他娘的疯了,你当真不怕忍上官司!” 我可不会就这么罢手,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他走了过去,就在快到他面前时,我一把抓着他的衣领,然后直接对着他的鼻梁一拳过去,顿时他就鲜血直流,痛得他哇哇直叫唤。 是的,我疯了,我是被你这混蛋给气疯的,被你当成猴耍,被你当成枪使,这一切难道还不足够么? 此时的杨权也怒了,或许是见到自己流血了,所以火气也攻上脑了,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把木椅就往我身上甩了过来。 因为我本来就离他不远,所以一时也躲不过去,只能硬挺挺的扛了下来,顿时木屑横飞,而我也直接被木椅砸了个七荤八素,脑门上也流出了血。 这时,杨权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见到这般,我也顾不了身体上的疼痛,直接就迎了上去,险险躲过他的一个直拳,我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肚皮上,将他直接踹到了墙脚下。 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咚咚的下楼声,回头一看,只见杨晴正站在楼梯口呆呆地望着我,脸上挂满了泪珠,显然是听到了刚才我们的打斗声,还有杨权的惨叫声。 此时,我也呆住了,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跟她说,你哥罪有应得,我这是替老天来教训他?还是说我是为了救你,不想让阴魂把你一块给伤害了? 我想,就算杨权做了多大的坏事,在她的心里依旧是亲人,是哥哥。所以,我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杨晴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骂道:“陈二狗,你混蛋!” 骂完,她一下扑到了杨权的身边,问他有没有事,然后一边为他止血,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不过,我感觉不到脸上的疼,但却能感觉到心里面的疼,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我知道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我知道如今无论我如何去解释都是多余的,她是不会原谅我的。我一遍遍的问着自己,我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么?难道像杨权这种阴险奸恶的坏人,不该打么? 是的,我没有错,我觉得我只不过是做出了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有钱怎么了,他有权又怎么了,难道老伯就白死了吗?难道他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么? 如果我今天不出头,那谁来伸张正义?法律么?如果靠法律,老伯能等么?如果我今天不出头,那又有谁会为了死去的老伯,甚至是苗家村的人来出头呢? 想起苗家村,想起这些日子里的一切,我也知道,造成如今的局面也有我的错,我的错就是看错了人,帮错了人。所以,我也得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失恋,对,我与杨晴算是完了,甚至她会因此事恨我一辈子。 看了一眼杨晴,此时的她哭的很伤心,泪流满面。 我长叹了口气,心道:杨晴,对不起! 随后,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这把钥匙是店铺玄堂的钥匙,这个店铺是她送给我的,如今我与杨家恩断义绝,也不想得杨家的恩惠。 放下钥匙,我便心里空空的出了门,在出门的时候,看到大门上贴着的那道驱鬼符,我停了下来,然后将它给撕了下来。 如今既然到了这份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杨权该死,既然你一心作恶,那你就迎接你种下的恶果吧! 接着,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块死玉,将死玉上的封鬼符也撕了下来,然后死玉便白光一闪,老伯的阴魂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你去吧,但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老伯深深地作了个揖,说:“谢谢先生成全,您的恩情我来世必报。放心,我不会伤害那个女子的。” 说完,他便转身朝杨家屋内飘了进去…… 我相信他说的话,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杨晴,因为鬼魂的话比人话更加可信。望着阴魂的背影慢慢消失,我不由叹道,杨权啊杨权,这不是我要取你的命,就连阎王也批准了阴魂取你性命,要怨就怨你自己做下这种恶事吧! 我不想知道杨权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是被阴魂掐死?还是精神失常跳楼摔死?亦或是被阴魂活活吓死?不管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是我只知道他死定了! 因果报应,天道公正,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杨权有此一报,在他起了恶念之时便一早注定了。 我不觉得我错了,如果我今日不出头的话,那么不仅杨权会死,就连杨晴也会被阴魂害死。为了她,让她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 杨晴,我爱你,只是命运弄人,看来我们是注定了有缘无份了。 叹了口气,我紧了紧衣服,走出了杨家别墅…… 天色已浓,夜风袭袭,吹得我全身冰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如今该何去何从。我就这么往外走着,直接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就这样漫无目地的走着。 曾几何时,我曾以为这个城市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曾以为这个城市会是一个久留之所,曾以为在这个城市我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这里,能找与自己心家的人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因为这里不再属于我了,而我也不可能再留在这了,因为这个城市是那样的冰冷,是那样的让人伤心,且难以忘记。 若是有人问我,你真的喜欢杨晴吗?我会说,是真的喜欢,我是真的动了心。当然,如果上天让我重新再做一次决定的话,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依旧一样会找杨权算帐,我依旧会出这个头。我对自己的决定并不后悔,因为杨权该死! 或许,这都是命吧?我注定了就是孤苦零仃,注定了不可能有朋友,有亲人,更不可能会有爱人,而如今的这一切,不就是在证明着我的命运就是如此么? 或许,我就和死去的苗拾一样,一样的命运,一样的孤苦零仃,不同的则是,他死了,而我却还依旧活着。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在这阴冷的夜雨中,我的心更冷了。抬头望了一眼街边上的酒店,我一头钻了进去,这一夜,我喝醉了,我把自己灌得稀里糊涂的,醉得连老妈都不认识,最后我竟然哭了…… 那一夜,我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最后醉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当我醒来时,自己已经睡在了马路边上,是一位清晨扫大街的阿姨把我给推醒的。 醒来发现,天已蒙蒙大亮,身上湿湿的,到处都还是酒气。 扫地的阿姨用一双鄙夷的眼光盯着我,那样子就像看着乞丐一样。我没有在意她怎么看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摇了摇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该回家了! 是啊,该回家了,这次没有任何的理由留下我了。 当天一早,我就到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登上回家的汽车,望着车窗外的这座城市,心中感叹良多。再见了杨晴,再见了玄堂,再见了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 这座城市虽然让我伤心,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毕竟我明白了人心之险恶,也懂得了因果报应,天道公正。 将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长吸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活着,这就够了。不是我的终究得之不到,是我的命中会来,何须伤心呢? 是啊,我还活着,我还有着心中的牵挂,结束的就将它深埋在心底吧! 爷爷,你还好么?孙儿这就回来寻你…… 第六十五章爷爷的消息 坐汽车到县城已是下午了,老家的天气比较凉快,我紧了紧衣服,直接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其实下午是还有车进山的,只不过我还不打算立即进山,因为我想先到县里的大牢去打听一下爷爷的下落。 如今早已经改革开放多年了,以前破四旧运动时那些抓起来的牛鬼蛇神也早已知放出来了,恢复了自由,而爷爷却一直没有回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牢里,亦或许是死是活,要不然怎么就没有一点消息呢? 住进旅馆中,心里空落落的,我先是在旅馆打了个电话回村里给老支书,告诉他,我或许明天就会回村里。同时,也顺便问问他,我爷爷是否回了村。 老支书听说我要回来了,显然很高兴,说明天到陈家镇来接我,这倒让我很感动。在外头受尽了人情冷落,没想到还是老家的人比较重情义。 不过,当我问到爷爷时,老支书却依旧叹气道,你爷爷至今没有消息,不过孩子你也没着急,等你回来后咱们再慢慢找。 就这样,跟他闲聊了几句,我便挂了电话,心里又失落,又感动。失落的是爷爷依旧没有消息,感动的则是老支书依旧对我那般的好。 接下来的时间,我多番打听,终于来到了县里的监狱门口,已前的大牢早已经拆了,如今的新监狱已搬离到县城两里外的郊区了。 站在监狱的门外,我长吸了口气,心道,希望在此能打听到爷爷的消息吧!说完,我便朝监狱走了进去,进入办公区的大厅,找到访客的窗口,我跟他们说明了来意,告诉他们我是来找人的。 那位狱警是位女警,二十来岁,模样长得也还漂亮。她问我找的人姓名,哪里人。我一一告诉给了她,接着她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先生,你找的这个人没有在我们监狱。 当时我的心就空落落的了,心道怎么可能? 于是我告诉他,他是我爷爷,在文化大革命时被关进来的,如今十几二十来年了,一直没他的消息,肯定还关在牢里,你再帮我好好查查吧。 这位漂亮的女警一听说是文革破四旧时的犯人,立即就将说:“你回去吧,我能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当时抓的那些人早在改革开放后就全部平反释放了。” 听到这话,我真的是一头雾水,我说:“这怎么可能,你们如果放人了,怎么我爷爷一直没有回家呢?” 漂亮女警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却并不怎么热情,冷冷的说:“这个就不是我能管得着的了,反正没在我们这。”说完,她就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看到她这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心里就直来火,心说当初你们随便抓人定罪,如今人失踪了,你们说一句没在这儿就不管了么? 所以,我当下就敲着窗口上的玻璃窗叫道:“喂,你们怎么能这样,人是被你们抓来的,如今人不知死活,你们就不能认真的查一查吗?就算你说放出来了,可是谁知道放没放呢?” 这个年轻的女警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报纸往桌上了扔,翻了个白眼,说:“这些不关我的事,我只受理访客,如今你要找的人不在我们这儿,所以你不要在我这儿吵了。” 见她不愿帮忙,我就气的骂道:“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如今我要你帮我查个人,你凭什么爱理不理。人是你们抓来的,现在人一直没有消失,到底人放没放,什么时候放的,你们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我声音很大,结果所有人都望向了我,而这时来了两个男警,一边冲过来,一边指着我喝道:“敢在这儿闹事,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这两个警察一冲上来,就不断的将我往大厅外推拉,要把我给赶出去。 我当时就闹不明白了,老子来找你们查个人,你们就这个态度为人民服务么?当下就一甩,一下将其中一个大力推我的民警一下甩倒在地,而另一个民警见我动手了,立即就从身后拿出警棍朝我脑袋上砸来,不过我从小就跟爷爷学了拳脚,而且与鬼魂打斗也练就了一身本事,见到对方对我出手,我急忙闪身,然后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上,把他踹倒了出去。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就在我与那两名警察动手之后,不久就跑出了七八个警察,而且手里还拿着枪,顿时我就只有双手举起投了降。 当天,我被押到了县城的警察局,经过审问,他们得知我的闹事的原因后,除了把我刑拘了十几个小时之外,倒是没有怎么为难于我。 不过,也因为我这么一闹,监狱的领导倒是来到了警察局,特意来告诉我,我爷爷早在几年前就放出来了,而且还把当年的资料给我看了,显然,爷爷是真的放出来了。 就这样,我蹲在警察局关了一个大晚上。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知道爷爷没有在大牢里了。 可是,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既然爷爷不在牢里,既然他一早就出来了,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回过村里呢?那么他又会去哪了呢?是生,是死,我一无所知。 从警察局走出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了,望着刺眼的太阳,苦笑了一笑,爷爷,你到底去哪了?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心中惆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之前我还有个目标,想着来监狱找爷爷,可是如今却连这唯一的线索都没有了,面对着大江南北,人海茫茫之中,我又该去哪里寻他呢? 叹了口气,最后只得收回目光,朝旅馆走去,先回家吧,回了家再做打算。 下午,在县城的车站上了回陈家镇的班车。客车驶出县城,接着就是进了茫茫的群山之中,道路有些颠簸,山里的路还没有硬化,都还是黄泥公路,特别是下过雨,所以黄泥路上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泥坑,坐在这种车里颠簸的让人晕头转向。 车里人并不多,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大都是一些陈家镇里的村民,不过我却都不认识,毕竟陈家镇也不小,其中有七八个村子哩。 他们穿着都很朴素,衣服不仅发旧,而且还很老款,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山里人气息。若是这种人去到城里,显然是会被人视之为乡巴佬的,就如同我之前在城里一样。不过,如今的我虽然从城里来,但是见到这些质朴的山里人,心里倒是觉得特别的亲切。 是啊,城里虽然有金钱美女,但是却也有着人心险恶,很多东西让人迷了心智,看得到却得不到。在城里经历过冷落、勾心斗角的伤心日子,如今再次见到眼前这些质朴的村民又怎么会不觉得亲切呢? 村民们见我看向他们,于是一个大叔便笑着跟我打招呼,问我,小伙子这是去外面打工来吧? 我笑着点点头,问他们是哪个村的。 他们说是李村的。李村,也就是陈家镇里的一个村子,离我们村也就十几里山路。 想到他们是李村的,我突然就想起了李神婆,因为李神婆就是李村的人,当年因为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运动,李神婆也被红卫兵绑了起来,最后与爷爷一起关进了县城大牢。之前有听村里的老支书讲过,李神婆早已经放出来了,可是爷爷切一直毫无消息。如今,听到眼前这位大叔就是李村的,我心里就一动,急忙问大叔:“老叔,你们是李村的啊,那你们一定认识你们村的李神婆喽?” 第六十六章通阴婆 那个村民见我问到李神婆,不由立即点头说,自然认识。同时,他也好奇的打量起我,问我是哪个村的,说李神婆在破四旧时被关了十几年,大部份像我这年纪的人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了,怎么我会知道李神婆这么一个人。 也对,李神婆被抓走时我那时也不过是个啥事不懂的小孩子,按理来说的确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他的好奇也不为过。 我笑了笑说:“我是陈村的,就是你们李村的隔壁,所以小时候听说过李神婆这个人。听说李神婆以前被抓了,现在放出来了,她现在可还在家?” 那个老叔点了点头,随后惊讶道:“小伙子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难道你遇上啥邪门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喽,如今李神婆虽然在家,但是却不再给人看事喽!” 看来这位老叔是以为我找李神婆解灾呢,不过突然听到李神婆不给人看事了,我倒是很好奇,于是问道:“为啥不给人看事了,她以前不是常替人消灾解难的么,挺好的一个人呀?” 我说的并没有错,李神婆的确是挺好的一个人。能解灾看事,晓得阴阳,所以平时常为附近的穷苦百姓看事解灾,谁家有啥问题,找他解决准没错。而且还能过阴问事,比如给死去的亲人带个话呀,或者请她把死去的亲人喊上来之类的,都能搞得定。这在以前的陈家镇这片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就连胡子土匪也要惧她几分。而且她乐意助人,经常是免费给附近的穷苦百姓排忧解难。 就是这么一位神婆,却又只有一点毛病,那就是脾气倔,他如果要是看不惯你这个人,你说出花来,或是给上金元宝来她也不会帮。而且她还极度的孤僻,基本上是不与人交往。据说他一天经常是从白天到晚上都一个人,也无儿无女的,平时就连出门都少得很。有人看见过他曾经自己自言自语,后来大家知道了她的能力,这才知道她自言自语是跟鬼打交道呢,懂“过阴”术,于是她又多了个外号,叫做“通阴婆”。这个称呼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成分,而是形容她能和鬼打交道,神通广大的意思。 虽然李神婆脾气比较古怪,但是平常乐于助人的心性却摆在了那儿,十里八村无人不晓的,这样一个好人,如今怎么可能不帮人了呢? 我好奇的望着眼前这位李村的大叔,大叔叹了口气说:“大家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反正自从她从县城放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家里,说是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很是可怜的一个人。起初村里有人见她回来了,就去找她看事,结果被李神婆给赶了回来,刚开始大家还只是以为李神婆不想给他看事,可是后来又有村民去找她,结果通通被赶出了门,而且嘴里还骂个没停,说自己没有法力了,通不了灵了,叫大家以后别再去找她了。” 听到这话,我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心说李神婆咋变了个人似的呢?这完全不是之前李神婆的风格嘛,因为以前的她可是个热心肠,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似乎又想通了一点,要知道她是为啥被红卫兵抓起来,被平白无故关了十几年的?不就是因为当年这些本地人给她扣了一顶牛鬼蛇神的大帽子么?不就是当年本地人把她抓起来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的么?那年月,完全就忘记了以往的恩情,转瞬间就把她当成了人民的公敌,灭之而后快。 你说,如今李神婆还会愿意帮你你么?想起这些,就好像想起了十几二十年前我和爷爷的遭遇,被村民们五花大绑着,押到村里大礼堂批斗的情景,想起了被大家关在又臭又湿的牛棚里的日子,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遥想当年,若不是爷爷苦求着老支书将我保了下来,或许我也就是如李神婆一样的命运了,当年就会被当成小神棍被批斗来批斗去的,如今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两说着呢。想到这里,我到是挺感激爷爷与老支书的,是他们二人救下了我。 当然,抛开往日的陈年旧恨,或许李神婆没有记恨于大家。但是想起以往的那起运动,破除迷信,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立四新。千千万万的红卫兵们举起了“铁扫帚”把她五花大绑,又关又斗的,你想想,刚刚从这场灾难中解放出来的李神婆,她还会敢帮大家解灾看事么? 所以,想到这些因素,我倒是觉得李神婆不再帮人解灾看事很正常了,说明她心里如明镜似的。 这时,那个大叔接着说:“不给大家看事解灾也就算了,可是大家看到她又聋又瞎的怪可怜的,所以村民们想送的柴米油盐给她,可是她也不领情,通通给扔了出来。唉,总之,小伙子如果你是想找她看事的话,就算了吧,你就算是找她,也会被赶出来的。” 听完大叔的话,我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却想着,改日一定得去李村找李神婆,因为当年她跟我爷爷被关在一块,如今只有她才或许知道我爷爷的消息了。当然,我是不担心她会把我给赶出来的,因为我只要告诉她我是陈国栋的孙子,相信她还是会卖爷爷一个面子的。当然,就算她要赶我出来,这李村我也还是得去一趟。 心里这般计较着,接着我又和那村民聊了会儿天,无非就是聊聊家乡如今怎么样了,是否村村通了路,是否还靠山吃山,年轻人是否都出城赚钱了。 那位大叔也十分的健谈,他告诉我,山里哪会有什么变化呀,别说你才出去没几年,就是过个百年回来也还不就那样子。 我想想也对,无论政策怎么样变,也很难改变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深山里来,这里的人注定了靠山吃山,这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奢望,所以他们自给自足,靠着几亩粮田过着小日子。有时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幸福,不用像城里人想那么多,心不大,便容易知足,知足的人才能长乐,难道不是这样么? 不过,他也告诉我,如今村里的年轻人的确都出门到城里去找事了,山里只留下一些老人与小孩。不过,这些年轻人却每年出去也带不回几个钱来,都编成顺口溜儿了,说“打工打工,越打越空”,表露着这些外出打工者们的无尽苦楚与无奈。 聊着聊着,车便到了陈家镇,陈家镇依旧没怎么变,街道还是那样的街道,不大不小,只是少了些许土坯房,比离开时多了一些砖瓦房,看来改革开放了也还是有人先致富的。 下了车,我一抬眼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虽然时隔十数年未见,但是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在电话中联系的老支书。 此时,老支书倒没有认出我来,还在往车门处瞅着。老支书真的老了,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年纪有快八十岁了吧,但是却腰不驼,看上去还挺精神的一老头儿。 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亲人,不过我也的确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长辈。因为在当年批斗时是他力排众难的救了我,而且在爷爷被抓进大牢后,还是他每月背着粮食送给我,让我不至于饿死。 我默默的望着他,走了过去,喊了一句:“老支书……” 第六十七章顶仙 一喊出这话,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知为何,我心里会突然间这般波动,或许是因为在外边受到了委屈,如今见到了亲人长辈,所以在外装出来的坚强就彻底的瓦解了吧。 老支书此时也终于是认出了我,指着我说:“二狗子,真的是真呀,一晃这么些年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这话,他也迎了上来,满脸的欣喜。 是啊,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初我离开时也就是刚刚十六七岁,如今我都二十老几快奔三十的人了,这变化自然很大,他一眼没有认出我来也十分正常。 见了面自然就少不了一番稀寒问暖,问着对方过得怎么样,问着对方都在忙些什么?当然,老支书还问我有没有找上媳妇。 在外飘泊这么些年,心里的苦楚自然不少,不过见到亲人时却说不出口,只能告诉老支书,我在外面过得一直挺好,吃的好,睡的也好。 老支书咧着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二狗子,咱们村可就你最能干了,小小年纪就敢出去外头闯,如今也算是半个城里人喽。 对于一直在山里呆着的人来讲,城里的确是美好的,是充满着财富与权力的地方,能在城里呆上十数年的人,他们也自然觉得很有本事了。我嘿嘿笑了笑,不想去否认什么,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其实混得很差,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城里就是一个为了一日三餐苟活的江湖先生,至今混得一无所有。 陈家镇离陈村还有十几里路,至从上回发生人头标记牌那时起,村里就没有再修过路了,所以一直到现今,村里都还没有一条可以通车的道路。当然,也并不是因为怕那处人头标记牌,毕竟路可以从别的路线修,主要是后来不是大集体的时代了,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大家也就没那么齐心,上面政府也不会管你个小山村的死活,所以这路自然就难修喽。 老支书今天赶着一辆马车来的,行李往马车上一扔,跳上马车,就这样与老支书边说边聊的往村里赶。 回到村里时已经半下午了,村民们见到我回来了也都十分的热情,都围了过来打招呼,问着我在外头的情况,个个都是满脸的向往神情,以为我在外头混得是多么的好,以为外头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我回家里带了好多行李,当然,多是一些村里头比较难吃到的水果之类的,每家分一点,大家也都挺开心的。虽然爷爷当年是因为他们五花大绑给抓起来的,但是如今想想也不恨他们了,毕竟在当时的运动风潮中,谁都尽量跟我们这种人划清关系,正常人是不敢像老支书那样做的,正所谓大势所驱! 当晚,我住在了老支书的家里,因为我的那栋老屋早就不能住人了,十数年未有人住,瓦片掉落了大半,破旧的土墙上也被雨水冲出了许多沟渠,看上去虽还不至于倒塌,但却也一时无法居住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就在家里修房子了,同时也有几位村民来帮忙,正所谓人多为量大,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第三天就搬进了自己的家里。 住在老屋里,脑子里满是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回忆,那时候的我很幸福很开心,只想着快点长大。不过如今虽然长大了,但是烦恼却也多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开心了,如今想要再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了。 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吃着饭,如嚼蜡一般难吃,别人回家是团聚,我回家依旧孤零零一人,反而比身在外面时更加难过。 当晚,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倒头就睡,躺在床上思绪良多。我决定明日就去李村,去找李神婆打听爷爷的下落。 同时,心里也在想着杨晴。不知道此时的她是否睡了,是否在伤心,是否在恨我。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次日一早我昏昏沉沉的就跑到了邻村的李村,来到了李神婆的家。 李神婆的房子很破旧,看上去比我现在刚修好的老屋还要差,矮矮的土坯房满是裂缝,屋梁和门窗也是黑乎乎的,给人一种极为贫寒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半上午了,艳阳高照,可是李神婆的家里却死静死静的,大门虚掩着,看上去就好像还未起床似的。要知道在农村,除非是晚上,要么家家户户都是大门敞开着的,就算是上山下地的干活去了,白天这大门也不会关上。这个习俗,就是现如今也有很多山里依旧如此。 我站在李神婆家的大门外,冲着屋里喊了一句:李婆婆在家么? 里头无声无息,毫无回应,我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今儿是否出门没看时辰,瞎白跑一趟了。 心里这般想着,于是我就准备离去,打算下午再来看看。结果就在我转身的时候,身后虚掩着的大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响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只见那大门此时已经打开了,接着一个穿着脏兮兮黑棉袄的老婆子出现在了门口。 说实话,突然间见到这个老婆婆,我心里着实惊了一跳,因为她长的真的太吓人了,整个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好像半年没有洗过头似的,满脸的皱折,长得却是骨瘦如柴,两眼深陷下去翻着一对白眼珠子,如果是在大晚上突然见碰到这个老婆婆,非得把人吓死不可,还会以为自己撞见鬼了呢。 当然,就算是大白天里,突然间出现在小孩子面前,也足矣把小孩吓哭。不过,虽然乍一看到时心里诧异她的这般凄惨模样,但是心里却明白眼前这位婆婆应当就是我要找的李神婆不假了。 李神婆将门打开,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翻着一双白眼珠子动了动去,一双瞎眼就好像在打量着我似的。 虽然她如今瞎了,但是我还是礼貌的对她作了个晚辈揖,问道:“您是李婆婆么?弟子……” 话还没说完,李神婆却打断了我,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进来吧!”,然后便转身进了屋。 见到这般情形,我顿时就愣住了,心说难道村民们说的不是真的,村民们不是说李神婆不会轻易见人了么,怎么这回我这话都没说完,她就让我见屋了呢? 带着心里一点点疑惑,于是我急忙跟进了屋。屋里很简陋,就几把脏兮兮的木椅子及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在客厅里,客厅的上方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香炉烛台,一块写着“常太奶之神位”,看来供着的是一位仙家了。 据说李神婆之所以能识阴阳、懂神通,是因为他顶了仙,请了师傅,所以能看事、瞧病。所谓顶仙,这是阴阳行当里的一种叫法,也叫请师傅,意思就是说他被仙家附了身,所以这才有了神通本事。请“师傅”其实不难,经人指点黄纸一烧,响头一磕,就看师傅看的上看不上你了,只要请到了,手艺自然有了。当然也有“师傅”自己找上门的,至于为什么,说法就太多了,主要看“师傅”的心情。 说起“师傅”,行当里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请“师傅”的,借“师傅”的神通耍手艺,“师傅”的神通大,徒弟的手艺自然也好,“师傅”拿不住邪,徒弟也要跟着倒霉。这些顶仙的“师傅”一般都是一些地仙,比如常太奶、黄大仙、黄太奶之类的,当然,也有人请的师傅是鬼,总之,不管你请的师傅是仙是鬼,都不是你自个儿的手艺本事,而是靠师傅发功才行。 第六十八章躲灾 当然,要想得到师傅的神通耍手艺,也并不是那般好用的,因为无论是地仙,还是鬼,他们之所以愿意借神通给你,肯定也是要回报的,“师傅”大都有自己的喜好,有的贪酒,有的贪吃,有的好睡,有的喜逛,什么喜好的都有,有的喜欢上房睡觉,有点专吃小虫活物。当徒弟的请来了“师傅”,也就请来了喜好,必须满足师傅的需求,可以说身不由己。而且“师傅”也有很多避讳,什么人见不得,什么地方去不得,徒弟也一样。 请“师傅”容易送师傅难,“地仙”的脾气都很古怪,背叛师傅或让师傅抛弃是很严重的事情,“师傅”会送来很多麻烦,甚至会连续折腾你好几代,你的后人也要跟着倒霉。所以,请“师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这可不是玩的。总的来说,请“师傅”就是把身体借给“师傅”,现在很多地方的神棍其实大都就是靠“顶仙”的本事。 而像眼前李神婆家供着的所谓“常太奶”,其实说白了就是地仙里的蛇娘娘。地仙里一般有五家仙最为多见,神通也最广,它们分别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常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或称“灰黄狐白柳”。民间普遍认为这五大仙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类,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汉族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言归正转,稍稍打量了一眼李神婆家,我便再次准备开口对她报出自己的姓名,及此次因何事所来。结果这次依旧还没张口,李神婆就摆了摆手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是陈老哥的孙子,这次是想来打听他的消息的。” 这下可把我惊住了,看了看她的眼睛,心说难道这老婆子没有瞎眼,怎么能知道我就是爷爷的孙子呢? 不过,我心里立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的眼珠子都成全白了,摆明了就是瞎透了,而且就算她没瞎,也不可能认识我吧,就更加不可能看出我此次来的目的了! 李神婆这时又接着开口了:“别猜了,这些在你来之前,常太奶就告诉我了,说你今天要来我这打听陈大哥的事情。” 一听这话,我顿时恍然大悟,心说我咋就忘记了她还有仙家通风报信呢。要知道凡是顶了仙的,如果家里哪天会来什么人,哪里的人,问什么事,仙家都会通风报信的,这也就是为何许多人去神婆神棍那儿问事时,神婆神棍闭着眼睛就能把你的名字给叫出来。 当然,也有些神棍神婆是装神弄鬼,利用一些手段一样可以喊出你的名字及哪里人,这就是属于蓝道里面的门道了。比如你去找神棍问死去的亲人在下头过得怎么样时,神棍就会装神弄鬼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让你以为他在发功了,接着就会胡乱喊一些名字,比如看见你是女的,他就会喊一些女性命用的名字,比如秀啊、花啊、莲啊、婷啊之类的字,反正一通乱喊,当喊到你这个字时,你一般会以为是在喊你,那么你就一定上套了,认为对方真的把你亲人给叫上来了。还有一些蓝道的骗子会让你去化钱纸,让你在钱纸包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神棍本人不会看,而是让帮手看,看到你名字后偷偷告诉他,然后就一叫一个准。总之,神棍神婆能一口叫准你名字,不一定都是真的,这年头蓝道的门道厉害着呢。 言归正转,不说这些了,之所以说这些主要是少让大家受这种欺骗,少上当,多留个心眼儿。 听到仙家都将我的目的告诉给李神婆了,那么我自然也就不再重复了,直接问她:“那么李婆婆你可知道我爷爷去哪了么?据说当初他与您关在了一起,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毫无消息。” 说完此话,我倒又是担心起她能否听见我说话了,因为据村民们说,李神婆的耳朵都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好,话刚说话,李神婆便说:“不瞒你说,你爷爷当初的确和我在一起,不过当时放出来时,他却走了,没有和我一起回来。说是……” 说到这时,李神婆便皱起了眉头,样子十分的怪异。 这时,我哪能忍得住呀,急忙催问她:“李神婆,我爷爷说啥了?他为啥不和你一起回村呀?” 李神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我也不知道,刚一放出来,他就突然跟我讲,说自己卜算到有人要杀他,所以不能回来,得出去外面躲灾。” “啊?”我顿时吓了一跳,真是又惊又恐。说实话,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是去走湖游历了,又比如李神婆压根就不知道爷爷的消息,可是千算万算,我压根就没有料到会在她这里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当下我就觉得一脑子的雾水,一时之间晕了头,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问题会变得这么严重了。于是我急了,问李神婆:“李婆婆,您可别吓晚辈啊,我爷爷咋会突然之间说这样的话啊,在牢里关了十多年,又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突然说有人要杀他呢?” 李神婆表情也是一脸的糊涂,她说:“这个我也想不通的,不过他的确是这般跟我讲滴,而且看他当时的样子,他自己也不清楚是谁要杀他,只是卜算到了有人要杀他。他说他还不想死,所以就只能外出躲灾去了。” 说到这,李神婆叹了口气,接着说:“唉,都快八十岁的人喽,还得东躲西藏的,苦啊!” 听到这话,我顿时眼泪都出来了,是啊,在我记忆中,爷爷还是当年被红卫兵抓走时的样子,如今听李神婆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一晃十几二十年过去了,爷爷显然已经很老了,不可能再是当年那般年纪了。想到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躲着别人的仇杀,我心里就如刀绞一般的难受。 当然,我相信爷爷不可能是脑子一时糊涂,要知道他老人家的卜算之术可是非常了得的,他算到有人要杀自己,那就一定是有人要杀他,不可能出错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不住的想,会是谁要杀我爷爷呢?又是为何要杀他呢? 当下,我就看向李神婆,我问道:“李婆婆,你可知道我爷爷他去向何方了?” “这个我倒也问过,不过他没讲,说不想牵连到我。”李神婆摇了摇头,说到这里,她抬头用两只全白的眼珠盯着我,说:“还有啊,孩子,你爷爷之所以一直没给你消息,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他一定是不想把仇家引到你身上,你可莫怪你爷爷啊。” 我点点头,刚止住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幸好李神婆眼睛瞎了瞧不见。其实,我心里哪会怪爷爷呢,就算他把灾引到我身上来了,我也不会怪他。反而,我更加想帮帮他,不想他一个人受着这样的苦难。 我擦拭了一把眼泪,如今也明白了为何爷爷一直消息的原因了,也明白了他受着的苦难与无助。当下我又问李神婆:“我爷爷走时,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么?” 李神婆听到我说这话时,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说:“拜老身为师,做我的弟子!” 第六十九章仙经 “拜你为师?”我顿时就蒙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李神婆虽然很有本事,晓阴阳,能问事,但是她本身是没有神通的,靠的是背后的仙家。凡是顶仙的神婆神棍,都是收不了弟子的,因为他们是没有办法将仙家的神通传授给哪位弟子,除非是仙家想收你。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李神婆说:“你不是问我你爷爷让我带了什么话吗,就是让你拜老身为师!” 这一下我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额头上垂下几条黑线,想不到爷爷托她带的话竟会是这个。当下我就说:“李婆婆,呃,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神婆说:“自然是真的,我一长辈哪还会骗你这晚辈的。” 听到这话,我就糊涂了,心想顶仙儿也能传弟子了?难不成是李神婆背后那地仙儿要收我做弟子?于是我就问她:“可是……可是晚辈自由惯了,要我做顶仙儿,我……” 说实话,我心里可不想做顶仙的,一来我已经懂阴阳之术了,请来个地仙也会给自己添加麻烦。要知道拜仙家做师傅,在借到仙家神通手艺的同时,也等于是把仙家的喜好请回了家,这万一哪里没供奉好他们,那可就闹大发了,折腾你好几代那还是轻的。 李神婆自然听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她神秘的笑了一下,说:“说起来咱们可是同门同宗啊,实不相瞒,你爷爷跟我可是同辈。” 这话可真是把我给惊愣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因为爷爷可一直都没跟我讲过这事儿。我一直以为,李神婆就是个顶仙的,而我则是阴阳道家学里的,虽然都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但其中的差别却也很大。不仅如此,就算是阴阳道家里头也宗派林立,比如有茅山派、崂山派、鲁班等等众多派系。 我听说李神婆以前并不晓阴阳,不过在她年轻的时候,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久治无医。一天,有个郎中开个药方给她,说是配以蛇胆做药引就能医好她的病。于是,李神婆的父亲就经常会去抓蛇来取胆给她下药。 有一回,李神婆的父亲如往常一样在山里抓了一条小蛇,然后用布袋装着放在家里,等隔日取蛇胆用药。不过就在当天晚上,李神婆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据说梦见家里的那条小蛇变幻成了人形,跑到李神婆面前哭泣,求她饶其一命,不要取它的胆。 次日,李神婆的父亲准备取那条小蛇的蛇胆时,她将昨晚的怪梦说了出来,觉得小蛇可怜,非常的有灵性,加上自己吃了那么久的药依旧没有好转,于是就劝她父亲把小蛇放了。李神婆的父亲就哭了,说如果放了小蛇,你的病就没得治了。不过,李神婆坚持下,而她父亲也明白此病无医了,最后就把小蛇从布袋里放走了。 可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没隔几日之后,李神婆家里就来了一位叫常太奶的女人,戴着一顶黄帽子,直接跟李神婆家人说,能治好李神婆的病,且分文不取。 当时李神婆家人也实在没办法,就死马当成活马医,让那戴着黄帽子的女人开了药,结果三幅药一喝完,李神婆的病情就大有好转,连着喝了七幅药,便已经痊愈。 李神婆一家人自然对那黄帽子女人感恩戴德,问其要如何报答才好。那女人只说,她是来报恩的,谢谢当日手下留情没有取她的胆下药。 一听这话,李神婆家人哪会不明白,这个给李神婆治病的女人,可不就是前几日刚放走的那条小蛇么? 于是乎,李神婆后来就立了一块神位牌,把那“常太奶”给供了起来。而也从那时起,李神婆就有了晓阴阳的本事了,能看事解灾,一时之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她这个人,久而久之,就有了李神婆这个名号了。 愣了半晌之后,我说:“李婆婆,你……你不是仙家的人么,怎么会和我们阴阳道家是同门同宗的啊?” “是啊,我的确是仙家的人,不过也是和你一样阴阳道家里的。”李神婆笑了笑,接着她也不多讲,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古黄色的旧书,递了过来。 我一头蒙水,慢慢将那本古黄色的旧书接了看来,一看,接着眼睛就瞪大了,只见这本旧书的封面上写着“阴阳仙经”四个大字。 看到“阴阳仙经”四个字,我顿时就有了一种亲切感,因为我怀里就正装着一本爷爷给我的“寻龙仙经”,这两本书外观看上去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就是名字里面有两个字不同的区别。看到这,我也已经明白了过来,能怀惴这样的一本书,就算她不是和我同门同宗的,也一定是阴阳道家里的人了。 我说:“这书,和我爷爷给我的书很相似,难道……” 李神婆点点头,说:“不错,我这本书和你爷爷的那本其实就是一起的,你爷爷的是风水秘术,乃为上部,我这是阴阳之术,为中部。” 听到这时,我眼情都瞪大了,疑惑道:“难不成还有下部?” “是啊,还有一本叫作‘奇门仙经’,上部讲的是风水秘术,寻龙点穴无所不包;中部是阴阳之术,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下部讲的是奇门秘术,奇门遁四阵法得天。这上中下三部都是一起的,如今你说咱们算不算得上是同门同宗了?”李神婆得意的笑着。 此时我真是连连震惊,嘴巴都能塞下个鸡蛋了,哪会想到我们这一门派里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秘术啊。我原以为爷爷给我的“寻龙仙经”就是全部秘法了,因为里面不仅包含着风水之术,而且也有一些驱邪解灾的符咒之术,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这一门里还有着专门的阴阳之术,阴阳两界来去自如,这得多高的神通本事啊?就更别提那奇门遁甲之术了,简直就是深奥层次的秘术了。 这时,李婆婆又接着说:“上中下三部都得有传人,不能到了老身这儿就断了传承,所以,在牢里时我就最担心这事儿,当初你爷爷就说希望我将阴阳秘术传给你。一来你是自家人,二来我也没时间去寻合适的人了。”说到这,李婆婆颇有几分无奈的神情。 的确,这年头的年轻人又有谁会对这个感兴趣呢?就算你把阴阳之术说出花来,也没有人会愿意学,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这种人当成骗子。何况,我们这行的术法又不能轻易传给弟子,必须先了解弟子的心性方才能传法,正所谓法无好坏,人分善恶,这法一旦被心性邪恶的弟子得之,为了钱财心生邪念必将害人取命,极损师父的阴德。 想到这般,同时也算是不让李婆婆心中留有遗憾,当下我也不墨迹,一抱拳,说:“李婆婆,那您就将阴阳之术传于晚辈吧,晚辈定当好好传承仙术秘法,不让您失望。” 李神婆笑的很开心,点点头说:“那就瞌头吧!” 当下,我便在她面前瞌了几个响头,认了她这个师父,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本“阴阳仙经”秘术。 接下来就是她跟我讲了一些我们这一门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是爷爷从没有告诉过我的。李神婆说,所谓仙,就是仙术;经,就是道术,上中下三部仙经包含着仙道之术,只要好好研习,定然有所作为。 当我问到下部的“奇门仙经”可有传人时,李神婆却也是不知晓,只是饶有兴趣的反问我,是否觉得自己命犯孤独? 第七十章蛇娘娘常太奶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里面就一惊,谁说不是呢,我一直感叹着自己的命运之苦,孤苦零仃无依无靠。不过我也明白,阴阳行当里的人注定了是命犯五弊三缺,这就是命,改变不了。所谓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白了无外乎就是钱、命、权。比如爷爷,比如眼前的李神婆,他们也都是如此,无儿无女,无妻无伴,十分可怜,当然,还有爷爷的弟子苗拾,也是如此。 我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阴阳术士都免不了这种命运! 李神婆也不否认,只是饶有深意的说:“你的命也并非是全犯在了五弊三缺之上,因为你本身就是天上的孤煞星降世,就算你不入我阴阳行当也是如此。” 孤煞星?这个我岂会不知道,据说孤煞星下凡为人,那可是一个祸害啊,不仅自己一世孤苦零仃,而且还会害了别人,可以说得上就是一个扫把精,谁碰上谁倒霉。如今突然听李神婆说我就是一个孤煞星的命,你说我能不震惊么? 如今想想,我也只有苦笑了,是啊,或许我还真的就是孤煞星的命,一来就把父母给克死了,接着爷爷把我捡回了家,结果爷爷就被抓走了,想想这二十几年的经历,还真是谁跟我在一起,谁就倒大霉,而我也注定了一辈子孤零。 见我叹气,李神婆又说:“不过这也是可以改变的,就在咱们的仙经里就有化解之法,不过这化解之法需将上中下三部仙经归一,方明此理。” “真的?”一听到可以有办法改变这种孤苦零仃的命运,我就好像是看到了一道希望似的,因为我受够了如今这种日子,我不想我这辈子就这样孤老死去,就像眼前的李神婆一样,无儿无女,谁说这不是一种悲哀呢? “老身自然不会骗你,不过你得找到奇门一脉的传人才行,这人海茫茫,只能靠你的造化了。”说到这时,李神婆便不再说这事了,而是话音一转,对我说:“老身这阴阳一脉如今总算是有了传人了,我这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干脆你再拜个师父吧,把常太奶给请回去。” 听到这话,我顿感这回算是碰到难题了,是该答应呢,还是拒绝呀?答应的话,谁知道那常太奶的性子啊,万一每天都要供奉,那我岂不每天出不了门了?可是若是拒绝的话,李神婆这刚传了阴阳仙经给我,我难道这就驳了她的面子? 见我没说话,李神婆笑道:“瞧把你吓得,老身是不会害你的,常太奶你早就见过了,她说喜欢你这孩子,也不用你每天供奉,只要心里记得她老人家就行喽。” “啊?我见过她?”我很好奇,心说鬼魂之类的我倒见过不少,地仙却没见过。不,我还真见过一次,不过那还是小时候见过的,为了追一只野兔,跑到了死人沟,在那里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常太奶的地仙,那一回还差点把小命丢在了那儿呢。想到这里,于是我说:“莫不会是在死人沟见到的那位常太奶吧?” 李神婆点点头,笑道:“算你这孩子有点记性,对,就是在那儿见的。常太奶说与你有缘,所以愿意收你做弟子。” 说实话,我真不想拜个地仙做师傅,不过当时也不好拒绝,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在李神婆的指点下,黄纸一烧,响头一磕,这就又多了一位师傅。 办完这一切,我就跟李神婆讲,您老如今眼睛不好使了,不如就搬到我家去,我来照顾您。 我这话并非只是客套话,而是真心话,如今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师父了,加上她无儿无女的,看上去着实可怜,近八十来岁的人如今又眼瞎耳聋的,我哪里能再让她这样子过日子呢? 哪知李神婆却摇头说:“不需要了,老身阳寿将至,用不着喽。”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又明白,她这种人是不会轻易说这种话的,很显然她这是算到了自己的阳寿了。我说,怎么会这样啊? 她笑了笑,看上去早已将生死看透了一般,说:“不打紧,要来的迟早要来,你也别难过,到时等我一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别留在村里了,赶紧离开吧!也别跟外人说你是我这一脉的弟子,明白吗?” 这话听得我眉头紧皱,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可把我担心坏了,我问她为什么?是不是算到了要发生什么事? 她却不说,只是说如今她已了无牵挂,该放下的都放下了,只要我按她说的做就行,这样她就能放心了。 此时我又是一头雾水,除了满脑子的糊涂和疑惑外,心里还不由的担心了起来。李神婆这些话,隐隐约约之中让我感觉到不久就要出大事似的,而且这事还极有可能会牵连到我的头上,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叫我离开呢? 可是,我问她,她又不愿说出来,最后我也只得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随后,她又叮嘱我,学了阴阳之术就要行善积德,人分善恶,鬼也有悲者,要我端平阴阳,眼识对错,不误因果轮回。 这话其实爷爷以前就曾对我讲过,这些年来我也是这么做的。 听着她的这些交待,显然就是一副交待身后事一般的感觉,她怎么说,我都不断的点头。当她交待的差不多后,便叫我先回家去,收拾收拾早日离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真的如她所言,出了大事,而我因为没有遵照她的话,差点就丢了一条小命。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我回到陈村后,晚上就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女人跑到了我的面前,身上还带着伤,流着血,看上去很吓人。 女人很急的样子,一到我面前就叫我天亮就走,离开陈村。我当时不太害怕,倒是很好奇,问她是谁,为什么要我离开? 女人说,我是你师傅常太奶奶,有恶人带着一群仙家来找麻烦了,我一个人挡不住,还是快点离开吧。 说完,她也不等我回答,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当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时,方才发现一身冷汗,而再看看窗外,月亮高挂,月光洒在我的床上,此时还是半夜之间。接下来我哪还能睡得着呀?下半夜便总想着这个怪梦,心说这只是个梦,还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常太奶特意跑来报信叫我离开,而且看当时她那个样子,分明是斗法来,全身是伤。 这时,我又想起了李神婆说过的话,曾叮嘱过要我尽快离开,如今做梦又梦见常太奶叫我离开,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么?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天亮,我匆匆起了床,出了门直接就朝李村赶去。半个小时候,一到李村就看见村里的人聚成堆议论纷纷,一看这样子我就知道兴许村里出了啥事情了。急忙近前打听,结果得知李神婆死了! 是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直接给愣住了,虽然李神婆说过她阳寿已至,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啊? 村民们还告诉我,昨晚村里出了怪事,半夜之间突然全村的狗都吠了起来,就好像村里进来了陌生人似的。可是大家走出家门外去瞧时,却连个鬼影都瞧不见。后来狗虽然不叫了,但是李神婆家却灯火通明,雷声阵天响,村民们远远的都能瞧见李神婆家的房顶上方总是闪着雷火,而且还有一簇簇的火光冲天而起,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当然,也有胆大一点的村民起床摸到近前去看了,担心李神婆家着了火,可是跑前一看,哪里是着了火呀,分明是一群鬼在打架,个个长得八九尺之高,人面兽身啥模样的都有。加上平时李神婆本来就是跟鬼神打交道的,所以大家知道这些都不是生人该看的,于是大家都纷纷门窗紧闭,再也不敢出来瞧了。 这一闹就闹到了下半夜方才消停下来,但是村民们却也不敢出来看,直到天亮之后大伙这才跑到李神婆家去,想问个究竟,结果一到李神婆家,却发现李神婆已经死在了家里! 村里出了这样的怪事,所以村民们这时才会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此时我心里顿时就乱了,如今真的出事了,我是该听李神婆的叮嘱赶紧离开,还是给李神婆料理完后事再走呢? 我想了想,最后选择了料理完李神婆后事再走。也就是这个决定,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七十一章扫夜人 李神婆家里真的是经历过一番打斗场景,屋里乱成了一团,家具木屑溅的满地都是,而且厨柜到处都有翻动的迹象,就好像有人到她家来找东西似的。 李神婆无儿无女,没有后人,所以她的身后事倒也简单,在李村的村长带领下,村里的男人们便将她抬进了棺材,抬到我选的风水之地埋了下去。 虽说李神婆无亲无故,但是当日给她送行的人倒也不少,全村老少爷们都去了,毕竟在李神婆生前的时候,村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得过她的恩情,所以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好人,应该送送她老最后一程。或许这就是好人的好报吧,虽然无儿无女,但却不至于草席裹尸,暴尸荒野。 料理完李神婆的后事,我并没有立即就离开,虽然我也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事,毕竟李神婆生前有过这般的千叮万嘱,但是想到她老人家无儿无女,头七时无人给她扫夜,于是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头七时给她扫完夜再走。 头七扫夜,这是我们这儿的一种习俗,在死者头七半夜凌晨得有人沿死者出殡路线扫路,简称扫夜。之所以会有这种习俗,据说是因为死者去逝,然而会对世间诸多眷恋,徘徊不去,故有金刚持铁链、扫帚、柳条半夜自死者住宅角落开始打扫,沿出殡路线扫至坟头。 我们村里的小孩子都知道,旦凡村里死了人,头七之时,大人们就会告诉小孩今夜千万要注意,起夜床时不能跑出去,因为今晚外头在扫夜。 其实不仅是小孩,村里如果有扫夜的,就连大人们也都是不敢出去看的,因为扫夜是绝对不能冲撞的。一来是扫夜那晚是死者的头七,死者这天晚上会回魂,二来冲撞到了扫夜之事对自己也不利,倒霉撞邪是免不了的。据说如果在扫夜的路上撒上灶灰,扫夜的人是可以看见前面的脚印的。 头七扫夜,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习俗,其实是否真的那晚死者会回魂,倒是没有人见过,就连扫夜人也没有见过。当然,扫夜人也没有人会在扫夜的路上撒灶灰,因为压根就没人敢撒。 其实,头七扫夜除了是不让死者对不再对世间眷恋徘徊之外,还有其它目的,一是扫除丧事带来的霉运,二来是因为死者才头七,还尚是阴间的新魂,他们回魂夜里可能会被老鬼欺负,所以这才有了扫夜人,扫夜人手持铁链、扫帚、柳条,就好比阴间的鬼差一般,铁链就是用来索鬼的,而柳条自然就是打鬼的,寓意为死者保驾护行,等于是有了一位金刚护那新魂。 以前老时候会有专门的扫夜人,这是一门职业,里头讲究的门道很多,不过后来到解放前就没有了,因为做这行的人收入低,而且也是一门晦气的行业,所以慢慢地就没有人愿意做的。 当然,如果你问我为何会这么了解这行,其实除了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之外,在爷爷抓走后,我就在村里做过两三年的扫夜人! 当时爷爷抓走后,我一个人孤苦零仃,虽然老支书常会接济于我,但我还是得靠自己去赚些吃食。当时的十里八乡除了镇里有一个张屠夫会接这种扫夜的活计外,就没有人会愿做这个了,而我自然就顺便做起了这门活计。 扫夜人的要求也不是那么简单,除了像我这样本身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之外,另外只有两种人可以接这个活计,一种是杀猪宰羊的屠夫,此类人满身戾气,可震慑当夜周边的孤魂野鬼,另一种是孤寡命相的人,也就是八字铁硬,命克六亲,这类人本身阳气极盛,一般的孤魂野鬼是很难靠近的,不过这类人现实里比较少,而且也不会愿意接这种活,或者干脆没这个胆量。 小时候做扫夜人这种活计也有两三个年头,不过那时候或许是我还小,啥事不懂,只想着扫完路就可以拿到红包和几斗大米,所以我倒是比较大胆,什么也没有多想,无论谁家喊我扫夜,我都通通应允,也不管那坟地是在哪儿。当然,像镇里的那个张屠夫就不同了,他就会又挑又捡的,比如人家给的好处少喽,他就不情愿,或者那坟地在远的地方、比较邪门的地方,那么就算给再多钱他也不会干。 当然,据说张屠夫以前也不会挑剔儿,只是后来听说他扫夜时看到过鬼魂,所以打那以后不好的活就不愿意干的,只做近边的活儿。不过我做了两三年的扫夜人,倒是啥都没看见过,至于会不会有鬼魂前来,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去知道。 话说如今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我们这儿还是有着这种扫夜的风俗,主要是人死后担心亲人常回家闹动静,所以只要死了人,头七当晚都会请人来扫夜。 这次,因为死的是李神婆,她无儿无女,自然是没有人会给她头七扫夜的。虽然镇里的张屠夫也一直还在做着这种活计,但是李神婆没给他钱,他哪里会菩萨心肠来做这种义务呢? 其实我也可以给钱张屠夫,请他来扫夜,不过我转念一想,李神婆怎么说也是我的师父了,他的头七扫夜自然是我亲自来,一来念及这份亲徒的情份,虽然只是一日之师,但是这头也磕过了,自然就是有这个名份。二来,我也想在头七的时候见见她老,想问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死,是不是当晚有人来取她的命?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躲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因为如今没有听从李神婆和常太奶的叮嘱离开村子,所以心里也的确有些担心会不会出啥事,所以不敢到处招摇。好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村里倒是非常的平静,李村李神婆的事也没有怎么波及到我们陈村,陈村的村民们一如往常,该干嘛干嘛,也没有外人进村。 李神婆的头七很快就到了,当天傍晚我就把小时候用来扫夜的铁链找了出来,而且白天还做了一个竹扫帚,折了一枝柳条带回了家,如此,只等着天黑半夜时去李村给李神婆扫夜了。 山里头的坟头都不怎么集中,都是这个地方一座,那个山头一座的,而且也还是延续着老年间的土葬。讲究的不是坟头修多好,而是风水选的好。 李神婆虽然没有后代,不用讲究什么风水宝地,给后人大富大贵,但是让她睡着舒服、住着安心还是有必要的,所以我给她选的风水也还算不错的,是在李村村外东边的凤阳坡这么一个地方。 凤阳坡离李村五六里山路,那儿因为地形似一只凤凰,所以而得名。凤阳坡是一条小龙脉,山坡不高,但视野极好,山清水秀的,十分不错。 凤阳坡在十里八乡都很出名,大家都知道那儿有条小龙脉,所以那儿也有很多坟头,一个小小的山坡上坟头足有百八十座,老坟新坟都有,放眼望去一个小山坡上尽是一个个的小土包儿,而李神婆的坟头就立在这些土包儿之中。 闲话少说,当我等到差不多子时快到的时候,我便穿了一件外套出了门,手里拿他着一条黑色的铁链,肩上扛着一把扫帚及柳条,往李村李神婆家赶去…… 到李村时正好快到半夜十二点了,也就是到了扫夜的时辰。因为我并不是李村的人,所以村里的狗看到我狂吠了起来,一路吠到李神婆家。 来到李神婆的家外头,只见大门洞开,里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她今晚是否回来过。 望了望头顶,一轮明月当空,月冷星稀,不过这样的月光下倒很适合干活,不至于摸黑点灯。村中除了几声狗吠之外,倒是十分的安静,家家户户黑灯瞎火,门窗紧闭,或许也知道今晚是李神婆的回魂头七之夜吧! 当下,我就对着李神婆的大门说:“李婆婆,徒儿来给你扫夜了,请上路别再徘徊了!” 说完,我就将铁链子的一头绑在竹扫帚上,另一头拖在地上,右手持扫帚,左手执柳条,对着村子大唱一声:“扫夜喽,李神婆上路喽,生人回避,百鬼莫挡喽!” 第七十二章迷魂局 这声大唱不仅是唱给生人听的,同时也是唱给阴魂听的,叫生人莫冲撞,叫阴人莫挡道。唱完这句,接下来我便开始拿着扫帚从李神婆的屋前扫了起来…… 村里的村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就连狗也不吠了,我就这样一个人拿他着扫帚一路朝村外头扫去,整条死静的村道上只有扫地的声音,还有铁链在地上拖出来的哗啦啦的刺耳声…… 我以前就做过扫夜人,所以做起这事来绝对是老手,轻车熟路。这扫路也并不是真的要扫垃圾,主要就是做做样子,随便扫它几下,取一个扫晦气的意思。 一路扫去,不久就扫出了村子,往凤阳坡扫去。出了村就是野地里了,路也变成了山路,李神婆出殡时撒在村子里的纸钱一早就被村民们扫掉了,而这村外的山道上的两旁倒满是撒的黄纸钱,在这夜里迎着阴冷的山风不断的回旋。 “呱……呱……呱……” 一声高一声低的乌鸦叫声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徐徐传来,在这深更半夜的山路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若是胆小一点的人不免不敢前行,因为山里的夜路的确阴森恐怖。 不过还好,我本身是阴阳行当里的人,加上以前也习惯了,所以心里只不过有些紧张之外,并不至于害怕到不敢前行。 一路走来,倒也顺利,除了夜风吹得山路旁的树木哗哗作响之外,倒没有别的异常动静。 正当我低头继续扫路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摩擦音,准确的说,应该是轻微的脚步声! “谁?” 当下我就心里一惊,急忙回声喝问道。可是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山路上只有树木摭挡月光形成一个个的黑影,在夜风中黑影左右摇晃。 若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因为我刚才明明听见身后是传来了脚步声,这种感觉是不可能有错的。可是,身后却连个鬼影也不见,这让我心里大感奇怪。 我又冲着身后大喝一声:“到底是谁,别再装神弄鬼了,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现身呢?” 喊完话,我便四周扫视,可是四周静悄悄的连只虫鸟的鸣叫声都不曾听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那不停的嘭嘭乱跳。 说来奇怪,此时四周突然静的吓人,连夜风都消停了下来,而且远处山上一直“呱呱”直叫的乌鸦声也不见了,就好像它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一般,全部消停了下来,死静! 我心中“咦”了一声,直叫奇怪。心说难不成我听错了,太过疑神疑鬼了?可是,就在我回身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突然一转身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路上,竟站着一个黑影! 这一下我可以肯定没有看花眼,那的确是一个黑影,一个人的黑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百步开外的山路中间,一动不动地。 当下我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在山里大半夜里是不会有村民的,山里人晚上一般都少有夜行,就算夜行也会打着灯,哪里会摸黑走路的? “是谁?”我大喝一声,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个黑影。可是对方一听见我的话,立即就抬腿便跑。 我哪里会让他跑掉呀,于是就追了上去。说实话,此时我也管不了对方是人是鬼了,是人,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是谁,若是鬼的话,我也要问问他为什么在我面前招摇。 对方跑得十分快,我使出全力都追赶不上,我快他便快,我慢他也慢,这一追就直接来到了一处山坡上,这时那黑影就再也没了踪影。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追到了凤阳坡。一眼望去低低矮矮的全是坟头,由于凤阳坡处于山阴,阳光一般很难照进来,再加上围绕着这里出现了很多林林种种的恐怖故事,使这里显得格外的阴森,除了清明和春节,这里很少有人会到此来。 此时正好是月圆之夜,月光很大,虽然此时是深更半夜之间,但是却在月光下能将整个山坡看得个清清楚楚。只见那些老坟都是杂草丛生,显得很是荒凉,而一些新坟跟前却摆满了白花花的花圈,坟头之上挂着白白的招魂幡,在夜风里刮得呼呼作响,一片阴森气氛。 此时我就站在这座山坡的山脚下,李神婆的坟头就在山坡的半山腰上。此时已经到了凤阳坡,我自然就得扫到李神婆的坟头前了。只不过我心里很奇怪,之前明明那个黑影追到了这儿,可是如今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呢?难道那个黑影不是人,而是这里的某个坟头里的阴魂么? 心里这般想着,接着我只得拿着扫帚开始扫了起来,从山脚下往半山腰走去。穿过一个个的坟头,慢慢的我也终于来到了半山腰,而李神婆的坟头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是快到她的坟头前时,我却给愣住了,因为她的坟头不对劲! 李神婆的坟头是我们给她立的,因为她无儿无女,所以坟头也就是挖坑填土草草了事,并没有像其它的新坟那般,会有花圈,会有祭祀之物。可是如今我还没走近她的坟头,我就看到她的坟前竟然摆放着两个红绿红绿的纸人。那两个纸人扎的是活灵活现,乍一看去还会当成真人,两个纸人一边一个,站在李神婆的坟头两边,就像是两个看门的仆人一般。 看到这,我就眉头直皱,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李神婆无儿无女,立坟的那天坟头前空空的啥东西也没有,这时怎么会有纸人呢?我可不会认为是村民送的,因为没有哪个村民会跑到坟头前,给一个死人送这些玩意。 若是就只是多了一对纸人,那也就罢了,可是坟头前除了多了两个纸人外,竟然还立着三支正燃烧着的白蜡烛。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大感惊讶,急忙朝四周望去,可是除了大片的坟头墓碑之外,并没有半个人影。可是,李神婆坟前那三支燃烧着的蜡烛却告诉我,刚才有人来过,因为这蜡烛还有好长一截呢。 当下我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可是当我跑到李神婆的坟头前时却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坟头竟然动了土,一副黑漆漆的棺材被谁给拉到了坟头外面,把整口棺材都就这般裸露在了土外头。 看到这里,我真是又惊又怒,惊的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怒的是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要知道人死为大,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人是不会去动已死之人的,这样把李神婆的棺材都刨出来,不就是让她老人家死不暝目么? 要说李神婆的为人,我想她是不可能会有什么仇家的,可是眼下的一切又会是谁做的呢? 可是,这还不够,就在我心里满是怒意之时,我又看了一眼坟头前的燃着的蜡烛。这不看还好,一看直接把我给惊住了,指着那蜡烛前的三口大碗惊得嘴都张大了,这……这碗里的竟然是血! 是的,坟前三口大碗,两碗白米饭,中间一碗装着的却是血。 我当时就感到无比的震惊,祭祀之物有白米饭或果品等物,可是却万万也没有想到其中一个碗里装着的竟然会是血!顿时,我就感到一丝寒意,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使坏心眼。 我哪敢耽搁,急忙就拿他起一碗血凑鼻子前一闻,顿时就大叫一声不好,这他娘的碗里装的竟是鸡血,因为碗里还有着鸡毛。这是有人在这摆了个迷魂局啊! 所谓迷魂局,顾名思议就是迷惑阴魂的局,这是一种非常阴毒的邪术。 一般的人都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三魂一般不会立刻离开,因为此时尸体中尚有一口生气,所以魂魄一旦发现“自己”的肉身还有阳气,就不会走,要在“肉身”上盘旋七日之后,才会确信自己已经死了,才肯步入轮回,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头七”。 而眼下有人将棺材刨出裸露在外,再用鸡血这种至阳之物供之,就是为了让头七的阴魂看到自己的身体,认为自己还没死,还有阳气,如此便能让阴魂久留于阳世。只要头七之夜阴魂没有回阴间,七日之后,勾魂使者便会找不到死者的灵魂。而死者从此就将变成孤魂野鬼,无法轮回。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要祸害李神婆! 第七十三章煞尸 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原本人死如灯吹烟灭,魂魄尽失,才能够使说是真正一生结束,落入轮回了,但是,如果人死,而魂不离体,那就很容易引起诈尸。 我心想,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这样折腾一个死人,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当然,我心里也害怕了起来,因为如果一旦诈尸,那可就有得忙了,如果不赶紧化解这个迷魂局的话,不仅李神婆会错过头七入地府,永世无法轮回,而且诈尸后这周边十里八乡都会有危险,虽然不会如僵尸一般吃人,但是索命害人是一定的。 当下我也不敢再有耽搁,急忙将坟头前的那碗里的白饭和鸡血一脚给踢翻了,然后跑到坟头后面的棺材前,想开棺看看尸体已经怎么样了,可是手刚一模到棺材盖上,我就感到不对劲,因为手摸在棺盖上感觉湿湿的,粘粘的,这才发现棺盖上竟然满是粘稠之物。 心里奇怪,眉头都皱了起来,赶紧拿起手一看,那粘在手上的粘稠之物竟然是血,一股腥味直呛鼻吼。 当时我就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血?这血洒在棺材上这是要干什么? 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涌起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我急忙朝棺材周边看了看,接着就看见棺盖后面的地上扔着一只死猫,死猫身上鲜血淋淋。看到这,我哪会不知道洒在棺材上的就是猫血呀? 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因为猫血洒在棺材上这是要催尸啊! 猫血在阴阳术里是一种极为阴邪的血,它与黑狗血并称至邪之血。黑狗血破万般法,但因为黑狗血同时又是至阳之血,所以只要用的对,还是可以用作驱邪之用的。可是,猫血则正好相反,猫是阴邪之物,而它的血则属于阴血,而且有着邪性,这也是为何民间有言,人死后的尸体不能被猫碰到,否则会引起诈尸的原因。 如今,棺材上被洒有猫血,尸体自然就能吸收到这种极阴极邪的阴气,如此便能催发尸体的阴煞之气,引起诈尸。 想到这里,我更加紧张了,如果一旦诈尸可就难对付多了,到时就只有烧尸一条路了。可是我哪能让李神婆死后连个完尸都不留啊?所以当下就急忙去抬那个棺材盖,想在诈尸前抢先化解这一切。 可是手刚一抬棺盖,我就又愣住了,因为此时的棺盖竟然是松的,也就是说有人把棺盖也给打开过了。不过我也没有停留,一使力就将棺盖整个给推开了,接着就看见棺材里的李神婆瞪着一双眼睛,仰天张着嘴巴,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十分的恐怖。 李神婆入殡时,还是我给她的棺材里头放的枕被,此时竟然不见了,显然是被人故意给拿走了。当然,那人之所以要取走李神婆的枕头,是为了让尸体仰头张嘴,因为尸体没了枕头就会仰头,如此一来便会张嘴吸收月光的阴气,或者是人畜的阳气。如此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引起尸体诈尸。 我急忙打开天眼看了一眼棺材里,发现整口棺材里阴煞之气极浓,显然这尸体已经快被催出麻烦来了。 心里感叹一句对方为了让李神婆诈尸,当真是费尽心思啊。 “哈……” 就在这时,棺材里直挺挺躺着的李神婆突然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吸声,顿时吓了我一跳,这声音像极了尸体在哈气。难道这就要诈尸了? 李神婆还是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脸色煞白,两眼圆睁。看到她并没有动静,我就用手慢慢地伸到了她的嘴巴边上,想看看她是否在哈气,可是手刚放到她的嘴巴前时,她就突然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下可把我吓了个半死,手急忙就缩了回来,知道李神婆是真的要诈尸了。当下,我就急忙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拿了起来,然后壮着胆子将左手伸到李神婆的脑袋下,慢慢的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想将被子垫在她的脑袋下,好让她不再仰头张嘴。可是就在我的手刚将她的脑袋抬起来时,她却突然动了,是的,是动了,突然一双手直挺挺的伸了出来,一把死死的抓住了我那只抬着她脑袋的手臂! 这下我心里直接暗叫一声坏了,想快速将手缩回来时,可是李神婆力气变得好大,抓住我的左手就不放,而且她的嘴角都笑弯了,样子十分诡异吓人。 我知道这事得快速解决,可不能把她还当成李神婆,因为诈尸的尸体是没有理性的。当下,我右手就急忙从肩上的黄布袋中掏出一道灵符,直接就往咧嘴阴笑的李神婆脑门上啪了过去。 可是哪知道李神婆此时阴煞气会如此之重,灵符刚啪在她的脑门上,整时就炸了锅。只见她哇的一声就大叫了起来,这叫声压根就不是人的叫声,听上去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哇哇的非常刺耳,脸上的表情早变成了一脸狰狞,直挺挺的身体在棺材里猛的一阵乱踢,把整口棺材都踢的嘭嘭作响,看上去极为的恐怖。 你想想,一具尸体,在这半夜里突然像个撒泼的小孩一样,在这乱坟地里把一口棺材踢的咚咚作响,这会是多么恐怖的事。不知道你们遇到这事怕不怕,反正我当时可吓坏了。或许是因为痛苦吧,所以她抓着我的手力气更大了,我直接感受到一股好大的力气,使劲的拖住我的手往棺材里猛拉。 我本来就站在棺材外,然后为了将李神婆的脑袋抬起来,所以整个人都是弯着腰,上半身凑在了棺材里边。所以这时她力气猛然增大,我顿时就头重脚轻,站不住步子,嘭的一声,一头栽进到了棺材里头,压在了李神婆的身体上面…… 这下我可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自己被她给拉到棺材里头喽。此时李神婆虽然被我压着,但是她的脚却还在猛力的踢着棺盖板,感受着身体下边的尸体传来的巨大动静,再听着那刺耳的诡异叫声,我就感到浑身发毛,后背一下就湿透了。 当时我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先逃出棺材外去,可是自从我掉进棺材里后,李神婆就闹腾的更加利害了,我的左手被她死死的扣住,使得我根本就爬不起来。再看她脑门上的那道灵符,此时早已冒着白烟烧成了灰烬,显然是镇不住这具煞尸! 我心里早已慌了神,心说难不成今晚得死在这儿了?而就在灵符烧尽之时,我却发现李神婆竟然也不叫唤了,只是身体不断的起伏着,一脸享受的表情。看到这,我不由一愣,她竟然在吸我的阳气! 是的,我刚才被她拉入棺材,所以一时慌了神,还以为李神婆已经诈尸了。可是现在看来,尸体根本就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诈尸,只是感受到了我的阳气,所以这才引起她本能的反应。如果真是诈尸了的话,尸体早就坐起来了,哪会这样还直挺挺的啊? 当下我也明白,如果再让尸体吸我呼出来的阳气,那可就真诈尸了。可是如今我的左手被她扣住了,一时也起不来,于是只得伸出右手,一把将李神婆的脖子给死死的掐住。 你还别说,李神婆的脖子一被我掐住,吸收不到阴阳之气,她就真的消停了下来,那双抓住着我的手也慢慢的无力松开了。 到了这时,我也大松了口气,急忙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可是我刚跳出棺材,李神婆就又有了动静,显然是在吸收棺盖上的猫血带来的阴煞气。 此时我也知道,不能再让她吸收任何阴阳之气了,要不然真的诈尸了。当然,我不可能总掐着她的脖子,所以我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快速跑到坟头前,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柳枝,折下一截,大概六七寸长,我就又跑回了棺材前,将那截六七寸长的柳枝对着尸体的脖子处就刺了下去…… 柳枝属阴,且又有阻挡阴阳之气的作用,这个之前也有说过。将柳枝刺入尸体的喉间,自然就能阻止使尸体吸收阴阳之气了。 话说那截柳枝一刺进尸体的喉间,它就不再动弹了,显然是用对了方法。接着,我又从布袋中取出了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尸体的脑门上,防止其再次诈尸。办完这些,见它真的没有了动静,而镇尸符也没有冒烟,我这才大松了口气,心说终于是把它给镇住了。 第七十四章百怨幡 此时的我可以说是累脱了力,麻烦一解决,就感觉到一身的疲惫。是啊,刚才我的确吓坏了,哪里会想到被李神婆给拖到了棺材里呢?这阵折腾下来,能不累才怪呢! 我一屁股坐在了坟头前,想着对方在李神婆身上做的这一切,我就直皱眉头。李神婆没有后人,对方这样折腾死者,也就害不到谁了。而如果是为了害李神婆,那也有更多更好的办法,比如在坟头上直接打入一根桃木桩,就能让李神婆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又何必如此费心,使她诈尸呢。要知道一旦诈尸,更多的是害到了十里八乡的村民们。 “不错,连黑猫催出来的煞尸都能镇住,看来我太小看你了!” 就在我挖空心思想着对方的目的时,在我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在这深更半夜的乱坟地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我当下就吓了一跳,同时从他的话里我也能听得出来,在李神婆身上做下这一切祸害的就是此人了! 当时我就急忙一个转身往后看去,接着就看到在百米开外的一个坟头旁站着一个黑衣人,因为离得有点远,所以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神婆这种用猫血催出来的煞尸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幸亏我当机立断用柳枝阻断了其吸收阴阳之气,否则我还真的很难镇的住。 “煞”字,在道术中有很多含义,最通常的一种含义便是形容宝器兵刃所带的锋芒之气,当然,在有些教派中,一些厉害的“角色”也被称之为“煞”,在正一道中就有“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的说法,字面意思是说十个恶鬼的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修成)真身(的恶鬼),十个(修成)真身(的恶鬼)才能抵得上一个“恶煞”,足以见得,什么东西要是厉害的不得不以“煞”字称谓了,将是多么难缠。民间俗语中的“凶神恶煞”一词也便源于此。 煞尸,顾名思义就是比恶鬼都厉害的尸体,不过或许这也是天意吧,正好我扫夜时带来了柳枝,加上尸体还正在催发煞气,没到发作的时机,所以这才侥幸轻易镇住。 想到对方就是祸害李神婆尸体的人,我心头就冒出一股怒火,当下就眉头一皱,喝问道:“你是谁?折腾一个死人,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我说的没错,人都有一死,若是死了,堕入轮回,转世为人,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死不了。这世上死不了的只有二中人,一种人是生前受了莫大的冤枉,死后不甘心,魂魄不肯轮回。便会出来作祟,这种人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厉鬼,这种鬼一般报了仇自然就会离开人间,所以并不可怕。但是第二种则是被人用道法将魂魄锁住,不准他轮回,想死却死不了,这种鬼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可怜的。 像他这样对一个亡魂使用迷魂局,让其入不了轮回,就是最阴毒的行为,这种人难逃因果报应! 那人忽然作出沉思状:“天谴,什么是天谴,魂飞魄散?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呵呵。”那人忽然神态疯狂的笑了起来:“真好笑,有没有天谴还不是一样,难道没有天谴老天就会怜悯你不成。就算真有天谴,那么我便是来改变这天谴的!”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此人是心生邪念没了救,就算我跟他讲理也是讲不通了。于是我就问他:“就算你不信天谴,可是李神婆与你有何仇恨,为何要这样对她?” 那人笑了起来,笑得很猖狂,他说:“不这么做,我怎么能把李神婆的传人引出来呢!哈哈……” 这时我突然有了一种寒意,因为我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对方在李神婆身上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我给引出来,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竟然就是我。想到这里,我就隐隐感到这回或许真的遇到麻烦了,今晚能不能有命离开都是个问题了。 是的,这并不是我胆子小,而是因为我想起了李神婆生前的叮嘱,叫我离开,还是常太奶在梦里催我逃命,这一切不都是表明着有人要对我不利么?而眼下这个人,显然就是李神婆他们担心的那个人。能让李神婆他们都担心的人,我可没有信心能对付得了。 不过,此时害怕也没用了,只得壮着胆子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引出来的就是李神婆的传人?” 听着对方的声音,大约四十来岁吧,是个中年男人,但是很显然,这声音很陌生,我并不可能认识他。而他也应当不认识我,因为如果认识我,他也就犯不着用李神婆的尸体来引我出来了,完全可以直接到陈村来找我。所以,他找的只是李神婆的“传人”。 对方情绪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冷笑着说:“李神婆无儿无女,从不跟人往来,能在乎她的人除了她的弟子之外,难不成还会是无关之人么?” 听到这话,我也不想狡辩什么,的确,就算我现在告诉他我不是李神婆的传人,对方也不会相信。于是我干脆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如直说了吧!” “好,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实不相瞒,我做这一切只为了一本书,是什么书你应当明白,只要你将书给我,今日我自然也就放你一马。否则,可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说到这时,对方的话音里显然是带着一丝杀意。 书?听到对方为的竟然是李神婆的书,我当下就反应了过来,对方一定指的就是那本“阴阳仙经”了。当下我也反应了过来,怪不得李神婆家里会有被人翻动的迹象,原来就是眼前这个人在她家里找了书。当然,我心里也很疑惑,对方千方百计就为了那么一本书,他到底要这本书有何用呢? 说实话,李神婆将书传给了我,我自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供手交出去的,何况李神婆为了保住这本书连性命都丢了,我更是知道这书的重要性了,这书等于是李神婆的命啊! 想到这里,我当下就说:“书没有,若是你非得要动手的话,我也不会让你讨到便宜。” 对方笑了起来,冷冷的说:“看来你是不吃点苦头是不愿意交出来了,那么今晚我就让你下去陪李婆子吧!” 虽然离得远,但是我却已经能感觉到他带来的杀意了。此时,我也知道这次或许真的在劫难逃了,所以心里有了同归一尽的心思。当下,我就等着对方冲过来。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时,对方放下一句狠话之后却并没有上前的样子,反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接着从他的身后竟然立起了一面白幡,幡布之上写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 只见那白幡一下就离地窜了起来了,飘浮在离地三尺多高的位置,随着那黑衣人口中一声喝令,白幡就直接朝我飞窜了过来。白幡速度极快,在空中呼呼作响,气势极为猛烈! 看到这,虽然我一时也看不明白这到底是啥玩意,但是我心里却也明白,这种玩意一定不简单。“幡”,是一种民间葬礼时,用来给死者招魂的东西,古时候一直以来的丧礼,出殡时都会张举一种旌幡,入葬时覆盖在棺上,或者立于坟前,又称旌铭或铭旌。 如今看见这种邪门玩意竟然直对我冲来,当下我也不敢大意,急忙掏出了桃木剑,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木剑上。做完这些,那幡布也已经窜到了我的面前,我哪敢有丝毫耽搁,举起桃木剑就往白幡上劈了过去…… 桃木剑一劈到白幡上,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冲气撞得我握剑的手一阵疼痛,一股强烈的凶煞气迎面扑来,顿时就把我撞得连退出了五六步开外,胸口一闷,胃里也一阵的翻江倒海,差点就吐出来了! 此时我真的是脸都变成了煞白,露出一丝苦色,暗叫一声糟糕,因为我如今认出这白幡是什么东西了。旌幡一般只绘天朝、人间、地府等图案,寓意也是祈求死者灵魂升入仙境的。但这个旌幡可有点不一样,嶓上乱七八糟写满了篆字,一看心里就大骇,这他娘的竟是冥降里的百怨幡! 第七十五章局中局 百怨幡,顾名思义就是指聚集百怨的旌幡,百怨幡我可是知道的,那可比一般的怨魂厉害多了,百怨幡也叫“怨包幡”,其实就是个聚满了怨气的灵幡。 百怨幡一般都是很少出现的,以前古代的时候民不聊生,特别是战争年代冤魂四野,就有出现过百怨幡。因为冤死的多,死后心中积有怨气不愿步入轮回,想要报仇。可是,战争年代阎王是不会管你们是否有冤的,通通归于天灾。 鬼魂想报仇,想告状的话,地府阎王又不管。于是坟场上的那些冤魂怨鬼为了让上天看到自己的冤情,只得跑到上边来,附在了坟地里的招魂幡上。招魂幡本就是招魂的,又立于大地之上,有冤不得报的怨魂就以为老天能够察看到他们的冤情。 可是奈何一个鬼魂的力量始终有限,往往这些附在招魂幡上的冤魂都难逃地府鬼差的拘拿,受那地狱之刑,谁让你徘徊于阳世呢? 但是,在一些大型的乱坟地里,特别是一些战场的大坟坑里,就容易形成百怨幡。因为那里怨魂多,有着深仇大恨的冤魂怨鬼便聚在了一起,附在幡上,一个人的怨气不够,就聚十人,要是聚集的怨魂太多,这便叫百怨幡了。 百怨幡的厉害之处,就是由于怨魂聚的太多,又都是战场上死的,或是横死凶死之类的人,所以这样死的阴魂,杀气,怨气,凶气,都很重,阴曹处理起来也麻烦。所以,阴曹对待像百怨幡这样的事情,就怕麻烦不愿理会。任由他们‘啸聚山林’,自站一方。所以这个‘百怨幡’其实就成了无人管理的怨鬼盘踞之所,任其索命勾魂。 也许你会问,没人管,那它们岂不是会祸害人间了?是的,原本百怨幡是会祸害人间的,但是因为老天虽然不愿意去管他们的冤情,但是也不会看到它们随便祸害人间,所以一旦发现他们祸害人间,就会降下天雷,将它们劈得粉身碎骨。所以,百怨幡一般只会在他们的地盘上徘徊,除非生人闯入,一般是不会跑出去害人的。 其实这也是百怨幡里的怨魂的可怜之处,因为报不了仇,所以才会聚在招魂幡里头。可是,他们哪里会知道,就算他们聚在一起有天上的冤情,奈何地府与天庭也不会管这等麻烦事情,加上他们一直徘徊于阳间,没有及时入轮回,所以也造成了他们永世入不了轮顺,一直困在百怨幡里。地府不管,老天不管,人间不管,就这般让其自生自灭,实在可悲。 话又说回来了,有百怨幡的地方生人是不能去的,否则轻则疯疯癫癫,重则丢掉性命。凡是有百怨幡的地方,都是大凶之所。地府都不愿意去招惹的东西,一般的术士是搞不定的,只会枉送性命。 当然,以上说的是自然形成的百怨幡,还有一种就是人为的百怨幡,也称为幡降,是冥降里的一种。人为的百怨幡据说是一些心生邪念的术士,利用怨魂报仇的心理,所以将他们困在招魂幡中。这样的术士一般常年要守在乱坟地里,一旦知道哪里埋了凶死横死或冤死的人后,他们就会在半夜拿着招魂幡到那坟前,把那凶死横死或冤死的亡魂招入幡中,为他所用。 每招一魂,术士就会在法坛上念咒七日,用血祭之,使其不至于反克术士本人,一旦招魂幡中招入的亡魂数量一多,自然也就成了百怨幡了。而眼前的招魂幡上密密麻麻的篆字,不就是亡魂的名字么? 百怨幡与单纯的鬼是不同的,他们不会听从术士的号令,不会为术士办事,每日用血祭之,也只能是保证百怨幡不会对术士本人发难。术士要想百怨幡为己所用,这里就跟它的名字有关了,冥降。 对,所谓冥降,与普通的降头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有个目标,对谁施降。术士只要想让百怨幡害谁,就得让谁激发(触犯)这个“百怨幡”,那么百怨幡就会对其发难。这里也就存在着一个主、客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是又惊又恐。惊的是我认出了眼前这招魂幡就是传说中的百怨幡,而恐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激发了这个百怨幡。 冥降有个特点,那就是施将之人想要害谁,害到什么程度,就会在降局中布下相对应的景象。比如要害死对方,就会在降局中布下一个代表“死”的景象。 此时我真的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激发了眼前这个降局,也不知道对方是想要我死,还是如何?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心里又惊又恐的飞速想着这些,而眼前的百怨幡却不会给我喘息的时间。一下被它震退数步之后,它又重新漂漂浮浮的悬在空中,旌幡本就是丁字状,这下可像极了一件张膀欲扑的空衣服,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百怨幡生性好杀,怨气重,我知道它这是又要对我发难了。 刚才用桃木剑与百怨幡对拼了一下,没能拿住它。正所谓物极必反,到激起了百怨幡的好杀之性,看来这下麻烦了,它要下杀手夺人命了。 再看那百怨幡,只是轻轻一晃,去势直冲我而我,我暗道不好,马上倒地,接着就地一滚,正好躲过飞窜而来的百怨幡,让其从头上飞了过去。虽然没有被它扑中,但是我还是能感到一股强烈的怨煞气扑面而来,把整个人都压得一阵心闷。 旌幡扑空,马上又转了回来。此时我也知道,就这样躲是没用的,能躲得了一次,却躲不了两次三次。于是我当下就捏了一个莲花指,口道“破!”一指点出,正打在百怨幡之上。 我打出的是五雷剑指,专破邪煞之物。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剑指点向百怨幡,百怨幡只是有个地方冒了些白烟,但气势却丝毫未减,一下就闪现到我的面前,直接就我撞得倒飞出去,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顿时就被它撞得七荤八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一个碗里边。 一看到这,我脸色立马就变了,心中恐惧再次油然而生。这个碗我认识,就是之前供在李神婆坟头前的那只装着鸡血的碗,后来鸡血被我给踢翻了。如今,我一口鲜血喷在了碗里,我顿时就恍然大悟,心想这他娘的难道这就是对方在降局里设的景象么? 我在李神婆坟头前看到的一切,纸人、米饭、鸡血、死猫、棺、死人,那么对方显然就是要中降者吐血而亡。 我想了想坟头的一切布置,最后想起了那个纸人,纸人不是用作催尸的,那对方将纸人故意放在坟前就一定是另有目的了,而这个目的很显然就是用来激发这个降局的。纸人铁定就是代表着百怨幡,纸人面前摆白米饭,而我将纸人面前的白米饭给踢了,这不就等于是招惹上它了么?也说法是等于激发了这个冥降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方也实在太阴险了,原本我还只是以为坟头的白饭、鸡血等物只是用作催尸的,没想到竟然布了一个局中局,不仅是个迷魂局,还是一个冥降局。如今,我什么都明白了,对方一早就在李神婆的坟前布下了这么一个降局,只是之前还没有激发这个局,而在我动了那坟前的供品后,这个局也就激发了。 此时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竟然着了别人的道都不知道。不过,此时我也顾不得疼痛了,抹掉嘴角的鲜血,抬眼一看,百怨幡张牙舞爪一般又朝自己飞来,看那架势是躲不过了,心想我不会死在这吧! 就在我慌乱无法可依的时候,我也只得苦笑了一下,心说也只能硬拼了。接着我马上咬破中指掐出“心血”(十指连心),又是一指打去,这下虽然百怨幡冒起了白烟,被指血烧出了一个大洞,但我也还是让它打的坐到了地上,力气也没了,直感觉阴风窜体冷的厉害。 还好,那百怨幡也让打退了几步。 可是,此时的百怨幡就好象发了火的公牛一样,一停顿后,又马上冲了过来,气势比之前更加盛了。 见白怨幡再次飞来,我苦笑了一下,这时我心里满是绝望。不过我也不躲避了,双手抱身,低头高喊道“托!”! 是的,此时我心中一急,想起了常太奶,于是只得临时抱佛脚“请仙”了。 如今,我也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常太奶的身上了,毕竟我已经拜她作师父了,她如果愿意保我这个弟子的话,我相信她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当然,就算她不来,我也没办法,唯有一死了。 托字一出口,我心里一苦,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仙家附身。请仙,一般就是请地仙“师傅”托身的,如此就有了“师傅”的神通手艺。 不过,就在我苦笑的同时,只听,整个坟地里一声脆响,一阵白光闪现,接着就见那百怨幡竟然已经后飞了好一段距离,漂在半空左右摇晃起来。再看我的面前,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女人颜威色正,双眼如电般死死的盯着百怨幡对峙着,正护在我的身前…… 第七十六章五毒降 看到这个戴着黄帽子的女人一出现,我哪会不明白呀,这就是常太奶了。 常太奶我在梦里就曾见过,就是戴着一顶黄帽子,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显出真身来帮我。 “常太奶!”我当时就激动万分的叫了一声,是啊,如今能现身救我,我真的很激动,最起码这个师傅拜的值当。 说实话,我虽然在梦里见过常太奶,但是却没有看清楚过她长什么样子,只是一个模糊般的女人身子存在。 听见我叫她,此时常太奶还真的回过头来了一下,顿时就让我大吃一惊,原以为常太奶少说也得像个老太太似的啊,满脸皱折,可是她却如一个年轻女子一般,看上去就像是二十来岁,不仅漂亮,而且还比尘世间的女子多了一份清纯脱俗,看上去真有几分仙女一般的感觉。 常太奶一回头,便说:“还发愣做什么,不想死的话赶紧将这个降局反客为主?”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啥反客为主,一时压根就反应不过来。 见我还愣愣地站在那,常太奶有些着急的说:“本仙有伤在身,怕是挡不了多久,百怨幡讲究主客之分,坟头前那个纸人就是牵动这个降局之所在,快去吧!” 说完,常太奶也顾不上我了,转身朝前方的百怨幡飞了过去…… 听完常太奶的话,如今我也终于是恍然大悟了,是啊,我遇到的这个百怨幡并非是自然形成的百怨幡,而是人为的冥降局,讲究的就是一个主客之分。 对方一早就在坟头这儿布下了这个降局,就等着我去触发它。当我去碰了它时,就等于触发了它,这样一来,布这个局的人和百怨幡就等于是主,而我就是客,如此一来,这个降局自然就是对付我了。 而现在常太奶告诉我,坟头前那个纸人就是牵动整个降局之所在,只要让这个降局变成我是主,那么降局就不会对我不利了,而那百怨幡自然也就会消停下来了。 想到这里,我真是无地自容了,自己做了十几年的阴阳行当,竟然连这个都忘了,若不是现在常太奶提醒,或许死了都会后悔的心有不甘。 当下我也不敢再有耽搁,急忙转身就朝坟头前那纸人跑去。而此时的常太奶正与那百怨幡战得正烈,百怨幡就如一件衣服一样,飘浮在空中,形成一个丁字状,一次次的往常太奶扑去,而常太奶虽然每次都抵挡住了,但是显然也是占不到上风,百怨幡还是煞气正盛。 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朝坟头前的纸人跑去时,一直站在百步外的那个黑衣人竟然已经朝我冲了过来,显然,他刚才是听到了常太奶对我讲的话,这是要来阻止我。 当下我心里一急,如果在他赶紧来之前我没有让这个降局反客为主的话,那么今晚我和常太奶都可能会逃不掉。所以,我当下就三步并作了两步,一边跑一边咬破舌尖,顿时就感觉到嘴里一口的鲜血,然后当我一冲到坟前纸人的跟前时,我就一口鲜血朝纸人身上喷了过去…… 如果纸人是牵动整个降局的阵眼的话,那么只要我将我的血喷在它身上,就等于这个降局与我同在了。也就是等于,我与这个降局合二为一,我就是从客变为了主。 可是,舌尖血一喷到那个纸人身上后,我一看,顿时就哭了,几百步开外的那个百怨幡竟然还在与常太奶战得了激烈。 难道常太奶也想错了,这个降局的阵眼根本就不是在纸人身上? 这是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当下我就朝坟前四周看去,发现除了纸人之外,并看不出还有什么布局可以当作阵眼了。而就在我心慌之时,那个黑衣人也跑到了我的面前。 一见我没有将降局反客为主,顿时大笑了起来:“小子,在我面前你还真是太嫩了点,想反客为主,没机会了!” 说完,他就对着我的面门飞出一脚,顿时我就感觉到面门上一个黑影,接着眼冒金星,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最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真的伤的挺重,我能感觉到睁眼都困难,眼前尽是一片血红模糊,显然是面门被他踢烂了。虽然面门已经麻木,没有了痛觉,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嘴唇、脸上到处是都在流血,很快衣服都到处滴满了红色。 不过,此时我可顾不了这一些,因为单是这一脚,我就能看出对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练家子,今晚能不能从他手里逃命还是个未知数。 对方一脚将我踢飞,脸上满是得意,冷笑着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阴阳仙经’交出来,否则就送你下去陪李婆子!” “呸!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鲜血。 是的,我已经怒了,如今死到临头,我倒反而更不害怕了,心里只想着就是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所以,当下我就将桃木剑死死的握在了手里。而这时,对方也怒火被我给激发了出来,显然是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不怕死。 只见他说:“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倔的不行啊,那么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作后悔!”话落,接着他就再次朝我扑了过来,一个直拳直往我的脑袋上砸来。 此时我已经有了跟他拼命的想法,所以我也不躲避,迎着他的粗拳就冲了上去,然后举起桃木剑就直往他的脑袋上猛力劈了过去。心想,就算你把我一拳把爆脑袋,我也要一剑把你的脑袋劈开一条缝。 你还别说,对方一看到我这种拼死的打法,倒是不敢以命拼命,急忙将拳头收了回去。可是我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好的身手,就在我的桃木剑将要劈到他的脑袋上时,他却右手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只那么寒光一甩,其手中的桃木剑立马干脆地断成了两截,要不是我自个躲得快的话,我一双手早就连肉带骨头被削了下来。 对方冷笑着瞧了瞧我,说道:“你小子想耍花样还嫩着呢!想拼命,可惜你还没这个资格!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也对,李神婆的弟子哪会有什么本事,哈哈……”对方猖狂的冷笑了几句,说罢只见他忽然从黑袍中伸出一只枯黄的手来,而那手中正抓着一把什么白色粉末,看到那玩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五毒降!” “没错!我这正是‘五毒降’,没想到你小子到是挺识货的。今天我就收了你这身有道行的魂魄封在百怨幡里,想来定是滋味无穷啊!”黑衣人阴险的笑着。 “五毒降”是阴阳术中最为阴毒的毒术之一,据传这毒降是用五种专门生存在墓中、棺中等地下的毒虫所制,这些毒虫一般靠吃死尸为食,所以性阴,且毒。要制这种五毒降,首先就得找到这种毒虫,然后泡在尸油里边,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取出晒干研成粉。 一旦生人中了五毒粉那可就真的难逃一死了,吸入五毒粉末的人将直接五毒侵身,直攻五脏,立即暴毙而亡;而若是身体上粘到了五毒粉,那也会皮肤起红斑,全身溃烂,奇痒无比,可谓是生不如死,直至被自己给活活抓得血肉全无,直至死去。 五毒降在阴阳行当里,甚至是降头门中都有规定,像这种恶毒的功法那是绝对不能修炼的,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轻者直接废了“寄魂牌”逐出师门,重者当场就要被清理门户!因为不管是什么恩怨,就算要对方偿命,也没必要如此折磨别人,这是非常恶毒的毒降。 看到对方竟然要使“五毒降”,我顿感心如死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咱比功夫不是他的对手,道法估计也抵不过人家的“五毒降”,看来我今天可就得折在这了! 但见对方右脚不停踏着地面儿,双手不停地抖动,想来正在念咒语对我施毒降,而我转头看了一眼常太奶,此时的她变百怨魂拖住了,根本不可能回身前来救我。 想到这,悲从中来,一股绝望之情涌上心头。算了,死就死吧,反正老子也是一生孤苦零仃的命,活着也就那般无奈,那么今日我就放手走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从黄布袋里摸出了一根银针,捏在了手里。是的,虽然今天死定了,但是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站着让他把我弄死,死之前我也扒他一层皮! 再看那黑袍人,咒语念完,一脚剁在了地上,然后手一伸,掌一松,我就看到一大团白色粉未直往我面门上扑了过来! “老狗,你也去死吧!”当下,我也一咬牙,然后拿起手里捏着的银针就朝着自己的脑袋上的“天阳穴”刺了下去…… 第七十七章反客为主为书友ronnie2014打赏皇冠加更 我使出来的是一种玩命的招,叫作“爆阳术”。所谓爆阳,顾名思义就是催发身体里的阳气凝聚到极限,然后再瞬间爆发出来,如此来达到阳气爆发的作用。 大家或许知道阴气重是为大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阳气太重也是大凶。这个世界上本来由阴阳两行构成,例如,凸为阳、凹为阴,背为阳、胸为阴,男为阳、女为阴,砂为阳、水为阴,归根结底,有阴就有阳,阴阳要平衡方为大吉。又如,人之所以有魂魄,是因为魂为阴,魄为阳,如此才能平衡,如果阴阳不平衡,少了魄(人身三把火,灭了阳火),人就会死;同理,如果没了魂,阳气大盛,人身阳火也会把人给烧死。当然,阴阳平衡还不仅于此处,如一个家庭,阴盛则阳弱,男方必将懦弱,阳盛阴弱,则女方无话语权,总之,阴阳需要平衡方才大吉。 同理,如今我这招爆阳术,作用就是瞬间激发人身所有阳气潜能,瞬间一次爆发。不管是人是畜,是鬼是怪,都将受到波及。当然,这也的确是一个玩命的招儿,因为人体也是个两极,内有小八卦,阴阳平衡,体内所有阳气瞬间爆发释放,那么也代表着这个人很难活命了。这个,阴阳行当里的人都知道,所以,除非不要命了,否则是没有人会逼着使出这种招的。 可是,如今我反正都难逃一死了,所以对我来讲,能在临死之前也不让对方好过,这就足够了。既然你要取我的命,那我就跟你玩命,同归于尽,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这一针扎下去,我浑身上下顿时青筋都给冒了出来,脸色立马就憋得成了紫色。我知道,如今我身体里的阳气凝聚到了极限! 此时,我也见到黑袍人撒出来的白色粉未就快到我面前了,我于是大叫一声:“我操你娘的混蛋,老子今天要跟你玩命!”说完,我就只听啾的一声,插在“天阳穴”里的银针随着我猛力一声大喝,银针一下就飞射了出。接着,我就感到刚才凝聚到极限的阳气顿时就爆发了出去,直接朝四周猛然横扫了一股劲风! 是的,是劲风,因为那些就快要撒到我身上来的粉未,这时猛的被我体内爆发出的劲风给横扫了出去…… “爆阳术!”就在我爆发出爆阳术的同时,我耳边听到了黑袍人惊呼出来的惊讶声,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惊恐之色。 是啊,如今我都使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招了,他不怕才怪呢,要知道这可是等于用自己的性命来作攻击的啊。不过,此时我也没有心思管他怕不怕了,我只知道在爆阳术爆发的时候,见到五毒降的粉未都震散后,我就感到自己立即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脱了力,一股浓浓的冷意从心底腾的一下遍及全身。 我心叫一声,完了,就这样死了么? 接着,胸闷头晕,我就不断的眨眼,然后就到看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我知道这是眼角里的血在眼眶中打转,再然后我就头重脚轻,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拼命的对自己喊着,不能闭眼,不能睡,一睡就真的完了。但是脱力后的疲倦却让我无力睁眼。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掐着自己,有了疼痛,我才有了一些定力。就这样,一直挺了一两分钟,慢慢地,我眨着的眼睛也能视物了,虽然也是一片血红模糊,但最起码能够透过血红,看到不远的地上还有一个人在挣扎了,看到这,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是的,我嘿嘿的笑着,当时或许笑的很狰狞,很吓人。但是,我是真的高兴,除了笑自己竟然没有死之外,还因为对面那挣扎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欲对我下毒手的黑袍人。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显然是被我的爆阳术折腾的不轻,同时,也证明他是一个练邪法的人,也只有常年练邪法的人,才会被爆阳术伤得那么重,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对方虽然受了创,但是却也没有重到致命,只见他这时已经挣扎着站起来了,然后满脸怒火的骂道:“小混蛋,给我玩阴招,爆阳术又如何,还不是取不了老子的命。老子今天就让你去死!” 看来,他这是真怒了。此时,我也挣扎着爬起来,不过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听着他那猖狂的笑着,如果我还能再来一次爆阳术的话,我一定还会再给他来一下的。 就在我挣扎的同时,我也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打斗着的常太奶,只见此时的常太奶显得很狼狈,衣服都破了,能看到里面白白的身体,再看那百怨幡,整个幡都成了黑色,带着白烟,但是却依旧死缠着常太奶,压根就一副是死如归的样子。 常太奶也看向了我这边,满脸的苦色,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无奈之意,甚至有几分后悔的感觉。是啊,我还没给人家一次供奉,她就这样玩命的帮我,的确很不值当,或者是我,兴许都会觉得这样帮一个人不值。 此时,我也想起了常太奶的提醒,要我将这个降局反客为主,可是刚才我将血吐在了一个纸人身上,并没有改变这个降局。那么这个降局的阵眼会是在哪呢?难道常太奶也说错了,并不是在纸人身上? 我再次看了一眼几步外的纸人,眉头不由一皱,两个纸人,难道常太奶说的没有错,阵眼就在纸人身上,只不过是我选错了纸人? 是的,我选的是右边的一个纸人,因为这个纸人离得我最近。如今想通这些,我心里倒有涌起了希望,同时也为了不让常太奶为我送命,要不然我死了是活该,让她死了我就是到了阴间也会心里过意不去。 此时,那个黑袍人已经朝我走了过来,那另外一个纸人却在他的身后,我要想爬到那纸人面前是不可能了。心中飞速想着办法,最后我将满嘴的鲜血吐到了手上,然后对着正朝我走来的黑袍人大喊一声:“老狗,让你尝尝我的五毒降!” 说完,我就将手里的鲜血朝着对面撒了过去。是的,虽然看似是撒向他,其实我的目标是他身后的那个纸人! 黑袍人哪里会知道我撒向他的会是血呀,一听我说是五毒降,他就吓了一跳,我能明显的看到他的脸色都变了,满脸的惊恐,在我张手撒向他的同时,他就快速的一个倒地打滚,翻身到了两米开外。 一见他中了计,我就不由冷笑了一声,抬眼一看,此时我的血正好全部撒在了那个纸人身上。 黑袍人此时见到我阴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他看到那个纸人身上的血迹时,脸色都变了,浑身一颤,接着他掉头就跑。 不过,此时我就看到从百米外一道煞风扑了过来,我一看,来的不是它物,正是之前与常太奶打斗着的百怨幡! 话说那百怨幡朝这么飞窜而来,接着就直接对着那黑袍男人后背扑了过去。这一下,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飞了起来,直接就朝山坡下坠了下去,而那百怨幡也紧随着朝山坡下飞窜了下去,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看到这,我知道这下黑袍人要玩完了。如今这个降局反客为主,我从之前的客变成了主,而黑袍人要对我不利,他便是客,所以,如今一切都反了,黑袍人布下这个降局,要我吐血而亡,现在因为主客反过来了,所以变成了要他自己吐血而亡!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害人终究害己,当初他布下这个阴毒的降局时,又何曾想过这一切的恶果到头来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我只能说,这当真是及时的现世报啊! 如今看到危险化解了,之前因为爆阳术带来的虚弱感就又回来了,我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一个美妙女子飘到了我的面前。女子衣袖一挥,李神婆坟前的那些纸人全部飞了出去,接着她张着小嘴对我喊了几声。我想应她,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说出话了,接着我就感觉我被她抱了起不,一股清晰的香风飘入鼻中,再然后两眼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第七十八章中毒 昏迷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成千上万只蚂蚁追赶着,我拼命的跑,可是最后还是被蚂蚁给追上了,然后我就感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蚂蚁死死地咬着,疼痛无比,奇痒无比,我不断的挣扎着,疯狂的抓挠着,这种痛苦的感觉让我生不如死。 我有种冲动,想用刀把自己的肉全给削下来的冲动,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全身上下被虫蚁啃咬的煎熬。就在这时,突然扑来了一阵香风,香风拂过我的身体,那些虫蚁纷纷退去,这种痛苦的感觉终于缓缓消失了。我想看看那阵香风是从何而来,但却只能看见前方一个女子的模糊身影,随后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间我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梦见了常太奶,是的,她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这次的她没有戴黄帽子,美丽的脸蛋长发飘飘,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一身白色长裙一尘不染,如一古代穿越而来的女子。 我发现常太奶没有戴黄帽子,显得更加的漂亮了,这种漂亮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美丽让人心动,却不会产生丝毫亵渎的念想,只是那么单纯的美! 饶是之前见过她,这次我还是心中好奇,被李神婆称为常太奶的地仙,会有着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此时的常太奶蹙着眉头,看上去好像心里有些忧虑一般。我喊了她一声:“常太奶,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弟子会冥记在心的,以后定当好好报答您。” 常太奶微微笑了笑,然后又佯装出一副略有些生气的表情,说:“好个不听话的弟子,之前就吩咐让你离去,你却不听劝,这回知道吃苦头了吧!” 我笑了笑:“李神婆是我的师父,这次虽然差点丢掉小命,但最起码帮到了李神婆,我觉得值。” 常太奶瞟了我一眼,然后说:“得失取舍我就不说了,你真是嫌命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中了五毒降了?” “啊!我中五毒降了?”一听这话,我大惊失色。难道说,之前在与黑袍人打斗时,我使出来的爆阳术没能把所有的五毒粉震散,最后还是有些五毒粉被我粘上了?这可怎么办?五毒降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玩意可是最为毒辣的降物啊,阴阳行当里都禁止炼制此种绝降,一旦生人中了五毒粉那可就真的难逃一死了,吸入五毒粉末的人将直接五毒侵身,直攻五脏,立即暴毙而亡;而若是身体上粘到了五毒粉,那也会皮肤起红斑,全身溃烂,奇痒无比,可谓是生不如死,直至被自己给活活抓得血肉全无,直至死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冷汗直冒,急忙问常太奶,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只有等死了? 同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恶梦,梦里我全身奇痒无比,那种感觉就是生不如死。难道,刚才梦境中的感觉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常太奶叹惜了一声,摇了摇头,眉头轻蹙着道:“你这弟子,五毒降可是你爆阳术就能全部震走的,你真是太大意了。不过好在我刚才已经施了深山灵药控制了你的毒性,想来还是可以控制一段时间的,余下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看你的造化了!” 听完常太奶的话,我顿时就傻了眼,急问道:“常太奶,听您这么说,我中了这个毒就没得救了?” 此时,问出这话我就苦笑了一下,这话问出来也等于是白问了,因为我自己都知道没得救了。五毒降称之为绝降,不同于其它盅毒或降术,五毒降是根本没有解药的,只有全身溃烂活活至死。 同时,我也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境,一阵香风拂过,我就感觉好多了,原来竟是常太奶给我施用了灵药啊。 话说请“师傅”的神棍神婆一般都很会治病的,因为请地仙师傅都是深山里修行的动物畜生,他们能识各种山中灵草,什么草能治什么病,地仙们都是了如指掌。本草纲目中就有写道,人所识别的草药,与山中狐仙相比,不及万一,犹此可见,地仙们识药治病的本事是多么的高深了。 常太奶说:“凡非司命之所属,是病皆有治。不可治,只是代表医术不够或无药罢了。如今我虽救不了你,但却也有可救你之灵方,只要你找到此灵药,自然能解你体中的五毒降!” 听到有药可化解五毒降,我就犹如看到了希望,急问她是什么药? “千年灵参!”常太奶说。 一听这话,我就两眼一黑,额头上掉下几根黑线。千年灵参,这他娘的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别说千年灵参,就是百年老参都一时之间很难寻到,就更别提千年的人参了。千年人参,可以说都成精了,就是遇上了,也不可能能将它采到。 顿时我就泄了气,说:“常太奶,这千年灵参我看是没有那个命寻到了,或许我是注定了躲不过这一劫吧!” 常太奶也没有否认,是啊,如果那般好寻到,常太奶也不会摇头叹气了,一早就给我采一只来了,要知道她可是常年在深山之中修行的地仙啊,连她都难寻此灵物,何况我一市井凡人。 她说:“我施的灵药能控制毒性半年不发作,所以这半年来你是不用担忧的。” 我一听,背心冷汗直冒,半年不发作,那过了半年怎么办?那岂不等死了?想到梦境中那生不如死的痒痛煎熬,我就有一种现在就一头撞死的冲动,最起码免去了日后那痛不欲生的折磨。 当然,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我也怕死,而且也不想死,所以心里也就对五毒降更加的害怕。 常太奶说:“一切皆是命,你也勿需太过担忧,只要你有那个造化,命不该绝,这千年灵参还是能寻到的。所以,你需在这半年里多上些心,否则一旦毒性发作,你后悔都晚了!” 听着常太奶的话,我也知道她这是为我好,于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常太奶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去神农架走走吧,听仙家们说那里有个人参精。”话落,她白色长裙一闪,就没了人影…… 当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凤阳坡的坟地里,只不过此时天色大亮,艳阳高照。 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发现全身如散架了一般的疼痛和酸软,我知道,这一定是昨晚使用了爆阳术带来的疲乏。 一坐起来,我就感到后背凉凉的,一摸,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此时,我想起了之前的梦境,于是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现竟然真的起了一块块的红斑,那些红斑并不明显,只有仔细看才会注意的到。 顿时,我就又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刚才的梦境都是真的了,我真的是中了五毒降!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死定了么? 坐在地上顿时就失魂落魄了起来,心里充满了死亡的恐惧。死,我还真不舍得,我还对活着有着渴望。可是想到只有千年灵参才能救自己的命,我就又有了一种颓废感,半年的时间我能找到它么? 我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不过虽然知道半年时间找到千年灵参的希望几乎是零,但是我还是得尽力去找,因为我不想等死的那一刻,才后悔不及! 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老天何苦这般捉弄我呢?难道还嫌我不够倒霉么? 心中苦笑了一下,这时我才打量了一眼周围。此时的我就站在凤阳坡的山顶上,望着脚下一个个的小土包,想着昨晚的生死打斗,我笑了笑,今日还能活着看见太阳,也不算太惨! 如此安慰了一下自己失落的心,于是我就往山下的半山腰走去,不久我来到了李神婆的坟前,坟前如昨晚一样,两个纸人还是立在坟前,坟头被刨开,满是猫血的棺材裸露在外。百怨幡不见了踪影,想着它昨晚将黑袍人打下了山坡,也不知道那黑袍人是否已经如他布下的降局一般,吐血而亡了? 当下,我脱下衣服,将棺盖上的猫血给擦拭掉了,然后盖上棺盖,将棺材重新推入了坟坑里,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把李神婆的棺材给埋入了土中。逝者,终究是要入土为安的! 忙完这些,我就下山去寻那个黑袍人,可是找遍了整块山坡,根本就不见那黑袍人的踪影。难道那黑袍人没死?可是昨天降局已经反客为主了,他本就受了伤难道还能在百怨幡的手里逃命么? 我想不明白那黑袍人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如果是死了的话,为何找不到他的尸体,如果他还活着?想到这里,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不免有了些担忧…… 第七十九章疯婆子 黑袍人如果没有死的话,很显然是会善不罢休的,如今他知道了我就是李神婆的传人,为了得到李神婆的“阴阳仙经”,或许往后的日子我都得加倍小心了。 不过,想起这“阴阳仙经”我倒满是疑惑,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抢这本书呢?李神婆之前曾说过,仙经分为上中下三部,只要凑齐三本仙经,就能破解阴阳道里的五弊三缺,难道那个黑袍人想得到这本阴阳仙经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不得不这样想,因为凡是阴阳道中的人,都会命犯在五弊三缺上。或是孤独,或是残疾,或是短寿,无一而足,这就是命,谁也逃不了,毕竟上天让你有了识天机的本事,自然就要拿走你一些东西,让你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格。而那个黑袍人是阴阳道上的人,显然也存在着这样的命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暂时可以肯定,他绝对还不知道我是陈国栋的孙子,如果他知道我手里不仅有“阴阳仙经”,而且还有“寻龙仙经”的话,那么昨晚一定还会逼我要“寻龙仙经”,甚至在李神婆没死之前,就会寻上门来吧。 不过,想到这“仙经”,我倒是也明白,我若是想改变这孤苦零仃的命格的话,就得尽早寻到“奇门仙经”的传人,尽快凑齐三本仙经,如此才能享受到一个完整的命格。娶妻生子,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常,这种孤苦零仃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想着这些,心里边有种无力感,叹了口气,如今半年之后能不能活命都犹未可知,这以后的娶妻生子更是不切实际了。苦笑了一下,寻找“奇门仙经”传人的事情对我来讲,还太过遥远了,这只是一个对未来生活的一个憧憬,而当前,还是先寻到千年人参,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次日,我与老支书道了个告别,拿着包袱离开了陈村,前往湖北的神农架赶去。这一次远行,我不知道将须多少时日方能回来,也不知道这一次远行能否找到所谓的千年人参,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来,我只知道我必须得去,因为我不想半年后毒性发作时,后悔不已…… 出了深山,坐上火车,几日之后我终于来到了神农架的林区。 神农架在湖北省的西北方,东临荆湘,南临长江,西接重庆,北靠武当,是一处有着山水交织、峰岭连缀的处所,这里因为相传上古的神农氏曾经在这里遍尝百草,为人平易近治病,因为山高路险,神农氏就搭架上山采药,后来苍生为了纪念神农氏,把这里称为“神农架”。 神农架最早的名称,被称为“熊山”,据传常有山鬼出没。在当地,人们流传着许多有关山鬼或山神的故事,总之,这里有是有着最为原始的森林,神秘莫测。 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神农架这块原始森林横跨数个省市州县,要想从其中找到千年人参,显然全靠运气。所以,我只能盲目的一头往林区走去。 进入了神农架的林区,便渐渐变得人烟稀少,有时走上半天也不见半个村落。餐风露宿是避免不了的,有时能找到一个村落寄宿一宿,便是万幸。 这天,我转到下午的时候才发现了一座小村庄,有五六十户人家大小,都是土坯房子,显的破破烂烂的,见天色也不早了,兴想若是错过了这个村庄,或许今晚又得睡在树林里了,所以我便提步朝这个小村庄走了进去。 可是,就在我刚走进小村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出难得一见的“好戏”,只见村里人声噪杂,呼声炸响,村民里一大群人正追着一个女人四处乱跑,村里乱得是一阵鸡飞狗跳。 看到这般场景,我不由乍舌,心说这村里是闹哪样呀?咋一大群老少爷们追着一个女人不放呀? 此时离得远,只见那个女人跑得很快,上窜下跳的,翻墙跃沟,那是一个了得。而女人身后紧追着一大群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边紧追着,一边还大喊着抓住她,快抓住她…… 不仅如此,那些追赶女人的人群里,还有着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绳子哩,显然是想把那女人给绑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这时,那女人竟然朝村口这边跑来了。而她身后那一群村民看到了我,于是冲我大声喊着:“那个谁,快帮我将她拦住……” 说实话,此时我真是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将那女人给拦下来,万一那女人是好人呢?那岂不是把那女人给害了? 就在这时,那女人也跑得近了,这时我方才看清楚她。这女人大约三十多岁,头发凌乱满身是土,看上去如疯婆子一样,边跑边嬉笑,神情显的很怪异,眼睛不停的左右乱转着,一抹阴邪的笑意挂在脸上,就像是有什么开心事压在她心头一样。 看到这,我心里就有了计较,知道这个女人是发疯了,她身后追她的村民这是在控制她了。 想明白这事,于是我也立即就往路中间一挡,双手伸开,做出要拦她的架势。可是那疯婆子一见我要拦她,脸上笑得更开心了,我能明显的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嘻笑声。 很快,疯婆子冲到了我的面前,而这时身后的那些村民们也在大声喊着,让我将她拦下。疯婆子一跑过来,我立即顺势一手探出。要说我也算是一个练家子了,别说是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一个男人,我也有把握能拦下来。可是千算万算让我想不到的是,这疯婆子竟然会咬人,就在我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时,那疯婆子竟然像一条疯狗一下,张口就对我咬了过来。 这一下我可是失算了,手背一痛,哪还敢抓着她呀,猛力一甩,这才将手从疯婆子嘴里抽了回来。拿起手一看,差点没气得一头栽到地上,他娘的手背上一排深深的血洞…… 心里大喊倒了血霉,老子忘了女人会咬人。说实话,那疯婆子活像条疯狗一般,咬人的样子当真让人害怕。 再看那疯婆子,此时也不往村外跑了,而是转身又朝村里跑了进去,一下窜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去了。 大伙一看疯婆子窜那家院子里去了,便又转头往那家院子跑去。见到这般,我也 就跟了上去看看热闹,心里也对这疯婆子很好奇,不知道他们这是闹哪样。 跑到院子后朝里面看去,只见刚才那疯婆子还在,正在院子里围着一个大石磨子跑哩,还是边跑边笑,疯疯癫癫的模样。而这时正有几个汉子在她身后紧撵,一个跑几个追,就在院子里兜开了圈子。 我一看,都能看出来,那女人是在戏耍那些个汉子,故意跑的慢了些,让他们总是离追上就差那么一点点,而且那个女人身手灵活的可以说不像是人一样,上窜下跳快似灵猫,把那几个汉子耍的像个急了眼的公牛一样,边追边骂“疯婆娘!”看样子汉子已经累的不行了,说话都大喘气了。 就在这时候,更多的村民也赶到了。年轻力壮的就直接冲进了院子,去帮忙追那疯婆子,剩下些老的、小的和妇女们,就留在了院子外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那些妇人们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无非就是刘嫂又犯病了。 听着村里人七嘴八舌说的话,我不由眉头紧皱,犯病么?怎么我倒觉得像是中了邪呢? 很显然,妇人们嘴中所说的刘嫂一定就是那个疯婆子了。于是我心中大感好奇,就问身旁的一个妇人:“大姐,听你们说那女人是犯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妇人打量了我一眼,好奇道:“你是外乡人吧?” 我点点头,说自己是一个走江湖的风水先生。之所以这样实话实说,也是为了不想让他们认为我这么一个外乡人跑进来,是别有目的。 妇人听后点了点头,于是就对我说:“先生,你是有所不知啊,刘嫂从半月前就开始闹腾了,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没事儿时就好端端的像正常人一样,可是一犯起病来就闹翻天,昨天还上房将李四喜家的瓦都给揭了!” 这时,另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妇人就翻着白眼接过了话,她说:“王婶,瞧你说的,刘嫂哪是得啥病啊,分明就是对菩萨不敬,所以这是被菩萨惩罚哩!”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头雾水,就问那个接话的妇人:“大姐,你是说刘嫂是因为对菩萨不敬,所以才这样的?” 妇人点点头,一脸肯定的道:“是啊,刘嫂得罪了观音菩萨,当然要遭报应喽!” 得罪观音菩萨?听到这话,我眉头整个皱起来了,苦笑了一下。心说菩萨哪里会这般折腾生人啊,何况眼下疯婆娘就是中邪了的模样。 见我不信,那妇人倒有些急眼了,她说:“怎么,你不信啊?我告诉你,我们村后山里有个山洞,里头有个观音菩萨的石像,刘嫂就是对她不敬,所以回来后这才成了这样子的。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刘嫂她男人!” 听到这话,我倒真是愣住了,难不成菩萨还真的会这般折磨人? 第八十章黄皮子为书友“转圈圈”打赏皇冠加更 心中大感疑惑,于是朝院子里看了看。只见此时由于有十几个汉子帮忙,那疯女人倒是不敢再戏弄人了,开始卖力的跑起来,不过由于人多,分开来堵截,很快疯女人就没有了逃路。 这时,村民们就拿起了绳子,纷纷叫着把她给绑起来。大家纷纷往前涌去,很快把疯女人逼到了墙角里,就在大家都以为就要抓到她的时候,那疯女人一转身就窜上了墙,这次没有跃墙而逃,而是直直的站到了土墙之上,转头冲大家一笑,然后脚下一使力,人就顺着墙头直接窜上了房顶。 这可把底下的一大群人看的直喊:“上去了!上去了!这下糟了,李三叔家的屋瓦也要被她给揭了!” 这时,又有人叫着快去拿梯子过来,要不然就晚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跑去寻梯子,而那疯婆子则坐在了房顶上,对着下边的人嘿嘿的乐着,满脸的得意。 下面的人就冲疯女人叫道:“快下来,别再疯喽,要不然等下绑了你,非打你不可。” 也有的人无奈叹息着,骂她也没用的,她疯了,啥也不懂,还是快点去把她弄下来吧。 听着他们着急上火的话,我不由暗道,看到这疯婆子没少折腾村里人,都把大伙折腾的没脾气了。 而这时,其中一个村民却不断的抹着眼泪,又急又担心,显然,这个人或许就是这个疯婆子的家人吧! 话说,这时那疯婆子一看有人架梯子,也不过来推梯子,而是把脚下的瓦片猛得一阵乱踢,弄得下边的人赶紧跑开,怕被瓦片伤到。 一时之间倒没有人敢上那梯子了。这时,之前那个抹泪的男子便冲了上去,要爬上房顶。旁边的村民就劝他别上去,万一摔下来就坏了。同时,也有一个老者说,水生啊,不怕的,瓦片揭了还可以盖,老头我不会怪你们的,安全重要,其它的都不打紧。 那个叫水生的男子抹了一把泪,没有听大家的劝拦,转头就往房顶爬去。疯婆子见有人爬上来了,她也不再踢瓦片了,而是脚下一发狠,又窜了起来,这次直接窜到了房顶的边沿上,并且还是单腿直立在上面打起了转,边转边笑,那笑声又尖又细的让人觉得很诡异。转几下就换次腿,左右晃荡起来,真是惊险万分,看得下边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这时,那个叫水生的男人哭了,跪在房顶上,对着站在房顶边上的疯婆子哭道:“三妹啊,别再折腾了,求你了,别再这样了。呜……” 男人哭是最让人感到可怜的,因为男人一般是不会哭的,哭的话,代表着他真的是到了无奈绝望的地步了。 见到叫水生的男人哭着,大家都满脸的同情,满脸的无奈,是啊,任谁有这样一个家人,都会感到绝望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这里,说实话,我也很是非常的同情于他,心里不免叹了口气。虽说我此次目的是为了寻人参,但如今遇到这事,也算是天意吧,不可能不管。于是我就急忙开了天眼,因为在我看来,那个疯婆子并不是犯病,也不是被菩萨惩罚了,而应当是中了邪。 可是,当我打开天眼一看,却发现疯婆子除了阳气有点虚弱,三盏阳火灭了一盏之外,并没有被鬼上身。 要知道,疯婆子这种情形像极了鬼上身,鬼上身,其实就是有鬼附在了人的背上,虽然平常人看不见那人背上的鬼,但用天眼就能看见那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这就是鬼上身。而疯婆子背上显然是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我自然也明白了,这女人既然不是被鬼上身,就一定是被畜生给着了道了。 于是我当下就往前走出几步,然后对着房顶上那女人喊道:“大胆畜生,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胡闹,就不怕损了自己的道行么?” 大家突然见到我这个陌生人跑出来骂疯婆子是畜生,个个都皱着眉头打量着我,显然是一时之间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却一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而是就这般看着我。 我的话音一落,那站在房顶边上的疯婆子倒是消停了下来,之前那玩味的笑声也止了下来,直直的瞪着我看,然后用一种尖尖的非常刺耳的声音说:“哪里冒出来的小阴阳,多管闲事,难道还想让我多咬几口!” 一听这话,显然对方看出我的身份了,不过很显然,人家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虽然对方不怎么把我放眼里,但是我却也能确定下来了,眼前这个疯婆子一定是着了畜生的道了,于是我直接说:“游身寻世十甲子,江西仙山常太奶,不知阁下是哪位啊?” 我这是直接把“师傅”常太奶给搬出来了,报了她老人家的名讳。所谓游身,就是指蛇,一甲子是六十年,十甲子就是六百年,我这是在告诉对方,我“师傅”是江西仙山里六百年修行的蛇仙,名常太奶。既然都是地仙,怎么样也得卖几分面子不是?何况六百年的道行也足够让一些地仙害怕的。 对方一听我报出了常太奶的名讳,果然神色一变,收起了先前那副冷眼,微微一笑,道:“本仙乃是神农仙山观音洞菩萨,既然你这弟子是仙家里的人,本仙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快快离去吧!” 我当下就心里骂了一句“放你他娘的狗屁”,心说就一个畜生,也竟敢冒充观音菩萨。 见对方竟然不给面子,还要打发我走,我当下就不高兴了,心说不给点颜色你瞧瞧,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当下,我笑了笑,于是便转身往村口走去。 那疯女人见我果真识趣的往外走,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回去给你常太奶带句话,就说本仙改日带她一起修行。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你咋就这离开了?难道你真的不管了么? 错,我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因为当我离开疯婆子的视线后,我又转身进了村。接着,我就在这个院子的四周偷偷的到处找了起来,对,我找的就是那个畜生。 我先是在院子后边找了一番,啥东西也没瞧见,于是我又朝旁边的房屋周围去找,此时的村民们都聚到了一块,所以村里其它地方倒是人影都没有一个。 大约找了有十几分钟,最后我终于在其中一户农家的柴火堆后面找到了那个畜生。 只见一只毛光皮亮,双眼溜圆,拖着大尾巴的小东西正在草堆旁边自己“玩”呢,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好象还挺来劲,不时还吱吱怪叫。看到这,我不由也乐了,这他娘的原来竟是一只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也不大,就是比平时大家在山里边见到的稍大一些,显然这小家伙压根就还不是仙家,只是有一套迷惑人的本事。 黄鼠狼又称黄皮子,修了仙的黄皮子也称为黄大仙或黄仙姑,黄皮子这种畜生是最喜欢迷惑体弱多病之人的。在早些年间,人们经常会看到被黄鼠狼“附”上身的人,这种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如:“我没偷吃你家的鸡,你们为什么堵了我的洞口?”等等。总之,这地仙就是喜欢折腾人。 见眼下这只黄皮子还在自顾自的玩着,我就心中暗笑,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这下爷就把你给逮了。 想到这里,我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然后对着它就扑了上去…… 那黄皮子本来就在操纵着百米外那疯婆子,这回虽然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却没有机会逃跑了,一下就被我给按在了地上,伸手就将他给捏在了手里。 这时,黄皮子也吓得不轻,拼命的挣扎着,而且嘴里还吱吱的叫着。我朝百米外那房顶上的疯女人看去,只见此时的她也像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样子极为吓人!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对着手里的黄皮子大声喝道:“再叫,再叫爷把你嘴巴给削喽!” 你还别说,经我这么一吓,那黄皮子顿时就放老实了,立马就消停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盯着我。 见它不闹了,于是我就捏着它往疯女人那边走去。不久,我重新回到了疯女人那里,手里捏着黄皮子,对着她就问:“你个畜生,为什么祸害人?” 只见那个疯女人此时满脸的惊恐模样,好像很怕我似的,乖乖的回答道:“她偷拿了菩萨洞里的供品,所以我这才来惩罚她的。” 我知道,女人口中所说的“她”,其实就是指女人自己。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女人的不是了,你拿谁的不好,非得去拿黄皮子的东西啊,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第八十一章无子风水 不管是寺庙菩萨,还是土地山神,亦或是地仙鬼怪,给他们放神的供品最好是别随意去动,菩萨们是没会怎么样,毕竟人家心善慈悲,不会怪罪凡人,但是地仙鬼怪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本来地仙们脾气就古怪,都有些小肚鸡肠,畜生们嘛,都不可能像人一样那般大肚能容,所以得罪到了他们,他们是会怪罪你的。所以,平时看到土地山神或地仙娘娘庙里的供品时,最好别轻易去动。 不过,这事说起来虽然是女人的错,但毕竟如今既然管这事了,自然就要管到底,于是我说:“拿个供品这种小事也要这般折磨人吗?太过份了吧!” 疯女人神色立即一慌,然后对着我作揖求道:“大仙饶命啊,放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这时,周围的村民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刚才还疯疯癫癫谁都不怕的女人,现在会突然间老老实实的对一个陌生人求饶。所以,个个都好奇的再次打量起我来了。 见黄皮子都求饶了,我也就不可能再去为难它了,毕竟我跟它无仇,而且这事也的确是女人有错在先,如今它知道害怕了,我也没有必要真要伤它性命。所以,我对他说:“今日我可以放过你,不过它日若让我再看到你害人,绝不这般轻易饶你!” 说完,我便将手里的黄皮子手一松,那小东西转身便跑,一下就窜进了村道旁的草丛堆里消失不见了。 见黄皮子一走,那女人也就突然一下歪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房顶上,所幸没有直接掉下来。 这时,我就对大家说:“如今没事了,大家快去将女人抬下来吧!”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也都知道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了,有些本事。所以就有几个汉子纷纷爬上房顶,与那名叫水生的男子一起将疯女人给抬了下来。 这时,那个叫水生的男子就跑到了我的面前,“嘭”的一下跪在了我面前,感激的说:“谢谢先生救了我家小兰的命,谢谢先生。” 这时,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显然也都认为我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师傅了。 我急忙扶起这个叫水生的男子,对他讲:“不须如此,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还是快看看你媳妇吧!” 听我这么说,水生急忙站了起来,然后大家纷纷让我道,让我过去,个个一脸敬意。 我来到这个叫小兰的女人面前,看了看,发现她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倒不大碍。于是蹲下身,给她掐了几下仁中,接着她便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这时,大家见小兰醒了,纷纷啪手高兴了起来。水生问我,她媳妇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撞到鬼了? 我说:“不是撞鬼,而是被黄皮子给盯上了。” 这里是山区农村,有关畜生仙家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懂,一听我说女人是着了黄皮子的道,纷纷议论了起来,满脸惊乍。 水生吓得不轻,问我:“先生,我媳妇咋会着黄皮子的道呀?” “那就得问你家女人了,没事去拿人家的供品干嘛,这不是自找苦吃么?”我苦笑了一下。 这下不仅水生吓了一跳,就连村民们也吓坏了,个个都议论了起来。 “小兰这孩子不像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呀,咋会去拿黄皮子的供品呢?” “刘小兰半月前好像去后山观音菩萨那拿过一个苹果,莫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 “李家婶,你这话就不对了,后山那是观音菩萨,就是动了供品也不会折腾咱们一个凡人啊!” 听着人群里妇人们议论纷纷,于是我就说:“你们说的观音菩萨,一定是观音么?莫不会就是那个黄皮子的洞穴吧!” 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之前黄皮子操纵着疯女人时,自己报名讳曾说过自己是什么观音洞里的菩萨。 大家一听,就炸了锅,纷纷叫道:“先生有所不知啊,那后山的观音洞可不是什么黄皮子的洞穴,而是真的观音菩萨在那儿显灵哩,我们村民们祖祖辈辈都靠菩萨保佑。明儿我们还要进山,给菩萨送口大铜去呢。” “是啊是啊,观音菩萨能瞧病解灾,村里有谁不好,送上供品去求,病都能好。” …… 听到这些,我不由眉头一皱,难道那黄皮子所说的观音洞并不是村民们口中那个? 这时,那个疯女人也清醒了不少,水生就在旁边不断的抚着她的背,问她好点了没。女人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一脸疑惑的问:“水生,难道……难道我刚才又发癫了?” 水生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想让她伤心吧。不过,他随后便指着我,对女人说:“不过你放心,今天村里来了位大师,刚才就是他救了你,以后你不会再犯病了。” 女人看了一下我,随后就让水生扶了起来,对我作揖道谢。 我笑了笑,问她:“你叫小兰是吧?” 女人点点头,说:“是的,我叫刘小兰。” 我说:“小兰,你是不是之前去动过黄皮子的供品呀?” 问出这话,哪知小兰一脸的迷惑,皱着眉头摇头说:“没有呀,我从没有动过黄皮子的供品。不过……” 一听她说没动过黄皮子的供品,我就直皱眉,心说难道这时候你还撒谎么?当然,我是不会认为是黄皮子说谎的。不过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于是急忙问她:“不过什么,都到这会了,你有什么话都别隐瞒了,要不然我可帮不了你啊。” 我说的是真话,如果只是拿个供品啥的,经此一闹,黄皮子也估计不会再折腾她了。但,如果是更严重的事,那就不一定了,或许黄皮子这次是因为我在,小命被我捏在了手里,所以故意假装求饶的,或许下回它还会因为放不下恨意,跑回来折腾她。 小兰见我这么说,于是点点头,说:“不过我半月前去后山砍柴火时,口渴了,就在观音洞里的供桌上拿了一个苹果。” 这下再次炸开了,就有人叫道:“难道真是观音降的罪?” 我笑了笑:“大家别着急,小兰不是什么菩萨降的罪的,就是黄皮子瞎折腾的。” 说到这,于是我就问小兰:“你说的是真的?” 小兰猛地点头:“是的,我哪敢说谎啊。” 到得这时,我也就可以肯定了,那个村民们口中所说的观音菩萨,肯定不是真的观音了。于是转头对大家说:“大家以后最好还是少去那个什么观音洞了,依我看那就是个地仙儿。” 村民们这时是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紧锁眉头,在怀疑我说的真假,当然,同时也有更大部分的人依旧认为我是错的,那后山就是观音菩萨。 这个我话已经说到了,他们信不信就由他们了,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当下,小兰也好了,于是水生夫妻二人就邀请我到他家去。正好,我也的确要找个地方借住,所以也就不矫情,于是就跟着他们去了。 水生他们的家是在村子西边,离村口有个半里路,村子本就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所以人烟较少,住的也就比较稀疏了,东一座房,西一座屋的。村子群山环抱,就是留下这个村子一片平地。 水生带着我一路往前走,一边问恩公是哪里人,是否还会看风水。 我点点头,问他,难道你家风水不好么? 水生笑了笑,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总之一切都不太顺利。 我点点头,于是就说等下到你家后顺便给你看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些不利。 闲话少说,不久,他就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家门前,他的房子也同样是土坯房,家境普通。房屋背靠大山,屋前有几棵大树,长的是郁郁葱葱,摭天蔽日,树下放着几张椅子,显然平时无事之时他们就常在这树下乘凉了。 我看到这里,于是就问水生:“你们夫妻二人想来是无子吧?” 水生与小兰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一愣,随后水生猛地点头说:“先生说的极是,我们二人结婚已近十年了,两人都过三十,可是却一直苦于无子,大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又看看了四周,接着说:“怕是不仅无子,而且家中还常有犯病吧?” 水生更加吃惊,急忙点头,同时脸上也满脸的担心。 这时,我指着屋前的大树说:“大树压门,家无后人。你看你家门前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把房前的一半都给盖住了,此乃不吉也。再者,常言道,屋在大树下,灾病又孤寡,所以,你们家这才会灾病又无子。若是一个不好,或许还会出寡妇哩。” 第八十二章绝户宅 我并没有故意吓他,风水中对住宅周围的树木也有着讲究。一般,以东植杏、桃,南植梅、枣,西植栀、榆,北种李为吉。东有杏桃,意喻儿女姿色秀丽,早结良缘;南植枣树,意喻能够婚后早得贵子;西植栀榆,意喻中年财运享通;北种李树,意喻晚年有成,桃李满天下之意。宅旁树木的风水有言:门对垂杨,披发悬梁。树木弯抱,清闲福到。门前桃杏,贪花酒性。独树当门,寡母孤孙。门对林中,灾病多凶。独树平秃,二姓不睦。大树古怪,气痛名败。树下肿根,聋盲病昏。树弯驼背,丁财俱退。枯树当门,火灾死人。屋顶枯树,必要寡妇。树头向外,必遭人害。树头垂水,必遭水危。两树夹屋,骨肉受苦。门前死树,失财倒路。门前有槐,升官发财。大树压门,家无后人。空心树对门,痨病不断根。屋在大树下,灾病又孤寡。而水生家就正犯在了大树压门与屋在树下这两点上,所以不吉。 水生听说竟然这么严重,吓了一跳,问我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倒不难解决,我说:“改明儿你把这树砍了就没事了。” 水生夫妻连连道谢,然后急请我进屋。 前脚一进屋,我就眉头一皱,顿感煞风迎面,心知此屋大有明堂,并非只是大树压门那般简单。心道,看来这水生一家还真是不顺啊,阳宅犯了大煞,竟然还不知,真是可怜。 心里这般想着,但我也没有立即说出口。落了座,小兰就给我泡了一杯热茶,随后进活忙了起不,又是杀鸡,又是择菜的,进进出出。而水生则坐在客厅里陪我讲着话,不过,多是一些感激及恭维之语。 客气几番,接着水生就叹了口气,愁容涌上,看到这,我就知道他这是要切入正题了。 果然,接着水生就说:“唉,不瞒先生,我家除了苦于无子之外,而且还常有伤亡。” 我点点头,对这话一点也不意外,这么重的煞气,能不死人才怪哩。不过,我还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水生就将他家的遭遇通通说了出来。原来,水生之前人丁很旺的,水生今年不过三十有四,父母六十多岁,生有四个儿子,水生是最小的,也就是说在水生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可是,这些年来,常人常常犯病,先是父母二人双双离去,接着就是大哥,然后是二哥,到去年,最后一个哥哥也死了。原本一个七口之家,最后就只剩下水生夫妻二人了。 也有村民们说,是他们家中了邪,所以才会人丁不保。为了这事,水生哥哥以前就去请过大师,不过大师们说是坟管人丁,宅管财,所以这是他们家祖坟出了问题,于是做了化解,可是最后还是没用。 说到这里,水生无奈道:“先生,你说我们家到底是怎么了呀,难道是祖辈们做了什么孽,所以才报应到了我们这一辈身上么?说实话,看着家人一个个去了,我……我真担心哪天也会早早的就走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感受,不管是谁家遇到这事儿,也都会害怕。我想了想,刚才进屋就感觉到了屋里有煞,显然原因就一定是在这个阳宅上,与阴宅关系不大。于是就问他:“这事都是搬到这栋宅里后发生的吧?” 水生点头说:“是的,的确全是这些年发生的事儿。”说到这,他接着惊讶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这阳宅有问题?” 我点点头:“应当就是阳宅的问题了。” 可是哪知他却反驳了起来,说:“不可能呀,我们在家房子里住了好几十年了哩,我们几兄弟都是在这儿出生的,一直以来都挺好的,就是这些年才出这些问题的。如果一搬来就出问题的话,一早我们就会另建新宅了。” “哦?这样么?”一听这话,倒是让我大感意外。不过看水生说的应当不假,的确,如果一搬来就连连出事,任谁也不会再敢继续住在这儿了。可是,如果不是阳宅的原因,为何屋中会这么重的煞气呢? 顿时,就连我都大感疑惑。 想了想,于是我就问他了,我说:“水生哥,你先跟我说说以前的情况吧?” 水生急忙点头,他告诉我,以前他们家搬到这儿后,那是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很快就生了四个儿子。不仅如此,家境在当时也还厚实,一家人无病无痛,无灾无难,过得非常安心。直到最近五六年,这才连连出事。 听着水生讲着以前的家运,我不由直叫奇怪,心道难不成这煞气是这几年才出现的? 这时,水生突然跪了下去,求我一定要救救他们家,如果不化解的话,他担心自己不久也会没命。 我哪能让一个比我年轻大的大老爷们这样求我呀,急忙扶他起来,告诉他,先别着急,这事我会尽力帮忙的。当然,这事我的确只能尽力而为了,不敢说一定解决,毕竟这事儿怪邪乎了。 当下,因为天已经近黑了,所以我在房子四周虽然转悠了一圈,却啥不对劲也没发现,最后只好跟水生说,待明早再给他看看。 这事虽然有点邪,但是我还是觉得应当是风水上的原因。 当晚,小兰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夫妻二人极为热情,让我这个这些天餐风露宿的人好好饱餐了一顿。 餐风露宿就是走江湖的常有的事,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村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好心人愿给你借住,加上有时候也不想麻烦人家,所以很多时候都只能睡在外头了。所谓天为被,地为床,说的就是我们这种走江湖的先生最为恰当了。 有民间有着许多这样的故事,就是说哪个风水先生,因为在谁家里借住了一晚,东家招待热情,于是风水先生就给他们指了个什么风水宝穴,这类的民间故事数不胜数。这是为何呢?要知道平时就算花钱请风水先生点穴,他们也不会点出真的风水宝穴来。 其实,这就是因为风水先生常常餐风露宿,加上有时又借住不到人家,这时若遇到心善的人家,对他又极为热情,有的风水生心就会心中一热,就为他点上真穴了。或许,这就是人情冷暖吧,一饭之恩,有时却比千金还来得更加让人心暖。 扯的有点远了,咱言归正转,话说天亮之后,我便早早起来端着罗盘就在水生阳宅周围转悠了起来。 里里外外一找,找得我眉头直皱,因为找了半天,啥都没有查出来。看到我眉头紧皱,倒是把一直跟着我的水生急坏了,问我是不是没有发现问题? 凡是煞,若是屋内的煞,多是一些镇物,比如木匠们在木梁上做的手脚啊,又或是埋于地下的一些玩意儿,这些若是带着害人之心做的镇物,就会形成煞,对家主不利。还有一种煞是外来的,这些就比较好找,只要到处观察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比如屋角、路冲等等不利。 当然这些屋外的不利也是很有讲究的,比如门前不许人家屋箭来射,主出子孙忏逆不孝。屋后不要绝兴怅地,绝人绝丁是空屋。门前忌有双池,谓之哭字,西头有池白虎开口,皆忌之。门前屋后见流泪水主眼疾。门前屋后沟渠不可分八字,及前后出水,主绝嗣败财。门口水坑,家破伶仃。水路冲门,忏逆子孙。如此等等就不在此一一列举了。 可是,我在四周看了半天,竟然发现此宅压根就没有这等冲煞。心想难道是屋里的煞?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取出罗盘观察了起来,这一看还真被我看出了点明堂。只见罗盘上显示卯位有阴煞之气。 何谓阴煞?顾名思义就是指阴邪之物,比如邪门的镇物,双比如坟头,棺材等物。总之,就是非像普通屋角路冲之类的煞物。阴煞往往都伤生人性命,厉害的甚至能让人住绝。 想到这里,于是我当下就问水生,这里以前可是坟地? 水生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说:“不,这里以前就是块菜地,老辈人没说这儿有坟地。” 听到这话,于是我就依照罗盘显示先是查了一下屋内卯位,并无异常,接着查屋外,结果这一查,还真被我查出了明堂…… 第八十三章送钟为书友“伍小迪”打赏大皇冠加更 出了门,一路往正东查去,接着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终于被我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几百米开外那儿竟然有块长长的石头立在那里。 看到这,于是我就皱起了眉头,心头难道那儿是座坟地不成? 想到这,于是我就指着那边问水生:“水生哥,你有没有看到那边有块石碑?” 水生顺着我所指的地方看了看,点点头说:“嗯,那是一座坟,怎么了,难道我家出事跟那坟头有关系吗?” 当下我就点点头,也不说话,急忙朝那坟头走去。到了那里一看,这儿还真是一座坟头!而且看那坟头的模样,还不是新坟,少说也有几十年载了。青石墓碑,墓碑长满了青苔,看了看墓碑上的字,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还是民国时候立的碑。 看到这里,我随即就拿出了罗盘,一看,此坟头正对在水生家的卯位。于是当下我就明白了过来,为何水生家会遭这样的变故了,原因就是这个坟头的事。 水生见我这么在意这座坟头,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立即就说:“先生,可是这座坟是老坟,我们家还没盖房时它就在这儿了,我家出事却是近几年,应该不会是它的原因吧?” 是啊,水生的怀疑并没有错,换成是别人或许也会有如此问,不过我却摇头笑了笑,指着眼前的坟头道:“你所言虽然在理,但却不知阴阳之道。正所谓阳宅卯位有丘坟,人口资财初一胜,不过十年一时空;如若不去还久留,后来居之定灭门;遇师不辨吉凶理,年久坟前缺子孙啊!” 水生一听,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也是一惊一恐的样子,然后想了想,就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于是便对他解释了起来,其实所谓的卯位有坟,说的就是阳宅正东位有坟,“人口资财初一胜,不过十年一时空”,这句话指的就是起初的时候阳宅会人丁财运极旺,顺风顺水,家极极好,但是不需十数年后,这之前来的人丁及那财运都将会是一场空,通通都只会是成为过眼云烟,财会空,人会走。 其实水生家不就是如此么?先是水生的父辈住在此地,就生下四个儿子,可谓是人丁兴旺一时,不过后来却四子损了三子,转瞬间就成了一场空。 而且,饶是如此,却还并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如若你还不搬家,还要久留在这样的宅子里,那么后来就必定灭门绝户了,也就是把人都给住绝的意思。 这下水生可真是吓得脸都白了,没有想到还真会是这坟头的原因,更加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当下就问我:“先生,那我可该怎么办才好啊?难道还把坟头给挖了不成?” 其实说实话,这不仅他吓成这样,就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要知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凶宅啊,灭门绝户,这种大凶之宅平常是很难遇见的。 看到水生担心成那个样子,我也是没有办法,这种凶宅,如果说是想化解的话,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本来想安慰他几句来着的,但还是收了回去,最后对他讲:“这种绝门绝户之凶宅,你还是尽早搬家吧。除非……” “除非什么?先生您有话就直说吧,只要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水生听到只能搬家,脸色都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急着问道。 “除非那坟头的后代愿意迁走,否则就只有你们搬走了。”我叹了口气,的确,我没有骗他,如今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让死人移步走开,要么就是你活人移步搬离,二选一。 不过,我之所以觉得犯难的是,一般阴宅立好了,人家后代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迁走的,你说这坟会对你家不利,人家的后代哪会信呀?除非你给的好处大到他们动心,否则很难办成。如果真是这样,倒还不如自己搬到别处去住来得方便。 哪知水生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大师,让就麻烦你帮我择个阴宅吧,我将坟给迁走。”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问道:“难道这坟头也是你们家的?” 水生摇了摇头,说这阴宅虽然不是他们家的,但是却是个无主孤坟,后代在解放初全死了,所以迁这个坟头的话,还是没人会说闲话的。 听到这话,我倒是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事还会这么好解决。既然如此,我当下自然就点头答应了,决定为死者另选一处风水,迁于它处。 一个清晨忙到这时,小兰就喊出早饭了。 农村不同于城里,农村早城也是吃米饭的,因为大家上午都得上山下地的干重活,所以早晨也是一满桌的饭菜,如过年过节一般的丰盛。 吃过早饭,原本我是打算去帮水生择一块风水迁那阴宅的,可是正打算出门时,村里却热闹了起来。那真是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唢呐齐响,极为的喧嚣热闹。 锣鼓声是从村口那边一路朝这边走来的,只见前方那是人山人海,人头涌涌,打眼望去,可不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出动了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手里要么拿着彩旗,要么拿着香烛,小孩子们则跑在人群里围着打闹。 看到这,我不由一愣,心说这村里难道这是有什么节庆风俗么?今天又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怎么还敲起锣鼓,吹起唢呐来了? 心里好奇,于是就问水生:“水生哥,村里头这是要做啥好事了啊,咋还这么热闹哩?” 此时,连小兰听到那热闹的锣鼓声都跑了出来。听见我问他,水生便笑道:“嗨,他们这是要去后山的观音洞,给观音菩萨送口大钟去哩。” 一听到这,我不由眉头一皱,观音洞么? 想到这,我于是就问小兰:“就是你上回拿了供品的那个地方?他们就是给那里送钟去?” 小兰点点头,或许是想到之前因为拿了供品的事遭了罪受,所以这时提到观音洞时,脸上有了一丝恐惧。小兰说:“是的,就是那个地方。那洞里边长有一石像,老人们说那是观音像,于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家就常会去那儿祭拜。不过……” 说到这里时,小兰突然就吞吞吐吐了起来,就好像不太敢说似的。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这事一定不简单,特别是那观音洞,大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观音。于是我就对小兰说:“有什么就说吧,有我在,就算是得罪了也没事。” 听我这么一说,小兰倒是开口了。她说:“那……那个观音菩萨有点邪门儿。” 一听这话,我顿感惊讶,同时也越加的感觉自己没有猜错。于是催问道:“真的么?是怎么个邪门呀?” 小兰说:“一直以来都有人去后山观音洞求那的菩萨,当然有的人倒的确是菩萨显了灵,治好了病。可是也有治不好的,还送了命。比如以前就有人去那儿求菩萨,结果回来后就神神癫癫的,疯疯傻傻,最后不久就死了。而且去那儿拜菩萨不能带小孩去,否则小孩去了回来后多数发高烧,可折腾人了。” 听到这,我眉头都皱到天上去了,心说这他娘的哪还是哪门子的菩萨呀?我可没听说过求菩萨还不能带小孩去的,更没曾听说过有这么折腾人的菩萨。很显然,这压根就不是什么菩萨,而就当是啥邪神恶灵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水生说:“水生哥,依我说那后山的观音菩萨并非是真的菩萨,而是邪神恶灵之类的东西。你是当地人,要不你赶紧去劝劝村民们吧,叫他们别去后山送啥钟了。” 水生和小兰一听,脸都白了,很显然,因为小兰之前发疯被折腾的事这么一闹,他们夫妻倒是不太相信那观音洞里的菩萨了,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更加相信我说的话了。当下就急忙朝那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人群跑了过去。 可是,刚跑去没多久,水生就又跑了回来。我问他,如何了? 水生摇头叹息道:“他们哪会听我的话呀,反而还把我给骂了一顿,说我这样说菩萨是大不敬,会和小兰一样被惩罚,唉!” 说到这,水生就担心的问我:“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呀?他们这样跑上去,不会出啥事吧?” 听到这,我不由也叹了口气,心道这帮村民还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摆明了小兰就是被那个的东西给折腾这样了,他们还这般去拜,真是糊涂。 当下,我只得对水生说:“会不会出事这个我也说不准,但那一定不是啥菩萨。” 说到这,我心中也满是无奈,如今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吧?看着他们这样吹吹打打的要去送钟,万一惊扰了那邪神恶灵,那可就得出大事喽。想到这,最后我一跺脚,朝前方那群村民走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村民出事 前方的村民足有上百人,黑压压的人群,打头的是两排吹着唢呐和打着锣鼓的人,后面紧跟着几个汉子,只见他们几个扛着一口黄铜大钟。大钟不算小,足有一人合抱那么大,看那几个汉子吃力的样子,显然这口大钟份量不轻。 大钟后面就是黑压压的人群了,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面彩旗,一行人热闹喧人的朝我这边走来。 很快,我就来到了大家的面前,站在路中间一把将他们给拦下了。前面的唢呐与锣鼓声一停,原本喧嚣的队伍顿时安静了不少。这时,见前面的人停下来了,从人群里头就走出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大约六七十岁,头发须白,他问前面的人怎么停下来了。当看到是我给拦下来的,于是就问我,先生这是要干嘛? 因为昨天小兰的事,所以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我是阴阳先生,所以虽然被我给拦截了下来,老者倒也没有生气,还是客客气气的问道。 我说:“我知道大家这是要去干嘛,不过我不得不劝大家一句,那后山的观音洞很显然不是什么菩萨,大家最好还是别去了。就算你们相信那洞里的东西会保佑你们,那也别这样吹吹打打的跑过去,万一惊扰了那里的邪神恶灵,那可就得出大事喽。” 打前阵的几个村民听我这么一说,当下就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全望向了那个老者,很显然,那个老者在村里应当算是德高望重之人吧。 那老者笑了笑,说:“多谢先生关心,只不过先生是外地人,也没去过观音洞,所以可能有所不知,那观音洞里的菩萨我们拜了几十年,如果真如你说的是邪神恶灵的话,那岂不早出大事了?哈哈……”说到这,他笑了笑接着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先生的一片好心。” 见他不听劝,说实话我也没辙,总不可能硬拦着不让人家去吧?若真是这样,或许人家真跟我翻脸了不成。 这时,水生夫妻二人也凑了过来,说道:“李二叔,你们还是听听先生的劝吧,你看我家小兰就是拿了观音洞里一个苹果就被折腾的那么惨,难道你们还相信那真是菩萨吗?” 他这么一说,倒是遭到了大批人的攻击,这时不光那名叫李二叔的老者叫水生毕嘴,就连那些妇人也纷纷骂道:“水生你家小兰是不是还没受够罪呀,你说这么大不敬的话,小心你也遭到报应。” 好心劝说,却遭到大家的一顿臭骂,气得水生一跺脚,说:“你们就去吧,好心没好报!” 说完,水生就拉着小兰转身往回走,同时对我说:“先生,咱也就别操这份闲心了,让他们去吧,等下出了事让他们后悔去。” 村民们听到水生这么说,纷纷指着他的背影骂了起来,那样子看来是对他有了意见。 见到这般,我也只能摇头叹息,这么不识好歹,我也拿他们没办法了。罢了罢了,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我话已带到,出了事也怨不得我了。 叹完,我便抬头说:“既然大家执意要去,我也阻拦不了,不过在此还是奉劝各位一句,到了那儿最好不要再这般吹吹打打了,一旦有哪不对劲,尽早离开吧!” 说完,我便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当天,我没有阻拦住村民们去后山的观音洞,返回到水生家里,水生正座在家门口气得直瞪眼,小兰在一旁劝说着他,叫他别生气。 见我来了,水生急忙起身,看到他还有些赌气,我笑了笑,说:“咱们劝他们,他们听不听这是他们的事儿,但是只要咱们尽力了就行,犯不着因为他们暂时的一时误解不高兴。” 的确,这事儿我们已经尽力了,至于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管不了。 也许有人会说,你与村民们无亲无故,为何就这么爱管闲事呢?其实,这就是阴阳行当里红道与蓝道的区别。蓝道,是坑蒙拐骗之徒,以骗人钱财为主;而红道,则纯粹是为了行善积德,替天行道为主。这就好比是武术一样,有的人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亦或是为了侠道,对于侠者,路见不平就必须会拔刀相助。而对于习武为了称强好胜之人,就完全是为了打架斗殴,欺人逞强了。 我身为阴阳术士,不管是爷爷亦或是李神婆,无不是告诫我,一定要多行善,广积德,所以虽然明知道他们或许不会听劝,但是我还是去尽力而为了。不为别人感激,只为修心中的“道”。 水生听我这么说,心中也想开了,是啊,之所以当初他会跑去劝说村民,显然也不是为了他们感激,而是因为心里的那一分善意。 当天上午,我带着水生在村子周边的山上转悠了半上午,择了一处适合迁坟的风水之所,告诉水生,它日迁坟时,就迁于此处。此处山清水秀,前堂明阔,请对方来此安家想来也不会不肯。 就这样,水生家的事情算是搞定了,接下来迁坟的事就由他自己来办。 选好了阴宅,接着我们就下山回了村,可是一回村可就出了大事。 话说我们刚回到村口,就见到村里头围着好多的人,水生好奇的说,怎么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实话我也很奇怪,这大张奇鼓的往去送钟,怎么也得在那折腾个半天呀,这才多久就回来了? 想到这,我又看到他们围成一圈,全聚在一起,看那样子就好像人群最中间出了啥事一般。看到这,我心里不由一沉,转头对水生说:“糟糕,莫不会真是出事了吧?” 水生一惊,吓了一跳。 当下我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赶紧说:“走,咱们快点过去看看。”说完,我们就一路小跑往村里的人群跑去…… 就在我们离得人群不远时,就能听到人群里人声嘈杂,乱成一团的样子。 这时,人群的外头有人看到了我们,就指着我们这边冲大家叫道:“看,先生他回来了!” 被那人一喊,人群里的人顿时就纷纷朝我们这边望了过来,其中还跑出了几个村民,迎向了我们,一边跑来,一边冲我们喊道:“先生,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到得这时,我哪里会不知道呀,这当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还真的闹出事来了。 当下,我就加快了步子,很快就与那迎上来的几个人碰上了面,那几个人显得很惊慌,张嘴就叫道:“先生救命啊,出大事了,死人了!” “啥,都死人了?”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闹得这么大了。当下也顾不上多问,急忙朝人群那边跑了过去。 一到人群里,大家纷纷让开,接着我就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两男一女三个人。急上前观察,女的已死,另外两个男的则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情况很是糟糕。 只见这两个男的印堂全黑,心知情况不妙,这是被恶鬼冲了身。于是急忙打开天眼,心道一声完了,这两人七窍出着黑雾,恶怨侵身,再观二人双肩与头上,发现如今三盏阳火俱灭,已无回天之力。 当下,转头对村民们说:“这三人都没法活了,准备料理后事吧!” 大家一听,顿时炸了窝,脸色都变成了煞白。这时,之前几个村民跪倒在我面前,扯着我的衣服哭求了起来,要我无论如何也救救他们的家人。 而之前那位叫李二叔的老者也随后跪下,说今早不该不听我的劝言,叫我大人有大量,若是哪句话说错了,请我原谅。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求我原谅,请我救那两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见到他们这样,显然是以为我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故意不救。于是我便告诉他们,不是我不救,而是已经无回天之力,阳火已灭,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办法。 大家见我说到这般,纷纷抹泪,那三人的家人更是哭的死去活来,让人伤心。 我扶李二叔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二叔抹了一把老泪,他告诉我,今天大家到了观音洞时,没有听我的劝告,到了地头上为了搞得热闹一些,唢呐和锣鼓齐响,可是就在大家准备将那口钟扛进山洞里时,突然巨变横生。 只见山洞里头不知怎的,突然窜出一团黑雾,在洞里左冲右撞,呼呼作响,当下就有两个抬钟的男子及一名拜神的女人被黑雾撞中,立马倒地不起,不醒人事。大家吓得不轻,这才一窝蜂往山下跑,所幸那团黑雾没有追他们,要不然今天就不只这三个人躺在这了。 说到这,李二叔后悔的一跺脚,说这真是作孽啊。 听到这里,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事前我已经有劝过你们,是你们不听,如今这般也的确也能怨你们自己了。很显然,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八成是因为锣鼓喧天惊扰到了那些邪神恶灵,所以才会这般。 叹了口气,我安慰了几句他们,告诉他们,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还是好好料理后事吧! 说完,我就转身找到了水生,问他后山那个观音洞离这远不远? 水生一听,惊道:“先生难道是打算去观音洞?” 我点点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的确是想去看看那所谓的观音洞里头,到底住的是什么妖孽。 水生见我点头,想了想,最后说既然我想去看看的话,他愿意带我去。 我想了想,有我在的话,水生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点头同意了。当下,我们离开了人群,直接朝村子后山的观音洞赶去…… 第八十五章诡异的观音像 村子的后山是一座大山脉,属于是那种原始森林,树木茂密,摭天蔽日,一条上山的小路在这险峻的山林里头曲曲折折往山延伸着,里面岔道极多,若是外人还真的很容易在这样的山里迷失方向,就更别提找什么小小的观音洞了。 水生在前带路,顺着陡峭的山路一直往上走,大约走了大半个钟头后,他这才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处地方转头对我说:“先生,前面就是观音洞了,咱们就这样走过去么?” 我顺着水生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五十米开外有一面山崖,在山崖的下方位置正好露出一个黑幽幽的山洞,山洞外头的平地上还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彩旗,很显然,那些东西是村民们扔在那儿的。看来,那个山洞应当就是观音洞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水生说,你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水生虽然是主动提意带我来的,但是村里都死人了,所以心里也少不了害怕,当下就点头,叫我小心些。 就这样,我很快就一个人来到了山洞前。这个山洞的洞口很大,有农村人家里的大门那么大,里面很暗,站在外头看不太清楚洞里的情景。 洞外是块平地,没有树木,显然是早些年就被村民们给砍了吧。除了洞外这块小平地外,周围尽是摭天蔽日的密林,难道在这密林里有太阳照进来,虽然有太阳,但是我却看到山洞前面的杂草上都是露水。要知道此时已是中午了,怎么可能会有露水呢?显然,这儿阴气极重。 心里多了一分小心,明白这儿问题或许不小,接着我慢慢地往洞口里走了进去。 一进山洞,我就感觉到里头温度猛然降低了好多,一阵冷风吹来,不由打了个激灵。急忙朝洞中打量了起来,发现这个山洞极大,足有二十多平米,虽然洞内光线较暗,但好在洞口有那么大,所以还是能够看清楚洞中的情况。 山洞门口就扔着一口今天村民们送来的铜钟,洞中全是黑乎乎的石壁,石壁上湿气很重,粘着一个个的露珠,在山洞的靠上方位置摆着一张两米长的供桌,供桌很老旧了,上面摆满了香烛果品。往供桌后面望去,接着我就看到供桌的后面有一个土台,土台上面一个白色的东西非常引人注目。 当下我就急忙上前,接着眉头一皱,这个土台上的白色东西竟然就是村民们口中所说的观音像。 只见这尊观音像大约一尺多高,为乳白色的石头所生成,浑身雪白,手中托着一玉瓶,这不是观音菩萨还会是谁呀? 看到这,我眉头直皱,顿时就愣住了,心道,怎么会这样? 是的,原本我以为这么折腾人的东西,绝对不会是观音菩萨的,很有可能是村民们把别的邪神恶灵的神相当成了观音像,可是如今到这洞中一看,却大感吃惊,原来这山洞里的神像还真的就是观音像。 这一下我真的一头雾水了,观音菩萨怎么可能会折腾人呢?就更别提伤人性命了,这完全与我想像中的观音菩萨不同嘛。可是你若说它不是观音菩萨,但这神像却又的的确确就是她。 就这样,站在山洞里盯着观音像看了好久,发了好久的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越看这观音像越觉得不像是观音,因为看久了,却发现这观音像竟然给人一种邪性的感觉。要知道观音像只会给人一种庄严及敬畏之感的,越看你会越加敬畏(这个大家可以去试试),但是眼下的观音像却正好相反,越看越不对劲,给人的感觉总觉得怪怪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明白,这观音像一定有问题。当下,我就打开了天眼,再次朝观音像瞧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这尊乳白色的观音像竟然全身散发着黑气! 这黑气如一团黑雾一般,笼罩着观音像。我当下就暗叫一声不好,这观音像竟然被邪气所侵。冷汗立马就流了出来,心中不由大惊,这到底会是什么妖邪敢这般大胆,竟然都欺负到菩萨的头上去了? 当下我就跑到了供桌后面那个土台前,只见在观音像身上缠绕着的黑雾竟然全是从土台下面冒出来的。很显然,这土台下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我围着土台转了一圈,接着就在土台的后侧找到了一个大洞,洞口很大,能容一个成年人钻下去,此时那深幽幽的洞口里头正往外冒着黑雾呢。 看到这,于是我急忙到供桌上取了五六支香烛,把它们捆在了一起,点燃火光立即把山洞都照亮了许多。接着,我举着这捆燃着的火烛重新来到了土台后侧的洞口处,然后将那捆燃着的烛火往黑乎乎的洞里一扔。顿时,黑漆漆的土洞里头就亮了起来,接着我眼睛都瞪直了,只见这土洞里头竟然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够呛,我可从没见到过这么大的蟒蛇,蛇身比水桶还粗,盘在洞里一大堆,只是这么一眼,就看得我鸡皮疙瘩瞬间都起了一身。 这时,那条大蟒蛇一见到火烛被我扔进去了,立即就将脸盆大的脑袋转头转向了洞口,看到了我。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起身赶紧就往洞外逃跑。就在我刚跑到山洞口时,我就看到一条大蛇直接从土台后面飞窜了出来,然后对着山洞口的我就扑了过来…… 看到这,我真是给吓坏了,心吓妈呀,这回真是死定了。此时哪还敢耽搁呀,如果被这畜生给追上了,我敢肯定没命从他嘴里逃去,所以我心头一震,撒开腿就往洞外窜了出去。 人刚一窜出洞外,我连滚带爬就往来路逃跑,此时那一直在等我的水生见到我连滚带爬的样子,就冲我喊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有时间回答他发生什么事了呀,一边狂跑,一边冲他大喊快跑。 经我这么一喊,水生也明白是出事了,所以调头就跑。 水生毕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虽然跑着离开,但是却并没有拼了命的跑,所以很快就被我给追上了。我对他吼道,咋跑这么慢,你不要命了? 水生一脸疑惑的问我,到底发生啥事了? 我指了指身后,水生回头一看,就听到哇的一声惊叫,然后一下就窜出去好几十米了,倒一下把我给抛在了身后。一边跑,嘴里一边带着哭音大叫着:妈呀,妖怪啊! 我苦笑了一下,也回头看了看身后,不看不要紧,一看又吓了一跳,只见那条大蟒蛇竟然就在我的身后三四米远,这可吓得我脸色都变了,赶紧加快速度往山下狂跑起来。 那条大蟒蛇速度当真极快,我一边跑,耳朵就一直听到身后响起小树被压断的“嘭嘭”声,知道自己始终都没有摆脱掉它。这也幸好是往山下跑,连滚带爬也算不至于被它追上,若是往上跑的话,兴许早被它给吃了。 话说,我们我们这一跑,天色就突然间变了,之前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却转瞬间乌云密布,太阳顿时就不见了。接着就是狂风大作,乌云越来越厚,没过一会儿整个大地就犹如要黑下来一般,特别是这密林里头,都快看不清路了。 听着耳边那呼呼作响的狂风,看着身后那扑天盖地般向我们窜来的大蛇,我脸色早已变成了煞白,心想这东西难不成真成了妖怪?怎么这么吓人,它一出来,连天都变了样。 就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哎哟”声,这声音显然是水生发出来的。心中一紧,知道他一定是出了啥事,于是急忙朝他那边的方向跑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他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我一两步窜了过去,急忙扶起他来,拉着他就跑,可是却跑不动,回头一看,妈呀,他的脚竟然被好几根草藤给缠住了。再看那蟒蛇此时正追得紧,就在我们身后十几米开外,它所过之处,无论是草还是树,通通或倒或折,留下一条好宽的痕迹,十分的吓人。 我心里知道,这回是真坏事了,非让它给追到不可了。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是我还是没有一个人逃跑,赶紧蹲下来替水生解开那些草藤。可是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的原因吧,所以心里越慌,这些草藤就越加难解,想用力将草藤扯断,发现这些草藤十分的扎实,一时之间根本扯不断它们。 这时,水生看了一眼就快扑向我们的大蟒蛇,不由叫道:“先生,你快跑吧,别管我了。” 我苦笑了一下,急忙从背上取出桃木剑,往身前一横,转头叫水生自己快点解开草藤,我先挡住那大蛇。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握着木剑的手都被冷汗湿透了,心里明白要想挡住这大家伙,根本就不太可能。但是,如今除了一拼,没有任何办法,难不成真的抛下水生自个儿逃命么?我做不到,要知道他可是我叫他来的。 话说,只是眨眼之间,那条大蛇就扑到了我们面前。我舌尖一咬,一口鲜血喷在了桃木剑上,接着举剑就迎了上去,大吼一声:“妖孽,老子和你拼了!” 第八十六章天雷惩戒 吼出这话的同时,我就往大蟒蛇迎去,而那条大蟒蛇也向我扑了过来。说实话,这次我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迎上去的,因为对付一些黄皮子这类的小畜生,我倒有把握,可是眼前这个显然是成了妖,我哪里能敌得过呀? 不过,或许是我命大吧。话说,就在我快要与大蟒蛇之际,昏暗的天空顿时乌云翻动,狂风袭卷,头顶上方突然便雷声轰隆隆的作响,接着下一刻就天地之间乍然落下一道闪光,顿时“轰”的一声震天响地的炸响,把我吓得胆都裂了! 当时,我只感到眼睛就被那道天上降下的闪电刺瞎了眼,眼睛一黑,接着脚板电得发麻,耳朵更是震得直接嗡得一声,差点人都失去了知觉。 数秒之后,我这才恍过神来,知道这是老天降下的天雷,这是要劈那条大蟒蛇啊! 我低头一看,冷汗都流出来了,因为只见脚下不到半米的地方,此时竟然现出了一个大坑,大坑里此时还冒着白烟,显然刚才那个天雷就劈在了那个。 这下我真是后怕的不轻,心说这真是命大,如果我刚才再往前走出两步,那么现在我估计就劈得魂飞魄散了吧! 不过,让我大松了口气的就是,刚才那正要扑向我的大蟒蛇,此时竟然正往山上逃去。 这时,天雷再次白光闪动,我知道天雷又要来了,赶紧往后退出几步,双手捂住耳朵,然后下一秒钟就看见一下就落下了十几道白光,对着那往山上逃窜的蟒蛇就砸了过去,雷声把脚下的整座大山都震得一顿摇晃,就好像这天雷要将这整座大山都劈开一般,十分的骇人。 再看那被天雷砸过的地方,参天大树那是一棵棵哄然倒地,吱呀声响成一片…… 雷声一直响个不成,但是那条大蛇却跑得十分之快,虽然一次落下十几道天雷,但是却全部被它给灵活的躲开了。 妖孽引天雷,这是亘古不变的,只要你是修炼的成了妖或是成了精,就非常容易引来天雷惩戒。而眼下很显然,这条大蛇是被上天给盯上了。 其实地仙修练到一定程度都会引来天雷惩戒的,这和造不造孽关系不大,这是定数。地仙修炼为了是成仙,但是成仙哪有这般容易,所以当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时,往往就是迎来天雷,一般是几百年一次,越到后来,“天雷惩戒”的威力就越大,也越来越难躲过去。这也是为什么成气候的地仙一直不是很多的原因,因为大部分地仙都很难一次次的躲过天雷。不过要是阴德积的够多,也可能不受“天雷惩戒”之灾,所以很多‘地仙’都愿意收徒弟,借徒弟的身体积阴德,为的就是躲这“天雷惩戒”。 当然,不仅是这些修仙的畜生们,就连那些树精、石精也是如此,一旦成了气候,都会引来天雷惩戒。比如在民间就常有这样的事情,一些数百年的古树,或是怪石,常会遭到雷劈,其实这多半就是因为这些树和石头快要成了气候,所以这才会引来雷劈的。 也许,会有人怀疑,这些古树之所以被人雷,是因为它长的高,所以才招雷的。当然,这都是科学的解释。其实明显的人都知道,往往在森林里比古树长的高的树还有很多,为什么雷偏偏只选古树来劈呢?这个非要解释清的话,或许科学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言归正转,话说就是地仙们修成一定的气候,就能引来天雷,何况眼前这条大蛇显然是修成了精,甚至成了妖,不被雷劈才怪哩。 天地之大,修行的畜生很多,如果那条大蛇只是一心修仙,自然会多积阴德,用正道来躲天劫,只有修成妖的畜生才会走入邪道,害人取命了。 雷声一直大作,整个就没完没了,到了最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那雷声一直都停留在观音洞的那个方向。 听着那一直没停歇的雷声,我就直抹汗,心说那条大蛇有这么厉害,能挺得住这么多天雷的惩戒?这他娘的也太奇怪了吧? 想着想着,我接着一拍脑门,暗叫一声不好,那条大蛇之所以能在这么多天雷下挺这么久,一定是因为那尊观音像的原因了! 顿时,我也明白了过来,之所以那山洞里会有尊观音像,一定是那条大蛇用她来给自己挡天雷用的。 那条大蟒蛇肯定也知道自己会招来天雷惩戒,所以才会躲在观音像的下边,要知道观音可是菩萨,天雷是不可能劈菩萨的,哪怕那菩萨没有开光,也没有真神存在,但那毕竟是观音像不是。而大蟒蛇就是明白这点,所以这才躲在了观音像下面,虽然天雷要劈蟒蛇,但是却不会连菩萨一块劈,所以往往天雷落下来的时候就会落偏,惩戒也是有个限度的,雷落到一定程度就不会落了,这样蟒蛇就能安然无漾。 其实,在修仙界有很多畜生会借神佛来替自己抗天雷的,比如,有些修仙的畜生知道“天劫”要来时,往往就会往到神刹古寺等地,借神刹古寺来替自己抗雷,因为神刹古寺这种地方都有神或菩萨,天雷都不敢随随便便乱劈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骂一句那东西阴险,竟然用观音菩萨来抗雷,太他娘的无耻了。想到那条蟒蛇已下着了妖道,如果一直躲在观音下面,这次没能被天雷劈死,留着始终将会为祸,于是我心就急了起来,心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妖孽抗过天劫么? 心里顿时纠结了起来,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该放任不管,让天去收它。还是应当回去山洞,顶着天雷把那尊观音像取走呢? 心里就这般想着,最后我望着不远处那一道道闪出来的电光,最后我一跺脚,心道,反正我这条命刚刚也是天雷救下来的,那么这次我就来帮天雷一把吧! 当下,下定了决心,于是我就转头对同样一脸惊恐的水生说,你先回家吧,我要回观音洞看看。 水生听说我还要回去,脸色大变,抓住我的衣服不放,说这样回去岂不是找死么? 看着他那关心我的样子,说实话我很感动,我笑了笑,说现在这雷是天雷,就是用来劈那大蟒蛇的。不过那蛇躲在观音像下面,天雷劈不到它,所以为了消灭那妖物,我只有回去取走观音像才行。 水生听我这么说,想了想,然后说:“好吧,我陪你一块你。” 看到他决择的样子,我知道再叫他回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得点头,然后转身重新往观音洞跑去…… 往山下往的时候速度很快,可是这往上跑却把我们二人累得够呛,一路手脚并用,足足用了好几分钟,这才跑回了观音洞。 站在观音洞外,我们两人已经是轻得站都站不直了,话也说不出,只能弯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 站在洞外,就看见一道道的闪电直往山洞里头砸去,山洞周围那真是石屑横飞,整个山洞都被天雷劈的不成样子了,处处留着深深的黑色裂缝。显然,这个山洞在这些时间里,最少也挨了不下几十道天雷。 看到洞口里外都白光闪闪,辟里啪拉的炸响着,水生不由脸都黑了,他指着那不断砸着雷的洞口惊道:“先生,你……你是说要跑进山洞里去取观音像,那岂不是会被雷给砸死?” 是啊,我苦笑了一下,水生的担心不无道理,只要一个不小心,还真的会被雷给劈中。不过如今如果不去将观音像拿开的话,那天雷就无法劈中蟒蛇,所以,最后我只得一咬牙,往那山洞冲了过去 心中叹道,老天爷,我这可是在帮你忙啊,你们可得长点眼睛,可别把老子也当成妖怪给活劈喽! 第八十七章抗天劫为“春田花花小静”打赏皇冠加更 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洞口前,此时,那可真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啊,洞口周围那是一片飞沙走石。身边到处被天雷炸得石屑横飞,只是稍一停顿,就有好几道雷生生的劈在了我的脚下,吓得我是心胆俱裂,差点就掉头逃窜。 最后,我一咬牙,心一横,死就死吧!然后一头就往洞口里头窜了进去,一进入山洞,里头的雷声更大了,一声声震耳欲聋,原本黑暗的山洞被一道道闪电照得直晃双眼。 刚进山洞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洞里就劈来了好几道天雷,正如我之前的猜测,这些天雷无一不是劈偏了,原本一个个直劈向土台上去的闪电,最后在临近土台观音像上方时,全部都像长了眼睛似的拐了弯,最后落在了观音像的旁边,砸在了土台的周围,把土台周围的那块地劈得是不成了样子,处处尽是冒着白烟的深坑。而土台前的那张两米两的供桌,更是早就见不到完整的木块了,已经早已劈成了木屑! 心道,那条蟒蛇果然是在利用菩萨替它抗雷。想到这里,我也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就朝观音像跑了过去。在这种地方,多停留一秒钟,就多一分被天雷给劈死的危险。 观音像离我很近,一跑到观音像面前,我就看到一个天雷像我砸了过来。顿时我就心都提了起来,暗叫一声完了,这下非得劈死不可。闪电破空而来,我知道逃是逃不了了,所幸,一下跳上土台,一把抱住了观音像。 说实话,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雷不会劈菩萨,所以我抱着观音像,应当是最稳妥的办法。 你还别说,就在我将观音像一抱在怀中的那一刻,那直朝我砸来的闪电还真一下落偏了,直接转弯砸在了我脚边。虽然也是砸得我双脚发麻,全身打颤,但最起码这条命算是给保下来了。 见观音像拿到了,我也就放心多了,有它护着我,应当是安全了许多。接着,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土台,此时正不断的往外冒着黑雾呢,显然那条大家伙就躲在这下面的土洞里。 我对着土台一跺脚,骂道:“妖孽,去死吧你!” 如今虽然观音像抱在了怀里,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天雷就不会劈我啊,万一哪个雷没落好,直接砸到我了咋办呢?所以,当下我也不敢再作停留,抱着观音像跳下土台,然后撒开脚就朝洞外跑去…… 三步并作了两步,几步之间就窜出了洞口,身后是雷声大作,我一边跑,一边暗喜,心说这下那东西得劈死不可了。 可是我这还没高兴两下,突然就脸都变了,因为下一刻那雷竟然全往我身上砸了过来,顿时我身边可就热闹了,电光直闪,泥土翻飞,可把我吓得直喊娘。 我一边猛跑,一边直骂老天不打眼,不去劈大蛇,竟然对着我猛劈干嘛啊? 是的,那雷可不是盯着我来劈么?因为我往左边跑,那雷就往左边砸,我往右边跑,那雷也往右边砸,可以说,我跑到哪,天雷就砸到哪。说句难听点的话,我真是差点连屎都吓出来了! 就在我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肝胆俱裂之时,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水生却惊恐万状的指着我的头顶上方惊叫着什么。 看着他那惊恐的表情,我想他也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吧?不过,至于他在冲我喊着什么,因为震耳欲聋的雷声,根本就听不清楚水生说的话。 我当时只知道猛跑,撒开了脚拼命的跑,同时也将观音像顶在了头顶上方。 当我跑得离水生近了时,水生却还愣着站在那儿没有动,只是不断的指着我头顶上方喊着,后来,我终于总算是听清楚了他在喊着什么,他指着我的头顶上空,喊着:蛇……蛇在你头顶上! “啥?蛇在我头顶上?”当我听清楚水生说的话后,我眉头都皱起来了。于是急忙抬头朝头顶上方望去,顿时吓得脸都变了,只见头顶三尺之上果然盘着一条大蛇。 这下可不把我吓惨了么,我哪里会知道这条大蛇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头顶上的呀,只见它也不攻击我,就这么盘在我的头顶上。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雷一直在对着我来劈,感情全是他娘的这畜生给引来的啊! 我当下就大骂了起来,想来是这畜生因为我拿走了观音像,它没有替它抗天雷的东西了,所以就干脆跑到了我的头顶上,用我手里的观音像,还有我的命,一起来替它抗雷。 要知道天雷也不会随随便便劈人的,所以,有时候修仙的畜生也会利用人命来替自己抗雷。当然,普通人是抗不了的,但有些星宿下凡的人命可就不一样了。 话说就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以前有个秀才进京赶考,路遇一破败寺庙时,突然天色大变,乌云摭天,狂风大作,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秀才一见,也不敢继续赶路了,于是就跑进那栋破败的寺庙去躲雨。秀才刚进寺庙,天就降下大雷,炸得大地是一阵颤抖,而且很多雷声全都朝寺庙劈了下来。 秀才吓得不轻,这时却从寺庙里面跑出了一个老和尚,他告诉秀才,现在天上降下的是妖雷,你这样站在这里一定是会被雷给劈死的,把那个秀才吓得半死。秀才就问那老和尚,那该如何是好,求老和尚救救他。 老和尚指着庙堂上方的一张供桌,就说,这样吧,你现在就躲在那张供桌下去,供桌上摆着的是供奉菩萨的供品,妖雷是不敢劈的。只有这样,你才能不会被雷给劈死。 秀才一听,觉得老和尚说的在理,当下谢过了老和尚,就跑那供桌下面钻了进去。 话说那个秀才钻进供桌下面后,那个老和尚就盘腿坐在了供桌上面。这下倒好,秀才发现自从躲在了供桌下面后,这雷来得更加猛烈了,而且全朝着自己身边砸了下来,把秀才吓得连连惊叫,却也不敢跑出去。 就在这时,躲在供桌下担惊受怕的秀才就感觉到背后总有人在用手捅自己,于是回头看了看,接着发现身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小老头儿。那小老头儿满头白发,长长的银须,拿着拐杖,刚才捅那秀才的就是这个小老头儿。 老头儿告诉秀才,叫他不要怕,他是这座土地庙里的土地公。同时,土地公也告诉那个秀才,叫他快点跑出去。 秀才半信半疑,一时之间不知该听这个老头的,还是听那个老和尚的。最后,土地公就说,你头顶上有只蜈蚣精,你不信的话就抬头瞧瞧你头顶上面。 秀才一听,于是就抬头偷偷去看供桌上,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好大一只蜈蚣正盘在供桌上面哩。 这把秀才吓坏了,知道土地公说的没错,于是慌忙钻出了供桌,跑到了庙门口。说来也怪,之前总是打偏的天雷,就在秀才一离开供桌下面后,顿时就全打在了供桌上,瞬间木屑横飞,数道天雷落下后,接着便乌云散去,雷声消失,一切就好像没曾发生过一般。两看那只蜈蚣精时,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来才得知,原来之前那个老和尚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蜈蚣精。那只蜈蚣精当天在抗“天劫”,不巧看见秀才进庙,看出他是文曲星转世,所以这才骗秀才替它抗天雷。 不过文曲星哪会这般受你欺负,见文曲星受到惊吓,当地的土地公就看不下去了,于是跑出来救他。话说那个秀才因为是文曲星转世,所以那次进京赶考,直接就高中状元,最后做了大官。 这虽然只是一个以前的老故事,但是却也说明了修仙的畜生们,是会利用人来替自己抗天劫的。当然,我虽然不是啥文曲星,但李神婆也曾说过,我可是孤煞星转世,命可不是一般的硬啊,或许那条大蛇就是看出了我这点,所以这才会盘在了我的头上,想用我的命来替它抗天雷。 当下我心里就一片死灰,如今我跑是跑不掉了,因为刚才我一路狂跑,可是那畜生都一直盘在我头顶上方,甩不去。可是不跑的话,难不成就这样替这畜生抗着天雷么?这虽说我是孤煞星转世,命不是一般的硬,而且手里还有着观音像,但是这天雷可不是人,没有长眼睛,万一一个没劈准,劈到我头上,那我不就得给这畜生陪葬么?而且就算天雷最后没有砸到我头上,但是一旦我替这畜生抗过了这次天雷,那么我也死定了,非得被他吃了不成。 想来想去,我都觉得这次难逃一死,最后干脆也不跑了,心道:既然你这畜生要拉老子替你挡雷,那么老子就先弄死你再说。 想到这,于是我便一咬牙,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再次喷上一口舌尖血,对着头顶三尺之上盘着的大蛇就刺了过去! 第八十八章寻棒槌 话说那条大蛇因为顶着雷,所以也无法腾出功夫来应付我,所以这一剑直接就刺进入大蛇的身体里,顿时就鲜血直流。 大蛇一吃痛,盘着的身体就扭曲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将盘着的身体松开,虽然受痛却依旧保持着盘着的姿势。 见它顾不上攻击我,我心说或许它是在应付着天上的天雷,所以趁它病,要它命,又跳起来连捅了几剑,这下可把蛇肚子里划开了,我能清楚得看见肚子里的滚动着的肠子。 可是,饶是如此,那蛇也依旧保持着盘着的姿势,身体虽然也痛得颤抖,却没有攻击我。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样拿剑刺它好像没有多大的伤害,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就这样往它肚子一阵猛刺根本就杀不死它。可是,这蛇实在是太大了,它的七寸盘在身体的最上面,我压根就够不着。 身旁是雷声震震,双脚炸得发麻,而我的桃木剑又根本对它造不成致命的伤害,当下我就急得心里直发慌,心想难不成我真就这样替它抗着天劫? 这时,站在远处的水生也急忙了,对着我就焦急的喊着叫我赶紧跑。 对于水生的话,我只得苦笑了,如果能跑得掉,我也不至于站在这儿被这些雷劈了。如今我心里很明白,今天只有两条路,要么除了它,不仅能留下小命,而且也算是替天行道。要么替它抗过这次天劫,然后被这畜生吃掉。 想到这里,我再次握紧了桃木剑,又跳起来往它身上招呼了过去。可是蛇身实在是太大了,剑只能刺进它的肚子里,却无法对它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更无法将那水桶般粗的身体劈成两截。眼见着天上的乌云渐渐放亮,雷声也明显比之前稀疏了起来,我心不由就急了,他娘的不会真被这畜生用我来抗过这次天劫了吧? 心中万般焦急了起来,同时我也对这条蛇感到奇怪,要说平时,别说用剑刺伤它了,就是之前随便扔进一支火洞到它洞里,它都跑出来咬人,可是现在为什么压根就不理我呢?总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心里这个疑惑一冒出来,我就仔细看了看它盘的这个姿势,一看还真被我看出了门道,原来这条大蛇竟然将身体盘成了一个八卦图的形状! 当下我就恍然大悟了过来,这畜生这是想利用“八卦阵”之力,来替自己抗天雷。这也怪不得我无论怎么攻击它,它都总是保持着盘着的姿势,原来它压根就是不敢破了八卦阵形! 看明白这里,我当下就有了主意,明白只要将它这八卦之形破了,那么一准被天雷劈死。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弃了桃木剑,然后跑到一旁找到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然后对着那条大蛇就是猛力一捅…… 既然你不敢泄了“八卦”之力,那么老子就来帮你泄,要怪就怪你这畜生找谁不好,非得找老子替你抗雷! 想到这畜生拿我的命来抗雷,我心里就一阵来火,杀心顿起。所以,这一捅,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还别说,被我这外力猛得一拨弄,还真把它盘好的身形给弄散了,一下就给砸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我哪敢停留呀,手中的长树枝一扔,撒开了腿就往外跑。这刚转身没跑出一两米,我就看到背后亮光一闪,随后一声震天雷在身后炸响了开来,那个响啊,震得是地动山摇,我顿时就只感觉双耳“嗡”的一声,然后就暂时失聪了,人也被那雷劈得全身麻痹,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几秒钟,我只看到一道道的亮光一闪一闪,砸下了多少道雷我也听不见了。当我耳朵渐渐恢复听觉之时,雷声早已停止,乌云也已散去,太阳再次跑了出来,一切风平浪静! 这时,水生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满脸惊恐后怕的将我扶了起来,问我有哪里被雷给劈到了没?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倒是还四肢尚全,只是脑袋还被之前的雷震得有些发蒙。当下我也顾不上怎么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了,急忙问他,那条蛇精怎么样了,没有跑掉吧? 水生指了指我身后,说:“蛇就在那呢,你自己看。” 听到这话,我急忙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三米开外果然躺着一条水桶般粗的大蛇,只不过此时的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全身已经被天雷给劈得变成了焦黑,此时还在冒着白烟呢,显然是不可能再活了。 看到这里,我总算是大松了口气,心说,你这妖孽总算是除去了。 不过,听水生讲,就在我将蛇给捅到地上后,随后就有一道比之前厉害好几倍的闪电劈在了蛇身上,当下蛇身就冒起了一团白光,电光直闪,好是骇人。他看到我当时倒地,还以为我也被雷给劈中了呢。 蛇妖被除,当下我们二人就下了山,回到了村里。当然,我们并不是空手而回,而是扛着一条烧焦了的大蛇回的村。原本我是打算就这么回去的,可是水生非得把那条大蛇也带回去,说是给村里人看看,长长知识,省得他们以后乱拜神。看到他一个人拖着一条近两百斤的大蛇累成牛一样,最后我也只得叹了口气,帮他一起将大蛇扛了回来。 话说,当我们将那畜生带回到村里时,那真是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有惊恐的,有后怕的有,更有好奇的。当他们得知这条大蛇就是观音洞里冒充菩萨的家伙时,大家纷纷生怕的脸色大变,显然是没有想到数十年供奉着的竟然会是这种妖物。 当然,也有的人拍手称快,感激我为他们村除了大害,为死去的那三个村民报了大仇。 看着村民们高兴的表情,我心里也很有成就感,虽然我进山来是为了寻人参救自己性命的,如今关于千年人参的消息一无所知,但是看到自己除去了一条成了妖的大蛇,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觉得自己为此耽搁的时间非常的值。 次日,我在村民们的相送下离开了这个村子,离开村子的时候,我也将观音洞里的那尊观音像留在了村里,叫他们送去当地的寺庙。 离开村子,我接下来要去的是一个叫作“田山镇”的小乡镇。当然,之所以我要去那个地方,那是因为我向水生打听到,田山镇里经常有采参的人,他们在山里采到了参,一般就会到田山镇里去卖。 虽然我也知道,就算去了田山镇遇到了那些常年采参的人,他们采到的人参也不可能是我要的千年人参,但是最起码我能向那些采参的人打听到,哪块大山人参会比较多,这样也总好过我满山瞎跑乱撞不是? 田山镇是一个小镇,当我来到这个小镇时已是第二日了。田山镇身处在大山之中,人口不多,只有两三条街道。不过今日我正好凑巧赶上了镇里的集市,所以街道上人头涌涌,街道两旁也摆满了小摊,卖什么的都有,有外边的小商品,也有山里人家拿出来的山货。 山里的小乡镇,平时都是没有什么人的,可是一旦到了赶集的日子,那人就特别的多,是以前的十几倍都不止,这个或许也只有生活在山村里的人才会知道。 话说我在人头涌涌的街道里转了好大一会儿,卖啥的都有,可却偏偏就是没有卖人参的。也问了好几个卖山药货物的摊主,问其有没有人参卖,几个摊主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最后甩也不甩我,就好像我是啥怪人似的。 天气热得让人窒息,我一个人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加上一直没有找到卖人参的人,心里老大不痛快,最后,我就去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中午在旅店一楼随便吃了个饭,一脸愁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采参的人。想了想,于是我就向旅店的老板娘打听,问她平时赶集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少卖参的? 老板娘是个三四十岁的少妇,说话很爽朗的那种,人长得也还不错,最起码在这种山里头的小地方算得上是不错了。她说:“小兄弟这是特意进山来收购人参的么?” 我点点头,问她:“是的,是想收购几只上等人参,只是我今天在街上转了一上午,连一支参都没瞧见,难不成不是每次集市都有得卖的?” 老板娘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小兄弟,瞧你说的,这人参哪会摆出来卖的呀,你得去找采参的人呗。” “啊?”我很好奇,心说这采参的人咱也不认识呀,去哪里找人呢? 最后,经过老板娘告知,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田山镇每次赶集都会有采参人下来,身上带着参货,因为人参贵重,而且山里人也认为新鲜的人参是活的,有灵性,所以不会摆开来卖。不过,要想找到卖人参的人也容易,听老板娘说,卖人参的人都会站在街上喊棒槌,这种人就是卖人参的了,因为棒槌是人参的土称,又或者叫山货、地精。 听到这话,我这才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我转了一上午也没见到地摊上有一个卖人参的,感情这野人参压根就不会明面里摆出来的啊。 当下我就道了声谢,急忙再次钻进了人头涌涌的集市里,开始寻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山神爷老把头 在市场里穿来穿去,倒还真被我发现了有一两个站在人群里头一句句“卖棒槌喽”的喊着。可是,当我过去寻问后才得知,他们手里的货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人参。当然,我来也并不是真的买人参,只是想打听关于人参的消息。所以,当我问他们可曾见过上百年的老参时,他们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声称这辈子都没曾见过。 很显然,他们去过的地方是很难会有千年灵参的,因为百年老参都没有,何况千年人参呢? 不知不觉着,日头已经往西走了,赶集的人也开始往回赶了,因为这里可不是城市,天一黑,是没有人带会在这小镇上的集市上晃悠的。 我心里感慨,看样子今天是浪费了,这可真是让人闹心啊。常太奶曾说过,我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一过,就将毒性发作,那时若没有千年人参救命的话,那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如今想想,自从出来都快半个月了,却连一点头绪也都没有,越想就越郁闷。最后,索性也寻不下去了,我点上一支烟,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就往招待所走去。 有时命运就是这样,该是我碰上的,就是我碰上。 就在我转身打算回旅店时,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一个人在后面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我以为是小偷,忙一捂口袋转过身去一看,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焦的山里老哥,大概四十多岁,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衣服上还沾着些泥土,一看就是从大山里刚下来不久的。此时的这个老哥正眼巴巴地看着我,看样子是个苦命人。 这老哥不像是坏人小偷,因为那副老实的面相我是看得准的,难道是找我问路的?不过我当下就否决了,人家一看就是这本地大山里的人,哪里可能会找我问路呢,要知道我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外地人。我看着这人奇怪,于是就问道,你干什么? 那位老哥先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此时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街上还是有些行人没有散去的,于是他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山神爷老把头,起黑票子! 我一听,心说什么山神爷老把头的,还啥黑票子的,这都他娘的什么话啊?心说这老哥莫不会是傻子之类的吧?想到这里,于是我也就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老哥见我没有理他,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怕我没听清楚他的话,又跑上前来说道:山神爷老把头,起黑票子,要不? 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想着自己小命活不了几个月了,这时候有点伤感,此时却来了一个问我黑票子要不要的人,说的是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当下就有点想发火,便对他道:我不要啥黑票子,到别处去吧。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发火吧,所以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挠着头就离开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咋就碰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呢?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确定他没有再跟着我,我这才放心的往旅店走去。 一边走,心里边却一直很奈闷。刚才遇到的那个老哥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也不像是啥坏人,我跟他又不熟,他跑过来套什么话呀?难道是想讨钱?可是看他那样子虽然穿的土里土气,但是放在这种大山里的小地方,也也像是那种讨饭的人啊? 还有他说的话,什么山神爷老把头,什么起黑票子,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山神爷我倒明白,可能就是指山神土地公一类的神,可是老把头是什么意思呢?特别是起黑票子是干嘛的?难不成那个人是问我换假币的? 是的,应当就是换假币的了。我以前在城里就遇到过这种人,他们看到你一个人时,就会跑过来问你,要不要假票子,一百真票能换一千假票子。虽然明知道他们的是假钱,但还是会有人因为贪心而去跟他们交易,或许刚才那个人就是这种人吧。 心里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我就回到了旅店。这时旅店的老板娘看见我心情不太好吧,所以一进店门,她就冲我笑道:“哟,小兄弟难道没找着卖参的人么?看你愁眉苦脸的。” 我点点头,笑了笑。原本我是不想跟她多说的,不过当我看到老板娘满脸笑容,看上去挺热心的一个人,于是我便问老板娘,我说:“老板娘,问你个事呗,你们湖北话里有一句叫‘山神爷老把头,起黑票子’的话,你知道是啥意思不啊?” “山神爷老把头,起黑票子?”老板娘念了一句,然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小兄弟啊,这不就是卖山参的行话么?看来你找着了卖参的人了呀,咋了?看你这副表情,难道是对方货不好?还是价太高呀?” “啊?这是卖山参里的行话?”这可把我惊愣住了,心说难不成刚才那位老哥是看出我在找山参,所以特意来问我要不要的吗? 老板娘见我惊讶的样子,不由皱眉道:“小兄弟,难道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啊?” “不知道,第一次听过。”我点点头,想到刚才那个人就是卖参的,于是我随后急忙问她:“老板娘,那这句‘山神爷老把头,起黑票子’到底是啥意思啊?” 老板娘说:“这是采参行内的行话,山神爷老把头,说的是这神农架大山里的山神,起黑票子,意思就是偷来的人参。对方是在问你,偷来的灵参你要不要?” “啊?”听到这话,我当时是又惊又奇,惊的是没想到对方竟会是一个偷人参卖的贼,奇的是没想到刚才那个人手里竟会有灵参。要知道灵参,可是得有数百年才能称得上是灵参的。 不过,听完老板娘的话后,我心里还是有点怀疑,俗话说的好,人参是“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百年老参就更加难遇了,而灵参少说也得有百岁才能称之为灵参呀,这种参一般不但个头大,形状也都会长很奇怪,具说灵参因为具有灵气了,会和人长得一摸一样,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这种难得一见的灵参,怎么可能就这般容易出现呢? 是的,人参是有灵性的,一旦时间一久,长了上百年之后,它们就会长成人的样子。据说长白山有很多人参,一天一个村民去山上,路过一个地方时,见有一群小孩在哪里玩,其中有一个孩子很特别,穿着红兜兜,光着身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去。村民没见过他,就上前去问,你谁家的小孩呀?那个小孩当时就慌了,回头就跑。村民上前想去追逐,只见那穿着红肚兜的小孩突然就遁地而逃,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可把村民吓坏了。后来有老人听说后,老人就说那小孩是人参精,会变幻成人形跑出来玩。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老板娘:“老板娘,你怎么肯定这句话里头的意思是有灵参呀,好像这句话里头没有讲到有灵参呀?” 老板娘笑了笑,说:“山神爷老把头就是说的山神,同时也指灵参,是山神的孩子,所以这不是灵参,又会是啥啊?”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感情那个穿着土里土气,说话神神秘秘的老哥还真他娘有宝在身啊?这真他娘的老子瞎眼了。 想明白之后,接下来我就脸都悔青了,心说我咋就那么笨呢,刚才怎么就没有多问问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哩?如果那人怀里篼着的灵参就是我要找的千年灵参,那我岂不是失之交臂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一拍大腿,暗骂一声自己笨,然后急忙转身往店外跑,想去把刚才那个老哥给找回来。 可是,我找遍了整条街都不见其人影,最后只得叹息,或许这就是天意,没这造化,有灵参送上门来我都给双手送走了。 当下,我便哀声叹气的回了店。洗了个澡,见天色已黑,到了饭点的时间了,于是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下了楼。 坐在一楼大堂里,老板娘给我先是上了一小碟花生米,然后我要了一瓶酒,就这么愁眉苦脸的独自喝了起来。 正喝着呢,这时店里走进了一个人,来到了我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我本是随意的转头瞟了一眼,可是这一瞧,却把我给愣住了,因为进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碰到那位老哥。他一坐下就用当地湖北口音叫了一碗面,似乎没注意到我。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心说这真是命啊,看来老子还是命不该绝,这灵参最终还是送上门来了。于是赶紧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对他说:“老哥,还记得我么?你不是有那啥山神爷老把头那啥吗,嘿嘿,我要了!” 第九十章灵参 话说那位老哥突然见到有人凑了过去,有点惊讶,不过他随后也显然是认出了我,满脸紧张的看着我,说:“老板,你……你这前不是不要吗?” 我笑了笑,说:“嗨,我之前不是没听懂你说的那句采参行当里的行话么?如果我知道你手里有山货,我哪会不要啊。” 说着这话,我也就将我桌上的那碟花生米和酒拿到了他桌子上,然后叫老板娘加了一个酒杯,给他满上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问他:“老哥,实不相瞒,我来田山镇就是为了灵参来的,可是找了一天就是没有找着有货的人。这也是老弟眼浊,当时没有听懂你说的行话,唉。不过,兴许咱们是真有缘,现在还能遇到你,嘿嘿,不知道老哥能不能拿出来给我长长眼呢?” 那老哥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老板,怎么我看你不像是收山货的人呢?” 看到他竟然跑题,于是我急忙说:“我的确不是专门收山货的人,这也是我听不懂你们行话的原因,不过,我这次的确是想收购一支灵参,给一位官老爷送礼,当然,普通百多年的老参我是不要的,看不上眼。” 我故意骗他也是没办法的,如果他手里的就是千年老山参,而他得知我要用千年老山参救命的话,说不定会得坐天起价,那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的。当然,如果他的是不千年灵参,我也不会要,毕竟我也告诉他了,百多年的老参我看不上眼。 听我这么一说,倒是换成那老哥急了,叫道:“老板,我的可是真正的灵参,可不是普通的老山参啊!是山神老爷的小孩,灵着哩!” 见他这个急眼的表情,我心里直乐,心说这回还真被我遇着人了。于是赶紧说:“老哥,听说这种山货可是成了精啊,你能这么好弄到?骗我吧?” 老哥猛得摇头:“骗你做甚?这可是从神庙山里搞来的,哪里会有假。” “神庙山?”我皱眉问他:“神庙山是在哪?那儿有很多你这种货么?” “神庙山嘛……”老哥说到这,突然急忙悟住自己的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怕说这个地方似的。 “怎么了老哥?”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倒是满是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还是说山货吧。”老哥急忙将话题转到了人参上,生怕再提那神庙山似的。 见他不肯说,我心里倒是更加好奇了。不过人家现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逼他。于是便点头说:“好吧,那咱就先不说那啥神庙山的事儿了,你赶紧把你的山货拿出来给我瞧瞧吧,我这要买,不也得先瞧瞧货么?” “要得,要得。”老哥笑了笑,然后便将一只手伸进了外套里头,在胸口里头摸了一会儿,随后便摸出了一个布袋子。 那布袋子很旧,他取出来后,看了看四周,见除了我们二人后,就只有老板娘在柜台后头,于是这才放心的将布袋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着他小心的从布袋中取出了一包东西,东西是被一张报纸包着,慢慢打开报纸,接着赫然就出现了一支好大的人参! 只见那支人参长长就犹如一只没穿衣服,光着身子的小娃娃。那真是有头有脸,有胳膊有小腿的,就连五官都能看得出来,直让人大感惊讶。 人参一看就是刚采来没一两天,参上头还顶着一小段参苗杆,苗杆上还有一两片绿叶。参用很多红线绑着,这个我也知道,之所以要用红线头绑着,那是因为怕人参偷偷跑了。当然,这也都是采参这一行里的讲究,其实一般的人参是跑不掉的,除非有了灵性的参精才会跑。据说,采参的人在采参的时候,如果发现了人参,在采挖之前,就必须先在人参的苗上绑上一根红线,然后才会采挖,这里头的原因也就是怕发现的人参自己给跑喽。 此时因为是摆在报纸上,如果是整个摆开来的话,估计得有一米多长。说实话,这真是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人参,饶是我这么一个外行人看到,心中也忍不住的激动,能长成这样,得长多少年啊? 看到这里,我急忙问那老哥:“这山参有多少年了,你老哥是行内人,应当知道吧?” 老哥说:“两三百年吧!”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大感失落,同时也涌起了一种无力的绝望感,这种难得一见的山参才两三百年,那千年灵参得多难见啊?或许世上都没有人见过吧?那我还能找得到它吗? 见我有些哀声叹气的样子,老哥有些好奇,皱眉问我:“老板难道连这种货色也看不上眼?” 听到这话,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我了。我急忙摇头说:“不,这参十分珍贵,我怕是买不起啊。不知道老哥想卖多少钱?” 这参虽然不是什么千年人参,救不了我的命,但是看到这么难能一见的东西,哪个人会不想要啊?所以,我明知道买不起,还是问了一下他的价。 老哥想了想说:“我是初把人,也不太懂得价钱,您看着给个价呗。” 初把人,这个我倒听说过,也是采参里头的一句行话,意思就是第一次放山的人,所谓放山,也就是采参。他是说,他是第一次采参,不懂行情。 我没想到眼前这位老哥倒还真是实诚啊,拿着这么一个宝物啥行情也不晓得,就这样来卖,岂不是吃亏死了。 说实话,这种两三百年的人参,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万,如今我身上就只有两万块钱的存折,只够从人参身上削一两个须哩。 老哥见我不说话,于是急了,他说:“老板难道不想要么?要不这样吧,两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我一听,眼睛都瞪大了,比了批手指,惊道:“两万?你这人参卖两万?” 老哥一看我吃惊的样子,急忙道:“怎么,难道太贵了?那如果你想买的话,就少些也行,不过老板您总得给个价不是?” 一听这话,我额头上就垂下几根黑线。心说这个人倒是憨厚,也幸亏他是遇着我了,若是换个人,这个老哥可就亏血本了。不过转念一想,之前老板娘可说过,所谓的“起黑票子”指的就是偷人参,难不成这老哥是因为人参是偷来的,所以才这么低价急于转手? 想到这,于是我就问他:“老哥,你这东西是偷来的啊?” 老哥一惊,看了看四周,急忙紧张的对我说:“兄弟可别说这么大声啊,不过说实话,这人参也不是我偷来的,我在那儿蹲着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来收,所以我才取回来的。” 听到这话,我倒是不懂了,于是说:“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是‘起黑票子’么?怎么现在又变成自己采的了?” 老哥一听,愣了一下,说:“你不懂呀?” 我点点头,于是他便告诉我,所谓起黑票子,的确是指偷人参,但并不是从人家家里去偷,而是指这人参被别人绑了红绳,已经有主了,你再去采的话,就叫作起黑票子。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感情起黑票子竟是这个意思啊? 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心中的贪念,叹了口气对他说:“老哥啊,不瞒您说,我不是嫌您这价太高了,而是你价开太低了,这支参远不仅一两万,这样吧,如果老哥真要卖的话,我以后帮你到城里去问问价,寻个买主如何?要不然,你这样子卖了,可是会亏死你的。” 老哥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顿时一愣,随后比了比手指说:“不止两万啊?” 我点点头,随后老哥就激动了起来,说:“老板,如果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往上翻几倍,那你一旦帮我寻了买主,我一定会分几成钱给你,绝不让你吃亏。” 我笑了笑,看来这老哥还真实在。如今,也知道这参不是千年人参了,我便转移话题。我对他说:“老哥,你这人参我可以去帮你寻大买家,少说也值个几十万,不过我想知道你这人参是在哪儿采的?或者你能带我去你采人参的那块大山里转转不?” 老哥说了声谢谢,样子非常感激。他说:“这人参就是在神庙山里采的啊,不过那儿可去不得,会被山神老爷捉住的,可就回不来喽。” 一听这话,我翻了个白眼,心说难道你这憨厚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不成?还这样骗老子,如果那啥神庙山不能去,有去无回,你怎么可能还有命到这里来卖参呢? 想着这里,于是我就说:“老哥啊,你这参不就是从那儿采的么,怎么你就能去,我就不能去了呢?难道那山神老爷还认生不成?” 老哥猛得摇头,说:“我那是不小心跑去的,不过也只有我才有命出来,祖祖辈辈去过那的人也不少,可都没有命回来哩。老弟,不是哥吓你,那儿真的不能去,去了的话,山神爷可得怪罪我喽。” 听到这话,我可是气乐了,我说:“那你跟我说说那神庙山在哪儿吧,这总可以吧?” 哪知道老哥却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说:“也不能说,说出它的位置,让外人去了,也会被山神爷怪罪。” 第九十一章山神老爷的传说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心想莫不会是这老哥故意找理由不肯说吧,难道担心我去那儿抢了他的人参? 是的,在农村很多这样的人,一旦发现哪里有好东西,你问他们是从哪弄来的,他们很多时候都会不说给你听,守口如瓶,怕的就是一说出来,最后大家都会去那儿,最后自己就得不到那里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我也更加明白了,那所谓的神庙山里头,一定有很多的山参。而且看眼下这只百年灵参,还真有可能那儿会出现千年人参也说不定哩。 我叹了口气,心有不甘的问他:“老哥,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想去那儿,并不是想采这种百年人参,而是想寻一支千年灵参,如果是贪这种人参的话,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人参值那么多钱了,你说对不?” 老哥说:“小弟,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怕你去那个采参,而是那地方真的不能乱讲,真会被山神老爷怪罪的。” 看着他那副若有其事的样子,我是真拿他没办法了,于是问他:“你总说那山神老爷,可曾见过他?他哪里会无缘无故的害人呢?” 在我看来,所谓的山神,一般要么就是土地公,要么就是修仙的地仙精怪。如果是前者的话,一般是不会害人的,而后者,正如之前所讲,修正道的地仙精怪是不会随便害人,而祸害人的妖孽也难逃天理惩戒。所以,我对老哥的话,那自然是不会当真。 老哥被我问的紧,露出一脸的无奈,最后叹了口气,于是凑耳过来细声对我说:“山神老爷是神农架的山神,据说他有十个儿子,他的儿子都是地精,也就是我手里的这些灵参。山神老爷会法术,会变人,会变树,可吓人了,听说谁要是去了山神老爷的地界,不管你是不是去放山采人参的,它都会怪罪,勾魂索命,你你有去无回,为的是保护他的子孙。” 听到这里,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又惊又恐。惊的是这所谓的山神老爷竟然有儿子,而且这儿子还是这种百年灵参,那山神老仙自己岂不是一支更老的灵参了?那又会不会它就是千年灵参呢?恐的是,这山神老爷有这么厉害么,勾魂索命,这岂不成恶鬼了么? 看到我半信半疑的样子,老哥有点着急,他说:“你还不信啊?我告诉你,那山里还有座山神老爷的庙呢,而且这神农架山里的采参人,哪个都知道山神老爷的事,有些贪心的人也会去神庙山采参,结果可不没一个人有命回来么,这个我可不是故意吓你的。” 我点点头,说:“老哥,你说的或许是真的,只是我还是闹不明白,这山神老爷它倒底是支参精,还是是土地山神啊?” 是的,这是我最想知道的,如果它就是只参精的话,我还真的有几分肯定,它很难说可能就是一只千年人参呢。 老哥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山神老爷是神农架的山神,住在这儿的人都得敬重它,过年过节还得给他摆供烧纸,这样有了山神老爷的保佑,才能靠山吃山,养活一家老小……” 接着,听老哥讲,我才明白。原来他也不了解这山神老爷,这所谓的山神老爷也是老辈人一直传下来的传说,之所以说它有十个儿子,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放山(采参)的老人,有一回就迷了路闯进了神庙山,结果在一个山谷里见到了十个穿着红肚篼的小娃娃在那个玩耍。话说那老人当时就觉得奇怪,因为神庙山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别说没有人家,就是上山的人也一年没有一两个,就更别提是一群小娃娃了。 只见那十个小娃,每个都差不多就只有三四岁,就这样在那山谷里跑来跑去,笑笑嘻嘻的,玩的不亦乐乎,也不哭也不闹。当时这位放山的老人就觉得奇怪,心说自己可能遇到地精了。 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于是就想去抓那些小孩。那群小孩见有人来抓他们,吓得哭了起来,急忙往山谷里头逃跑。 看上去只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可是跑起来却特别的快,最后放山的老人一路紧追,来到了一座老庙前,之前那群小孩子就从逃进了这座很老的山神庙里了。 虽然觉得这深山里怎么会有庙呢,但是放山的老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就闯了进去。一进庙堂,就看进那十个小孩站在庙堂里面,一个个哭着鼻子。放山的老人正想去抓他们,突然一阵狂风突起,接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瞪着怒目指着放山的老人就骂道:你个凡人,竟然敢欺负我的小孩,看我不收拾了你。 这可把放山的老人吓坏了,转身就跑。一边跑,他还听见身后的白胡子老头对他吼道:你跑也没用,今日我就算不取了你的性命,也要弄瞎你的双眼,看你们这凡人还敢来我的地盘不。 老哥把故事讲到这,停了一下,喝了一口烧酒。我问他:“后来呢,那放山的老人回来了没?” 老哥点点头,说:“回来了,只不过当他刚回到家里,双眼就突然间瞎了。老人也知道这一定是那白胡子老头做法弄瞎他双眼的,于是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去那个地方了。”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过来,心说这事还真他娘的诡异。不过见到老哥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还没讲完,于是也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老哥果然又接着说:“再后来,大家都知道山神爷有十个儿子,是十个百年灵参,长得像小娃娃,于是虽然听说去那的人会瞎眼,不过还是有人贪心去那儿找百年灵参,最后都没有回来,后来有人打猎迷路的去过那个地方,看见过很多人的白骨,才知道那些没回来的人全死在了那儿。打那以后,可就再没人敢去那了,怕惹山神老爷怪罪。” 听着老哥讲着关于山神老爷的传说,我心里也不由激动了起来。常太奶曾说过,神农架有千年灵参,而很显然,如果常太奶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千年灵参很有可能就在老哥所说的神庙山里头了。因为依目前来看,除了这个神庙山,我还真不知道这横跨几个州县的神农架,还会有哪里有出现灵参的消息。当然,我心里也明白,这神庙山或许还真的很危险,要不然也不会连当地人都不敢去,甚至连说都不敢说。 不过,如今我本来就只有半年性命的人了,留在这山外头也只有等死的份,倒不如一拼呢,或许还真的能在神庙山找到千年灵参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老哥说:“老哥,实不相瞒,我是一个阴阳先生,捉鬼降妖样样精通,什么山神精怪我都能对付得了,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一趟神庙山可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为了不让他害怕,为了让他敢为我带路,我只好在他面前吹牛了。 老哥一听,顿时就瞪起了双眼,猛的摇头说:“唉,不行,我哪敢带你去那个地方呀,那是会没命的。” 我伸出五只手指说:“给你五千块,带我去那儿怎么样?放心,我是阴阳先生,也会法术,就算那山神老爷会勾魂索命,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 听到我说有五千块钱,老哥愣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急忙摇头说不行。 我于是又伸出一个手指,说:“一万!只要你带我到了神庙山的山脚下,你就可以拿着钱先回家。” 是的,为了去这个地方,我今天也是下血本了,反正老子留着这钱也没用,如果半年时间一到,我还没有找到千年灵参,就算有千万百万,我也花不上不是?倒不如给这老实的老哥算了,最起码这位老哥看上去是个好人。 这回老哥可是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一万?老板,你……你出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去那里送命?” 我心说,你这老哥也真他娘的实在,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哩。不过我也的确如他所言,让人觉得有点傻的冒泡了,花一万块钱就是为了请人带个路,要知道当时九十年代,一万块在这小山区里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都能盖上一栋土坯房了。 我说:“老哥,你愿不愿意去啊,这一万块就是你的了。” 第九十二章采参为“蜡笔大叔”捧场皇冠加更 老哥这回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我:“就只是带你到神庙山的山脚下?” 一见他动了心,我就知道有戏,于是急忙点头说:“对,如果你怕的话,就只要带我到神庙山的山脚下就行。其实你也不用害怕,你上回都去过,而且还把人家的孩子都偷回来了,你这不也是好好的啥事没有么?” 说到这里,老哥倒时突然满面愁容的,瞬间就好像涌起了什么焦心的心事一般,哀声叹气了起来。 看到这,我心里大感奇怪,心说这人咋突然就满脸的焦虑了呢?于是问他:“老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心事不成?” 老哥叹了口气,说:“老板,要不……你就把我这支人参给买了吧,能卖大价钱你拿去卖,我也不贪心,只要五千就成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惊,心说这是怎么了,怎么明知道这参得卖大价钱,这老哥还愿意五千块就卖给我啊?难道这老哥等钱用等不及了?还是说丫的就是个傻子不成? 当然,我也知道,谈了这么老半天话了,这个虽然有点憨厚,人倒不傻。心里奇怪,就好像这支人参在他手里是烫手的山芋似的。 想着这里,于是我就问他:“老哥是急着钱用么?说实话,如果你是等着钱用,我倒可以先借给你五千块,只要你愿意带我去神庙山。” 老哥想了想,于是说:“老弟,我也见你是个好人,实话告诉你吧。老哥也知道这支人参是挺值钱的,但是我就是想尽快出手,不敢久留,哪怕卖个万把块也值。” “为什么啊?”听到这,我真是糊涂了。 “因为……因为留着它就是个祸害,这是山神老爷的小孩,如果被山神老爷知道是我抓走了它,一定会怪罪我的。”老哥惊恐后怕的说到这时,脸都变得一片煞白,就好似真有这么一个山神老爷似的。 听到是这个原因,我倒是心里不免感到好笑,于是安慰道:“老哥别怕,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那我倒可以收了你这支人参,但是我也明话告诉你,这人参肯定不止是值个万儿八千的,你会亏的哦。” 既然我也没骗他,如果他还是打算要卖的话,我倒是可以捡这个漏,好好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成,不怕不怕,只要有个万儿八千就满足了。”老哥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说着就把人参从桌子上推了过来,满脸的兴奋。 看到这样,我也就点头同意了,心里也很开心,能遇到这么好的事,谁不乐啊?这可真的捡了天大的便宜啊,只要转手一卖,兴许我就是个有钱人了,然后再找到爷爷,让他老人家过个好晚年。 心里这般想着,当然,我也知道我只有半年的性命,就算有再多钱也白搭,于是我说:“这人参我可以买下,不过咱们之前说过的话,带我去神庙山……” 说到这,我看了他一眼,哪知此时的他倒也痛快,当下就点头说:“成,如果只是要我带你到神庙山的山脚下的话,倒是没问题,咱也不要你的钱,反正神庙山的山脚下也还是比较安全的。” 听到他愿意给我带路,我心里也十分的开心,同时我也问他,到了神庙山的山脚下,去神庙山里头还得走多远的路。他告诉我,神庙山很大,想进到深处的话,得百八十里山路,听得我直冒冷汗,他娘的,这山也太大了吧? 虽然得知就算到了神庙山的山脚下,离神庙山的深处也有百八十里,但是我也还是很高兴,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是啊,毕竟咱知道了有灵参的地方,也有人给咱带路,这就足够了。 当下,我们喝了点酒,然后我就带他上了楼,在包里把我所有的现金都给他了,一共六千多元。我告诉他,这人参我会给他一万,剩下的钱明日天亮后到信用社取了钱再给他。同时,日后人参卖了大价钱,我还会给他分个一两成。 是的,这人参远远不止一万块,他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我也犯不着欺他。而且我这条命就全指望着他能带我去神庙山了,这种救命的恩情,我更是不会欺他。 本来我是叫他人参他自己先保管,等明天钱结清了,参再给我的。可是他早就把这人参当成了祸害,哪还敢多留一晚啊,摇头说没事没事,说信得过我,于是就把人参交给我了。 我将人参收下,他明显大松了口气,就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人也开朗了许多,开始话多了起来。 如此,我也得知了他的姓名,他叫王全,是一个叫忘石村的村民,离此处田山镇有三十多里山路。 我对他明知道神庙山去不得,却还去到了神庙山挖到了这棵人参很好奇,于是就问他是怎么搞到这棵人参的。因为此时我们也算熟络了,他倒是放开了将这人参的来历讲来起来。 在王全的村子里,很大一部分村民都是靠采参为生的。每年八月金秋,秋风送爽,丹桂飘香时,是人参籽成熟季节,参籽油青变红,像珍珠似玛缁,金光灿烂,异彩纷呈,既好看也好找,这时,村里进山寻宝挖参的村民就开始到了旺季。 说话王全虽然已近四十多岁了,但却并非是放山人(采参人),而是以农为业。就在一个月前,村里有个人采到了一支大人参,卖了很多钱,所以一直靠农为业的王全也动了心思,于是也想进山去试试。 就在五天前,王全也进了山找人参想发个财,在山上转悠了一天,连个人参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慢慢地天变黑了,当他想赶紧下山回去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迷了路,平时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回家的山路,竟然走到天黑都不见到家,反而走进了自己从未到过的大山深处了。 “迷路了,肯定是迷路了”,王全心里想着。要知道这种原始森林里可没有什么正式的道路,山林中有几条通往田地和必须买生活用品才去的镇店土路就不错了。在这里就是翻山越岭走野林子,在近乎原始森林中迷路当地叫迷瞪山是常有的事情。 发现自己迷了路,王全吓坏了,可是自己在黑夜里又辩不明方向,结果是越走越深,直到看到了一座老庙。他原本以为庙里头会有人住着,于是就想进去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结果进去一看,庙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阴风阵阵,把王全吓得就掉头就跑。 可是这一跑可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么,一头钻进密林里就乱撞,最后自己到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了。 越着急越辨不清方向,林子太大树木又高看不出去多远,很难确定现在的位置。一直到半夜了,还是没有跑出大山深处,连回家的方向也没找清。最后,王全找了处平坦点的山梁(山脊高处),胡乱吃了口带着的干粮和顺手采的野果,再喝了几口山泉,就准备生火在这过夜了。(生活在山区的老辈人,在原始森林中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 也许是着凉加上迷路火大,王全闹开了肚子。解决完生理问题,他顺手撅了棵草棍搽了搽屁股,没搽干净再来一棵,再来一下。 咦?这几个草棍挺光滑的不拉屁股(野草棍、小树棍很少有光滑的)!挤上裤子再撅了棵草棍,用手摸摸还是挺滑溜的,王全有些纳闷,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是什么植物,就拿到火堆旁去看,一看给惊呆了。那是什么草棍啊,这分明是棒槌杆啊! 光滑的杆,手掌样的叶子,还顶着几颗红红的人参果(人参的种子黄豆大小,初始绿色成熟变红,可不是现在吃的所谓人参果的水果)。 一看到这,虽然王全是个初把人(第次放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回发财了,看这参杆的长势,应该还是个大货啊!起出来换了钱,建栋房,在置办些家具是没问题的,要是品相好还要多卖好的钱的! 想到这里,他就赶紧打着火把跑到刚才发现人参苗的地方,结果一看,那还真是一棵人参苗,只不过人参的苗上缠着一个好长的红线。看到这,王全心都凉了,因为人参苗上绑了红线,就代表这棵人参是别人的了。这是放山这行当里的老规矩,谁都遵守着,百来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凡绑人红绳的,就是有主了,没有人会再去动它的。 王全心里很犹豫,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当他一想,这个地方荒无人烟,这绳子又这么旧了,显然很长时间了,或许当初那个人也长不到这个地了,又或许那人早被猛兽吃了呢? 犹豫了半天,最后王全还是去动了,结果手一碰,红绳就断了成了粉未儿,显然这红绳在这有些年头了。看到这,王全就知道这人参是无主的,以前那个主人显然是不可能再来了,于是就把人参给取了出来。 俗话说人参是“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颗人参少说也有几百岁了,不但个头大,形状也很奇怪,和人长得一摸一样,有鼻子有眼,有胳膊右腿有腿,王全欣喜若狂。 当下也睡不着了,就摸黑找路回家,就这样一头乱撞,最后还真被他摸回了家。当然,回到家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第九十三章山神老爷的惩罚为“嬷嬷茶”捧场皇冠加更 回到家,王全父亲一看到王全手里的人参,加上王全讲的迷路到了一栋古庙前,吓得老人脸都黑了,告诉王全,你是跑到了神庙山去了,这下糟糕了,说不定带不来的不是财,而是祸。于是这才让王全赶紧将这祸害尽早出手,免得山神老爷知道了,怪罪下来。 听完王全讲的这人参的来历,倒是把我听得着了迷,心里更加迫切的想去神庙山了,心想那里说不定还真有着千年灵参。 当晚,王全摸黑回村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就下楼找老板娘开了一间房。房间就在我的隔壁,当晚聊了一会儿天,主要是告诉我神庙山的大致位置,然后他就回房间睡觉了。当晚,我们也说定了,天亮后我取了钱,他就带我进山去神庙山。 王全回他自己的房间后,当晚我是激动的难以入睡,将那支人参摆了出来,看了老半天。心想,老子这回真是赚大发了,只要半年性命的劫难化解了,那么这棵人参一卖,老子就成富人了。 穷人就是这样,想到自己发大财了,就会睡不着觉,我也是个凡人,自然也免不了俗性。 当然,兴奋的同时,我心里也明白,如果在这半年内我不找到千年灵参,那一切都是一场空,到时命都没了,要这值钱的人参又有何用?所以,我只得苦求道:祖师爷可得保佑弟子啊,让弟子去神庙山能找到千年灵参。 当晚,就这样又是兴奋,又是心忧的,直到半夜才入睡。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大响,就好像是被谁给一下给打开了似的。 我当时很想睁开眼看看,可是却又很难睁开来,接着,就在这时,我就感觉到一阵阴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我当时就立即打了一个激灵,顿时就从惊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后背全湿透了。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但是天还是黑的,一轮冷清的月光照入房中,我顺着月光急忙朝房门望去,房门紧闭,压根就没有人打开过。到得这时,我方才明白,原来刚刚只是个梦而已。 看到这里,我大松了口气,心说自己也太过一惊一乍了。吐了口浊气,于是准备躺下来接着睡,可是就在我刚要重新躺下时,眼睛却突然瞟到床脚的一个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高高的黑影…… 乍一下看到一个黑影直愣愣地站在自己的床对面,换成是你,你会吓坏么?反正我是给吓得够呛! 直接一个激灵,全身一惊,汗毛直栗!差点就叫出声来了,要知道自己床对面怎么会有个黑影啊,这黑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床脚对面的啊? 想着这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饶是我本身就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我不是吓得不轻,我急忙擦了擦眼睛接着看去,发现那就是个黑影,并非是我看花了眼。 因为只能借着月光,所以乍一看去也看不出对方的相貌,所以我只得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不,对着那黑影就大喝一声:“你是谁?” 对方并没有理我,也没有动,就是如我刚开始发现他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虽然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是我心里却更加发毛了。此时虽然月光没有直接照在黑影的身上,但是我最起码房间里还是能够视物的,所以我能确定那个黑影就是一个人。 想起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开门声,还有那从门外吹进来的阴风,我心里就直发毛,知道此人半夜闯进我的房中,不管是人是鬼,其心一定不善。 见那人不理我,于是我再次喝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何跑进我的房间来?” 那人还是不说话,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我床脚对面的墙脚里,阴阴地盯着我。 这下我可受不了这种气氛了,心里极其的压抑。见他不吭声,于是我就朝前走了几步,一看,顿时一愣,只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卖我人参的那个王全! 看到这个站在我房间里的竟然是王全,我真是惊呆了,这家伙不好好睡觉,半夜里跑到我房间里来干啥啊?难道关心自己的人参?想拿回去么? 心里很惊讶,同时心里也大松了口气,最起码闯进我房间的不会是坏人,于是我放松了下来就对他说:“王全,怎么是你呀?” 可是我对他问话了,他还是不理我。我就奇怪了,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感觉。要知道王全也算跟我很熟了,我一直问他是谁,按理说他早该答话了啊,怎么就这样一声不吭了呢?难不成这丫的在梦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走了过去,想去碰他,哪知手还没碰到他,他却桀桀桀的怪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突然,这笑的也很诡异,可把我吓坏了,手慌忙就收了回来,一边骂道:“王全,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啊!” 骂完这句,他还是“桀桀桀”的怪笑着,声音很诡异,听到耳朵里哪像他之前的声音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心挠肺一般难受。 一听见他这笑声,我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知道这很不正常。于是急忙朝他看去,此时因为我就在他面前,所以看得很清楚,只见他脸色白的如纸片儿一样,毫无血色,两只眼珠子瞪的老大,一种很痛苦的表情,但是他的嘴却咧了起来,发着“桀桀桀”的诡异笑声,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看到这里,我大骇,心知这是出大事喽。急忙用手去推他,结果手一碰,直接就穿过了他的身体,顿时我脸都白了,王全死了!眼前这个他娘的竟是王全的阴魂! 这可不把我吓坏了么?要知道王全睡觉前还好好的,坐在我床上跟我打屁聊天扯蛋来着,怎么现在就成阴魂了啊?难道是我还在做梦?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鬼我不怕,我怕的是这事来的太过突然,心里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额头上冷汗直冒,我急忙连退了数步,然后正想问他为什么来我房间时,他却突然笑声一止,然后用一种刺耳的声音说:“山神老爷来了,山神老爷来了……” 山神老爷?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心里一紧,突然感到了一丝诡异,心想难不成真的山神老爷来索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他:“什么山神老爷,他在哪啊?” 王全咧嘴一笑,又发出了之前那种“桀桀桀”的笑声,然后突然举起一只手,只见他手里拿人着的不是它物,正是他今天晚上卖给我的那只人参!嘴角咧成弯弯的,阴阴的笑着:“山神老爷来找小孩了,桀桀桀……” 听到这话,我心里都紧张了起来,我自然能听懂他说的话的意思,山神老爷的小孩,可不就是指卖给我的那支人参么?只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支人参不是卖给我了么,我一直把它压在枕头下的,现在怎么会在他手里了? 想到这里,我就急忙转身去把那枕头翻了开来,接着赫然发现那支人参还在我的枕头下,接着我就回头想去问王全,可是这一回头,身后却空荡荡的,王全不见了…… “王全!王全……”我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他再出现,这下我可慌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在做梦,也更不可能是眼花。我敢肯定,刚才那个就是王全的阴魂。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慌,知道王全出事了,于是急忙窜出了房门,往王全住着的房间跑去…… 第九十四章王全死了 王全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这种小乡镇里的旅店走廊是没有路灯的,只有一缕冷清的月光洒入过道中,不至于摸黑。周围一片死静,或者说整个镇子都是一片死静。 我慢慢的走到了王全的房间门外,只见他的房门紧闭。 “咚咚咚” 我先是敲了敲门,然后喊了两声王全的名字,可是门里头根本就没有丝毫回应,我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郁了,知道刚才在房中见到的可能是真的。于是急忙伸手去试试门能不能开,结果伸手一推,门竟然没有锁,“吱呀”一声竟然开了…… 我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整个房间除了床上洒着月光外,其它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能明显的看到王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王全……”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床上那个人还是没有应,于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了房门,然后直接朝床前走去。 房间里很冷,或许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心里感觉吧,反正就是感觉进入他的房间就是有一种寒意,阴森森的一般。 走到床前,我又喊了他一声,最后见他的确没有回应,于是我这才用手去碰了碰他的肩膀,推了推他。 可是手一碰到他的身体,我心里就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他的身体竟然是凉的!对,是凉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显然他真的出事了! 这一下我心里就一急,赶紧伸手将王全的身子掰了过来,接着他的身体就直挺挺地歪了过来,一张脸正好对向了我,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 因为只见此时的他脸色一片死相,毫无血色,样子以之前在我房中见过的他,一模一样。两只眼珠子是暴瞪着,瞳孔早已经发散,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狰狞的表情,而他的嘴角却十分诡异的咧了起来,咧嘴的副度十分的大,或者说十分的不自然,让人看着极为的不舒服,因为他的笑,竟是邪笑。 当时饶是我心里一早就有准备,但是一翻过他的身子,突然出现一张这样有脸冲着我,我还是吓得连退了几步,汗毛一下就立了起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死人我见过很多了,但是这种死相我发誓是第一次见过,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表情,一边是痛苦狰狞,一边却是诡异的邪笑,这也太过诡异了吧? “怎么会这样?”这是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上半夜时他还好好的在我房间里头聊天,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死了呢? 难道是心脏病发?还是得了什么急病?我心里胡乱的这样想着,可是看着他那一脸怪异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病死的,倒是像极了被什么邪灵给弄死的。 看着他那一脸惊恐狰狞的表情,我敢肯定,在他临死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十分惊恐的东西,而且在临死的关头,他还十分的痛苦,要不然不可能会是这样痛苦狰狞的表情。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原本惊恐痛苦的死去时,怎么嘴角还会咧起来笑呢?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两个问题瞬间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与恐惧。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在我房中见到他的阴魂,他当时口中一直在念着说什么山神老爷来了,说什么山神老爷来找他的小孩了。难道真的有山神老爷么? 想到这个山神老爷,我越加的震惊了,因为之前王全就说过,凡是去过神庙山的人都会被山神老爷怪罪,也不能对外人提起神庙山的位置,而眼下,王全他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这么诡异,而且他的阴魂还一直念着山神老爷,难道他真的是被山神老爷降罪索去了性命? 这一大堆疑问闪过心头,我眉头紧锁了起来,隐隐觉得王全的死并非那般简单,同时,也隐隐对我此次的目的地神庙山,感到了浓浓的不安与危险。 当然,这些问题看似很多,但是当时在我心里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就过去了,因为此时容不得我细想这些问题,得解决眼下的麻烦。如今死人了,而且这个人死前还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 是的,报警,这是我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可是就当我想出门去报警时,我却又停住了步子。因为如果去报警的话,警察会不会怀疑是我杀的人啊? 这可由不得我不去多想啊,要知道王全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而且如今他的人参还在我的房间里,人参的价值不可估算,这个因素足已让警察怀疑我因财取命啊。 而且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警察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半夜跑到王全的房间里来?这个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啊?难道说我是因为半夜见到了他的阴魂,所以才跑到他房间查看的吗?这个警察能信吗? 警察如果认为我说的是谎话,岂不是更加怀疑我就是害王全的人了么?半夜跑到死者房中,然后价值高昂的人参又在我的手里,这他娘的我怎么能够跟警察讲得清呢? 想到这些,我顿感这事麻烦大了,这警是万万不能去报了。可是不报警的话,现在又死人了,那该怎么办,难道逃跑? 对,逃跑,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反正王全也不是我杀的,到时或许警察来了,查到他不是他杀,或许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当然,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最后警察来找我,我也完全可以说我不知道他死了,只向警察交代买人参的经过,这样比这样去报警好太多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出了王全的房间,然后随手将他的房门给带上了,同时也将门把手上我的指纹给擦掉了。虽然人不是我害死的,但我也不能让警察找到线索误会我不是。 走出房间,还好走道里依旧静悄悄地,本来这种乡镇旅店就基本没什么外人来住,一般只有些收购山货的商人,所以,我倒不太相信会有人看见我进了王全的房间。 转身快速窜进了我自己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顿时大松了口气,回到床上躺着,此时我是再也睡不着了,心里一直浮现着王全那张诡异狞笑的脸,耳朵总响起他那桀桀桀的怪笑声,及他所说的山神老爷,使得我心里就像沉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极为的不舒服。 山神老爷,真的有吗?如果真的有的话,如果王全真的是被山神老爷害死的话,那么我会有事么? 想着这些,我从枕头下取出了那支人参,王全的阴魂曾说,山爷老爷来找他的小孩了,如今这支人参在我手里,那么山神老爷是不是也该来找我了? 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不过我还是长叹了口气,安慰着自己。管他娘的山神老爷,如果真有山神老爷,那么老子也不怕,要知道修仙的蛇精老子都能除掉,一个邪神恶灵,老子难不成还搞不定么? 这样安慰了一番,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不过,最让我心中不宁的还是王全的死,我怕警察误会我,认为人是我杀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死的太冤了。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我就拿着包袱下楼去结帐,当然,我还是装作啥事都没有的样子。 老板娘问我这么早就走啊,我点点头,笑了笑。接着他看了我身后一眼,然后说:“小兄弟,昨晚那个卖你人参的大哥咋没和你一起呢?” 我也装作看了背后一眼,说:“我也跟他不熟,而且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哪里会在一起呀,说不定他还在睡吧。” 老板娘笑着说:“昨晚看你们喝得高兴,是不是他那人参你赚到不少了?” 心里骂了一句老板娘多事,脸上还是笑着回道:“还行,那个人好像不是采参的行内人,我没花多少钱就把一个上等的山货给收了,呵呵。不说了,我得走了。” 老板娘竖了个拇指,然后给我结了帐,接着我便离开了这家旅店…… 离开旅店,如今身上的现金全给王全了,所以我先是到信用社取了一笔钱,然后便匆匆离开了这个田山镇。 原本跟王全谈好了,今天他会带我进山前往神庙山的,但是现在他人都死了,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他昨晚在我房间里,跟我讲过神庙山的位置,所以我倒是不至于没有方向。 王全曾经告诉我,从一个叫作“永安镇”的镇子出发是最近的,于是我直接就找了一辆黑车,请他把我载到了永安镇。 第九十五章进店的鬼婆婆 这块儿已经算是进入了神农架的深处山区,所以每一个乡镇都离得很远。我原以为田山镇到永安镇应当不久就能到,哪知道却直到下午才赶到永安镇。 永安镇,是一个比田山镇更小的镇子,镇子很小,人倒是比田山镇住的更加密集。我在镇子里买了一些进山要用到的用品,比如吃的干粮、水,还有刀之类的东西,要知道神农架本身就是原始森林,林中猛兽极多,何况我要去的还是神农架大山的深处,所以安全方面还是不能疏忽的。 我昏头转向的在集镇里将进山的基本装备买完后,这个时候天已渐暗了下来,原计划当天就进山的计划是泡汤了,总不可能特意跑到野地里去睡路边上吧? 天色近黑,街道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冷风吹打着房檐沙沙做响,于是我便心里盘算着,先找个地方添饱肚子在说吧,晚上的住处还没着落呢。我拐过街角寻着幌子进了一间很小的旅店,店里有四张桌子,里头只有一桌有客人,屋子里光线也不是很亮,只点着一个几十瓦的黄灯泡,一个老板坐在柜台里头抽着闷烟。 见到这般,于是我便走了进去,店老板一看有人进屋了,于是急忙起身问我:“小哥,吃饭还是住店?” 我回道:“先吃饭,也住店。” 老板说:“好咧,小哥先坐,东西我给你送楼上去。不瞒小哥,这个小镇里只有我这一家店,嘿嘿。” 我点了点头,随后选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这时老板热情的走了过来,说:“小哥一看就是外地人吧,不瞒您说,我们这当地最出名的就属爆炒狗肉了,再配上一壶水酒,您肯定吃得高兴。” 我笑了笑,拒绝了他的推荐,因为我们阴阳行当是不能吃狗肉的,随后,我点了一个农家小炒,要了他所说的水酒。 “好咧!”老板笑着应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去准备去了。 这种小店是没有专门的厨师的,老板转身走去,就去给我准备菜去了,显然等待的时间将会有点小长。 在等待饭菜上来的时间里,我也开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店虽不大,只不过四张桌子,但却收拾的很干净,不像城里的那些小饭馆里那样乱,这里倒是有一种在农家里头吃饭的感觉。 在我左方位置有一桌顾客正在吃饭,我瞟了一眼,他们一老三少,一共四个人。老的看起来有五十来岁,人看上去很有精神,而且还有些文化似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而跟他一起吃饭的是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看着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说的也都是普通话,不是当地的土话,显然和我一样也是外地人。 我没有怎么多去打量他们,但是却从那几个年轻人口中听到,他们总是一口一个“教授”的喊着,这倒让我心中好奇,心说教授这种文化人怎么也跑到这种穷山区来了? 不过,这都不是我该想的事情,毕竟我心里有太多的困惑了,单是王全的死,就够让我心神不宁了。 不久,老板就重新从厨房回来了,手里端上了一壶水酒及一盘小炒,摆上碗筷指着角落里一个木饭桶说:“小哥慢吃,饭就在那边。” 我点点头,便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菜炒的不错,酒也不错,但就是没有好味口。 正吃着呢,这时突然感觉到门外一阵阴风扑了进来,我立即狠狠打了个冷颤,一个激灵,心里立马知道这风来的不对劲,这是有阴人进店来了。 想到这里,我便急忙回头往店门口看去,接着果然看到店门口此时来了一个老婆婆,穿着一身老衣服,驼着背,驻着拐杖正站在店门口朝里张望。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老婆婆这是想干嘛呢?难不成还想闯阳宅不成? 当然,我也没有去理她,因为我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婆婆虽然面带些怨气,但是也并不像是那种勾魂索命的厉鬼。 瞟了一眼她,我便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有去理她。没过一会儿,我突然感到身后阴风一闪,我就知道她进来了,接着就看到她自顾自的站在了我身旁的一张桌子前,眼睛滴溜溜的四周乱看。 此时,因为婆婆就坐在我的右手边的桌子上,所以我倒是打量的很清楚,她样子看上去有八十来岁,满脸的皱纹,骨瘦如柴,样子有几分吓人。不过她没有害人,我也就没有去打破她,由着她去。 就在我觉得这位婆婆影响到我正常吃饭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下楼后就和店老板在一起,听着他们的谈话,显然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很快,店老板就端着饭菜也来到了店堂的另一张桌子上,二人开始吃起了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从老板娘下楼后,那婆婆就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她看向老板娘的眼神之中明显带着怨气。 看到这,我不由一愣,心说难不成这位老太太是来找老板娘麻烦的?想到这里,于是我不由的仔细打量起那正在吃饭的老板娘,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对,倒不是老板娘长的有什么特别,只是她身上阴气很重,看年纪本应该是火气正旺的时候,哪会来这么重的阴气啊?可以说,她这是阴气缠身,显然是被怨鬼给盯上喽。 看了一眼坐我旁边的老婆婆,不用多想我都知道,那老板娘还真是被这老婆婆给盯上了。 只见那老婆婆此时正盯着那老板娘,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什么,满脸的怨气。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老板娘是招惹上麻烦喽,算了,既然被我撞见了,也算是天意吧,那就帮你们化解掉这麻烦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起身走到了老板的桌前,老板夫妻一见我走过来,急忙起身问我是不是吃完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位是老板娘吗?” 老板点点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一时间是不明白我为何问这个问题。 我笑了笑,说:“你老婆近来可是身体常有疾病缠身,运程极差?” 听我这么一说,夫妻二人都一愣,看着我,好奇的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问我是不是郎中? 我摇了摇头,其实阴气缠身的人是铁定会疾病缠身的,运程更是倒霉透顶。我笑着说:“我不是郎中,但是我会看相。我观你老婆阴气缠身,想来近来定当太有不利,所以特意过来提醒一番。” 夫妻二人听到我是看相的,立即就惊道:“先生你所说的阴气缠身是什么意思呀,严不严重呢?” 见他愿意听我说,于是我便告诉他:“有些严重,如果不化解的话,甚至恐有性命之忧。” 其实我这并没有吓他们,老板娘头顶上三阳已经灭了一盏,鬼上身怕是不远了。 正所谓人生自带三盏灯,阳火不灭阴难侵,看她那个病殃殃的样子,加上阳火已灭了一盏,显然一早就被那老婆婆折腾很久了,连阳火都吹灭了一盏,这可是很危险的。 人在生下来的时候,自带三盏阳火,一盏在头,一盏左肩,一盏右肩,长亮不灭,只有在煞气缠身或是阴风侵体的时候,如害病,临灾,遭劫,撞邪都会灭灯,要是三灯俱灭这个人就交代了。 当人无灾无难身体健壮的时候三灯俱在,一些阴邪之物是近不了身的,这时候的人火气很旺,邪物靠近会让阳火烧身,所以阴邪想要折腾一个人,就必须先灭其阳火。行当里也称这种被鬼扑灭阳火的行为,叫作鬼吹灯。 而眼下这位老板娘,阴气缠身在前,旁边又有一位带着怨气的鬼婆婆,显然她遇鬼吹灯当不奇怪,因果自种,怨不得傍人。 此时,夫妻二人听我这么说,脸色都变了,问我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我问他们:“你们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人吗?” 二人想了想,均摇头说:“二人在这个小地方做生意,哪敢得罪什么人呀。” 店老板话刚落,我明显就看到身后那鬼婆婆明显怒气一盛,怒瞪向这边,显然老板这话惹到这位不高兴了。 见到这般,我眉头一紧,心说到这会儿了,你们难道还不说真话么?很是显,鬼婆鬼带着怨气而来,就是你们得罪过她啊。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问店老板夫妻二人:“没得罪人,那可有对神灵做出过不敬的事情?得罪过鬼神?好好想想,别急着答复。” 我这是担心他们随后回答,又惹身后那位老婆婆生气了,所以叫店老板他们仔细想好再说话。 第九十六章替鬼作主为书友“walse”打赏皇冠加更 二人开始思索了起来,这时另一边吃饭的那一桌四个人,正看向我们这边,其中一个年轻人对着老人说:“教授快看,那有个算命的先生,在搞封建迷信哩!” 被他这一说,同桌的那几个人也都朝我这边瞧了过来。同时还有另一个年轻人低声议论着:“这山区里就是这种装神弄鬼的骗子多,什么鬼鬼神神的把戏,真是可笑。” 听着那一桌的人这些话,我也没去理睬他们,心道,此时都有一个阴魂进店了,如果你们知道的话,就不敢说这种轻狂之语了。 不过被那几个年轻人称为“教授”的老者倒是急忙轻声叫那几个年轻人别乱说,让他们懂点礼貌。 这时,店老板夫妻二人也开口了,他们二人告诉我:“我们想了好久,可就是没有想到哪里得罪过鬼神。先生,难道你认为我老婆近来身体不好,是因为有鬼在作怪么?”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就知道这下可能要坏事了,于是急忙追问他老婆:“大姐,你难道就没有做过对鬼神不敬的事么?” 哪知她还是摇头,一脸的无辜神情。 而就在这时,那个老婆婆这时就突然站了起来,嘴里喊了一句话,不过具体是什么话我一时也没有听清楚,倒是我前面那老板娘却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就抬步走到我身后,朝店里店外的四处乱看。男人见她这样,就问她找什么呢? 女人说:“刚才听见有人喊我,怎么没有瞧见人呢?” 一听见她这话,我心里就暗叫一声坏了。然后赶紧朝她肩膀上一看,果然肩膀上另一盏阳火在刚刚也给灭掉了,显然是刚才被那鬼婆婆又给吹灭了一盏灯! 鬼吹灯,并不是就指鬼直接来吹你身上的三把阳火,通常邪物会利用喊名、拍肩等方式来吹你的阳火。鬼吹灯一般都是在夜晚阴气聚会之时,如重阴之时(夜晚的半夜既阴中之阴)或阳错,阴错之日(每月都有一阳错,阴错之日,百事不宜)。 比如喊名的方法吹灯,当你在家或走夜路的时候,总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或总觉得背后有东西看自己,这时候如遇喊名,只要应一声就有可能灭灯,灯灭两盏人就危险了,但阴邪之物只能喊三次,所以,在农村如今还有老人们会叮嘱小孩,夜晚遇人喊名字时,千万不要急着应声,看到了是熟人再应声,为的就是防止被邪物着了道。 而鬼拍肩也很常见,也就是赶路时,会总让你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跟着你身后,有时会响起脚步声呀,有时又会觉得身后有阴风吹过,总之让你心里怪怪的,然后这个时候就极有可能有人拍你的肩膀。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回了头,而且回头之后啥人都没有,那你可就糟糕了,被鬼给拍肩了,左回头左灯灭,右回头右灯灭。 所以,夜晚切莫急回头,也切莫急着应别人喊你的名字。当然,在城里这种事很少发生,但是在农村或走夜路时就要小心了,因为山区生人稀少,所以鬼怪邪崇就比较多了。 当然,如果你走夜路时遇到这种鬼吹灯的情况,也不用太怕。因为对方之所以要来吹你灯,显然就是说明你身上还有阳火,它们近不得身,所以,你大可放心的离开,啥也别去管。而想对付它们,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吐口水,往地上吐口水,然后在地上蹬上三脚,鬼就不会再跟着你了。如果还跟着你,那只能说明你得罪过他,这就另当别论。 扯得有些远了,咱言归正转。一见到女人肩膀上的一盏灯被鬼婆婆给吹灭了,我当下就急了,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还在找谁喊她名字的夫妻二人说:“别找了,刚才是鬼喊的名字,你刚才已经被鬼给吹灯了!” “鬼喊的我名字?”这下女人吓得脸都变了色,满脸的惊恐,四处乱看。 而男人也吓得不轻,问道:“先生,你可别吓我们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有骗你们!”我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对女人说:“别再随意应声了。” 女人连连点头。这时,另一桌的那一老三少也在店里头四处乱瞟,显然是想看鬼呢。 我能清楚的听见那一桌人的嘀嘀咕咕的议论声,其中那两个男生还在一边猛笑,说我真是太会骗人了,整个店里头除了我们在说话,哪儿还有别人喊名字啊,总之,意思就是在讲我在骗人。 这时,我可管不了闲言碎语了,因为此时那鬼婆婆发作了,人身灭了两盏火,鬼邪之物就能上身了,只见鬼婆婆直接起身就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当下心里就一紧,知道这是要坏事了。于是赶紧对着女人直接大声质问道:“你有没有得罪过一个老婆婆!” 我这句话是突然间提高音量喊出来的,可把大家都惊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口气突然间会变得这样凶。 女人有些害怕,她说:“我没有得罪过什么老婆婆,先生你……你可要帮帮我啊。” 女人说话的这会儿,我突然就感到背后怨煞之气扑来,知道那鬼婆婆袭来了,于是急忙转身,掐上手决一拦,那鬼婆婆顿时就止住了步子,怨恨的瞪着我,那样子就是在怪我不该拦住她。 所谓鬼魂是虚浮的,人一般是拦不住它们的,但是我因为掐上了法指,对方倒是不敢上前,因为会被我的法指而伤到。 我见鬼婆婆有些生气,于是就冷冷的问道“你上来做什么?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下去问?” 我这是吓唬鬼婆婆,其实我哪有下阴曹的本事呀,虽说李神婆有那种本事,但是李神婆给我的《阴阳仙经》我一直都没有时间看,所以这下阴的本事自然就不可能懂了。据说,以前的阴阳先生大多都有本事,一边在阳间给生人化灾解难,一边又在阴间替鬼差办事,称之为阳差。一来,他们给阴间拘魂,做鬼差的耳目,如果发现有阴魂偷跑上来,他们这些阳差就会替阴司鬼差们捉回去,本事十分了得。二来,因为这种阴阳先生常替阴司办事,所以在阳间搞不定的事情,也可以托阴司的人帮他办,各取所需。当然,这种有本事的人在这个年头是十分难见了,不敢说没有,但极少。 不过,在与阴魂打交道时却不能装出弱势的样子,得拿出话来镇住他们,否则阴魂一旦知道你怕它们,那就会瞪鼻子上脸了,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喽。 要说这鬼还真是比人好骗,我这么一说她就恐惧起来,以为我真的可以过阴曹,要知道阴阳两道,各有各道,阴魂是不能随便上来阳间的,一旦被鬼差发现,那可就得受地狱刑罚了。 鬼婆婆退后了两步,然后有些害怕的说道:“老身是自己上来的,希望先生念在老身与你无怨无仇的份上,不要下去举发我。” 见她果然惧我三分,于是我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说:“饶了你可以,只是你为何要来伤人害命呢?既然你偷跑上来都怕下头办你,那你这样勾魂索命,就不怕地狱刑罚么?” 我说的没有错,既然私自偷跑上来她都怕下头知道,何况随便取生人性命这种大杀业,这可比偷跑上来严重得多了。 鬼婆婆说:“我没有要取她性命,老身只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长点记性。” 说到这,鬼婆婆之前的惧意一扫而光,变成了满脸的怨恨。 听到这,很显然,那个老板娘是真有得罪了这位鬼婆婆啊。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鬼婆婆:“您老刚才也听到了,对方可想不起哪儿得罪过你了,难不成是有什么言语不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得罪到你了?” 此时,店里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是的,因为此时的我正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在讲话呢,他们不奇怪才怪呢。 鬼婆婆恨恨地回道:“如果只是言语冲撞,我也不会跑上来找她麻烦了,而是这坏女人竟然把我七月半的钱纸全用水给冲走了,让我在下面没钱用,没衣穿,实在可恶!” 一听这话,我眉头一皱,心想原来还真是有过节啊。于是我对鬼婆婆说:“你先等等,这事让我来替你讨回公道,这样你也不会因为祸害生人,而被下面降罪。” 鬼婆婆一听我愿意帮他忙,赶紧作揖说:“谢谢先生作主!” 到得这时,我便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差不多谈成了,只要店老板夫妇二人不会不识好歹,这事算是可以轻松解决了。 于是,我转头看向店老板夫妻二人,脸一冷,对着女人就质问道:“你个女人,明明得罪过鬼神,却还犹不可知,当真是该罚!” 夫妻二人一愣,问我这是什么意思啊,说他们没有得罪过什么鬼神。 见他们还没想起自己的过错,于是我就说:“还敢狡辩,人家鬼婆婆都找到门来了。我可问你们,七月半的时候,你是否用水毁了人家的纸钱啊?” 第九十七章出发 被我这么一喝斥,店老板还猛地摇头说没有这事儿,称自己很信鬼神,从不敢不敬。可是一旁的妻子却明显一愣,惊地两眼瞪得老大,呆呆地张着嘴巴,好久一会儿才叫道:“啊!我……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今年七月半的时候是用水毁了人家烧的钱纸。”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喜,说:“着,没错了,就是这事了!” 这时,一旁的男人可就给惊得嘴都张大了,转头惊讶地望着妻子,问道:“你……你毁了人家烧的钱纸?” 其实不仅是店老板惊讶,就连旁边那桌的教授老者及那三个年轻人都被老板娘的话给惊住了。特别是那三个年轻人,之前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我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这时突然听到老板娘这么一说,他们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而且还是一个外地人,怎么可能知道老板娘两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啊。 这时,女人已经吓得脸都白了,他惊恐的问我:“先生,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上回毁了人家的纸钱才惹上祸的吗?” 我点点头:“是的,你说你咋会去用水泼人家的纸钱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是的,这个事我也挺想不明白,按理来说,这种山区里的人是非常迷信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糊涂事的。 果然,女人后怕的猛得摇头说:“不,我不是故意的。” 接着,女人便告诉我,在七月十五鬼节的当晚,他老公回大哥家一起给父母烧纸钱去了,就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看店。晚上,街上到处都在拿着火盆烧纸钱,她就很害怕,早早的就关了门,上二楼躲房间里不敢出门。 睡觉前,她在房间里头洗完脚,因为不敢下楼出门倒水,就直接将洗脚水从窗户里泼下去了,哪知道这一泼就正好泼在了楼下街道边上,还在烧着纸钱的火盆里。 因为这事,她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盯着那火盆看了好久,也没动静,所以次日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了。 说到这里,女人是一脸的无辜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就求道:“先生,你可要帮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不小心将水泼到那火盆里的。呜……” 说到这里时,女人都害怕的哭了起来。要知道她刚才可是看见了我就在店里头对着空气讲话,很显然,女人也知道那阴魂现在就在店里头。 男人听完自己老婆讲完这事之后,也吓得不轻,明白的确是自己做下了错事,所以也急忙求我一定要帮这个忙。 见二人都对自己所犯之过错感到后悔,我也知道这事就容易办了,于是就对他们说:“你们承认做错了事就好办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得罪的是一位婆婆,人家七月半特意上来收纸钱的,结果却被你一盆水给冲没了,人家这就是白跑上来一趟么?而且婆婆家人烧的纸钱她没收到,在下面可不就得受苦了么,没钱花,没衣穿,你们可真是害得婆婆好苦啊!” 夫妻二人一听,知道自己的确是犯大错了,于是连连点头说都是自己的错,请我跟那婆婆好好谈谈,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我说:“其实你们也应当知道了,人家婆婆已经就在店里头了,唉,这样吧,这事我就替你们作个主如何?” 二人听到我说婆婆的确就在店里头,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还敢多嘴呀,猛得点头,称一切由我来作主。 当然,这时那旁边一桌看热闹的一老三少,也是瞪大着眼睛四处乱瞧,显然是想看看那婆婆到底在哪儿。 如今店老板夫妻二人也承认了错误,也愿意一切全听我的,于是我便转头对婆婆说:“婆婆,你也听见了,人家大姐也不是故意的,对之前的过错也感到后悔,要不这样吧,我叫大姐给你烧来当初几倍的黄纸钱给您,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们小辈一马吧?” 婆婆看上去怒意还并未消去,她怨怨地瞪着女人,恨恨的说:“我被这女的害的哭了几个月,难道就这么赔点钱就行了吗?除非她给我扣三个响头,赔我几倍的钱,否则我不这么放过她。”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变,说:“婆婆,你这就不好了吧,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这样逼人家呢?何况,你已经害她不轻了,连阳火都被你吹灭了两盏,如果你再计较下去,出了人命可别后悔啊!阴司对于索人性命的刑罚可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婆婆听到我这样说,脸色果然变了,露出了惧意。是的,人已经折腾了这么惨,你还计较,就是得理不饶人了,有些过份了。 其实鬼和人一样,通情理,鬼婆婆听我这样说后,终于是叹了口气说:“罢了,那么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放过她吧,否则我是绝不会饶她的!” 听到她接受了我给出的条件,我心里也大松了口气,接着便对她说:“此事我帮你作主了,你且下去等着吧,稍后她自会烧来纸钱,你在下面只管收着就行。” 说到这我问了婆婆的名字,然后我脸色一正,冷声道:“去吧,没事可别再来寻麻烦了!” 那婆婆瞪了一眼女人,嘴里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我板着个脸,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念道罢了罢了,然后便悄然遁去,回转阴曹等着去了。 这时,店老板夫妻二人见我转身了,便急忙问我是不是谈好了。 我点点头,跟他们讲:“婆婆已经走了,不过你们可不能再不敬了,这答应的事情也必须办好,等下就去给她烧纸钱去,烧多点不坏事儿,如果婆婆嫌少了的话,那她再上来可就不这么简单了事了。” 我说这话时,那是板着脸正着色说的,可把他们夫妻二人给吓坏了,夫人猛得点头,说着这话,男人就跑出了店门,说去纸铺店里买纸去。此时虽然是晚上了,大部分店都关了门,但是他们这种小镇里相互都认识,所以看他这样子是打算敲门提货了。 其实,我这也是故意吓吓他们,担心他们不给用心办事。要知道这事可是我替婆婆作的主,万一没办好,婆婆可是会找我算帐的。虽然我不会怕她,但是没办法是我理亏,我不可能反而还打她走吧? 不久,店老板就抬来了一担黄纸,然后就在店门前全给烧去了。而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是解决了。 办完这事,回到店里,老板娘已经炒了好几个菜摆上了桌,因为化解了麻烦,心里开心,也把那一桌一老三少也给叫了过来,请他们一起喝酒。 坐到一起,店老板夫妻二人自然是对我感激不尽,频频敬酒。而我也了解到,这一老三少,老的的确是大学里的教授,而那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则是老教授的学生。 那老教授对于我的身份充满了敬意,觉得我这行的人很神秘。而他下边那三个年轻人则完全相反,看向我的眼神有着几分冷淡,不太友好的意思。或许是认为我还是装神弄鬼的人吧。 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当店老板问我是不是来此地看风水,我告诉他我是想去神庙山时,一旁的老教授倒大呼一声巧,说他们也是正准备去神庙山,称这次算是有伴了。 这可不把我给惊住了么,这一老三少,四个文化人,怎么也跑去那种深山老林里呀,就不怕危险么? 一问才得知,原来这位教授是专门研究植物学的,听说神庙山里头植被原始,满山是宝,生长着党参、天麻、狼毒、灵芝、何首乌等200多种种草药,还有珍贵的百草之王人参,所以想带着三个得意的学生去考察一下。 这时,倒是把一旁的店老板夫妻二人给急坏了,他如同王全一样,听到我们要去神庙山,当下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说那儿不能去,要不然山神老爷会怪罪下来,可就活不了命了。 教授和他那三个学生自然是满脸的微笑,对山神老爷不放在心上,倒是我觉得隐隐有点不太乐观,一般的神明在百姓心里是保佑大家的,可是这神庙山的山神怎么就让百姓这么恐惧呢?显然,这山神老爷不是啥善茬。 我有心想在店老板口中得知一些山神老爷的事情,可是他也只知道去了神庙山,山神老爷会怪罪,而对于山神老爷的事还没有王全知晓的多呢。 就这样,我们谢过了店老板的一片好心提醒,次日,我就与教授四人,一行五人离开了这个小镇,往神庙山出发了。 只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迎接我们的竟然会是一场噩梦。 第九十八章林中老宅 在店老板的口中得知,从镇子出发,到神庙山的山外就有百多里山路,然后从神庙山山外想进入神庙山的深处,又有百多里路,也就是说,想要到达神庙山深处,至少也要走好几天的路程。 离开时,店老板给我们准备了很多干粮,没有收我们的钱,只是为了感谢我的帮助。 离开镇子,眼前就是大山了。那种大山很多人是难以想像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就山到底有多大,横跨多少个州县,你只能看到眼前一座气势浑厚的大山横跨在你的面前,连绵不绝的山脉无边无际,直至遥远的天边。 一进山便是大深山,虽然眼前的大山就在镇子旁边,平时也时候有人进山活动,但是这种林区里的大山却也是原始森林,没有被人类开发过,所以只有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崎岖小山路。 山路难行,这是没有进过深山的人无法体会到的,虽说是路,但只是被人走出来的路,这种大山里是没有人会来修路的,所以脚下的路全是树藤杂草,加上路又比较陡峭,没走多久,大家就气喘吁吁。 走在这种山路里头,是非常枯燥的,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不过那三个教授带来的年轻人倒是非常的兴奋,活蹦乱跳的,特别是那个女生,时不是的还会唱几段山歌,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感觉。 因为同行,所以大家也都相互认识了,那三个年轻人,女生叫林文静,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束身外套,看上去如她的名字一样,苗条可爱,很清纯的样子。当然,最主要她长的也很可爱。我认识的女生不多,好像除了杨晴之外,就很少接触女生了,而这林文静的美和杨晴的美不同,不会像杨晴那样,给人一种不敢轻易去靠近的感觉,或许这是因为林文静总是一脸的微笑吧。 而另外两个男生,一个叫余雷,人长的很帅气,很阳光,白白嫩嫩的,但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总是有点高傲,一行人里面,就这个人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也就是这个人在店里头说我是在装神弄鬼。 还有一个男生叫亦不凡,人黑黑的,矮胖个,他告诉我他是农村里的人,见过许多阴阳先生,所以一路上总把他家乡听到的鬼故事讲给我听,问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其实对阴阳行当里好奇的不止是亦不凡,还有那个老教授。他姓周,我一路上都叫他周老,三个年轻人在前面有说又笑,而我和周老两人就走在后头,一路上周老都对我的职业很感兴趣,还说风水玄学其实也是一门科学。 对于一名讲究科学为依据的文化学者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是很意外,所以对这位周老很有好感。 周老对植物方面知识渊博,时不时的指着山路两旁不知名的植物都能叫出名来,而且还能讲出植物的药用价值,很是了不起。 有个人说说话,倒是比一个人赶路强太多了,最起码没那么枯燥。一行人,不知不觉就已经进入了大山深处,算下来已经走了有四五十多里的山路了,此时,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赶了一天山路的我们也开始寻找起过夜的地所。 原本三个年轻人提议就在路边搭帐篷过夜,我看了看四周,前方三面都是高山,而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凹形的地方,所以我当下就告诉他们,这个地方不适合过夜,因为晚上来了猛兽都很难及时发现。 是的,四周都是密林,摭天大树,视线全被路边的树木给挡住了,就算有危险也无法观察到。 深山里过夜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得提妨猛兽的袭击。或许在大家看来,这年头哪来那么多的猛兽呀,但是这神农架可是原始森林,以前又叫作熊山,有许多人在神农架的大山里头见到过熊这种猛兽,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一听我说有猛兽,不由一愣,那个叫余雷的年轻人笑道:“现在我们才走一天路,都没到真正的大山深处,哪里会有那么多猛兽呀,你太胆小了吧?” 我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他,而是对周老说:“传言神农架有熊出没,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大山几十里了,不能太过轻视危险。” 周老眉头微皱,点点头说:“先生说的对,我们人生地不熟,在这种原始森林里的确应当多留个心眼。”说到这,接着他就问我应当选择什么样的地方过夜比较合适。 我想了想,说:“咱们得找一处高地,最好树林稀少比较好,这样咱们可以看得远,就算有危险靠近,咱们也能及早发现,然后作出反应。你们觉得呢?” 除了那个叫余雷的年轻人,其它人都点头认为我的建议不错。于是我们当下就决定继续前进,尽量赶在天黑前找到一处这样的地方。 可是,茫茫大山之中,想找到一处我说的高地岂是那般容易的?直到太阳落尽,天色已近昏暗之时,我们都还没是身体在大山脉的山谷之中,就好像一直走不出去似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山里头也起了夜雾,迷迷茫茫一片的白雾,缠绕在林中,使得眼前的光线更加的昏暗。 一边走,那个叫余雷的人就一边在抱怨,说天都快黑了,今晚别说找到高坡过夜了,就算找块平地都难喽。 一旁的亦不凡和刘文静则叫他少抱怨几句,说在这种深山里本来就该多几分小心。 而一旁的周老则对我笑了笑,叫我不要见怪,说现在的年轻人嘴里是喜欢抱怨,心里倒是纯真的很。 我笑了笑,心里也的确不会把余雷的抱怨放在心上,否则我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一早就由他们去了。 就这样一路急赶,这时前面开路的亦不凡他们就兴奋的叫了起来,刘文静折返回来,一脸兴奋的对我们说,说前面找到了一间房子! 一听这话,我们周老心里都一喜,心说还有这等好事,正愁没地方过夜,竟然还找着人家了?于是急忙朝前方赶去……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穿过一丛密林,接着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座房子,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 此时,余雷和亦不凡已经朝那栋房间跑了过去,我们也加快了步子。不久,我们就来到了一块平坦之地,而那房子就背建在那块平坦地上。 大家兴奋的走到房屋前,我便打量了起来,只见这栋房子是那种很常见的土坯房,房子看样子是正房,东西偏房具有,保存的也不错,没有断墙塌角什么的。 余雷和亦不凡一见到房子就惊喜的连呼走运,说这房子看样子没人住,今晚可以住在这里,用不着在林子里过夜了。说着这话,就推门要进屋。 我仔细了看了一眼房子,毫无一点人气,正如余雷他们所想的一样,这屋是无主之屋,显然是没有人住荒废在这儿的。只见四下荒凉,杂草繁生,房前屋顶尽是。 看了看,我心里就有点奇怪了,心道:“这么好一处阳宅怎么就荒废了呢?未免太过可惜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这时余雷和亦不凡已经急匆匆的将大门给一下推开了,接着就听见余雷哎呀一声惊叫,我一看,这小子竟然不小心给摔了一个狗吃屎。 一旁的亦不凡和林文静看到他摔成那个姿势,在一旁忍住不直笑。 不过,就在余雷摔倒的同时,也就是大门被他们推开的那一刹那,我却感觉到了一阵阴风从大门里头扑了过来。 这时,那个余雷嘴里骂着娘,一轱辘从门口爬了起来,接着就要往屋里冲。看到这,我急忙叫住了他们:“这房子有古怪,大家最好别进去!” 第九十九章古宅惊魂 大家一听,可不都吓坏了么,一双双眼睛望向我。最后还是余雷先说话,他说:“大师,这都没人住的房子了,哪里会有古怪呀,难不成在这房子里过夜还会有猛兽么?” 亦不凡和刘文静也表示认同余雷的话,只有周老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看出问题来了。 我点点头,于是对大家说:“这房子毫无人气,且阴气缠绕,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房子搞不好会是一栋凶宅。所以,大家最好还是别进去了,否则出了事可就后悔都来不及喽。” 被我这么一说,可把刘文静这个女生吓坏了,顿时“啊”的一声尖叫,就从门口窜了回来,吓得是花容失色。而亦不凡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的指着眼前的大门,问我:“先生,你可别开玩笑啊,要不然可真会吓死人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开玩笑,这房子真的不正常。” 这时,余雷看到亦不凡那后怕的样子,于是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骂道:“亦不凡,有点出息好不好,你可是大学里的研究生,哪能相信这些鬼鬼怪怪的把戏啊。”说完,他就转头对我说:“大师,你骗镇里那个店老板可以,但是想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可不行,要知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鬼神啊,这是封建迷信。” 见他这样说我,我也不生气,笑道:“你知道刚才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摔倒么?是不是被一阵风给吹倒的?那叫夺命阴风,虽然我暂时还看不出这栋房子究竟哪里有问题,但是这是一栋凶宅是肯定的。信不信由你!” 这下不仅亦不凡和刘文静满脸惊讶,就连老教授周老都感到震惊,亦不凡急忙问余雷,你刚才真的是被风给拌到脚摔倒的? 余雷又一脚踹到亦不凡的大腿上,骂道:“风,有这么厉害的风么?你相信风能把我给吹倒么,白痴!”说完,他也不管大家是否愿意留下来过夜,自己独自就闯进了大门。 看到余雷进去了,亦不凡看了一眼我,然后也跟着进了门。而刘文静相对来说是女生,胆子可没这么大,问周老要不要进去,还是就在外头过夜? 听到这话,周老便转头对我说:“先生,我看这房子的确很正常,总比在林子里过夜安全许多,要不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吧?” 见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未必有用,毕竟他们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周老对阴阳之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理智上更相信科学观。所以,我只得叹了口气,心道那就让你们吃点亏吧,省得你们不听我的劝言。于是我说:“房子的确是有问题,但是你们若一定想在这过夜的话,只能劝你们多加小心了。” 凶宅分为两种,一种是风水原因形成的大凶,住不得人,还有一种则是房中横死过人,凶魂徘徊不去,若后有生人居之,必受凶魂缠绕,住之不得。 而眼前这栋老宅,暂时我也还看不出具体是哪种凶宅,不过,单从开门时就出现夺命阴风来看,我可以断定这房子有古怪,绝对不适合生人常住。 也就因为如此,所以我多留了一分小心,毕竟大家一路同行,总不可能扔下他们不管吧,所以也只好跟着他们住进了此宅,心想有我在,还是可以保证大家安全的。 进入大门,里面是一个宅院,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显得很荒凉,穿过院子,就是正屋了,屋内散乱着一些木板之类的东西,尽是尘埃,显然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住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暗了的缘故,屋内黑洞洞的,阴气森林,已经早已破烂的门窗不断的吹着阴风,让人不寒而栗。这时,前面的余雷突然指着左边黑漆漆的墙角大叫一声:“鬼啊!” 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林文静吓得最惨,带着哭音惊叫一声,一下就窜到了我的身后。而我也心里一惊,急忙掐出指决,准备上前应付。 可是这时前面的余雷却猛地笑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这么胆小,这都能吓到你们。 显然,这是余雷的恶作剧,林文静一见到余雷捂着肚子狂笑,就上前生气骂他:“你这个怎么这么坏,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余雷说:“这能怪我么,是你们心里有鬼,才会被鬼吓着。” 看着他们相互打闹,我苦笑了一下,心说等下真闹起鬼来,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进了屋,大家闹也闹够了,便开始用地上的木板在老宅里头生了一堆火,火很大,整间客厅都照得通亮。几个人围着一起吃了些干粮,林文静还对这前余雷的恶作剧生着气,一晚上都不跟余雷说话,倒是跑到我旁边坐了下来,问我这间房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告诉她,今晚别一个人乱走,就在客厅里睡,听到了动静也别好奇。听我这么一说,她吓得小脸都白了,说:“动静?难道这儿真的有鬼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一旁的余雷听到我们的谈话,就说:“林文静,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真相信有鬼啊?哈哈……”冷嘲了几句,然后他就拍了拍手上的干粮碎末,然后说:“你们就在这儿的地上睡着吧,我去房间里找床睡!”然后就从包袱里取出一支手电就离开了客厅,一个一个的房间寻了起来。 我本还想劝他几句,哪知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最后我也只好作罢。然后我们也开始将木板铺在地上,准备休息。 赶了一天的山路,大家都十分的疲劳,往地上一躺,很快就犯起了困。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亦不凡还有周老的鼾声。当然,我也很困,但却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睡不塌实。 躺在地上望着门外的夜色,此时夜色正浓,一轮明月已挂高空。月光下的深山地头,更是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披满银色光茫的山脉夜雾缠绕,毫无一丝人气。院子里里外外一片死静,除了那两个人的鼾声以后,听不到任何半点声响。静,死静。也正是因为这种死静,让我心里更加的不安。 我转了个身,接着看到林文静竟然也没有睡,此时正睁着眼睛望着我呢。 见她没睡,于是我就问她,为什么还不睡? 林文静指了指我身后,说:“我……我刚看到有个小孩站在你的身后!” 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有小孩站在我身后?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儿荒山野林的,哪里来的小孩呀?难道是鬼? 想到这里,我猛地回头,可是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从门外照在地上的淡白色的月光…… 这一下我哪还能继续躺着呀,急忙坐了起来,问她:“你没有看错吧?哪有小孩啊?” 此时林文静也坐了起来,浑身都有些打颤,她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个小孩站在你后面,六七岁的样子,没看清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溜到门外去了。” “啊?”听到这话,见她指身体门外,于是我赶紧一轱辘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了大门外。可是门外一片死静,月光下只能看见院子里四处杂草丛生,可是却没有林文静所说的那个小孩。 我心有疑虑的回到屋里,叹了口气说:“没有见到你说的小孩。” 林文静后怕道:“陈先生,我看到的不会真的是鬼吧?” 说到这,她的脸都变了色,显然是吓得不轻。 看到她吓成那样,于是我安慰她,不要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就在这时,林文静突然大叫一声:“谁!” 我顺着她的的目光往前一看,客厅上方却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影,这时,那个黑影慢慢走了出来,原来竟是余雷。 林文静一见是余雷,就气的要骂他:“余雷,你这鸟人怎么三更半夜跑出来吓人啊,你这人太坏了!” 这时,周老和亦不凡也被林文静刚才那句惊叫声给吵醒了,揉着眼睛问余雷:“余雷,你不是在房间里去睡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哪知余雷却站在我们面前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眼睛朝四周乱看,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问他:“你在找什么?” 余雷抓了抓脑袋,皱着眉头说:“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跑出来了?” 第一百章红毛怪 一听这话,周老和亦不凡两个还满脸的莫名其妙的,而我和林文静可是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刚才林文静就跟我说,她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站在我的身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当时我心里还不是太过相信,只以为她是看错了,如果如今却又听到余雷突然之间问出这话,我能不吃惊吗? 林文静直接就吓得脸都白了,惊问道:“你……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孩了?” 余雷点点头,说:“是啊,难道你也看到了他?” 这下周老和亦不凡也都好奇了起来,问余雷和林文静,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小孩子,这里深山老林里,别说小孩了,就是连人也不会有啊。 我也急忙问余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孩你真的看见了? 余雷点点头,于是告诉我们。就在刚才他在房间里头睡得迷迷糊糊时,总感觉有个人在朝他脸上吹冷气,他以为是窗户破了吹进来的夜风,当时也就没有去多想,继续闭眼睡觉。 可是睡着睡着总感觉不对劲,那冷风并不是吹到全身,就是吹到他的脸上,而且耳朵总有小孩的笑声,于是他就睁开眼来了,接着就看到一个小孩站在他的床前,正对着自己呵呵直乐。 余雷当时一看到这个小孩,于是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想问这小孩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半夜跑到这荒山野林里来了。可是,当余雷从床上一起来时,那小孩就一溜烟跑出了房间,于是他也就随后跟了出来。 说到这,我觉得他应当不是说谎,很显然,他和林文静都是看见了那个小孩。 这是,林文静就问余雷:“余雷,你说的那小孩是不是六七岁的样子啊?” 余雷点点头:“是啊,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衣服,是个男娃,还呵呵直乐呢。样子很可爱,就是脸有点白。” 一听这话,想不到余雷竟然看得这么清,连对方是男娃女娃,穿什么衣服都记得这么清楚,显然这房子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小孩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这房子摆明了有好些年没人住了,而且这荒山野林里边也不可能会有小孩,依我看,你们两个见到的那个小孩应当是个鬼魂。” 林文静吓了一跳,急忙问我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小鬼不会又回来吧? 我说,那小孩十有八九就是死在这个宅子里的,所以才会徘徊此地,之前我就说了,这房子不干净,现在还真的见着脏东西了,大家还是收拾东西尽快离开吧,住在这儿不安全。 周老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可思义,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鬼怪。而亦不凡则一惊一乍的,对着客厅里四处乱瞧,显然是有点害怕了。 只有余雷胆有大一些,他说:“鬼不鬼的咱先不说,就算是鬼那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对方不是见到我就给吓跑了么?”说完这话,余雷就转身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亦不凡和林文静问他去干嘛,余雷说:“我今天一定要把那个小孩给找出来,让你们看看到底是人是鬼。”说完,就自顾自的查找了起来。 此时大家睡是睡不着了,亦不凡不断的拉着林文静,问她有没有看走眼,不敢相信这个地方会出现小孩。此时林文静都吓得想哭了,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之前看到的一切。 我看向周老,问他:“周老,你觉得怎么样?” 周老说:“虽然我也不相信鬼神,但是你们都看见了那个小孩,所以我也认为这事很蹊跷,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稳妥。” 正说着话,亦不凡突然指着中间的火堆说:“你们看这火,怎么变成蓝色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屋里的光线果然是变暗了许多。急忙朝火堆看去,只见那堆柴火的确变成了一种幽蓝幽蓝,散发着绿光的颜色。 绿色的火光照得人脸上都发青了,周老和林文静俩人也凑过来看,见了这种情况,也都面面相觑,满脸奇怪。要知道柴火烧出来的火光按理来说可是火红色的,不可能变成蓝绿色,显然这火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绿油油的火苗闪了两闪,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噗”地熄灭了。 这一下吓了大伙一跳,林文静害怕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暗叫一声不好,这一定是阴气太重,所以把火给熄灭的,看来真的要出事了。想到这,于是我急忙对大家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离开吧。” 此时,周老也同意离开,于是我就叫亦不凡去喊余雷回来,我们得走了。 亦不凡点点头,于是起身去喊余雷。可是还没走出两步,房间里的余雷就窜了出来,样子有些惊恐,窜出来后指着他刚进去的那个房间叫道:“太他娘的晦气了,这屋里竟然还摆着一具棺材,丫的也不埋掉,里头竟然还躺着具死尸!”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都面面相嘘,于是我赶紧提议:“走吧,赶紧离开这儿,这儿不是啥善茬之地!” 大家点点头,于是赶紧开始收拾东西。虽然周老他不相信鬼神,但是如今屋里有一口棺材,和一具死尸睡在一个屋里头,他也不自在了。 可是,就在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林文静“啊”的一声尖叫,指着客厅上方余雷刚才去的的那个房间门口惊恐的叫道:“鬼……有鬼!” 这一下可吓着大家了,我急忙转身朝那房门口一看,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只见月光从窗户外照在了房门口,在月光下一个全身长满红毛的人站在了那里,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当下我就大感惊骇,惊道:“这他娘的是什么?” 不仅是我,周老和余雷他们都吓得脸都白了,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全身长满红毛的家伙。 周老满脸震惊的叫道:“这莫不会就是神农架传说中的野人吧?” 大家一听周老这么说,都好奇了起来,盯着那突然出现的红毛怪看了起来。而此时的我则打开了天眼,一瞧,大惊:“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活物,是个煞物!” “什么是煞物?”亦不凡和林文静齐声问道。 “就是死人变的!诈尸了,这他娘的一定就是余雷说的那棺材里的死尸了!”说到这里,大家都吓得脸都白了,愣在了那儿嘴里合不扰。 见到大家还发愣,于是我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快跑!” 被我这么一嗓子一吼,大家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明白眼前这红毛怪物并不是传说中的野人,而是死尸变的,于是吓得拿起各自的包袱就往大门外逃窜。 可是就在我一步往门外窜出,刚到院子外时,身后却传来“啊”的一声闷喝声。我当下就暗叫一声不妙,那是余雷的叫声,显然他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回头一看,周老与亦不凡还有林文静此时也跟在我的后面窜出了老宅,就是不见余雷。这时,大家也听到了余雷刚才的叫声,明白余雷出了事,没能逃出来。于是我赶紧转就窜了回去,接着一看,只见余雷躺在地上,嘴里呜呜直叫,看来是被那红毛怪给伤着了。 再看那红毛怪物,此时见余雷打倒在地,于是就朝他扑了上去。看到这,我哪敢迟疑,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踹到了红毛怪的身上。可是,这大力的一脚却只不过让它退后了一步,反而把我的脚踢的一阵发麻,就好像刚才踢在了一块钢板上似的。 虽然一脚没能把红毛怪给踹飞,但是被我这么一阻碍,余雷算是躲过去了,往地上一滚就窜到了我身后。而这时却惹怒了那红毛怪,对着我就撞了过来,速度极快。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片死灰,心说这煞物速度这么快,要想逃跑是不可能了。于是只得急忙从取出桃木剑,对着他就迎了上去。 如今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只见那红毛怪物就连脸上也生出了红毛,辨不清面目,活脱脱的更像是一只红毛怪物了。只见它两臂一振,一跳就是两米多远,无声无息的来势如风,只一下就跳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十根钢刺似的利爪猛扑过来。 我心中一紧,桃木剑对着它扑来的手就猛得劈了过去。可是桃木剑一劈到它手臂上时,我就暗叫一声苦,只觉得握剑的手一麻,虎口一下就震得出了血,桃木剑直接甩飞了出去,就好像劈在了铁板上一模一样。 再看那红毛怪,啥事也没有,十根钢刺似的利抓一个横扫,直接甩在了我的腰上,顿时我腰就一酸,人便飞出了两三米远,疼得七荤八素。 第一百零一章尸煞 哎哟一声扑倒在地上,抬头一看,此时那红毛怪物已经如影随行地扑了上来,发出一声类似于猛兽一般的怪叫又冲上来了。这凄厉的叫声在这夜色里回荡,说不出来的恐怖刺耳,听得人心烦意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亦不凡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一根木棍冲了进来,对着那欲再次扑向我的红毛怪就猛猛地抡了一木棒过去,这一下打得很重,直接把那红毛怪给打得一个啷呛。 此时,一见到红毛怪露出了破绽,我就急忙翻身跳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灵符就朝它的脑门上拍了过去…… 灵符一拍到红毛怪的脑门上,它还真就不动了,直愣愣的立在那儿,像个木头人似的。看到这,我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时,亦不凡忍不住盯着那个红毛怪问我:“这……这个家伙是不是僵尸啊?” “这不是僵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尸煞!”我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以为这红毛怪是个僵尸。 《僵尸》一词出于《大千录》,是道家的一本著作,僵尸的意思是: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阴阳行当里认为,僵尸只能在晚间出来,僵尸属阴,至阴之物,而光属阳,至阳之物。在风水中认为,僵尸是因为埋在聚阴之地形成的产物,属于三界之外。 僵尸据说也有长毛的,称之为毛僵,但是我只听说过白僵和黑僵,但是可从没有听说过长红毛的僵尸。再加上我刚才用桃木剑去劈它,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如今可以肯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僵尸。因为僵尸属阴,桃木剑专治僵尸这种邪物,所以不可能不起作用的。 见我如此一说,亦不凡吓了一跳,就连跨出门外的周老和林文静也忍不住跑前两步问我,什么是尸煞。 此时我已经将桃木剑捡了回来,对他们说,尸煞,其实就是死后被他人下了邪术,或者是死后自己下了什么邪门的诅咒,死者会把最珍爱的东西握在手里,或放在身边,如果有人去动了死者的东西,死尸就会被煞附身,全身长出硬毛,刀枪不入,非得把被抢走的东西拿回来不会罢休。据说,这种尸煞多是一些古墓之中存在,用来防止盗墓贼的,如果盗墓的把死者的珍爱之物取走,那么尸煞就会将那盗墓贼给活活撕了,很是邪门。 听到这里,大家都很害怕,于是我叫大家尽快离开。可是就在这时,林文静却惊恐的指着那尸煞大叫道:“动了,动了!” 我一惊,转头一看,只见刚才贴在它脑门上的那道灵符竟然已经冒起了火烟,显然就要失效了。看到这,心中大骇,知道灵符镇不住它,于是转身拉着亦不凡和林文静就跑。 可是刚跑出大门,背后就煞气袭来,心知尸煞是追上来了。回头一看,果然那尸煞就在我的背后来了,来势凶凶,很是吓人。看到这,我急忙从包袱里掏了一大把灵符,其中不凡斩鬼镇尸的灵符,对着那尸煞就将符砸了过去,顿时那符就犹如天女散花一样全砸在了它的身上,冒起阵阵白烟。 说实话,符对尸煞的效果还是有点的,最起码被我十几道灵符砸得连连后退,嘴里发着类似于猿类的嗷叫声,直刺耳膜,听得让人浑身发毛。 可是我也知道,就这样是镇不住这煞物的。我转念一想,我们刚住进来时这尸煞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后来余雷进了那个房间后,这才引出了这个东西,莫不会是余雷拿走了死尸什么珍爱的东西吧,要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会引起死尸起煞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冲亦不凡他们喊道:“余雷,你个王八蛋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亦不凡见我骂余雷,于是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怎么回事,肯定是余雷拿走了死尸的什么东西,所以才引起死尸尸变的。” 亦不凡吓了一跳,骂了一句余雷作死,然后问我怎么办。 我还没答话,那尸煞已经挺过符咒的威力,又朝我扑了上来。此时我只好又砸了几道灵符上去,将它给逼退几步,心里急得跳脚,因为这符要不了几下就会用完,最后迟早会被这尸煞给完撕了。于是气得大叫道:“余雷呢,快叫那王八蛋把人家的东西给还回来,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说着这话,我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散落在院落里的门梁当作了武器,抡在手里准备防身。 被我这么一喊,跑出院子外林文静跑了回来,对我喊道:“余雷跑了,没看见他人了,不知道去哪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接着气得就想把那小子给找出来,胖揍他一顿。如今闯下了大祸,他自己却一溜烟逃跑了,这太他娘的缺德了吧。 可是此时容不得我生气,因为那尸煞又扑来了,举着利爪对着我们就横扫了过来。此时我有一根门梁当武器,所以没有再用那为数不多的灵符了,于是抡起一根门梁就朝它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响,手里的门梁可能因为风吹雨淋很长时间了吧,所以猛力砸在它的身体上后,直接就断成了好几段,木屑横飞,接着如铁棍一样的手臂又一次扫在了我的腰上,一下就把我直接扫到了院子墙角下,疼得我直喊娘。 亦不凡这人因为是农村的,心里对鬼神一直都持相信态度,不过此时真遇上鬼怪了,他倒没有吓得逃跑,反而两次都拿着棍子站在我身后做帮手。 如今一见到我被打飞了出去,他就抡起木棍对着尸煞的脑袋抡了过去,一声闷响,尸煞直接被他给放倒了。 接着他猛得窜了过去,对着倒在地上发着怪叫声的尸煞就一顿棍棒扑了上去,显然是打算趁它病,要它命。 只不过,就在他抡着木棍对着尸煞没砸几下,接着我就看到他被尸煞的脚给扫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嗷嗷直叫唤,一时之间爬都爬不起来了,显然是伤得不轻。 这时,那尸煞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就朝那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亦不凡扑了过去。 看到这,我心都提了起来,门外的周老提着一根木棍也跑了进来,想去帮手。 我从地上翻身而起,叫周老别来惨和,因为只会徒增伤亡。接着我也管不了他,直接就朝尸煞冲了上去,一脚踹到它的身上。 可是,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次一样,就好像踹在一块铁板上似的,脚震得发麻,而它却纹丝不动,一下就扑到了亦不凡的面前。 尸煞抓住亦不凡,举起十根利爪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的亦不凡,脸色顿时就憋成了紫色,双脚不断的在离地一尺多高的地方踢打着,看那样子,不用多久就快不行了。 看到这里,我吓得脸都白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跳到了尸煞的背上,想将他的脑袋往后掰倒,可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最后,我心中一急,快速地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灵符,全部往它脑袋上拍了上去! 灵符一拍到尸煞的脑袋上,尸煞就震得连连后退,掐着亦不凡的手也立即松开了。 我急忙从尸煞背上跳了下来,取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在黄纸上快速的画了一道镇尸符,然后对着暂时毫无还手的尸煞脑门上拍了过去。 这一下,尸煞终于是给暂时的镇住了,立在我面前如同一具木头一样。 见尸煞暂时镇住了,我哪还敢停留啊,要知道就符最多也就能坚持几分钟,不久尸煞又会发难,于是转身拉着那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亦不凡就大喊一声:快跑! 几个人窜出院落,转头就往山路上逃窜,连头都不敢回了。 这一跑就跑了足有一两里路,直到林文静和周老实在跑不动了方才停了下来。我看了看身后,发现还好那尸煞好像并没有追上来。这时,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的几人,发现至从逃出古宅后,果然一直不见余雷的踪影,不由问道:“余雷呢?” 第一百零二章余雷失踪 大家刚才逃命跑的急,也顾不上那么多,如今经我这么一问,这才反应过来,四处一看,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问着对方:“是啊,余雷呢?” 看到大家一愣一愣的样子,我就有点哭笑不得,我问林文静:“我们在跟尸煞打斗时,你说余雷跑了,他没说去哪了吗?” 林文静满头雾水,摇头说:“当时听见你找余雷,我就没有看见他人了。后来我们逃跑时,我以为他看见我们跑了,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跑,哪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跟上咱们。” 周老愣了一会儿,不由紧张了起来,说:“这孩子不会出事了吧?不行,我得回去找他。”说着,就起身准备原路返回去找他。 我急忙叫住周老,我说:“周老别找了,那家伙肯定跑了。” 周老停住脚步,有些焦急的说:“跑了?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一个人跑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在那屋里拿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所以才一个人溜走的,要不然我们大家当时都没跑,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溜走啊。或许那家伙现在正往山外逃呢,指不定做什么发财梦去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很惊讶,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见他们都满脸的疑惑,于是我便把尸煞的形成说了出来,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亦不凡恨地咬牙切齿,骂道:“余雷那个王八蛋,竟然偷拿了东西就这么跑了,捅出个大麻烦扔给咱们,差点就要了我们的小命,太他娘的缺德了。” 林文静也很气愤,嘀咕道:“没想到余雷竟会是这种人,难怪先生喊余雷把东西送回去,我转头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原来是不愿将东西交回去,这才溜走的。” “这孩子也太鲁莽了,唉,但愿他能平安走出大山吧!”周老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孩子们虽然做错了事,但是为人师表的周老还是担心学生的安全。 大家都叹了口气,亦不凡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余雷那王八蛋偷走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引起尸变,而且还为了这东西把咱们几个抛下来替他挡祸,难道他拿的东西是啥宝贝不成?” “是啊,是啊,余雷这个人一直都有点小聪明,一定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不可能一个人溜走。”林文静也满是好奇。 我说:“能引起尸体起煞,一定是死者曾经视为生命的珍贵之物了,想来应当不是啥普通之物。” 听我这么说,林文静骂了一句:“贪婪!”,然后问大家:“那要不要去把他找回来啊?” 我没有做声,毕竟余雷不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强行阻止大家去找的话,万一他最后出了啥事,岂不怪罪到我头上来了? 亦不凡说:“去哪找那王八蛋?鬼知道他跑哪去了。我觉得先生说的对,或许那王八蛋拿到宝贝就原路返回朝山下跑了,做发财梦去了,难道我们也回家吗?” 林文静看了一眼周老,周老显得很忧心,见林文静问他的意思,于是转头看向我,问道:“先生,依你看咱们该不该去找他呢?” 我苦笑了一句:“这群山茫茫的上哪去找呢,我想他应当是下山了,如果他没下山的话,按理我们刚才一路猛跑应当追上他了,既然他没往前走,那就是往回走了。你们觉得呢?” 他们听完我的分析,不由都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这时,我也不敢一直耽搁下去了,于是对他们说:“大家还是早点离开这吧,我担心尸煞还会追上来。” 大家点点头,再次爬了起来继续赶路。可是就在这时,亦不凡突然指着我身后叫道:“看,有个小孩!” 一听这话,我猛得回头一看,月光下的山路尽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一下可把大家都吓坏了,林文静和周老也都朝前方的山路看了过去,随后惊诧的问亦不凡,那小孩在哪里?显然,他们也没有看见那个小孩。 亦不凡说:“我刚才正准备从地上站起来时,真的看见有一个小孩就在那边站着,不过我一喊他就不见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看到他那一惊一恐的模样,我自然相信他不是说谎。 林文静也反应了过来,满脸惊恐的问亦不凡:“你看到的那小孩是不是也是六七岁左右,穿着红衣服的男孩?” 亦不凡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花衣服,在红衣服的映衬下,脸色白的吓人!” 听到这到,林文静不由吓得一下就躲到了我们身后,惊叫道:“又是那个小孩,又是那个小孩,他一定是缠上咱们了。” 其实我心里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之前林文静和余雷都说看到了这么一个小孩,现在亦不凡又看到了这个小孩,很显然这个小孩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去。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就是,这小孩总缠着我们不放,到底想干嘛呢? 周老也眉头紧锁,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说:“听说人参长成了精,也会变成小娃娃到处乱跑,你们看到的那小孩不会是人参精吧?” 一听这话,亦不凡就放松了不少,惊讶道:“人参精,那要是把它给抓住了,不就能卖钱了?” “又是个贪财的家伙!”林文静骂了一句,然后说:“都成精了,你还想抓它。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人参精,万一那小孩是个阴魂怎么办?” 其实一早我也有想过,那小孩会不会是人参精,不过转念一想,人参精看到人都会逃跑,哪里会跟着人不放的,显然那是一个阴魂。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先不说这些了,大家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前面有小孩,后面有尸煞,你们选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说选择继续前行。是啊,前面虽然有个小鬼,但是最起码比面对尸煞那个红毛怪好多了吧? 打定了主意,于是我们就开始继续前行。 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月光虽然很大,但是密林之中的山路两旁全是摭天蔽日的大树,月光大部分被郁郁葱葱的树枝给摭挡住了,所以山路上全是一团团黑黑的树影,大树被夜风一吹,摇摇晃晃,地上的黑影乍一看去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我们进山时都带有手电,特别是周老他们的手电,据说是军用战术手电,照明强度及距离都比我的强太多了。此时深山密林里头虽然月光不大,但是有手电也不至于摸瞎。 一路前行,不敢停留歇息,因为谁都不敢肯定那尸煞会不会跟上来。越往深山深处走去,四周的树木也变得更加的粗壮,有的竟然两三个人都合抱不下,几百年的参天大树到处都是。 我看了一眼我们所在的环境,身处在大山脉的山坳里,四周都被高山包围着。抬头遥望前方的远处,在月光下前方远处的一座山脉最高,想来远处那座大山应当就是神庙山了吧! 不过,在这种大山脉里,你虽然远远的能看见一座山,但是要你走过去,这之间的距离兴许一两天你都到不了。 眼下这个山坳里的湿气比较重,地上落满了枯枝树叶,人踩在这种枯枝烂叶上面,就好像踩在了海绵上一样,陷下去好深的一个脚印。 这时,周老告诉我们,这种原始森林里据说会有烟泡子,要我们都小心一些。何谓烟泡子?一听我也不知道,于是就问周老。周老告诉我们,原始森林因为几百年无人踏入,一年四季落在地上的枯枝树叶就会越来越厚,有的落叶能达到好几米深。又因为原始森林里湿气重,太阳又照不进来,所以越积越厚的落叶就会腐烂化成泥浆,像沼泽地一样扑扑的直冒气泡,所以被称为烟泡子。 这种烟泡子可比沼泽恐怖多了,因为沼泽你能看得出来,会有水,有淤泥。可是原始森林里的烟泡子却看不出来,因为而上面的落叶是刚落下来的,所以乍一看上去毫无异常,可是人一旦踩上了这种烟泡子,那么就为时已晚了,人就已经陷入下去了,想爬都爬不起来。 教授就是教授,这懂得就是比我多。不过,如今听周老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就不敢太大意了,万一这种阴湿的山坳里真有他所说的烟泡子,那掉进去了可就真的长眠于此了。 当下我就放慢了速度,每一步踏出去都留了几分力,万一踏空还有力道退回来。 就这样,一行四人,朝着前方走了很久,直到林文静叫苦说走不动了,想要休息一下。我点头同意了,如今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按理说已经走出有十多里山路了,尸煞一直没有出现,显然是不会再来了,所以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大家席地而坐,大口喘着气,林文静提议:“今晚能不能就在这里搭个帐篷过夜呀,因为都快到下半夜了,不可能咱们就这么走一整晚夜路吧?” 周老也累得不行,毕竟他年纪这么大了,跟着我们年轻人走了一天一夜,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见到大家都又困又累,又看到我们还身处在这个大山坳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于是叹了口气,准备同意她这个提议。可是就在这时,一旁的亦不凡却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吗,是不是之前我们来过这里啊?” 第一百零三章阴魂不散的小孩 一听这话,我心里边就一惊,是的,的确惊了一跳,这话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谁他娘的会想到亦不凡冷不丁的会来这么一句呀? 所以,当时我心里顿时就发毛了,急忙惊问道:“啥?你是说咱们走过这里?” 亦不凡点点头,说:“是啊,你看看这个地方,我怎么感觉和之前走过的地方一模一样呢?” 听到这话,我急忙就朝四周看去,只见周围是参天大树,密密麻林,脚下是一尺多厚的枯树烂叶,几棵数百年的古树立在眼前。看到这里,我不由愣住了,这一草一木还真的很眼熟,难道我们刚才真的走过这儿? 我曾记得,当周老之前提醒我们要小心烟泡子时,我的确好像就是正好经过这儿,因为我清楚的记得眼前那几棵数百年的老树。如今一看,发现不但眼前也有几棵百年老树,而且就连它们之间的位置都相差不多。 话说这虽然是原始森林,参天大树很多,但是几百年的古树却也不太常见,因为很多树长到一定时候都老死了,而同一处地方存在这么多棵古树,这还真的不是哪都有。想到这里,我不由惊道:“不会我们真的走过这儿吧?” 此时林文静和周老也吓得脸都变了色,特别是林文静,直接吓得惊叫道:“你……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迷路了,又回来原地了?难……难道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啊?”亦不凡吓得四处乱看,说:“鬼打墙,不会这么邪门吧?” 说完这话,便望向了我,显然是问我的意思。 我说:“大家先别忙着下定论,是不是鬼打墙还不一定呢。” 这时,周老突然指着我们前面十几步开外的一棵树后叫道:“你们快看,小孩在那!” 我正在观察四周的环境,脑子里还在想着我们是否真的迷了路,突然之间又听见周老说见到了小孩,我心里就又猛得一惊,急忙叫道:“在哪,在哪!” 然后猛得回头朝周老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指的地方是一棵几百年的古树,只不过此时那里并没有见到他所说的小孩。当下我就急了,我说:“小孩在哪啊?” “刚……刚才就在那老树的旁边,现……现在躲在那棵老树的后面去了。”周老此时也吓得不轻,指向古树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嘴也结巴了。是啊,饶是他这种高文化素养的教授,此时也觉得在这种深山里出现小孩太过邪门了。 当然,林文静和亦不凡,这两个之前就见过小孩的就更加害怕了,两人看都不敢看那边,躲在了我和周老的身后。 我示意大家先别急,呆在原地,我到那边去看看。 周老所说的那棵古树就在离我十几步开外,是一棵老槐树树。古树很粗大,直径怕是得有一米多宽,长得是枝繁叶茂,摭天蔽日。我拿着手电很快就来到了古树前,掐上法指,慢慢地朝古树后面走了过去。 前脚刚一迈到老槐树后面,手电也就打了过去,可是槐树后面空空如也,别说小孩了,就连鬼影都不见一个。 围着槐树转了一圈,不见周老所说的那个小孩,最后我只得又往回走。对他们说:“看来那小孩又躲开了,没在那儿。” 周老有点不相信,嘴里嘀咕道:“我刚才明明就见到那小孩躲到老树后面去了,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说完,他也壮着胆子跑到了古树前面绕了一圈,最后挠着脑袋返了回来,直叹古怪。 我说,没啥可古怪的,那小孩应当就是个孤魂野鬼,大家别走散了就不用担心着他的道,毕竟咱们人多,阳气重,所以就算那小鬼想对咱们起啥坏心眼,也不敢近前来。 此时,林文静可按奈不住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还要不要在这里过夜了? 我还没答话,亦不凡就不愿意了,意思是要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而我,也说先离开再说,继续往前走一段路,看看是否走得出去。 林文静是不用说了,已经吓得不轻,不仅害怕那个小鬼,而且还担心自己是遇上了鬼打墙。而周老也眉头紧锁,他说:“要判断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原地绕圈很简单,我们就在这地上留下一些标记,如果继续往前走,看不到我们之前留下的标记,就说明我们没有迷路。” 我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于是,我就从包袱里取出了一道驱邪符贴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我之所以用驱邪符,那是因为我担心用其它树枝之类的作记号,怕被那小鬼捣乱给破坏掉,而这驱邪符量那小鬼也不敢动它。 就这样,我们再次往前走了起来,一边走,时不时的大家都会留下一点标记扔在路上,比如折断的树枝,比如撕下的纸张等物。 调过头继续往前走,我走在最前面开路,周老和林文静在中间,亦不凡走最后。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着走着我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 “这他娘的这是哪?”我心里一惊,只见四周雾气腾腾漆黑一片,以手电的照明距离别说想看远处的山脉,就是远一点的树木都看不清,四周全是一片浓浓的夜雾。要知道现在头顶上可是挂着一轮月亮的,就算这密林里头参天大树摭盖了大部分月光,但是最起码也不至于看不见事物啊。 要说山里有雾,那倒不新鲜,自从天黑以后,这深山里就一直有雾。山里的植被多湿度高,昼夜温差也比较大,尤其是山坳子里,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后半夜基本上全是雾气昭昭的,不过这种雾对能见度的影响不是很大。 我拿的手电,虽然不是什么军队用的战术手电,但是怎么样也能照出十几二十米远啊,可是此刻的光照距离好象并不怎么远。当下,我就眉头直皱,骂道:“这他娘的,刚才走的时候这雾好象没这么大啊,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雾比之前浓了好多?”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点头说这雾的确是比这前浓了许多。 这时,林文静就担心的问我:“先生,你的意思不会这雾也有问题吧?” 她这么一问,亦不凡和周老都紧张了起来,忙望向了我。 见他们也都说雾的确大了许多,我当下就知道这并不是我自己想多了,心里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急忙打开天眼一看,发现眼前尽是一片灰黑之色的雾气!我知道,这根本就是不什么水湿重而起的夜雾,而是他娘的阴气! 天眼也叫慧眼,开天眼常见的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小动物,在天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如果是得道的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也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牲,在天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散色比较暗淡,并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天眼中是白色的,恶鬼、怨魂在天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 “妈的!怎么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也有这玩意?”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虽说我是一个阴阳行当里的人,并不怕鬼,但此刻也难免有些心虚。 他们见到我面色不对,急忙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难不成这雾还真是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这根本就不是雾,而是阴气!” “啊?”大家吓了一跳,林文静惊恐万状的说:“阴气,那岂不是有鬼?” 此时我也心里很紧张,因为阴气对于我来说很常见,但是这么浓的阴气却是第一回遇到。想了想,眉头一皱,说:“这么浓的阴气,难不成我们闯进了什么聚阴池了不成?” 所谓聚阴池顾名思义就是阴气无法散发之地。在风水中的聚阴池,就是指风水阴重无阳,聚阴而不得散,这种地方一般都是背阴常年照不到阳光之地,阴气极为浓郁,能吸阴,随着时间年复一年,鬼魂阴怨之气越聚越多,且散不掉,所以就成为了大凶之地。 据说,聚阴池能通冥间,是阴阳之间的接入点,生人闯入聚阴池便凶多吉少。以前就有这么一条公路,在风水中的聚阴池上面穿过,结果通车以后连生车祸,很多夜间行车的司机都见到过很怪异的景象,后来请来先生一看,说那里是聚阴池,这才改了道。 言归正转,虽然周老他们不知道何谓聚阴池,但是他们看我的表情也知道遇到了不善的东西,一个个脸色都变成了惊恐之状。 当下,我也不敢停留,急忙对他们说:“这里太过邪门,咱们赶紧离开!” 第一百零四章鬼打墙 林文静他们听我这么说,哪敢停留,急忙往前小跑了起来。可是还没跑出百多米,亦不凡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我们后面几人本来就走的急,结果几个一下撞到了一块。 林文静摸着鼻子怪亦不凡有病,好好的干嘛停下来。可是此时的亦不凡却满脸惊恐的指着前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他那样子就好像见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似的。 我当下就急着问他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亦不凡指着前方,牙关打颤的叫道:“符……你贴在树上的符!”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一惊,猛地跑上前去,然后往前方一看,十几步开外一棵参天大树上还真的贴着一张黄纸。看到这,我就不由暗叫一声不好,不会这么倒霉吧? 此时,也由不得我多想了,急忙朝那棵大树跑了过去,一看,心都凉了,这张黄纸可不就是我之前贴上去的驱邪符么…… 看到这,我心里大骇,惊道:“完了,难道我们真的又回到原地了?” 我当下就愣在了原地,心说难不成还真是遇到了鬼打墙? 我从来没有真正碰到过鬼打墙,但小时候却时常听爷爷提起,说人走夜路时迷了路,总走不出去,这种现象叫鬼打墙,在农村比较多,一般都发生在坟地附近。阴阳行当里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阴气或怨气过重所致。 此时林文静可都急哭了,催着大家快点离开这,说这里太吓人了。 亦不凡说:“还要怎么走啊,现在都绕回来了,再走也还不是又得回来?” 亦不凡说的没错,如今很显然我们是迷路了,一直困在这个山坳子里转圈呢,如果还这样盲目的前行,到头来一定又会回到这儿。 林文静见我眉头紧皱,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困一晚上吗?” 周老在一旁安慰着林文静,说先不忙着着急,一定会想到办法走出去的。 亦不凡苦着脸就朝前方一棵老树下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叫苦不迭,说实在走不动了。 是啊,进山一直走了一天一夜,是人都累得不行了。 见亦不凡坐下了,周老和林文静也只好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念叨着怎么样才能走出这个怪地方。 此时的我,可比他们几人更加的担心。因为他们只当这是迷了路,而我则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一来阴气这么重,一看就是大凶之地,加上又被鬼打墙,显然是有脏东西故意在使坏。 我抬头想看看自己所处的方位,结果月亮不知何时被云给摭去了,头顶上空一片昏暗。再看四周,此时浓浓的夜雾更加的浓郁了,不,确切的说是阴气更加的浓了。 看到这般,我心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于是准备叫亦不凡他们先别休息,得赶紧离开。可是话还没说出嘴,我却给愣住了,因为在亦不凡他们休息的那棵老树后面,此时竟然站着一个小孩! 是的,是一个穿着红衣服,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就站在亦不凡他们几人的身后呢! 这一下可吓得我不轻,之前他们就一直在说看到了一个小孩跟着我们,不用想,我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一定就是他们之前曾见过的那个了。 “快跑,你们背后有个小孩!”当下,我就对着亦不凡他们大喊了一声,然后同时也冲亦不凡他们跑了过去! 此时我真的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亦不凡和周老他们就席地而坐,背靠在一棵老树下,而那个小孩就站在古树的后面。只要小孩往前一步,就能伤害到亦不凡他们几人。 被我这么突然一喊,亦不凡他们也吓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从地上随手就抄起了一根棍子,狂退了好几步。而周老和林文静更是吓得脸色狂变,尖叫一声直接在地上滚了出去。 此时,我也窜到了他们跟前,一把将他们挡在了身后,手中早已捏上了一道灵符,然后朝树后看了过去,结果小孩又不见了踪影。 他们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大口的喘着粗气。亦不凡此时也拿着一根棍子挡在身前,瞟了一眼树后,问我:“先生,刚……刚才那小孩真的就在我们背后?”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去树后察看时,身后的林文静却突然指着亦不凡,大声惊叫了起来:“啊!骨……骨头!” 只见她一边惊叫,一边猛得往后退,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亦不凡,就好像看见鬼了似的。 这一下可把我吓蒙了,特别是亦不凡,见林文静指着他不断的惊叫,于是满头雾水的想走前去问林文静:“什么骨头,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说:“哪有骨头?” 可是林文静一见亦不凡逼近,顿时又吓得尖叫了起来,猛地往后退去。嘴里一边叫道:“骨……骨头就在你的手里!” “我手里?我手里哪有什么骨头,你别一惊一乍的来吓人好不好!”亦不凡翻了个白眼,比划着手里的一根棍子。 可是当我朝亦不凡手中比划着的那根棍子看去时,却吓了一跳,他手里拿的哪是什么木棍呀,分明就是一根骨头嘛! 看到这里,我急忙指着亦不凡手中的骨头说:“你这哪来的?” 此时亦不凡也见到了我表情变了,于是朝手里看了一眼,可是当他的眼睛一瞟到自己手中的那根棍子时,也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啊!他娘的,这他娘的是什么!” 亦不凡脸吓得脸都变了色,手中的那根骨头一下就抖落在地。而他人则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就跳出了好几步远,浑身打着颤栗。 是啊,任是谁遇到这事都会吓得不轻。谁会想到手里握着一根骨头,还不自知呢? “你怎么会握着一根骨头啊?”林文静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随手在地上抄起来的,我以为是木棍,哪里会想到是一根骨头呀。吓死我了!”亦不凡的确吓得很惨,此时一边说话,嘴巴却还一直打着颤。 说实话,突然见到亦不凡手里握着一根骨头,我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事真的太突然了,万万也想不到。不过,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我便发现了这根骨头的不对劲,眉头一皱:“这根骨头是人的骨头,而且还是一根小腿骨。” “啊?人的骨头?”几人都吓了一跳,而亦不凡吓得最惨,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握着一根死人的骨头,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的骨头在这呢?”周老显得很好奇,走过来蹲下身查看起那根人骨,随后说:“这……这骨头这么细小,应当是一个小孩子的小腿骨!” “小孩子的?”一听这话,我们都一同惊呼了起来。显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那就是这骨头会不会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孩的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我急忙问亦不凡,这骨头就在哪捡到的。 亦不凡此时哪还敢再去有人骨的地方呀,远远的指了指我身后老树的树底下,说:“就在树下,当时我随手一捞就捡起来了,我还以为捡的是树枝。” 听到这话,于是我和周老都同时跑到了亦不凡所指的地方,可是地上全是枯枝烂叶,并没有见到其它人骨。 “这里的落叶很厚,会不会在树叶下面?”周老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有可能,于是我就在地上扒了起来。落叶很厚,我扒了半尺深还是没有见到人骨。这时,周老就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把小铲子,递给我。 这小铲子是折叠的,并不大,是周老用来挖采植物药材而准备的。有了工具,扒起来就快了许多,很快我就把落叶全给扒开了,直接挖到了落叶下面潮湿的泥土,可是却不见一块人骨。 我寻思着难不成那人骨并不在这里,而是被什么动物给叨来一根扔在这里的? 心里这么想着,手里还是继续朝土里扒挖了几下,正打算放弃寻找时,一旁的周老却有点站立不稳似的,突然蹲了下来,一屁股站在了地上。 我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此时的周老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子。要知道一直是我在挖,而他只不过是站在一旁看着,怎么会虚脱成这样啊?当下我就扔下铲子问他:“周老,你脸色怎么这么吓人啊?” 周老晃了晃脑袋,说:“不知道,看见你挖土,我头就直犯晕。”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犯煞了,这土下面他娘的有问题! 第一百零五章惊魂 这种动土被煞气冲体,我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了,之前陈家村修路时就有人被煞气冲体,而且上回在杨权家里挖那个三绝冥棺阵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这土下面有东西。 当然,之所以我没事,或许可能是因为我阳气重,所以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周老可能阳气没我足,所以他就挺不住了。 为了不出大事,我当下就在周老的额头上虚画了一道化煞符,然后叫他先躲在一旁别过来。而我,则加快了速度,朝着土下面就挖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下面的东西与我无关,但是因为如今遇到了鬼打墙,暂时走不出去,显然是有脏东西在作怪,而这个脏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鬼。如果这下面真埋着那小鬼的尸骨的话,或许就能化解眼下的鬼打墙了。 鬼打墙,之前也说过,是阴怨气太重而造成的,此事多发生于坟场和荒野之处。发生鬼打墙时一般是生人的阳气低,鬼怪想捉弄于你,或者是想索命勾魂害你,所以把你给迷困在一个地方出不去。 眼下既然对方不出来,一直在跟我们玩躲迷藏,那只好我逼它出来了。 很快,我就又挖了半尺多深,此时已经挖到了古树的树根。眼下这棵古树其实就是之前那棵老槐树,老槐树长了几百年,根径已经是四通八达,大大小小的根径扎在地下到处都是,小的不过小指般粗细,粗的则有人的大腿般粗。 又挖了几下,我就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土里面槐树的根实在是太多,太粗了,已经无法再继续挖下去了。 可是,正当我准备起身时,眼角却瞟到了一处根须交措的地方,那里好像长着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 看到这,于是我好奇的趴到了地上,凑了过去一看,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在这堆槐树根须交错的地方,从里面突起露出来的白色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块白骨! 看到白骨长在了槐树的根须里,确切的说,是白骨跟槐树的根径长在了一起,我心里就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这……这是宿魂法! 宿魂法,就是让死去的鬼魂困在一个地方,或是修一条水渠人为制造一个“聚阴地”,或是用一些别的方法加强这些怨魂的怨气,让怨魂怨气涛天,无法转世投胎。 风水里认为,人畜都是不能埋葬在树底下的,因为树能吸阴怨气,会把周边的阴气和怨气通通聚集到埋在树下人畜的身上,如果一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聚集到人畜身上的阴怨气就不知几何了,岂会不为祸? 民间也有这样的忌讳,人不可埋在树下,就连畜生也不能埋,因为这样时间一长,树下就会聚集阴怨气,会惹出麻烦。还有一些在树下上吊死的,人们也会把那棵树给砍倒,也是同理,担心上吊死的阴魂不愿离去,久留在树下。 宿魂法是一种很缺德的术法,一来会害的死者无法投胎转世,二来一旦成了气候,还会害了无辜之人。要知道这些死者身上的怨气可以在几千年中凝聚不散,任何人只要来到树下,都会受到这些怨魂的攻击。有种说法是,古树下埋有冤死者,古树在地下的根径有多远,就能祸害多远,也就是说,你还没到树下,只要近入了那棵树的根径范围,就会着它们的道。 想到这里,于是我再次打开天眼,接着就看到浓浓的阴怨气竟然全是从这树根下面冒出来的,当下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就是跟这树底下的冤魂有关,是这树底下的冤魂在摭我们的眼。 “周老……”看到树下面的冤魂聚集如此浓重的怨气,我就急忙叫周老他们赶紧离开些,因为走近了就很容易着它的道。 “周老!”见周老没有应我,于是我又大吼一声。 可是身旁还是没有应答。 我眉头一皱,急忙回头往身后看去,发现周老正在我身后望着我跟前那棵大树发呆呢。 看到这,于是我急得跑了过去,推了一下他。周老被我一推,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挖出东西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些生气的问道:“为什么不回话?” “回话?回什么话?”周老反倒满脸不解。 “我大声喊你,这么近你不可能听不见的!”我厉声道。 “你喊过我?”周老的声音也颤了,他说:“那么说刚才的人,不是你?” “刚才……?刚才……什么人?我一直都在树下面挖土啊!”这下我可真是满头满脸冷汗,压低声音道。 “我刚才看到你扔下铲子跑树后面去了呀!”周老眉头紧皱的说道。 这下我可是一头蒙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一直在树前挖土,他竟然没看见我,反倒看见我去树后面了,这不是扯蛋吗? 当下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心说周老可能是见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被脏东西给迷了魂。于是赶紧对他说:“这棵树很邪门,无论你看到什么,或有人喊你,你都不要过去,也别乱应答,要不然可就得出大事了。” 周老脸色都变了,看到我的表情也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看花了眼。他问我:“先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看到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也不好忽掩,只好说:“有,你刚才见到的我,就不是我。” 说完,我也不再跟他解释什么鬼魂与科学的事情了,我说:“你还是快跟亦不凡他们呆在一起吧,躲远……” 我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周老的身后竟然不见亦不凡的身影,就连林文静也不见了。看到这,我心里就一紧,急忙问周老:“亦不凡和林文静他们呢?” 周老指了指我背后的老槐树,说:“我正想跟你说呢,因为他们也看到你跑到树后去了,所以这就跑去树后面了!” “啊?”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回头,此时树下已经没有见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因为刚才看见你跑到树后,对我们打了一个叫我们过去的手势,所以……”周老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已经吓得立即就转身往那老槐树跑了过去。 心里暗叫一声千万别出啥事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冲到了老槐树的后面,接着可把我吓坏了…… 只见老槐树的树下此时正围着三四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弯着身子围凑在一起,看那样子就好像几个人围在一起捡地上的金子似的,而那亦不凡和林文静此时就正在那三四个人的身后站着,伸手想去拍那几个人的肩膀! 看到这里,我大叫一声:“快跑!” 可是话刚喊出来,已经晚了,只见亦不凡已经伸手朝他身前的一个弯腰拱背的人拍了一下,接着那三四个围在一起的人顿时就站了起来,一回头,可把亦不凡和林文静给吓惨了。因为那三四个灰衣人,竟然没有头! 是的,没有脑袋,之前他们凑在一堆弯着腰还看不出来,如今被亦不凡一拍,他们一伸直身体,就只能看见他们的肩膀以下的部位了,肩膀以上的脖子和脑袋都不见了。 亦不凡和林文静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大声尖叫,刚想逃跑,可是却被那三四个人一下给掐住了脖子,二人只剩下双手双腿在那一阵踢打…… 看到这里,我就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跳了过去,一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就对着那几个无头阴魂喷了出去。顿时,那几个阴魂惨叫一声,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舌血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遇到棘手的恶鬼(此招对畜牲无效,即使是修仙的畜牲,也是活物),施术者大多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真阳涎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也着了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见亦不凡和林文静被恶鬼掐住了脖子,情急之下,所以一狠心也就把舌头给咬了。 此时,亦不凡和林文静倒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泪流满面的样子就像刚哭过似的。 见到是我来了,还不忘问我一句:“先生,你……你刚才去哪了?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说:“我根本就没来这树后,你们看到的全是无头阴魂!” 说完,我就叫他们赶紧离开这棵古树,让他们和周老呆在一起,大家有个照应会好很多。 可是带着亦不凡和林文静他们二人走出树后,接着我又愣住了,因为刚才还在的周老,此时竟然也不见了! 这一下我可真是头皮都炸了,对着周围就大吼了起来:“周老!周老……” 第一百零六章鬼摭眼 我的喊声很大,在这深夜里传的很远很远,远处的山脉都传来了一句句的回声。可是,饶是如此,也没有听到周老的任何回应。 这下大家可都急了,亦不凡他们也知道出事了,于是纷纷开始寻找了起来。 只见,周老的行李就这样扔在地上,而他人却不见了,显然不是像余雷那样一个人故意偷溜的,更像是暂时离开,还打算回来的样子。 就在大家焦急四处寻找的时候,林文静突然“啊”的一声,说找到周教授了! 我和亦不凡急忙窜了回去,问林文静,周老在哪儿?她指了指我们的头顶上方,说:“在……在树上呢,周教授爬树上去了!” 一听这话,我猛地抬头一看,脸都吓白了。只见周老此时正在老槐树的树干上,离地足有三四米之高,此时还正一个劲的往上爬去。 大家都急了,冲着周老就大声喊了起来,问他为什么要爬到那上面去,叫他快下来。 是的,大家哪里会不担心呢,这么老的一个人,竟然爬树,而且还爬那么高,这万一摔下来可不死定了么? 不过,此时的周老却对大家的喊叫声充耳不闻,那样子就好像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一样,甚至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是这样自顾自的往上爬着。 看到这,我哪里会不知道啊,周老这是被这棵树的怨魂给着了道了。你想想看,谁会没事爬到树上去啊,何况我们在下面一直喊他,他也听不见,这不是被迷魂了么。 这时,亦不凡已经冲上去了,几下就跳上了树干上,开始往上爬,准备去救周老。而我则知道,这样做的话不仅周老有危险,就连亦不凡都会有掉下来的危险。要知道周老此时显然是被鬼给迷了魂,万一他对亦不凡不利,可就闹大了。 当下,我也不敢耽搁了,赶紧冲亦不凡喊道:“你可要小心点,现在周老或许不是之前的周老了!” 亦不凡一听,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几米之上的周老,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往上爬去。 树下的林文静则一直冲树上的周老喊着,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树上的周老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时,我也逼急了,来到树下,对着地上就猛蹬了三脚,大喝道:“大个大胆的孤魂野鬼,如果你们还不罢手,本师今天就收了尔等!” 话音一落,并没有见到有阴魂现身,反倒身后的林文静惊恐的指着树上叫道:“不好了,教授危险!亦不凡,你快点!” 我抬头一看,只见此时的周老竟然爬到了高空的一处树枝上,整个人站了起来,啥也没有扶,那样子真是能把人给吓死。 见到这般,我哪还敢愣着啊,赶紧冲到树底下,拿起铲子就开挖了起来,想把树根里头的尸骨给挖出来。可是根须实在太多,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密不透风,要想用这种小铲子挖出尸骨,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事! 到得这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道:“老子本念你们被人埋于树下,成了冤魂野鬼可怜,可是既然你们要索人性命,那么也别怪本人不留情面了!” 说完,我就从背后抽出了桃木剑,然后拿着小钢铲,对着桃木剑就往脚下的泥土里打了下去! 桃木剑往泥土打入几分,眼前这棵老槐树就摇晃了起来,树叶哗哗落下,就好像整棵树都遇到了狂风一般,很是吓人。 不仅如此,这时耳边也响起了“呜呜”的惨叫声,显然是树下面的冤魂恶灵的叫声。 我这招叫作定鬼桩,极损阴德的招术,桃木打入地下,阴魂就会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以前有些人因为大仇大怨,就会使用这种狠辣的手段,把桃木桩钉到对方的祖坟上,让对方家破人亡。 本来我是不想用这个损阴德的招术的,只想把白骨挖出来,逼迫对方收手。毕竟树底下的冤魂也是可怜之人,被人埋在树下,常年累月被聚集而来的阴怨气所侵,无端成为孤魂怨鬼,无法投胎转世,实为可怜。可是如今人命关天,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它法,于是只得心一狠,下了这手杀招。 对于阴阳行当里头,鬼并不是都该死的,人分善恶,鬼也是如此。一般阴阳行当里头,遇到害人索命的阴魂,都是能劝则劝,能谈则谈。谈不妥,劝不走,这才会将他们封住,比如封在死玉中,然后进行超度,最后埋于无人塌入之地。而出手就斩杀阴魂,这其实是极为作恶的行为,徒增杀业,大损阴德。 也许有人会说,阴魂害人索命,就是恶鬼,就该斩杀。其实这是错的,对于阴阳行当中来说,凡事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比如一些索命的凶魂,他们大多数都是横死凶死的,死前心中就带着怨气,这怨气是何处来的,还是不生前遇到了不公不平之事么?又比如眼前我们遇到的怨魂,为何会害人,也是因为死后被人埋于树下,常年累月聚累怨气所化,如果说树下的怨魂该杀,那么当初将尸骨埋于树下的那个人就更该杀了!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个人一手造成的。 没有谁会愿意做孤魂野鬼,没有谁会不愿意投胎转世,世间的孤魂野鬼,亦或是凶魂厉鬼,其实都是可怜的。因为生前可怜,生前有怨不得报,才会沦为孤魂野鬼,才会沦为凶魂厉鬼,生前受到不公而死,死后还无法投胎转世,实为可悲。 耳边尽是“呜呜”的鬼哭狼嚎,带着凄厉与怨恨,带着不甘和愤怒,又带着几分惊恐和绝望,听在耳中,让人很不舒服,因为你会感到一种浓浓的凄凉…… 听着这凄凉的叫声,我也试着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心狠了?做这损阴之事,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知道对错,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为了行善,还是徒增恶业,但是,路我已经给他们选过了,之前我一直念及他们的可怜,只想将他们逼出来。可是,他们却得寸进尺,还要索命害人,如今也怪不得我心狠了。 手中的钢铲高高举起,猛力往桃木剑上拍了下去,只听一声刺耳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整座山坳,桃木剑已尽没入泥土之中! 只见,刚才被钢铲所伤的树根之处,此时正不断的流着红红的液体。我想,那流的应该是血。 “啊……!”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抬头一看,这叫声竟是周老喊出来的,原来此时的他见到自己正站在十几米高的树枝上,吓得惨叫出声。 到此,我自然知道阴魂被解决了,它们,已经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周老吓得双手死死的抱着身旁的树枝,再看这棵老槐树,此时如遇到狂风一般猛得摇晃了起来,落叶洒洒,如飞雪。最后转眼之间,原本摭天蔽日,郁郁葱葱不见天日的树顶稀薄了起来,天空显现了出来,一缕阳光透过枯萎的树枝洒了下来,原来天都早已亮了,一切都是这棵聚集了阴怨气的古树在作怪! 我再看了一眼周围,阳光穿入密林,之前的浓浓灰雾早已不见,昨晚的一切就好像如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依旧是天清地明…… 在亦不凡的帮助下,周老最后安全的下到了地面,两人衣服都全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累出来的。不过,能安全下来,大家都感到欣慰。 我问周老,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轻易乱走动的吗,怎么还会爬到树上去的? 周老非常后怕,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感觉自己在原地走动,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爬到树上去了。 大家说刚才听到了很刺耳的惨叫声,问我听到没有。我苦笑了一下,指着身后的大树,说:“是树下的冤魂发出来的。” 大家吓了一跳,不过当我告诉他们已经解决了时,他们这才放松了下来。 周老看了看手表,告诉我们,如今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大家都觉得很震惊。是啊,如今太阳都升到头顶上去了,谁会想到之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外边却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鬼摭眼!” 第一百零七章深山禁地 是的,我们晚上是被这棵树下的冤魂给摭了眼,所以才会一直以为天没亮。如果我们没有把树下的冤魂除去,或许我们将一直等不到天亮。 这时,亦不凡碰了碰我,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先生,快看,我们之前做的记号!” 顺着亦不凡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到处都留着我们扔下的纸张,顺着纸张一路望去,我们所留下的记号竟然围着我们眼前的这棵老槐树远远的绕了一个圈。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走多远,而是一直围着这棵老槐树在转圈! 大家的表情都极为好看,惊讶、惶恐、后怕,什么样的都有,极为丰富。 是啊,谁又会想到自己走了一夜,竟会是围着一棵树在绕圈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感叹了起来,这进山就遇到脏东西,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几个倒霉。同时,我也对前面的路感到一丝不易,这才进山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先是尸煞,而后是鬼打墙,那么前方让当地人都闻风丧胆的神庙山,岂不是更加凶险了? 这时,我想起了当地人所说的山神老爷,想起了王全那莫名其妙的死,想起他那满脸恐惧,却又咧嘴狞笑的诡异表情,我就浑身打了个颤栗,心道:但愿后面会更顺利一些! 经过这一夜连串的惊魂经历,大家也都不再如之前那样冒失了,周老也相信了这世界有着另一种事物的存在,一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 我有劝过他们就此回去,因为前方的路途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是吉是凶,谁也说不准。为了一次考察,把性命葬送于此,很不值得。 可是,周老他们却没有想就此放弃的打算,周老不愿放弃,亦不凡和林文静也是不想半道而回。后来我才得知,他们考察是假,真正的目的竟然和我一样,是为了奔着人参而来的。原来,周老不仅是植物学教授,同时也是生物学研究,今年有个绝症患者,医学上无药可医,可是对方却用一支数百年的人参愣是把生命延长了一年多,所以,周老此次为的就是寻找数百年的人参,想探寻这种人参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起到续命延寿的功效。 人参的价值大家都了解,轻身延年,补五脏,安精神,缓疲劳,是植物之精,药物价值很高。虽然如此,但是它也只不过是一种滋养之品,绝对没有续命的功效。也正因为医学上没有有力证据,当周老听说神农架神庙山有数百年的人参时,于是就有了这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原本想将手中从王全那收来的人参给他们去提炼研究,可是周老却拒绝了,他说想去看看数百年人参的生长环境和土质等各方面,如果能找到一些有作值的东西,能让人工种植的人参也有续命延寿的功药,将是医学上的一大成就。 听到这话,我很敬佩他们,如果真的日后能让人工种植的人参,都达到续命延寿的功效,医学上的成就是小,对人类生命的贡献才是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暗下决心,接下来的行程中,我必将会尽力保护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这一份对人类生命的善举。 周老问我有什么打算没,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放弃,打道回府,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更加危险,所以特意这样问我。我笑了笑,就说我不会半途而废,除非小命丢到了这儿。 周老见我这么说,明显大松了口气,问我,此次进山好像不是找风水宝穴吧? 此时都是患难的交情了,所以我也不想瞒他们,于是就告诉他们,我也是来找人参的,只是我找的是千年人参,要用它来救命。还把我中五毒降的事情跟他们说了出来,同时开玩笑说,到时可别跟我抢。 周老他们听到我只有半年性命,要用千年人参才能救命时,都显得很惊讶,当然,同时也替我担心着。 接下来的一两天倒比较太平,一路上周老都会被路边的奇花异草所吸引,一边讲解分析,一边拍照做着笔记,很有几分求知探索的精神。 也正因为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过得倒是轻松悠然,特别是深处于这种大自然之间,让人很是放松,心静宁神。 就这样一两天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这座大山脉比周围任何一座都大,都高。郁郁葱葱的树木,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脉,横跨在我们的面前,如一头猛兽一般,趴在我们的面前,气势磅礴。 林文静眼尖,指着前方对我们说:“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在几棵大树的背后竟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青石碑。青石碑黑乎乎的满是青苔污垢,显然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雨淋日晒,一看就知道一定年代很老了。 青石碑上还刻了字,虽然历经沧桑,但字迹尚还清楚。只见青石碑那些字并不是现代的字,而是一种古代的字体,看了半天我也认不出来。大家都好奇着这块青石碑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这时,周老说道:“山神禁地,生人禁入!” 我们都很好奇,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周老指了指前面的青石碑,说:“上面的字,写的是山神禁地,生人禁入。” “啊?禁地!”林文静首先就害怕了,惊道:“那我们还进不进去啊?” 亦不凡说:“难道真的有山神老爷?” 周老说:“这青石碑是以前的人立的,目的是警示世人,不要轻易踏入,或许山里面有猛兽,或许有迷障,山神老爷只不过是人们心里的神明,有没有山神老爷谁也不清楚,所以别自己吓自己了。” 周老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这块青石碑除了警示的作用外,倒并不一定就代表着山里有山神老爷,只是一种危险警告。 我说:“这是古人在警示后人,不要轻易踏入此地,我想山里危险肯定是有的,你们好好思量一下,要不原路返回吧!” “先生还要继续前行?”亦不凡问道。 我点点头:“反正只剩几个月的命了,就算里面真的有危险,我也得去试试。如今看来,眼前这座山就是神庙山了,我哪能就此放弃呢。呵呵……” 听我这么说,亦不凡和林文静都看向周老,显然是等他的决定。最后,周老并没有立刻下决定,而是问自己的学生:“你们还敢不敢继续?” 亦不凡说和林文静想了想,最后都决定进山一试。 就这样,我们便踏过了青石碑,往这座大山走了上去…… 虽然下定了决心要进神庙山,但是大家心里却还是不免担心,要知道当地人可都把神庙山当成了禁地,生人闯入就会被山神老人降罪的。 我问周老,有没有听说过山神老爷的传闻。周老笑着说:“其实在来这之前,我在当地打听了很多神庙山这里的事情,其中不乏关于山神老爷的传说。不过这种闹鬼的传说,大多数发生在人迹罕致的地方,因为听者无法轻易去认证,很多的山沟和山洞都传说闹鬼,这也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本能应对方式。所以才会妖魔化,形成鬼神之说。” 我对周老的话不置可否,是真的有鬼神,还是只是当地的风俗忌讳,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这深山老林里的确比外头危险,毕竟这个地方荒无人烟,阴气比外头重很多。 爬山反枯燥无聊,于是我笑着就对周老说:“你给我们讲一个呗,看看这神庙山被当地人说成什么样了。” 亦不凡和林文静也叫着说想听故事,周老见大家都很好奇的样子,于是就对我们讲了起来。他说:“你们知道吗,当地人都说这神庙山在古代的时候打过仗,死了很多人,听说当时的一个山谷里堆满了战死的尸体。死人以后,这怪事情就多,一般没人再敢来神庙山了,都说以前战死的孤魂野鬼晚上会出来透气,闹鬼闹得厉害,唉,这边当地人迷信,后来就更不敢来了。” 死过这么多的人?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因为只有我知道,如果这都是真的话,有着成百上千的亡魂,那么闹鬼就不算稀奇了,或许闹鬼还算轻的呢。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好奇了,发现周老对神庙山的了解,竟然比王全还了解的多,于是我问周老:“怎么闹鬼?不是当地人都不敢进山了吗,闹鬼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第一百零八章神庙山鬼事为书友ronnie2014打赏皇冠加更 不仅是我,此时就连周老两个学生都好奇了起来,看来鬼故事对大家的吸引都很大啊。 周老停了下来,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当地的老人说的,说神庙山被埋了上千战死的亡魂在山谷里,只要一到晚上,就会响起一种金戈铁马的声音,从山谷里一直传遍整座神庙山。远听有如战锣响天震地,万马奔腾,近听有军号齐鸣,铁器交接的叮当声,这声音就好像山谷里有千军万马在打仗一样。而且有人还看到山谷里灯火通明,黑影闪闪,整个山谷里满山遍野到处是人。可是,第二天去看的话,山谷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人的足迹都找不见,当地人都说是古代战死在那里的兵将,每天夜晚山神老爷就会放出这些亡魂上来透透气。” “不会吧,这么吓人?”林文静吓得脸都白了。 亦不凡倒是不太怕,还十分的好奇,问道:“周教授,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啊,当地人讲的那么详细,难不成他们亲眼见过?” 我也很好奇,同时望向周老。 周老笑了笑,说:“这个都是传言,这么邪门的事情,估计看到了也没命回来。不过给我讲这个故事的老人倒是说了,说以前有人因为这事特意来看过,进山时四个人,回去时就只剩一个人了,其余三个人就这样失踪了,不知是死是活,而且这个唯一回来的人还疯疯癫癫的,别人问他啥也不知道,只是一口一句山神老爷,倒是把大家给吓得不轻。” “妈呀,难不成还真有山神老爷和亡魂?”亦不凡惊道。 说实话,听到这事,我也是听得凉气直冒,心想这事也太邪门了。 周老笑了笑,说:“大家别太担心了,光天化日之下,虽然神农架深山里少有人来,但是也不可能有那么凶险,或许这只不过是当地人以讹传讹编出来的故事呢。何况都说这神农架深山里有野人和熊,或许那三个失踪的人是被熊给吃了也说不定。” 大家点点头,脸上表情还是有些担惊受怕。当然,我也一样,我可不像周老那般乐观,要知道进山的头一天晚上就遇到了尸煞和鬼打墙,这越往里走,我心里可就越没底了,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呢。 这时,林文静问道:“我们不会也要经过那座山谷吧?” 这话一问出,大家都愣住了,是啊,如果能不走那条山谷那是最好不过了。虽说当地人所讲的故事也不知真假,但是多留一分小心总是好的。 不过,随后大家也叹息了起来,因为大家根本就不了解此地,谁知道究竟是哪座山谷有闹鬼的事情呢? 想了想,我便试着问周老:“周老,给你讲这些事情的那位老人,可有告诉过你,闹鬼的山谷叫什么地名么?” “说是说过,不过你们真的要听这个名字么?”周老饶有兴趣的问道。 亦不凡急忙点头说:“教授,您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说吧!” 周老压低声音道:“黄泉谷,那个山谷叫作黄泉谷。” 一听这话,大家都眉头直皱,林文静道:“怎么取了这么一个邪门的名字啊?听着都怪吓人,我们还是别走这这个黄泉谷经过了。” 亦不凡说:“就算到了黄泉谷,我们也不知道那是黄泉谷,只能碰运气了。” 周老安慰着大家,说别多想了,这名字也只是根据以往的一些传闻喊出来的,又并不代表那里真的是黄泉之地。 我也安慰道:“都别乱瞎想了,别鬼还没见着,倒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讲着神庙山的传闻怪事,或是鬼怪,或是野人,听得大家早都忘记了走路的辛苦,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 这次,我们还算走运,早早的就找到了一处小山坡,在这高坡上有一棵老松树下,松树背风而立,非常适合过夜。 山坡下是一座山谷,山谷里一般都比山梁更加阴,所以山谷里头树木长得特别的郁郁葱葱。爬上这个小土坡,我们可以看到山坡下的所有动静,若是有野兽来了,我们也能及早发现。而且此处正好背风,不至于半夜受寒,十分理想。 太阳落西之时,我们就已经在山坡上布置好了过夜的帐篷,松树底下十分平坦,几个人都可以睡得下。布置完这些,我和亦不凡就分头去拾柴火,这种深山里到处都是枯树断枝,不愁没柴火过夜。在周围转了一圈,我就拾来了一大捆的干柴。 当然,为了不担心后半夜柴火不够,我又去拾了一捆回来,可是回来一看,亦不凡还不见回来,心里便开始有些担心了起来。正准备去找他时,他却远远的就笑嘻嘻的回来了,背着一捆柴火,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一支野兔子,怪不得他会笑成那样。 亦不凡说,今晚给大家加荤,说拾柴火时突然脚边窜来一只野兔,他一柴火正好打它给打得跑不了了。 见有野兔子,大家积极性空前高涨,亦不凡说,他在山坡背面听见有水声,一定有山泉,叫我一块去山泉那边把兔子给弄干净,林文静和周老负责生火。 说干就干,按照亦不凡的判断,不久我们果然在山坡背面找到了一条山泉,当我们把兔子毛去掉,内脏弄干净回到山坡营地里时,林文静他们早已经把火生得老大了。 此时,天色也渐黑了下来,我们用几根木棍将野兔往火堆上一架,不多久,野兔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大家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喜欢逮些野味吃,如今有好些年没有吃过了,主要是没有那个闲心去山上逮了。这次,闻着野兔的香味,不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陈家村里的陈年往事,想起了爷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哪,过得可好?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这时,林文静拍了一下我,笑着递过来一只兔腿,道:“还不快吃,要不然全被亦不凡这小子吃光了,嘻嘻。” 我接过烤得喷香的野兔肉,开心的笑了起来,骂了一句亦不凡缺德,然后也开始享受起美味…… 一只野兔四个人分,的确有点少,最起码看大家那表情,明显是没吃够的意思。不过,大家都吃的很开心,或者说,这是我们进山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晚上了。 亦不凡说:“要不要再去逮只野味来?” 我看了看周围凄黑的夜晚,劝阻道:“现在天黑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吧,这深山里一天黑,野兽啥的就开始活动了,还是安全为重。” 其实亦不凡也只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如果没伴的话,要他一个人去逮野兔野鸡他也不敢。只个人围在火堆旁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月亮挂上高空,大家赶了一天的山路,也都有些疲惫。 月光冰清,晒在山坡上,夜风刮过,带着一丝山中的寒意,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听着山谷之中传来的幽长猛兽嚎叫,于是对大家说:“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大家点头应是,都说不能再闲聊下去了,要不然明天走路都会犯困。 大家纷纷睡下,倒是林文静还坐在那儿不动,我好奇的问她,怎么还不睡? 林文静有些脸红的说:“我想去小解,可是外面黑黑的……” 听到这话,亦不凡却嘿嘿的笑了起来,将头凑了过头,说:“害怕对不对,要不要我陪你去尿尿?” “无耻!”林文静打了一下亦不凡,佯装生气。 见她那想去方便,又害怕的样子,我就想笑,我说:“别怕,你就在后面去方便就行了,反正黑灯瞎火的,也不用担心有人看见。” 林文静担惊受怕的说:“这儿不会有鬼吧?” 我说:“快去吧,晚了鬼就真的全出来了!” 她一听这话,赶紧就起身窜到了山坡后面去了,留下我和亦不凡两人捂着肚子想笑。 话说林文静这一去却是去了很久,我们三个人都睡下了,总不见她回来,于是我就喊了一句亦不凡,发现他也还没睡着,我就问他,林文静去了多久啊? “大概有五六分钟了吧!”亦不凡随口应道。 我眉头皱了皱,心说她不是说去解小手吗,撒泡尿也要五六分钟吗?当然,我这可不是好奇人家尿尿,而是担心她的安全。 这时,亦不凡坐起身来,问道:“先生,林文静总不回来,不会因为怕羞跑很远的地方去了吧,你看去撒泡尿去了这么久,黑灯瞎火的不会迷路了吧?” 其实,我也有此担心,你想想看,一个女孩子,他肯定不可能就在这树后边小解的,肯定会走远一些,我就担心她走太远,遇到危险或走迷路。要知道在这种深山里,方向偏离了几步,往前走下去可就相差很远了,特别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夜晚。 当下,我就起身对亦不凡说,走,咱们去看看。 “林文静!好了没有啊,怎么还没回来啊?”我们二人爬上身后的山坡,亦不凡就对着山坡后面喊了起来。 站在山坡顶上,夜风大了许多,耳朵传来呼呼的风声,但是却没有听到林文静任何的回答。这下我眉头都皱起来了,心想不会真出事了吧? 于是我也对着山坡后面喊道:“林文静……!” 周围依旧毫无回应,就在我们二人焦急万分,想要下去寻找林文静时,这时,在山坡后面离我们十几米外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一听到这声惊叫,我们就知道这是林文静的声音,当下就把我们吓了一跳,猛得一惊,心道真的出事了!于是急忙就往尖叫声传出的地方冲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鬼市(1〕 林文静就在一个背风的山坡下面,而且从她的惊叫声中能够听得出来,她应当是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所以才会发出这撕心底里的尖叫。 我和亦不凡哪还管得了脚下的荆棘和高高低低的坑洼啊,猛得就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窜了过去,期间我和亦不凡不知道被脚下的坑洼不平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荆棘拉开了多少道口子,只知道当我们冲到那处小坡上时,就看见林文静从黑暗里冲了出来,一下把我和亦不凡撞在了一起,顿时金星四溅,差点没给撞晕过去。 此时的林文静脸色吓得惨白,满脸的惊恐万状,我揉搓着被撞得生疼的面门,急着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林文静指着背后的黑暗处叫道:“黄泉谷……黄泉谷!” “黄泉谷?”一听这话,我愣住了,黄泉泉不就是周老之前所讲到战死了成百上千的人,后来一直闹鬼的那个恐怖山谷吗,被当地人当成了生人的禁地,怎么林文静会突然说出黄泉谷这个名字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嘴里却随口就催问道:“什么黄泉谷,你说什么呢?” “这儿就是黄泉谷,周教授之前讲会闹鬼的黄泉谷。”林文静此时冷静了一些,因为看见了我们。 这一下我是更加疑惑了,心想林文静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这就是黄泉谷呢? 亦不凡也很好奇,问出了我的疑惑:“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黄泉谷?” 林文静指了指身后说:“因为那里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就写着黄泉谷呢!” “啊?”这一下可把我和亦不凡都吓了一跳,急忙问她:“在哪呢,在哪呢?” 是的,一听说这里有块石碑写着黄泉谷,我心里的确非常担心,万一周老讲的故事都是真的,那可就玩大了。成百上千的亡魂埋在山谷里,这不就是万葬坑么?无缘无故闯入万葬坑,那可是会丢小命的事啊。 林文静带着我们往前石碑走去,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们,原来就在她小便时,手电无意中照到了一块石碑,于是方便完后她就走前去看,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石碑上赫然写着“黄泉谷”三个大字,所以这才把她吓得叫出了声。 说到这时,林文静就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石碑就在这了!” 我和亦不凡急忙用手电往前方照去,果然在我们前方两三米开外的一处荆棘丛中,静静地立着一块一米多高的青石碑,青石碑上缠绕着许多荆棘藤蔓,若是不注意的话,还真是很难发现它。 我和亦不凡走上前去看了看,只见石碑上面果然刻着三个大字,仔细一看,写的不是“黄泉谷”还会是什么? 当下我就心如凉了,头皮一阵发麻,心道糟糕,真是倒大霉了,原本一直想着避开黄泉谷,可是谁会想到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来到了黄泉谷的地界了。当然,更要命的是,我们还选择在这个山谷旁的小山坡上过夜,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看着这块石碑,我就凉气直冒,急忙转身,叫他们快跑! 三个人一路飞跑到营地,此时的周老还在呼呼大睡,我急忙将他摇醒,把我们看到的青石碑告诉给了他,他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问我:“先生怎么看,今晚还要在这过夜么?” 大家都将目光望向了我,我想了想,说:“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埋了成百上千的亡魂的话,那么我们还是连夜离开这里比较稳妥,要不然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祸来。” 因为经历过之前鬼打墙还有尸煞的事情,所以周老也不敢对我的话有反驳,当下也就点头同意,于是我们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往山坡下赶,穿进了眼前的山谷,计划赶在半夜前走出这座黄泉谷。 月光很亮,照在大地上,路边两旁杂草叶子上的露珠变得一片晶莹剔透,如一颗颗水晶一般耀眼。山谷中比较阴寒,特别是在这种深夜里,夜风一吹,整个人都会打上一个冷颤。 我们一路都是顺着山谷前进,荆棘横生,矮矮的一丛丛的藤枝,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四周时不时的常来脚步声,或是黑影从身旁的树林间闪过,弄得我们一阵阵惶恐不安,周老说这或许是野兽发出的声音。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刻也不敢停歇,可是却还是没能走出这片让我们发寒的山谷。在月光下抬头远望,左右两旁都是一片模糊的灰色山脉轮廓,而远处则是一道高高的山脊。迎着夜风,看了一圈四周的山峦,我眉头直皱,这个山谷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我有种一时半会根本就走不出去的无力感。 周老也望着远处的山脉,说:“小老弟,你说这里会真的是黄泉谷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石碑是不会骗人的,怕就怕你所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周老没有再吭声了,因为他之所以问这事,显然也是想自己找点安慰罢了,毕竟在深夜里走在这样有着各种闹鬼传说的山谷中,是一件非常让人冒凉气的事情。 亦不凡担心道:“咱们这身旁总响起脚步声,你们说这些野兽不会跑出来伤咱们吧?” 周老笑道:“就你今晚那逮野味的劲儿,估计它们如果真跳出来,不是它伤咱们,兴许是你把它们给伤喽。” 我听着直乐,心道周老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在这种环境里还能讲出这样幽默的笑话来安慰大家。可是才笑了两声,忽然就听到前面的林文静转声叫了起来:“先生!你们快来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才说野兽不敢来,怎么就叫起来了啊,几个人急忙往前走出几步,来到林文静的身旁,问她怎么了? 只见林文静指着前方不远处,叫道:“你们快看,有灯火!”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惊,急忙朝林文静所指的方向望去,更是惊骇。只见前方不远处漆黑的大地上,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几盏火光。 亦不凡惊诧道:“这种深山里怎么会有灯火呢,难道那里住着有人家?” 这时,周老就摇头皱眉道:“我看不像是人家里的灯火,因为颜色不对劲。” 是啊,那几盏灯火的确颜色不对劲。只见那些灯火幽绿幽绿的,而且还会动,远远的望去,就好像那几盏幽绿幽绿的灯火不断的在那黑暗的地方游荡着一般。看到这里,我当下就叫道:“鬼火!” “鬼火?”亦不凡和林文静都被吓得跳了起来,浑身发颤。 只有周老眉头直皱的总盯着那几团幽绿的火光,低声说:“应该是磷火吧?” 说实话,周老说那是磷火也的确不好反驳,因为之前他就听人讲过,这山谷里埋了成百上千的亡魂,大家也知道,乱葬岗里是最会出现磷火的,所以他说那是磷火也的确说的过去。 可是大家都不太相信那是磷火,或许是因为大家心里第一想到的更多的是鬼火。到了这种地方,人的内心可就会不知不觉的忘记所谓的科学,对鬼怪的恐惧会占据整个内心。所以,虽然周老说那是磷火,林文静和亦不凡也还是满脸的害怕,向我确认道:“先生,那到底是磷火还是鬼火啊?” 我想了想,正想告诉他们或许真的是磷火时,这时却脸色大变,惊道:“你们快看!” 只是眨眼的功夫,前方那幽绿幽绿的火光就起了变化,只见远处的绿光竟然不再是一两盏了,而是变成了成百上千盏,幽绿色的光团飘飘忽忽到处都是,最后连成了一串,弯弯曲曲的,看上去如同一条由灯火组成的长蛇。 看到这里,众人脸色大变,亦不凡惊道:“这……这磷火怎么会变得这么多了?就……就像是有一大群人打着灯在赶路呢!” 是的,远处那些灯火就像是一只只小小的灯笼一样,像是被人提在了手里,使得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弯延的长蛇。看到这里,我不由大惊:“这……这他娘的我们一定是遇到鬼市了!” 第一百一十章鬼市(2) “鬼市?”众人听闻此话,皆是一惊,满脸的惊恐表情。 我点点头,于是就跟他们解释道,所谓鬼市,与民间所说的鬼市是不一样的,民间鬼市其实就是夜市的俗称,最早是为了出赃,人们在夜晚的时候把白天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出来暗地里交易,比如北京潘家园就有鬼市,卖的是从墓里头盗出来的东西。 而眼前我所指的鬼市,也叫做阴市,所谓的阴市,并不是指阴曹市场的意思,而是指鬼魅聚结之地,就是鬼魂们出来游荡聚集的地方,因为有点类似于阳间的赶集的样子,所以称之为鬼市。当然,并不是哪里都有鬼市,鬼市多出现于极阴之地,比如万葬坑,比如深山老林间,因为这些地方人迹罕至,生气稀少,所以鬼魂就会出来游荡。 据说,鬼市又是阴阳两界的一个交接点,能通往冥途。生人见到鬼市,是很不吉利的,如果无意闯入鬼市之中,就很难活命了,你想想,鬼魂聚集之地,你一个生人闯进去,哪还能保住小命呀?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大惊失色,周老难得慌神的人都不免慌张了起来,惊道:“原来这世间竟然还真有这种存在!” 林文静和亦不凡则吓得指着远处的蛇形鬼火叫道:“看!那些鬼火好像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一看,还真如林文静他们所说的那样,只见那一条弯延的长蛇可不正向我们这边走来么,当下我就惊道:“这下糟了,这鬼市分明就是给咱们准备的,咱们被脏东西给盯上了。” 众人皆是吓得不轻,问我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鬼魂聚在一起为的就是害人,如今对方朝我们奔来,这可就闹大了。当下我就急忙转身,叫道:“活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还不赶紧跑!” 话一落下,我转身当先就往来时的路跑了起来,身后的众人也猛地跟了上来,谁都不敢落后一点点。 这一跑就跑得气都喘不过来,大家都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周老和林文静到了后来可就跑得越来越慢了,于是我就只好时不时的停下来等他们二人。 周老问我:“我们跑这么快,后面的鬼魂应当追不上咱们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但愿吧!” 当然,在我心里则叹道,如今只希望对方没有发现我们,如果对方知道这儿有几个生人的话,今晚可能就逃不出去喽。 周老和林文静喘平了一会儿气后,我就对他们说:“别停下了,咱们还得继续跑!” 可是我们继续往前没跑出几步远,跑出前面好远的亦不凡竟然又折返了回来,看那样子,神色慌张的就好像前面也看到了啥恐怖的东西似的,我问他:“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还不快逃命?” 哪知亦不凡却一把将我们给拖住了,指着我们前方叫道:“不能往前面跑了,前面鬼火更多,满山遍野都是!” “啊?”一听这话,可把我吓得脸都白了,问他:“前面也有鬼火?” 亦不凡并没有回答我,看上去很焦急惊恐的样子,一个劲的叫道:“你听,你们快听!” 见到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我也不敢说话,赶紧屏住呼吸听了起来,接着脸色狂变。之前一直使命逃跑,耳朵尽是自己急骤的喘息声,如今屏住呼吸一听,耳边竟然尽是锣鼓声! 见我们脸色大变的样子,亦不凡就说:“听到没有?” 众人急忙点头,我说:“好像是锣鼓声?” “我听到的怎么像是号角声啊?”林文静叫道。 亦不凡急道:“前面不远处不仅有锣鼓声,和号角声,而且还有千军万马的奔腾地,兵戈铁马的交错声,总之,前方到处都是人山人海,杀声震天,和之前周老讲的那个鬼故事一模一样!” 周老听当地老人讲的那个鬼故事我哪会不记得呀,说神庙山被埋了上千战死的亡魂的山谷里,只要一到晚上,就会响起一种金戈铁马的声音,从山谷里一直传遍整座神庙山。远听有如战锣响天震地,万马奔腾,近听有军号齐鸣,铁器交接的叮当声,这声音就好像山谷里有千军万马在打仗一样。说是古代战死在那里的兵将,每天夜晚山神老爷就会放出这些亡魂上来透透气。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亦不凡,你没有看错么? 亦不凡苦着脸说:“没看走眼,真的满山都是人影,鬼火丛丛,吓死人了!” 其实,我这话的确是白问,因为我自己已经听到了动静,之所以问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 当下,众人就慌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前方有成百上千的鬼魂在打仗,后面又有聚在一起专为害人的鬼市,这真是把我们逼上了绝处,前后都没有活路可逃了。 我想了想,于是叫周老他们先在原地等我,我去前面亲眼看看。可是周老他们也想去看看,不愿留在原地,于是我们就往前方跑了上去。 跑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耳边的动静就更大了,接着我们就看见眼前灯火通明,满山遍野都是点点鬼火,无数的黑影在山里两边往中间冲去,阵时响天震地,杀声震天,军号齐鸣,眼前有如人间地狱一般的画面。 看到这时,我哪还敢说往前走啊,这些鬼魂生前在这儿战死,死后还不断的重复着生前的拼杀,若是我们闯入战场,可不把我们给斩成几段么。当下,我就压低声音对他们说:“走,快走!” 众人快速逃窜了几百米之后,我才放慢了速度,叹了口气对他们说:“如今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么经过那处战场返回,要么就闯进鬼市,二选一,你们选哪个?” “不能就呆在这儿等天亮吗?”林文静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摇了摇头说:“鬼市那边的阴魂正往这边赶来,呆在这里也还是得面对他们,何况保不准前面的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亡魂不会跑到这边来,到时可就更加危险了。” 这个二选一的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选,亦不凡吓得都不敢做声了,而林文静则一直在掉眼泪,周老则在嘀咕着:原来当地人说的闹鬼竟然是真的…… 见大家都不作声,于是我就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就闯鬼市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可以闯过去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说一切都听我的。而我心里则叹道,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落下了决定,说走就走,我对他们叮嘱道,等下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去答理,一切由我来应付。 众人点头,于是我们就掉头往鬼市方向走去。 大家都很害怕,一个个都极为惶恐,此时月光升到了头顶,显然到半夜时分了,此时阴气最重。整座山谷中没有任何的鸟兽叫声,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的那悠长的号子声。 往前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前方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灯龙,在山谷里弯延着,拉得好长,显然阴魂数量很多。此时,因为距离近了,这条长蛇一般的灯火倒不像之前那样幽绿了,而是一簇簇的白光,只是这些火光亮度并不大,就像是一盏盏白蜡烛一样,在山谷中弯延。 看到这里,我们大家的心都跳了起来,心整个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于是我低声说了一句:“大家都别害怕,紧跟着我!”,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前迎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鬼市(3)为书友“张无忌和令狐冲”加更 不多久,原本小小的灯火长龙就来到了我们的近前,仔细一看,一大群黑压压的人群正往我们走来,在这夜色里他们手里都提着一盏盏的白灯笼,白灯笼就是一团白幽幽的光晕,用白纸糊的灯笼上,赫然有黑墨写着一个大大的“冥”字! 看到这,谁会不知道来人就是阴魂啊。当下我就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分给周老他们,叫他们含在嘴里。 此时的他们哪敢说半个不字,听说我要他们吃土,虽然眼神里尽是疑惑,但还是二话不说,就将泥土塞进了嘴中含着,而我也是一样。 当然,我这可不是故意捉弄他们,而是这其中有讲究的。人都讲究入土为安,土代表着“死”,生人过阴曹据说要在胸口上压一块泥土或石头,意为土压身,死了的人。而我之所以叫大家含泥土在嘴中,取的也是一个“死”字,为的就是让大家呼出来的气成了死气,以免被阴魂们察觉到我们是生人。同时,嘴里含土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讲鬼话,普通的生人和死人的话是不同的,生人若想和鬼魂讲话,就得嘴中含土。 众人刚将泥土含入口中,对面的人群就迎了过来。顿时,阴风扑面,寒意逼人,前方漫天的浓雾也随着阴风吹了过来,缠缠绵绵的笼罩在了这片山谷之中…… 只见这些阴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如纸,表情一片死灰。他们个个手中提着一盏白灯笼,有的长相如美女,有的长舌伸出,一看就是吊死鬼,让人看着就害怕,他们都是慢慢地往前方走着。 我们几人根本就不敢作声,只知道蒙头就往前走,有时那些经过的阴魂都会回头打量着我们,可能是发现我们有些不对劲吧,但万幸的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发现我们是生人。 看到这般,我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心道祖师保佑。可是话还没说话,刚走出几步麻烦就来了,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手中提着白灯笼迎面而来,几下到了我们的近前。我们一看,来的竟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身上的衣服很老式,全黑色的织锦缎子棉套,衣服套的很严实,感觉至少有六七层。往左斜压的衣领子上有着金丝盘扣,一块白色的素色手绢斜扣在衣领的盘扣上。老太太很老了,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老猿猴一般,鼻子很尖,显得脸十分的消瘦,眼神很浑浊。脸色虽然不是非常的苍白,但是很黄,感觉就像是柚子皮一样的颜色,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有黄疸病。在全黑的衣服和环境下,最扎眼的也就是她的头发和胸前的白手绢了,而在她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把老式的黑色雨伞。 看到这里,我哪会不知道啊,这老太太穿的可不就是寿衣么,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故意撞到我们面前来想干嘛。 老太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我们,她另一手里拽着一个木头小推车,车子上有几个层叠的木头盒子,上面盖着层白色的纱布,看不见底下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淡淡的飘来一股食物的清甜香味。 闻着这股食物的清甜香味,不知为何,我就有点忍不住想吃的感觉。这时,老太太将小推车停了下来,笑道:“年轻人,吃包子么?” 说着这话,老太太就从小推车的纱布下面拿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了过来。 看着这包子,我后面的亦不凡和林文静就走了出来,伸手就想去接老太太那个包子。一看到这,我吓了一跳,心道这包子的香味会迷魂,于是赶紧拦下亦不凡二人。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婆婆,我们不吃包子,您到别处去卖吧!” 老太太眯着眼睛,摇摆着又走近了我,像是要把我看的仔细点。我这才注意到,老太的脚很小,居然是三寸金莲,这年头是没有活着裹小脚的,显然对方是一个死了有些年头的鬼魂了。还有她的鞋子很精致,是双宝蓝色的绣着白紫梅花的小脚高底绣花鞋。说句实话。那双鞋子艳的过头了,显得有些不协调。她忧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年轻人,这包子可香着哩,你不吃,也莫拦着别人吃啊?” 到得这时,我哪会不明白呀,这老太太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她这是吃死饭啊,只要我们吃了她的包子,今儿就得丧命了。 所谓“吃死饭”,又叫吃鬼饭,这饭据说是死刑犯们砍头时吃的饭,谁吃了谁就要死,很不吉利。当然,这在阴市里的鬼饭,与阳间的断头饭又有些不同,因为这饭是用人肉做的,谁吃了鬼饭,谁就得还肉,下一次做包子就得用你的肉来做。这叫一报还一报,合乎天意,老天也不会管。 一般生人遇到阴魂给你吃鬼饭,你是不吃也得吃,不吃的话对方不会放你走。当然,如今这鬼婆婆找错了人,找到了我,我岂会让她得逞呢?这遇到吃鬼饭的也有讲究的,鬼饭为人之六欲中的食欲,所以它能迷魂,不过它就怕被人点破。 我知道了这老太太打的算盘后,于是就对她说:“老婆婆,你这肉包子还是到别处去卖吧!” 话说我这话一说完,老太太就怒目一瞪,那样子好像非常生气,白了我一眼,碎了一句,最后一跺脚推着小推车就离开了。就在老太太推着车子离开时,只见她小推车里的包子也变了样,此时再仔细一看,哪里还是什么香喷喷的包子呀,分明就是血淋淋一块一块的人肉,而且还有人的手指和脚指之类的摆在小推车上面,让人看见就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老太太走开后,亦不凡和林文静吓得腿都站不稳了,捂着胸口就蹲在地上一阵干呕了起来,显然也是被小推车上的东西吓坏了。 当下,我就对他们说,不要再被迷魂了,心念坚定一些。 是啊,刚才那老太太就是利用人的食欲来勾魂,差点就把亦不凡和林文静给迷住了,这二人心信也太不坚定了。 二人也知道自己差点就丢了小命,此时连连点头。见他们也吐不出什么,于是就叫他们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会儿,过了一个小山岗子,接着前面就有一个人蹲在路中间,脚边是一个黄橙橙发着金光的东西。走近一看,这个发着金光的东西不是它物,竟是一个比脸盆还大的金元宝! 当我们一到近前时,路就被这个人给完全挡住了。这个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打扮很是华丽,看上去就像是民国时的大财主似的。他一见到我们,就对我们说:“几位兄弟,帮我们忙吧,我在这地上捡了个金元宝,可是一个人抬不动,正所谓见者有份,要不你们几位帮我一起抬到市面上去换了钱,大家一人一半,行么?” 我敢说,谁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个金元宝,顿时大家的目光都被它给吸引住了,这么大的一坨金子,那得值多少钱啊? 男子还在念着:“你们就行行好吧,帮我一起抬去卖了吧,钱一人一半。” 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三人都瞪着双眼盯着那个金元宝,满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看到这里,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在试我们的贪欲啊。明眼人一想就能明白过来,这么大一坨金子怎么可能掉在地上啊,你听过能在地上捡到这么大个的金元宝么?而且如果真跟他抬着金子走,还指不定走到哪里去了呢,何况换来的钱也是冥币,根本就用不上。当然,如果人的贪欲被眼前的金元宝给迷惑了,你就是拉他离开,他指不定还会怪你拦他的财路呢,人就是这样,贪欲一起,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可以去做。 想到这里,我就对那男子说:“金银财宝花不尽,一坨狗屎当成宝,我有铜钱万万贯,你可敢取!”将出这话的同时,我手里握出一把铜钱,往他面前伸了出去…… 我这是在告诉他,我有花不尽的金银财宝,你这坨金子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对我没吸引力,赶紧给我让路,要不然我用万贯铜钱打你。 男子一听,看到我伸到他面前的铜钱,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不忘丢下一句:算你狠! “这……这怎么是块石头了!”男子刚被我吓跑,身旁的亦不凡就惊呼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只见刚才一个比脸盆还大的金元宝,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块破石头,摆在了我们面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鬼市(4)为书友“hazrrr”打赏皇冠加更 男子离去了,我大松了口气,此时也不好怎么说他们,毕竟是个人都会被女色所迷,人之常情。如今,要的就是稳定大家,不要闹出啥幺蛾子,最终能不能走出鬼市,就看大家的心性和造化了。 当下,我们就继续上路,一边走,我心里也不由的苦笑了起来,感叹道,今天黄金摆在我面前,我都能忍住贪念,看来自己真是大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气概啊!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若是换在往日里,我还真的说不定就会被着了道,谁不爱钱啊?只不过现如今的我只剩下几个月的小命了,钱财对我来讲还真的不顶用。我口袋里王全卖给我的那只人参,我之前都舍得送给周老他们做研究,在眼下鬼市里,我更是不会被钱财所迷惑。 一行人又往前走,这时迎面而来的阴魂已经很少了,往前方望去,前方只不过一两个落伍了的阴魂,在急匆匆的往前赶着。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前方已经没有阴魂了,看样子这鬼市就快要被我们走出来了,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一盏盏白灯笼形成的长蛇,此时已经被我们甩在了身后。 亦不凡他们也反应了过来,惊喜道:“难道真被我们走出来了?” 我说:“看来是走出来了,呵呵……” 听我也这么说,众从皆是欣喜若狂,一种死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啊,谁能想到我们能平平安安的闯过鬼市呢? 当下,我们也不敢停留,我说趁鬼魂还没发现咱们是生人之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就这样,我们加快了步子,快速往前头奔去。可是这走着走着,突然我就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竟然走出了一个小女孩! 我突然一停下,后面几人就撞了上来,亦不凡叫道:“先生,你干嘛突然停下啊?” 我指了指前方,说:“你们看!” “怎么突然跑出个小孩啊?”林文静当先惊讶道。 说着这话,林文静就要上前,于是我急忙拦了下来,说:“你们先别过去,这小女孩不是人,是个鬼!” 是的,只见这小女孩约摸着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儿,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这儿露一块,那儿露一块,整个就是衣不摭体,坐在路旁哭哭啼啼,不断的打着寒颤,看上去直让人很可怜的样子。 不过,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有生人的,何况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呢?很显然,这个小女孩是个阴魂。 我一个人当先走了前去,走近一看,小女孩脸色蜡白,毫无血色,头顶上插着一根稻草,样子极为同怜。 我问她:“小姑娘,麻烦你给我们让条道吧!” 小姑娘见我来了,于是泣泣地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儿说:“哥哥,你能把我买了吗?” 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小女孩头顶上插着一根稻草呢,原来是在卖自己啊。据说,在以前闹荒的时候,就有人把自家的小孩用车推到市场上去卖,在小孩的头顶上插上一根稻草,就表示这个小孩会卖。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过自己把自己卖掉的阴魂,一时之间摸不清对方的门道,心说,这事我该怎么办才好呢?不答应,她肯定不会让我们过的,答应?难道我还真的把她买了么? 顿时,我就一头蒙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小姑娘。 这时,小姑娘又哭了起来,抹着满脸脏兮兮的小脸蛋儿,看上去活像个小乞丐似的,让人同情。她说:“哥哥,你们就行行好吧,把我买走吧。” 我无奈道:“你为什么要卖自己啊,好好的不去投胎转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这话带有一丝威胁的口气,吓得她立即就缩成了一团,浑身发抖,好像很怕我似的。这时,林文静倒是跑了过来,对我说:“你别她小姑娘吓坏了,你看看她,多可怜啊。” 小姑娘一见到林文静,就跑了过去,躲在了林文静的身后,可怜巴巴的瞪着我,然后说:“我出生死了娘,三岁死了爹,一直无依无靠。死了后,发现爹娘都投胎去了,我没有钱花,没有饭吃,我想有人依靠,我不想这一辈子就这样孤零零的,我不想就这样去投胎,我不甘心,我也想有个家。” 听着这话,不知为何,我突然心里边酸酸的,是啊,这小女孩太像我了,她说的身世不就是以前的我么? 我心里颤了一下,长长的吸了口气,问她:“小妹妹,说吧,你要我怎么买你?” 是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打算要买她,我只是觉得莫明的伤感,或者说是伤感自己的身世。 小女孩说:“你如果真的可怜我的话,只要用这根绳子吊死在这棵树上就行了。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在一起,那样你才能照顾我,让我有个家。”说着这话的同时,小姑娘不知何时,伸出手来,手中就多出了一根长长的草绳,另一只小手指向身后的一根枯死了的歪脖子老树……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惊,凉气直冒,看着小女孩手里的那根草绳,头皮就直发毛,心想这小女孩在这里叫卖自己,果然是为了索命啊,这回真是走眼了。 这时,亦不凡就跳了起来,指着那小女孩就骂道:“好个心肠毒辣的小女孩,小小年纪,竟然就学人家索命,太缺德了!” 我也怒了,心道,我原本还念你可怜,想帮帮你,可是哪成想你竟然要取我的命,看来这好人是做不了了。于是对她骂道:“小姑娘,你若识相的话就赶紧给老子让开,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哪知道我这样一骂,小女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念着:“我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爹娘,你们是不会懂得我的可怜的,我就是想有个人陪我,这都不行么?呜呜……” 一听到她又说到没爹没娘,我心里的怒意就熄灭了不少,也不想真的把她怎么样,只是想吓吓她而已。于是就说:“只要你让我们过去,我就放过你,不为难于你,怎么样?” 小女孩说:“哥哥姐姐,爷爷,你们就行行好吧,就当我一回家人成么,我都在这儿卖了几百年,一直等不到好心人,你们几位面善,就可怜可怜我吧!” 林文静见她可怜,于是就想伸手去接小女孩的里的绳子,吓了我一跳,急忙一把将她拉住,说:“你还真的想死啊?” 林文静指了指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说:“这小妹妹太可怜了,我好想帮帮她。” “别管这些!”说完,我就硬拉着林文静,就往前面走,不想再去理那小姑娘。心想,如果她真的要硬来的话,就不能怪我下狠手了。 可是就在我们才刚走出五六步,我们就没法继续走了,因为前面竟然没路了,一条河流横挡在了我们的面前。再转头一看,那小女孩哭声震天,那泪水一直往地下流,直到那条河里,原来这条河全是她的眼泪。 小女孩忧怨的对我们说:“我在这儿停留了几百年,那全是我的眼泪,我好可怜啊,眼泪都成河了。呜呜……” 看到这,我也明白了过来,如果不解决这个小女孩,这路是没法往前走了。不过,我也知道,这河不可能真的是她的眼泪,只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阻止了我们前行。 看着她的眼泪晶莹剔透,于是我就重新走了过去,问道:“你真的要我用命来买你?” 小女孩点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哥哥,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是个孤儿,难道你看见我这样的小孩,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么?” 听到这话,我不由叹道,是啊,这小女孩的确和我一样,难道我就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么? 长吸了口气,于是我点点头:“行,就因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孤儿,今天我就买下你了。”说完,我就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根长长的草绳,然后就往路旁的那棵歪脖子老树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鬼市(5) 一见到我要拿着草绳上吊,众人皆是吓得不轻,全跑了上来拉住了我,问我怎么这就想不开了,说那小女孩与你无亲无故,怎么说死就死呢? 我苦笑了一下,问他们:“你们觉得这小女孩可怜么?” 众人皆是点头,特别是林文静,若不是那小女孩是个鬼魂,兴许她都会立马带着小女孩回家呢。 见大家都同情那小女孩,于是我就说:“你们先在那边等我吧,我心中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可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不放心想要继续来劝我,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再耽搁下去,就真的谁都走不出去了。 林文静问我:“先生,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点点头,然后也不再理他们,拿着绳子就来到了路旁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这是一棵老松树,大腿般粗,长的并不高,弯弯曲曲的树干,我站在地上只要跳起来就能摸到下面的树叉。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她正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眼巴巴的样子显然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我长吸了口气,然后就将手中的那要草绳往头顶上的树叉上一扔,不偏不倚就绕了过去,伸手打上一个死结,眼一闭,我就将绳套往脖子上串了过去…… 看到我真的上吊了,周老他们就尖叫连连,猛得喊着我的名字。不过此时的我一心这么做,对他们的话也只能当成了耳边风。 或许大家都会认为,我这是被小女孩迷了魂,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傻事,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因为我在赌,赌小女孩是真的要取我命,还是只想要我的同情心。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我的命,那么我这么干就真的死定了,如果只是试我的同情心,那么或许我会没事。 其实,就在当我看到前面的路变成河以后,我就在想,这小女孩到底求的是什么,是真的要我们的性命么?如果只是想找个人依靠,又何必找一个生人呢?阴间大把的阴魂,其中自然少不了心肠善良的。想到之前一路上要么试我们的食欲,要么试我们的贪欲,于是我心里就明白了过来,心说难道这小女孩是在试我们的同情心? 正所谓,人有七情六欲,欲是罪,无论是何种欲。之前遇到的种种鬼魂,无论是美味,还是金钱财宝,都不能被女色所动,如果我们动了贪欲,那么就会走不出鬼市。而如今,遇到的小女孩,可能试的就是人的七情,同情心就是人之七情里面最善的一种,如果这小女孩真的是试我们的同情心(善心),那么就正好与之前遇到的鬼魂相反,一定要答应,如果不答应反而会没命走出去。 脑子里这般想着,心里则狠了下来,眼一闭,脚一蹬,脖就被被草绳给吊住了。顿时,一种强烈的窒息之感就涌了上来,手脚不由自主的踢打着,恐惧也遍布全身。 此时的我,很想跳下来,可是双脚却根本借不到力,接着,因为缺氧,脑子就开始一阵阵的炫晕了起来,眼睛也越来越加模糊。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看到亦不凡他们想冲上来救我,不过却被那个小女孩给拦了下来,他们无论怎么往前跑,都一直跑不到我这棵歪脖子树下,看着他们急的又哭又叫,我叹了口气,心道:完了,我赌输了,这回真的要死了…… 随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隐隐约约间,我就好像在做梦似的,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梦中,我见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走到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我心里都告诉我,那一男一女就是我的父母,我努力的想靠近去,可是一到他们的身边,伸手一碰,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断的奈喊,不断的寻找着他们,我哭了。我就好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似的,脑海中想起了我四五岁的时候,父亲离去的记忆,陈年旧事让我心酸,更让我悲伤,我想找到他们,不想让他们再从我眼前离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无论我怎么找,茫茫的白雾之中已经没有了他们任何身影…… 我坐在地上,周遭景色一色,地上满是一片白雪,天寒地冻,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哭着,哭的很伤心,很难过,还没从之前那个梦境中缓过劲来。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向我伸出了一双大手,说要带我回家,让我叫他爷爷。 耳朵响起了喊我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陈先生,陈先生……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最后,我努力睁眼一看,几个脸蛋凑在了我的面前,他们不是周老他们,还会是谁啊?他们还在喊着我的名字,叫着先生先生的,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竟是他们在喊我。 我看了看四周,天空之上依旧挂着一轮月光,周围尽是望不到边际的山脉轮廓,我原来还活着,还身处在这座山谷之中。 众人见我醒了,都非常的欣喜,我急忙看了看左右,发现那小女孩竟然不见了,于是急忙问他们:“那小女孩呢?” “小女孩见你上吊了,她就说了一句‘是苦是乐皆是命,万人万般命,命命皆因果!’说完这话,然后她就笑着离开了。”亦不凡说道。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心想小女孩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想告诉我,让我别报怨自己的命,一切皆是因果,怨不得人? 周老说:“小兄弟,你吓死我们了,大家都以为你被那小女孩给迷魂了呢!我们看见你真的上吊了,想来救你,可是脚却被什么给绊住了似的,根本就走不动半步。” “放心,我一早就说过我会没事的。”我收起思绪,笑了笑,于是将我之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说没想到小女孩竟然是这个目的。 是啊,其实见到小女孩后我就一直在想,这小女孩到底话里头有什么门道,直到后来我把今晚过鬼市一路走来的事情都想透后,才反应过来。之前的鬼魂一直在利用人的贪欲,而小女孩试的显然不是人的欲,而是情,小女孩说自己在这个地方等待了数百年,求的就是一个同情,那么只要我满足了她的心愿,她就应当会安心上路去投胎了。 当然,我也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不过,当我发现无法硬闯时,也只好跟她赌一把了,如今我还活着,显然我赌对了。 他们将我扶起,抬头往前方一看,之前那条横挡在我们前方的河流已经不见了,一条弯延小路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我们几人继续往前走去,大家都问我,鬼市何时才能走出去。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根本就回答不了,因为我也是第一回过鬼市。生人撞鬼市,十次九难回,一入鬼市是否直入阴曹地府都尤未可知,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继续往前走了约模一袋烟的功夫,接下来阴魂是没有再遇到了,而我们大家也都认为是不是已经走出了鬼市。就在大家提议休息一会儿时,这时,突然天色巨变,月光一暗,无边无尽的乌云摭过头顶,接着就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天边,整座大山都随着一亮,甚是吓人。 我们一看,大惊,这天要变了,看来要来暴风雨了! 狂风呼啸,枯枝树叶遍地横飞,吹得我们前行不得。山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也疯狂的摇摆了起来,发出一种呜呜的嚎叫声,天空之上一闪一闪,看上去犹如世界末日就将到来一般。 林文静吓得脸都白了,问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出妖怪了。 我一看,众人都变眼前突变的天气吓得不轻,当然,我也感到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心说这天变的古怪,哪有刚才还是繁星满空,眨眼间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啊,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大家说:“这天变得古怪,可能要出啥事,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说完,我就拉上林文静的手,带着她顶着狂风往前跑。而亦不凡,也扶着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站不稳的周老,跟着我一起往前冲去…… 我们没跑多久,天色就更加恐怖了,黑压压的暗得吓人,那乌云就好像压到了我们头顶上似的,大地之上万木摇摆呼啸,暴雨,呼之欲来! 就在接下来的一刻,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打在地上,打在我们的头上,砸的大地嘭嘭作响,在狂风的袭卷下,大雨形成一浪一浪的雨布一般,从天边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亦不凡指着前方叫道:“大家快看,前面有个房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鬼市(6)为书友“端阳”打赏皇冠加更 一听这话,众人急忙朝前方望去,只见在我们前方百米之处,透过眼前的飞沙走石,一栋老旧的土坯房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众人皆是大喜,如今我们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如惊弓之鸟,眼前这座房子可谓是来的真是及时。 顶着迎面扑来的狂风暴雨,大家不由就往眼前那栋房子跑了过去…… 狂风实在是太猛烈了,我们顶着风,寸步难行,虽然房子就在我们不远处,可是这一段路却是费了老劲。走出三步,就会吹着倒退一步,双眼也睁不开来,当我们终于来到房子的近前时,只见这栋老宅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座落在路边上,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此时,周老就叫道:“这房子看着像没人住的,咱们可以进去躲雨,不会有人说的。” 林文静看着这房子黑洞洞的,有些害怕,就转头问我的意思。 我看了看这恐怖的天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不可能会那么倒霉,好不容易遇到的宅子就会是凶宅吧。于是就点头对他们说:“先进去看看吧,万一有问题咱们再离开就是了!” 见我这么说,大家就急忙朝眼前的那栋老宅冲了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喊我名字:小阴阳,小阴阳…… 当下我心里就一惊,心说难道遇到了鬼喊魂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我猛地回头一看,结果就看到背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站一个老婆婆。 只见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婆婆,穿着一身黑色寿衣,手里撑着一根破拐杖,驼着个背就站在我背后几步外,嘴里还喊着:小阴阳…… 这一下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他娘的肯定又是个鬼太太了。我急忙就退后了几步,掐上法指,就喝问道:“你是谁?” 听我这么一声冷喝,一头往老宅冲去的众人也都吓了一跳,全部停了下来,回头一看,也发现了我们身后这个突然间出现的老婆婆。 见我喝问,鬼婆婆桀桀的笑了笑,接着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我一看,只见眼前这个鬼婆婆骨瘦如柴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片煞白,满脸皱折的很是恐怖。不过,这老太太长相虽然恐怖吓人,但是我看着却有点眼熟,就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似的。 就在我好奇的打量着老太太时,老太太也说话了,她说:“小阴阳,怎么不认识老婆子我了么?” 我一听这话,顿时满头蒙水,心道难道我还真的以前见过她?可是在哪见过她呢?想了一会儿后,毫无头绪。不过,见这老太太好像并无恶意,于是我就问她了:“老婆婆,我也见着你眼熟的紧,不知道晚辈在哪儿见过您老呢?” “桀桀……”老太太又阴阴的笑了起来,笑得我们头皮直发麻,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像个老猴子似的。她笑了一会儿,然后说:“小阴阳,就不记得老身了。在山外头的小镇上,你不是还帮我鸣过冤,做过主么?”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位老太太,可不就是在镇里饭馆里对那个老板娘吹灯的老婆婆么,当时她在折腾饭店的老板娘,说老板娘以前用水泼过她老人家的纸钱,这事还是我经手化解的。 一想到这里,顿时我心里大松了口气,敢情还是熟人啊,看这般样子应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毕竟之前我给她作主,让那老板娘可烧了不少纸钱给她哩。想到这,于是我就笑着对她:“老婆婆,您老怎么还没下去呀,这雷雨天气还跑到这儿来喽?” 老太太瞪了我一眼,说:“老身可不是那般闲着无事的,只是今日上来透透气,不巧正看见了你这个小阴阳,好像想去那老宅躲雨,桀桀……”说到一半,她就又阴阴的笑了起来。 我满脸好奇,点头道:“是的,晚辈是打算进那老宅躲躲雨,今晚可倒了大霉,先是遇到鬼开市,闯进了鬼市,这鬼市刚出,这就又遇到了狂风暴雨,唉!” “桀桀,小阴阳,你这还没出鬼市哩!”老太太笑着说道。 “啊?还没出阴市?”我顿时一惊,只见此时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半个鬼魂了,后来我们一直都以为出了鬼市呢。 老太太点头说:“是啊,怎么样,难道你们真的要进那老宅躲雨么?” 见她总提到这老宅,我心中一疑,问道:“老婆婆,难道这老宅有问题?”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可不是么,如果不是看到你们要进老宅躲雨,我哪里犯得过来喊你呀。小阴阳,我可告诉你,今天我这是救了你一命,改日你可得报答老身今日的恩情。”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惊住了,心道这老宅难道还真的是座凶宅不成?于是我急忙对老太太说:“老婆婆,这老宅难道里头有什么难缠的东西不成?” 老太太说:“那哪里是房子呀,分明就是一座老坟头,你们如果跑进去了,可就出不来喽。” “坟头?”听闻此话,我们皆是一惊,脸色大变。 老太太说:“现如今老身道破了老宅,你们再回头看看。” 众人急忙回头朝身后老宅看去,接着果然如老太太所说的一样,只见身后哪里还是什么老宅呀,分明就是一个低低的土包子,土包四周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是一个荒凉的孤坟。 顿时,众人大惊失色,汗毛直栗,凉气直冒,心道刚才我们差点就跑进这土包里去了。 见到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老太太很是得意。笑道:“怎么样小阴阳,老身没有骗你们吧!” 此时,就算我再不明白,也知道这回老太太是真的救了我们一回,于是赶紧作揖道:“谢谢老婆婆今日之恩情,它日我出了这大山,定当送些香烛纸钱给您老享用。” 老太太听到这话,很是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说:“好,桀桀……” 这时,老太太就指着我们身后的坟头说:“老鬼就要出来了,我得走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好像很害怕似的。 听到这话,我自然明白她所说的老鬼是谁了,一定就是那座孤坟土包里头的主儿了。于是我当下就吓了一跳,这老鬼连老太太都很害怕似的,万一跑出来了,我们岂不又有麻烦了?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拉住老太太,问她:“老婆婆,您老总得告诉晚辈怎么离开这鬼市吧?” 老太太被我拉住有些生气,指着前方狂风暴雨扑来的地方就说:“顺着暴雨往前走,雨过天晴就走出阴市了。记住,千万别再回头了……”说完此话,她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见老太太慌慌张张的走了,我也知道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万一那土包里的主儿出来了,可就麻烦了。于是转身对大家就喊一声快跑,然后就朝着老太太所指的方向逃窜而去…… 这一跑,大家都使出了全力,迎面是豆大暴雨扑面砸来,耳边是狂风呼啸,头顶上空则是电闪雷鸣,好一个恐怖吓人。不过,我们都听到了老太太的叮嘱,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跑。 不知跑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只知道就在大家都跑得都没力气了,这时我们终于看见前方的天空亮了起来。我们几人朝着亮光走去,顿感一阵强光刺眼,当我们的双眼慢慢适应过来时,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太阳高照,我们终于走出了鬼市! 众人又惊又喜,抱在了一团。站在阳光下,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山坡上,眼前是一座大山,身后则是一条幽长的山谷,我知道,身后这条山谷一定就是我们刚走出来的黄泉谷了。 抬头往前方的大山望去,百米外一座古老的破庙出现在大家眼前,虽然离得还有些远,但是在那破庙的门梁上方挂着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的三个大字“山神庙”却隐约可见!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终于到了山神庙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山神庙 之前王全就曾经讲过,神庙山里有座老庙,叫作山神庙,供的是山神老爷。而且他还曾讲,以前有个人为了抓人参娃娃,一路追到山神庙里,结果被山神老爷发现了,眼睛都被山神老爷弄瞎了。 山神老爷就如同神农架这大山里的恶魔一般,让人望而生畏,有关它的恐怖传闻更是数不胜数,如今看见这座山神庙就在我们的眼前,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害怕的。 不过,从王全的口中曾得知,神庙山里的人参娃娃都是山神老爷的孩子,所以,或许这位山神老爷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千年人参。想到这里,我不免心中热切了起来,决定就算山神老爷有多恐怖,我也要去见它一见。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转头对坐在地上休息的众人说:“前面是山神庙,据当地人传闻,这庙里头供奉的就是神农架的山神老爷,我决定去那庙里看看,你们要不就在这儿等我吧?” 众人听说是山神老爷的庙宇,不由都有些心慌,林文静问道:“听说山神老爷会怪罪进山的人,那你去那庙里不会有事吧?” 我笑了笑,说:“既然来了,怕也没用,我倒要去看看那庙里供奉着的山神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 众人见我下定决心要去,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道:“那我们也一块去!” 我说,你们不怕么? 周老说:“这些天什么东西没见过啊,多见一次山神老爷也无防。” 见他们这样说,于是我就点点头,大家一块往前方的老庙走了过去……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老庙前。这栋庙宇很小,就一间小土坯房,下面半米是用大块的青石条垒成的,上面是土坯砌的,整个老庙就是三四十平米的样子。 只见这座老庙真的很老,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破败了。古老苍桑的庙门,尽是斑驳,墙上及木梁门柱上处处污黑,爬着满满的蜘蛛网,山风一吹,那些蜘蛛网随风摇晃。 站在庙门口朝里面看去,里面更是破败,地上全是从外面吹进来的枯枝烂树,遍地都是。一座泥土像供在庙内的正上方,泥土神像此时只能看见下一半。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泥土雕的神像脑袋上盖着一块红布呢,看上去给人怪怪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古时候的新娘一样,等着别人去揭开他的红盖头哩。 看到这里,于是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得眉头直皱。亦不凡就开口了,说:“这是不是山神庙呀,为啥供着的神像还用红布给摭着呢?” 林文静指着头顶上方的门梁处说:“这上面不是写着山神庙么,不供着山神老爷,难道还供别的神啊。傻!” 周老也很不解,转头问我,神像上盖红布有什么说道没有? 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有听说过神像会有用红布盖着脑袋的,这也是第一回见到,所以只得苦笑着摇头说不知道。随后,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就当先往庙门里踏了进去。 里面的木梁屋顶都是黑黑的,四处漏风,也不知道这座破庙有多少年载了。环视了一圈四周,倒并未发现什么危险存在,于是我就走到了土泥神像跟前。 山神老爷的泥土神像并不大,一米来高,应当是个全身像,手里还拄着一根弯弯的拐杖,看上去活像个小矮人似的。身体并不像平时咱们见到的那些佛相那样挺着大肚子,反而是一副骨瘦如柴的身子,手里握着一个萝卜似的东西,仔细一看,他手里拿的并不是萝卜,而更应当像是人参。 神像全身尽是厚厚的尘埃,蜘蛛网缠得到处都是,神像前的供桌上也没有供品,连香炉都打翻在地,显得极为荒凉。 这时,大家都走到了神像前,林文静指着神像说:“这位就是山神老爷吧,为什么当地人这么怕他呢?我们要不要拜拜他啊?” 亦不凡在一旁说:“你要拜的话,当然可以拜,说不定你拜了,等下他老人家就会饶了你,不怪你闯进了神庙山。” 林文静瞪了他一眼,周老也对亦不凡说:“神像跟前别乱讲话。” 我也点点头,如今还不知道这位山神老爷是善是恶,就算他是善,那也不能乱讲话,做出对他不敬之事的。 望着这尊盖着红布的泥土神像,我心里就满是好奇,很想看看他的真面目。我盯着红布看了一下,红布的时间应当很久远了,因为颜色都退去了大半,变得灰暗灰暗,上面满是灰尘。 说实话,这山神老爷本来就被当地人传得恐怖,人心慌慌,如今在这深山的破庙里见到它,却还用一块红布摭着面目,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心里在思量着,要不要揭开红布看看呢?还是少管闲事,去山里头找人参要紧?就在我想着这事的时候,一旁的亦不凡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根树枝,对着前面这尊神像的红盖头就一捅!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想要阻止他,可是已经晚了,被他拿着树枝这一捅,神像的红盖头就被他给捅落了下来,接着一尊怪异的雕像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顿时把大家吓了一跳,凉气直冒! 神像我见过许多,上至正神上仙,下至地府阴帅地仙。但是,眼前的这种神像我却是第一次见过,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像。人身、蛇颈、猴脸、长耳,无鼻无眼,一张小小的尖嘴正咧了起来邪邪的笑着。 看到这里,我心底就直冒凉气,因这这尊神像太邪门了,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神像,而是一种非常邪门的玩意儿。 是啊,但凡是神,要么威言,要么慈悲,要么凶神恶煞,但是老天在上,我可以发誓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这样透着邪性人神像。 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都吓了一跳,林文静脸色苍白的问我,这是什么神? 我苦笑了一下,看向周老,毕竟他年纪最大,学问又多,想问问他有没有认出这东西。哪知他却也转头看向我,显然是想问我认不认得。 周老说:“难道这就是当地人认为的山神老爷?看着怎么不像是土地公公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哪里会是土地爷呀,分明就是一邪神。看着这尊透着诡异邪性的神像,我就觉得久留在这儿不安全,因为这东西太过邪门了,于是我赶紧就对大家说:“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这里不太对劲!” 说完,我就双手合十,念道:“我们不懂事,若有冲撞,见怪莫怪!” 说完,我就拉着大家转身往外走。可是就在这时,亦不凡却还愣在了神像前站着一动不动,我喊他还不快走?他却转过头来,指了指神像的下面道:“你们快看,这下面的洞里是什么?” 见他还不愿走,就知道他把我的话给无视掉了,当下我心就急了起来,心说这里这么邪门还不赶紧逃命,真是找死不成?于是我就又急忙叫道:“管这么多闲事干嘛,还不快走!” 可是这话还是被亦不凡给无视掉了,他依旧指着神像的下面,皱着眉头说:“不是,这下面不对劲,好像有个人在里面!” “人?”一听这话,我的确给愣住了,要说这儿可是当地人的禁地,谁会敢来呀。除了我们几个不怕死的,可能一年到头都不可能进来一个人。 不过,看到亦不凡那一脸若有其事的样子,当下我也知道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就转身走到亦不凡的身旁,问他:“在哪呢?” 这尊泥土神像是雕在一个半米高的土台上的,神像下面的土台处有一个黑黑的土洞,亦不凡就指着那个土洞说:“就在那里面,你蹲下一些去看就能看见。” 一听这话,于是我就蹲身下来,朝洞里头一看,接着还真的如亦不凡所说,里头真的像是有一个人在里头。此时是白天,虽然那洞里是黑漆漆的,但是洞口前的几尺距离还是能够看得见的,在这洞口里头不到一米的地方,正好在光线下能看到有一双脚露了出来! 这一下我很是震惊,心道怎么还真的有个人在里头躲着么? 只见,洞里的那双脚一定是人的脚,因为那双脚还穿着鞋哩!不仅如此,我还能看到一截裤脚!看到这里,我顿时一惊,叫道:“还真的是有个人!” 这一下周老和林文静听到这话,也凑了近来,朝洞口看了起来,接着大家都惊讶的嘴都张不开了,一个个直愣愣的嘀咕道:“这洞里怎么会有人呢?” 是啊,谁知道这里头怎么会有个人呢? 当下,我就对着那洞口喝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六章神像下面的死人 这么一喝问,洞里头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人的脚还是露在洞口里头不动一下。 众人对视一眼,于是我又冲着洞口喊道:“是谁?我们看到你了,快出来吧!” 可是洞内依旧没有回应,一动不动,除了两只脚露在洞口处,身子却还是那般躲在了黑暗之中。 看到这里,我们大家都奇怪了起来,心说这人怎么没点反应呢? 这时,周老就说:“难道里面那个是野人?” 神农架有野人,这是科学界都公认的事实,据说有很多人在神农架见过野人。不过,我并不认同周老的看法,因为你有见过野人还穿鞋穿裤子的吗?如果真的会像人一样穿鞋穿裤子那也就不叫野人了。 所以,当下我就摇头说:“这并不是野人,因为他穿着鞋呢。” 这时,亦不凡就说:“不会是个死人吧?” 一听这话,大家都愣住了,对啊,这人一动不动,难道真的是个死人?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冲洞里喊了一句,结果还是没有回应,于是我就趴在了地上,先是用一根树枝往里面那双脚捅了一下,结果毫无反应。那双脚被我一捅,他也不缩回去。见到这般,于是我心里也明白了过来,这人或许还真是个死人。 只不过,这里常年无人踏入,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死在这里呢? 心中满是好奇,亦不凡说:“把他拉出来吧!” 林文静一听,不由皱眉叫道:“别,别去把他弄出来,吓死人了。” 可是亦不凡却不理林文静,往地上一趴,接着就把手伸了进去,看得我直紧张,这万一里头有啥危险,这可就得出事了。 我紧紧地盯着亦不凡,不一会儿后,亦不凡就皱眉说:“抓住他了,冰冰的。” 一听说洞里头的脚是冰冰的,于是我越加认为这是个死人了。见手都伸进去了,于是我就对他说:“那赶紧把他拉出来吧!” 其实不用我叮嘱,亦不凡就已经在使力把里头的人给往洞外拉了,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很吃力似的。 不一会儿后,人终于被慢慢的拉出了洞口,是一个人,一个死人。不过,当众们一看清这个人时,顿时吓了一大跳,倒吸了一口凉气!林文静更是直接就尖叫了起来,十分的惶恐! 只见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之前刚进山时就失踪了的余雷! 这下可把大家吓得不轻,周老更是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是啊,谁会想到这个人会是余雷呢? 说实话,我们一直都以为余雷下山回家了,一直以为他拿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走自己溜走的。可是,谁会想到他一个人竟然走到了我们的前头,而且还来到了这个山神庙。这些,我们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通。 他为什么没有下山?为什么一个人会来到这里,以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的死在这个土洞里面?这一切,都让我们一头雾水,除了震惊之外,就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周老坐到地上,满脸的惊恐与悲伤,自言自语的发着愣。 大家看着都非常的担心,林文静和亦不凡赶紧去将他扶了起来,叫他别太伤心。 周老哪里会不伤心啊,不仅伤心,而且还非常的自责,他说:“都怪我,这都怪我,我不该把他带进山里来,这下倒好,我该怎么回去向他的家人交待啊?” 我能体会周老的心情,作为一名老师,如今自己的学生出事了,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作为学生的家长,肯定会责怪老师的。 周老脸色苍白,一脸的秃废,看上去就好像恍然之间老去了许多一样,一副呆呆的样子,望着地上的余雷。 其实,林文静和亦不凡也相差不我,只不过他们此时被恐惧占据了悲伤。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地上的余雷,是的,的确是他。虽然此时的他被自己的胳膊挡住了半边脸,但是还是一眼就能让大家认出他来。 这时,亦不凡眼尖,指着余雷的另一只手叫道:“你们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急忙朝余雷的手里一看,只见他的手里果然拿着一个东西,是一只木盒子。看到这,我不由一愣,随即说道:“难道这是他当初在尸煞身上拿走的东西?” 大家都点头说很有可能,林文静说:“那这木盒里头会是什么宝贝呀,连死都不愿松手。”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如林文静说的一样,只见余雷将木盒抓得很死,很显然在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松开。 这时,我到是很好奇了起来,于是就中蹲下身来到余雷的身旁,伸手想去把他手里的木盒取过来。可是抓着木盒一拉,却根本拉不动。 看到这般,于是我就只好一双手,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去拉木盒,费了好大的劲这才终于将木盒从他的手里取了出来。 木盒不到十公分宽,但是却有一尺多长,古香古色的盒子呈暗黑色。大家见我取到了木盒,于是就都凑了过来,当然,周老除外,他还在悲痛之中呢。 我小心的将木盒慢慢的打了开来,接着就看到木盒里头装着的竟是一棵长长的人参! 看到这里,亦不凡和林文静都惊呼了起来,显然是没有见到过这么长的人参。 不过,这时还处于悲伤之中的周老见到盒子里的人参,却不由惊恐了起来,叫道:“余雷的死,难道是山神老爷降的罪?” 亦不凡和林文静还一头蒙水,问周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老说:“来的时候我就听当地人讲,神庙山里有几百年的人参,但这些百年人参都是山神老爷的孩子,无论是谁把这里的人参取走了,山神老爷都会把它找回来。” 当下亦不凡和林文静就大感震惊,亦不凡惊道:“难道余雷就是因为拿了人参所以才死的么?他之所以失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是山神老爷把他弄过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把人参送回来?” 亦不凡说完,满脸震惊的望向我。 说实话,当我看到余雷手里拿着的竟是人参时,我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就想起了王全之前说过的话。如同周老所听闻到的说法一样,不能动神庙山里的人参,否则无论你走多远,都会被山神老爷盯上,来把他的小孩带回去,还会降罪惩罚你。 此时的我也满脸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余雷当初拿走的会是人参,而且还会死在了这里。按理说,一个正常人得到了这种几百年的人参,第一反应就是下山回家,可是余雷正好相反,反而一个人跑到了山神庙里,最后死在了这儿,不得不说,这很像是山神老爷的惩罚! 见亦不凡和林文静愣愣的望着我,于是我只好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有听当地人讲过这样的话,和周老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林文静和亦不凡可吓得不轻,指着地上的尸体就惊慌了起来,说:“原……原来真的有山神老爷!那……那如今我们闯进了神庙山,会不会也被山神老爷怪罪呀?” 见他们这样问,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如果真的如同当地人所讲的那样,我们如今闯进了神庙山,显然也是会被山神老爷怪罪的。 这时,周老问我:“先生,这里就你懂得最多了,你说这一切会是和当地人所说的那样么?余雷会真的是山神老爷害死的吗?” 我抬头一看,大家都望着我,等着我的答案。于是我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也知道我身上也有一支人参,对吧?” “是的,你上次说把人参给我们,叫我们回去。”周老点点头,等着我继续。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身上的那支人参是从当地人那买来的,那个卖我人参的人就是从这儿采挖出去的。可是……可是当他将人参卖给我后,当天晚上他就莫名其妙死掉了,而且死后我还见到了他的阴魂,一直在说山爷老爷来找孩子了,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说到这里,我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抬头一看,这时发现大家脸色全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吓得个个都惊恐太状,一时他们几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是的,怨不得他们会吓成这样,因为说完这事连我自己都感觉浑身发毛,隐隐的感到一丝不祥。特别是王全莫名其妙的死了,现在余雷又莫名其妙死了,他们都是跟人参有关系,这不得不让我感到后怕,要知道我手里可就有一支人参的,难道下一个出事的就会是我么? 惶恐,瞬间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开始对眼前这尊泥土神像感到了浓浓的恐惧…… 第一百一十七章怪笑 山神老爷真的存在吗?王全、余雷,他们二人真的是被山神老爷降的罪么?难道谁碰了这里的人参,谁就真的会莫名其妙的死掉吗?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慌,比凶魂恶鬼来的更加让人畏惧。或许是因为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无力感,它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危险,笼罩在我的身边,这种潜伏着的危险是最让人惊惊胆颤的。 林文静最先开口,她说大家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看着这神像我好害怕。 是啊,眼前这尊泥土神像非常的诡异,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像,透着浓浓的邪性。当下,我就将木盒里的人参放回到了神像下的土台上,这个东西虽然很值钱,但是大家都没有想要它的意思。 “咱们还是把他一起带出去吧!”这时,周老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无奈的说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一块来的,总不可能让他抛尸荒野吧?于是我和亦不凡两个人就转身走到余雷的尸体旁,准备去将余雷的尸体一块抬出去。 可是,就在我抬着余雷的双脚,准备往外走时,这时身后抬着余雷胳膊的亦不凡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啊……!鬼……!” 尖叫声一响,他就将余雷的尸体从手里给扔掉了。 我吓了一跳,心说这庙里难道真的有鬼?急忙转身就问亦不凡:“在哪里,鬼在哪里?” 周老和林文静也吓得不轻,猛得回头往庙里四周看去,心慌了起来。 这时,亦不凡已经跳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的指着被他扔到地上的尸体,叫道:“余……余雷的尸体在笑!” 一听这话,众人一愣,我往地上的尸体看去,此时的尸体已晚脸朝下扑在地上。见亦不凡那一惊一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于是我就走过去将余雷的尸体翻了过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鸡皮疙瘩顿时就起了一身…… 此时的余雷身体僵硬,将他的身体一翻过来,就只见他的脸如白纸,两只眼珠子是暴瞪着,瞳孔早已经发散,一脸痛苦狰狞的表情,而他的嘴角却十分诡异的咧了起来,阴阴的邪笑着,竟然同之前王全的死相是一模一样的!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与此同时,周老和林文静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地上的余雷,同老就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不停的念道:“怎么会是这种死相,怎第会是这种死相……” 是啊,没有人死的时候会露出这种死相的,又是惊恐又是狞笑,这本身两种表情就存在矛盾。试问,一个在临死前或是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露出一脸惊恐表情的同时,又怎么可能笑了出来呢? 看着眼前余雷的怪异表情,大家都满是惶恐,不知道余雷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死的那一刻会做出这种表情。当然,我没有告诉他们,以前卖我人参的王全死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因为我不想再让大家惊慌。 就在这时,周老突然对众人说:“你们快看……”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周老这是又发现了什么,于是顺着周老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他指向的竟是我们身后的那尊泥土神像。 我问他:“周老,这神像怎么了,难道你发现了什么不成?” “你们快看,它的表情!”周老还是指着神像叫道。 听他这么说,于是我就将目光移上,去仔细盯着泥土神像的表情,接着果然让我看出了眉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指着地上的余雷惊道:“余雷,神像,怎么会这样,他们的表情怎么会是一样的?” 是的,之前我们揭开神像的红盖头后,一直就奇怪神像的表情,尖嘴猴腮,满脸邪性的样子让我们看得心里发寒。如果被周老这么一提醒,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余雷那副诡异表情,可不就是一模一样么? 这次大家都吓得不轻,很显然,余雷的死相,就是这尊神相在作怪,说直白一点,是神像让余雷死的时候做出这种怪异的表情。 此时,我哪里会不明白呀,余雷和王全,就是被眼前这尊神像给害死的!看来,山神老爷会降罪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慌了,心道这回大家可都得有麻烦了,因为我们已经闯进了神庙山。反应过来后,于是我急忙示意亦不凡和我扛起余雷,就叫大家赶紧离开。 众人匆匆跑出山神庙,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惊慌,因为这一切都让人胆寒,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山神老爷会不会降罪到我们的头上,一股浓浓的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 不知道往前跑出了有多远,直到我们抬不动余雷了,这才将停了下来。将尸体放在地上,周老取出了一件衣服将他盖住,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悲伤。 大家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时我便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只见我们不知不觉跑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山谷很大,一眼望去一片平坦的草原。 说实话,这种大山里尽是深山密林,如今却出现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草地,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远眺望去是灰灰的山峦轮廓,近看是一片鸟语花香,绿油油的草地里群花争艳,蝴蝶翩翩起舞,还有一些鹿在远处奔跑着,如一处世外桃园一般! 望着眼前这片青草之地,大家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些,同时,林文静也一直在安慰着周老,叫他别太难过。 见周老缓过劲来了,接着我们就开始商讨着下一步的打算,我是建议周老带着他这两个学生尽早下山,因为如今已经死了人,他们犯不着还留在这儿冒险。 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最后也决定等明天天亮就下山。一来,今天已经近下午了,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不能保证能在天黑前走完来时的黄泉谷,二来,周老也是想在这半天时间里,好好找一下他们来此的目的,人参。 当然,他们也问过我,要不要一块回去。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们,要么我死在这儿,要么我是不可能两手空空离开这里的,因为我就算如此安全下了山,过不了几个月也还是得面对死亡。 做好了商量,接着大家就开始在这个山谷中寻找了起来,这里的这片草原有很多的奇花异草,没多久周老的背包里就装满了各种植物。他们三人时不时的总有发现,而我则不断的叹气,因为千年人参对我来讲,可以说是一头蒙水,根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 如今,我虽然来到了神庙山,但是千年人参会长在哪,甚至于有没有千年人参,我都不清楚。 我在这边哀声叹气,周老他们那边可就热闹了,又是跑的,又是叫的,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我站起身来朝他们那边望了一眼,只见周老他们几个正朝我这边跑来,起初我还一惊,心想难道他们又发现危险了?不过仔细一看,发现他们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恐,倒更像是在逮野味似的。 就在我疑惑他们这是在干嘛的时候,这时突然一个小小的东西,“唰”的一下就从我面前窜了过去,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定眼一看,顿时一惊,只见刚才那个从我面前窜过去的并不是野味,而是一个小孩! 对的,是一个小孩,一个看上去只有一两岁的娃娃,胖乎乎的,穿着一条红红的肚篼儿,光着屁股就这样从我面前跑过去了。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过来,知道周老他们这是在干嘛了,敢情他们在追这个一岁多的娃娃啊! 那娃娃刚一从我眼前闪过,周老几人随后也就追了上来,一边跑,周老还对我喊着,叫我拦住那个东西。 见到周老要追那娃娃,我当下就窜出去一把就将他给拉住了,对喘息不止的他们劝道:“你们疯了,不怕死么,你们追的那个娃娃可是人参啊!” 是的,当我看清楚那是一个一岁多的娃娃时,我一眼就猜出那是一支人参了。要知道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有娃娃的,更何况你们谁见过一岁多的娃娃能跑的比大人还快的? 周老说:“我知道是人参,你快放开我,要不然它可就跑掉了。”他满脸焦急的样子。 见他还想去追,于是我脸一冷,说:“难道你们也想和余雷一样的下场么?” 这时亦不凡和林文静也害怕了,而周老则还是无视我的话:“我如果能追上它,能从它身上找到续命延寿的发现,就算我死了也值,何况余雷是不是山神爷降罪死的,还不一定呢。” 看来,他是不愿意放弃了啊,我苦笑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周老却把我的手给甩开了,然后就往前方追了上去。 注:此书已更名为《民间山野怪谈》 第一百一十八章周教授的故事 看到周老快速离去的背影,我一时之间很是疑惑不解,难道他不知道余雷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他不要命了? 这时,一旁的亦不凡苦着脸叹气道:“我们也劝了周教授,可是……可是他不听我们的劝。唉!” “这个疯老头,真是找死!”我有点生气的骂了一句。可不是吗,明明余雷都因为人参出了事,他却还在想着搞哪门子的研究,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听见我生周老的气,林文静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吱吱唔唔的说:“陈大哥,周教授也是很可怜的,我想他之所以明知道山神老爷会怪罪,却还要去追那人参娃娃,一定是为了他妻子的。” “为了他妻子?”我一愣,问道:“这跟他妻子有什么关系么?” 林文静于是跟我讲起了周教授的故事,原来周教授叫周正,说在解放初,周正那时还是大学里的学生,帅小伙。一天,他走在校园里,突然前面走来一位长相姣好、落落方方的女孩子。当时纯朴、甚至带点傻气的周正想也没想,上前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那时的人都很纯洁,没有什么防备心,都愿意打开心扉。我们聊得很开心,相识之后,周正一如既往地主动,经常没事就找那女生聊天。 不过那个年代,谈恋爱都是很含蓄的,一般都只是聊几句,走一两百米就各自回去,手都不敢牵一下。他们更多的交流是通过为数不多的几封信来进行的。略带青涩的约会在两人看来是很甜蜜的,可是这种甜蜜的机会却很奢侈,因为半年后,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炼红心,下放基层去锻炼。 临分别时,这对小恋人依依不舍,说好要一直保持联系,一个说这辈子非她不娶,一个说非他不嫁。 周正被下放到了湖北大山之中的一个小村子里,成为了插队知青,二人就此被迫分开,带着各自的誓言天南海北,各自一方。 分开后,周正有往女生那边写信,可是信件却被退回,告知对方已经调走。再后来,周正托以前的同学和亲戚多方打听,都说找不到那个女生了。 再后来,周正回到了原先的城市,当了一名教师,他一直没有间断过寻找他心中的那个女生,可是一晃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周正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心爱着的那个女孩。 周正一直记得临分别时二人许下的誓言,这辈子非她不娶,所以,周正就这样一直单身着。从他是一名中学教师,到大学教授,期间不知道有多人异性向她示好,可是周正都不为所动,直到匆匆岁月过去,人老发白,他依旧记着当初的誓言,依旧思念着心中的那个她。 原本周正以为这辈子就将这样带着遗憾死去,原以为这一生再也不可能遇见她,可是就在几个月前,她从报纸上看见了一条寻人启示的消息,对方要找的人竟是周正自己。 周正很奇怪是谁在找自己,结果看到对方的名字后,他整个人都震惊了,原来竟是几十年前那个女孩在寻找他。 得知这一消息后,周老便根据寻人启示的信息找到了那个登报的人,终于见到了他朝思暮想了几十年的那个她。 只是,他们二人见面时是在一家医院里头,曾经的那个她已经满头银丝,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得了肝癌晚期,时日并不太多了。但是却依旧记着几十年前的誓言,记得几十年前的初恋,她为了能够在临死前再见一面周正,所以这才找到报社登了一条寻人启示。 原来,他们两人都为了一个当初的誓言,一个一直未娶,一个一直未嫁,只为了等待着自己的“初恋”。 女方很开心,因为她终于等到了周正。周正也很开心,因为他也终于找到了当初的女生。可是,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她却得了肝癌,不久就将离去,周正很伤心,也很不舍。 就在两人离别几十年后的再次相聚几天后,二人为了当初的誓言,为了心中的爱情,他们结婚了,他们的爱情感动了所有的人,包括学校里所有的师生。 说到这里,林文静眼眶都红了,抬头说:“陈大哥,周教授这次之所以跑到神庙山来找人参,一方面是为了研究人参续命延寿的秘密,想造福人类,二来也是为了救他的妻子,因为他不想就这样看着她死去。我想,或许对于周教授来说,妻子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听完周教授的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明知道山神老爷会降罪,明知道或许自己会是第二个余雷,但是他却还是要去追那支人参了,因为他为了救自己的妻子。 此时,不得不说听完周教授的故事后,我内心极为的感动,为他们的爱情而感动。什么样的爱情,可以经过四十多年的沧桑而不被磨灭?什么样的爱情,可以成为生命最后的等待?又是什么样的爱情,能让他为了爱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也无法体会到他们相恋几十年的那种感觉。但是我能体会的到,当一对为了爱,分别了几十年才相聚在一起的恋人,相聚后却又要面对分离死别时那种无奈,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无可奈何。 突然之间,我觉得周老很让我敬佩,同时也觉得他很可怜,因为我明白他那种面对亲人生离死别的悲伤与无奈。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周教授去送死吗?”亦不凡焦急不安的问我。 亦不凡的话终于是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看了一眼早已跑远的周老,急忙对他们说:“还能怎么办,快追!” 说完,我就朝周老跑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来神庙山,是为了解身上的五毒降,我原以为只有我是最可怜的,原以为只有我会为了得到人参而不惜性命,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不惜性命找人参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周老。虽然他不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但是却更加值得敬佩,所以,我不能让他出事,怎么样我也得尽力保护他的安全。 顺着周老的方向一路追去,最后我们追出了半里路后,这才赶上周老。只见此时的周老已经累得不行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看那样子如果还要继续跑下去,可得晕倒在地。 周老见我们追上来了,于是就对我们叫了起来,说别拦我,你们谁都别拦我,要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看到周老那着急的样子,如果你现在真的拦下他来,不让他去追那人参,保不齐他还真的会生气。 我没有理他,因为如今的我还真的没有理由去阻止他。我为了解身里的五毒降,冒死前来寻千年人参,周老之所以追这支人参娃娃,同样是为了救命,而且还是为救自己妻子的命。这种为了爱,宁愿被山神老爷降罪的行为,你说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呢? 我几步就超过了周老,跑到了他的前头,接着往前方看去,只见那个穿着屁股的娃娃就在我的前方不到百米远。 这时,人参娃娃也看到了我们,顿时就加快了速度,很显然它之前是故意跑慢,在跟周老闹着玩呢。 看到人参娃娃速度快了好多,我心知这样是追不上它了,于是我心中大急。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王全之前讲过的话,他说采参的行内凡是发现了人参,就得大喊一声棒槌,这就人参就不会跑了。 说实话,当初听到王全讲这话时我是一点也不相信,当然,如今我也是不太相信,但是见人参娃娃跑那么快,我也没有其它办法,于是就冲着狂跑的人参娃娃大喊了一句:“棒槌!” 我这话音刚一落下,就只见刚才还在往前跑着的人参娃娃“嘭”的一声就没了,是的,没了,消失不见了…… 看见刚才一直在前面的人参娃娃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周老可急坏了,几步冲了上来,叫道:“怎么没了,怎么一下就没了呢?” 我叫他先别着急,上前去看看。接着当我们跑到人参消失的地方时,这时大家都愣住了,只见眼前长着一株好高的人参,绿绿的苗杆上挂满了红红的人参果,很显然,这株人参就是刚才消失不见的人参娃娃,原来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回了原形。 当下我就大感惊讶,心道原来王全之前说的还真的没错,叫一句棒槌这小家伙就真不跑了。心里有些开心,但是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如今抓到了这支人参,那么接下来山神老爷是否会降罪于我们呢?我们谁也不知道。 周老趴在地上,取出一根红绳绑在了人参的苗径上,然后就用小铲子开始小心亦亦的挖了起来。 这株人参长得很大,根须很长,周老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它整个挖出来。只见这棵人参和王成卖给我的那支很相似,也是有鼻子有脸,看上去如真的娃娃一样,使得周老大呼神奇。 我问周老,这棵人参有多少年? 周老很开心很激动,他捧着手中的人参说应该有三四百年。听到这话,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千年人参这里真的有吗?难道我命中真的注定了活不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帐篷外的怪笑声 周老取出人参后就在原地研究了起来,又是闻,又是看的,就连那泥土也不过放,小心的将土装进了袋子里。一边拍照,一边拿出笔记本做着笔记。 周老带着他两个学生在那里对着人参和土壤鼓捣着,我也不好去打搅他们,于是在就草地里一个人四处乱转了起来。 其实周老一早就可以拿着我那支人参回家的,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继续前行,最终来到了这里,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研究这里的土壤,他想知道能长出灵参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需要什么要的条件,这些都是他此行的目的。或许在他心里,他不仅为救自己妻子,还想救天下更多的人。 这个山谷真的很大,我转了老半天根本就望不到边际,千年人参是长不见的,倒是又被我逮到了一只野兔子,于是在天快黑时我便提着野兔回去找周老他们了。 当我回到周老挖到人参的地方时,周老还趴在地上鼓捣着手头上的事情,而亦不凡和林文静则把帐篷给支起来了。见我提着个野兔子回来了,亦不凡急忙就迎了上来,提了提我手中的野兔,说最少也有四五斤重,今晚可以大饱一顿了。 和上回一样,大家分共,我负责把兔子弄干静,亦不凡负责寻柴火。话说这里是片草地,只有零星的一些树林,所以柴火并不好找,当然,这个不关我事,是亦不凡该费脑筋的。而我找水清洗兔子内脏也不容易,走了好远的地方,这才找到一条小河。 将兔子弄干净,提回宿营地,亦不凡和林文静已经烧起了火堆。将兔子往火堆上一架,亦不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大蜂窝出来了,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一看到这个大蜂窝,我不由大感惊喜,蜂蜜! 亦不凡满脸得意的说,这蜂窝是他在林子里拾柴火时找来的,今晚可以整蜂蜜烤兔了。 我们这边将兔肉烤得香气逼人,倒是把一心鼓捣人参的周老也给引过来了,他见到就快熟的兔子,搓了搓手也咧嘴笑了起来,接着转身从包里掏出了一瓶酒,说今晚要不加点料。 这酒可是红星二锅头,52度的烈酒,周老说是带来擦腿的,可以除去寒湿与疲劳。当然,如今有好菜,自然有酒就更美了。 有酒有肉,大家吃得非常痛快,一只五斤多的野兔子消化掉时,那瓶红星二锅头也见底了。 就着酒劲,大家嘻嘻哈哈的聊了一会儿天,几天以来笼罩在大家头上的恐惧与愁云也暂时被我们抛到了一边。 由于大家都喝得有些晕,所以没聊多久大家就都睡着了,看着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我也就倒头不久就睡了。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吧,所以头脑中一直是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状态。一会儿梦到爷爷,一会儿梦到李神婆,梦到我找到了一棵人参,好大的人参,足有大萝卜那么大,我一直在拔,可是却一直拔不出来。爷爷和李神婆都问我怎么还没找到人参,我说这里有棵大人参呀,我正在拔呀。 然后,我又梦到了杨晴,坑爹的怪梦,我竟然还是在拔人参。她远远的站在我面前,问我什么时候能去找她,我说等我拔出了这棵人参就去找她。杨晴点点头,说她会等我。 接着情景一变,眼前出现了王全,而我又是在草地上拔人参,他满脸狞笑的对我喊着,你偷人参,山神老爷来找你了,山神老爷来找你了…… 看到王全那狰狞的表情,我顿时吓了一跳,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一看,此时帐篷里头还是一片凄黑,显然还没天亮呢。 我将帐篷拉开一个口子朝外看了看,此时外面夜色正浓,一轮明月高挂空中,看样子应当还是半夜时分。 抹了一把冷汗,发现后背都湿透了,想着刚才梦境中的王全,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还好,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我重新躺了下去,不过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梦境,想着梦里的杨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她,梦里的她还是以前的样子,非常美丽,但是却又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清高。 她在梦里说她在等我,问我什么时候去找她,这会是真的吗?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经伤她那么深,她是不可能还会见我的,更不可能等我,说不定心里充满了对我的恨。 我晃了晃有些痛痛的脑袋,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我跟杨晴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长吸了一口气,准备什么也别想,继续睡觉,然后明天好好的去寻找千年人参。可是就在我静下心来准备睡觉时,却突然听到帐篷外头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桀桀桀”的笑声。 这笑声很特别,像人发出来的,又像是动物发出来的,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这声音并不大,听到耳朵里似有似无的感觉。 因为不敢确定是风声,还是动物弄出来的声音,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可是,就当我准备不去管外面似有似无的怪笑声时,这时候那怪笑声却突然清晰了起来,我能很肯定那外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桀桀桀…… 桀桀桀…… 接下来,我屏住自己的呼吸,又连续听到清晰传来的怪笑声。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的怪笑声就让人心里直发毛,我顿时就坐了起来,知道我肯定没有听错,一定是有东西在帐篷外面。 当下我就从爬了起来,将帐篷拉开,脑袋探了出去,只见月光下的草地里一片沉寂,什么也看不见。就在我准备将脑袋缩回来时,之前那种“桀桀桀”的怪笑声又传进了我的耳中,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了,声音并不远,听上去竟像是从周老那边的帐篷传过来的。 或许是我由于职业的因素,我顿时就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这怪笑声总让我觉得不寻常,试想一下,在这种地方,深更半夜的谁会跑到人家帐篷外头发出这种古怪的笑声啊? 心里顿时就提高了警惕,于是决定出去看看。轻轻的将帐篷打开,接着我就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帐篷,然后朝周老那边发出怪笑声的位置走了过去…… 外面的月光很亮,也用不着手电,整片草原在月光下如一副银白色的风景画一样,夜风很轻很细,几乎没有风声,耳边除了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的怪笑声之外,周围一片死寂。 慢慢的,我靠近到了周老的帐篷旁边,隔着帐篷,那桀桀桀的怪笑声更加的清楚。透过白色的帐篷,在月光的作用下,我还能看见帐篷的那一面有着一个黑影,正蹲在帐篷的后面。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那桀桀桀的怪笑声,肯定就是帐篷后面那黑影发出来的了! 说实话,此时的我已经紧张了起来,如果你们问我怕不怕,其实我是会害怕的,特别是在这三更半夜里,见到有个黑影躲在我们的帐篷后面怪笑,这更让人觉得诡异。 那黑影会是什么鬼东西?这是我很好奇的问题,我摸出了一道斩鬼符,捏在了手里,当我轻手轻脚一走到帐篷的拐角处时,我一下就跳了出去,接着我就吓了一跳,因为我眼前竟然蹲着一个人! 是的,是一个人,蹲在地上背对着我,弯着身子,穿着一身白衣服,一时之间也认不出这人是谁。此时的他,还正一个人蹲在地上发着“桀桀桀”的怪笑声,身子随着笑着一抖一抖的。 听着这怪笑声,就好像是一个老婆子发出来的声音似的,听得我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太诡异了。于是我轻声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二十章鬼上身的周教授 被我这么忽然一问,那人显然也是被我吓了一跳,浑身都一震,立即就转了过来。 我一看,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周老! 看到这个蹲在这里的竟是周老,我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这老头大晚上不睡觉,跑外边来干嘛呀?于是我就走上前去问他:“周老,您老难道不要睡么,怎么大半夜的蹲到帐篷外边呀?” 周老并没有理我,而是捧着一个东西在啃咬着,吧唧吧唧的吃得正欢。 我定眼一看,周老吃的竟是白天采挖到的那棵人参。这下我就愣住了,心说这棵人参不是要拿回家救他妻子性命的么,怎么现在自己拿来吃了啊?而且吃就吃吧,还半夜三更的蹲在帐篷外面干嘛,一边吃还一边发着怪笑声,您老这不是成心吓人么? 看到他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啃咬着人参,于是我就问他了:“周老,您老怎么不说话啊,您这人参不研究了?这大半夜的……”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周老却咧嘴桀桀桀的笑了起来,眯着小眼,桀着嘴巴,看上去整个就成了尖嘴猴腮的模样,发着“桀桀桀”的怪笑声…… 我顿时就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周老的声音!而且,这他娘的哪里还是周老的样子呀,分明就是一副老太太的嘴脸啊,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副猴子的嘴脸。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呀,周老他这是出大事了,被鬼上身了啊!我大惊失色,捏在手里的那道斩鬼符对着周老就拍了过去…… 可是,此时的周老灵活的就像一只猴子一样,一窜就窜出了两米远,我手中的斩鬼符一时扑了个空。 周老五官整个都挤到了一起,尖嘴猴腮的已经很难认出是他了,从我手中逃窜出去后,便阴邪的看着我笑,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声。 当时我非常着急,不知道好好的周老怎么就会被鬼上身了呢?我对他喝问道:“你这孽障,他可有哪儿得罪过你,为何上他的身!” 一般来说,鬼上身都是有原因的,这个之前有讲过,一是为了讨要好处,二是为了恩怨情仇。所以,如今见周老被鬼上身了,于是我便试着看看能否谈判。 哪知周老根本就不理我,只是对着我冷冷的怪笑着。 听着这种“桀桀桀”的怪笑声,再配上他那怪异的表情,我心里直发毛,因为我隐隐觉得周老此时这种怪异的表情很眼熟,可不就是和余雷、王全他们死前的表情一样么?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周老不会也是被山神老爷给找上了吧?这时,我心里立马就暗叫了一声不好,于是喝问道:“你可是山神庙里的那个邪神?” 是的,因为此时周老的表情,就是和山神庙里那尊泥土神像的表情一样,尖嘴猴腮,满脸邪笑。我敢肯定,就是那东西上了周老的身。 周老听到我这么说,笑得更起劲了,整个五官都笑得不成人形了,听上去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见他只是一个劲的笑,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我也知道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这时,亦不凡和林文静也被吵醒了,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也被周老这副嘴脸吓得不轻,惊恐的问我周老这是怎么了? 我跟他们说,周老是被鬼上身了,快点帮我将他抓住! 听我这么一说,亦不凡就明白了过来,然后我们就朝周老扑了过去。亦不凡从左边扑上去,我从右边,两边合围。 可是就在我们快冲到他身边时,周老却一个灵活的转身,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窜到了亦不凡的身后去了,接着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冲上前去,一道灵符直往他拍去。周老见我来了,好像对我手中的灵符倒是有些惧意,急忙抛下亦不凡,然后转身逃窜。 见周老逃跑了,我也不敢停留,急忙就朝他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追了好远,一路紧追,最后不知不觉竟然追到了白天我们来过的山神庙! 夜里的山神庙显得比白天更加荒凉破败,夜风呼呼,一片荒废之象。 周老站在庙门时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身窜进了庙里。说实话,见他进了山神庙,我心里真的有点害怕了起来,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谁知道进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如今我也来不及多想,也随后跟了进去,毕竟我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周老被那东西弄死吧? 一窜进山神庙,就看见周老往神像下面那个土洞钻去。看到这,我可吓得不轻,要知道余雷的尸体就是在这个土洞里头发现的,如果周老钻进里边去了,谁还敢跟着钻进去救他啊? 事不宜迟,见周老已然钻进洞里大半个身子了,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地一扑了过去,双手一搭,死死的抓住了周老留在洞外的双腿。 周老的双腿触手一片冰凉,抓着他的腿就好像抓着两块冰棍似的,钻骨的冰寒。 我猛力拉着他的双腿,使力想将他从洞里拖出来,可是此时的周老力气大的惊人,双腿疯狂的乱蹬了起来,差点就把我的手给挣脱掉了。 我心里明白人命关天,如果我松手了,那么等周老钻进洞里了就真的不敢进去救他了,于是任由他一通乱蹬,我就是死死的不松手。后来,周老可能也发觉到了我不会松手,于是也不蹬了,改为继续往里头钻去。 这一下可就坏事了,周老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直接着我都给拖进了洞里,只剩下半个身子在洞外了。 我心中大惊,如果这样子下去,我也非得进洞不可。 此时我心里慌乱了起来,如今摆在我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手,让周老钻进洞里去,反正他与我无亲无故,死了就死了,我也已经尽力了。二是继续抓住他,然后拖进洞里跟那脏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我想了想,要我放手,我一时之间还真的狠不下心来,这样做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周老去死么?可是不松手的话,那么我也得进洞了。 就在我内心焦急的时候,我露在洞外的双腿突然被人给抓住了,然后就使力往外拉,接着又听到了亦不凡和林文静的惊呼声。顿时,我就大松了口气,知道是他们二人追上来了。 如此一来,我心里大松了口气,于是冲着洞外大喊,快点把我拉出去。 洞外见我这么一喊,接着就又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腿,然后一起使力将我往洞外拉。当然,此时的我也死死的抓住周老的双腿不放。 就这样,三个人的力量终于是将周老给拉住了,他无法再前进一步。一直相持着大约有半分多钟,最后周老往里钻的力气突然消失,接着我和周老猛得一下就被亦不凡他们给拖出了洞外! 一出洞外,就看见亦不凡和林文静两人摔了个人仰马翻,倒在地上。而我则大松了口气,接着起身将周老整个给拖出了洞外。 “周老,你没事吧?”见周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僵直,于是我就摇了摇他的身体问道。 可是触手一碰他的身体,发现竟然全身僵硬,触手冰凉,当下心中就大惊失色,知道周老是出事了。于是猛得将他翻了过来,定眼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此时的周老表情僵硬,瞳孔已经放散,显然已经是死了!更让我发寒的是,周老的表情,脸上满是狞笑,竟然和余雷他们的死相一模一样! 此时亦不凡二人也凑了过来,想去问周老有没有事,结果见到周老这副怪异的表情也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猛得就缩了回来,惊道:“周教授这……这是怎么了?” “他死了!”我低声说道。 大家惊恐了起来,林文静吓得不敢走近前去,亦不凡说:“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就死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看周老这个样子,应当死了有一会儿了,身体都冷的僵硬,并不是刚死的。” “你……你是说在我们发现周教授时,他就已经死了?”亦不凡和林文静眼睛都瞪大了。 是的,任谁听到这事都会震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跑这么远呢?但是,如今眼下周老的身体的确是凉了,硬了,说明死了有很久一会了,最起码不会是刚死。 到得这时,我也明白了过来,刚才我在帐篷外发现他时,那时候的周老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鬼附在了他的尸体上,然后跑到这儿来的。想到这时,我也明白了余雷为什么会出现在山神庙这里了,因为他也有可能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死后被鬼支配了身体,跑过来的。 顿时,我就感到了一丝惧意,赶紧转身对他们说,我们先快点离开这里。 此时的亦不凡和林文静也已经吓破了胆,听我这么说便急忙和我往庙外跑,至于周老的尸体我们也只好先扔在这里放了! 我们这一跑就跑了很远,可是后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身后总传来脚步声,就好像是有什么人跟上来了似的。 我时不时的回头往身后去看,可是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月光下的森林里一片死寂。 我又跑了一会儿,接着脚步声又从背后传来了,我眉头一皱,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听错,身后绝对是有东西。于是我跑了几步然后猛得再次一回头,顿时心里一惊,只见一个白衣服的老头竟然就站在我身后几米开外,吓了我一大跳!惊呼一声:“你是谁!” 第一百二十一章人参爷爷 白衣服的老头不但是衣服白,就连头发胡须皆是银白,他的身材微瘦,脸颊微红,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恶鬼。 惊恐之余,我微微沉下心来,而面前的胖老头也上下打量着我,并未有惧怕我的意思,我倒不是在意这一点,而是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没什么恶意。 “小阴阳,我是此山的千年灵参,原本不想管你们,任由你们和其他的人一样死去。但常太奶奶捎口信儿,说你能帮我的忙。”胖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 我听到胖老头居然提起了常太奶奶,顿感震惊,心道怎么这老头认识常太奶呀?而且之前来时常太奶可是说过只听闻此山有千年人参的,难不成常太奶之前就在故意骗我?当然,更让我震惊的是,面前这个老头竟然就是我这么多日来一直苦苦寻找的千年灵参,这太让我震惊和惊喜了。 不过,此时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这千年人参终于出现了,我心中的惊喜还是多过于惊讶,只是没有想到千年人参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老头子模样。既然这老头认识常太奶,而且听上去还很熟络的样子,不禁喜出望外。于是问道:“老灵参,常太奶奶既然说我能帮你的忙,但不知我能帮你什么忙?” 天地自有制衡之道,我深知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这老头如今会主动跑出来,还要我帮他的忙,如果我不答应帮他的忙,肯定是很难抓住他的。再说这老灵参提到了常太奶奶,我也不好对他动手了不是。 “我知道你这个小阴阳来这里找什么,我正是你要找的千年灵参,不过你想让我帮你解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帮我除掉庙里的凶神!”老灵参一脸难色地说道,可以看出,他提到这个凶神两个字时,满脸的痛恨和惋惜之情。 我紧锁着眉头,问:“老灵参,刚才我们之中的周教授就是被那山神庙里的凶神上身,还未等我救出他,他居然已经死了,还有另外一个同伴也是这样死的,你能告诉我那凶神是什么来头吗?为什么这样的凶神还能在山神庙里受老百姓的香火供奉呢?” 老灵参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那山神庙里并不是什么正神,而是畜神,其实说起来,连畜神都不算是。” “那到底是何物?”我眉头紧皱的问题。 老灵参说:“那是戾魄!” “戾魄!”我一惊。戾魄我听说过,这可是很少出现的精妖邪神啊。 有道是,诸天正神三百六,一百畜神藏其中,讲的是所谓神明之中,有很多都是动物修得,但是所谓戾魄,却并不是所谓神明,而是一种危害人间的妖邪。 追溯寻源,这戾魄的本来面目,并不是鬼所化,而是一处地方亡魂太多,聚集起来的恶气、怨气、杀气,三者所化,这三者称为戾气,当戾气被修仙的畜生所吸食时,就会被戾气所侵,成为一种邪灵。 不过这个修仙的畜生,并不在五仙之列,“异志孤本”记载,凡有九窍者,皆可修行成仙,但此山庙里的妖邪,连七窍都不全,它原本是尸体之中养出来的尸鳖所化,成精都不太可能,更不用说成神了,但由于当年战乱,这附近死了很多人,可谓是尸横遍野,死的人里面,怨恨根深的不在少数,那么恶气、怨气、杀气三者,自然齐聚,尸体腹中的尸鳖常年吸收这些恶气、怨气、杀气,久而久之便成了邪灵。 这样的邪灵在阴阳行当称之为戾魄,戾魄似鬼非鬼,似魂非魂,似畜非畜,常会横行乡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在“山海经”中也有此类戾魄的记载,南边深山有恶鬼,戾怨横行,为人间恶精。当地人称其为邪神,素有将其当神祭拜之事。 老灵参说,因为这些邪灵会先满足当地人的一些欲望,然后一步步把人往邪路上引,起初这邪灵只是偷吃人的内脏,但此山出人参,吃一棵人参,便能抵得上许多年的修行,所以这里的人参就遭殃了。 在民间,的确有人把它当成山神祭拜,不过阴阳行当里却认为它并不是神,而是山中邪精所化之物,通常把它视为作恶的山中野鬼。 “戾魄蒙骗当地老百姓,真是罪大恶极,不过我原以为它是守护此山的人参,没想到它是吃……”我张了张嘴,当着千年灵参的面,也不好再说下去。 老灵参愁容满面地叹说:“这么些年我的宝贝孙子们被那戾魄吃了不少,而且越来越凶,以前它还比较收敛,隔一段时间吃一个小人参,但现在他的贪欲越来越盛,不除掉它,还会死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人参,小阴阳,你如果能帮我除掉它,我帮你解毒,而且你身上的那个人参,也权当送给你了。” 我当即答应千年灵参的请求,现在知道了那畜生的真实面目,是该想办法除掉它,不过它擅于鬼上身,为了防着它,我还是得有点准备才行。 我自然明白,如果不答应老灵参的事,它是不可能给我解毒的,所以我就问他:“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那邪灵,你是不是就会帮我解毒?” “难不成我活了几千岁的人,还会骗你个小娃娃不成?”老灵参翻了个白眼。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心说我二十老几的人了,怎么就成小娃娃了啊?不过想归想,听到他说不会骗我,我心里倒是塌实多了。于是我就对他说:“你的事我可以答应帮你,不过帮完你的忙后,我去哪里找你呢?” 老灵参说:“到时我自然会出现的,凭我跟常太奶几百年的交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我点点头,听到这话我也明白了过来,感情常太奶还真是骗了我啊,还说啥听闻神农架有千年灵参,这他娘的都几百年的交情了,看来是故意想让我来帮这老灵参解决麻烦的啊。 当下,老灵参叮嘱了一句叫我们小心,然后就往土里一钻,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亦不凡和林文静虽然被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老头吓得不轻,但是却只明白那老头不是鬼,毕竟我们刚才的谈话他们也全数听到了。 亦不凡问我,那害死周教授和余雷的戾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就将戾魄跟他们二人解释了一番,把二人吓得不轻,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戾魄我也只是听闻过,并没有真正的对付过这种东西。能不能真正解决它,用什么办法解决它,这些我都不知道。 想了想,我对他们二人说,你们天一亮就尽早离开这里,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办。 二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虽然也担心我的安全,但是他们内心更加害怕留下来。 不久我们就回到了之前的帐篷所在地,此时已是下半夜了,如今周老也死了,大家自然是不可能睡着了,于是我们烧了一堆大火,几个人围在了火堆旁。 大家都没说话,亦不凡满脸的愁容,而林文静则时不时的抹着泪,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因为周老的死,而伤心。而我,心里则一直在想着如何去对付那个戾魄。 不知不觉,火堆里的火弱了许多,柴火差不多烧光了,这时亦不凡起身说去给火堆加点柴,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我感觉夜风吹得浑身发冷,看了一眼火堆,火堆已经只剩下了一堆炭火。于是我抬头一看,却见刚才说给火堆添柴的亦不凡迟迟不见回来,要知道柴火就在我们的身后几步远,可是那里却空无一人,当下我就有点着急了,问在那发呆的林文静:“亦不凡呢?” 林文静恍然从愣神中收回目光,回头一看,惊叫道:“对呀!亦不凡呢?刚才还说去给咱们添柴火的呀,怎么现在不见了?” 我浑身一颤,暗叫一声不好,亦不凡肯定是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这姿势不好为“转圈圈”打赏皇冠加更 此时的林文静显然也是知道亦不凡出事了,惊慌了起来,大叫着亦不凡的名字。可是,他连喊了好几声,空荡荡的草原上却一片死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 当下我就眉头一皱,大叫一声糟糕,难不成亦不凡也被山神庙里那个戾魄给迷走了? 想到这里,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于是急忙四处寻找了起来。如果亦不凡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我可就真得自责了。其实我明明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的,可是却因为大意,怎么就会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失踪了呢? 草原一望无际尽是平坦之地,如果亦不凡就在草地哪个地方的话,一眼就能够看见,毕竟月光这么大。可是,如今四周都不见他的人影,显然是走远了。想到他很可能是被戾魄带走的,我就对林文静说:“快,我们回山神庙去看看!” 林文静吓得不轻,问我难道亦不凡也会和周教授一样吗? 说实话,这个我也不清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亦不凡可就真的危险了。我没有回答林文静,拉着她就往山神庙的方向跑去…… 跑了七八分钟,我们就进入了山神庙外头的林子里。就在我们刚冲进林子,林文静突然拉住我,手指颤抖地指向一片树丛,低声说:“陈大哥,那……那树丛内有动静……” 听到这话,我定眼一看,果然只见一个黑影蹲在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的亦不凡。 我刚想上前去叫他,可是这时他却转过头来,嘴里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声。 我顿时一惊,头皮一下就炸了,知道亦不凡也被戾魄上身了,顿时就止住了上前的步子,赶紧从布袋中掏出了一道灵符捏在了手里。 此时的亦不凡牙齿咯咯地颤响,听得人心里发毛。 “陈大哥,你快救救亦不凡,他好吓人!”林文静着急地拉了拉我的衣襟。 我能够感觉到林文静此时的手指都是异常的冰冷,她很害怕,我立刻大喝一声:“孽障!本师在此,还不快快收手,不怕本师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么!” “桀桀桀……”哪知亦不凡翻眼看了看我,嘴里发出一道怪异的冷笑,然后就想转身逃跑…… 见到这般,我也不敢耽搁,急忙就将手中的符纸朝他逃跑的方向扔了过去。他一头正好窜到符纸上,顿是惨叫一声,震倒在地,那叫声非常的刺耳,根本就是不亦不凡的声音,甚至不是人的声音,更像是小猪被宰时那种尖叫声,直让起一身鸡皮疙瘩。 见这东西竟然也怕符,我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看来这玩意和鬼是一样的,属于阴怨之体。于是趁他病,要他命,我当下就念起了咒语,道庭玉府,金刀灵官,闻吾呼召…… 我刚掐出手诀,咒语才念出三句,此咒乃召将咒,对付此邪精,务必召请金刀灵官,但咒语还未念完,亦不凡却一下翻身飞身跳上了树枝,回头向我桀桀冷笑一声,闪身窜了个无影无踪…… 一见亦不凡不见了,我暗叫一声糟糕,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亦不凡是被戾魄上的身,那他现在一定是回山神庙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林文静叫道,快去山神庙,伸手准备去拉林文静的手,可是手一捞却捞了个空,回头一看,竟发现林文静不见了…… 刚才林文静明明就站在我身后的,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我顿时就慌了。可是就在这时,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我急忙定眼一看,只见一个黑影砸在地上,我忙跑了过去,发现这人竟然是亦不凡。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只是暂时昏迷了,这倒让我大松了口气,毕竟他没有大碍。 可是接着我就又想到林文静,不由又担心了起来,她会去哪了呢? 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亦不凡,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如今亦不凡没事了,那么是不是戾魄离开亦不凡的身体后,就转而附到了林文静的身上去了啊? 想到这里,我就急了,四处寻找了起来。接着不一会儿后,在远处的一个昏暗角落,我看到林文静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对着我。 我心想这林文静怎么了?怪怪的,说她被那畜生上身也不像,因为她现在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坐在那,我急忙走上前,但是在离他有几步远的地方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心里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所以没有直接走上前。我对着她的背影叫道:“林文静,你在这干嘛?” “桀桀桀……”哪知林文静一转头,露出一副呆滞的脸颊,一看就是被鬼上了身。只见她的表情慢慢扭曲,口中发出一道冰冷的笑声。 他娘的!我大骂一声,当我看着林文静缓缓伸出舌头时,顿觉不妙,这畜生知道我要对付它,存心要害死人。这摸样,分明是让林文静咬舌自尽啊! 我哪敢怠慢,猛地冲上前将林文静抱住,伸出手捏住林文静的脸,这时林文静的脸被我捏住,不得不张开嘴,但她却拼命地挣扎,我没办法跟上她,只得用力将林文静抱住,却被林文静一个翻滚带到了地上。 这下倒好,一倒到地上,我在下,她在上,她整个人都骑到了我的身上,正好坐在了我的要害。 男女间的异样感觉顿时就有了,不过,这也只是异样的感觉,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歪心思的,也不会有歪心思的。我当时就想推开她,可是双手一伸去,却摸到两团柔软之物,当下哪里会不知道呀,这是按错了地方。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却骑在我的身上,双手就往我脖子上掐了过来。 说实话,我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阴魂鬼怪都喜欢掐人脖子。顿时我就一慌,也管不了她是女人了,双手对着她的胸口就一推,可是她却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不放手,根本就推不开。 不过,她虽然是被鬼上身了,但是她的体重摆在了那儿,只有八九十斤重,我当下就不推反抱,一下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个翻身,反过来将她给死死的压在了身下,然后也管不了那么多,手中打出法指,口念咒语:“道庭玉府,金刀灵官。闻吾呼召,立降坛前。驱邪治病,捉搏当先。令枷即枷,令拷即拷。不得违命,无致稽延……” 咒语一完,接着我就伸手将剑指打向林文静背后的三寸处。 所谓三寸,是指鬼与人身体的间隙。恶鬼附身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通常是在人的背部或胸部,在背部居多。因为人是有阳气的,人身带有三把火,就算阳火灭了一两盏,恶鬼也是不可能完全侵身的,只能附在人的身体外,以免被阳火烧身。而这人与鬼之间的距离,就称为三寸,也叫阳隙。在农村,有的小孩子说看到哪个阿姨整天背着个人,就是恶鬼已经附在了人身上。 此时的林文静原本好好的,身上三盏火并没有被吹灭,所以那戾魄是不可能完全侵身的,所以只要我找准三寸之处,剑指打去,就能将那戾魄逼走。 可是就在我就要将剑指打向她的三寸之处时,对方显然也是看出来了,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不知怎么的变出好大的力气,一下就将我给推翻在地,转身就要逃窜。 看到这,我哪里会让她跑了呀,她一跑,那林文静可就凶多吉少了。于是从地上一个鲤鱼翻身,地上一滚就弹立而起,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林文静,然后就死死的抱住了她。 和林文静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由于身子紧贴着,她身上的幽香之气不停地缭绕在我的鼻息间,此时我也觉得这种姿势有点那啥了,不过情势危急,我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只能心一横,将她弄倒在地,骑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就去掏符。可是就在这时,只觉林文静猛地抬起腿撞了一下我的下身,我痛叫一声,无意间松开手,她身子迅捷地冲了起来,我忍住痛,说什么也不能让那畜生把林文静给害了,一把抓去,竟然没抓住,只是抓住了林文静的衣襟,只听到嗤啦一声脆裂的响声传出,林文静的衣服竟然被我撕破了…… 顾不了那么多,我脚下一蹬扑了上去,再次将林文静压在身下,这次我没有丝毫停顿。一将她压倒,口中就念上了咒语,接着剑指就往她的背后三寸之处打了过去! 一声尖叫响起,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身下一直大力挣扎的林文静顿时就无力的软了下去…… 到得如此,我方才大松了口气,知道那东西算是被我给逼走了。长呼了口气,身体一放松,我就觉得全身都累脱了力,一下软瘫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全身酸痛,刚才差点没被林文静给掐死。 过了一会儿后,我气也喘匀了一些,体力也恢复了些许,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很不雅,整个把林文静给压在身下呢,而且对方的衣服在打斗中被我给扯没了,只剩下一件裹胸的胸衣,刚才太累还没啥反应,现在回过神来,这样身体紧紧的压着顿时就让我起了反应。 我当下就准备赶紧起身,要不然等她醒了可不得给我几巴掌么。可是就在我双手撑地,准备起来时,却吓了我一跳,只见此时的林文静竟然睁着眼一动不动,满脸羞红的就这样看着我,他娘的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满月 见林文静就这样看着我,我顿时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可是叫出声后一看,发现她还是静静的看着我,也没有把我推开的意思,只是很害羞的看着我,我立刻就叫不出来了,心里满满的不好意思。 我说:“呃……那个啥,刚才你被鬼上身了,然后我就压在你身上想控制你,呃,我不是故意的。” 说出这话,我脸都红了,生怕她一个耳光过来,大骂我流氓大混蛋。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林文静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双手轻轻的推了一下我,轻咬着红唇,满脸羞红的说:“那你还不起来,一直压着我……” 一听这话,我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我现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死死的将她压在了身下,她胸前的两个软软的东西顶在我的胸口下,而且我们的脸对着脸不到十公分,能相互间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 我知道这回是糗大了,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可是刚一起身,顿时就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刚才压住了她的身体还没啥察觉,现在一看,发现她上身衣服早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小小的内衣护着。 林文静发现了我的眼神不对劲,看了一眼自己,接着就尖叫了一声,然后双手护胸,叫道:“你……你混蛋,还看!” 被她一骂,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别过头去,对她解释了起来,说这也不是我故意的,纯属意外。一边解释,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随手扔给了她。 说实话,此时的我心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天地良心,我是绝对没有动什么歪心思的,但是看到她身体只剩下内衣时,我又的的确确愣了神,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我是一个男人呢? 我背对着他解释了好久,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详细,可是就是不见她理我,最后我心想难道她真生气了?心里这样想着,接着就听到她好像在轻声泣着。 我跟她说,我回过头来了啊。接着就转身看向她,发现她已经披上了我的外衣,然后一个人坐在地上,轻声的泣着抹着泪。 我本来就没有怎么跟女人相处过,更不懂得如何去哄一个女人,所以也最害怕看见女人哭了。现在突然见到她一个人哭泣了起来,这一下可把我给整慌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如今有三个选择,一,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纯属意外。二,不去管她,让她冷静一会。三,跟她说我看都看了,你哭也没用,我不会将这事讲出去的。 第一条肯定是没用的,因为我已经跟她解释了半天,根本就不顶用。第二条也不行,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理她,那也太无情了吧,我也不是那样的人。第三种,这话如果说出口,我会不会太缺德了啊? 想来想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能让她不哭。最后,我叹了口气,只好蹲下身去跟她说:“那个啥,你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看了我一眼,说:“你刚才都盯着我看,还说不是故意的。”说完这话,又哭了起来。 这下可把我整的没脾气了,心知自己理亏,我难道能跟她说,妹子,这可怨不得哥,旦凡是个男人看到这场景也会愣神的啊? 当然,我知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事情就会更糟。可是想到她就这样一直在我面前哭,我心里就直慌乱,我想了想,顿时就有了主意,计上心头,于是跟她说:“姑奶奶,你可真别再哭了,这一切都是意外。如果你再哭下去的话,非得把周边的孤魂野鬼给引过来。” 被我这么这吓哄,林文静果然顿时就被这话给惊住了,抹了一把眼泪,抬头问我:“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见她果然上当了,于是我就装作若有其事的样子,对她说:“难道小时候没听老人们常说么,晚上不能哭,要不然会孤魂野鬼会以为是冤魂在哭,就会跑过来找伴的。所以,你如果还要哭的话,搞不好在这荒山野林里还真的会引来不少阴魂。” 林文静这次脸都白了,赶紧抹了眼泪,四周乱看,那样子显然是担心真的引来孤魂野鬼。 其实,我虽然是故意在吓她,但是这也并不是骗她,因为在夜晚里哭泣,的确会引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她知道害怕了,于是我就对她说,亦不凡还晕迷在林子里,我得过去找她了,省得他又出什么事,你要不要一块去? 林文静本来就被我刚才一通哄,吓破了胆,听见我要走了,哪里还敢一个人留在这儿难过呀,赶紧就跑了上来,拉着我的衣角,手都不敢松了。 见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直乐,心道这妮子还真是好骗。不过,我也的确是急着去找亦不凡,因为如今戾魄被我从林文静这里逼走了,谁也不敢保证它不会重新去找亦不凡,所以如今他一个人晕倒在林子里,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按着原路往回走,不久我就回到了亦不凡之前晕倒的地方。不过还好,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坐在树下,在那儿哎哟哎哟的轻声叫着痛。 我急忙跑上前去,问他有没有事? 他见到了我们回来了,就问我们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不是么,之前他只是起身说去给火堆添柴火的,哪成想却会被鬼上身了呢。于是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了告诉给了他,把他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林文静和亦不凡两人都被戾魄上过身,但是好在都没有出什么事,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我问了一下亦不凡还能不能走,他告诉我就是浑身到处都痛,但是在我们将他扶起来后,他还是能自由行走的,看来从树下摔下来也没有把他摔太惨。 大家没有大碍,于是我就叫他们先回营地再说,等明天天亮之后,让他们二人先行离开。 夜风呼呼,半夜里走在这深山密林之中,说不出的阴森,处处都是一团团摇摆的黑影,此时我们大家的手电早就弄丢了,好在月光很亮,不至于摸黑。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上的那轮皓月,我不由转头问道:“今天是十几了?” 林文静想了想说:“今天应当是农历十四了,明天是十五。” 听到这话,我不由停了下来,惊叫一声不好,我得回去。 他们二人一惊,被我吓了一跳,问我要回哪里? 我说:“我现在要回山神庙去找那戾魄,你们先行回营地去!” “你现在要去山神庙找那个恶鬼?”亦不凡二人吓了一跳,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点点头:“是的,今天是农历十四,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了,也称之为满月之日,介时那个戾魄可就会更加厉害,要想对付它就更加没把握了。” 满月因为是一月中天地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那些脏东西都会比较厉害,像传说中一些炼化人形的修仙畜牲会在满月现出原形,那也是因为满月的时候道行飞涨,一时控制不了体内的能量罢了。总之,那个戾魄我是一定要对付的,否则我就无法让灵参老头解我身上的五毒降,如果今晚不把戾魄解决掉,那么等明天晚上对方找上门来,我就更加危险了。 亦不凡他们自然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只听明白了明天戾魄会变得更厉害,于是都紧张了起来。 林文静问我能不能不去,咱们先躲起来,等后天再去对付它。我摇了摇头,躲是躲不了的,只要还在这大山里,它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们。 亦不凡见我一定要去,于是就说:“我陪你一块你!” 听到这话,我很惊讶,问道:“你难道不怕死么?” “去帮帮你呗,如果戾魄没解决掉的话,我想我们也走不出这座大山了。”亦不凡苦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没错,只要今晚我没有将戾魄解决掉,就算明天亦不凡他们天亮就下山,那也一天走不出这座大山的,最后也是难逃戾魄的魔爪。 我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于是交给林文静一道灵符用于护身,让她在林子里等我们,然后我和亦不凡则往山神庙赶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山神庙里的影子 说起来原本林文静是不愿意一个人留在林子里等我们的,说实话,让他一个女孩子在林子里的确会害怕,何况还是深更半夜里。不过,如今眼下也是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林文静也想跟着我们一块前往山神庙,但是想到到时都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我没让她跟着。而我打算叫亦不凡留下来时,林文静却又称让亦不凡跟着我,这样我们能相互有个照应。不过,有我给她的护身符留在身上,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临走时,我告诉她,如果今晚我们一直没回来,天一亮你就一个人尽快下山,也别再等我们了。 林文静自然听明白我话的意思,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她说如果我们今晚不回来,天一亮她就会去山神庙找我们,否则她一个人不会下山。 听她这么说,我只好骂了她一句傻瓜,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与亦不凡往山神庙赶去。 山神庙离我们所在的地方也并不太远,不到十分钟我和亦不凡就赶到了山神庙。说起这栋老破庙,那可不是一般的阴森,特别是我们都知道这里头有凶魂邪神,余雷和周老都死在了这儿,心里就更加的感到紧张。 山神庙还是和之前见到的一样破烂,那灰尘和蜘蛛网满处都是,山里夜风吹过,弄得窗板子嘎吱嘎吱地直响,好似有人轻轻在推那些门窗一样,在这深夜里可不是一般的阴森。我到好,本身就是阴阳这行当里的人,自然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亦不凡却浑身都有些打颤栗了,问我那戾魄会不会突然窜出来。 我说,如果它出来还省得我们去找呢,放心,有我在,我会尽力护着你的。 当然,我也没有就这样直接让他跟着我进去,而是先从布袋里给了他几道驱邪符让他防身,而且还给他开了天眼。 其实开天眼有很多种方法,民间常听说的取柳叶放在清水中,道士施法于上,再将柳叶擦眼,或以水滴入眼内,则天眼(鬼眼)便开。还有就是用乌鸦双眼泡水数日,再用其水涂在左眼上,日涂数十次以上,三日过后,晚上就能见鬼。关于乌鸦眼开天眼的说话在民间用的最多,有的还把乌鸦的眼睛生扣出来,用烫水滚一下,再生咽下去(不可咬破),就可以终生都看得见脏东西,但是此法好像没有破解之术,万一你以后不想再看到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了,后悔可就晚了。 当然,关于开天眼并不仅此几种方法,还有一种更加邪门,那就是选一处桥下(下方需有河流),稻草一把盖于头上,于晨雾时(清晨五点以前,最好是一至三点间)蹲在桥下不动,也不能出声,身前再祭上三炷清香,如此便能见到桥上或桥下鬼魂。但此法较危险,因为鬼魂也能见到你,甚至以为你是土地神,所以都会来向你祭拜,而当你一有动作或发出声音时,则鬼魂可能对你不利。除此之外,只要你运程低的时候,在夜半吹箫、摇铜铃、看水晶球或是镜子……等,都可招来鬼魂甚至能够见到它们。总之,以上方法不管是真是假,大家听听便是,不要轻易去试。 话说我给亦不凡所谓的开天眼,其实只是在他的后背上贴了一道压阳符,就是把他身上的阳气压低,阳气低的人自然也就能看见那种东西了。 此时月光很大,我朝庙里望了一眼,里头空空的一片死静,于是我就带着亦不凡走了进去。 可是我前脚刚跨过庙门的门槛,一边的亦不凡却惊叫了起来,大叫一声:“尸……尸变!” 说实话,我被他这一声惊叫吓得不轻,只见此时的亦不凡偏着头看向一边,从头到脚都在直打哆嗦满脸的恐惧。 我一把就将亦不凡拉到了身后,然后朝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借着月光只见一个人的影子被投射到地上,我顿时一惊,然后抬头朝那影子的主人看去,接着就看到一张呆滞的面孔,这面孔一看就是死尸,没有丝毫的血气,在这月光下显得特别的苍白! 当然,这面孔也十分的诡异,因为他还在咧着嘴阴阴的狞笑着呢!看到这张脸,我哪里会不认识呀,这……这不正是今晚死在这儿周教授的尸体吗? 看到这里,我顿时浑身一颤,周老死了怎么还站起来了呀?这他娘的还真被亦不凡说中了,不会还真他娘的是尸变了吧! 不过,当我定眼再一细看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尸变的尸体浑身上下都应该弥漫着尸气,可眼前这玩意身上根本就没有尸气啊!很显然,周教授的尸体并非是尸变,倒像是变什么着了道,附在了尸体身上,要不然一个死了几个小时的尸体还会自个儿站起来。 当下我就将亦不凡往身后推开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就往尸体冲了过去,一拳就砸在了对方的胸口上,这一拳我打得很重,直把对方打得倒退了好几米远。可是虽然打中了对方,我却眉头直皱,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的样子,反而面孔上的嘴咧得更加厉害了,而且还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定是戾魄附在了尸体的身上,于是也不多想,从布袋里掏出一道封鬼符就猛得欺身近前,然后对着尸体的脑门上就将符纸拍了过去。 符纸一拍即中,正好拍在了尸体的额头上,这时周老的尸体顿时就疯狂的抽搐了起来,看上去非常吓人,像是发疯了似的。 看到这里,亦不凡也跑了过来,问我是不是解决了? 我刚转身想说应该是吧,毕竟这症状像是鬼魂被我封在了尸体体内出不来了。可是当话还没说出口,亦不凡却大叫了一声:“动了,它又动了!” 我猛得回头一看,果然只见那尸体竟然又动了起来,提起手一把就将脑门上的符咒给揭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可把我震惊了,这他娘的难道不是被邪物上了身,要不然怎么可能连符都镇不住它呢,反而还直接把符给揭了,这也太逆天了吧? “他娘的,这尸体没有被鬼上身!”我当下就急忙打开天眼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因为这尸体竟然没有阴气,显然它并没有被阴邪附体。我心中大骇,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尸变了,可是尸变又为什么没有尸气呢? 就在我惊骇之时,尸体却朝我们扑了上来。我也不可能逃跑吧,所以也只得硬着头皮就迎了上去,猛得欺身近去,想两拍一道斩鬼符到它身上,结果对方却当先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整个将我提了起来,直接将我砸在了两米远的墙壁上,痛得我直差吐血。 我摔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叫唤的同时,这时就传来了亦不凡的叫声:“妈呀,不好,先生快来帮忙!” 我抬头一看,只见这时亦不凡被尸体给死死的抓住了衣领,也想用刚才对付我的招术对付亦不凡。不过好在亦不凡虽然吓得惊恐万状,但是脑子却还灵光,就在尸体抓住他衣领想将他扔飞出去时,亦不凡却也死死的抓住了尸体的衣领,总算是没有被扔飞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尸体见亦不凡抓住了自己,于是就伸出双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吓得亦不凡赶紧跳开,接着他就跟那尸体围着庙里一根木柱子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见到这般,我吓得不轻,急忙从地上窜起,扑了上去。从布袋中掏出几道斩鬼符就往尸体身上招呼了上去,可是这符对尸体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这下我可急坏了,惊叫道:“这他娘的,怎么这玩意什么也不怕啊?” 亦不凡听到我的话,吓得脸都黑了,一边围着木柱跑,一边大叫道:“先生,你这玩笑可开大了,这尸体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说它没有被鬼附身,难道尸体还会被别人操控!”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中一亮,一拍脑门暗骂一声自己太笨,怎么把戾魄是修仙的畜生给忘了呢? 是的,之前也曾说过,戾魄是由修仙的畜生,因为吸食到坟场里的戾气所化,也就是说,戾魄它的本体还是一只畜生。而眼前,周老的尸体没有被鬼上身,也没有尸变,显然就是被畜生给操控了。 在进山之前不是也遇到过这事么,有一个叫小兰的疯婆子在村里发疯,跳上房顶去了,就是一只黄皮子在附近操控着搞的鬼。而眼下周老的尸体突然间像尸变了似的,显然就是畜生在作怪了! 想明白这里,于是我就冲着庙里大声喝道:“孽畜!你的真面目已经给我识破了,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玩花样了!” 说完这话,我就朝庙里四处看去,可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东西。当然,也不见有任何东西出来。 这时,我就往后慢慢退去,接着来到了庙朝正上方的泥土石像前,猛得一蹲身,接着就看见一只好大的黄皮子就立在神像下面的那个土洞里头,正不断的比划着哩,根本就不知道我发现它了。 见到这只黄皮子,我哪里会不知道啊,这他娘的一定就是戾魄的真身了!当下我就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就朝洞内的黄皮子捅了过去,大喝一声:“孽畜,去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进洞 这一剑去的很突然,黄皮子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当它发现了的时候,我手桃木剑已经捅了过去,顿时“吱”的一声刺耳的尖叫,我能感觉到桃木剑捅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身上,伤没伤到它我不知道,因为此时桃木剑并没有开光。 黄皮子在洞里吱吱乱叫,在地上肚皮向上翻滚着,显然是痛得不轻,挣扎了起来。见一击便中,我便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桃木剑上,然后急念祭剑咒给桃木剑开了光,让其附有神力。可是当我做完这一切,想再去斩杀那只黄皮子时,洞口处已经不见了它的踪影,显然是溜进了洞内去了。 这时,亦不凡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我说那个尸体倒下了。我回头一看,果然此时周老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我对亦不凡说:“刚才尸体是被黄皮子给操控了,所以才会起尸伤人。” “黄皮子?地仙?”亦不凡是农村人,所以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接着问我怎么还会有黄皮子。 “黄皮子就是戾魄的真身,不过刚才被我刺了一剑,溜进洞里去了。”说着,我指了指眼前神像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原来戾魄是只黄皮子?”亦不凡很惊讶。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刚才听亦不凡问我尸体是不是被什么操控了,我才想起戾魄本来就是由修仙的畜生所化的,也就是说,戾魄并不是真正的鬼,而是有着自己的真身,不过因为这畜生吸食了太多的戾气,所以被邪性所侵成为戾魄,成为似畜非畜,似鬼非鬼的状态,时而为鬼,时而为畜,总之比一般的鬼魂或畜生厉害多了。 不过,如今想明白了戾魄也有真身存在,问题倒是好解决多了,因为只要把它的真身给斩杀了,这戾魄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先生,那接下来怎么办,它躲在洞里不出来了,咱们也没办法了啊?”亦不凡苦起了脸。 我也叹了口气,虽然我们都知道它的老巢就在这下面,可是它不出来可就难办了。我想了想,最后只得转头对亦不凡说:“这洞口还挺大的,要不我进去里面!” “啊?钻进洞里面去?”亦不凡吓了一跳。 我点点头:“如今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如果它一直不出来,等到明天月满之夜,那问题可就麻烦多了。你害怕的话,就在外头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亦不凡便说:“要死一块死,去就去吧!” 接着我们就去将地上干燥的树枝破木捡了起来,然后扎着做了两只火把。点燃火把,我们重新来到了泥像下面的那个洞口,望着深幽的洞口我问了一句亦不凡:“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 亦不凡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不过我却看到他从头到脚浑身都在打着颤栗,显然内心还是非常害怕的,只是没有选择逃跑而已。 如果若是有人问我怕不怕,其实我也是害怕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洞里头会有什么,而且余雷就是死在这个洞里的,加上在洞里也不发施展拳脚,所以内心里头还是非常担心的。只不过那东西不愿意出来,故意躲在里头,当前除此之外也的确没有其它办法可行了。 蹲下身,我看了一眼亦不凡,对他说,如果等下情况不妙,你就赶紧先逃吧。说完,我就往洞口钻了进去,亦不凡尾随而入。 这个地洞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起初洞口只能趴着进去,可是钻进去里面几米远后,洞就大了起来,一个人猫着腰都可以站着前行了,看上去就好像这洞并不是畜生打的地洞,更像是人工打通的地下通道似的。 洞里很黑,幸好我们带着火把,我们就这样猫着腰一直顺着洞往前走,发现地洞竟然一直往下延伸着,而且洞里还不断的吹着阴风,让人心里直发毛。 亦不凡说:“这怪洞到底有多深啊,怎么还没到头,不会是通的吧?”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进洞之前谁会想到这洞会这么深呢,一直走都见不到底的。我想了想,我们约摸着最少也走了十几分钟,虽说猫着腰走不快,而且还要时时提着警惕,但是那也走进来很远了,而且洞里还有阴风,难道这洞真是通的,另一头是个出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很难把戾魄给找出来了。 心里有些担心着急,但脚下还是没有停下,一路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了有多深,反正走到后来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底气了,有种想调头回去的冲动。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洞到底通往哪里,到底能否走到头,万一洞横跨几座山脉,那可就惨了,非得困死在洞里不可。不过,就在我们心里不断打着退堂鼓的时候,终于眼前的通道变大了,在火把的照亮下,好像前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穴。 见到这般,我们就急忙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只见,这个洞穴还真是很大的,在火把的有限光亮下根本就看不到头,自然也发现不了戾魄是否就在这个洞中,我们只能感觉到洞穴里头阴风阵阵,在这样的地下洞穴里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正一步步往前走着,一边打量着洞中的环境,这时背后却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亦不凡可能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痛得直哟呵,手中的火把也熄灭了。 我问他有没有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亦不凡说:“奶奶的,这地上有什么在绊我的脚!” 我说在这种地方可别乱说话,啥东西会绊你的脚啊,分明是你没站稳吧? 亦不凡说:“真的,你快拿火把来照一照,我刚才真的像是被谁的腿给绊了一下!”说完,这时亦不凡又唉了一声,说:“我怎么摸到了一个圆圆的滑滑的东西呢?奶奶的,我身下这到底是什么呀?” 见到亦不凡倒在地上,在那里一惊一乍的叫唤着,我也不敢大意,赶紧回身跑了过去,问道:“哪有什么东西绊你脚的?” 说完,我也来到了亦不凡的身前,然后将火把凑了过去,接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此时亦不凡竟然不知道从哪儿抱起了一个骷髅头,凑到我的火把前,说看看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只见那骷髅头灰黑灰黑的,上面满是裂纹,眼珠和肉早就腐尽,面门上露出只个黑幽幽的孔洞,也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年月了,突然之间亮在我们眼前,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一看清自己手里竟然捧着的是一个死人骷髅头,这可把亦不凡吓了个半死,尖叫一声,忙将手里那个骷髅头抛出几米远。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捧着一个骷髅头给我看。我急忙问他:“你他娘的从哪里找出一个骷髅头来了啊?”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摔倒在地上,手上就摸到了这么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我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恐怖玩意啊,他妈的,吓死我了。”亦不凡此时脸色都成了煞白的,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劲来。 听他这么一说,于是我赶紧将火把放低照向地上,接着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白骨,穿着一件灰色长衣,看上去像是古代的装束。这具白骨如今没有脑袋,显然刚才亦不凡抛出去的就是这具尸体的脑袋。 看到自己竟然压着一具尸体,再次把亦不凡吓得跳了起来,猛得吐着口水,咒骂着倒了血霉。 我给他将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着,对他说刚才你应当就是被这具尸体给绊倒的,别再一惊一乍了,要不然我没被戾魄给弄死,倒会先被你给吓死。 亦不凡嘿嘿的笑了笑,正想说话,表情却突然僵化了,指着旁边叫道:“先生,你……你快看!” 我眉头一皱,心说刚叫你别一惊一乍,你小子怎么又开始惊乍了起来啊?心里这么想着,我还是急忙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接着眉头就真的皱起来了,因为亦不凡所指的地方竟然躺着好多的尸体! 第一百二十六章尸洞 是的,满地都是尸体,灰灰白白的一大片,全是早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骸。猛得跑上前去,然后用火把四处一照,只见我火把照到哪儿,哪儿就躺满着尸骸,当我走遍大半个洞穴时,已然后背都湿透了,冷汗直冒,心说他娘的难道我们跑进万葬坑里来了? 是的,此时的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四处看了看,只见这个洞穴足有足球场那般大,整个洞穴大半处地方都铺满着尸体,放眼望去尽是灰白之色,少说也死了有几百号人啊! 一处有着成百上千的死人坑,你说我能不害怕么?这万一他们的阴魂还没有去投胎转世,还徘徊于此,那我们今天可就真的没命回去了。万葬坑,可不是一般人能闯入的。 万葬坑就是指埋葬了成千上万人的地方,当然,万葬坑并不一定就是说埋了一万个人,只是指人数很多。万葬坑多是由于古代战争、瘟疫、天灾等原因造成的,在古代,遇到战争、瘟疫、天灾等情况时,往往就会死大量的人,这种情况下这些数量巨大的尸体就会被草草处理,挖个大坑,然后将他们堆在一起统一掩埋。 万葬坑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数量太大,加上他们或是战乱时被敌人杀死,或是做了俘虏后被统一砍头处死的,又或是天灾与瘟疫而死,总之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全是横死凶死等原因造成的,所以他们杀气、凶气、怨气都极重。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凡是冤魂怨鬼,心中积有怨气,就会无法放下阳世的红尘恩怨,而无法投胎转世,所以为了能投胎转世,他们便须要释放掉心中的怨气,而方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的害人索命,或是寻替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放心中的怨气撒出去,寻个替身投胎转世。 万葬坑总之就是一处大凶之地,祸害生人,为非作歹,凡是蹋入万葬坑周围的生人,通通都将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这下糟糕了,不会真的无意之中闯到万葬坑里来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的惨了。 当下,我就赶紧将天眼打开,朝四周一看,发现这个洞穴里头虽然充斥着浓浓的阴气,但是好在并没有见到阴魂存在,这倒是让我大松了口气。 亦不凡脸色早已吓得铁青,一个普通人见到这么多的尸体,放在谁的头上都会受不了。他浑身打着哆嗦,问我:“先生,您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我说:“我有给你开了天眼,如果你看到会动的东西,就赶紧躲到我身后,知道吗?” 亦不凡点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生怕哪里蹦出个阴魂过来。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别说它们都没去投胎,就算有一个阴魂还徘徊在这里,我们也将大难临头,因为这洞穴里头可是还有一个戾魄呢,我们可没有把握能同时对付两个阴邪。 我叮嘱了完亦不凡,然后就开始一边往前走,一边警惕的四周乱看,寻找着戾魄,也就是之前那只黄皮子。 就这样往前走了没几步,接着我就看见右前方的黑暗中有个灰色的影子动了一下,当下我就急用火把照了过,接着就看到一具尸骸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只见那具尸骸穿着一身灰色的古代长袍,原本应当是合身的衣袍,不在如今穿在它的身上却显得很怪异,因为此时的尸骸皮肉早就腐烂掉了,只剩下一具瘦骨,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具尸骨披着一张大布袋子似的,顶着一个骷髅头,愣是能吓死人去。 “靠,那……那尸骸怎么还站起来了?”亦不凡惊叫了起来。 “那一定又是戾魄搞的鬼,那黄皮子肯定就在这周围,你快去找找,我来对付这尸骸!”尸骸是不可能起尸变的,所以看到尸骸还能站起来,显然一眼就能看出是黄皮子搞的鬼。 话落,尸骸也动了,骨头关节响起一阵的咔嚓声,听在耳中让人心里发寒。不过,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时候,见尸骸对我扑过来,我也就对着它迎了上去,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它的胸口上,把尸骸一下就踹得散了架,成了一堆骨头。 不过,眼前这个尸骸刚被我一脚踹散了架,接着一回头,身后却又站起了一个尸骸,伸出一双白骨之手就朝我脖子上掐来。 我一看,知道黄皮子又操控了这具尸骸,于是赶紧往地上一滚,然后一脚踢向它的双腿,接着尸骸栽倒在地,再次成为一地碎骨。接着另一具尸骸又动了…… 尸骸不同于之前周老的尸体,毕竟尸骸只是白骨,所以黄皮子使之前的招术,我倒并不害怕。虽然尸骸经不住我一击就会散架,但是那也抵不住它源源不断的斩杀不尽呀,这个洞穴里有成百上千具尸骸,就算它们再不堪一击,那也会把我给累死不可。 所以,在我踢散第四具尸骸之时,就焦急了起来,冲着身后的亦不凡喊了起来,问他怎么还没有找到那只黄皮子。 亦不凡说,你先顶住,我正在找。 我暗骂了一句,然后又向攻过来的尸骸迎了上去…… 就这样,坚持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我也不知道打散了多少具尸骸,只知道双手和双腿早就痛得不行了,因为尸骸都是骨头,我用手肉拳脚去打、去踢向它们,还不把自己的拳脚打破打青么?所以坚持到后面,我都快有哭出来的心了,一双拳头早就破了皮,流了好多的血。 就在我再次一拳砸在尸骸的胸口上,将它打散架的时候,我拳头就再也握不紧了,于是准备叫亦不凡过来先顶着,我去找黄皮子。不过就在我准备喊他过来时,他却先喊话了:“先生,我找到那只黄皮子了!” 一听到他找到了黄皮子,我顿时大松了口去,于是就对他喊道:“我不是之前给过你符么,快去把符贴到它的身上去!” “贴到黄皮子身上去!”亦不凡明显带着一些惊恐,接着说:“先生,那我不是死定了,我哪能搞定它呀?” “没事,现在它在操控着尸骸,所以分不了神,你偷偷跑近前去把符往它身上拍过去就是了。”我安慰道,接着继续迎向了一具活过来的尸骸…… “他妈的,那家伙躲在三四米高的断壁上,万一它反应过来,我可就得惨了,非得被它给扔下来。”亦不凡那边还在嘀咕着,好像很害怕似的。 他害怕也正常,毕竟那黄皮子可害死了不少人,周老和余雷都被它给害死了,亦不凡一个普通人这时候要去面对那种东西难免产生惧意。不过,此时可不是害怕的时候,于是我也顾不上给他留情面了,翻了个白眼,骂道:“怕个蛋啊,那么多废话,如果再不去,咱们俩可都回不去了!” 被我这么一骂,亦不凡也只好苦着脸,拿起一张灵符往他面前的断壁上爬去。不过还是不忘回头对我喊道:“您这得看紧咱点,要是等会儿出什么事您可得救我!” “这是自然的,有我在,包你放心吧!”眼见亦不凡终于自个爬了上去,我也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心里偷笑了起来。当然,我这边也挺担心的,生怕他出啥意外,虽说现在黄皮子在操控着尸骸分不了神,但是三四米高的断壁,如果亦不凡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那也会够呛的。 还别说,亦不凡身子倒还灵活,像只猴子似的没几下功夫就爬上了断壁,接着我也看到了断壁上面蹲着一个灰溜溜的东西,很大,比以前上小兰身的那只黄皮子大多了,足有一条土狗那般大,蹲在地上好大一团。 只见亦不凡刚一上去,朝我扑来的尸骸就突然自己栽倒了下去,散成一堆。看到这里,我顿时一惊,知道那黄皮子察觉到亦不凡了,所以这才放弃了操控尸骸,想要去对付亦不凡。所以,我当下就急忙冲亦不凡大喊道:“快贴符,那东西反应过来了!” 话音刚落,那黄皮子就动了,而这时亦不凡也动了,一道灵符直接就朝它拍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女人的喊声 但见那张黄符一接触到黄皮子之后,黄皮子马上就窜了起来,吱吱乱叫,然后只见那符便猛地往外冒火花,直把亦不凡吓得两脚一失足,从断壁上给摔了下来,疼得他那是哇哇大叫:“先生,您给我的这是……是什么符啊,怎么地还会往外冒火的?哎哟……我的屁股啊……” 我顿时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心道这不对啊!符怎么还镇不住那畜生呢? 想了一下,我终于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这畜生其实已经是跳出五行六道的主了,它本是修仙的畜生,后来吸食了大量怨气、煞气、杀气,所以成了戾魄,亦畜亦鬼。以畜为身,以怨为力!畜身是活物,自然会不受这‘符咒’所制了!我越想这事情那是越觉得棘手,知道一定要想办法赶紧把那东西解决掉,否则等明晚月满之时,它脱离畜身,幻化怨体,那就更难对付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朝断壁跑了过去,可是这时那黄皮子见我冲去,立即就从断壁跳了下来,然后一下就朝前方一窜,接着就窜进了一个小的洞室里去了。 我急忙将亦不凡拉了起来,问他有没有摔伤哪里。他说屁股疼,我说那就没摔伤了。于是就叫他和我赶紧去那个小洞室里找黄皮子。 那个小洞室就在我们前方十几米外,我们很快就冲了进去。只见这个洞室并不大,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除了我们进来的洞门之外,倒是封闭的了,无法通往它处。 一进洞室,我就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洞室里根本就不见黄皮子的踪影,整个洞室里空空的,倒是最上方位置摆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放在了那儿。 棺材很老,很旧,甚至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腐烂了。看不见黄皮子,亦不凡就问我,那只黄皮子是不是进了这个洞室了? 我点了点头:“我看得很清楚,刚才那只黄皮子就是窜进了这里来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亦不凡突然指着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压低声音说:“先生,那只黄皮子会不会躲进了棺材里头去了啊?” 一听亦不凡这话,我不由点了点头,其实当我进入这个洞中不见那黄皮子时,心里就在想它会不会躲进了棺材里,于是我说:“这孽畜说不定还真的躲进棺材里去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好了。” “躲棺材里去了还好?万一里头躺着一具僵尸可不惨了?”亦不凡看着那口大棺材,表情满是惧色。 “如果棺材里有僵尸的话,黄皮子也不敢躲进去,放心。”接着我冷笑一声,说:“不过如果它真的躲在里头,那就算它倒霉了,咱们正好两个人围着把它抓了,看它还往哪里逃!” 为预防开棺后它又逃跑,我吩咐不凡别将棺材两头抬起,就只抬起一头,留个口子就行,这样就不用担心它趁机溜走。 就这样,我们两人便往那口棺材走了过去。棺材的确很老旧,上面竟是尘土,厚厚的一层。我先是试着去推了一下棺盖,惊喜的发现棺盖竟然是活的,并没有用棺材钉钉死。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叫亦不凡过来,一人站在一起他推开棺盖,我来负责捉它。 本来就在俩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一阵惨叫声在远处响起,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叫声,就在我个这个洞外头传来的。 我一惊,心道他娘的怎么还有女人的叫声啊,难道外面有女人的阴魂徘徊不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时,亦不凡耳尖,竟然惊恐的叫道:“是林文静的声音,是林文静的惨叫声!” “啥?林文静的声音!”听见这话,我心里顿时猛地一惊,方寸大失,叫道:“林文静都在上面林子里等我们,又没有下来,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声音呢,你他娘的不会是听错了吧?” 亦不凡满脸惊恐的说:“先生!我没有听错,一定是林文静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林文静出事了,这……这可怎办?” 我顿时就慌了,心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文静怎么可能跑到这下面来的?不过,当我看着亦不凡的样子,却是非常肯定的表情,好像他并没有听错似的。 “亦不凡……陈大哥……救我……!” 就在我心里惊疑的时候,洞外又传来了一句断断续续的女人叫声,这回那是喊着救命来的。不过,这次我也听清楚了,那的确就是林文静的声音。 虽然跟林文静相识也就是那么几天,但是她的声音我还是不会听错的,这一下我可是吓得不轻,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惊道:“果然是她,她怎么会跑这下面来了?” “先生,那现在怎么办?听着她这喊声,莫不会真出事了吧?”亦不凡也慌神了。 闻言我当下便猛地咬了咬牙,说道:“这救人要紧!听声音好像是在洞外不远的地方传来的,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说罢那是与亦不凡慌忙朝洞外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 话说听到是林文静的叫喊声,我和亦不凡那是急忙拔腿就朝洞外边跑,洞外满地都是尸骸,黑漆漆的一片,我们也来不及看清脚下,之前感觉林文静的声音就在我们来时的方向,所以二人朝着来时的方向就奔了过去。因为地上有很多的尸骸,还有一些我之前踢散架的骨架之类的,所以这一跑,二人可就一路摔了过去,弄得是头破血流,极为狼狈。 可是等我们二人这般疾奔到了洞穴外的通道口时,却发现那深幽幽的通道里却是空空如也,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又哪来的林文静呀,就更别提哪门子的救命声了。 看到这里我就急了,心道林文静她人呢?怎么看不见她啊?难不成我们刚才都听错了? “林文静!你在哪?”亦不凡也急的心慌了起来,见看不到她人影,于是就冲着眼前的通道喊了起来。 可是幽深的通道里只能听到呼呼的阴风阵阵,却根本没有任何林文静的应答。见到这般,亦不凡又喊了几句,可是还是无人应答,空空的通道里空无一人,就好像林文静根本就没有来过似的。 这时,亦不凡心急道:“先生,林文静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她不会真出事了吧?要不然之前明明就在这边喊咱们,怎么现在却不见她人了呢?” 说实话,我也很着急,我说:“如今不见她人,只有三种情况!” “哪三种情况?”亦不凡急问道。 我想了想,于是说:“一种就是我们听错了,可能林文静根本就没有下来过,或许我们听到的是风声。第二种情况就是我们听到的女人喊声的确存在,只不过并不是林文静喊的,而是阴魂在叫魂。而第三种情况就是林文静下来过,现在出事了,所以才会见不到她人了。唉!” 说完这三种猜测,我心里也着急了不得了,如果是前两种情况,倒还好说,最多就是有个阴魂在这个地方,可若是第三种情况的话,那可就糟了,林文静此时是生是死都很难说了。 亦不凡说:“我听得很清楚,一定是林文静的声音,不会有错的。” “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啊!”我眉头微皱,想到林文静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敢从林子里跑到山神庙去呢?而且她又不知道我们下到洞里来了,就算她去山神庙没有找到我们,那也不会冒险钻进山洞里来吧?何况,为什么林文静的喊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我们快要开棺捉到那只黄皮子时发生呢?难道……想到这里,我顿时一拍大腿,叫道:“他娘的,林文静可能没下来,咱们一定是中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吹阴风 是的,我感觉到自己上当中计了,因为来之前我就曾叮嘱过林文静,叫她在林子里头等我们,而且她只知道我们去了山神庙,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会钻进神像下面的地洞里来,所以很有可能刚才的喊声并不是林文静,而是黄皮子搞的鬼。 被我这么一声惊叫,把亦不凡吓得一惊一愣的,问道:“中计?中什么计啊?” “废话!自然是中了棺材里头那孽畜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我恨恨的说道。 “调虎离山?”亦不凡还傻愣愣的嘀咕着,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气得我一拍他的脑袋,说:“那黄皮子肯定是听到我们要开棺抓它,所以就使出妖法让我们以为林文静在外头喊我们,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啊,让我们以为林文静下来了,于是跑过来救她,这样那黄皮子就可以逃跑了不是。” 说完,我越加的感觉就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一急,也不再同亦不凡多说了,拉着他就调头往之前那个小洞室跑回去。 可是这一转身拉着亦不凡还没跑个十几米,我们就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方黑暗的洞厅方向竟然站着一个黑影!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绷紧了心弦…… 我们看见的那黑影一定是个人,因为如果是尸骸的话白骨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和亦不凡对视一了眼,心中大惊,怎么前面会突然多出一个人出来了啊?要知道我们可是刚从那边跑过来的,而且还在那个洞里跟尸骸打斗了那么久,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呢? 借着微弱的火把,我们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就看到那人的身形竟然是个女人。顿时亦不凡就惊喜的轻声叫道:“难道是林文静?”说完,就想跑上前去。 我一看,急忙将他给拉住了,叫他先别急着上前,然后冲着那黑影叫道:“前边那人是谁?” 那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喊,身子动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道:“陈先生……亦不凡,是你们吗?” “林文静?真的是她!”亦不凡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 是的,虽说在这黑漆漆的洞穴里火把的火光不足,我们还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不过听其声音那还真是林文静的声音。我心里顿时就蒙了,一头雾水,心道难道林文静还真的跑下来了? 再说亦不凡,一听到对面说话的人是林文静,于是就急忙走上前去,我想叫住他时已经晚了,于是只好急忙跟了上去。 亦不凡几步跑上前去,问道:“林文静,你不是好好在上面呆着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只听到对方答道:“我一个人在上面害怕,所以就下来找你们了,咱们快点上去吧,我好害怕哦。” “这里很危险,谁让你下来的,何况那个戾魄还没解决掉呢,暂时还没法上去。”亦不凡说道。 此时,我也走得稍微近了,这时才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俊俏的脸蛋,满脸的惊慌,不是林文静还会是谁呀? 见到眼前这人还真的是林文静,我不由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下面?” “我见你们不在庙里,就知道你们肯定进洞里来了,所以就跟下来了。”林文静如是说道。 这话说听到我耳朵里,不知为何总让我觉得不对劲儿,因为林文静呆在林子里都害怕的要死,怎么可能敢在不确定我们是否在洞里的情况下,还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跑进洞里来啊,要知道洞里可是死过人的,余雷当初就是从这个洞口拉出来的。这妮子难道胆子突然变大了不成? 等等!不对!我们几个人的手电早就丢了,她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跑到这里来,要知道那洞我们打着火把都走了半个多钟头,而她除了满脸惊慌的样子,身上还干干净净的,哪里像是从土洞里爬进来的啊!想到这里,我顿时大惊,叫道:“亦不凡!快走开,那人不是林文静!” 我这一喊,亦不凡却愣住了,而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林文静忽然原本俊俏惊慌的面孔却变了样,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再仔细一看,妈呀,这哪里还是林文静呀,分明就不是人嘛! 是的,只见此时的林文静早就不成人形了,变成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人身、蛇颈、猴脸、长耳,无鼻无眼,这他娘的不就是和上面庙堂里立着的那尊泥土神像一模一样么! 看到这里,我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凉气直冒,大惊:“是戾魄!” 再说那亦不凡,本来就被我刚才的话给惊愣住了,这时却眼睁睁地看着林文静在自己的眼前变成了这副嘴脸,哪里会不吓到啊,直接“哇”的一声,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大有两眼一翻直接昏倒的势头。 见到对方竟是戾魄变的,我也吓得不轻,当下就伸手想去将我面前的亦不凡给拉回来。可是就在这时,那戾魄却先我一步,二话不说一把就掐住了亦不凡的脖子,咧起嘴来一脸的狰狞,样子极为的骇人! 亦不凡被戾魄一把掐住了脖子,顿时就叫不出声来了,表情十分吓人,因为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所以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似的,可把我吓得不轻。 “孽畜!”当下我就大喝一声,急忙从包里掏出一道灵符,直往它的手臂上拍了过去。 我速度极快,一道灵符直接就拍到了戾魄掐住亦不凡脖子的手臂上,顿时黑烟滋的一声响,戾魄惨叫一声双手瞬间就缩了回去。 见到它怕符,我心里多少也有些底气了。如今,它的真身(黄皮子)可能怕我捉住,所以躲起来不敢出来了,所以就只能幻成邪灵之身出来。不过这样一来,它就属于阴阳道里的阴体,符咒就对它起作用了。 说起来相由心生,这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仙修的畜生我也是见过的,像常太奶,她就是蛇精,可是幻化阴体之后,样子却是那么漂亮,一脸慈悲相,与观音有得一拼。但是眼下这只戾魄,真身其实是只黄皮子,只不过因为吸食了太多的死人戾气,入了邪性,所以样子比正常修仙的畜生更加诡异。说实话,因为它长得尖嘴猴腮的样子,加上诡异的咧着嘴,表情有些扭曲,乍一看它还真是分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多看几眼,倒是还是有几分黄皮子的嘴脸模样的,只不过心性已邪,自然不会有原本的正相。 言归正转,一道灵符总算将戾魄的双手震开,救下了亦不凡,可是却也把戾魄给整个激怒了。只见此时的戾魄原本咧着嘴狞笑的表情一止,变成了大怒,呜的一声大叫,然后就朝我扑了过来。 见到这般,我也不会惧它,早已从背后取出桃木剑,咬破食指,将血往剑身上一抹,大喝一声“敕!”,接着就对着戾魄砍了过去! 一剑直朝它的面门砍去,戾魄却不躲,伸手想将我的剑抓住,但是他哪里知道我的剑已经用血祭过,结果它一抓剑身,手上顿时就冒起了黑烟,戾魄发出一声惨叫,忙松开剑身,往后一飘,竟然不见了…… 我心中一急,如果再让它逃了,就真的很难把它找出来了。于是忙把天眼打开,可是前方却根本没有了它的影子。 这时,我就听到身后的亦不凡叫着冷。 我原本没心思管他,但是听到他这话我眉头却一皱,心道现在又不是冬天,你哪门子来的冷啊?心里心生奇怪,转头一看,结果吓了我一跳,只见此时亦不凡的脸色变成了煞白,浑身从头到脚都在打着颤栗。再一看他的背后,此时竟然一个黑影站在他的身后! 那黑影长得尖嘴猴腮,咧着小嘴狞笑着,不是刚才消失不见的戾魄还会是谁啊。只见此时那戾魄站在亦不凡的背后,正对着他的肩膀吹着气呢! 一看到这,吓了我一大跳,叫道:“鬼吹灯!” 是的,是鬼吹灯,之前也讲过,鬼魂要上人身的时候,就得先把生人身上自带的三把阳火给吹灭,这样才能上身。只见此时亦不凡左肩膀上已经灭了一把阳火,那戾魄正吹着他右肩上的那把阳火呢。 你想想看,一个阴邪站在背后吹你的灯,你说你会冷不冷啊? “孽畜,找死!”当下我就大怒,急忙扑上前去想将亦不凡给拉回来,可是这时亦不凡右肩阳火也正好吹灭了,然后当我冲到他面前时,亦不凡突然身子一颤,接着“桀桀桀”的对着我狞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同归一尽 看到亦不凡露出这副嘴脸,我暗叫一声不好,知道他已经被戾魄上了身。心中大惊,急忙止住步子缩回手,可是就在这时,亦不凡却怪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只见他抡起一只拳头直接朝着我胸口砸了过来,此时的我原本就是往前跑着想去把他拉回来的,现在突然之间才刚止住步子,如今哪里还有躲闪反应的时间呀,一拳直接硬生生的砸在了我的胸口上,顿时我就好像被一把铁捶抡了一下似的,胸口一闷,人就倒摔了几米远。 倒在地上只觉得喉咙里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摸着刺痛的胸口,就感觉好像肋骨都被他打断了几根似的难受,连气都喘息不过来了。 猛咳了几下,接着抬头往前一看,只见那被戾魄附了身的亦不凡,此时一步步的向我走了过来。 见到这般,我哪里还有时间缓过劲来啊,捂着疼痛的胸口就往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往后退,最后直接退到了石洞的石壁角落里,再也没有了退路。 亦不凡咧嘴冲着我狞笑了起来,那样子和余雷他们的死相那是一模一样,笑得人心里直发毛。见我无路可逃了,他怪叫一声,再次抡起拳头对着我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看他那气势,我顿时大惊,大有要把我脑袋一拳给打爆的势头。我心里知道,如果这一下真被他打中了,不死也得倒地昏迷为醒,那么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想到这里,我也就一狠心,猛的将舌尖一咬,然后就在他拳头要打过来的时候,我一矮身,堪堪将他的拳头躲了过去,一阵劲风从头顶上方位置横扫而过,接着我就一口舌尖血对着他的面门就喷了过去! 舌尖血之前也说过,是人身阳气最强的血,也称为真涎或血灵子,什么冤孽恶鬼都害怕这玩意。这一口舌尖血带着我自身的阳气,全部正好喷到了亦不凡的面门上,顿时他就“呜”的一声惨叫了起来,接着浑身抽搐,像羊癫疯发疯一样,很是吓人。 当然,因为咬舌尖也等于在放自身的阳气,所以我也身体一冷,阳气弱上了几分。这也是为何阴阳行当里的人,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咬舌尖的道理。 要说一般的阴魂恶鬼,被我这样一口舌尖血喷在面门上,铁定就弄成一个阳火烧身,可是眼前的亦不凡却虽然惨叫连连浑身抽搐,但是却没有将那戾魄从他体内逼出去。 看到这般,我顿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这儿是山中的聚阴之地,这种地方的恶鬼怨气极重,也不知道当年这个洞里怎么会死了这么多的人,地上满是尸体,加上戾魄本来就比普通的冤孽恶鬼厉害,所以单靠一口舌尖血是无法真正将它逼出亦不凡身体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就取出一道灵符,想趁它病要它命,对着他的面门就又拍了过去。可是我一近身,那原本在地上打滚抽搐的亦不凡却突然窜起,伸手就掐上了我的脖子。 这一掐那是让我自个觉得自个的脖子就好像给铁箍给套上了一般,一口气那是给堵在了喉咙里接不上来了。亦不凡依旧不断的抽搐,满脸的痛苦,显然是因为舌尖血的猛烈阳火在烧戾魄的身。可是这样一来,他痛苦中的力气就更大了,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双手上,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嘴里还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大铁嵌给嵌住了一般,瞬间脖子上就传来了吱咯支咯的声音,那感觉分明就好像下一秒钟,我的脖子骨头都要断掉了似的。 情急之下,我只想着临死之时也不能让它好过,然后挤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中捏着的灵符,一下往亦不凡的胸口上拍了下去! 只听见“哇”的一声惨叫发出,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亦不凡的身体里震飞了出去好几米远,而这时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了。 脖子一松,我就栽倒在地上猛得咳嗽了起来,眼泪流得满脸尽是,就像是狠狠地哭了一回似的。我歪头看了一眼亦不凡,此时的他也倒在了地上,一动都不动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咳了一会儿就急忙扑到了亦不凡的身旁,然后猛得拍着他的脸,叫着他的名字。还好,被我这么一通摇晃,还真把他摇醒了过来,他摸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问我,他怎么会晕倒了,当摸到自己脸上尽是鲜血时,吓得差点喊出来了。 此时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那么多,告诉他这血是我喷的。见他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松了口气,刚才戾魄附在他的身上那般抽搐,我生怕亦不凡醒后成了傻子,那可就真糟糕了。 当然,我这可不是瞎担心,要知道生人身上魂为阴,魄为阳,一旦生人被阴魂附了体,那么人身上就会阴盛阳弱,导致阴阳不平,严重的就会伤魄,当阴魂离开后,人就会变成傻子或疯子。其实这个在民间都很常见,很多人被鬼上身或折腾过后,哪怕鬼被驱走了,其人也大多会成为傻呆一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依旧患有神精病似的,这就是鬼上身伤了魄的原因。 就在我长长松了口气的时候,这时亦不凡突然指着我的身后叫道:“先生,背……背后……!” 就在这时,我却身子一冷,耳边吹来一阵冷风。我心里顿时一惊,急忙转头,接着就见到戾魄就站在了我的背后,而且正对着我的肩膀吹着气哩! 此时,我哪里会不知道啊,戾魄他这是还想玩之前那一招,想吹我的灯,然后上我的身啊! 见到这般,我哪会让他一次次的得逞,当下就一咬舌尖,整个人瞬间就一个激灵,对着戾魄就喷了过去。 戾魄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冒起了黑烟,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抓狂了起来,那惨叫声直刺耳膜,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只一招命中,我也不再迟疑,掏出桃木剑,再次破破舌尖,将尖喷在剑身上,念上祭剑咒,然后冲上前去,一剑直往戾魄的胸口上捅了过去…… 戾魄本来就离得我很近,这一剑它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直接被我刺了个对穿。顿时戾魄的惨叫声就更大了,表情狰狞可怖,双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双肩。一边哀鸣,一边死死的扣住我不松手! 见它被我一剑刺穿了胸口竟然还不灰飞烟灭,可把我吓得不轻,按理来讲胸口就是阴魂邪灵的鬼门,只要被阳器刺入,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可是眼前这个戾魄却还这么大力的死死抓住我,虽然满脸的痛苦狰狞,但是显然伤得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当下我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东西和鬼魂有很大区别,鬼魂就是一个阴魂之体,而戾魄却有一个修仙的畜生真身,看来不把它真身杀死,这阴体是很难干掉了。 这时,亦不凡见我被戾魄给抓住了,再看到它那狰狞可怖发疯的样子,吓得不轻,急忙就要上前来帮我。不过,我并没有让他来帮我,而是对他喊道:“快去把那黄皮子杀了,快去!” 亦不凡听我这么一喊,也反应了过来,猛得转身就朝前面那个小洞室跑了进去…… 再说我这边,见被戾魄死死的抓住了,于是就想将剑拔出来,打算再给它来第二下、第三下,可是这时戾魄却也好似感觉到了我的想法,直接就将手移到了我的脖子上,一下就被它给掐上了。 我非常恐惧这种感觉,脖子被死死的扣住,一口气在喉咙下面出不去,这种窒息的感觉是没有亲历过的人难以体会到的,说直白点就好像死亡就在下一秒将要来临似的,让人恐惧和惊慌。而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那双手冰冷,非常大力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窒息着,挣扎着,恐慌着…… 缺氧造成我力气全消,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眼里全是戾魄那尖嘴猴腮狰狞可怖的嘴脸。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的消失,我努力的去摸口袋里的灵符,然后往它的身上推去,可是任凭我的灵符将它烧得身体黑烟直冒,它都根本不松手,因为吃痛,掐着我脖子的手力气反而更大上了几分。 后来我只觉得自己连去摸符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拼命的想去支配自己的手去拿符,可是手却无力抬起,慢慢的,慢慢的,我就连眼皮都无力睁开,合了上去,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我真的要死了…… 第一百三十章下山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人好像飘浮在空中一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的漂着,头顶上方是一片无尽的灰色,我就这样在空中随风飘荡着,如一孤魂一般。 这种感觉又好像置身在梦中一般,翻山越岭,过河过江,自己毫无意识,也毫无知觉,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处陌生的空间。 在这灰蒙蒙的天地之中,我好像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的梦,梦到了爷爷在被人追杀,全身是血,一个黑袍人在他背后拿着刀追着他,后来画面一变,我来到了一处深山老林里头,杨晴一个人蹲坐在大石头上面,背对着我,哭泣着,样子很伤心,很可怜。看到她一个人在荒林里头哭泣,我心里非常难过,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可是一拍她的肩膀,她一扭头,脸上根本没有泪水,反而咧嘴一笑,阴阴的说我恨你。然后接着就看到她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对着我胸口上就捅了过来! 我很伤心,很难过,也很震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杨晴她要杀我,我只知道胸口很痛很痛,呼吸不过来,一种窒息的感觉让我非常难受。这时,眼前的杨晴又一变,变成了尖嘴猴腮的小老儿,咧着嘴就是那个害人的戾魄。 我非常害怕,我就逃,拼命的逃,这时前方就出现了几个人,有周老,有王全,还有余雷,他们在冲我招着手,好像在叫我过去。 可是就在我准备朝周老他们走去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喊声,回头一看,背后并没有人,但是我却听到了亦不凡和林文静的声音。 我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喊着我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听着亦不凡和林文静焦急的喊声,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周老他们,于是还是决定去找亦不凡他们,因为他们的喊声很着急似的,听在我耳朵里直让我担心。 顺着喊声一直往前走,接着我就看到了光,光非常刺眼,让人一阵炫晕。 耳边依旧传来一句句的喊声,不过却比之前更加清晰了,是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睁开眼,接着就看到亦不凡和林文静扒在我的面前,满脸焦急的样子,见到我睁开了眼,两人都十分的兴奋,叫着: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林文静却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将我给抱住了,而且我还感觉到有热热的水滴在我的身上。 我轻轻推开她一看,原来她竟然流泪了。我不由笑了笑,说:“你好好的干嘛哭啊?” 林文静抹去了泪水,楚楚可怜的说:“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我一头蒙水,接着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想到之前与戾魄打斗,我被它掐住了脖子,然后我就晕倒了。想到这里,于是我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的我竟然已经在庙外头的空地上了,如今已经太阳高照,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 看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问他们:“我昏了多少,戾魄呢?” 林文静说:“亏你还问这事,你都昏迷了半天时间了,怎么喊你都不应,担心死我们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是昏迷了很久啊。这时,亦不凡就接口道:“那戾魄已经解决了,你就放心吧!” “哦?戾魄死了!”我很惊讶,要知道我当时都已经自己死定了,因为被那戾魄掐住了脖子直至昏迷,可是戾魄怎么会解决了呢?难道是亦不凡把那黄皮子给杀了,所以救了我?想到这,于是我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没有死呢,难道你真的把黄皮子杀了。” 亦不凡点点头,于是就把我昏迷后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我。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我喊亦不凡去寻那只黄皮子后,他就跑回了之前那个小洞室,直接将洞室里那口老棺材的棺盖给打开来了,接着果然见到那只黄皮子就在那棺材里头。 棺材是口空棺,那只黄皮子就这样蹲在黄棺里头,浑身抽搐着,两只前爪伸出,样子像极了在抓住什么不放的姿势。 亦不凡看到这,哪会不明白呀,这姿势不就是外头戾魄掐着我脖子的姿势么,他吓坏了,当下就扑到了棺材里头。话说那黄皮子见到亦不凡去抓它,它却也跑不了,就这样一下被他给抓住了,然后拣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就往黄皮子脑袋猛一顿砸。 那黄皮子发着惨叫声,血溅得满处都是,砸了大约四五下,直把黄皮子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死得不能再死了,亦不凡这才放过了他,然后跑出洞室,接着就看到我昏迷在地上,而那戾魄则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也知道,那戾魄应当是灰飞烟灭了,因为黄皮子就是它的真身,如今黄皮子死了,作为黄皮子的怨体,自然也就随着消失。 这时,亦不凡就告诉我,本来发现我时我已经断了气,不过后来突然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然后割下他的白胡子放进我嘴里,说是可以救活我,后来不久我就真的醒了。说到这时,亦不凡与林文静都满脸的惊奇。 听到这话,我不由也感到惊讶,难道我之前还真的断了气吗?而且白胡子老头是谁呀?我想了想,接着惊道:“那白胡子老头是不是上回出现的那个老头?” 亦不凡点点头:“是的,就是上回跟你说过话的那老头!” 顿时我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千年灵参救了我,那老头本身就是千年灵参,那么他割下的胡子自然也是灵参的根须,看来这千年灵参能起死回生,续命延寿还是真的了。同时,我心里也激动了起来,因为这样看来我体内的五毒降想来也是化解掉了吧? 林文静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傻笑,我嘿嘿的笑了笑,说那白胡子老头就是千年灵参,所以我这次来的目的算是完成了。 他们二人都为我感到高兴,说我不用担心半年后一命呜呼了。是啊,自从中了那个黑袍人的五毒降后,虽说我一心奔着千年人参而来,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是对此行不抱有太多希望的。如今,毒已解,心中自然是说不出来的轻松与欣喜。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为了找人参,一路走来会发生那么多事,而且还死了这么多的人,王全、余雷、周老,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依旧让人伤心难过。 我叹了口气,只得说这一切皆是命,王成和余雷虽然死的可怜,但是皆因他们心中的贪念,要不然也不会惹下杀身之祸,怨不得旁人。而周老,虽然他死的非常可怜,但是他也是为了心中的爱,他心里早就有做好为爱去死的准备了,要不然也不会在余雷出事后,还依旧去取那支人参了,我想他心里应当没有后悔,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我想他还是会为了妻子而做这件事情的。 不过,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抬头看了一眼亦不凡和林文静,我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二人苦笑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周老和余雷的尸体怎么办? 我想了想,问亦不凡愿不愿意背着个死人下山。他点了点头,说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回去的时候也得是五个人。 就这样,我们便一个背了一个死人,下了山…… 一切都结束了,如今我的毒也化解了,三天之后我们走出了大山,我问亦不凡他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亦不凡说将周老和余雷的尸体交给警方后就打算回学校,而林文静则说想先回家。 我点了点头,接着就将王全卖给我的那支人参交给了亦不凡,叫他转交给周老的妻子,因为周老就是为了救妻子才会丢了性命,如今我这样做,也只想让他死后得已冥目。 我们将周老和亦不凡的尸体放在了山脚下,亦不凡去镇子里报了案,至于周老二人的死亡原因,自然不可能说是山神老爷害死的,而是说被吓死的。 与警察打交道的事情亦不凡一人周旋着,而我和林文静则先离开了。让我很意外的是,林文静竟然也是江西人,于是我们正好同路而回,往江西老家赶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再见玄堂 原本我是打算买票直接回南昌的,然后由南昌转车回老家方向,可是林文静说她是赣州的,然后叫我从赣州转车回老家。就这样,我随着她到了赣州。 赣州,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因为我之前的“玄堂”就在这个城市,还有杨晴。在这个城市,我有着很多的回忆,也有着很多的伤感,我原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没曾想到数月之后我又回来了,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感触,心中泛起了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或许这就是我对这个城市的感觉吧!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要忘记一座城市,就得先忘记那里的人,是啊,如今我并没有忘记这个城市里的人,心中又岂会对它无感呢? 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仿佛内心有着一种久违的感觉。林文静邀请我去她家做客,说这次如果没有我,或许她和亦不凡都没有命回来,所以想感谢一下我。 在她的热情邀请下,我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跟着她离开了车站,在城区转了起来…… 林文静开心地带着我走这走那,一直在说她母亲是多么的好客,或许是看到我一脸的木讷,说了小半天,终于意识到什么,开口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你不想去我家做客,好似不开心似的。 听到林文静这么说,我忽然从失神中醒转回来,看着她一脸的沮丧和不开心,我马上明白过来,刚才莫名的走神儿,一定是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在一旁说了很多话,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内心怀着愧疚歉意地笑了笑,认真地看了林文静一眼,似乎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她,她看起来的确很漂亮,梳着齐耳短发,在现在的女孩子打扮来说,算是比较流行的,给人一种纯洁素雅的感觉,明亮的眼眸,高挑的琼鼻,瓜子脸,粉嫩红唇,微笑起来,是甜甜的柔美。 但是我内心却逐渐浮现另一个女孩子的画面,那就是杨晴。 “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林文静俏脸羞红地低下头,嘴角却勾勒一丝羞涩的微笑。 我马上也脸色一红,也不知是怎么了,刚回来便不停的犯傻充愣,仿佛被那些熟悉的影子勾出内心不愿提及的感伤,而陷入短暂的迷失。接下来走了很久,林文静或许是因为我刚才无意的冒犯而羞不能言,我却也是想不到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跟着林文静走到了当初这条熟悉的街道,当我看到眼前那个店铺时,脚下仿佛被石头拌了一下,再也走不动了。 只见眼前这个店铺上面挂着一块朱红牌匾,上面写着“玄堂”两个字。 看到这两个字,我当下就愣住了,因为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太熟悉了,这正是当初杨晴送给我的那个店铺! 怎么这个店铺还在?怎么玄堂的牌匾没有拆下来呢?是杨晴没有来得及转手出去,还是……?我不敢多想,因为我知道第二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伤她太深了。 我仔细的看了看,只见店铺的门只开了一扇,另一扇里面,装饰、桌椅等等,竟然都原封不动的在里面,而且,里面还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长长的秀发高高挽起,背对着外面,此时正在店铺内打扫着卫生。 “陈哥你又怎么了?这是人家有钱人开的店铺,你是不是很羡慕有一个这样的店铺啊?还是别看了,等以后赚了钱想开另外开一间不就是了,陈哥?”林文静细微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还是忍不住走到了玄堂的门口。 那个身影,熟悉之极,还有她那双葱白玉手,轻轻的抚摸在桌面上,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不正是我杨晴吗? “杨……”我缓缓伸出手,嘴里也跟着喊了一个杨字,但剩下的,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一只手无力地扬在半空中,很想去抚摸一下她那乌黑的秀发,很想告诉她,其实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很想告诉她,当初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保护她,因为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那个来报仇的阴魂就会连她一块索命。 但这些话我却说不出口,自从离开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此刻说不出口,内心的无奈和感伤如洪水一般涌上心口,眼眶微微湿热,我咬了咬牙,硬是将那份儿思念和感伤,压了下去。 看着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如果她能幸福,我愿意经受所有的煎熬,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面对她之后,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对于她哥哥的死,我无力辩驳什么,也不想去辩驳,只有让往事成为一种无法磨灭的追忆吧。 就在我即将要转身回头的刹那间,玄堂内的那个身影,忽然转回身,一张熟悉的面容,那么憔悴的望着我,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欣喜,似乎还有几分痛苦。 我就这么和杨晴眼对眼的望着对方,她的眼神我能够明白,无需过多的语言去描绘,惊讶是我还会回来,欣喜是对我还保留着几分眷属,这一点,从玄堂一样不变的保留到如今,就可以看出来,她似乎还记着我,但变的是我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或许此时此刻的我们咫尺天涯。 两行清冷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看着她流泪,仿佛有一千把尖刀在我的心口用力的刺下去,很痛,很痛…… 我能够明白她那几分痛苦,因为我此刻,和她有着同样的痛苦,明明喜欢的两个人,却只能形同陌路,这或许就是世上最大的可悲。 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只听到身后忽然传来杨晴的声音:“二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的我眼眶之中却有着泪水在打转,我害怕它掉下来,拉着林文静快步走开:“我们走。” “二狗……”眼角的余光,看到杨晴走出了玄堂,站在了门外看着我,我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滴血,只得拉着林文静加快了步子。 不知走了多久,我脑海一片空白…… “陈哥,那位姐姐是?你和她是……是什么关系啊?”林文静声音柔和地问我。 我连忙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文静,你家住在哪里?远不远?我有点饿了。” “在北边的老房区,不远的,但是我们老房区的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只要陈哥不嫌弃就行。”林文静也陪着我笑。 “你说的什么话,我老家那边更穷,只要你们家不嫌弃我穷就行,我很想安静两天。”我压抑着内心的起伏,勉强笑了出来,林文静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虽然脸上稍微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开心,但还是没有太表现出来,连忙可爱地点了点头,带着我走出了暗巷。 我和杨晴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一起,至少现在是不可能了,只因她哥哥的死与我有关,有了这一层的隔膜,如何才能化解呢。我只希望她能忘掉我,把玄堂盘出去,然后找个好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和她,注定有缘无分。或许这就是命吧,李神婆也说过,我是孤煞星降世,一辈子注定了孤苦零仃,是不可能有伴了。 或许我有一天找到了奇门仙经,凑齐三本,逆天改命,到那时,如果杨晴未嫁,我未娶,或许……我们还能在一起。只是天下之大,奇门仙经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真找到了奇门仙经,我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吧! 对了,我刚刚得到李神婆传给我的阴阳仙经,还没仔细的研读修习,趁着去林文静家做客这两天,我得好好看看,说不定能在其中发现奇门仙经的线索,我现在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到奇门仙经,一下子勾起许许多多的心结,我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冷不丁回头看了林文静一眼,我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一直沉浸在和杨晴的情感纠葛中,以及寻找奇门仙经的问题上,居然忘记顾及身边的林文静的内心感受,想起在山上和林文静发生的一切,还有之后林文静对我的态度,我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那么一丁点,林文静似乎有点喜欢我。 可是我对林文静的感觉,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究竟是处于歉意,还是处于暗生的情愫,加上刚回来遇到的糊涂事儿,我一下子无法梳理清楚和林文静的关系,但眼前,也只能把她当成是好朋友了,想到这些,我又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哪来的想法,去林文静家做客吃顿饭就是了,怎么还说在她家住两天呢,这样会不会引起林文静的误会呢? 但是话已经说了,就算不住在她家,至少也得吃顿饭了,如此走过了几条街,我们走到了城北的一旁老房区跟前。 第一百三十二章林家 这片老房区我还没来过,没有林文静的引领,或许我都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片老房子,整体是一片未改变的老房子,和城里的漂亮宅院完全不能比较,这里除了一些比较老式的筒子楼,其他大多都是土瓦房,而且这片老房区的地势有点低,好像一个大水盆,里面住着许多人。 “文静,你家是哪一户人家?”既然来到这片老房区,我饶有兴致地想看看林文静家的风水。 “那里,大槐树映着的那片昏暗的地方,我家就在那里,是一座老宅院,两层叠,上面三间下面四间,还算宽敞。”林文静不好意思地笑说。 “大槐树?哪呢?”我诧异地看去,也不知是光线暗还是怎么的,眼前的确有一大片乌漆麻黑的地方,但却不知道哪里是大槐树,难道那一大片的黑影,就是大槐树的枝叶?这大槐树也太大了吧? 果然在林文静确定的眼神下,我注意到那棵巨大的大槐树,其枝叶竟然覆盖了一小半的房屋,开始时还以为天将黑,那个地方不得光所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大槐树。 林文静告诉我,槐树那边的老房子在搞拆迁了,那一边的人都拿到了不少拆迁款,不过就是槐树的这一边还没有听说要拆迁。说到这里,林文静有些失落,是啊,看着人家都赶上了改革开放的红利,自己这边却只能眼红,谁不会失落啊。 “陈哥,你是阴阳行当的先生,那你说说我们这里的风水是好是坏?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慢慢盖起了大宅院或者楼房,唯独我们这一片老房区没有人开发呢?”林文静似乎很为这里的老百姓鸣不平。 我听了林文静的话,认真地看了看这一带的风水,随后笑说:“这一带藏风聚气,润泽如水,为兑泽之地,兑在八卦中代表泽,艮则代表山,只是后面那座尖头山,带有冲煞……尖头煞相冲,日月不聚,你能够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哥说的日月不聚,我想起了小时候看月亮,听别的人说,他们那里到了晚上就能看的东边有月亮,西边有太阳,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能看的东边日出,西边月落,但是我们这里确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现象,要么日出日落,要么月升月沉,好像太阳和月亮,从我们这片老房区看上去,永远没有同时出现在天空中的情况发生。”林文静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能看出这些,毕竟我刚刚来到这里。 “这是因为后面那座尖头山的尖头煞相冲所致,风水之道,包含天地日月,以及万物生息,我们眼睛能看到的,还有看不到的,都包含在风水之中,所以风水的博大精深,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简单,日月不聚,则阴阳不和,阴阳不和则无法自然生发,虽有明堂朝案,又有兑泽之貌,却迟迟不得建树。”我摇了摇头,感叹这里的风水并不怎么好,但我所看到的,明明是藏风聚气之风水,难道这里已经有人调整过? 但纵然有改动,段时间内,这里的老房区,恐怕还无法时来运转,还得等,至于等多久,那得找出改动风水的人才能知道了。 碍于林文静的关系,我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没想到粗略一看,却是看出了这些个问题,但又想到既然有人在暗中有所改动,我也不方便再说下去,毕竟风水的忌讳很大,不该管的也不能去管,除非人家找上来,也算是出师有名,否则擅自改动人家的风水,不但吃力不讨好,还会损害自身的福德,有害无益。 在进入老房区的时候,我不自在地看了看那棵巨大的大槐树,槐为五阴之木,五阴即是五鬼,世上的五鬼树分别是柳树、桑树、槐树、大叶杨树、苦楝树。民间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所谓鬼拍手,就是说杨树遇风,叶子哗哗啦啦地响,像是“鬼”拍手。 阴阳行当里说到宅忌,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的行话,桑与丧字谐音,柳指父母死后,送殡多用柳枝作“哀杖”、“招魂幡”。“鬼拍手”是指杨树,多植于基地,其叶迎风作响,似人拍手。另外还有“屋后不栽槐”的说法。古时有尊槐之风习,槐于古代是吉祥、长寿和官职的象征,因而民间禁忌植槐于屋后。院内种植苦楝树,以为楝子为苦豆,如果种此树,预兆主人食苦果。 为什么这个老房区会栽种这么大的一棵老槐树,难道这里的风水也是因为这棵老槐树而发生的变化? 冷不丁的一股阴凉气息拂面而来,整年整月的被一大棵老槐树罩在头顶上方,乘凉是方便了,但我还是觉得这棵巨大的槐树有些怪怪的,好像迎面吹来的凉风不是外面吹进来的,而是从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上飘出来的,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可能是我职业的缘故,有点敏感,毕竟林文静长这么大都好好的,也没出事不是,我又何必耿耿于怀,感觉凉也有可能是没吃饭饿的,身上没有热气,吃饱饭应该就暖和了。 来到林文静这里是做客,并不是被人邀请来看风水观阴阳的,我尽力做好一个客人的身份,不能给林文静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我贸贸然说这里的风水不好,也得有人信我才行,不过这里有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安静。 在外面还有点昏暗,不过到了这老房区的里面,就是彻底的漆黑,到处黑灯瞎火的,除非走到谁家大门口,没关门的,还能有点灯光照出来。 老房区的路左弯右拐的,根本没有个正行的路,不过所有宅院都还是传统的坐北朝南,只是有的宅院小,门前的路一下子绕过去,宅院大的又来回绕,所有的路都是曲曲折折,像是一条条蛇在其间游走。 正当我们要拐弯时,我突然仰头看到前面不远的巨大槐树,这棵老槐树至少得有三四个人抱才能抱的住,往上很高,站在下面往上看,犹如看到一片漆黑的天空,俗话说的遮天蔽日,仿佛就是在说这棵老槐树的。 林文静告诉我,老人们也不知道这棵槐树是什么时候就有的了,起初可能没人注意它,但它长着长着就越来越大,最后其他的树活不下去,整片老房区也没其他的树,就剩下这棵老槐树了。 我本想上前去看看,但林文静着急邀请我去她家,还有就是她离家这么久,一脸恋家的表情,我只好回头再去研究这棵老槐树,转身跟随林文静拐进了胡同。 进了林文静家,的确如她所说,简单的小院子,两层叠的房子,所谓两层叠,其实就是两层的瓦房,不算是楼房,在原有一层房子的基础上往上接了一层,上面还是瓦房,造型很简单,不过里面可以容纳很多人和很多家具,一般这样的房子,上面一层就是放农具和不用的家具,下面住人。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四五十多岁年纪的妇人,没有其他人,进去之后,看到了林文静父亲的老照片供在供案上,我才知道这个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林文静的母亲,一个是林文静。 林母是个非常淳朴的妇人,虽然年龄四五十岁左右,但头发已经不少白丝了,脸色还有点蜡黄,可见身体不是太好,一脸疲惫之意。见到我后,忙去准备晚饭招待,林文静则跟着母亲去厨房,似乎在说悄悄话,不一会儿便听到林文静撒娇的笑声。 不知为何,自从一进入林家之后,我就感觉这屋子里有些不平常,至于哪不平常呢我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阴风阵阵,凉气逼人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以前也有过,那就是上回进神庙山时,住进去的那栋山中凶宅一样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紧,难不成这也是栋凶宅? 这么想着,随后我就四处看了看,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是我多想了? 或许是吧,人家林文静一家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如果是凶宅,岂不早住绝了。 我坐在堂屋百无聊赖,无意间又看到林文静过世的父亲的遗像,两边还竖着两根白色的蜡烛,中间有个灰尘扑扑的小香炉,另外还有三碟供品,只有这些,并没有看到其他的牌位和神主牌,中堂也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想了想,可能林文静的母亲不信鬼神吧,所以弄这些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冷不丁的,视线落在了林父的遗像上,一般家庭过世的人,所照的遗像都是黑白照,在旁边油灯的映射下,人很年轻,也就四十来岁的相貌,我看了一眼并不像短命之相,于是心里奇怪,怎么长寿之相会死这么早呢。 不久,林文静见我在打量遗像,就很好奇的问我在看什么。我偷偷问了一下林文静,她父亲是不是横死的,她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属于横死,不过具体的死因她却并不太愿意提及。 晚饭期间,由于饭桌在堂屋,我们三个人只要一扭头就能看的林父的遗像。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屋子阴森森的,特别是那林父的遗像,就好像在盯着我看似的,让人心里怪怪的,很不自在。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晚上就出了怪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屋里上吊的女人 话说吃过晚饭之后,我们也没啥娱乐活动,原本林文静说带我去逛街的,不过赣州对我太过熟悉了,没啥好逛的,于是就叫她多在家陪一下林母。 林母这个人其实很好的,朴实热情,晚饭也很丰盛,林文静说是特意接待我这个客人的。 饭后聊天,林母一直对我很感兴趣,问我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头的情况,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有点像是准女婿上门似的感觉。 林母说林文静一直以来都没有往家里带过朋友,今天总算是带回来一个男朋友,还说我这小伙子挺不错的,让人看着踏实。 我一听,这不坏了么,还真是误会死我了,把我当成了林文静带回来的男朋友了。 我忙看向林文静,意思是想问她难道没有跟伯母说清楚么? 哪知道林文静见我看向她,她反而脸一扬,笑着跟她母亲说,陈哥人是挺好的,无父无母一个人自力更生,比咱们城里的那些年轻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呢。 林母点点头,那样子,就好像是觉得女儿的眼光很不错似的。听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说你误会我了,这样林文静肯定很伤自尊,可是不说的话,那我就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了。 就这样,一晚上林母都围绕着我的话题聊到了九点多钟,安排客床时,林母却问林文静怎么睡,那意思就好像是在问我们,是一起睡,还是分开睡。 还好,林文静叫母亲别管这事,接着她给我把一床新被子铺在了客房里,丢个白眼道:你想和我睡,我还不给你赚这大便宜呢! 我笑了笑,问她是不是你母亲误会咱俩的关系了,怎么好像把我当成了你带回家的男朋友了? 林文静说:“你长得帅吗,又有钱吗,你是白马王子吗?自作多情,呵!” 我说:“那我差距太远了,哈哈……” 林文静也被我逗笑了,捂着嘴说:“说明你还有自知之明!”说完,她又接着说:“不过那都是外表,而我不在乎外表,我只在乎感觉。” 说完这话,她就红着脸跑出了客房,留下我一个人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她这话是啥意思。不在乎对方有多帅,不在乎对方有多有钱,只在乎感觉,难道是说我么? 我不敢多想,赶紧甩了甩头,脱下衣服钻进了被窝。 睡在床上,起初是难以入睡的,不是我认生不习惯,而是一安静下来脑子里就总想起杨晴来,可能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她的缘故吧。 玄堂还在,她还在为玄堂擦桌子打扫卫生,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为什么她不把店铺盘出去呢?就算没来得及盘出去,可是也没必要打扫卫生啊? 我想不明白这些,或者说我不敢往深里想,我现在心里有点后悔,后悔当时她叫我时,我转身离开了,如果她当时叫我名字时,我上前去了,会是不一样的结果么? 脑海里总缠绕着这些问题,昏昏沉沉,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些事情。 也不知道多晚了,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的。睡着后我就做了很多奇怪的梦,起初是梦到了杨晴,和上次一样,梦见她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哭,我上前去问她为什么哭时,她一转身就一刀捅进了我的胸口…… 接着,我又梦见了林文静,梦见跟她结婚,满屋子大红花,可是将林文静的盖头一揭开后却看见她死了,有个声音就在耳边对我说,是我害死的她,因为我是孤煞星,跟谁好,谁就会死。 接着情景又一转,我就睡在现在林文静的客床上,这种感觉就好像不是做梦一样,然后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接着我就看到房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 随着吱呀声,那门缝越来越开,接着房门就全被打开了,然后我就看见有一个黑影走了进来。我问他是谁,为什么跑进房间里来了? 那人根本没有理我,而是一步步的朝我床边走来,这时离得近了我也就看清楚对方了,这个黑影是个男人,而且看见他的容貌后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来的竟是林文静的父亲,也就是遗照上的那个男人! 我虽然还在梦里,但是却记得自己看过他的遗照。我很吃惊,问他你不是死了吗?托梦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父脸色煞白,来到我的床前对我哭了起来,说了一句救命,然后就不见了。 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叫我救命,于是我就喊他,喊了几声接着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此时的我依旧躺在床上,房间的房门关得死死的,屋子里哪有什么林父的影子啊,显然大松了口气!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此时约摸着也就半夜时分吧,没想到这一睡着就怪梦连连,难道是火气太重了? 我仔细想了想刚才做的怪梦,梦见杨晴和林文静都可以算得上是记性梦,或许是白天想多了,可是梦见林父我心里可就不得劲了,按理说我又没见过他,就是在他家看过几眼他的遗照,怎么就梦见他了呢? 更让我心里不得劲的是,他在梦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好像在求我救他似的,他难道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要我救他呢?还是他知道了林家会出什么灾祸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并不是普通的梦,应当是林父特意托梦过来的,想着这些,我眉头就直皱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客房外面的客厅里,突然“嘭”的一声响,听上去就好像是有人打翻了木椅子似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奇怪了,现在都半夜多了,难道林文静他们母女有谁起夜床了吗?可是我现在醒了有一会儿了啊,怎么刚才没有听见其它动静呢? 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怪梦吧,所以我就从床上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然后将房门,发现客厅外面黑灯瞎火的,并没有开灯,按理说就算起夜床也会开灯的呀? 心中更加疑惑了,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声音,吱咯支咯的声音,声音很细微,但是听到耳朵里却让人很不舒服。这种吱咯吱咯的声音怎么说呢,就像是绳子磨擦房梁发出来的。 听着这些声音,于是我就干脆走了出去,接着就看见客厅的正中位置的房梁下面,离地两尺吊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睡衣的女人! 女人显然是刚吊上去没多久,因为整个人还在空中摇晃着,脖子上一根麻绳吊在房梁上,随着女人身体在空中摇荡,所以绳子发出了吱咯吱咯的声音…… 这一下我可真是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了,整个人都一震,一个激灵打过,接着我也看清楚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文静的母亲! 我哪里还敢耽搁啊,大喊一声林文静的名字,然后同时也往林母扑了过去。 林母脚下就是翻倒在地上的一把木椅子,刚才我在房间里头听到的嘭响声应当就是他踢翻椅子时发出来的。这时,我当然也明白了过来,为何林父会托梦给我了,因为他知道林母要上吊,所以托梦给我要我来救人! 我几个箭步冲到林母脚下,然后一把将林母给托了起来,入手发现人还是热的,显然还有机会或许没断气,接着我就冲着林文静的房门大喊了起来。 很快,林文静就揉着睡眼出来了,当她看见吊在半空中的林母时,吓得魂都快出来了,惊叫一声就冲了上来,哭着问为什么会这样,一时间慌了神。 我赶紧叫她去拿刀或剪刀过来,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找来了一把剪刀,然后搬来一把高椅子,把她母亲脖子上的麻绳给剪断了。 我将林母平放在地上,发现她还有救,于是就赶紧做了人工呼吸,慢慢的,她母亲终于是救过来了,缓缓睁开了眼。 从发现到她母亲醒来,林文静就一直哭着,整个人都被这事吓得失了魂,脸色煞白。见母亲醒了后,就扑到母亲身上大哭了起来,问母亲为什么要上吊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逼得做这样的蠢事…… 是啊,我也闹不明白,睡觉前林母都好好的,有说有笑,对林文静也很疼爱,不像是有什么心事或想不开的。何况林父已经早死了,也不可能是夫妻感情争吵造成的,这突然好端端的跑去上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到这里,于是我也就上前去问林母:“伯母,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吊死鬼索命 林文静哭得不成样子了,小眼睛通红,焦急的望着母亲。再说林母,此时她人还好像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似的,一脸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们,见到自己的女儿伤心成那样,摸了摸她的头,替女儿擦拭掉了眼泪。 林文静急坏了,扑在母亲怀里,问她怎么要这么做,林母也落泪了,很无辜的说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上吊了!” 一听这话,我却真的一头蒙水了,这上吊怎么还会自己都不知道呢?难不成刚才被鬼迷了魂?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更加奇怪了,我急忙问她:“伯母,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半夜不睡觉,做出这种事,这会儿又说不知道。” 林母还是一脸糊涂的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舍得扔下文静这么走了呢。” “妈,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你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开心啊。”这下林文静也急了。 林文静不可能不急,林母这么说,不就是告诉我们,她不愿意说出心里的不顺心么。这如果真有想不开的事又不说出来,说不定下回还会上吊呢。 林母抹掉了泪水,对林文静说:“我真的没有想不开的事,我就是睡着睡着,突然想起了你爸,然后我就起来了,接着我自己都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醒来后就看到了你在哭,我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的会去上吊。”说到这里,林母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林父的遗照,说:“难道是你爸来找我了?” “妈,你可别吓我啊!”这话可把林文静给吓坏了,脸一下变了色。 “伯母,您多想了,不会是林父来找您的。”我急忙叫林母他们放心,因为林父之前还故意托梦给我,要我来救她的,怎么可能会是他来找老伴呢。 我问林母:“伯母,你真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糊里糊涂的就跑来上吊的?” 林母点点头,很认真的说:“是啊,难道我是人老了,脑子睡糊涂了,要不然怎么就会做这样的傻事呢?” 见林母说的并不像说谎,我是一头蒙水,一时之间根本想不通她怎么就会上吊。 林文静对母亲哭着说,如果你真死了,丢下我可怎么办呀,你再和爸爸一样做这种傻事,就算你走了我也会怪你一辈子的。 林母哭着点点头,说都怪我糊涂,妈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听着他们的话,我不由愣住了,因为林文静刚才说她父亲也是做傻事死的,难不成林父也是自杀死的?想到这里,我隐隐感觉到有不对劲,于是就问林文静:“伯父也是自杀死的?” 林文静泪流满面的点点头,说:“我爸也是上吊死的。”说到这里,又落泪了。 见的确是自杀死的,于是我急忙叫她别哭,接着问她,你爸为什么自杀呢? “你问这个干嘛?”林文静擦掉了泪水,抬头看向我。 见她是不太愿意提及父亲的事,于是我就说:“我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伯母好端端的不可能半夜爬起来上吊的。你跟我说说你父亲的事吧?” 林文静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急忙说:“难道……难道真的有问题,因为我爸死之前也是好好的,也没见他说有想不开的事,可是却自己寻了短见,吊死在这屋子里了。” “你是说……你爸和你妈现在的情况一样?也是迷迷糊糊的跑去上的吊?”听到林文静的话,我终于感觉到问题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林文静点点头,这时林母也急了,她说:“小陈啊,文静他爹一直很开朗的,我跟他感情也很好,那晚上半夜我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不见他在,结果一出房门就看见他寻了短见,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以为是自己哪里惹他不开心了。听你这么一说,难道我们家进了鬼吗?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的人就这么想不开呢?” “有可能!”我点了点头。 “啊?你们可别吓我!”林文静脸又一次变了色,显然是没有料到父亲和母亲上吊是有其它原因的。 这时林母就抓着我的手,求道:“小陈啊,你不是阴阳先生吗,你快帮我看看,这房子里是不是真的进了什么脏东西,要不然文静她爸是不可能做这傻事的。” 我忙叫他们先别着急,我说,这事我会帮忙看的,不过现在也还说不定就一定是有脏东西。 我先叫林文静将母亲扶到椅子上休息一下,然后我就将天眼打开了,环视了一下客厅,客厅里倒不见什么邪灵之类的东西,接着我又去每个房间都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进来什么阴魂。 话说,迷人上吊的阴魂一般都是吊死鬼,一种是孤魂野鬼,他们如果是自杀上吊死的,往往死后带有怨气,会徘徊于上吊之处,如果看见有生人经过,时常就会找上那个人,然后让对方有一点点不顺心就会寻短见。 还有一种是家鬼,比如家里有谁是上吊或寻短见死的,因为自杀的阴魂一时是无法投胎的,所以在下面寂寞,就会想念自己的家人,后悔自己把家人抛下,于是就会上来找自己的亲人。这种亲人上来索命的是最多的,一般谁家里只要有人寻短见自杀死的,如果没有好好超渡,多半都会上来找亲人。 我还记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那还是爷爷刚被抓去县城大牢后的一两年,陈家镇里有个陈婶就遇到了这种事儿。陈婶其实也是我们陈家里的人,当时四十来岁,陈婶的母亲是在我八九岁时上吊死的,我还记得非常清楚,有一段日子陈婶生病了,很严重,有一天陈婶的儿子跑到我家找到我,说她娘发癫了,一直掐自己的脖子,叫我去看看。 当时我就跑去了陈婶家里,一进屋我就看到陈叔在死死的按着陈婶的手,而陈婶则拼命的想将手放到脖子上,表情狰狞。我当时一看就知道是有吊死鬼来索命的,然后房中四周一看,果然就看见了一个老太太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老太太样子很恐怖,曝着眼珠子,舌头伸在嘴外边两三寸长,一副吊死鬼的样子,手里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草绳,盯着床上的陈婶。我一看,这不就是陈婶她上吊死去的娘吗,这是来找陈婶下去啊,于是我赶紧把它给赶了出去。 老太太被我赶出去了,陈婶也就好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告诉陈婶,你娘刚才来了。陈婶他们吓得不轻,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想,就给陈婶算了一卦,发现陈婶今晚的确有一劫,要么病情会有一劫,要么会有别的凶灾,不过现在病情还挺稳定的,所以这一灾劫多半会是她娘来把她带走。想到这里,我就告诉陈叔,今晚一直要守在床边,门口挂上一把剪刀,只要今晚过去了,就没事了。 陈叔照着我说的办,一到天黑后,就将剪刀挂在了门口,而我也留在了他们家很晚。就在大概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吧,陈叔家的狗就在门外狂吠了起不,然后就看见一个黑影拖着一条长长的绳子来了,而这时屋内床上的陈婶就又发作了,手里拿着一根裤带,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死命的扯,脸色憋得发紫了,可把陈叔吓坏了。 当晚,陈婶的娘来了四五次,一直从晚上十点多,闹到三更才罢休,每来一次,陈婶就发作一次,每次都十分的吓人,一边掐自己脖子,一边嘴里念着她娘来找她了,要带她走了。总之那种情景让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后来,陈婶算是躲过了那一劫,不过上次回陈家村时,陈婶已经过世了,听说也是上吊自杀的,看来她娘时隔多年后,最后还是上来把她带走了。所以啊,若家里亲人有上吊寻短见死的,最好还是好好处理一下,要不然真的会有麻烦事。 扯远了,咱们言归正转,眼下林父虽然是上吊死的,但是林母这次上吊却并非林父来找她走的,反而林父还托梦给我,要我救林母,显然这事就跟林父无关了。而房中也不见有孤魂野鬼,所以一时之间我倒是不解了。 想了想,于是我就问林母:“伯母,你父母亲可还尚在?没有谁是寻短见死的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木匠厌胜 林母急忙摇头告诉我,她的父母虽然都已不在人世了,但却都是寿终正寝,而林文静的爷爷奶奶也都是寿终正寝。 听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不是阴人来索命,难不成真是风水上出了问题? 说实话,自从我踏入林家时开始,我就总感觉他们家阴气森森,让人心里挺不舒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之前我就有想过,会不会是槐树那边在搞拆迁,动了土破了风水移了阴风,可是就算是破了风水,那也只会招灾不会让人上吊啊。而且林父早在几年前就上吊死了,显然不是槐树那边动土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林文静:“你父亲也是在这客厅里上吊的?” 林文静点点头,指了指我头顶上的那根房梁说:“嗯,和我妈妈一样,也是在这根房梁上寻的短见。” 听到这里,我就对林文静说:“有没有小梯子,给我拿一个过来!” 母女二人虽然不知道我这是要干嘛,但还是急忙点了点头,然后林文静就去给我找小梯子。而林母则问我:“小陈,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啊?” 我说:“暂时还不确定,等我看了之后才知道。” 说到这里时,林文静已经找来了一把小梯子,我忙接了过来,将小梯子搭在了头顶上方的房梁上,然后就爬了上去。 房梁并不高,也就三米高,因为是土坯老房子,房梁上面都是黑乎乎的,平时也没有人会爬上去打扫,到处都是蜘蛛网和污垢,我在房梁上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下面的林文静母女俩焦急的问我在看什么? 我说:“你们先别问,快去找一只手电和发巾过来。”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就不多问了,林母很快就去找来了一只手电和毛巾,让林文静送了上来。 我左手拿着手电,右手则拿着毛巾,爬到林母之前上吊的位置,拿毛巾在房梁没擦几下,接着我眉头就皱起来了,接着我又继续擦拭,接着大惊,心道是谁会这么狠毒,竟要林家全家死绝呢?于是不由对下面的林文静母女惊道:“问题果然就出在了这里!” 下面的林文静母女二人一惊,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点点头,问他们:“你们这房子做了有多少年了?当初是不是有得罪过木匠啊?” 这也不能怪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我刚才看到房梁上竟然被人做了手脚,用墨汁画着一个小人儿,被一根绳子吊着,而且一画就画了三个上吊的小人,并排在一起。看到这里,你说我能不吃惊么?这可是要林家连死三个人啊,而且三个都是上吊死,想想林家一共才三个人,画这三个小人的人,可不就是要林家全家死绝么,这也太恶毒了点。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这房梁上画的三个上吊的小人,怎么就是要林家死绝的意思呢? 其实,这就要说到“下镇物”,说白点就是镇宅之物。说到镇物,很多人都以为那东西离现如今的社会很遥远,其实许多镇物都是大家平时生活中能够看见的。镇物,并非就是指害人的煞物,原本“镇物”早先是人们用来以趋吉避凶,转祸为福的,只是后来被人用作害人。如:平常过年时家门口贴的门神、财神像、天师像等等,其实这些都是镇物。如很多人家过年会贴福字,这取的就是一福压百祸之意。 当然,这些只是最常见的镇物,还有比如还有些人家里置放桃木剑,八卦镜,貔貅等物,这些也是镇物,可令邪祟望而生畏,不敢进宅,真正起到镇宅的作用。 同时民间各各地方都有很多自己的下镇物习俗,不仅术士能下,而且木匠泥瓦工都会下,有种说法,最开始下镇物害人的是早先的工匠,据说他们看过鲁班书,习得鲁班术,下镇害人那是随手沾来这事,只要东主对他不好,他就会或在门上或梁上使坏招儿,或暗使凶符、下镇物,会使主家家运衰颓。 木匠下镇之术也叫厌胜,下镇的方法很多,可谓是五花八门,只要取个寓意就可以了,有时候,工匠们只是随便往柱下,梁上,扔些东西就够家主受的。尤其是埋在地下的镇物,一下下去,除了下的人,傍人不知,真是躲也躲不掉,移也移不得。 古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请木匠、泥水匠建造房屋,一定要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以免得罪他们暗中在房子中做了手脚,引鬼祟入屋,使主家病丧人口、破财败家或遭遇官司等劫难。据说,木匠如果想让你家闹鬼的话,他们就会削一个似人似鬼的小木偶,然后把它置放在房屋的梁柱、槛、壁等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处。房子做好后,东家住进新房,到了晚上,这些木偶便会作孽捣乱,或发出如人上楼梯的“咚咚咚”的声音,或如外人来敲门发出“啪啪啪”声,或如鬼打壁板窗户发出“嘭嘭嘭”响。总之,让人不得安宁。但往往当胆大者深夜出门探究时,外面又一无所有,声响也全息,一旦回到床上睡下,鬼又来了。当然,这些小鬼只是闹动静,对人是无害的,可是有的木匠作恶甚者,下的镇就会害死的。 这类勾当,被称之为“木工厌胜”,在民间也有被叫作“下算”的,即用厌胜巫术去算计他人。“木工厌胜”有人认为是木工借此以求得社会重视及较好待遇的心理,所以虚构出来的神通本事,但是是不是真的有这般神通,就和鬼一样,信则有之,不信则无了。 关于木工厌胜的故事其实在民间很多的,比如有说有户人家每天晚上都听到房中角斗声不绝于耳,吵得睡不着觉,以为是闹鬼,结果都不敢住了,最后拆房的时候在门梁上发现了两个披头散发正在相角斗的木偶人,原来每天晚上房中传来的角斗声就是这两木偶搞得鬼。还有说,以前有户人家的女人天天偷汉子,后来才发现是房梁上面被木匠放了一个木偶女人,正骑在一个男子的身上,而木偶身上写着这家女人的生辰姓名,所以这家的女人这才成了偷汉子的荡妇,后来急忙将木偶去掉,此家才开始清白。 相传,在湖北有一财主,家財万贯,但为人刻薄,盖新房子时对工匠剋扣工资,工匠们敢怒不敢言,凡是给财主家做事的工匠木匠到头来都很难拿到工钱,以至于财主的名声在当地臭名昭著。 话说有一年,这个财主家又要盖新房子了,这时他就去请木匠,结果谁都不愿意去给他家做事。这时,同村就有一个老木匠就主动上门说愿意给他家做事,周边的同行都摇头叹息,劝老木匠别犯傻了,去财主家做工是拿不到钱的,最后只会白干活。 老木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再给他家做一次工,给他一次机会。于是,老木匠就带着家伙什去到了财主家,话说老木匠的手艺是没话说的,在当地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好,他也给财主家很用心的干活,可是结果一连做了两个月,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工钱却还没给一文钱。 这时,老木匠家里有小孩,于是就主动去问财主要工钱,财主就说没有,事情还没干完呢,哪来的工钱。话说,当地的工钱本来是按天付的,这都做了两个月了,房子都快要盖得差不多了,这哪有不给钱的啊,老木匠就说话了,他说如果不给工钱,我就不做了。 哪知财主却笑了起来,说你不做了更好,反正房子快盖好了,我再去请别人来盖也只要几天功夫了,倒省了我的钱。 老木匠一听,十分生气,然后嘴上答应先帮他将房子盖好,到时希望财主能结算清工钱,同时暗地里便静悄悄的在房梁上做了手脚。 再说那财主,后来房子不久就盖好了,可是他却和以往一样,压根就不给老木匠的工钱,结果财主搬进新房子后,家里人就不太平了,一个个的全上吊死了,没过半年,家里就老老小小上吊死了三四个人。 这一下财主慌了,就去请来了先生,结果先生一看就看出房子被人动了手脚,接着就在户限上方找到了一根吃剩下了的油条。 原来,这根老木匠因为财主不给工钱,遂将吃剩下的油条埋于户限之下,原打算若是房子盖好后,财主给他结算清了工钱,他就把油条取走的,可是财主最后没有结算,这条油条老木匠也就没有去取下来。 讲到这,或许有人就不明白了,一根油条怎么就会让人上吊呢?原来湖北一带称吊死者为“吃油条”,而老木匠将油条放在户限之下,取得就是吊死者的寓意,结果新屋造好后自然就会出现房主家人吊死户限上方的事情了。 而眼下林文静家房梁上用墨汁画的小人上吊图,岂不就是和上面那故事里的油条一样么?这是被木匠做了手脚,所以才出得事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死门 话说林文静母女俩听见我问起是否得罪过木匠,林文静那是一头雾水,问我什么木匠,家里这些年从没有请过木匠,显然是没有明白我问话的意思。而林母则不同,当我一问到这事,她的表情明显一惊,那样子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这林家当初盖这栋房子时,一定是跟当时盖房子的木匠发生过什么事,要不然人家也不可能会在房梁上下此狠手,要让你林家全家死绝。 话说,以前的木匠大多都懂得厌胜之术,但是此术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会用来害人的,先不说用厌胜之术害了人,会损自己的阴德和手艺,而且所下的厌胜之术一旦日后被人发现了,破了厌胜术,那么木匠本人还会遭到反噬,轻则伤身伤神,重则减寿或毙命而亡!所以,在民间虽然有很多木匠因为东家招待不周,而在房子上做手脚,那也只是刁难一下东家,让东家住在新房里不太平,除非有什么大仇大怨,否则是不会随便伤人性命的。 见林母表情不对,于是我就说:“伯母,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们家还真的得罪过当时盖房子的木匠啊?” 林母点点头,面带震惊之色,说:“小陈啊,这事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你怎么猜到的?难道文静她爸寻短见上吊也根那木匠有关么?”说到后来,她都有些着急了。 “我不是猜出来的,是看出来的,你家房梁上被木匠做了手脚,用墨汁画了三个上吊的小人呢!这显然是木匠下的厌胜之术,要害你家三口人上吊啊!”我将我知道的事情对林母讲了出来。 林母吓得不轻,脸都白了,浑身都打着颤抖,说:“要……要我们全家都上吊?” 我点点头,说:“不信的话,你去房梁上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林文静也反应了过来,先是问母亲,什么木匠呀,咱们家什么时候还得罪过木匠呀?接着又问我,她爸爸出事怎么会跟木匠扯上关系? 林母并没有立即回答女儿,而是急忙爬上了梯子,接着当她看到房梁上的三个小人时,震惊的脸色都白了,愣了一会儿神,然后就急忙跑了下来,慌了起来,问道:“小陈,那三个小人就代表我们家三个人么?” 我点点头:“是的,三个小人都是上着吊,取的寓意就是要你家有三个上吊横死的人,唉,实在太狠毒了。”说到这里,于是我又说:“不过,对方下这么狠毒的手,我想之前一定跟你们家有什么大仇大怨等过节吧,要不然人家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其实厌胜之术,取的就是一个寓意,下的镇物是好是坏,都看下镇之人的想法和说道。我记得以前我们江西有一个李姓的人建楼,因为对木匠招待不周,木匠就想着要施厌胜术来整一下这个李家,刻了个肩扛枷锁的小木人,偷偷地埋在门槛下。这显然是下镇物,诅咒人家。可是,正往门槛下埋的时候,被李某看到了,喝问他在干什么。木匠慌了,应付说:“您还不懂这个吗?这枷,叫做走进江西第一家。”后来,李家就真的发了家,成为江西一带最富有的人家。这段故事,讲门槛下面埋镇物的厌胜之术,而本来是致祸的镇物,因为木匠当时于不得已之中说了句祝福的话,便成了“祸兮福所伏”。 言归正转,我告诉林母,房梁上画了三个上吊的小人,代表死三个人,林父已经因为上吊死了,所以还得死两个人,这才会有你今晚上吊寻了短见这出戏。 林母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林文静也上梯子去看过了房梁上的那三个小人,于是走下来问我是不是以后她们母女俩都会上吊死去。 我点点头说:“如果今天没有发现这事的话,你们母女俩肯定也难逃上吊寻短见的命运,不过如今所幸发现及时,此事倒还有救!” 母女二人大松了口气,问我怎么化解。 我说:“化解倒并不难,只需要把那三个小人用刀削去便可。只是,你们林家为何会惹上木匠下此毒术呢?如果那木匠如今还在的话,我这边帮你们破解了厌胜之术,他那边也是会知道的,到时恐怕我一走,那边又会找你们麻烦了。” 我说的是实话,破解人家施下的厌胜之术,对方是会遭到反噬的,所以肯定会知道这边破了法术,到时又可能会有招来麻烦。 想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之前给杨权家化解三绝冥棺的事了,插手别人的法术,结果自然给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唉,难道这次我又得插手别人的法术么?可是林文静跟我这么熟,而且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很可怜,难道就这样让他们上吊自杀? 我知道,要我放手不管是不可能的,不过如今其实我已经管上了,化解之策也都说出来了,就算我不管了,她们也会用刀削去房梁上所画的三个小人的。到了这时,我也只好问清他们林家与木匠的恩怨,但愿不会太过严重。 “是啊,妈,我们家怎么会招惹上木匠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文静也急了,特别是听到我刚才说出的后果是这么严重,她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 林母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想那样对那个木匠的,唉!” 不是故意的?听到这话,我更加好奇了,这到底以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仇恨,能让对方想要你林家死绝。于是我就说:“伯母,你慢慢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个由来?” 林母点点头,然后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通通说了出来,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最后我也得摇头叹气。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在二十几年前,林文静的父亲是在市警局里工作,在当时林家也还算在当地有点钱财,日子过得也相比较富裕,因为见原先的老宅很旧了,于是林家就打算将老宅拆盖新房,也就是现在这栋房子。 那年林家请了几个泥匠木匠,可是泥匠和木匠在立大门的时候,大门却一次次总倒下来(以前做老房子是没砌墙就先要立门框的),就算是用木棍先顶住,也会要么被人绑倒木棍,或是突起大风,使得门框没物支撑砸倒在地。当时大家都很着急,因为立大门是很讲究的,这样一次次总倒,很不吉利,看的林父直跳脚。 这时候,大门外坐着的一个乞丐笑了,说道“这几个可真是废材,连个门框也降不住,东家的粮食怕是白吃了!”,乞丐这样一说,那几个泥匠木匠当然不干了,气的就要出门揍人,但让林父给拦住了。 林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市局上班嘛,接触的人也广。他寻思这乞丐定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哥,贵姓?要是你能把门给立稳妥,我就雇了你如何?” 话说那乞丐一听慢悠悠的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不在乎的说道:“我哪当的起贵字,小的叫刘二!”说着已经大步进了院子,轻慢的看了看那几个面带不善的泥瓦匠,不屑的说道:“立个门有什么难,让让,我来立”,说完很不客气的赶开几个工匠,径直向门框走去。 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在门框上比量了几下,然后摇头说:“这门是死门,林家福德还在,所以祖先积德,故意不让你们立下此门,还好,还好,如果一旦立上此门,以后你林家一定全家死绝!” 林父一听,吓得不轻,忙问因由,何谓死门? 乞丐就告诉林父,原来这死门,指就是凶门,如果谁家立的大门是凶门,那么住在这种门户里是会死人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乞丐刘 说起这门为何会是死门,这就是跟大门的尺寸有关了,正所谓宁与人家造十坟,不与人家修一门,说的就是这修门的难,分毫之差,生死之别。为什么如此慎言修门?其实是因为风水理论中把门户视为咽喉,在“天人合一”的心理背景下,出入由之的大小门户,被设想出了和气、乖气,致祥、致戾的神奇意蕴,造门安门,成为举足轻重的事。在古人看来,门户得体,顺应天地造化,不悖自然规律,就能同人们生存其间的“气”取得和谐。否则,“乖气则致戾”,要吃苦头的。 清代所编《古今图书集成》“堪舆部”所收《阳宅十书》“论开门修造”,以古人的风水观,讲建筑物门户沟通天地造化的奇功——即所谓“通气”。《阳宅十书》云:“夫人生于大地,此身全在气中,所谓分明人在气中游若是也,惟是居房屋中气,因隔别所通气,只此门户耳,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至此则致唳,乃造化一定之理,故古之先贤制造门尺,立定吉方,慎选月日,以门之所关最大故耳。”这段话,说的就是门的重要性,事关一家吉凶。 说到门的尺寸吉凶,就先要从这‘鲁班尺’说起。 鲁班尺也叫“鲁般尺”,又称“角尺”,和“丁兰尺”合称“阴阳尺”。“鲁班尺”为阳尺,用与量阳宅建阳门。相传为春秋鲁国鲁班所作,后经风水界加入八个字,以丈量房宅吉凶,鲁班尺上有八个字,分别是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区分吉凶意义。財义官吉(本)四者为吉,病难劫害四者为凶。每寸又分四小格,有四种意义各主吉凶,用红黑字标明,红为吉,黑为凶。工匠行当里讲究,做门时采用这种神尺上的吉寸,会光宗耀祖。这尺,又叫门光尺,或叫门尺、门公尺,还称八字尺。 鲁班尺的八个字各有所宜,如义字门可安在大门上,但古人认为不宜安在廊门上;官字门适宜安在官府衙门,却不宜安于一般百姓家的大门;病字门不宜安在大门上,但安于厕所门反而“逢凶化吉”。《鲁班经》认为,一般百姓家安“财门”和“吉门”最好。 可是那个乞丐却说林家的门,门高落在了劫字上,门宽落在了病字上,此乃大凶,所以是死门。 林父一听,吓得不轻,急问该当如何化解才会变凶为吉? 乞丐笑了笑,叫林父拿来斧子和刨子,然后就一会儿功夫就将门的尺寸给修了一遍,接着告诉林父,这样就是吉门了。说完,便将大门一个人给扶立了起来。 说来还真就奇怪,刚才几个人都立不稳的大门,这时乞丐一个人却给立了起来,而且也不用木棍去撑住,那门就这样立着纹丝不动,就好像这门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林父大感吃惊。其实不仅是林父,就是之前那几个工匠也不得不叹服,知道眼前这个乞丐不是一般人,有点真本事。 乞丐一看好象很满意,扔下手头上的斧子和刨子,站在立在眼前的门框面前拍了拍手上的尘,笑道:“这样才是吉门,这大门就该如此,吉阳高照,吉风临门,凶风凶煞左右走。” 话落,不知为何,一缕阳光正好就穿过不远处的大槐树,金是的阳光洒在了门框上,微风拂面,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如乞丐所言一般无二。 这下林父算是服了,那几个把势虽然心下奇怪,但手艺不如人也不好说什么,一个个灰溜溜的不做声了。就此乞丐正式换了行头,当起了林家的木匠,给林家盖房子。 要说这个新木匠刘二(也就是那个乞丐),还真是尽职尽责,跑前跑后的甚是勤快,陪着林父串村市集选木料没少出力,林家也很喜欢他,没出一个月就当作了大师傅,做房子的事宜通通问他。本来日子就这样过的很平静,直到有一天,林父去市警察局上班时生出了蹊跷。 原来,林父去上班后,在警局里无意间看到了一份全国通揖令,通揖令上面的那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个人长得很眼熟,仔细一看,不就是自己家里那个新来的木匠刘二么? 这下林父吓了一跳,发完通揖令后才发现,这个通揖令上的人叫刘强,东北人,几年前在东北杀了人,所以现在全国通揖。 想到自己家的那个刘二,和通揖令上的刘强都姓刘,而且岁数和长相都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刘二的口音也是东北音。这下林父就震惊了,原来自己一个月来奉为座上宾的木匠刘二,竟然是一个杀人犯,这还了得,万一这人又起了歹心,自己家人岂不是遭殃了? 想到这里,他就问同事,这个人如今抓到了没有,同事告诉他,这人逃了几年,一直毫无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同事告诉林父,这个叫刘强的杀人犯有个特征,那就是背上纹了一只狮子头。 就这样,林父早早的下了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但心里疙瘩也算是结下了,回家路上暗自打算,还是看看再说吧,宁可信其有啊。想到自己家里养着一个杀人犯,他哪里能安心啊? 回到家,林父也没有立即点破这件事,只是想先确定一下自己家里这位木匠刘二,到底是不是就是通揖令上的那个杀人犯刘强。于是,这天晚上,他故意拉着刘二去替他扛了几担石灰,把一身弄得十分脏乱,然后就对刘二说:“刘师父,你看你在我家又是帮我盖房,又是帮我做这苦力,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今天一身弄得这么脏,我就请你去澡堂子里洗澡吧!” 刘二一听,十分感动,然后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林父带着刘二去了澡堂子。当然,林父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刘二背上是否纹有狮子头,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通揖令上的那个刘强。 话说在那时候的澡堂子是很多人在一起洗的,大家脱了衣服,林父就朝刘二的背上看去,想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把林父差惊出了声。只见刘二背上还真的纹了一个兽头,那样貌头如斗大,发若柴草,兽面凶暴,突眼如铃,猛嘴碎牙,不是狮头还会是什么啊。 纵是林父身为警察,也一时之间惊的气不能舒,愣在当场,等那刘二问他发什么呆时,林父这才缓过劲来,草草洗了个澡回到家中一夜未睡,待鸡一报晓就奔去市局派来大批警察突然来到家里,将正打算起床的刘二给抓了个正着。 知道没处逃了的刘二,问林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替你林家当牛做马,活前活后,不图你钱财不图你恩,还为你去灾免祸,只是想有口饭吃就行,你为什么恩将仇报,要这样来害我? 林父也很不是滋味,其实他之前一直是很感激这位刘二的,可是谁知道他会是个全国通揖的杀人犯呀?所以,林父说:“我也不想,只是我是警察,你是坏人,我也没办法,何况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住着一个杀人犯吧?” 刘二面怒狰狞的指着林父说:“我可有曾害过你,我可有曾对你家起过歹意,你太狠了,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父有苦难言,只好说了句对不住,然后就让同事将刘二押回了警局。后来经过审问,刘二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刘强,几年前在东北的确杀了人,对所犯之事通通交待了出来。 原来,他杀人也是有原因的,是为了报仇。因为解放初,刘二家是当地的大户,大地主,后来斗地主的时候,村里有一个人牵头,结果搞得家破人亡,那时候刘二还很小,父亲斗死了,母亲气得上吊寻了短见。 刘二心地不恶,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后来跟着一个木匠长大,学了一手木匠活,不过后来刘二长大后就回到了老家,把那个当初牵头批斗他们刘家的人杀了。也就背上了这个杀人犯的罪名,全国通揖 这木工是做不了了,他也不敢去偷去抢,所以流浪在外成了乞丐,不巧那天看见林家立大门,总立不上,他一瞧就瞧出了问题,就去帮忙了。没想到林家人也挺好,还收留了他,他本打算一心一意替林家办事的,可是后来林家却反倒把他给出卖了。 据刘二交待,显然他是没有对林家起歹心的。这事本来也算是这么了结了,杀人凶被抓了,虽说林父心里过意不去,但也算是职责所在。但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刘二在警局交待罪行之后,当天晚上竟然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砍树 是的,不见了,逃掉了,从拘留室里跑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林父得知这一消息大感惊讶,心中也害怕刘二报复,早早回了家,想叫家人小心一些。可是一回家,林母就说,刘二刚才来了。 林父吓坏了,问刘二现在人呢?林母告诉他,原来刘二来到林家,啥也没说,就是收拾了行李就走了,只是走的时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林父见刘二没对他家人下杀手,也就大松了口气,之后的一个月,他都没有去上班,就在家呆着,担心刘二回来报仇。不过,从那以后,刘二并没有再出现过了。而林家的房子,后来也请了另外一个木匠收尾,接下来林家搬进了新家,日子也恢复了平静。 讲到这里,林母脸色都白了,惊问道:“难道房梁上画的三个上吊的小人,就是刘二画的?”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说:“应当就是了,要么别人是不可能下此狠手的,非要让你们林家全家死绝不可。或许,刘二是在那次回来拿行李时,随后画上去的。” 说到这,我也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这都是因果报应啊,虽说刘二是个杀人犯,但是他用心替林家办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当初林家立大门的进候,那门果真如刘二所说是凶门的话,那么刘二还真是救了林家一命,要不然林家住在凶门之中,定然全家住绝。 只不过这或许就是造化,偏偏林文静的父亲是当地的警察,结果把刘二给抓了。对于林父来说,他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了职责所在,无可奈何,但是对于刘二来讲,林家这么做就是恩将仇报,他岂会不恨? 刘二为了小时候父母的仇恨能杀人,这种人林家得罪了他,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刘二从警局逃出来后,回到林家取衣物是假,在房梁上动手脚才是真。 林母无奈的叹息道:“文静他爸原本一直在说刘二这个人很好,不能亏待了他,唉。可是谁知道他会是杀人犯呢?这仇怨或许就是注定了的吧!” 林文静听完这些,有些害怕了,他问道:“那个刘二如果还活着,会不会还来害我们呀?” 其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如果这边我化解了他布下的厌胜之术,他反应过来后又回来找上林家,这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对于一个杀人犯来说,为了仇恨再多杀一个人也不是不敢的。 不过,如今总不可能因为害怕对方回来报复,就眼睁睁让厌胜起祸吧?所以,我只好安慰道:“伯父已经被他下的厌胜术害死了,如今就算他知道厌胜被破,或许也会收手了,但愿他没有坏到骨子里吧!” 说完,我就叫林母去找来一把刀,然后我就重新爬上梯子,将房梁上画着的三个上吊的小人全给削去了。 做完这些,我就对林文静母女说:“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林文静母女俩都十分感谢我,林文静说我又救了她一次,而林母感激的同时,也感叹道如果当初文静她爸没有抓刘二该多好啊! 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事还真的分不出谁对谁错,刘二是个可怜的人,父母早亡,从小带着仇恨长大,最后成了一个全国通缉的杀人犯,轮为乞丐东躲西藏。而林父也并没有做错,他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了警察的职责所以才这么做的。如果非说一个错的话,那只能怨这个老天错了,为何会让刘二从小成为一个无依无靠,带着怨恨长大的人,或许,错的就是这个社会,因为在这个社会总是会有着一些不公,或是存在着一些阴暗面,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当我们忙完林家的事情后,天都已经亮了,觉是无法睡了,但是好在一夜惊魂却有惊无险,林家也算是能够太平下来了。 林母见天亮了就去忙着做早餐,而林文静则陪着我在客厅里,说为了感谢我,她今天带我去四处玩玩,请我吃好吃的。 我想了想,拒绝了,告诉她我不能多留了,得回去了。 是的,因为我发觉林文静把我当成了男朋友了,当然,这对我来说应当是幸运的,可以说是天上带了好大一块馅饼,被我这个癞蛤蟆给吃着了。林文静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十分的善良,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我更加害怕,因为我是天生孤煞星,谁跟我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的亲生父母如此,爷爷如此,李神婆才当我一天师父,也都出了事。我有时甚至认为,周老和余雷、王全他们的死,或许都是因为接触到了我,如果他们没有遇上我,或许他们不会死呢?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得不会这样去想。 所以,我不想再看到林文静因为我的原因发生什么事。虽然我也不知道身边一个个的人出事,是否都是因为我的孤煞星,但是他们的确都出事了。 见我要回去,林文静有些着急,问我为什么不多玩几天? 我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因为我如今孤身一人,前路漫漫,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又哪能找到什么借口呢?我对她说,我只是来做客的,哪好意思总呆在你家玩呢? 林文静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救过我们家,你想留多久都行!” 我笑了笑,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谢谢你们的热情。” 林文静听到这话,一脸的失落,好像很不开心似的。突然,她问起我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姐姐是谁,问我,那个姐姐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说只是个熟人,没有对林文静多讲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杨晴算是什么人,女友吗?不是,朋友吗?如今也不是了,或许熟悉的陌生人最为合适。 我想跟他解释几句,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的,会害了你。万一是我误会了人家呢?万一人家只是把我当成朋友,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呢,那我不是糗大了? 不过,我心里的直觉还是告诉我,自从那天她被鬼上身后,我将她衣服扯光了,看过她的身子后,她就好像对我总有着一些道不明的感觉,如今我还记得我压在她的身上,看到她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着我的场景。 吃过早餐,我就向林母辞行了,林母很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说刚住一天怎么就要走呢?一边问我,还一边问林文静,是不是哪里惹小陈不高兴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感觉林母真的把我当成是林文静带回家的男友了。 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吃过早餐后不久,我还是离开了林家,林文静帮我收拾好行李,然后就送我出了门。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我还真的回不了老家了,因为我一出林家就遇上了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走出林家后,经过那棵大槐树的时候,只见槐树那里围了好多的人,一看就像是出了什么事。 林文静当先就凑到了人群里头去了,不久就跑了出来,指着人群里头就说死人了。 我一听,觉得很惊讶,问她怎么会死人了呢? 林文静说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地上躺着一个人。说到这,她还很害怕的样子,显然是看见死人害怕。 见到她害怕,我也就打算不去凑这热闹了,叫林文静赶紧走。这时候旁边就有一个人凑了过来说,哪死了人啊,那人根本就还没死,只是头吐白沫晕倒了。 听到这话,林文静就说:“那人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么?” “是啊,但是还有气儿,不过也挺悬的,估计怕是等不到救护车赶来就会死了,唉。”那人叹气道。 这下我倒好奇了,问那人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呢,这么吓人。 那人说:“谁知道呢,刚刚还在这儿砍树,砍着砍着就倒下了。” “砍树晕倒的?”听到这,我眉头就皱起来了,我指着前方那棵老槐树说:“砍这棵老槐树么?” 那人点头说:“是啊,因为搞拆迁,所以这棵树得砍掉。” 我心里顿感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我从第一次见到这棵槐树时,心里就感觉到了这棵树不寻常,因为站在树下都阴森森的,难道那人晕倒的人是犯了煞气?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叫林文静先等一下我,然后我就往槐树那边的人群里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羊癫疯? 人群里十分的噪杂,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接着就看见树下面果真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脸色铁青,体如硬棍,混身不停的抖动,嘴里噗噗的喷着白沫,那样子十分的吓人。 大家都对着地上那个人指指点点,有的胆子小一点的看一眼就跑开了,叫着抽歪风了,赶紧报警啊。有人就说,早报警了,只是救护车还没这么快来。 听到这么说,很多人就摇头叹息着,这下样子吓人的紧,好像就要断气了似的,怕是等不到救护车喽。 也有的人在喊着,这里谁是医生,谁懂得急救,快来帮帮忙啊,别见死不救啊之类的话。 大家都十分的惊慌,当然,我也十分的惊慌。不过,我惊慌的并非是病人的情况吓人,而是一来到这棵老槐树下面就大感阴气结聚,煞气迎面,当下就料定此处出了邪物,而这个倒在地上的病人则多半是被煞气所伤了。 这时,就有一个人从外围钻了进来,一边往里靠,一边喊道:“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 接着大家通通给那自称是医生的男生让开了道,只不过当那医生走进来一看到那名病人后,便皱起了眉头,说:“这是羊癫疯啊,得赶紧送医院。” 这时,旁边有一个穿着和病人一模一样工作服的男子则说:“医生,他这可不是羊癫疯吧,我跟他工作好几年了,可别曾听说过他得了羊癫疯的。” 那名自称是医生的人说:“一直在抽搐,还吐白沫,不是羊癫疯会是什么,难道还会是撞邪了啊?” “是的,依我看的话就是撞邪了!”见那自称医生的是不可能医好病人了,为了不耽误病情,我也只好站出来管这闲事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就从部望向了我,那自称是医生的男子也看向我,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我,然后说:“这位先生,人命关天,你咋能开这玩笑呢?” 我说:“我没开玩笑,快让我来看看吧!” 这时,林文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旁,大声说:“这位是阴阳先生,他说中邪了就一定是中邪了。” 这下围观的人都纷纷的冲那医生叫了起来:“快让先生试试吧,别误了病情。” 那医生虽然不好说什么,起身让开了,但嘴上还是不忘丢下一句:“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把这病人治好。” 我也不跟他顶嘴,上前几步来到躺在地上的那人面前,只见这个人虽然脸色白的吓人,全身抽搐的厉害,但是好在他有这个造化遇到了我,给他退下煞应当就会无事了。想到这里,于是我蹲下身,虚指在其额头上画了一道化煞符,同时口中念起了化煞咒。 其实,这也只不过半分钟的事儿,很快我就将煞给退下去了,接着我就起身站在了一旁。 这时,那些围观的人都紧张的望着地上那个人,想看看奇迹是否会出现。而这时那个医生瞧见地上的那个病人还无好转,就冷笑了起来,说:“装神弄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中邪,你看看,这人还不是没好么?” “是啊,是啊,先生你刚才念了咒,怎么人还没好呢?”围观的人群也附和了起来,议论纷纷。 “别急,你们再看看他。”我指着地上的病人说道。 “不抽了,快看快看,他不抽了。”这时,终于有人惊叫了起来。大家纷纷朝躺在地上的那个病人看去,个个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的,如今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刚才还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口吐白沫吓死人的病人,此时转眼间已经不抽搐了,不仅如此,嘴里也不再吐白沫了。看到这里,围观的人群不惊讶才怪呢,当然,再傻的人也明白是我念咒起的作用。 这下那个医生就脸上挂不住了,口中低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理他,笑了笑。这时病人的工友就问我:“先生,他怎么还没醒呀?不会有事吧?” 这时候我倒一点也不紧张了,因为很显然这人就是被煞气所伤,如今煞气已退,自然不必担心了。于是我示意那位工友不要担心,帮病人掐一下人中就行了。 那位工友点点头,于是就跪在病人的身旁,在病人的人中轻轻一按,没一会儿后那病人的气就越喘越匀,接着突然就醒了过来。 这一下大家都不由的拍起了掌声,个个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惊呼着神奇。 不过,此时病人刚醒,目光呆滞,茫然的观望着四周,像是傻掉了一样。他的工友急切的问着病人有没有事。再看那病人好象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工友一样,眼光里投出疑惑和陌生,继续不停的四周观望起来。 “傻了么?”人群里突然有人惊疑道。 听到这话,那位工友也担心的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也是正常情况,我于是告诉他不用担心,刚才因煞气所伤,所以一时之间精神恍惚,等缓过劲来就好了。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松了口气。 这时大家就对我都好奇了起来,问我是哪里的先生,是否会看风水,是否会算命看相,诸如此类的问题。我想,如果这时我要是摆个摊儿,生意绝对不会少。 见大家见的急,我也只好笑着对大家说,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大家不必捧我,算命看相便罢了,命本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嘴上说着这些话推委,但其实我自己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孤苦零仃,何来给他人算命呢? 就在这时候,医院的车也来了,大家让开道路,正准备把病人送上车的时候,病人却开口了,说:“我不用去医院,我就是感觉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这话,病人还挤出了一丝笑容。 大家一看,这人还真就好了,这样看去除了脸色还带着一丝疲意,倒是没啥大问题了。 那名之前自称是医生的男子建议道:“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刚才你那样子挺吓人的。” 病人说:“没事,我不去了,去趟医院可得花不少钱哩。” 就这样,大家如何劝说病人都不愿意上医院,这事也就算此结束了,医院的车又掉头回去了。 医院的车走了,大家就问那病人:“你刚才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撞邪了?” 不止围观的人好奇,就连跟他一块儿干活的工友也十分的好奇,问他刚才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还吐白沫,可吓人了。 可是大家这样一问,当事人倒是一愣,摸着脑袋啥事都想不起来了,说刚才只是感觉到一阵胸闷,接着就不记得事情了。还问工友,自己真的病得这么吓人吗? 工友及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告诉给了他听,接着他工友指着我,对他说:“幸亏这位先生救了你,要不然救护车没到,你可能就已经交代出去了。” 那病人一听,急忙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好一阵感谢。道完谢,就跟他的工友嘀咕几声,接着从工友手里接过好几张毛爷爷递给了我。 我一看,哪会不知道呀,这是要给我红包呢。说实话,如果是谁家请我去解灾,这钱我还真的会接,但是这说白了就是路过,举手之劳,也算是行一善事,这钱我自然就不会要了。 见我推辞不要,那人也着实没办法,说我真是好人。 我说:“这树砍不得,你们还是不要再砍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两位工友一愣,说:“这树不砍倒的话,我们就没工钱,老板会不要我们的。” 我说:“你跟你们老板说,这树下面有煞物,如果砍树的话,就会出事情。” 这下不仅这两个砍树的工人吓了一跳,就连围观的人都惊讶了起来,要知道这些围观的人可都是住这儿的人,天天从这儿经过,如今突然听到说这树下有煞物,谁不会感到吃惊呢? “先生,这树下面有什么煞物啊?”围观的人都惊讶的问了起来,顿时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龟精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煞物,只是树下阴气聚集,煞风扑面,显然是因为刚才他们砍这棵树造成的。不过,从这煞风之中我倒也是看出了一些名堂,我说:“煞里木带金,树是木,下面肯定有一铜铁疙瘩,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总之,别再去动这棵树了,否则犯煞事小,丢命事大啊!” 大家一听,都大感惊讶,同时也露出了害怕之色,纷纷不自觉地朝那棵老槐树退后了几步,生怕被煞气所犯。 这时,那两个砍树的工人可就变成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我说:“先生,我如果这样子跟老板说的话,非被骂不可,要不您能替我们说一下么?我们老板应当就快来了,因为刚才小王犯病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老板。” 看到这两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于是我也就答应了在这儿等一会儿。一来算是帮一下这两位老实巴焦的老哥,二来也劝一下那位老板,省得他再叫别的工人来砍树,这样反倒还会害到别的工人。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凡事都是自力而为,万一如果他们老板不听劝的话,我也没办法。 就在我决定等待他们老板来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老婆婆,有六七十岁的模样,他对我说:“先生啊,看来你真是有本事啊,这树下面其实还真的有个东西。” 她这么一说,大家可就来兴趣了,问老婆婆怎么知道下面有东西的?当然,我也十分的好奇,于是就望向她,等待她说下去。 果然,老婆婆接着说道:“听说这下头藏着一个龟精,谁要是去碰了它,谁就会被龟精给捉去。” 龟精?这下大家都愣住了,有惊讶的,有怀疑的,也有忍不住笑出声的,显然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老婆婆说的这事儿。 当然,我也不是太相信,因为这儿又不是江,也不是河,哪里来的龟呢?更何况还是龟精。不过,老婆婆这话倒提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问她:“婆婆,你怎么知道这下面藏着一只龟精呢,难道你看见过?” 老婆婆笑道,我哪里见到过呀,我也是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的,没有人见过,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哩。我也是刚才听你说起下面埋着个东西,所以才想起老年间传下来的这么一说。 “哦?那老年间传下来的故事是怎么说的啊?”我十分好奇。 虽说大家都不太相信婆婆说的事儿,但是听我这么问,大家倒是都围了上来不愿意走,显然都想听一听这个老年间的故事。 老婆婆见大家都很想听,十分开心的就将她小时候听来的故事讲了出来。 原来,这个故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老,按婆婆所说,这故事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代,只能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说的是在以前,有一个很有本事的风水先生,他走到长江边上时又饿又累晕倒在地上,这时候就有个船工救了他。那个风水先生为了感激船工的救命之恩,就对船工说:“你今日救了我,我不知如何报答于你,这样吧,我在昏倒之前云游至此,正好见到了一处风水宝穴,要不我就告知给你吧,也算是天意。” 船工一听,十分欣喜,问先生那宝穴可有多好? 先生答:“此穴乃是天子真龙穴,不过真穴赠与有缘人,这穴我可指给你,不过能不能得到就看你家的福德了。” 船工听到是天子穴,大喜,问先生如何方能得到? 先生就告诉船工,我观你家福德深厚,但是否能当得起这天子之穴还看天意,那天子穴名龟龙地,下面有一龟精,穴位点中,龟精会惊动,如果你能镇住龟精,你家便会出天子,你若镇不住,龟精一跑,江西便再不出天子,且龟精为祸,你可敢取此穴? 船工听后,心中早已动容,哪会就此放弃,开口请先生教他镇那龟精之法术。 先生见他打定心思要这宝穴,于是就告诉船工,结穴的当晚,龟惊会作怪,你要坐在坟头之上,无论见到什么都别怕,此穴就算是镇住了。 船工一听,大喜,心想只是这么简单,这天子穴是一定到手了。 就此,船工置办好酒好菜招待了这位风水先生,次日船工移出祖上之骨,就跟前先生前往风水宝穴之所。 先生有言在先,告诉船工,天子真穴不可言,介时到了真穴之处,他会咳嗽一声,而到时他所站的地方便是穴眼,到时你将穴结于穴眼之处便可。 船工问原因,先生说,天子之穴如果从嘴中说出来,他就等于道破天机,将会遭天谴。 船工点头明白。他们顺着长江而上,来到一处江边大山之中,只见那山形似一龟,周边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风景秀美,就算是船工不识风水也觉得此处可谓是藏风聚气的好地。 上至山间,来到一平坦之地,先生左右一看便咳嗽了一声,船工自然明白,赶紧拿起锄头就挖了起来,刚挖到三尺之深,突涌出血水,先生就说到了,于是船工便将祖上之骨埋入洞中,盖上土修了一个小小的坟头。到此,二人便下了山。 又说到了晚上,船工就一个人出了门,因为今晚龟精会作怪,得坐在坟头上镇穴。临出门前,先生还不忘叮嘱他,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能怕。船工点头示意明白,就此离去。 话说船工回到白天那新立的坟头前时,已是天黑尽了,他按照先生所言,坐于坟头之上,一步不离,直到夜色渐浓,约摸着到半夜之时,果然怪事发生了。 就在船工坐在坟头上打瞌睡的时候,突然天降巨雷把船工吓得了个半死,接着他就看到自己屁股下面有东西砸他,低头一看,竟然自己屁股下面总冒出骷髅头来,那样子就好像坟头里有人似的,一个个像丢皮球似的,直往外扔。 船工吓得不轻,不过他也记得先生说过的话,见到什么也不要怕。他赶紧闭上眼睛,心说不怕就会很快过去的。可是眼睛一闭,接着他就感觉地动山摇,就好像发地震了似的。这下他坐不住了,睁眼一看,哎呀妈呀,原来整座山都晃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个东西在山下面把山给顶起来了似的,接着再看屁股下面,顿时吓得心胆俱寒,原来自己屁股下面坐的哪是什么坟头啊,分明就是一个大龟的背上!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龟不断的在变大,先是从脸盆那般大,转眼间就变得如大象一般大,接着又如一座小山一般大。就在船工震惊的时候,这时那龟将头扭了过来,张嘴就朝船工咬了过来,那张嘴大得能包下一栋房子! 这一下船工吓坏了,一见龟要咬他,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啊,妈呀一声,扭头就往山下跑。这一跑,那龟倒是没有再来咬他的,这船工就这样一路心胆俱寒的跑回了家。 当先生一看到船工半夜脸色惨白的跑回来了时,就知道这事算是坏了,赶紧跑向长江边上去,接着就看见一只龟跑到了长江里,搞得长江惊涛骇浪。 先生担心龟精祸害长江,于是就施法去追赶那只龟精,这一路紧追,最后追到了赣州这边,先生法术高强,把龟精逼到了一条小河中没路逃了,最后被先生施法移来一座小山将龟埋在了小河里。龟失去了水,自然就游不动了。 再说移来的小山上面长是树林,可是后来树木全死了,就只留下了一棵槐树,而这棵槐树下面就是那只龟精所在的地方。 再后来,这个地方就有人搬来住了,而且随着时代变迁,如今成了赣州城区,不过这棵槐树却一直留着,没有人去动过它。又或者这棵槐树以前有人动过,只不过可能动过它的人都出了事,所以这才能保留到现今吧? 说到这里,老婆婆就笑了起来,说:“这事就是这样子的了,至于这树下头是不是真的有龟精,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大家的表情可十分好看,有的欣喜,当听了一个好故事,有的翻着白眼,认为这事纯他娘的扯蛋骗小孩的,也有的人半信半疑。 老婆婆问我怎么看,我说:“这树下面是不是真有龟精,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下面一定有煞物是一定的,所以不管如何,这树能不动最好还是别去动它。”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十分赞同我的观点。而这时,那两个砍树的工人却突然指着我身后叫道:“我们老板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误会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转头往身后望去,只见从一辆银色大奔驶了过来,一看就是有钱的老板。不过也对,能拿下这块地方拆迁重建的公司,又岂会是无能之辈呢? 只是,让我不有想到的是,银色大奔停下后,当我看见车里下来的那位“老板”后,我很是震惊,因为这位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杨晴。 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等来的会是她,心中大感震惊,一时之间惊慌失措了起来。是该上前去打招呼呢?还是赶紧趁机开遛好? 站在我旁边的林文静也一愣,碰了碰我的衣角说:“陈哥,那不就是上回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位姐姐么?”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尽量的把自己躲在了人群里头。不是我不想见到她,而是害怕见到她,因为我害死了她的哥哥,见到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就在这时,那两名工人已经迎了上去,只听见杨晴关心了几句那个小王,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等等之类的话语。接着,小王就指着槐树对杨晴说,刚才有位先生说这棵槐树砍不得,下面埋着个煞物哩,谁砍谁倒霉咧。 杨晴说:“别听他们瞎说,这树必须得砍,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上午,晚点砍也行。” 显然,杨晴并不相信那两位工人的言论。 这时,那两个工人明显急了,一脸的愁眉不展,听到老板非要让他们砍树,于是慌了,急忙指着我这边叫道:“老板,我们没骗你咧,那位先生就在那里,刚才我砍树晕倒就是他救了我的,他可是很有本事的,不是骗子咧。” “先生?”杨晴明显有些好奇,于是就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接着我就和她四目相对,顿时我整颗心都紧张了起来。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只不过此时的她眼神里显然也很惊讶,或许她也没有料到会又一次见到我吧! 相视几眼,接着她就走了过来,来到我的面前像变了个人似的,捏着衣角并没有立即说话。 是的,我们两个人都在韵量着语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她抬头看向我,问的并不是关于老槐树的事情,而是问我:“昨天喊你时,你为什么要急着走?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听到这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憋了半天,我只蹦出几个字:“这树不……不能砍!” “难道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了?”杨晴有些伤感的说,我看了一眼她,此时的她眼眶都有些红红的了。 我没有说话,这时杨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正好路过,所以就在这儿停留了一天。”我也缓缓的从紧张中恢复了过来,虽说我们之间或许有着说不清的误会,但是如今见面了,也得去面对。 杨晴点点头,然后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于是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车子,说:“我们回玄堂吧?” 不知为何,突然听见玄堂二字时,我心里莫名的动了,很想问她为什么还把玄堂留着,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最起码现在不适合追问这个问题。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的确,大家都好似看热闹似的看着我们,于是我只好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林文静碰了碰我的衣角,说:“你有大姐姐陪你,那我就不送你了。” 我点点头,叫她先回去,以后有空再联系。不知为何,我觉得杨晴出现后,林文静就有些不开心了。听到我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连客套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看了一眼林文静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上了杨晴的车。这时,那两个工人上前问杨晴,这树还要不要砍? 杨晴说:“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就这样,杨晴上车带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往玄堂驶去。 坐在后座上,我感觉到十分的尴尬,杨晴也没有说话,我见气氛十分的压抑,于是还是开口了,我说:“你不怪我吗?” 杨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和我哥哥的对话我其实都听见了,我不知道该怪谁,虽然你把我哥哥打了,但是这是他自作自受,只是没想到你走后,家里就来了一个阴魂,把哥哥给害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问我:“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呢?你是不是因为我哥哥在害你,所以生我气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愣住了,她没怪我?是的,她不但没怪我,反而还以为我的离开,是在生她们兄妹的气。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听错了,在做梦? 但是,我知道这是真的,她的确没有怪我,反而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是啊,我一直都想错了,我一直把杨权的死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其实杨权的死并不是因为我,我只不过是因为他要害我,所以才怒火冲脑去打了他,但取他性命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被杨权害死的老头。 扪心自问,那老头来找杨权报仇,这是因果报应,那老头在阎王爷那里申请了来报仇的,我是不可能阻止的,所以杨权的死其实真的跟我无关,我插手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救杨晴,只是不想让那个阴魂连同杨晴一块伤害。 见我不说话,杨晴有些失落的说:“我知道是我兄妹对不住你,我也没有想到哥哥会起这样的心思,或许你不肯原谅我,也是对的,你帮了我们杨家这么多,到头来……” 听着杨晴这么说,我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急忙打断了她,我说:“不,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以为你会怪我,会恨我,所以我才离开的。” “我怎么会恨你呢?”杨晴瞪大了眼睛,然后说:“是我们杨家恩将仇报,伤了你的心,只希望你不会恨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头满满的欣喜,原来杨晴没有怪我,原来她也没有恨我。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直笼罩在心中的愁绪烟消云散,就好似一直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被取出来了一般,从没有过的轻松。 杨晴见到我的样子,好奇道:“你为什么突然间笑得这么开心?” “那你又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也问道。 “我开心是因为你不生我气了。”杨晴说道。 “我开心也是因为你不生我气。”我笑着说。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起来…… 不久,我们来到了玄堂门口。下了车,望着头顶上方那熟悉的牌匾,“玄堂”两个大字让我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走进玄堂,店里面依旧如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毫无变化。玄堂打扫的干干净净,时隔数月再次回来,恍若昨日,熟悉,没有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 杨晴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问她,我离开后,为什么没有将店盘出去? 杨晴说:“我在等你回来,因为这是你的店。” 我说:“如果我一直不回来,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回来。”杨晴想都没想的回答着,然后说:“你留下来好吗?” 听到这话,我心早已被融化了,点了点头,杨晴开心的笑了起来,样子依旧是以前那么美,那么的迷人…… 如今我方才明白,之前和林文静路过这里时,为何她叫我名字时我没有理她,她会掉下眼泪了,因为她以为我还在怪她。 不过,如今一切的误会都烟消云散了。当天,我们聊了很多,说了很多,各自问着对方的近况。当天,我们庆祝了一次,和以往一样,在玄堂后面自己做菜,不过这次不是我做,是她做。 第一百四十二章同病相怜 她对我讲出了她这段日子的事情,这是我第二次听她讲自己的心事,原来她也真的很可怜,在我离开后的次日,杨权就开始说胡话,跑到警察局投案自首,说自己杀了牛形山里的那个老头,最后还带着警察去指认了现场,可是回来关在拘留所里头的时候,却自己吊死了。 杨晴本就无父无母,从小跟着杨权长大,杨权这一死,对她的伤害很大,从此,她就成了孤零零的一人,哥哥没有了,然后我也离开了。她说这段日子是最伤心的日子,每天都莫名其妙的落泪,回到家里就会想起杨权,可来到店里就会想起我。 听着她有些像梦呓一样的说完后,我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孤零可怜,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的可怜人存在的。爷爷、李神婆、苗拾,如今又多了一个杨晴,我突然间发现我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可怜人。 我忽然觉得,我似乎有些矫情了,总是沉迷着过去,对自己受到的伤害太过执着。现在想想,其实我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最起码我还有爷爷,只是如今他老人家不知道身在何方? 我听她讲完自己的故事以后,好像心中有些死结被解开了。心中有一种感觉,感觉我和杨晴都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不过如今我心中敞亮了不少,我对她说:“别想了,以后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如果你下次又一声不说就走了,我一定恨你。”说到这,她又微笑了下后,对我说:“其实最喜欢多想的是你,明明是我担心你在生我的气,你却胡思乱想说我在怪你打我哥哥,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老头。”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感觉好像被她说中了,是啊,我的确太过多愁善感了,总是想着过去,想着伤感的事情。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才二十几啊,怎么就老头了呢?” 她捂着小嘴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开始喜欢看她的笑,因为我觉得看她笑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 谈话之间,她问我城北那棵老槐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说起这棵老槐树,于是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她,我说:“那树下有煞物,总之不能砍。” 杨晴苦着脸说:“不行啊,那树必须得砍,因为那里正好要建一栋大楼,这一切都规划好了的。二狗哥,你可得帮我,行吗?” 一边说着,杨晴还跟我撒起了娇。我哪里扛得住啊,先不说我不帮她,我心里说不过去,单是她这外表这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撒起娇来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我说:“那好吧,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明天中午咱们再去试试。” 杨晴见我答应帮她,很是开心,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笑了笑,然后说:“先别高兴的太早,你明天上午叫一个砍树的和一个动土的工人过来,请他们大吃一顿,然后再叫他们砍树动土。” 杨晴点头说一切听我的。 闲话不多讲,话说到次日的午时将近,杨晴就通知了两个工人到了饭店,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把那两个工人感动的只差流眼泪了。同时,心里也十分好奇老板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 这两个工人,其中就有昨天砍树没出事的那个人,叫小刘。小刘认识我,见到我就喊先生。而另一个则是开挖掘机的,叫小王,如今是第一次见面。 我对他们二人说:“今天把你们请来,主要是你们老板有事请你们帮忙。或许你们早有耳闻了,城北那棵树下面有煞物,但是这棵树又必须得砍,所以今日想请两位帮忙砍树动土。” 听到这话,小刘就有点吃惊了,他说:“砍那树的话,会不会有事啊?” 我说:“也许会像昨天你工友那样被煞气犯倒,但是有我在不要担心,而且我会给你们化煞符,应当不会出问题。” 小刘没有立刻回我话,这时我就看了一眼杨晴,杨晴明白我的意思,开口道:“放心,先生说不会有事就应当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愿意帮忙,事成后每人奖励两千块钱。” 他们一听有两千块钱,眼睛都瞪大了,小刘说:“行吧,我相信先生的本事,就算是被煞气犯倒了,有先生在也咱也不担心。” 看来这小刘倒是胆大,不过我也的确需要他,因为他昨天也砍了树,但是却没有被煞气犯倒,显然是运程极好。 我点点了头,接着又看向那个开挖机的小王,只见这人浓眉粗眼,满面红光,不仅运程好,而且还带着一股子杀气,显然也是不错。 小王见小刘点了头,又听到老板说有两千块钱奖励,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见二人都答应了帮忙,接下来大家都十分的开心,我问小刘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他告诉我,他以前在农村是杀猪的屠夫,前几年听说城里好赚钱,于跟着小王出来了。他告诉我,小王也是杀猪的,以前两个人合伙做镇子里卖过猪肉。 听到这里,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小刘会没事,原来这人杀气这么重,做的是杀生的活计,这也就难怪不会怕那煞物了。 听到他们二人都是杀猪的,我心里那个乐啊,心道这实在是太好了,看来槐树的事应当不难办。 心中松了口气,接下来我就对这两位工人频频敬酒,直把二人灌得从脖子从到了脸上,说再喝下去可就要醉了。 杨晴一见我把他们灌成这样,担心他们等下无法干活,我笑了笑,叫她别担心,接着又给他们满了几杯酒,直到二人喝得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才罢休。 这顿话吃的比较早,待到结束时正好还是午时,阳气最重,于是我们便结了帐,带着这两位工人往老槐树的地方赶去。 话说,我之所以灌醉他们也是有原因的,正所谓酒能壮胆,这人与阴邪煞物相斗的话,如果人一但害怕,这人本身的杀气就会弱上几分,这样就会压不住对方,很容易反被煞物犯伤。昨天小刘没事,除了一部分原因是他本身是屠夫,杀气重,另一方面是他压根不晓得树下面有煞物,所以没有示弱。可是如今小刘已经知道树下有煞物了,就这样叫他去砍树的话,他一准害怕,自己的杀气就先弱了几分,结果自然就很难猜测了。所以,这也是为何我要让杨晴把他们请来饭店吃饭的原因,目的就是要把他们二人灌酒,让他们二人把害怕之心抛于脑后。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城北的槐树前,槐树这一边是林文静他们的住宅老区,还没有拆,槐树的另一边已经是移为平地了,所以,砍树之前,我们先用绳索将树绑住,让树往没有房屋的那一边倒去。 准备工作做完,我先是用墨汁在他们的胸口上画了一道化煞符,接着就开始干正事了。 小刘和小王拿起斧头就砍了起来,一人砍一边,可能是真的喝醉了,这砍得贼带劲了,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你一斧,我一斧的,没多久就把这棵老槐树砍了近半。 看到他们没事,我也放心不少,接着他们又砍了一会儿,那树就开始传来吱呀声了,树也慢慢倾斜了起来,显然马上就要倒了。 看到这,我赶紧叫二人撒开,接着杨晴那边就叫工地上的工人,一起使力拉那绑在树上的绳索,接着大树终于发出一声大响,最后一份支撑断了,嘭的一声往工地那边倒了下去,砸起一大股尘土。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树砍倒了,接着小刘和小王就又走了过去,准备动土把槐树的根和下面的镇物给挖出来。可是他们走到那槐树的树桩旁边后,就不对劲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凶地 只听见杨晴喊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呀,这么凉快的人,别感冒了。” 我朝那二人看去,只见他们还没动手,就开始在那先脱衣服了,而且脱了外套还嫌不够,还把里面的衣服也给脱了,光着膀子,就好像是炎炎夏日里干活似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奇怪了,就喊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这么热吗?” 小刘和小王说:“热,太热了,不脱衣服呆会儿全湿透了,不舒服。” 我一想,怎么可能呢,现在都早已入秋了,这砍树的时候都不嫌热,现在反倒喊热了? 我再一看他们二人,只见们脸全身通红,就好像发高烧了似的,不仅额头上满是大汗,就连身上那都是滚流的豆珠般的大汗,流裤子都被汗湿了。 看到这里,我不由愣住了,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喝醉了的原因?要么然怎么会全身这么红呢?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往前走去,可是一到他们近前,我就大吃一惊,因为我感觉到脚下的土里不断的窜着热气,打开天眼一看,这他娘的窜出来的全是阳气。当下我就惊叫道:“阳凶地!” 小王问我什么是阳凶地,此时我心里满是震惊,哪里还有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啊,当下大叫道:“快走,快离开这里!” 可是话刚一说完,接着就看到小刘突然之间栽倒了下去! 这可把我吓坏了,不仅是我,就连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砍树动静不可谓不大,住在这里的人都看热闹似的围了好多人,远远的站着,而且经过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下面有煞物,这时突然见到有人又和昨天一样倒下了,还不炸了锅?顿时纷纷叫了起来,说:“死人了,死人了!” 小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满身大汗,想上前来帮忙,我赶紧叫他先离开,要不然他也得倒下。 说完,我就一把将小刘给背了起来,急忙将他背到了槐树桩的百米之外这才放下。 此时,杨晴也吓得不轻,跑了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一时说不清楚,只得叫告诉她,小刘给烧坏了。 我看了一下小刘,此时虽然晕倒了,但是好在并不严重,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而小王则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似的,一边抹着汗,一边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边会这么热,都能把人给热晕去。 我说:“那是阳气,阳气太凶了,所以生人会被阳火烧身。” 是的,天地之间本就由阴阳相构成,有阴就有阳,阴阳平衡才能相旺。阴旺阳弱,多阴邪鬼怪,生人不可去,此乃凶地,比如聚阴池就是阴盛阳弱这地。相反,阳盛则阴弱,一样阴阳不平衡,也是大凶。 在风水当中的凶地一说,在一般人眼里都会认为凶地就是指阴气过盛的地方,如背阴之地,又或者聚阴地,养尸地等这类凶地,相反的,人们都会认为阳气重的地方就是十分适宜人们居住的地方,所以都会在这些地方上安居落户,但是他们不知道,其实阳气过重的地方也是一种凶地,这种凶地在风水当中则被称为“阳凶地”。 这“阳凶地”顾名思义,其实就是一种阳气过重导致了区域内阴阳二气气场不平衡的情形,而阳气重的地方虽然不会招惹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但是人的身体本就由阴阳控制约,阴气重了,人就会生病,相同的人受到过重的阳气影响的话亦容易出现问题。在堪舆术理气宗当中,一块好的风水宝地不应该是单指阳气重或者是阴气重的地方,阴阳调和才是最理想的风水环境。 对于“阳凶地”的形成风水当中有许许多多的解释,而其形成的主要原理无非就是地脉受阻,阴气不得入,阳气聚而不散,阴阳之气不循环造成的。这个聚阴池正好相反,聚阴池是阴气聚集,阳气不得入。 小刘虽然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是还是吓得不轻,问我怎么会这样。 其实刚才一发现地下冒窜出大股阳气,我也一头蒙水,不过现在缓过劲来了,也就反应了过来。之前我就看出了树底下埋着带金的煞物,也就是铜铁之物,正所谓铁不走阴阳,能阻隔阴阳这气,想来就是下面那个东西阻断了此处的气脉。当然,树下面的东西本身可能也是极阳之物,所以才会造出这么重的阳气。 当然,这时也许有看官要问了,为什么砍树之前就没事呢? 其实这个倒是很容易就想明白的,或许昨天那老婆婆讲的故事有几分真实性,这树或许还真是风水先生种的,因为槐树属阴,乃树中之鬼,用这棵槐树的阴性就正好可以镇住下面的那个极阳之物了。而且土能生金,那下面的东西属金,埋在土里会越来越凶,而木正好可以克土,能稳住下面属金的煞物,这才保了此地太平无事。 只不过如今槐树一砍,没有了木克土,加上又无阴克阳,自然下面的极阳之物就大露凶性了。想到这里,我心中大惊,心道他娘的这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如此厉害?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又乱了起来,只听见他们叫了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家里的鸡狗都出事了,鸡飞狗跳,不断的打转了!” 一听这话,我朝四周一看,果然只见此时一些人养的鸡不断的扑腾了起来,而且四周到处都是狗叫声,那样子就好像地震来临了似的,很是吓人。 从家中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都叫着家里的狗狗出事了,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看,这回真是出大事了,如今槐树一砍,这儿会慢慢变成阳凶地了,鸡飞狗跳事小,慢慢的等六畜死完后,可就得死人喽! 我心里知道这回捅了大搂子,于是对大家喊道:“大家先别急,全是这树下面的煞物作的怪。” 大家一听,顿时个个都慌了,问这可怎么办才好,会不会对人有防碍。也有的人叫道:“你们搞这棵树干嘛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有人这么说了,这下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我们,怨我们不该去动这棵树。大有跑上前来把麻烦的样子,把杨晴可急坏了。 见到大家都在抱怨,我于是就说:“大家先别急,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而且就算今天我们没有动这棵树,难道日后这棵树就会一直活着吗?你们也看到了,那棵树已经枯树败叶进入了枯老期,要不了几年不砍也会老死掉,到那时这种事情也会发生。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把树下的煞物取出来,而不是怪谁的时候。” 我说的并没有错,那棵槐树虽然很大,但是也的确很老了,大有枯死的势头。 大家听我这么说,有一部分人倒是闭上了嘴,但是也还有一部分人仍在抱怨,说别找借口,这事就是你们搞出来的,如果出了人命,你们得负责。 听到这话,杨晴也怕了,问我会不会出人命。 看到她担心的样子,于是我忙安慰她,暂时还不会出大事。 好在这时候有些人就说了句:“这位先生本事很高的,昨天他还在这儿救活了人,大家还是听他的吧。而且如果他能帮大家彻底解决树下的东西,也算是替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啊。” “是啊,大家都别吵了,昨天我也见识了先生的本事,大家就听先生怎么说吧!”这时有一部分人也附和了起来。 我朝那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望去,只见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文静。 我对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这回算是她替我解了围啊。 大家总算是把抱怨停下来了,然后就有人叫我快点把下面的邪物取出来,省得每家每户都搞得鸡犬不宁。 我说:“那下阳埋着的是极阳之物,就这么去动土的话,是不行的。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有人一走到槐树的树桩那儿就倒下了,挺不住啊。” 大家惊慌了起来,问我那该怎么办? 我也心里非常的着急,知道如果现在不拿出个办法来,或许真的会搞出乱子来,到时大家的火气又点燃了的话,就可能压不下大家的惊慌和怒火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赑屃 心里不断的想着对策,最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对他们说:“此事关乎到在此居住的每一个人,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帮帮忙,谁家有水管,快点去将水管接过来,用水来浇这个地方,这样也能压一下这里的暴阳,然后我们这边再动土。”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水属阴,如今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克制一下土里的那煞物了。 话说大家也十分的配合,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皮管找来了,然后把水接上,对着槐树桩就喷了过去。 之前大家远远的看着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可是这水一喷过去大家可就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因为那水喷在槐树那块地方,顿时就腾起了水气,就好像喷在了滚烫的热锅上一样。 大家在那又是惊慌,又是惊讶着。我看了一眼人群里的林文静,不知为何,她也在看着我,但是却不过来,而是远远的站在那边。 难道她在生我气?因为我昨天坚决要走?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我想不通,只好对她投去微笑。 杨晴早就注意到了林文静,好奇的问我那个小姑娘是谁? 我说:“她是上回和我一起去神农架的其中一个学生。” “哦”杨晴点点头,然后说:“不过那小姑娘好像挺喜欢你的哦。” 我一听,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了,我说:“你可别乱说,人家可还是读研的学生呢,而我你也说了,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老头,怎么可能。” “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杨晴说了一声,然后就往林文静那边瞧去。 我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见水也喷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对小王说:“差不多了,咱们再去试试。” 小王这人虽然也有点害怕了,但还是点点头,跟着我就往槐树那边走了过去。 用水喷,这个办法还是起到了克制作用,因为在天眼里,槐树桩那块地方的阳气压下去了许多,虽然还是能看到阳气一大块红红的热气,但是当我走到那个地方时,并没有很不舒服的感觉了。 我对身后的小王说:“现在比刚才好多了,你动手吧,不过如果当你感觉到很不舒服时,就赶紧离开休息一下,千万别硬撑。” 小王表示明白,然后就跑进了挖掘机里,开动了机器开始动土。 这机器与人工是没法比的,开大马力,小王一阵猛干,十几分钟后就把那棵老槐树的根根给挖了起来,而我就一直站在树桩的旁边看着,当树根被挖出来后,我就看到了土坑底下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 看到这,我哪会不明白呀,那坑里黑乎首的铁疙瘩一定就是作怪的煞物了。当下,我就示意小王先停下来,接着我就在坑边上朝里头仔细瞧去,可是因为那东西只露出一个背,拱圆拱圆的,其它地方则被松土给盖住了,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何物。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小王啥时候从挖机里出来了,跑到了我的身旁,一见到树根的土坑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后,就叫道:“那是啥玩意啊?被土盖住了也看不出来呀!”说完,就往土坑里跳了下去。 土坑也就一米多深,他这一跳,可把我吓了一跳,忙叫他快上来。可是话刚喊出,小王手刚蹲下身子准备去抹那铁疙瘩身上的泥土时,咚的一声就栽倒了下去。 我一看,小王出事了,吓了一跳,赶紧也跳了下去。 这一跳下去,我就眉头紧皱,大感不妙,直感到浑身发热,胸口发闷,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整个人头都有些晕晕乎乎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阳气太盛造成的,因为人的魂是阴,魄是阳,如今阳气太凶横了,就会烧人的魂,时间一久人都会成了傻子。 心里大惊失色,急忙念咒将自己身上的阳火一收,这才好过了一些,接着抱着晕倒在土坑里的小王就往上面推去。好在这时候围观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事情,忙跑过了许多人,大家一起使力将小王给拉上去了,若是无人,就我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将一个百多斤的汉子,从一米深的坑里扔上去。 将昏倒的小王弄上去了,接着我也赶紧爬了上去。此时大家都围在了小王身旁,担惊害怕,叫着要不要赶紧打120。 大家见我来了,急忙让开路,我一瞧,只见此时的小王可比之前的小刘吓人多了,不仅昏迷了,而且浑身还不断抽搐的厉害,脸色煞白,满身豆珠大汗,让人看着都担心他随心脚一撑咯屁。 看到这里,我也不敢耽搁,急忙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叫旁边一位男子将小王的嘴里弄开,接着将树枝放在他的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 办完这些,我还在他的胸口上画了一道符,泄一泄他的煞气和阳气。 杨晴问我要不要送医院,我看了一眼,此时的小王呼吸也慢慢顺畅了起来,于是就说没有大碍,不久就会醒来。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当然,经过这么一闹,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很邪门,对我的称呼都变了,他们问着我:“大师,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别慌,如今只需要等我把煞物取出,以后这儿就太平了。” 说完,我就重新来到土坑旁,然后跳了下去…… 如今虽然我将自身的阳气收去了,但是跳入这个土坑里后,还是感到很不舒服。为了赶紧解决麻烦,我哪敢耽搁,急忙将那黑疙瘩旁边的土弄来,当手一碰到那铁疙瘩上面时,顿时就如摸在了一块烧过的铁上面似的,烫得我忙缩回了手,只见手被烫得通红。 土坑上面的人问我怎么了,我说:“快把水喷到这上面来!” 上面的人立马就去将水管牵到了土坑旁,然后将水朝那铁疙瘩喷了上去,阵阵水汽腾起,果真就像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一样。 这一喷就喷了有好几分钟,土坑里都满起水来了,我鞋也湿了。不过,这时水汽倒变小了,于是我方才叫上面的人停下来,然后再次伸手去掰下面的那个铁疙瘩。还好,这一次摸在铁疙瘩上面,虽然还是能感觉到触手一片温热,但是最起码不会烫手了。就这样,连使了几下力,终于是将那东西给取出来了。 捧着手里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全是泥,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于是,我先爬出了土坑,用水将铁疙瘩上面的泥土给冲洗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原来昨天那老婆婆讲的一点也没错,只见这玩意还真是一只龟,青铜打造而成,并不大,比筷子略长,一掌之宽,遍身长满了绿色锈斑。 不过,当我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东西并不是龟,而是龟趺! 龟趺,又称霸下,又名赑屃,据说是龙之九子里的第六个儿子,乃上古之凶兽。山海经里有介绍过这种东西,霸下,形似龟,是老六,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碑座下的龟趺是其遗像。 传说赑屃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赑屃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赑屃治水的功迹,叫赑屃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 赑屃和龟十分相似,但细看却有差异,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赑屃它总是吃力地向前昂着头,四只脚拼命地撑着,挣扎着向前走,但总是移不开步。 不过,我手里的这只赑屃背上并没顶着碑文,但是背壳上还是刻着许许多多的字迹,显然就是大禹治水的赑屃不会有错了。看明白这里,我也赶紧取出一道封灵符贴在了龟背上,以免它继续伤人。 此时,大家都对我手里的赑屃感到害怕,显然刚才不一会儿倒下去了两个人,对大家都心有余悸。而杨晴也是十分担心的对我说:“你还拿着它,不会出事吗?” 我笑了笑,说:“大家不要担心了,这东西从土里取出来了就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大家这才反应了过来,明白这一切终于结束了。这时,那个昨天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里,嘴里不停的叫着:“我说了吧,这槐树下面有一只龟精,我说的没有错吧……” 事情解决了,危险消失了,大家就开始又抱怨了起来,说家里的鸡狗都死了。直到杨晴说明天把死的鸡狗统计出来了,会一一赔偿时,大家方才罢休。 这时,之前昏倒的小刘和小王也醒转了过来,这也让杨晴大松了口气。毕竟这人是她请来的,万一出了事,她可是要负责的。 眼下的麻烦都化解了,这时杨晴才走了过来问我,这东西真的不会伤人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陈大师 这个赑屃其实要说会不会伤人,这也得分时候,它本身其实就是治水的,不仅不会伤人,反而可保一方水土太平。当然,激怒了它,这东西也是会伤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赑屃会出现在这里,之前被槐树所压,而树本属木,槐树又属阴,正中了五行阴阳之道,将其镇在了这里不能动弹。 本来这样被槐树镇着也无事,可偏偏这时候,这里城市重建规划,要砍了这棵槐树。槐树一砍,自然就没有什么能镇住赑屃了。这赑屃本来就被槐树镇压了不少年头,看那槐树都这么老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你说这赑屃被压了几百年怒气能不盛么?槐树一砍,赑屃一脱困,自然就发威了。 不过,如今我已将它取出,正所谓金生土,它离了土,自然就无法继续发怒了。当然,最主要还是我在它背上贴了一道符,可以暂时将它给封住。 我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杨晴,她听后才算松了口气,说这次幸好有我,要不然肯定出大事,对我感谢了起来。 我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还谢,这不见外了么?” 杨晴被我这话逗乐了,笑了起来。 槐树下面的麻烦也算有惊无险的解决了,而那只赑屃我则带回了玄堂,当然,我并不是为了把它当古董拿去卖,而是担心随便处理的话,会再次发生同样伤人的事情,所以只好先暂时存放在玄堂,等日后有机会再做处理。 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尊赑屃到后来却起到了大用。当然,这是后话,以后慢慢道来…… 闲话不多讲,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就一直呆在了玄堂。玄堂重新打开门来做生意,因为我在城北露了本事,所以业务还比较忙,每天算命解灾看风水,忙了个不亦乐乎,而杨晴有空也会过来玄堂,一起吃饭。这几天的日子,是我这段时间过得最轻松快乐的时间。 不过越是在玄堂里呆着,越是和杨晴有说有笑的相处着,我心里就越是担心。我担心我的孤煞星的命会害了她,我担心哪天又会分开,因为我那孤煞星的命,注定了一辈子孤苦零仃。 我不止一次次的问过自己,到底是人能胜天,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还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过命运的掌控? 虽然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但是对命我却有着一种无力感。特别是在玄堂里每日为他人算命看相,更加让我怀疑命运无法自己掌握,因为每次我都算得很准,何时出事,阳寿几何,这都好像是一早就注定了的。到了后来,我都不愿替人算命,因为既然命已注定,那又何必算命呢? 也正因如此,我越加的害怕担心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是孤煞星转世,如果我的命运也是一早注定无法改变,那么我这辈子的确就注定了是孤零零一个人,谁若硬和我在一起,只会出事。 刚开始那些天,我非常开心,因为我又能和杨晴在一起了。可是慢慢的担心越来越重,后来杨晴也看出来了我的忧心忡忡,于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其实想把我的担心告诉给她,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来怕她不信,二来我怕说出口后她就离开我。我心里只得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尽快地找到奇门仙经的传人,如今我有寻龙仙经和阴阳仙经在手,只要再找到奇门仙经的传人,那么三本书凑在一起,就能找出改变命局的化解之策了。当然,这一切都但愿李神婆没有骗我。 经不住杨晴的催问,我只好跟她说:“我在找一个人,一个懂得奇门之术的人,只是茫茫人海,实在难寻,所以才会生愁。” 杨晴听后表示明白了,然后安慰我先别急,她会发动关系替我去打听一下这个人的。 当然,我是不抱希望寄托在她这里的,毕竟她不是阴阳行当里的人,要她去打听这个人,可谓是难上加难。何况我又不知道奇门仙经传人的姓名,就连多大了,哪里人,是男是女都一无所知。 原本我说完这事之后,就将此事给忘在了脑后,如杨晴所讲,这事急不来,只能慢慢一步步来,或许有缘的话我能找到他,一切听天由命。我依旧暂时留在了玄堂,给人看事,可是没过几天之后,杨晴却跑到我玄堂,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他打听到了本市有一个会奇门之术的高人,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突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我那是又惊讶又兴奋。惊讶的是杨晴竟然还真的帮我打听到了这么一个人,兴奋的是现在阴阳行当里算命看风水的很多,但是打着奇门之术的阴阳术士却极少,如今真的打听到了这么一个懂奇门术的人,那么或许还真的有几分可能。 当下,我就好一阵感激,拉着杨晴的手就不愿意松开。我问她:“那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我等下就去找他。” “那个人姓陈,本名不知道,但是别人都管他叫陈大师,他在城南开了一家叫做福德堂的店铺。”杨晴说着,然后还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这张名片就是那位陈大师的,上面有他的地址。 当然,杨晴也告诉我,她也没有见过这位陈大师,只是前些日子她发动身边的关系去寻这样的人,正好有一个朋友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懂奇门术的人,而这名片就是她朋友给她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确非常的感动,没有想到我只是随便跟她说一说心里的心事,她却会这么用心的来帮我。我对她说了一声谢谢,而她也和我上一回一样,翻着白眼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说谢,岂不是太见外了么?” 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手中的名片看了一下,只见名片的正面印着“福德堂”三个大字,下面写着“陈大师”,然后名字的下面还有一排小字:请佛算命解灾,风水奇门布局。 看到这,我心里就有点兴奋了,心道这陈大师果懂奇门之术啊,而且看这上面他的业务之广,显然是有点本事,不仅会算命解灾,还会风水奇门,真是无所不包啊。 接着,我又将名片翻了过来,看向背面,接着我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了桌子底下去了。只见名片背面写着几行小字:上知天文算命测字力压北少林,下知地理解签求姻南武当。特别是最后一行字,丫的竟然写着:女神男神都没我神。 看到这张名片背面的这些话,我彻底呆住了,天啊,这他娘的陈大师到底是个干啥的啊,不会是个骗子吧? 说实话,我之前看到名片正面的时候,还很兴奋,可是当我看到背面上的这些字时,我就感觉到头顶上空飞过一大群乌鸦,额头垂下几条黑线,这……这也会是大师? 我好一会儿才从呆愣中从过神来,我惊诧的问杨晴:“这个陈大师真的是大师?” 杨晴点了点头,迷茫的说:“应该是吧,要不然我朋友怎么会这么信他呢?” “好吧”我点了点头,如今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么一个懂奇门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还是不能放过,得去见上一见。 想到这里,我就下定了决心,于是当天早早的就关上了店门,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寻了过去。 城南,是老城,鱼龙混杂,说好听点就是热闹,商业发达,说难听点就是平民区,街道上摆满了地摊儿,杂乱哄哄的,高档店没几个,做小生意的倒是一大把,人头涌涌,地上垃圾满处都是。 这里与我的玄堂那边是没法比的,玄堂处于市中心商业区,属于高档地段,虽然商业很发达,但是却又不闹。而眼前的城南,小商铺里每家都摆着一个低音炮,放着歌曲,能把人的耳朵给震聋。 顺着名片地址一路找去,后来我来到了一条老街上,这条街倒是安静了不少,因为这里一眼望去全是卖香烛金铂花圈儿之类的,做的是死人生意,自然就相对冷清了一些。最后,我在这条老街的街尾终于找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福德堂”三个大字。看到这,我知道那里应当就是陈大师的店铺了,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仙经传人 很快,我就来到了福德堂的店门口,只见店的外头就摆着两个白绿绿的大花圈,大花圈的旁边立着一男一女两个纸人,让人一看就瘆的慌。仔细一瞧,花圈上面竟然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面写着:亏本大甩卖,买一送一。 看到这,我再次两眼一黑,差点栽了个跟头,心道这陈大师怎么这么与时俱进呢?花圈也搞卖一送一? 我朝店里看去,店并不大,不到四十平米的样子,里面摆着很多的香烛纸品等物,当然还有花圈纸人跟佛像之类的东西。 看到这里,其实我的心已经沉了大半,因为这陈大师还没见面,就给我一种只是做生意的蓝道骗子,很有可能不是我要找的奇门仙经的传人。 虽然在阴阳行当里头,有很多人都会经营一些副业,比如棺材铺,比如扎纸店,比如佛像店,这在阴阳行当里头也不算啥稀奇事,但是像陈大师这样还搞促销活动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给人的感觉就是纯粹一生意人,哪像是有真本事的高人啊?而且,仙经一共三部,那都是能学到真本事的,按理来说奇门仙经的传人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如今来都来了,我总不可能见都没见就掉头回去吧?所以,我叹了口气,还是往店里走了进去…… 一进店门,我就看到一个男子坐在一张长桌前,短头发,留着两小撇小胡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年纪倒和我差不多大。 他面前的长桌上摆着一个签筒,还有几本玄学书籍。一见到有人进了门,忙站了起来,问道:“这位小哥,你是要算命呢,还是买东西呀?本店物品品种齐全,小到香烛黄纸,大到花圈纸人,那是应有尽有,如果你是请神佛保平安的话,本店也有多种,观音、财神、貔貅、神龟俱全。而且本店正在搞三周年店庆大酬宾活动,买一送一,绝对划算。” 听到他这一长串的介绍,我就再次有种乌鸦从头顶上方飞过的感觉,我忙打住他,我说:“您是陈大师吗?” 男子一听我认识他,顿时就笑了起来,接着又赶紧扯了扯衣服,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一板一眼的说:“正是鄙人,你是慕名而来的,那我就不多介绍什么了,说吧,有何事寻我,是解灾呢,还是相地?” 一看到他突然间就装模作样的表情,我差点就笑出来了。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时,他却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本师已经观你面相算出来了,你面大鼻小,孤峰独耸,一生贫贱孤独,到老也是孜然一身,或者六亲如冰炭,想来你来寻我是求姻而来的吧?”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愣住了,这陈大师倒是还真的能看出一二来,虽然我来找他是为了奇门仙经,但是说白了,寻这奇门仙经最终还真是为了不想一辈子孤零。难道我刚才都看走眼了,这陈大师不是蓝道,而是有真本事的红道? 陈大师见我愣愣的样子,于是很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说:“看来本师没有算错,实话告诉你吧,你这面相注定了一生孤零,要想改变可不容易,唉。” 靠,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了,上回李神婆就这么说过。我张了张嘴,正想问他话,接着他又道:“不过,幸好你我有缘遇到了本师,本师自然可以替你破解此孤仃之命。” 这一下我就好奇了,问他:“先生可有何法?” 陈大师说:“这个嘛,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本店有专供狐仙佛像一尊,只要本师开口为你请来狐仙真身,你请回家后初一十五好生敬奉,此命尚可改变。” “请狐仙回去供奉?”听到这里,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他娘的说了半天,原来是在向我推销他店里的佛像啊! 他见我疑惑不信的样子,于是就说:“我跟你说,别处的狐仙可不顶用,这得本师的独门秘法请来的狐仙真身方可。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么?”此时我已经知道他是故意哄骗我,目的就是让我买他店里的佛像了,所以我倒更想听听他到底能扯些什么出来。 他说:“最重要的是,本店正在搞三周年店庆啊,买一送一,你买狐仙回去,我送你一尊财神,只要三千八,就能解决你一生的孤零之命,是不是很好啊。” 这一下我真是被他的话给乐出声来了,他问我笑什么,我说你老怎么难道没有算出来我也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么? 他一听这话,整个人的面子都挂不住了,吱吱唔唔半天,最后脸一板,说:“既然是同行,不知道同道跑我这小庙里头所为何事啊?如果是来找茬的话,劝兄台请离开。” 一看他是误会我了,于是我赶紧收起笑意,说:“别误会,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我也姓陈。” 对方听我这么说,倒是面子上好看了一些,抱了一拳说:“原来是本家,可是不知道你寻我有何事呢?” “神龙负图出洛水,阴阳顺逆妙难穷;若能了然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说完,我就看向他。 我说的是仙经三本书的里第一页里的前两句话,因为《寻龙仙经》和《阴阳仙经》第一页都写着四句话,我想《奇门仙经》里也一样会有这四句话,如果眼前的这位陈大师真的是《奇门仙经》的传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我念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说白了这就算是三本仙经传人见面的口信,能辩认出是不是自己人。当然,本来也可以直接问他是不是奇门仙经的传人,但是因为上回可是有个黑袍人在打阴阳仙经的主意,李神婆就是为此而死,这万一我这样看到一个奇门术士,我就问他是否是奇门仙经的传人,要么恐会招来祸根,要么对方就算是奇门仙经的传人,或许也会不敢说是。 也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用仙经里第一页的诗句,来作为口信,如果他是奇门仙经的传人,自然听得懂我说的意思,如果他不是,那么也不会知道我是仙经里的传人。 我一说完,他就愣住了,这种表情我也看不出来,就是给人一种胡里胡涂的感觉。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心想,难道真的找错人了,他并不是奇门仙经的传人?我皱了皱眉,于是又念道:“神龙负图出洛水,阴阳顺逆妙难穷;若能了然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对方还是没有说出后面两句,傻傻地看着我,就好像把我当成了傻瓜似的。也对,人家问我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而我却给人家念出两句他根本听不懂的诗句,也难怪人家会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看待。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也知道这是找错了人,眼前这位本家应当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心里略有些失落,不过我也一早就有预见,这奇门仙经的传人可是这般好寻的。 叹了口气,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抱歉,打搅了。”然后便转身出门。 可是,就在我抱着失望的心情转身前脚都踏出店门外了时,这时身后的陈大师突然对我念道:“天甲元号六仪门,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顺仪奇顺行。” 一听这话,我一下就惊呆了,因为他念的就是仙经里的后面两句话。 这一下我可真的是又惊又喜,心里哪会不知道啊,这他娘的真被我寻中了。当然,我也激动万分,又生怕自己听错了,于是回头又念了一遍:“神龙负图出洛水,阴阳顺逆妙难穷;若能了然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天甲元号六仪门,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顺仪奇顺行。”对方也急忙回了一句。接着,我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之色,于是乎我们二人同时惊呼道:你也是仙经门里的传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奇门仙经 二人都满脸的惊讶,我还好一点,毕竟就是奔着奇门仙经传人来的,而陈大师则比我吃惊多了,显然是没有想到会遇到仙经门里的人。 “对,我是。”我急忙点头,心里无比的激动与兴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谁能想到,之前只是随便向杨晴吐点苦水,我也是没抱多少希望找来的,却还真被我给找对人了,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可能就是我现在这样吧? 他震惊的不敢相信,接连问道:“你真是仙经门里的人?你是哪本书的传人?” 此时的我很是开心,我说:“我是寻龙仙经和阴阳仙经两本书的传人,你就是奇门仙经的传人对吧?” 他点了点头,很惊讶的说:“寻龙仙经和阴阳仙经怎么会是同一个传人呢?难道不是分开的吗?” 看来他是误会了,于是我就跟他解释了一下李神婆无儿无女的事情,所以最后这本书就传给了我。 他听后点点头,然后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奇门仙经传人的?” 我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找你很久了,可是一直毫无消息。直到今日朋友打听到你是奇门术士,于是我这才特意寻了过来。可是没有想到,这还真被我找对人了。” 他听后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会突然对他念起仙经里的诗,起初还把他吓了一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仙经传人寻上门来。不过后来见我念了两遍,这才反应过来,知道我也是仙经传人,于是这才赶紧接口下两句诗。 如今找对人了,两个人自然都有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他叫陈贤懿,还比我大了一岁。他说既然是同门,那么以后就以师兄弟相称。就这样,我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一个师兄。 我握着陈贤懿的手说:“师兄,如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啊。” 他也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师弟,其实我也在找你,只是人海茫茫,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咱们同门能在今日相遇,这也是天意。” 我说:“你也在找我?” 他说:“是啊,我父亲离世之时就叮嘱我,要我一定要把另外两本仙经的传人找到。” 听到这话,我就问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仙经里藏有改变五弊三缺命理的秘密?” “啥?仙经里还有改变五弊三缺命理的法子?”他一愣,惊讶的看着我。 “难道你不知道?”我也一愣,问道:“那你父亲要你找仙经传人干嘛?” 是的,我不得不好奇,心道难不成还有别的秘密不成? 陈贤懿说:“我真不知道,我父亲当时只叮嘱我尽力找到另外两本仙经的传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话还没话完人就去了。怎么,难道父亲叫我找到仙经另外两本的传人,就是为了让我改变五弊三缺的命理么?”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难道你也犯了五弊三缺?” 其实我问出这话时就觉得是白问,旦凡是阴阳行当里做久了的人,命理上都会犯五弊三缺,要么犯五弊,孤寡独残鳏,要么犯三缺,缺钱、短命、缺权。这是上天让你得到了一门神通本事时,也会夺走你一样东西,正所谓五弊三缺,多数学道之人都躲之不去。 他说:“犯,哪能不犯呀,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打着单,除了身体没有落上残疾,其它的我感觉都犯上了,特别是缺钱。” 听到陈贤懿这话我都被他逗笑了,我说:“你就净扯吧,哪有一个人犯几样来的。不过不打紧,这不是咱们都聚上了么,只要三本仙经凑在一起,好好研究,里头一定能找到化解五弊三缺命理的法子的。” 哪知我说完这话,他却愣住了,一拍大腿,苦着脸叫道:“哎呀!我说咋会有人来打劫我的书呢,哎呀……!”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忙问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打劫你的书,你可别说你的书被人给抢走了哦? 他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师弟,实不相瞒,我那本奇门仙经的确是被人给抢走了,唉!” “啊?”这一下我心一下就跌落了谷底,这才刚找到奇门仙经的传人,正指望着能三本书凑一块,把五弊三缺的化解之策找出来的,可是现在这丫的竟然说书被抢走了,这不就等于没找到仙经传人是一回事么? 他说:“哎呀,我要是知道仙经里头还有这么些秘密,我他妈的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把这本书给保住啊。哎呀!” 看着他在那拍着大腿,哎呀哎呀的叫着悔,我也叹了口气,心道这真是当头一棍棒啊,刚刚燃起来的兴奋就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不过,如今书丢了,失落也没用,于是我就问他:“你的书怎么会有人抢呢?是什么人抢走了你的书?” 他说:“是啊,我原先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要来抢我的书,可是那个人我也没见过,带着斗笠,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也看不清他长啥样。一天晚上他跑到我屋里来,一吹笛子满屋子到处都是蛇,他逼我要奇门仙经,于是我就给他了。” “啊?你这样就把仙经乖乖交出去了!”我很惊讶,心道这丫的难道没有一点功夫么?手都没动,就把仙经给人家了。 他说:“我最怕蛇了,他在我家里使了阴蛇降,把蛇引到我屋里,为了保住性命我就把仙经给他了。如果我知道仙经里有化解五弊三缺的法子,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交出去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同时也隐隐感到害怕,因为这个抢走奇门仙经的是一个黑袍人,而之前害死李神婆,为了抢她老人家阴阳仙经的也是一个黑袍人,很显然,抢陈贤懿奇门仙经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陈贤懿说:“怪不得我一直想不通那人为什么要抢我的书,原来是书里还有化解五弊三缺的方法啊,想来那个黑袍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抢书的。”说到这里,他就对我说:“师弟啊,如今我的书是不在了,不过你的书还在,所以你可得小心一下那个人,我想他能找到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没有错,黑袍人不仅抢了奇门仙经,还抢过李神婆的阴阳仙经,那么最后一定也会来抢我的。 我告诉陈贤懿,其实那个黑袍人我有见过,之前还跟他交过手,结果差点命都交待在他手里了。接着,我就把给李神婆扫夜的事情告诉给他听听,当然,还把中了五毒降的事也一块说了出来。 陈贤懿听后也有点害怕,他说:“看来这个黑袍人很厉害啊,唉。不过不管他多厉害,我们也得把仙经给抢回来,要不然一辈子犯五弊三缺我可不愿意。” 我点点头,说:“虽然他厉害,但咱们如今有两个人,也用不着太怕他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就算咱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咱们的。” 就这样,我们算是有了共同的目标,仙经的事自然暂时只得放在一边了,接下来我们就聊起了各自的近况。原来陈贤懿也是孤身一人,早年丧母,父亲也有几年前去世。 他跟我诉说着生活的不易,说书读的少,想换个营生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一来没本钱,二来也没有别的手艺,最后只好做起了死人生意,开了一家福德堂,平时给人算算命,卖卖花圈纸品什么的。 听着他在我面前诉苦,我又有种感觉,好像遇到了一个跟我同病相怜的人。这真是哥俩好啊,连命都差不多一样。 他本来说好不容易同门相聚了,等一下就关门,一起去饭馆里庆祝一下的,可是这时候他店里却来了一位客人,于是只好叫我等一等,让他做完这个生意再关门。 第一百四十八章蓝道技俩 好不容易遇到了同门师兄弟,心里高兴想要去庆祝,但是毕竟生意上了门,也不可能赶客人走的道理啊,所以,我就坐在了店里一旁等了起来,同时也想看看陈贤懿是怎么看事的。 我赶紧朝门口望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人长得倒挺不错的,打扮的也还可以,一看就是家庭条件还可以的人家。不过,这女人虽然打扮的光鲜,但是神情却十分的愁眉不展,没什么精神,就好像很多天没休息好似的。显然,这个女人家中定有伤神的难事,这是来寻求解灾来了。 女人进了店,环视了一周,接着就看到了我们,于是不敢确定的朝我们问道:“请问,哪位是陈大师呀?” 这时,陈贤懿已经走了过去,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的回道:“本人正是!不知你找我何事呢?” 不知道为何,我一看到陈贤懿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或许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雷人的感觉吧。不过,此时人家正在做生意,我自然不好笑出声来。 女人说:“原来你就是陈大师啊,我是听朋友介绍寻过来的。陈大师,我求你一定要……” “慢……!”女人话还没说完,陈贤懿又玩起了之前那一招,赶紧将别人的话给硬生生打断。只见他伸出右手,将中山装的袖子往上稍一拉起,接着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一阵掐算,一会儿后,睁开眼来就对女人道:“你的来意本人已经算出来了,你这是遇到了伤神费脑之事,所以今日是来寻我化解燃眉之急的吧?” 女人大感吃惊,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慌忙回道:“是的是的,大师算的真是太准了,我家里的确是出了事,所以听朋友说您很厉害,所以来求大师救命的。” “哦,看来本人没有算错了,刚才我略一掐算已经算出你这事有点麻烦,恐怕有性命之忧,唉。”陈贤懿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道。 看着他那装神弄鬼,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当下就觉得我是不是认错人了?这真的会是我同门师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就是一蓝道骗子呢? 这可怪不得我会这么想,因为陈贤懿现在玩的这一套别人不清楚,可是在我眼里却从是装神弄鬼故意哄人的。他哪里能猜出人家到底是什么事找上门来的呀,完完全全就是在故作高深。 其实那女人一进屋,见到她那表情,一脸的忧愁,显然是遇到了难事,这哪里还需要掐指去算呀?陈贤懿故意打断女人的话,就是要给女人一来就觉得他很高深厉害的感觉。而后面那句说算到有性命之忧,更是扯蛋,因为人家都已经说了特意前来请他救命的,显然就是告诉陈贤懿,她遇到的麻烦很严重。 陈贤懿玩的这套就是蓝道骗子专用的哄人计俩,虽然内行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但是像这种寻上门来有事找他帮忙的苦主,可就一时之间瞧不出来喽,因为人嘛,都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思想。 果然,女人一听见陈贤懿说事情很麻烦,还有性命之忧,顿时就吓得不轻,一下就跪了下去,眼泪都出来了,求道:“大师,我知道您法力高深,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寻您的,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陈贤懿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赶紧扶起她来,装模作样的说:“唉,这事虽说困难,不过你能找上我,也算是有缘,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女人一听,顿时抹掉了泪水,喜道:“这么说,大师是愿意帮忙了?” “哎,行善积德本就是我所行之事,我也只好尽力而为了。”说到这,接着他就叫那女人说一说具体事情的情况。 说实话,看到这里若不是因为他是我师兄,知道他有点真货,我都想指着他鼻子骂大骗子了,这人也太缺德了吧。 只见女人点点头,于是就对他说:“我儿子这几天很不好,老是说家里有人来了,可是家里根本没有外人来,还常常自言自语怪吓人了,我很害怕。所以求大师能够给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问题啊?我儿子会不会有事?” 陈贤懿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是不敢再胡来了,知道是真遇到东西了,于是就告诉那女人:“你儿子可能是见到鬼了!” 女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忙问陈贤懿该怎么办才好。 哪知道陈贤懿这时候还玩蓝道装神弄鬼那套,伸手掐算了起来,接着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着急。 果然,女人见到陈贤懿这副表情,心里就不好过了,因为陈贤懿欲言又止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是情况很不妙似的。女人急得都带着哭音了,问道:“大师,您别不说话呀,是好是坏您尽管说,我可全指望您了。” 陈贤懿又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说:“唉,这事很不好啊,你家这是进脏东西了,得我去一趟,将那凶魂恶鬼给赶出去方可。” “那请大师去一趟我家吧!”女人急道。 “只是……只是……唉!”哪知女人越是着急上火,陈贤懿这边却又叹起了气,又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实话,看得我都想揍他一顿了。 “只是什么,大师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女人问他。 陈贤懿说:“只是我刚刚答应了一位苦主,正要关门去他家看风水的,怕是要个三天五天才能回来。而且我也收了人家一千订金,万一不去的话,这钱就得退还回去了。” 女人一听急了,说:“大师,你可要行行好啊,看风水总没有救命急吧?放心,我不会让您吃亏的。”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塞到了陈贤懿的手里,说:“大师,这是两千块,只要你能救了我家小孩,事后我还会重谢您的。” 陈贤懿拿着手里的两千块钱瞟了一眼,然后笑道:“看你说的,其实退钱事小,毁信誉才事大。不过这救命的确比看风水要紧,你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随你上你家去。” 女人感动万分,连连点头感谢,然后站在门外等了起来。 搞定了女人,陈贤懿就朝我走了过来,嘿嘿的笑了起来说:“师弟啊,那个啥,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这年头不玩点蓝道的技俩,哄好客人,人家根本就不信咱是有真本事的人。” 说实话,他这话说的倒的确在理,现在这社会,很多人只相信表面,往往有真本事的反而他们不相信,因为有真本事的人一般不会耍心眼。倒是蓝道常常装神弄鬼,给人一种神机妙算,神秘莫测的感觉,被人看成是世外高人一般。 我点点头,也不好说他,于是我说:“这女人家里好像的确是有点麻烦,替人消灾解难收取一点酬劳并不为过,但是可一定要给人家办事才行啊,要不然损阴德可不好了。” 陈贤懿点点头笑着说:“那是自然,唉,不瞒师弟你说,我这一个月都没有几个客人,苦啊。你看,说好的要去庆祝,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生意,要不你和我一块去她家里,等这事搞定了咱们就去吃饭?” 我想了想,问他:“我也跟着一起去,这样合适吗?” “哪会不合适的,说实话,我是精奇门之术,其实那女人家里小孩一定是阴魂在作怪,这事你最在行了。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上我忙呢。嘿嘿……”陈贤懿好不要脸的笑了起来。 我想了想,觉得反正回去也没啥急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接着,陈贤懿收拾了一些符咒桃木剑之类的东西,然后就和我出了门,随那女人一块上了她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孩见鬼 女人的家境条件的确是不错,因为她这都是开着小车来的,我们上了车后,我也向女人打听了一下她小孩的具体情况。 原来,这女人叫依水莲,她的小孩如今方才五岁,平时都很听话的,不吵闹。可是,就在几天前,依水莲半夜起夜床的时候,却看见五岁的儿子半夜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而且客厅里也没开灯,儿子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依水莲很奇怪,这大半夜的儿子怎么会一个人爬起来不睡觉啊?而且还不开灯。于是,她就把灯给打开,走前去问儿子,你怎么不去睡觉? 儿子也不理母亲,朝着门口位置挥了挥手,然后就一个人站起来,直接进了屋,就好像把母亲当成了空气一般。 当时依水莲就很奇怪,因为儿子的举动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刚见到儿子时,他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就好像有人在他边上一起聊天似的,可是当依水莲开灯后,就好像那个和儿子聊天的人起身离开了似的,儿子还朝门口挥了挥手。最让依水莲不解的是,因为当时客厅里除了儿子之外,并无第二个人。 依水莲起初以为儿子这是睡觉睡迷糊了,所以见儿子回房间了后,也就上完洗手间回房睡觉去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那晚开始儿子就开始很不好了。 就在第二天下午,儿子又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而且说的话依水莲一句也听不懂,嘀嘀咕咕的一下午,就好像有人在跟他玩似的。 依水莲就问儿子,你在跟谁讲话呢?儿子指着自己身旁的沙发上说:他来找我了,我过些天就得跟他走了。 这话可把依水莲吓得不轻,因为那沙发上根本就没有人。而且儿子说的话也怪吓人的,说要走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依水莲就急忙对儿子说:“宝宝啊,你可别吓妈妈啊,这屋里哪里还有其它人啊?” 儿子却指着旁边的沙发说:“有人啊,这不就坐在沙发上么?” 沙发上其实就根本没有人,可是儿子却偏偏说那里坐着一个人,而且还对着沙发那边说话聊天,那样子就好像沙发上真坐着一个人似的。依水莲这时有可点害怕了,知道有点不对劲,于是就对儿子说别吓妈,你说他来找你,你要跟他走,去哪啊? 儿子说:“就是我要离开这了啊,我要跟他一起去。” 依水莲听到这,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就冲进了房间。 他原以为儿子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在说胡话,于是就带去医院检查,结果啥问题也没有。这时候她的朋友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就告诉依水莲,会不会是你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小孩看到了那玩意儿啊? 这话可把依水莲给吓惨了,回头一想,还真像是这么回事儿,于是当天连家都不敢回了,直接把在外出差的老公叫了回来,这才敢回家。 在民间,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小孩在十二岁之前都是很容易见到脏东西的,因为小孩在十二岁之前命格还不全。其实小孩十二岁之前,不仅容易见到阴魂,而且也常会易被阴魂招惹,比如受到惊吓啊,比如丢魂啊,如此种种。 或许有人不信,说这不科学。但是,在农村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比如小孩夜哭,大人们一般都会认为小孩是受了惊吓,于是就会请先生来家里退惊。一般很多时候只要先生念几句退惊咒语,小孩就不会在夜里哭闹了。当然,严重一点的还会丢魂,或是行山路时被脏东西给勾走了魂,或是受到惊吓时魂离了体,这时候就得招魂了。在农村常常在半夜会听到母亲在喊儿子的名字,其实这就是那家人在给小孩招魂呢! 当然,这都是民间流传下来的说法与民间土方法。在阴阳行当里虽然方法不同,但是理论还是相同的,都是认为十二岁之前的小孩容易招惹阴魂,只有过了十二岁,待命格长全了,这时方才太平。这也是为何算命先生都不给小孩算命的原因,因为命格没长全,算不出来后面的事儿,最终只会砸了自己的名声与手艺。 言归正转,依水莲把老公喊回来了,小孩当晚也还是一样自言自语,半夜又起来了。把老公也吓得不轻,于是二人就寻思着得赶紧找一个大师来看看。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通过一个朋友口中得知了陈贤懿这么个人,于是就有了这女人寻上门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之前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脏东西,所以被小孩给看见了。可是如今一听,这事情可远远没那般简单啊,很显然,这是有阴魂特意找上门来,要带那小孩走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陈贤懿说:“师兄,这事恐怕有点麻烦啊!” 陈贤懿见我这么说,愣了一下,问道:“师弟,难道你觉得这不是普通的阴人扰宅?” “是的,这恐怕是那阴魂与小孩有什么渊缘,所以是特意上来带他走的啊。”我点了点头,眉头都皱了起来。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陈贤懿听后也担心了起来,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这回可不得砸手艺了么?这事可就不好办了哟。” 我点点头,也觉得难办。不知道大家还记得找杨权索命的那阴魂老头不?那老头就是在阎王爷面前申请过,带着通行证来索杨权性命的。这种带着通行证来索命的阴魂,我们是不能随便去插手干预的,因为他们上来索命就是一个因果,如果我们非要去管这闲事的话,就是扰乱了因果报应,不仅损阴德,而且以后下去下面了,还会被责罚。 而眼下我怀疑依水莲的小孩也是被这么一个阴魂给缠上了,因为小孩说要跟那个人走,显然那个人是故意找上门来的,其中的原由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如果真有由头寻上门来的话,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依水莲自然听得到我们谈话的声音,不由担心了起来,问我们是不是事情很严重? 此时,我也不打算瞒她了,于是直接告诉她:“是这样的,我看这事情有点麻烦,很有可能是你小孩以前认识的人找上门来了。” “啊?我小孩以前认识的人?”依水莲一惊,接着想了想,说:“可是我家小孩才不过五岁,他哪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啊?” “我说的是指前世,或是他前世的熟人,或是亲人,总之上来找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说道。 依水莲这下可担心坏了,问我这该怎么办,不会小孩真被他前世的亲人给带下去吧? 我忙叫他先别着急,我说:“如果只是他前世的亲人相念他了,想把他带下去,这倒还好说,我们师兄弟一定可以帮你化解此事。可是,怕就怕他们之前有过什么约定,那样可就麻烦些了。” 是的,很多人喜欢发誓言,下约定。比如说,我们下辈子还做情人,比如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这就是誓言约定。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单个人发誓言,比如:我就是死了,下辈子也要找你报仇。这样的誓言的话,那么就算你投胎了,发誓之人也会来找你报仇的,因为这个誓言没完成,他就不会甘心。而那些发誓做下约定的,虽然大部分人不会当回事儿,可是若是其中有一个人当回事,那么就会以此来找你,不让你离开他。总之,这类发过誓言下过约定的主儿,很是麻烦。 所以,在此也劝告一下众位,不管你信与否,这誓言还是别信口沾来为好。说出的话,下什么承诺,就得由着心来,这也是做人的诚信。 依水莲脸都吓白了,求道:“两位大师,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还那么小,千万别让他被别人带走了。” 说到这里时,她还落了泪。是啊,前一世不管她的小孩是什么人,但这一世是她的儿子,亲手带大,身为一个母亲,谁会舍得呢? 我叫她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就这样,我们说着话,不久终于来到了依水莲的楼下…… 第一百五十章治病 依水莲他们家住的虽然不是别墅,但却也是高档小区,里面有花园。随着依水莲引着我们进了他们家,一进屋我就打开了天眼,看了一下客厅,屋里很干净,并无阴魂徘徊不去之象。 这时,听见客厅有动静,从卧房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握着我们的手问我们哪位是陈大师啊? 男人满脸愁容,精神很不好,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小孩的父亲了。 依水莲赶紧对男人介绍,说我们两人都姓陈,是师兄弟。 男人很热情的握着我们的手,说谢谢我们能来帮忙,一边说着一边赶紧递上好烟。 我看了看客厅,也不见那小孩,于是就问他:“你们的小孩呢?” 男人说:“在房间里呢,都昏迷两天了,昨天我抱去医院看了,打了一天针,可是没有一点效果,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叫我们转院。这不上午才出院,回了家。” 说到这里,男人满脸的无奈,眼泪都在眼眶里头打转。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能把一个男人逼成这样,显然他是急坏了。 之前依水链倒没有说他小孩昏了两天,只是说很不好。如今听到这话,我眉头紧皱,想了想,于是对他们夫妻说:“看来,那阴魂就在这一两天会来带他走了。” 男人听到这话,满脸疑惑,而依水莲则吓得脸都煞白,跪了下来求我们一定要帮忙救救他小孩。 男人问我们谁会带他儿子走,会去哪儿。见他还不明白,于是我就将之前跟他妻子说过的话再对他讲了一遍,把他吓得不轻。他说:“两位大师,你们帮帮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一个攻心,一个攻利,无论是为了好处,还是为了行善,这忙谁都不好推拒。陈贤懿忙对夫妻二人道:“你们放心,今日我们来了,就不会不管的。有我们在,你小孩不会有事的。” 夫妻二人连忙道谢。接着请我们落座,然后依水莲进了房间去看儿子,而男人则去给我们泡茶。 见夫妻二人走开了,我忙转头看向陈贤懿,细声问道:“万一对方是带着由头来的,咋办?” 我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责怪他话说的太满了,陈贤懿笑了一下,说:“没事,这不是你在这儿么,阴阳仙经里的本事咱可是知道的,阴阳两界来去自如,哪个阴魂小鬼敢在师弟面前胡来呀,嘿嘿……”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头栽到在地上,心说原来你丫的把话说这么满,竟然是把酬码全压在了我的身上啊? 我两眼一翻,赶紧说:“阴阳仙经里的本事的确很厉害,但是……但是我压根就还没学呢!” “啊?”陈贤懿一下给呆住了,说:“那现在咋办?因为……因为这小孩的情况还真像是阴魂带着由头来的,不好办啊。” “你也知道啊,那你还把话说那么满,等一你看万一搞不定,咱们的名声都给砸手里头了。”我嘀咕道。 “我……我这不以为你能搞定么。”说着傻嘿嘿的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陈贤懿问我,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等下万一阴魂来了,咱们见由头不对,咱就撒? 我说:“如今话都说出去了,啥都不管的话肯定不行,到时再看吧,但愿只是小鬼捣蛋。” 这时候男人将茶端了上来,我和陈贤懿也闭上了嘴巴,这事可不好当着事主的面儿谈。 男人介绍道,他姓林,叫林龙,是一名工程师。说着这话的同时,就将一叠子钱递到了我们面前,说:“你们这行的规矩我也不懂,但是事前给红包我是听说过的,这里不多,六千块钱你们先收着,事完了后我还会感谢两位大师的。” 一看到钱,陈贤懿两只眼睛都放光了。我赶紧说:“这钱你还是先收回去吧,等这事忙完了再说。” 林龙见我不收钱,急了,问道:“难道是我哪儿有没做妥的地方,让大师见怪了么?还是觉得这钱太少了?如果是哪没做妥的话,还望两位大师见谅啊。” 我忙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钱我们不好先收。 可是林龙却非要我们先将钱给收下不可,说不收下钱的话,他不安心。 这时,陈贤懿就开口道:“本来我们身为阴阳术士,替人消灾解难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这钱不钱的倒并不重要,不过,既然你这么坚决的话,我也知道不收这钱的话,你心里不踏实。” “对对对,还是这位大师懂我。这钱虽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林龙笑着说道。 “罢了罢了,那我就先替师弟收下吧。省得林先生担心咱们不尽心。”说着这话,陈贤懿就伸手将茶几上的六千块钱一把捞了过去。 看到这,我是想拦也不好拦了,只好无奈的摇头叹气,心道这丫的就这么爱钱么? 看到他这么爱钱,我也是无语了。见钱都收了,这事就只好硬着头皮管下去了,于是就叫林龙带我们去看一下他的小孩。 林龙带着我们来到小孩的房间,只见小孩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依水莲坐在房边,抹着眼泪,很是担心。见我们来了,赶紧起身,让我们给看看他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不醒。 我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小孩印堂发暗,带着青色,显然是被索命鬼给缠上了。 这印堂如果只是发暗,这或许是运程不好,或沾上了阴气和脏东西。但一旦发青,这就比较严重,表示被索命鬼给找上了。而眼前的一切,就正如我们这前所猜测的结果一样。 收了钱的陈贤懿倒是变得比较积极了,他立马就画了几道灵符,让依水莲烧成灰放在水碗里,灌给小孩喝,去一下小孩身上沾染上的阴气。 陈贤懿这么做到是有些用,符水灌下去后不久,小孩身上的阴气就减轻了不少。因为小孩其实并没有得病,只是小孩本身就阳火不重,连续几天都被索命鬼给缠着,自然就顶不住阴气侵身,这昏倒也就不为怪了。 陈贤懿告诉林龙夫妻二人,如今喝了他所画神符的符水,不久小孩定当醒转。 夫妻二人很惊讶,连忙感谢,说了一堆的马屁。虽然他们嘴上这么说,但是从他们接下来一直愁眉不展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其实并不太信陈贤懿的话,因为小孩昏迷了两天,在医院都一直不好,如今喝了一道符纸化成的水,就能好?他们自然心里没有底气来相信这事儿。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我们回到客厅里坐着,喝着茶水,林龙陪着我们聊天,而依水莲则给我们准备晚餐。 大约就在半个小时之后,林龙的儿子就醒了过来,一个人自己起了床,跑到了客厅里喊爸爸妈妈呢。 这可把林龙夫妻二人高兴坏了,昏迷两天的儿子醒了,能不高兴吗? 二人大松了口气,抱着儿子又亲又摸的,问他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们的小孩虽然不过五岁,但是也挺懂事儿的,摇头说没有哪不舒服,就是有点饿了。 依水莲很高兴的说,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去。说完,夫妻二人忙来到我们面前,感谢陈贤懿,竖着拇指说我们果真是大师。把陈贤懿得意的装模作样了起来,看上去就好像自己真就是世外高人一般。 林龙抱着儿子在沙发上坐着,我问他儿子:“小朋友,你这几天都见到谁上你家来了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乱改生死薄 他儿子长得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他想了想说:“就是一个叔叔啊,他天天都会来我们家。” “叔叔?”听到这话,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心道原来是个男的。于是我又问:“他来找你干嘛呢?” “他说要带我走,要我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又不认识他,他还骂我。”小孩嘟着嘴说着。 “骂你?骂你什么?”我继续问道。 “他骂我不去找他玩啊,所以他就来找我玩了。”小孩如是说道。 听到这里,更加映证了我们的猜测,小孩的前世的确是跟那找上门来的阴魂相熟,要不然对方不会怪小孩不去找他。 这时,小孩又说:“那叔叔说今晚还会来,要把我带走,我好怕怕啊!” “今晚么?”我眉头一皱,看来今晚是走不开了,不过也好,反正要面对,来的早也省得我们天天在这里等。 林龙赶紧安慰儿子,说别怕,这两位叔叔在咱们家,坏人不敢把你带走的。 安慰完儿子后,林龙就转头问我们:“两位大师,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啊?那阴魂今晚真的会来把我儿子带走吗?” “你儿子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个阴魂今晚想必是会来的。”陈贤懿顿了顿,见到林龙露出担心害怕的表情后,很是满意的接着说:“不过,我和师弟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什么小鬼在我们面前也不敢放肆。所以有我们在,林先生不须担心!” 听到陈贤懿还有心思在那吹牛,我很是无语。林龙在那听得很是感动,对陈贤懿那个相信,都快改口称他为神仙了。 一吹捧,陈贤懿的嘴巴就关不上闸口了,他说:“别说是小鬼,黑白无常二位阴神你听说过么?” “黑白无常?”林龙一惊,来了兴趣,问道:“听过听过,就是专门拘魂的。” “对!”陈贤懿说:“就是这两位爷,跟本道也是很熟的,我们常打交道。” “真的吗?那黑白无常大师也相熟?”林龙大感惊讶,满脸的佩服之色。 陈贤懿说:“这算啥,我们还拜过把子,因为我常给他们在上头办事儿。还有那谁,牛头马面,咱也熟,之前请他喝过酒。” “喝酒?” “对,不过跟他们喝酒,喝的可不是咱们这种酒,而是得用柳树枝泡过的酒,这也叫作阴酒。”陈贤懿一板一眼的说道。 “大师,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从小就听老辈儿人讲过,说厉害的先生可以下阴曹,给人问事,认识阴间的鬼差,以前我还不信,这回算是不得不信了。”林龙那个激动,赶紧递上一支香烟上去给林贤懿和我。接着问道:“大师啊,那黑白无常长啥样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这白无常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戴着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全身都是白色。而黑无常则正好相反,全身都是黑色的。他也是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只是这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是黑色的,帽子上也写有四个大字:一见发财!以后你若是见到这两个人,可得绕道走远点儿,我这两个哥们儿可不好招惹。”陈贤懿如是说道,说的就好像他真的见过似的。 林龙忙点头说:“谢谢大师提醒。” 见陈贤懿说的那么逼真,我也好奇了起来,因为我也没有见过黑白无常,于是问他:“师兄,你真的见过他们?” “当然见过,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长啥样呢?”陈贤懿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怪师兄说你,你有阴阳仙经怎么能不学呢,只要你跟下面的阴神鬼差混熟了,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点点头,这话说的倒真的很对,看来我是真的得好好学一下阴阳仙经里的东西了。 陈贤懿就这样跟林龙一直聊着,听得林龙是一惊一乍,拍案叫绝,看向陈贤懿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的崇拜。 后来我也没注意去听他们聊了,因为后来陈贤懿这丫的越聊越扯蛋了,吹牛都吹到天上去喽,还声称自己跟阎王爷很熟络。 聊着聊着,接着就看见林龙起身走了,不久又回来了,然后递给陈贤懿一叠钞票,满脸的感激,就好像给别人钱,还是别人看得起他似的。 看到这般情景,我都愣住了,心道他们这是闹哪般啊?难道陈贤懿这丫的就先把尾款也给收了吗?这万一最后没办成这事儿,岂不脸都丢光喽?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林龙:“林先生,你……你这是?” 林龙笑道:“我这是请陈大师帮我下去阎王殿改一下生死薄,因为陈大师说我命不长,唉。幸好今日得遇到两位大师,这真是我林某的福份啊。”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傻了,改生死薄,这他娘的是开玩笑么?老子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孙猴子有本事改过生死薄,可没听说过还有谁能像孙猴子一样牛啊。难道还指望陈贤懿能有大闹阎王殿的本事啊。 陈贤懿对我嘿嘿的笑了笑,说:“我这不也是帮一下他,正所谓相遇就是缘,也是天意。” 我忙对林龙说:“别,我建议您这钱还是收回去吧,我师兄他……他那啥玩得有点大了。” 说完,我就对陈贤懿说:“师兄,这样不太好吧?” 陈贤懿嘿嘿笑了笑,说:“咱……咱也没提这事儿,是他求着咱给帮他办这事,这不办嘛,他心里也不自在。” 林龙见我这么说,当下就急了,他对我说:“大师,我知道这么做有违阴间律法,这事儿你师兄刚才也说过了,对他自己很不利。我也知道你关心你师兄,但是我真的求你们帮帮忙,我命不长的话,哪放得下家里面啊,麻烦你就让你师兄下去帮我改一下吧!” 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刚才经陈贤懿那一阵吹牛,把这林龙给绕进去了,心里种下了坎儿,这事不帮他办的话,他心里还真的说不定会一直担忧着自个命数不长。 “罢了罢了,随你们吧!”我叹了口气,心道这蓝道技俩真他娘的厉害,说啥都能让人信。 就这样,林龙吹了一通牛皮,又赚了一笔钱财。只见他闭上眼睛,掐上法指,念了一通神神叨叨的话,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待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后,他这才装模作样的睁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成了,刚下去正好阎王还在,于是跟他讲了好半天的理,这才把你的命数从三十九岁改成了八十多岁。” 听到这话,我都差点两眼一翻栽到茶几下去了,这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的主啊。 可是哪知,那林龙却感动的那是泪流满面,握着陈贤懿的手久久不放,大有把他当神仙供奉起来的势头。 所幸,这时依水莲已经把饭做好了,喊我们吃饭。陈贤懿这吹牛之事算是告了一段落。 闲话不多讲,用过饭后,我们依旧在客厅里坐着,等待着那个阴魂上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夜晚的来临,林龙也没有了心思听陈贤懿吹牛,不过对晚上将上门前来的阴魂,他倒不是太担心了,显然是觉得像陈贤懿这样的大师,一定能轻松把阴魂小鬼搞定。 大约九点多的时候,小孩就睡了,不过依水莲担心小孩,所以把小孩放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让他睡。 很快,午夜来临,客厅里大家都等得无聊了起来,客厅里非常的宁静。我心里一直在想着等下阴魂上门,该怎么去应付对方,而林龙夫妻二人则坐在小孩旁边,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很害怕失去他。 陈贤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道:“都凌晨两点了,那阴魂今晚还会来吗?” 我说:“应该会来吧,人家小孩都说了今天会来带他走的,咱们再耐心等下去吧!” 可是就在我这话刚一说完,对面沙发上熟睡的小孩就突然一下坐了起来,把我们都给惊愣住了。 这时,依水莲也给惊住了,看见儿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就担心的问儿子:“宝宝,你怎么不睡了?” 哪知小孩却来了一句:“他来了,他来带我走了。” 这句话可把依水莲夫妻吓坏了,依水莲直接将小孩一把抱在了怀里,捂着嘴哭了起来。而林龙也吓得坐立不安了起来,四处乱看。 当然,我们也直接打了个激灵,从昏昏沉沉中惊醒了过来,立即朝门口看了过去。接着,这时林家的门就真的传来了动静,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自动打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前世约定祝大家新年快乐 “你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小孩从依水莲的怀里挣扎了出来,然后就往门口跑去。 我一看,吓了一跳,急忙一把将小孩给拦下,然后叫依水莲夫妻二人抱住。此时,他们夫妻二人吓得浑身都打着颤栗,虽然他们看不见阴魂,但是房门无缘无故自己开了,而且本来睡得好好的儿子,这时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就算他们夫妻是傻子,这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大家显然都知道有阴魂上门来了,这下正主来了。 这时我忙打开了天眼朝门口看去,接着就看见门口正中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人大概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几十年前的老衣裳,看这模样可能这个人死了有些年头了。 这个阴魂看了一眼屋内,直接从我们身上跳了过去,然后看向小孩,对小孩笑了笑,招了招手,说:“小丽,快来啊,快跟我走啊……” 听他这么一喊,我哪里会不知道呀,这他娘是在勾魂害人性命啊。不过,这小孩的名字并不叫小丽,这小丽摆明了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想来这小孩前一世是个女子啊。 我赶忙朝小孩看去,接着就看到抱在依水莲怀里的小孩此时已经突然睡着了,显然再容那阴魂喊下去,这小孩的魂就会被喊出来。 我当下就往前跨出一步,大喊一声:“大胆孽障,不好好在阴间呆着,竟敢私自上来勾生人性命,当真不怕阴间律法么!” 我这是在用阴间律法威胁他,因为阴魂是不能私自上来的,更不能随便索人性命害人。 那阴魂一见我能看见他,自然明白自己撞上阴阳先生了,于是顿时大惊。不过,惊讶过后,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忧怨的看着我,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一看没有镇住对方,我心里不免有了些担心。这时,一旁的陈贤懿用两枚铜钱往眼睛上一盖,接着开了天眼,看到眼前的阴魂之后,不由冷声道:“这事儿本道管定了,你若识相的话就尽快离去,要不然,本道就把鬼差给喊上来,把你锁下去滚油锅!” 没想到,陈贤懿这牛皮一吹,倒还真的管用了。只见那阴魂听到陈贤懿这么一恐吓,立即就害怕了,站在门口打起了抖,嘴里赶紧求起了饶:“两位道长饶命啊,千万别喊阴差上来呀,要不然我就真的死定了。” 一看这鬼害怕阴差,我就知道这鬼并不是通过阎王那里申请上来的,而是私自偷跑上来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大松了口气,知道这事看来也就好办多了。 见小鬼被自己镇住了,陈贤懿很是得意,朝我看了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我对他投去了一个服了的表情,没想到这丫的不仅对人能吹牛,这对鬼吹牛的本事更是一流,直接就把对方给压下去了。 他对那阴魂冷喝道:“既然是偷跑上来的,你应当明白下面的规矩,看来你是不想转世投胎了啊!不过,黑白无常与我是拜把的兄弟,今日只要你答应不再上来找事,我就可以暂且放你一马,否则,呵呵……” 阴魂顿时苦着脸,为难了起来。看那样子,又害怕,但又不愿意就此罢休离去。 陈贤懿佯装发怒的样子,一把握起桃木剑,喝问道:“怎么还不离去,当真是想本道动手把你抓下去么?” 阴魂苦着脸说:“两位道长,我……我今日一定要把小丽给带下去,要不然我不甘心。” 见阴魂死不愿离去,我便问他:“这小孩与你有何关系,为何非要来找他呢,难道你不知道如今你们已是阴阳两隔么?” 阴魂说:“道长的话小人也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阴阳两隔,所以我才上来要把她带下去的,因为我们曾经说好了,死后在下面相聚,下辈子还要做夫妻的。” 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知道这下真的应验了,这小鬼还真的是带着由头上来的,看来要他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了。 也许有人会不解,为什么带着由头上来索命的,就不好办呢?其实之前也曾讲过,所谓有由头,就是带着道理来的,特别是这种前世许下过约定的,你无法反驳说誓言不能当真吧?而且这种把约定当真的人,显然是一直都把约定记在心里,如果不办到的话,他就会不甘心。 当然,一个小鬼,我和陈贤懿两个人,动手还是可以将他拿下的。但是这阴魂带着由头上来,并非是随意勾魂索命的恶鬼,我们若真动手收了他,那我们就等同于杀生,这是极损阴德的。所以,这也是为何我们遇到这种事就会头疼的原因了。 我叹了口气,心道这下陈贤懿的牛皮就算再会吹,也不可能轻易把对方吓跑了。于是我就对阴魂说:“到底是何事,不妨与我们说一说吧!” 阴魂虽然不愿意就此离去,但是也不管在我们面前胡来,所以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将他与小孩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事还真的挺麻烦的。事情是这样的,这阴魂名叫许柱,林龙的小孩在前一世叫小丽,他们二人在前世原本是一对夫妻。 要说这对夫妻倒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因为他们相识在文革之时。那一世,许柱是一所中学里的校长,小丽是中学里的老师,二人日久生情,两人相爱结为了夫妻。两人很是恩爱,在学校这种环境中,加上两人都是知识份子,所以他们的爱情由如书中的诗一般,让人陶醉。 可是好景不好,两年之后,许柱被盖上了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在那个年代,知识分子被蔑称为“臭老九”,排在“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之后。就这样,许柱被绑去做批斗,关在了一间荒废了的破教室里。 当时的小丽又害怕又伤心,躲着看守许柱的红卫兵,跑到了的那个关押着许柱的学校去看他。二人相见,泪流满面…… 许柱当时猜到了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这次是活不了了,于是就对小丽说,我会先你一步走,不过我会在下面等你,到时候咱们下辈子还做夫妻,好吗? 小丽哭的是一塌糊涂,不住的落泪,要许柱别说这样的傻话。 可是许柱知道,在他先前已经就有好多个知识份子被批斗死了,自己的命也不长了。于是就要小丽答应他,这样他才能安心。 小丽自然也明白当时的情况,因为相爱,她只有点头答应了许柱,说不管以后会是怎么样,下辈子还要做他的妻子。 就这样,二人隔着教室的窗户哭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时,许柱担心红卫兵会来发现小丽,于是叫她走。 小丽离开后,回了家,魂不守舍的担心着许柱。正准备出门去寻关系,替自己老公求求情时。这时,学校里来了一位老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许柱死了。 是的,在小丽离开后不久,许柱就在那个教室里头上吊自杀了。 就这样,他们二人阴阳相隔,两不相见。 不过,许柱下到阴间后,他并没有去投胎转世,而是在下面等待了起来。因为他记着自己和小丽的约定,他要等她,等她下来,然后在下边相聚,一起投胎,下辈子再继续在一起。 他一直记着这个约定,一直信守着自己死前的承诺。哪怕地府一次次的催他投胎,他也无动于衷。 一年又一年,许柱在下面一年年的等待了起来。这一等,就是近三十多年…… 可是,直到等待到前不久,他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他就跑到了上面去寻小丽,可是阳世根本寻不到她人了,只寻到一座孤坟。 许柱这才知道,原来小丽已经下来了。于是他就很着急,为什么小丽下来了没有去找他,于是就在下面四处找,可是却找不见,直到后来他向阎王殿里才打听到,原来小丽几年前就下来了,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许柱很害怕,赶紧上来一看,结果发现小丽竟然投了个男儿身。许柱等了几十年,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心中的爱,在下面一个人孤零零的。 想到自己一等就等了几十年,这其间的一日一日的孤独寂寞,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许柱哪里会愿意面对呀? 他很失落,很伤心,小丽如今投了男儿身,这叫他怎么还能再在一起啊?最后,他决定把小丽带下去,因为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苦等了几十年,等到的却是一场空…… 第一百五十三章前世今生 说实话,听完这个叫许柱的阴魂所讲的故事,我和陈贤懿都觉得莫名的伤感,甚至是一丝凄凉。同时,心里又不免有些感动,我们想不到这个阴魂竟然会为了一个约定,而在阴间徘徊等待几十年。 约定、誓言,许许多多的人都可能说过,甚至很多人常把它挂在嘴边,张口便来,但真正把曾经许下的约定与誓言当真的根本没有几个。谁会为了一个约定等待二三十年的?谁会当几十年前的约定还放在心里永不忘记的?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哪怕是我,我也可能做不到。 太多太多的人,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在日后的岁月里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正因为我们都是如此,所以如今听到许柱为了几十年前的一个约定,在下面苦等了几十年,我心里感受颇多,五味杂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的,他为了爱愿意在下面等待那么久,这份爱足已让人感动。但是,他这份爱又是那么的让人伤感,因为如今的他等来的结果却是那么的不尽人意。我不知道这算是老天的作弄,还是他的可悲。 许柱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得出他很无奈。他接着说:“我们曾经说好的下辈子要在一起,为什么她下来了却不来找我?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投胎转世?是她不爱我了,还是她早已把我们当初的约定忘了?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我要带她下去,我要好好的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听着他那带着浓浓的不甘,充满抱怨与伤心的话语,我想此时他内心的感受是我们无法去体会的。一个人,为了一个约定,孤零零的等待了二三十年,日盼夜盼,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在下面再相聚,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想,这种滋味足够让人发疯,甚至因爱而生恨。 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开始同情起许柱了,我觉得他很可怜,甚至是一个可悲的人。可是虽然心里十分的同情他的遭遇,也很佩服他那份信守誓言的行为,但是眼下人命关天,难道我就真的这样放任他把小孩的性命给害了么? 我心中十分的无奈,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看着他害人索命的,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可能比人命更重要。我只得叹了口气,对他说:“许柱,你的事我也很同情,但是以前的那个小丽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的她已是男儿身,已经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就算你把她带下去了,她也不可能记起你,因为投胎之前她已喝过孟婆汤,前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已经化为尘土,不再有了。” 陈贤懿也说:“是啊,一切都已成过去了,你还是快点下去投胎转世吧,若是久留,被下面的鬼差发现了,可就晚了。” “小丽喝了孟婆汤?她不会再记得我了?”许柱听到我们的话后,整个人都成了痴傻一般,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最后他如发疯了似的,猛得摇头说:“不可能,她一定会记得我的,如果她不记得我,那我去问谁,她为什么会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记得我们的约定?” 看着他那样子,就好像情绪要失控似的,我很担心他会动手伤人,于是赶紧说:“许柱,你别激动。不管你们曾经有多相爱,不管你为了她付出过多少,但那毕竟是你们前一世的事情,如今,小丽已经喝过孟婆汤,早已把前一世的事情留在了奈何桥头,你如今就算强求,又有何用呢?难道你真的把她带下去,她就真的能和你在一起了么?你难道愿意硬拉着一个已经不认识你的人相聚么?” 这一句话把他彻底激醒了,他顿时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鬼哭,也没有想过鬼会哭,但眼前的这个许柱却真的哭了,哭的还非常的伤心,让人闻者落泪伤感,不忍相看。 陈贤懿看向我,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若是凶魂恶鬼我们尚且还能为了苍生而将其斩杀,可碰到这种可怜之魂,劝又劝不走,动手又不忍心,叫我们如何是好。 我也毫无办法,就这样看着他哭,鬼哭的声音不同于人,这种声音听在人的耳中直让人心里发瘆,头皮直发麻。而我们身后的林龙夫妻二人,更是吓得抱在了一起,吓得浑身发抖。 哭了好一会儿,许柱终于停了下来,缓缓抬头看向我们,一脸的迷茫,问道:“道长,那我该怎么办?我难道就白等了吗?这叫我如何甘心啊?” 是啊,这事若是换成我,或许我也不会甘心。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劝他了,我说:“如今阴阳轮回天数已定,你想改也改不了的,前一世的一切,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就让它烟消云散去吧!虽然小丽已经喝过了孟婆汤,但是她曾经也和你相爱过不是吗?你等的那个小丽并没有消失,因为她依旧住在你的心里。若是有缘,你们下一世或许还能相见!” 许柱恍惚道:“真的吗?我们下一世真的还能相见?这一世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怎么下一世还能相见呢?” 看来,这许柱对小丽的确是一往情深,我也很是无奈。我只好说:“虽然今世你们已经错过,但是在奈何桥头的三生石上,可是还记着你们的前世今生啊。只要有缘,又何愁不能相认呢?去吧,投胎转世去吧,这一世既然已经道不同,就不该两相往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不可违啊!” 此时的许柱也明白了此生是不可能再跟小丽在一起了,因为小丽已经不可能再记得他了。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望着我们身后的那个小孩,口中念着:“小丽,小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放下这一切吧,小丽已经放下了前一世的尘缘,你也应当放下。若是每个人都放不下前世的尘缘,都跑上来寻自己的亲人,那么这世间岂不乱套了?” “难道真的是我没有放下吗?”许柱呆愣着念道着。 “是的,人死就应该放下一切,投胎转世去,因为生前的一切都已跟你无关了。”我点点头回道。 “或许是吧,或许是我没能放下,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了。”许柱自顾自的念着,接着他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小孩说:“小丽,希望你能记着我们的约住,来世我们能够再在一起。” “这次你私闯阳间,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下去之后记得安心投胎去,若是再敢上来找事,我就追下阴曹拿你问罪。去罢!”我这也是怕他下去下面后,又想不开,然后再次跑上来找事,所以这才学陈贤懿那样威胁了一下他。 许柱点点头,谢过我们不追究之恩,然后便转身无奈的离去了…… 不知为何,忘着他那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了浓浓的凄凉,虽然许柱的心结已经解开,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十分的伤感。 我不知道造成这种悲哀是谁的错,是小丽的错?可是人死之后本就该放下一切尘缘,她又有何错呢?难道是许柱的错?错在他不该为了一个约定而苦待几十年?若这也是一种错的话,那约定和誓言要来又有何用呢?或许,小丽和许柱都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错的是阴差阳错,不尽人意。 我长叹了口气,心道:但愿你能放下一切,但愿你们下一辈子终有一天能在奈何桥头相遇,介时希望你们在三生石上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再来相聚。 心里五味杂陈,伤感之时,陈贤懿拍了拍我,叫我别感叹了,这一切都是命,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我想想也是,自己其实和那许柱也是一样,苦苦追寻着命运,但是命运偏偏与你捉弄,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给人希望的同时,又给人无尽的无奈…… 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还在害怕发抖的林龙夫妻二人,我说:“没事了,那阴魂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龙夫妻二人听闻此话,很是欣喜,一家相拥在了一起。 看着林龙夫妻喜而落泪的样子,我不免也感到一阵欣慰,虽然许柱的事情让人很伤感,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但是这就是命运,这就是阴阳轮回,这一世,他们一家才是亲人。 林龙夫妻对我们很是感激,差点跪下。依水莲有问我那鬼为何上来找她的小孩,不过我没有将许柱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我不想他们日后心中留下阴影,觉得自己的儿子其实是小丽,因为这一世,他们的儿子就是他们的儿子,不再是小丽。 一切事情办完,抬头往窗外一看,天已近亮。我们没有留在林家吃早饭,就辞行离开了,当然,陈贤懿没有忘记把尾款收入怀中。 二人走出林家,走在还没有一人的空荡荡的街上,两人心情都如同眼前的街道一样,空荡荡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情敌 天色虽已亮起,但街上除了清早起来扫街的,就只有一些小摊贩推着早餐车在准备着。街还是一样的街,没有变化,每个人都活在这一世,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前世是怎么样的,这一世遇到的人便是这一世的缘。 既然有前世今生,人的确不要轻易发下誓言,不要轻易说什么海枯石烂,不要轻易说什么地老天荒,因为这些都是做不到的,在阴阳轮回之中,这些誓言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谁都逃不掉轮回的安排,一碗孟婆汤,了却今生一世情缘,谁又还会记得当初许下的誓言呢? 所以,做人还是守本分为好,不要乱下誓言,不要谎言相骗。不论是爱情也好,还是亲情、友情也罢,活在当下才好,只有把眼前过好了,这才是真实的。免得以后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许柱注定了是个悲凄之人,被人之谎言所欺骗,被阴阳轮回所作弄,爱的对面就是恨,爱如纸薄,一捅就过去了,成为恨;恨的对面是爱,轮回中,许柱心中的爱化为了恨与怨,为之死去活来,成为了小丽今天的孽缘,实为可悲。人,若是相爱,就多爱一下当下身边的人吧。 长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感概,抬头一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回到了福德堂。 回到店里,陈贤懿就眉开眼笑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大把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见到钱的他早已把许柱带来的伤感抛到了九宵云外,眉飞色舞的拿起手中的一沓钞票得意道:“师弟,你看看,看看嘛,这回咱们可别白忙啊,一万一千块,嘿嘿!” 一听到这么多钱,我也被他这话给惊住了,我说:“之前林先生给了六千块,怎么后面还给了四千啊。收人家这么多不太好吧?” 在九十年代,这一万多块可不算小数目了,在农村再加点钱都可以盖个房了。 陈贤懿点点头,说:“反正咱们救了他儿子的命,不算骗,而且他家也有钱,安心收下呗。” 说完,他就点出三千块钱,然后将剩下的钱推到了我面前,说:“这个你拿着,这回多亏了你,要是我的话兴许还劝不住他。” 一看他把大半钱全给我,我哪里会要啊,于是拒绝道:“这算什么事,这是你店里的生意,我只不过给你做个伴而已,别来这一套,要不然下回我可不敢跟你一块去玩了。” 陈贤懿还想坚持,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收他的钱,毕竟我跟他去林家只是陪同一下,若是分了他的钱,反而心里不痛快了。 见我不收钱,陈贤懿也好作罢,说:“那行,师弟,那今晚我就请你大吃一顿,嘿嘿,这总行吧?” 见他不再强求了,我也笑了起来,我说:“成,那就今晚痛宰你一顿了!” 陈贤懿说:“饭管任选,酒菜任点,咱今儿也付得起这钱,哈哈。不过,师弟你若是有女朋友的话,也可以顺带叫上呗,人多热闹。” 我说:“怎么,嫌人少,你还真不怕把你吃穷啊?” “嘿嘿,我这不指望着人家也能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么?”陈贤懿猥琐的笑了起来。 我说了一句咱也单着呢,哪来的女朋友。然后就离开了陈贤懿的福德堂,回了玄堂。 忙了一整晚,白天是不可能开门做生意了,一觉补到下午,大概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吧我就起来了,因为今晚不是要痛宰陈贤懿一顿么,所以不知道杨晴有没有时间,我想把她也一块叫上。 起了床,我就给杨晴打去了一个电话,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杨晴问我怎么了?我说想约你吃饭。可是没想到她却告诉我,今晚不能和我去吃饭了,因为她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老同学,今得约好了吃饭。 听到这话,不知为啥,我竟然问了一句她:“你……你那老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杨晴笑了起来,说怎么你还吃醋啊? 一时我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我都不知道杨晴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她去见谁,我还真的没有资格多管。 电话那头,杨晴说:“只是以前上大学时的一个男同学,你等下不会走吧,因为我的包包昨天落在了你的店里忘拿了。” 我说了一句等你回来拿,便有些失落的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打了这通电话后,心里总不得劲。 不久之后,杨晴就来到了店里,不过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子。和杨晴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很光鲜,还和杨晴一边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看到这,我心里哪会不明白呀,这个男人应当就是杨晴口中那位从国外刚回来的同学吧! 只听见进门之前,杨晴笑着问他:“真搞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间回来的,难道在国外不好么?” “还不是为了能见到你,要不然我还真不会回来的。”男子笑着说道。 “别开玩笑了。”杨晴不好意思似的。 “是真的,当初上完大学我也是没有办法,父母非逼着我出国深造,唉,现在想想挺后悔的。不过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把你重新追回来的。”男子很有风度的说道。 “呵呵,别开玩笑贫嘴了,到了,你等等我,我拿个包就出来。”这时,杨晴就走了进来。我将包递给了他,指了指店门口那人说:“你同学?” 杨晴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今晚我只能放你鸽子喽。” 我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玩开心点。” 杨晴挥了挥手,然后就出了门,与那男人上了车,一溜烟离开了…… 一见他们离开了,我心顿时就跌落谷底,有些慌乱了起来。那男子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啊,他这回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把杨晴追回去,也就是说,在他们上大学那会儿,他和杨晴显然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一片死灰。 特别是看到人家又有文化,又是从国外回来的,显然非常有实力,跟杨晴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再看看自己,没文化也没钱,要哪样没哪样,就一个穷算命的先生,看来这次我可能真的要失去杨晴了。 心里满满的挫败感,心情极为压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跟杨晴算是哪种关系,但是我心里却知道,我喜欢她,如今看到一个声称要把她追回去的前男友,就这样把她给带走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去把杨晴拉回来?显然不可能的,先不说我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吃饭,就算知道我也不可敢这么做,因为杨晴从没有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 与那男人竟争?想想我都泄气,我和人家根本就没法比,人家长得帅气,风度翩翩,一富家公子一般的实力,而我呢?能争得过人家么,或许只会碰一鼻子的灰,甚至自取其辱吧?最主要的是,这人显然还是杨晴读大学时候的前男友。虽然我没有谈过爱情,但是长这么大了,也是听说过旧情复燃的。 心里乱成了一团,一个人就这样坐在了店中发呆,直到天近黑时,我才带着一脸的挫败来到了陈贤懿的福德堂。 一进福德堂,陈贤懿就在围着我转了一圈儿,好奇道:“师弟,你这是咋了,怎么好像很不开心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叫他赶紧的去吃饭。 关了店门,两了就上了街,他问我打算怎么痛宰一顿。说实话,因为杨晴跟她前男友约饭局的事儿,我已经毫无心思开心的吃饭了,于是随便指了一个路边的小排挡说:“就这吧!” 陈贤懿说,别啊,要省钱也别这时候省嘛,这可是咱们第一回在一起吃饭。然后他便找了一个饭馆,带着我进去了。 点了好几道菜,还有几瓶啤酒,陈贤懿说:“你看你,还真的没有女朋友啊,就一个人来了。” 一听到他说女朋友,我就又伤心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刚刚被她的前男友给带走了。” “啊?还有这事!难怪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呢。”陈贤懿满脸惊讶,然后说:“师弟你也别太伤心,人家前男友来追她,可是她也没说就一定跟那前男友好吧?你还是有机会滴。” 我说:“虽然她没有说就会跟前男友好,但……但是我知道我没机会了,她前男友可比咱强太多了。”说完,一杯啤酒下肚。 第一百五十五章悲催之命为何让我流泪 一杯啤酒一饮而尽,顿时有一种苦涩的感觉,我打了个隔,心情更加坏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借洒浇愁,愁更愁吧? 陈贤懿见到我这般模样,于是就安慰我,说:“师弟,别这样,你那女孩子的前男友就算强又如何,你也不差呀,别泄气。” 我说:“他有文化,留过学!咱文化少,没法比。” “有文化咋了?不就多了一点洋墨水么?咱们还熟读仙经哩!”陈贤懿翻着白眼道。 我苦笑了一下:“人家长得也挺帅的,也比我年轻一两岁。”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女孩子可都喜欢像咱们这样三十来岁的,这叫成熟型。”陈贤懿这话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在安慰我。 “可是……可是人家好像还是个富家公子,挺有钱的。”我抬头看向他。 哪知陈贤懿一听这话,然后就愣了一下,然后吱吱唔唔只嘣出了一个字:“哦……!” 一见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我顿时哭的心都有了,我说:“你老会不会安慰人啊?” 陈贤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我这不也没正经谈过女朋友嘛,你最起码还有喜欢的人,比我好太多了。师弟,是你的话终归会是你的,总之你自己别泄气。”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话我到是心情好多了,是啊,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那个命,能和杨晴在一起。叹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陈贤懿不知是不是也被我搞得心情不好了,向我吐起了苦水,他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连女生都认识一个,可能这辈子真的要打光棍了。或许这就是阴阳行当里的命运吧,谁都会犯上五弊三缺。 我说,你真的信命吗? 他却反问我,信不信。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信?如果信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儿伤心叹气了,如果我信命的话,那么孤煞星命的我又怎么会奢望能和杨晴在一起呢?就是因为我不信命,所以我才会对着命运抱着希望,抱着幻想。 可是,我又不敢绝对的说信,因为我内心中却又时常认为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命,无论我如何的努力,都逃不脱命运的安排与捉弄。 我叹息道:“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但是如果真的命是一早就注定了的话,我想改变它。” 陈贤懿点点头,说:“好,说的好,咱们为了改变这操蛋的命运干一杯!” “嘭”的一声,两人一碰杯,再次一饮而尽…… 在这时,我感觉和陈贤懿的命运真的很相似,又一次的感觉到同病相怜。老天是这么的喜欢捉弄人,把两个悲催的人放在了一块,让我们感受着命运的无奈。 陈贤懿为我又满上了一杯酒,说:“为了这悲催的命运干一杯!” 一杯下肚之后,一股清凉涌上心头,心情好了不多。我们嘿嘿的相视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里带着几分的傻意,还带着几分的无奈。 我也为他满上了一杯,说:“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杯!” 陈贤懿忙打住,他说:“我是天涯沦落人,因为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可是你是吗?” 我点点头,说:“我是啊,我也无父无母,爷爷也失踪找不见了,你说我是不是天涯沦落人呢?” 陈贤懿说:“是,你就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来,咱们再干了这一杯!” 一连干了很多杯,具体多少杯,我也没数过,或者说喝得糊里糊涂的根本就记不清。只知道喝得头晕晕的方才罢休。 见酒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时我也就说不要继续了。陈贤懿说那好吧,于是就转身朝那柜头上的老板娘说:“大姐,买单!” 哪知那老板娘却捂着嘴笑了起来,我们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老板娘指了指她柜台前的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子,说:“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该叫我什么?”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们喊她大姐,给乐的啊。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身旁的陈贤懿看了一眼老板娘的女儿,却突然摸着脑袋,嘣出了一句:“妈!”,顿时我就雷倒了,把我笑得捂着肚子都快不行了。 当然,老板然愣了一下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也笑得花枝招展了起来,说陈贤懿太会占便宜了。 陈贤懿说:“是你问我该叫你什么,我可不是故意占便宜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该叫我阿姨。”老板娘还笑着没停下来,指了指我说:“还是这小伙子更实在。” “他啊,他有女朋友了。我还单着呢!”陈贤懿不要脸的说,然后向老板娘推销了一下自己,不过老板娘说她女儿还在上大学呢,你喜欢的话还得等两年才行。把陈贤懿失落的样子,就好像老板娘真就会把她女儿许给他似的。 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走出了饭馆,见天色尚早,陈贤懿说看我喝得有点多,于是就提议送我回去,顺带也去看看我的玄堂是啥样子。 其实说醉倒并不醉,反倒是陈贤懿自己有点醉,两个人往玄堂走着。一路上我也十分好奇他为什么有真本事,还会利有蓝道的技俩骗人,于是就问了他:“师兄,咱可是正宗的红道,你怎么也学会了蓝道那骗人哄鬼的招儿啊?” 陈贤懿一见我这么问他,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他说:“你可别小看这蓝道哄鬼骗人的小招,我告诉你这些招儿可灵着呢,百试不爽。不过咱也不是纯粹骗人,灾咱还是得替人解,只不过玩点儿招儿,让客人更信咱而已。” 听到这话,我不由苦笑了起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陈贤懿用这种法子无耻,如他所说,他不纯粹骗人,他只是为了利用蓝道的技俩让别人更信服他。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无奈,能让一个正经的红道奇门术士,非逼得使上骗术才能生存。或许正如这个社会,只看表面,不看里子。什么都要包装,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 其实回头想想,一路走来,我也被很多的人质疑,因为他们看我年轻,自然而然的认为我是蓝道骗子。所以,我理解陈贤懿说的话,因为他改变不了这个社会,所以只能被这个社会而改变。 正如城市中表面看上去是那么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满地都是,但在这样钢筋水泥修成的城市里,却并不那么的美好,这里虽然人多,但藏着的虚伪也多。 陈贤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师弟,其实这些骗人的技俩也不是我整出来的,也是跟人学的,接触久了,这哄人的话也就张口就来了。” 这到是让我很惊讶,这怎么还有红道去向蓝道学艺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闹大笑话么?我说:“师兄,你这话可惊呆我了,你向蓝道学这个来?” 陈贤懿说:“哪能呀,只是我有一个哥们,他是蓝道,有些解决不了的业务就会介绍给我,所以我们混熟了,也就被他给传染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那个蓝道跟陈贤懿还是一伙的,不是真的灵异之事就那蓝道可劲骗,若真是接上麻烦事了,就让陈贤懿上,这还真的好组合啊。 陈贤懿见我有取笑他们这个组合的意思,于是急了,他正色道:“你还先别笑,我告诉你,我那个蓝道的哥们可有些名声,上海人,平时常呆在咱们江西,别人都叫他汤大师。” 我说:“蓝道也能整出大名声来?” “那是自然了,人家老汤可是顶着江西道教协会副会长的名头,他说啥话人家都信。嘿嘿,到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他,他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我告诉你,他业务可多了。”陈贤懿说到这,最后又叹了口气说:“唉,这年头也真是的,像咱这样有本事的反而混了这么个惨样,也真是悲哀啊!” 我苦笑了一下,见蓝道我可没兴趣,哪怕这位汤大师是全国道教协会的会长,咱也没心思去见他,我还是踏踏实实做我的本份人算了。心里这么想着,可是谁会想到,最后还真是跟他走一起去了。当然,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言归正转,我们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玄堂这边来了。可是这时我却愣住了,因为玄堂门口停着一辆车,杨晴和他的老同学就站在车旁边,显然他同学刚送她回来。 见我停住了步子,陈贤懿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前面二十米开外的杨晴他们,问道:“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咱们还是先别过去吧,等她那前男友走了咱再过去。” 陈贤懿说:“怕啥啊,你如果不争取的话,那可就真被别人给抢走喽。你看看她太漂亮了,哪个男人不动心啊,你赶紧的上啊!” 可是,我心里却的确在纠结,因为感觉这时候跑上去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他们打招呼。而就在这时,只见杨晴的前男友,这时却突然伸手要去拉杨晴的手。 看到这,我心里都乱了,难道一次约会就发展到牵手的地步了? “放开她的手!”这时,只见我身旁的陈贤懿突然大喝一声,然后就拉着我冲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汤大师的业务 陈贤懿这一声冷喝声音极大,顿时就把几十米开外的杨晴和她前男友给惊住了,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满脸的疑惑。 “看个屁啊,说的就是你,你放开她的手!”陈贤懿指着那男人的手喝道。 这一下我可惨了,不知道该说啥了,杨晴也蒙了,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了,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显然是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男人得知陈贤懿骂的就是他,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指着陈贤懿说:“你他妈的是谁啊?老子拉我女朋友的手关你小子屁事啊!” 一听这话,我心也凉了,心道难不成他们俩真好上了?都成他女朋友了? 这时,陈贤懿也愣住了,一愣,转头望向我,轻声道:“那啥,真成他女朋友了?”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陈贤靌,而是看向了杨晴。只见杨晴听到这前男友这话后也是一愣,然后急忙说:“张如锟,你别这样子乱说啊,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就好似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整个都兴奋了起来。原来杨晴并没有答应回心转意,原来全是这个叫作张如锟的小子自己在那吹牛逼的。 这时陈贤懿也明白了过来,然后指着那个叫张如锟的人就冷笑道:“听到了没有,人家可还不是你女朋友呢。竟想着占人家便宜的事,真他妈无耻!” 张如锟在外人面前,被杨晴拒绝了,面子上自然就挂不住了,再被陈贤懿这么一冷嘲热讽,顿时一张脸都憋的通红。接着他就怒了,指着陈贤懿就说:“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杨晴是不是我女朋友,也不关你事。” 陈贤懿说:“她是我弟妹,你说你想拉我弟妹的手,我该不该替我弟弟教训一下你?” 这话可把我刚兴奋过来的心,又一下跌入了谷底,瞬间就慌了,这他娘的陈贤懿咋能这么说呢?杨晴怎么就成他弟妹了,我这不还没跟她好上么?这下真坏事了,杨晴指不定得生气了。 心里这么担心着,杨晴果然说话了。她问我:“二狗哥,他是……?” 我急忙走上前去,说:“那啥,你前天不是帮我找一个懂奇门术的人么,他就是了,是我的师兄。” 杨晴点点头,然后说:“那他刚才说我是他弟妹,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个啥,这个嘛他把你当成了我的那个啥了。嘿嘿……”我不好意思的解释了起来。 哪知杨晴并没有生气,反而扑哧一声轻笑了一下,说:“快点叫你师兄别骂了,张如锟是我的同学,都是自己人,你们别骂了。” 我也怕事情闹得下不了台,于是赶紧叫陈贤懿别说了,这时杨晴也叫张如锟少说几句,都是自己人。 张如锟一听是自己人,可能看上杨晴的面子上倒是没再骂了,但是看得出来非常生气。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就是你的朋友?” 杨晴这边还没答话呢,就被陈贤懿给抢过去了,他说:“啥朋友,是男朋友。” “男朋友?”张如锟眉头又一皱,然后问杨晴:“是真的吗?” 杨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这话,而是介绍道:“他叫陈二狗,那位是他的师兄,叫……?” “叫陈贤懿!”我赶紧答上。 我正准备伸出手去表示一下友好,可是没想到的是张如锟却冷笑了一下:“二狗,哈哈,杨晴你朋友怎么会连名字都取得这么老土。” “别乱说行不?”杨晴赶紧说。 我一听,心里可就不舒服了,不过我也不生气,只要杨晴不觉得我老土就行。 张如锟被杨晴说了一句,有点不服的说:“难道我说错了么,你看看他们两个穿的也土里土气的,你怎么找这样的朋友啊?” 杨晴这会儿可有点生气了,她说:“张如锟,别太过份了,他可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不,不过他们自己应当有自知之明,也不用我说了。”张如锟嘴上说着不再说了,但还是不忘补上一刀。 说实话,我也有点生气,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一旁的陈贤懿可就忍不住了,他指着张如锟骂道:“你小子想欠揍是不?” 张如锟冷笑了起来,撸起袖子就想上手似的,说:“来呀,你小子还想动手啊,也不问问老子是谁!” “你就是赣州市的市长,我也不怕。”说完,陈贤懿飞起一腿就把对方放出去好远。 对方气炸了,爬起来就冲上来,我和杨晴想去劝阻,结果陈贤懿一拳又把对方打倒在地。这下我才算是把他给拦下来,张如锟也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个练过的,所以不敢再冲上来了,于是站在那儿指着我们放了几句狠话,说一定有我们好看的。还扬言杨晴他一定会追到的,绝不会容许我这种土包子占到杨晴的便宜。 陈贤懿气得又要冲上去动手,张如锟一看,也不敢再骂了,赶紧上车掉头就溜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陈贤懿会这样替我出头,要知道对方可是有钱人啊,富家公子,得罪这种人可不太好,但是陈贤懿为了替我出来,他并没有丝毫的惧意,这点让我十分的感动。 张如锟被陈贤懿赶走了,杨晴倒是没有怪他,反而还问陈贤懿有没有受伤。 陈贤懿嘿嘿的笑道:“咱怎么可能受伤,那小子可近不了我的身。” 这个我倒一眼就看出来了,陈贤懿一摆开架子,我就知道他是练家子,或许来五六个张如锟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请他进了店,看到我店里那个豪华高档,这可把陈贤懿给震惊了,他指着我说:“怪不得你小子昨天不要我那七千块钱,感情你他娘的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穷不是?” 我说:“别,我是真穷,这店是她送给我的。”说到这,我指了指杨晴。 陈贤懿顿时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说:“哦,我懂了,哈哈。” 杨晴说:“这店就是你的,以后别再说是我送给你的了,要不然我生气了。” 我点点头,感动的笑了一下。 陈贤懿在店里坐了没多久就回去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我和杨晴两个人。我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毕竟那是她的同学,我们这样一闹,的确有点过份了。 杨晴却并没生气,说张如锟赶走了也好,省得他下次还来烦她。接着她突然问我为什么我会对张如锟生气?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把我问得一时不好意思了起来,最后我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说:“是的,因为我喜欢你。” 杨晴听到这话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说:“那你说说看,你喜欢我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是你的眼神,你看我的时候,都觉得是那么的高贵,那样的高不可攀。然后还有你的气质,感觉像总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还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特别。” 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将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结果杨晴却嘟起嘴,好像并不高兴似的,说:“哪有你这么表白的,那……那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啊?” “啊?”我一愣,然后细细一想,我就后悔了,心道我这人嘴咋就这么笨呢?于是我赶紧说:“优点,反正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问完这话时,我能感觉我从头红到了脖子上,心里嘭嘭嘭的狂跳,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猜?”可是,杨晴却丢下这两个字,然后就站了起来,拿上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我这下可慌了,心道难道真的惹她生气了?我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都叫你猜了,笨!”说完,人就离开了店,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头雾水。 我猜?这叫我怎么猜啊?喜欢,还是不喜欢?顿时我就抓狂了,这一晚我根本没有睡觉,因为一整晚我都在猜着这事情,直到天快亮时,我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 当我睡到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吧,店门外一顿砸门声把我给吵醒了,我一听,门外传来的竟然是陈贤懿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丫的这一大早就跑来吵我是干嘛,不过我还是赶紧穿好衣服跑去给他开了门。问道:“师兄,你咋这么大早就来了?” 陈贤懿好像有点急似的,他说:“师弟,你还记得我昨晚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汤大师么?” “记得啊,就是那个蓝道骗子呗。咋了?”我点了点头,很疑惑,不知道这丫的一大早跑来干嘛跟我提起那个蓝道。 陈贤懿说:“老汤接了笔业务,很棘手,想叫我过去帮忙,这事我怕一个人搞不定,想叫你也一块去。你看有时间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邪乎之事 我当时听到这话很是惊讶,一来是没有想到陈贤懿一大早会跟我说起汤大师这个蓝道,二来他们虽然是搭档,但是我跟他们没啥关系,就算汤大师遇上了搞不定的事情,有陈贤懿出马也就行了,要知道他可是奇门仙经的传人啊,并非欺蒙拐骗之徒。可是,如今陈贤懿急急忙忙来叫我一块去,显然多半是真的事上什么大麻烦了。而连陈贤懿都没把握的麻烦,又会是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里,我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我问他:“师兄,难道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连你也搞不定?” 陈贤懿叹了口气,说:“不瞒师弟,的确是接到了一个棘手的业务,听老汤说了一下,苦主应当是招惹上凶魂恶鬼了。” “凶魂恶鬼?”听到这个我心里一愣,鬼分很多种,一般在阳间闹事的多是一些孤魂野鬼,并非恶鬼,这些孤野鬼多半是为了折腾一下时运不高的生人,想敲诈一些金铂钱财之类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前世今生的孽缘前来报复的,后者其实也可以算是凶魂恶鬼。但是这种前来索命报复的因为他们不会胡乱伤人性命,所以也不算是大凶,他们心中还有一个理字,就算索命也是为了报复,报复完了也就收手了。 可是,还有一种凶魂恶鬼则不同,他们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讲道理,一旦招惹上这种东西,麻烦可就大得去了。 其实,这些年来凶魂恶鬼我也遇到一些,比如陈家村修路时遇到的那个将军,比如在神农架过鬼市遇到的阴魂,这些都可以算是凶魂,不过他们却也讲个理字。而那种不讲理的凶魂我还好像只遇过一次,那就是进神农架时见到的那个起煞的煞尸,还有那埋在槐树下面的小孩,饶是最后我们全身而退,但是也差点闹出了人命,如今想想如还有些后怕。 我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急忙问陈贤懿:“师兄,事情真有这么严重么?” 陈贤懿点点头:“听老汤讲的确像是凶魂,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了,毕竟你是精阴阳,比我在行,有咱们两个人就更有把握了。” 我想了想,这事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是陈贤懿来找我,就算不是因为他,我若听到这事也会去管一管的,毕竟降妖卫道是我们的职业,不可能容凶魂恶鬼胡来。 不过,听陈贤懿这样子一说,我倒是对这事很好奇了,问他:“师兄,你好好跟我讲讲,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说着,我一边叫他进店里坐。 陈贤懿说:“不坐了,我还得回去收拾家伙么去,这事我一时也讲不清楚,因为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情况,还是一块去老汤那里,让他详细跟你讲讲吧!” 我点点头,说:“那行,我这就收拾一下,来你店里寻你。” 陈贤懿见我答应了,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师弟不会不帮我。”说完,便先回他的福德堂去了。 真招惹上恶鬼了?我眉头都皱得紧紧的,长叹了口气,心道这回可能真的有点麻烦了。然后也不敢耽搁,赶紧换上衣服,收拾了一些法器就出了门,往陈贤懿的福德堂赶去。 来到福德堂,陈贤懿也收拾好东西了,接着便带我去见他口中的汤大师。 一问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所说的汤大师并不是在我们江西,而是在江苏去了,我们这次是直接到苦主家与他碰头。 我们从赣州跑到了南昌,打算直接坐飞机飞到江苏去。在路上,我也问了一下陈贤懿,汤大师那边到底接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麻烦事? 可是陈贤懿也并不是太清楚,按他的话来讲,就是一个赌棍因为贪念,去坟地里把死人的尸骨给挖了出来,供在了家里,结果家人都死了。而具体的情况,汤大师并没有讲太多,只是催他赶紧过去,说他搞不定,要不然会死人。 听到这话,我都觉得毛骨耸然了起来,跑坟地里刨坟,从棺材里把死人的尸骨给挖出来,还供到家里,这他娘的难道脑子有头病么?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呀? 当然,苦主家里死人,肯定就跟这尸骨脱不了关系了,这还真是遇到了凶魂恶鬼了。 心里有些惊讶,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同时也对这事更加的好奇了起来。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去刨坟呢?是什么目的能让人把尸骨敢于供在家里?这一切都让人听着都后怕,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们也知道,汤大师应该不会骗陈贤懿,看来这事可真的透着古怪,怪不得会催陈贤懿过去帮忙了。 既然事情的详细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也只好强压着心中的好奇,带着满心的疑惑出发了。江西离江苏相邻,并不算远,正好我们赶紧上了趟,不久就有一趟飞南京的飞机。 陈贤懿说这次找我们的是一个大富豪,很有钱,到时候他会开车到机场来接咱们。上了飞机,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南京,一出机场,陈贤懿便看到了汤大师,指着一辆大奔的跟前说:“他来了,在那儿!”说完,朝那边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在这里。 我顺着陈贤懿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马路边上的汽车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中山装,看上去比我和陈贤懿略大几岁,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吧,站在那儿朝我们招手呢。 我说:“那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汤大师?” “是的,咱们快过去吧,到时介绍你们认识。”说完,就带着我朝马路那边走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汤大师的面前,他有些惊讶,毕竟如今多了一个我。不过惊讶之后,便又恢复了过来,很有礼貌的对我微微笑了下,说:“这位是?” “哦,这是我师弟,本事可比我大多了,这次我觉着这事很麻烦,怕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把他给请出山来了。”陈贤懿倒是挺给我面子,把我这个师弟说得比自己都厉害,而且还被他说成是请出山的。这就是告诉对方,我本来是不问世事的,是他的面子所以才出来的。 如今走近了我也看清楚了,这汤大师虽然只有三十几岁,但是他穿着中山装,举手投足看上去倒不像我们那般随便的样子,他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 汤大师一听,很惊讶,然后打量了我一眼,便很热情的伸出手来,说:“鄙人姓汤嗣焱,想不到大师这么年轻就这么高的道行,如此了得,实在是幸会啊!” 说实话,虽然我看不起蓝道技俩,但是眼前这个人可是有着大名头的,那江西道教协会的副会长,这名头可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抱拳称大师的,就算去到江西各大道观里,也是待为上宾。而且据陈贤懿讲,他还是上海易学会的副会长,这种人只有别人称他为大师的份,一般可不会自掉身份喊别人为大师,更何况是比他小几岁的年青人,因为一旦称别人为大师,就显得他自己掉价了。 显然,如今他一见面就称我为大师,除了是陈贤懿的原因之外,还说明这人心胸宽广,为人处事极为厉害。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倒是觉得汤大师这人也还不错。 人家这么大名头还称我为大师,我自然不可能真在他面前装大师,扮清高,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也忙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介绍着自己:“汤大师客气了,我叫陈二狗,嘿嘿名字有点俗,以后叫我小陈就行了。” “哪能这么叫的,虽然你年纪略比我小几岁,但是这行当里可是以本事论辈份的。我和小贤是好朋友,咱们也等于是自己人了,这么吧,我以后就叫你老陈了。”汤大师笑呵呵的说道。 这更让我觉得这人处事厉害,叫小陈显然是知道会把我这有真本事的人叫小了,怕我不高兴,而叫老陈的话,这样一来表示尊重我,二来也不掉他自己的身价,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可不是蓝道,而是真正的道教协会的高人啊。 我说:“成,随便怎么叫都行。” 这时陈贤懿可不耐烦了,说:“你们两是不是太客套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就别在这客气了。我说老汤,你把我催过来,到底是啥情况啊?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来。” 我也说:“师兄说苦主跑坟地里刨坟,从棺材里把死人的尸骨给挖出来,还供到家里,真是这么回事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端阳 这是我一直心里很好奇的事情,因为这事太诡异了,太邪门了,哪里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啊? 问出此话,我就好奇的望向汤嗣焱,等待着他给我们好好讲讲。 老汤点了点头说:“是的,大致情况的确是这样,不过现在你们也来了,我也讲得不太清楚,不如随我去到端先生家,让他详细的跟你们说说吧!” “那个家伙没随你一起过来接我们吗?”陈贤懿问道,样子有些不高兴了。也对,都指望着让我们来给他救命,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他自己却来接都不接一下,虽然陈贤懿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这不得不让我们感到这苦主不咋的。 “呵呵,端先生本来是想来的,不过我叫他别来了,因为他来了咱们不好说话。”老汤笑着说道。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话,却是话里有话,显然是想给我们说什么私事,不愿被苦主听着。 “哦,原来如此!”陈贤懿一点就明白了过来,然后说:“那成吧,这样也好,你有啥话先跟我们好好讲讲,省得我们不知道情况。” “嗯,正是这个意思。咱们先上车吧!”说完,他就上了车,我们也跟着坐上了车。 在车上,老汤便跟我们说:“这个苦主叫端阳,是当地一个挺有钱的人,据说产资上百万。这次只是叫我来给他看看风水,我也没有想太多就过来了,谈了几万块钱。结果一过来却发现事情远远不是风水那般简单,于是就准备一分钱不走回去的,可是这端阳却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帮他解决眼下的麻烦。” “那你跟他谈了多少钱?”陈贤懿果然见钱就掉进了钱眼里了,啥也不问,就问谈了什么大价钱。 老汤说:“我哪里能这样跟他谈价钱呀,这事儿邪门的很,我不敢轻易谈钱,怕万一搞不定,所以我跟他说一个人搞不定,得叫朋友过来帮忙。这次叫你亲自过来,就是你们到时看看能不能有把握搞定这事,这价钱你们自己谈。”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老汤不要端阳这个苦主来接我们了,原来是要跟我们说这些东西啊。 陈贤懿听后点点头,然后说:“那等会儿到了苦主家后,我们如果有把握的话,开多大的价比较好呢?” 老汤看了一眼陈贤懿,见陈贤懿是在询问自己,于是将目光投向我,说:“老陈决定吧,这事毕竟得靠你们,无论多少你们决定,我就不插手了。” 陈贤懿说:“我这师弟可不像我,他不爱钱财,你要让他开价,给一百块他都不会嫌弃的。”说完他嘿嘿的笑了起来。 其实陈贤懿倒真没有说错,给多给少都是人家苦主的心意,我还真很少跟苦主谈价钱。当然,我也并非不爱钱,只是我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事,都由心出发,而非由利出发。或许,这就是我被陈贤懿看成是不爱钱的原因吧! 老汤很惊讶,不由重新打量了我一眼,竖起拇指说了一句:“佩服!” 这倒使得我不好意思了,我说:“我可没师兄说的那般清高,只是一切随心而已。” 陈贤懿说:“师弟,等下就由你决定吧,如果你看着这事有把握搞定的话,可得搞个五六万,反正那端先生有钱。” 我笑了笑,说:“到时再看情况吧!” 说完,我们也就不再围绕着钱来说事了,而是和老汤聊起了各自的近况。没想到这老汤倒也直接,告诉我他主要精的是风水,当然,只是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理论方面能说上一箩筐,所以在风水方面还算混得下去。 风水也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平常咱们接触到的,看看阴阳二宅的风水朝向之类的,或者给阳宅调调财位,这些都只要懂得风水理论就能搞定。而在风水界中有另一种风水,那就是得识阴阳本事方可了,比如眼能识地气,探地脉,寻龙点真穴,这些就靠风水理论办不成了。 其实如今这年头,走江湖的风水先生也大多是第一种懂居家风水的之多,能双眼识地气,探地脉,寻龙点真穴的可几乎很少见了。像老汤这种人很多,但是能像他这样混到如今这般名头大的,还真不多,这也说明他这人有独到之处,最起码有比一般人更厉害的一面。 我和老汤聊了没多久,接着他就告诉我们,前面就快到了。 我们往车窗外一看,只见我们已经进入了一处高档的别墅小区里,绿树成荫的路左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头座落着一栋栋的小别墅。而在路的右边,则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蓝色大海,风景无比的美丽,想来能住在这里的人可不一般吧! 车子往前走了大概几百米,接着来到了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门口朝外边张望着,一见到我们回来了,急忙跑出门口,朝我们迎了上来。 我们下了车,老汤就轻声告诉我们,那朝我们走过来的就是事主端阳。说话的这会儿,那叫端阳的事主也走到了我们这边,满脸堆笑的说:“汤大师,这两位就是您的朋友?” 这个叫端阳的人一走近来,我就吓了一大跳,因为他长得太吓人了! 当然,我说的吓人不是因为长相丑,而是瘦的吓人。我发誓,我见过瘦的人,但没有见过像他这么瘦的。只见他有三十来岁,长相倒是还不错,一米七多的个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不用干活的人儿。这人长得还行,但是就是太瘦了,脸削尖的,没有一点儿肉感,全身骨瘦如柴,袖子外的手臂像竹杆儿一样那么小,因为太瘦的原故双眼深陷,一米七多的个子,我敢肯定他没有九十斤重。就这么一个高个子,瘦成那般样子,一看真的有种恐怖的感觉。 我瞟了一眼一旁的陈贤懿,发现他也满脸惊诧,显然也是被眼前这人的模样惊住了。 一看到这个人,任谁都会觉得这人一定是得啥病了,要不然不会瘦成这样的。当然,我见到他这副病殃殃的样子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当我仔细一看,却又知道这人并非只是得病那般简单。因为这个人印堂发暗发青,显然是招惹了厉鬼,看来还真的不简单啊! 老汤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给他介绍道:“对,他们是师兄弟,这位是陈二狗先生,这位是陈贤懿先生。这两位都是我们阴阳行内的高人,这次你这事不简单,所以我便卖出老面,把他们给请出山来了。” 端阳很激动的点点头,然后伸手合十,对我们作揖道:“鄙人姓端,名阳。两位大师,谢谢你们能大老远过来帮我,在下十分感动,十分感动!” 经过简单的礼貌的认识,端阳就将我们引进了客厅,然后有一个打扮像是请的保姆,赶紧给我们上了茶。 别墅很大,很漂亮,里面装修也极为了豪华高档,显然这个端阳不是普通人。看来,老汤之前说的应当没错,这个人还真是百万富翁。在那个年头,农村里都讲究万元户,在农村有一万块钱的人家,就算是不错的人家了,而百万在那个年头可就真的是富豪了。 客厅很大,金碧辉煌的样子,但是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却极为的静,这是一种给人没有人丁气息的死静。是的,因为这么大的一栋别墅,好像除了端阳,就只有那个小保姆了。 虽然住着别墅,有着花不完的钱财,但是眼前的这位端阳却是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甚至有一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我问道:“端先生,你就一个人住着么?” 端阳叹了口气,苦不堪言的摇了摇头说:“我原先是一家三口住在这里的,可是……唉,前不久走了!” “走了?”我一愣,自然知道他说的走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这时,老汤就说:“端先生,是这样的,我还没有将详细的情况告知他们,要不你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再讲一遍吧!” 端阳点点头,然后便对我和陈贤懿说:“两位大师,是这样的,我得罪了一个恶鬼,现在那东西天天缠着我,搞得我家破人无亡,生不如死,麻烦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啊!只要你们愿意帮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到这里,他还抹起了眼泪,让人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我叫他先别着急,慢慢说。于是他便开始跟我们讲起了他的事情,听得我们眉头直皱,大呼邪门! 第一百五十九章乱坟破庙 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这事儿还真是说来话来,话说端阳以前其实并非是这般有钱,反而在几年前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最穷的时候穷得身上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了,吃饭都成问题。当然,他以前也富过,改革开放后,他也是第一批下海淘金的人,日子也过得很好,虽然不算是大富,但也算是小富了。 民谚有云:“赚钱不如省钱快。”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家里纵然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败家子孙的挥霍。 就在几年前,端阳也通过几年来下海经商赚到了不少家产,足够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了,可是他偏偏不肯学好,觉得自己有钱了,所以便开始不思进取,反而迷醉于花红酒绿之间。当然,这也和当时的社会有关,因为进入九十年代后,社会处处都是大都市,纸醉金迷的扰人心智。而这端阳便是迷失了心智,先是沉迷于吃喝玩乐,大把的钱财到处挥霍,早把之前钱没时的穷困抛之脑后。 也因为花钱大手大脚,他也结识了一帮的狐朋狗友,每天就是花天酒地。那时候他们身边流行一种赌博,叫作“炸金花”,玩家以手中的三张牌比输赢,玩家可以不断的下注,当只剩两名玩家时,无论是第几轮都可以比牌,游戏过程中需要考验玩家的胆略和智慧。 原本端阳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身边的狐朋狗友天天拉着他去玩。这不知道是端阳祖上积了德,还是他运气真有这般好,起初他玩“炸金花”,那是把把好牌,无论看不看,只要往里头直接下注,基本上都是稳赢。几个月下来,端阳可就赚得把身家翻了近倍。 这一玩可就玩起兴趣来了,最后可不就沉迷于赌博了么?人心不足,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端阳一看这个来钱这么快,于是乎事业也不要了,天天就一头闷在赌场里赌了起来。 可是人的运气是不可能一直好的,也不可能上天会一直照顾你,接下来的日子里,端阳直接就把家当给赌了个精光,连房子也卖了,可谓是倾家荡产。 一年时间,端阳就从一个有钱人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这时人一旦没钱了,先前结交的那帮子狐朋狗友自然也就不见了。 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端阳接下来的日子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这可把他逼上了绝路。吃喝嫖赌惯了,要他再去做事显然是不情愿的,他不知悔改,反而还想着一朝一日能够翻本。 接下来,他开始借高利贷,可是越赌亏的越多,最后借的钱自然还不上,于是被高利贷的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被扔到了郊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全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端阳,算是留下了一条小命,在小树林里昏迷了一天,直到晚上半夜之时方才醒转过来。此时的他,已经算是彻底绝望了,知道若还是没有钱还高利贷,下回就真的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又饿又困的他,这时候看到小树林里头有灯光,寻思着可能住有人家,于是摸黑朝那灯光之处走去。 那灯光若有若无,他顺着灯光往前走,穿过眼前的一片小树林,接着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座破庙,而那灯光就是从那破庙里透出来的。 这座寺庙早已被毁多时,断墙残垣间蒿草生得比人还高,门窗早已破烂,房梁门窗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看就是一座荒废无人的寺庙。端阳看到这,也有些奇怪,怎么这样的破庙里还会有灯火呢? 心中好奇,于是他就往那寺庙走了过去。可是一走近,他就吓了一跳,因为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寺庙的周围到处都是矮矮的土包,土包上面长满了杂草,他哪里会不知道啊,这些土包其实就是一个个的坟头。因为有些土包因为长年的雨水冲刷,土包上面的泥土流失,已经露出了一口口的破棺材,所以在月光下乍一看去,整个四周义冢累累,加之古树蔽空,显得阴气森森,让人毛骨耸然。 这时的端阳也知道,自己竟跑到了乱坟地里来了。心中虽然害怕,他是此时的他全身伤痛,加之饿得不行了,见庙中隐隐透出火光,寻思着三更半夜的在这树林里转悠更是害怕,于是就硬着头破朝破庙里头走了进去。 一进破庙,里面果然有人,只见在庙里有一尊破败的土地公,土地公的神像下头就有一个白衣服的乞丐坐在那儿,正喝着酒哩。 为什么说是乞丐呢,因为这个人虽是个男人却留着长头发,穿着一身长袍,根本不是平时正常人的打扮。 端阳也不敢轻易过去,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那人。这时,那人也发现了有人进了庙,不由就转头对端阳说:“兄弟,这儿荒无人烟的你怎么还跑到此地来了呀?” 端阳说:“大哥,我是被人装到袋子里扔到这儿来的。见此处有火光,所以这便寻了过来的。”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痛得一嘴里嗦了起来。 话说那人听后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端阳,然后就说:“如今已是三更,既然回不去了,不如就留下来陪我喝酒吧!” 端阳连忙相谢,然后走了过去,两人便开始吃喝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个人看着像是个乞丐,但是却有酒有肉,加上端阳本就一天没有吃饭了,所以吃得很开心。二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便已是称兄道弟。 当端阳问其姓名,怎会在此夜宿之时,那人却自称名叫玉清,在此地已待上百年了。 端阳当时也喝得有几分醉意,只当其是开玩笑,因为眼前这个名叫玉清的人,顶多也就四十出头,何来的上百岁啊? 玉清问端阳怎么会被人打成这般模样,端阳叹了口气,便将自己赌钱输了个倾家荡产之事道了出来,说自己欠了许多的高利贷,无钱可还,所以遭人毒打。说到此处,端阳是满脸的伤心绝望,一杯苦酒入口,吐露着无尽的无奈与不甘。 这时,那个叫玉清的人就拍着端阳的肩膀说:“别苦恼了老弟,不就是输点钱么,改日再赢回来不就是了。” 端阳一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如今小弟我苦无本钱,且运气极差,苦于无力翻本啊。 玉清笑道:“这有何难,我可借本钱于你翻本。” 端阳一听,满脸惊喜,可是随后又苦笑道:“有钱也难,小弟手气极差,把把输钱,毫无把握。” 玉清说:“我传你一咒语,你赌钱下注之时,只需念我名字,便能想要它是什么便是什么,又何来的不能赢呢?” 端阳不信,以为他是开玩笑,故意骗他开心。玉清见其不信,于是就叫他拿出牌来,然后让端阳当着他的面试试。 端阳见玉清不似说笑,于是从身上取出一副扑克牌,然后就依玉清的法子,闭上眼睛念着他的名字,然后喊着三个a,接着翻开手中的扑克牌,果然出现了三个老a,这可是最大的牌啊。 端阳虽然心中满是震惊,但是却也以为只是碰巧而已,于是又发了一次牌,结果一连数次,次次都是一喊必中,次次无错。这下他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等神咒。当下他就欣喜若狂,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要发大财了,想要什么牌就能有什么牌,那以后岂不是稳赚不赔了么? 当下,他就感激的不得了,玉清就说:“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你明天就按我教你的法子去赌,包你不亏。” 端阳感动的直呼恩人,问玉清如此帮他,不知如何感谢。玉清就说,你只要赚了钱,每日买些酒菜过来就行了。 端阳一听就这么简单,当下就发誓绝不忘恩,定当每日送来好酒好菜。 就这样,两个又喝了起来,此时的端阳一扫秃废,二人一喝就喝得烂醉。 当端阳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太阳高照了,而昨晚和自己喝酒的玉清则不见了踪影。玉清人虽不见了,但是他却给端阳留下了一锭金子,放在昨晚玉清昨晚所坐的地方。 端阳知道这锭金子肯定就是玉清送给他翻本的钱财,于是当下便拿着那锭金子离开了破庙,回到城里然后便一头钻进了赌场…… 第一百六十章破庙闹鬼 话说端阳用那锭金子做本,依照玉清所交代的方法,在赌场了昏天暗地的赌了一天,还真的每每赢钱,少有会输的时候,这可把他给乐坏了。 直到天黑,端阳才从赌场里出来,这一日他就把之前所有的高利贷都还清了,而且还有钱剩。当下,他也记得曾答应过玉清,得去感谢他。 于是,当晚他就带着好酒好菜去到了郊外,来到了昨晚那座破庙里。一到破庙,玉清果然在里面。端阳走了进去,拉着他的手就感动的不得了,说今天都亏了他传授的咒语,一天下来就赚了好几万,把欠债都还清了。 玉清还如昨晚一样,笑道:“我说了吧,赌钱嘛输了一些没要紧,只要念我的咒语定然回本。” 端阳连连点头,此时已把对方当成了恩公一般。他忙将手里的好酒好菜拿了出来,然后与他喝了个胡天烂醉。 醒来之后又已天亮,玉清又不见了踪影。端阳心中虽觉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他便白天进入赌场,赚了钱后买上好酒好菜便来到破庙之中,与玉清把酒言欢。 这日子便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有半年,这时候的端阳已经被人称之为赌王,那是逢财必赢,从没有输过。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半年之中,他从一个欠债累累,倾家荡产的落破之人,转眼间变成了富豪,光靠赌博就赚了上百万家产。 就这么过了多半年,端阳渐渐富裕了起来,娶上了媳妇成了家,而且还得了一子。但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发财遇好友,倒霉碰小人,也该着端阳是穷命,他就被一个小人给盯上了。 话说跟端阳在一起常常赌博的朋友里头,有一个无赖叫刘子,他和端阳以前本来就是狐朋狗友,天天跟着端阳屁股后边混吃混喝,以前就是端阳的一马仔。不过后来端阳赌得成了穷光蛋后,他就没有跟端阳在一起了,反而他看端阳家业败了还幸灾乐祸,有事没事地就找端阳打骂侮辱给自己心里找点平衡。 这刘子原本见端阳又有钱了,也想重新回去跟着他混口吃的,结果端阳识得此人就一小人,所以将其臭骂一顿,叫其滚蛋。 刘子心里来气不得出,毕竟人家如今有钱了,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不过刘子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这端阳之前还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怎么转眼就又富裕了起来呢?他就寻思着是不是端阳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儿,所以有了钱去赌,于是他就天天注意起端阳,想看看他到底整天都干些啥名堂。如果发现了他做什么违法的事,比如走私毒品的话,他就给警察报信,让端阳从此永无翻身,省得他在自己面前神气。 可是盯了一段时间,刘子就越是奇怪了,因为端阳每天都在赌场里混,啥事也没干,就是每晚从赌场出来后,就买了许多好酒好菜跑到了郊外的小树林里去了。一连数日,刘子都见到端阳会带着酒菜跑那树林里头去,接着进到一座破庙里,直到次日天亮方才离开。期间也没见有第二个人进出,刘子便疑惑了,心想端阳这是怎么了,每天有家不回,偏偏跑到这破庙里来睡? 越想心中越按压不住好奇心,一晚,他尾随着端阳再次来到了破庙外边。当时已是很晚了,见端阳进去之后,他便也轻手轻脚的偷偷凑了过去,在破庙的窗户外朝里面看了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刘子给吓傻了!只见端阳一个人坐在庙堂里,放在地上的一块木板上摆着两个酒杯,两双筷子,端阳一个人有说有笑,又是倒酒又是干杯的,就好似他对面真有坐着一个人似的。 就在刘子十分惊讶的同时,这时让他吓傻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放在端阳对面的那个酒杯竟然突然凭空飘了起来,就好像有人拿起了那只酒杯喝酒一般。 刘子这一下可吓得不轻,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擦了把眼睛,然后定眼一看,哎呀妈呀,只见端阳对面哪有人啊,可是此时不仅那酒杯自己飘起来,就连摆在木板上的筷子自己都立了起来,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刘子当时吓得整个人头皮一下就炸了,汗毛直栗,差点就吓得叫出声来了。他哪里会不知道啊,这破庙里一定有鬼。 当下,他那里赶紧的溜走逃命去了。 话说刘子一路狂奔着往小树林外边跑,跑了好大一会儿后,他终于在小树林外看见了一户人家。当时虽然很晚了,但是这户人家倒还没有睡,刘子害怕就走了过去,打算向那人家买个手电再赶夜路。 刘子见到的是一个老头,见到刘子惊惊慌慌的样子,就问他:“年青人,这么晚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不是跑小树林里头的破庙里来啊?” 刘子一听,忙点头称是,说去庙里找朋友,结果看到朋友一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但是庙里却并无他人,所以这才被吓得跑回来。奈何天黑无火,所以想来您这借个手电,不过我会给钱的。 那老头就说:“那破庙荒废了几十年,哪来的人啊,看来你那朋友是遇到鬼魂了,你可得提醒你那朋友啊!” 说完,他便进屋拿了一个手电给刘子,也没收他的钱。 刘子听到老头的话后,更是吓得不轻,拿着手电一路跑回了家。 次日,刘子找到端阳,告诉他:“端阳,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能救你一命,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端阳本想赶他走,但是刘子却说:“你先别不信,我问你,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去郊外的破庙里啊?你是不是在破庙里能见到一个人,天天和你喝酒聊天啊?” 端阳一听,顿时愣住了,问他怎么知道的。 刘子就说,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小命都快不保了。 端阳自然不信自己怎么就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这时刘子却告诉他,你在破庙里天天相见的那位可不是人,他会害死你,你说我告诉你,这算不算是救了你? 端阳越听越好奇,就问刘子,什么叫破庙里那位不是人? 刘子却说你先说说如果我救了你的小命,能给我多少钱吧。 端阳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了,其它他也一直觉得奇怪,因为破庙里那位玉虚每天晚上出来,白天就会消失,而且赌博的时候只要心中喊着他的名字,就能稳赢,这可就不是常人能办到的事了。如今一听刘子说自己在破庙里见到的不是人,你说他能不害怕么? 所以,端阳就说只要你真的能救我,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刘子一听端阳愿意给好处,于是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告诉端阳,你在破庙里见到的那个是鬼,不信的话小树林外边住着一个老头,你去问问那老头,他说破庙荒废了几十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去那里。 端阳吓了一跳,接着细细回想了起来,那是越想越不对劲。破庙周边尽是乱坟土包,这本身就够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的,加之他记得玉虚曾说过自己在那里待了上百年,这难道不是开玩笑? 这时,端阳心里可就不得劲了,半信半疑的他最后按照刘子说的话,跑到郊外小树林外找到了那位老头,向其打听小树林里那破庙的事儿。 那老头一听端阳前来的目的,自然就知道他便是那个在破庙里与鬼魂把酒言欢之人了。于是就告诉端阳,那庙在很久以前就荒废了,后来在解放前的动乱时期,死的人多,因为破庙那儿少有人去,所以很多人都把尸体埋在了那儿。再后来,那儿就更没有人去了,那里的坟到如今已全部成了无主孤坟。 老头还告诉端阳,自从破庙那里埋了很多孤坟之后,那个地方就开始闹鬼了,每到晚上破庙周围便鬼火点点,有时甚至是鬼影闪闪,灯火通明极为热闹。破庙那儿闹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这一闹就闹了几十年,当地的人都知道这事,所以平时别说晚上会有人跑去那个地方,就是连白天也不可能会有人跑那儿去,说难听点儿,乞丐没地头住都宁愿睡桥底下,也不敢去那破庙里头。 听到这,端阳可是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知道自己真的是见鬼了。 老头说到这时,便告诉端阳,年青人,你说见到破庙里有人和你喝酒,那哪里会是人呀,一定是阴魂不假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别再往那里跑了,否则魂都会被鬼给勾去,到时你后悔者晚了。 端阳吓得全身发抖,连连道谢,离开了老头家。 这一天他都是魂不守舍,天又慢慢的黑了下来,这一次端阳可就苦恼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破庙里,去的话,万一那个玉清真的是鬼呢?可不去的话,它难道就不会生气,然后找到家里来吗? 想来想去,就到了半夜,这时端阳一咬牙,决定还是去一趟破庙,就算玉清是鬼魂,毕竟人家之前也没有害自己,还让自己赢了这么多钱不是?只要好好跟他说清楚,如果他真是鬼的话,那也好聚好散,这样也免得日后他来寻自己。 打定主意,端阳便带上好酒好菜出了门,再一次来到了破庙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挖坟 在去破庙的路上,端阳那也是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便在半道上找去一个半仙家里,敲开门请了一道灵符。那半仙告诉他,只要将斩鬼符贴在那鬼的身上,鬼就会魂飞魄散,再也不可能找你麻烦了。 拿着半仙给他的灵符,端阳心里总算是踏实多了,于是便匆匆往破庙赶去…… 破庙外边是孤坟遍地,古树蔽空,月光下古树的黑影在坟地里摇晃着,更加的阴气森森。听过老头讲过这儿闹了几十年的鬼,端阳哪能不害怕啊? 提心吊胆的穿过孤坟地,他进到了破庙中,破庙里依旧点着油烛,亮着灯火,一个男人坐在破庙当中的地上,这个人不是玉清还会有谁。 端阳如今再次见到玉清,自然难免担惊害怕,站在庙门口不敢上前。玉清见他来了,就问他怎么今晚来得这么晚了? 端阳吱吱唔唔半天,最后问他,你到底是谁? 玉清一愣,随后就说我是玉清啊,你的兄弟呀,难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么? 端阳一听,惊慌的质问玉清:“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是鬼,还说是我兄弟。” 玉清突然笑了起来,他说:“我哪有骗你,我明明就说过我住在这里上百年了,是你自己不信。” 端阳心一下就跌落谷底,知道刘子与那小树林外的老头果然没有骗自己,这个玉清还真的是个鬼魂。他顿时后背都湿了,冷汗直落,他扔下手中的好酒好菜,就说你既然是鬼,阴阳相隔怎么可能还会是我的兄弟,今日起我不能再送好酒好菜过来了。 哪知那个玉清却不肯,告诉端阳,我们说好了的约定,我教你咒语赌钱,你送酒菜给我,如今你怎能说话不算数? 端阳一看,这个鬼果然不依,于是想着留着他的话日后真的缠着我不放怎么办,不如我一道灵符贴在他身上,把他灭了干净。 想到这里,他就慢慢的朝那鬼走了过去,然后取出灵符,就要动手拍到那鬼的身上去。这时那鬼也发现了,急忙跳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帮你,不仅教你咒语,还从自己棺中取出金元宝给你翻本,如今你发财了却想杀光了我!” 端阳吓了一跳,知道这回真是惹怒了对方。这时玉清这个鬼又继续说:“我是看你可怜,你虽然吃喝嫖赌,但是心地还不算坏,我想本还想日后将棺中的金元宝全送给你,奈何你这般忘恩负义。” 端阳一听到他棺中不家金元宝,顿时就有些动心了,不过如今钱财跟性命相比之下,就算他再贪心也不敢胡来。于是他就跟鬼说,不是我要害你,也不是我不讲信义忘恩负义,实在是因为你是鬼,我是人,我害怕啊。 鬼听后叹了口气,说:“我虽然是鬼,但是我并不会害你啊,而且还帮过你,你有何可怕的?” 端阳拼命摇头,他哪里会不害怕啊,他可是听以前的老头讲过,如果天天和鬼魂待在一起,鬼起初会装作好人一样,目的就是吹灭你身上的三盏阳火,待时机一到,指不定就会把你魂都给勾去。而且他还听过很多女鬼勾汉子的事,起初是一百个好,最后却吸光了汉子的阳气。 想到这里,端阳那是一百个不敢再跟这兄称兄道弟了,他说:“老哥对我好,小弟也知道。但是咱们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就算你真的要对我好,我也不能再来和你每夜喝酒了,若是有缘,咱们下辈子做兄弟吧!” 鬼说:“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强求,只要你今日放过我,别用符伤我,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事的话,咱们也就还是兄弟。到时候你若没钱花了,可以来找我,我棺中有金元宝,你自可以取去。” 端阳一听到鬼魂这么说,他还真就动了心,于是就点头答应了。接着那鬼就告诉端阳,说在庙门口百米外的一棵老槐树下有一孤坟,那便是我的棺骸所在之地,你日后若是没钱花了,就到我棺中去取吧。 说到这时,鬼魂还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打算让你将我的骨骸供奉于家中,这样你便能逢赌必赢,家资定然富可敌国了。唉,罢了罢了,一切皆是缘!” 说完,玉清转身便走出了破庙,消失不见了踪影…… 本来这事到此也就完了,鬼魂也答应了不会找他的麻烦,可是奈何端阳回去之后,他的赌瘾却未改,和以前一样每日闷在赌场里头,赌得那个昏天地暗,有时候连家都不愿回了。 可是,自从在破庙与玉清分别之后,端阳的运气就不行了,那是逢赌必输,从未有赢过。没出大半年,刚刚富裕起来的家财又被他赌得了个精光,最后还是把房子都给卖了,欠下一大笔外债无法偿还,追债的那是三天两头上门索债,搞得端阳一家苦不堪言。 也许有人就会说了,赌的时候难道他没有念玉清教给他的咒语吗? 其实端阳每次都会念那咒语,可是自打与玉清分别之后,这咒语就根本不灵了,不念还好,一念更加倒霉。 重新变回到了穷光蛋,以前还好,如今成了家,有了小孩。端阳这样沉迷于赌博,还赌了个倾家荡产,妻子可就不愿跟他过了,在家天天被妻子骂,在外天天被高利贷追,端阳再一次感到了绝望。 在这绝望之中,端阳突然想起了之前破庙里那鬼魂说过的话,说庙门外百米的槐树下有一孤坟,坟里的棺材中有金元宝,若是端阳没钱花了,可以自去取之。 以前他也有想过要不要去把棺材里的金元宝取了,不过当时他还有钱花,加上又担心那个鬼魂是故意骗他,所以一直没能壮起胆子去取那坟莹里头的金元宝。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这回他身无分文,如果这不搞些钱来,不仅老婆会离开他,而且还会被高利贷的人追打。 正所谓,这人要是穷疯了,廉耻道德这些观念就不重要了,端阳一想,如今没钱也活不成了,倒不如去玉清兄弟棺中取些金元宝来用算了。 端阳心想,虽然刨人家的坟不太好,但是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是玉清自己之前曾说过的,所以他心想就算真的去刨开坟头,估计多半玉清也不会怪罪他。再者说了,如今已到如此田地,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干就干,一天晚上,他就拿起锄头来到了郊外,拿着手电一个人大半夜的就走到了小树林里。进入林子深处,接着他便来到了当初的那座破庙前。 破庙如半年前一样,杂草丛生,荒凉破败,苍松偃柏枯蔓层层,四周义冢累累,一座座长满杂草的孤矮坟头在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阴森恐怖。加上端阳之前又听老头讲过,这边的荒野孤坟之间常常闹鬼,白天来都能把人吓个半死,而况又是在这半夜三更。 不过为了拿到金元宝回去翻本,端阳虽然害怕地全身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上了。 穿过一座座低矮的坟头,时不时的能见到裸露在外的漆黑棺木,更有一些坟头竟连白骨都暴露在外,在这月光下透着诡异的冷光,让人看着心里就直发寒。 端阳一边拿着手电往前走,一边不断的对身边的孤坟念着见怪莫怪。接着他依照半年多前玉清所言,终于看到破庙百米外有一棵老槐树,他忙上前走了过去,果然老槐树上就有一座孤坟,静悄悄地座落在那儿。 端阳知道,这应当就是玉清的坟头不假了,于是他先是轻声呼喊了几声玉清兄弟,可是四周除了蟋蟀的吱吱叫之外,就只剩那呼呼作响的山风,根本就没有玉清的回应。 不过此时来都来了,端阳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他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说:“玉清兄弟,小弟半年来手气极差,把之前所赚来的钱又输了个精光,如今已经活不下去了,所以想来老哥这儿暂时先借些钱财用用。等改日小弟若是翻了本,它日定然双倍奉还。” 说完,他便撸起袖子,拿起锄头便开挖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刨坟供鬼 这座坟并没有墓碑,矮矮的土包子被雨水冲涮的不成样子,上面长满着杂草,若不是之前玉清说过这里有个坟墓,不注意看的话还看不太出来。 坟头土并不厚,因为黑漆漆的棺材都露出多半截子在土外头。露在土外面的棺材一角很旧,但是却并没有腐烂,刷着黑漆的棺材一角还有一道道的朱红漆画在上面,看上去透着一种诡异。 端阳心中有些嘀咕,这棺材怎么这样,还用朱红漆画过呢?真他娘的怪了,怕是有什么名堂吧。不过来都来了,不打开看看岂不是白走这一遭?没钱还高利贷的话,不仅会被高利贷的人狠打,而且老婆也会离开他。想到这里,他也就只好壮起胆子,把命给就豁出去了,就算真的有鬼,不就是之前见过面的玉清么,也只有这么可怕。 打定了主意,拿起锄头就对着土包挖了起来。头顶上空月冷星寒,身边阴风嗖嗖的刮着,坟堆里不知不觉竟飘荡起一片片的鬼火,之前吱吱噪杂的蟋蟀叫声也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端阳这时候虽然壮着胆儿,还是被这鬼地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片野坟地里白天都没有人来,在这半夜三更里更是只有端阳一个人,周边荒无人烟的,他一个人在这儿刨坟,你说他能不害怕么? 不过害怕归害怕,如今都动手了,也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了,于是手中的锄头舞得更加快了,大概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吧,这座坟头的土包就被他给挖开来了,露出了一逼黑漆漆的棺材! 只见这口大棺材很是诡异,端阳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人,在农村当时也都还是土葬,棺材他也见得多了,可以说得上是见怪不怪。可是眼前这口大棺材却不同于以往他见过的棺材,因为眼前这口棺材通身漆黑,但是棺材上隔上几雨就画了一道朱红色的长线,显得不伦不类的。 端阳围着棺材左瞧右瞧,越看越不对劲儿,特别是棺材上的那些朱红色的长线,他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八道长线,每道朱红长线都有一指多宽,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整个看上去,就好像眼前这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被十八条红绳给捆绑住了的感觉似的,让人头皮直发麻。 而且这棺材的不同之处还不在于此,除了这十八道朱红色红漆之外,在棺材的两头处还画着古古怪怪的东西,那画着的乍一看去字,但是细看去却一个也不认识,倒是像蝌蚪文似的,古怪的很。 此时的端阳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心知这棺材一定有古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一咬牙双手搭在棺盖上,一使力将棺盖一下给打开了,接着就露出了里面一具尸体…… 只见里面的尸体赫然是个男人,面目栩栩如生,长着胡子,穿着一身长袍,乍一看去犹如活人一般,吓了端阳一大跳,猛得一下叫出声来了。因为棺中的那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半年前端阳在破庙中见过的玉清么! 好在这里荒无人烟,端阳这么一声惊叫也不会把人给引过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有人听到了叫声,也不可能过来,只不定还以为是鬼叫,赶紧跑远了呢。 经过短暂的惊吓过后,这时端阳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刚才只是看花了眼,因为再一定眼看去,棺材里的尸体就是一具白骨,早已看不出人形了。他暗骂一句活见鬼,然后便又壮起了胆子。 这时,他就重新走了近去,端阳虽然害怕的紧,不过为了钱财,他也只好硬起胆子,伸进手去在那棺材里摸了起来,这一摸还就真被他给摸着了东西。拿出来一看,金黄金黄的可不就是金元宝么? 端阳大喜,见到黄金,之前的害怕与恐惧那是一扫而光,忙跪在棺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将棺盖盖上,重新复上土后,便赶紧拿着金元宝回了家。 一切顺利,拿着金元宝的端阳大喜过望,次日就换成了钱,然后进了赌场。可是几天下来,金元宝的钱还完高利贷后,剩下的钱又赌了个精光。最后没了钱的端阳,又跑回到破庙里,挖坟取宝。 如此几次来回,棺材中的金元宝全部都被他给取出来了,最后沉迷于赌博的端阳又没有了办法。这时候他又想起了玉清之前说过的话,说只要把他的尸骨取出,供于家中,便能保其逢赌必赢。 正所谓贪念一起,便万劫不复,这话用来说端阳是最适合不过了。 他这一念头在心里涌起,就再也按奈不住了。虽说把一个死人的尸骨刨出来,供奉在家里,这事儿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但是为了能逢赌必赢,为了能将亏进去的本钱全赚回来,他最后还是贪欲占了上风,一天晚上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去将玉清的尸骨取回来,供在家中。 这一晚,他又是半夜出门,害怕被人家看见。一个人再次拿着手电锄头,跑到了破庙那里的坟头前。先是拜了一拜,说明来意,然后就将坟头挖了开来,打开了棺盖,再次见到了棺材里的尸骨。 这一次他并不太过害怕,毕竟他来此处取金元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来取了金元宝都算比较太平无事,这次来捡他的尸骨,自然也就一回生二回熟,害怕也被他忘在了脑后。 不过说来也是,这尸骨虽然看着吓人,但是见过多次后,也就是这般模样子。而且捡他的尸骨回去供奉,也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玉清之前自己说出来的,所以被贪欲侵占内心的端阳反而觉得很有理。 他没有一点惧意,反而还很亲热似的一把摸着棺材里的尸骨,说:“玉清老哥啊,此处荒凉落破,我心念你在此处孤身一人甚是寂寞,不如就去我家吧,我给老兄安个家,小弟我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于你!” 说着,他就伸手将尸骨一块一块的捡了起来,放在一块红布中。一边对着尸骨说着话:“老哥啊老哥,你在这等荒草丛中住着实在是委屈你了,咱们既然是兄弟,你也就别跟小弟客气,我的家就是老哥的家,以后咱们哥俩就是一家人了。” 就这样,在这荒凉的坟地里头,三更半夜之间,一个人蹲在坟地里的坟头前,一边从棺材里捡拾着尸骨,一边自言自语的有说有笑,这副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若是这时有外人看到这副场景的话,指不定会吓死不可,要么就会觉得见鬼了,要么就会把端阳当成了神经病。 不多久,端阳终于是将尸骨全都捡进了红布中,然后这才将红布一包,挎在背上,说道:“老哥,小弟这就把你请回家去,家中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到时给您接风洗尘。” 说着,便带着尸骨回了家。 他回到家中,妻儿早已睡下,他便将自己的书房清理了一下,放上一张供桌,将尸骨放在了供桌上,红布解开,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端阳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放在了供桌上,然后倒满酒水,便坐在供桌前,对着那包尸骨就说:“玉清老哥,咱们到家了,如今好酒好菜小弟已今备上,兄弟就快快现身出来享用吧!” 你还别说,端阳这么一唤,接着供桌那边还真就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玉清还会是谁啊。只见这么久过去了,玉清他的样子倒是没有变化什么,看着满桌的酒菜,微微笑了起来。 端阳见玉清真的出来了,欣喜若狂,还以为对方真的没有骗自己,只要把它请回家供起来,对方就会保佑自己逢赌必赢。他惊喜万分的忙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玉清,说自己如今运气极差,连连亏钱,如今只能请你帮帮忙了,如果你都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就有找根绳子上吊了。 满心指望着鬼魂能帮自己赚大钱的端阳,眼巴巴的望着眼前出现的鬼魂,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把他吓得脸一下就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悔悟 那个叫玉清的鬼魂冷笑着摇了摇头说:“要我帮你可以,不过我想吃的不是这些东西。” 端阳一听到鬼魂说愿意帮助自己,欣喜若狂,连忙道谢,然后问他想吃什么,只要自己能去弄到的,他一定尽力满足。 鬼魂神秘一笑,告诉端阳,我要的东西你有,就是鲜血。 是的,好酒好菜他不再要了,如今他要的是端阳的鲜血供奉他。 端阳当时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苦着脸说这怎么可以,这样我会死的。 可是此时的玉清根本就不听他的乞求,威胁他如果不供鲜血给他享用的话,他就不会助其赌博赢钱,你将一无所有,家破人亡,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端阳一听到这话,心就凉了半截,想到如果鬼魂不帮自己的话,那么欠下的高利贷就无法偿还,妻子会离开自己,想到那时自己不会被高利贷的打死了,也会是生不如死。正所谓人到绝路之时哪怕看到一丝希望,他也会死死的抓住不放,哪怕用性命一博。 想着这些绝望之事,想到自己已无退路,最后端阳只能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说只要你能助我逢赌必赢,我就答应每日用血供奉于你。 鬼魂很高兴,于是这个约定就这样定了下来,当晚,端阳便用刀子割破手,滴了半杯鲜血供奉给了他。 当天晚上,端阳也有些失落,因为他没有想到之前看上去那么重义气的玉清会这么狠心肠,要喝他的鲜血。不过如今为了钱,他也只好暂时先答应了,他想着等以后有钱了,再请个师父把他给驱走。 正所谓,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至于后来有多么残酷,容我慢慢道来。 当天晚上他将书房换上了一把门锁,将门锁上,不让妻子和儿子进去半步。 日子恢复平静,除了家里书房中多了一具要饮血的尸骨外,一切如常。不同的是,从那晚开始,他接下来便再次有如神助一般,逢赌必赢,赚回来的钱财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当然,每天赚着大笔钱财回家后,他半夜也得放出半杯鲜血,送到书房之中给那鬼魂享用。 这一晃就一两年,这一两年里端阳成了赌博界的赌王,家资更是富得流油,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们一眼,突然问我们:“你们猜现在我有多少钱?” 我们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故事,突然见他饶有兴趣的问我们这样的问题,我们三人倒是一下给愣住了。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陈贤懿就开口道:“百万?” 端阳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我,那意思就是示意要我猜,我想了想,于是说:“千万?” 端阳点点头,说:“两年时间,我有了千万,这种从穷光蛋两年变成千万富豪的事情,我想除了我,很难找出第二个人吧!” 是啊,那年代有百万就是富豪了,何况上千万呢? 可是端阳说着这话之时并没有一点自豪与兴奋的感觉,相反,他反而是一脸的自嘲,冷笑着道:“也许外人以为我过得多么的美好,可是有钱又如何?我没有了家,没有了妻儿,如今我方才明白钱财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单纯靠它并不能真正的带来幸福和快乐。” 说到这,他显得无比的失落和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样子就像是一位看破了红尘的老人一般,显得与他年纪格格不入。 这时,陈贤懿就问道:“你的妻儿呢?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端阳当即表情就愣住了,似是望着窗外,又似是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脸上露出无尽的悲痛,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 他没有收回目光,而是依旧望着窗外,然后继续对我们讲述了起来。 他告诉我们,在这一两年时间里,他的钱财的确不断的增加着,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这么多钱该用来干嘛,因为钱财对如今的他来讲,就是想要多少便能拥有多少,只要他走进赌场,里面的钱财就犹如是他的一般,任他取之。 这样的日子显得没有激情了,人有钱久了,日子也将会从兴奋当中归于平凡。此时的他对钱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欲望,相反,如今的他想要的是健康,是踏实的日子。可是一两年来每日用鲜血供奉书房中的鬼魂,已经让他瘦弱得不成样子了,他感到了害怕,感到了恐惧,因为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他这条小命都会葬送在那个鬼魂的手里。 鬼魂的事让他每日都生活在内心的恐惧当中,有一晚他因为心情焦虑一个人躲在酒吧喝酒,因为喝得太多,结果醉倒在了酒吧。那一夜,他睡在了酒吧门口,那一夜他忘了回去,忘记了要供奉鲜血给家中那个鬼魂。 次日天近亮时,端阳昏昏沉沉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当他进了屋经过书房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昨晚忘记了给鬼魂供奉鲜血。他有些担心了起来,不知道鬼魂会不会怪罪他,于是他就打算进入书房给他道歉。 可是就在他准备进入书房的时候,他才发现书房的门锁竟然被打开了,看到这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莫不会是妻子趁他昨晚不在,进去过书房吧? 想着这些,他开始害怕了起来,这时他突然听见书房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动静,他很好奇的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接着他听到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很奇怪,就好像是有人在里面吃脆豆子似的。 听到这里,端阳就疑惑了,心想难道有人在里头吃东西不成?可是自己昨晚并没有回家啊,书房里没有吃的啊? 带着疑惑,端阳将门慢慢地推开了,接着他看到了让他至今都害怕的一幕…… 只见房间里到处都是鲜红的鲜血,地上、墙上遍处都是,那个叫玉清的鬼魂坐在地上,他的旁边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端阳一眼就从那些残肢断臂中认出来了,这就是他的妻子!而那鬼魂手中正拿着一截手臂在啃咬着,咬下一截手指,嚼了起来,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脆响,这脆响声,不就是刚才他在门外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么?原来鬼魂竟然把他的妻子给活活吃掉了! 这一下端阳吓惨了,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两眼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当他醒来后,望着房间里的一地鲜血,他抱头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质问玉清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清就说:“我们说好的约定你难道忘记了么,昨天你没有送来鲜血,我只好喝你妻子的鲜血了。” 这一刻,端阳感到一种无未有过的恐惧,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惊慌,甚至是绝望。他大骂了起来,如一疯子一般,要鬼魂离开。可是鬼魂又乞会这么容易听他的话呢?到了最后,端阳只能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着头,不断的乞求着对方放过自己,放过他的家人,可是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尽管端阳如何的乞求,如何的哭诉,对方都无动于衷,他告诉端阳,不要再忘记他们的约定,否则你会后悔的,因为你还有一个儿子。 一听到这话,端阳更加的害怕了,是啊,他还有一个儿子。就算是自己被这个鬼魂害死了,那也是活该,他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死的可怜,可是他的儿子是无辜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有事。想到这个鬼魂万一要把他的儿子也吃了,他就吓得冷汗直冒,心胆俱寒…… 不久天完全亮了,太阳出来了,端阳将房间里的鲜血用水冲洗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如同痴傻了一般,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发呆。当儿子醒来后,他望着自己可爱的儿子在寻妈妈,他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会把这个鬼魂请到家里来,后悔自己会因为贪欲,把灾难引向了家人,后悔自己所做的蠢事。 最后,他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不让儿子也像他的母亲一样,被鬼魂吃掉,端阳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把鬼魂送走,他不能容许鬼魂再伤害他的家人。 当天下午,他将玉清的尸骨包了起来,然后带出了门,回到了小树林中的那座破庙外,将尸骨扔回了坟头里的棺材中。覆上坟头土,他这才心惊胆颤的回了家,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就这样结束…… 一百六十四章我要九百万 将玉清的尸骨重新埋回坟地中的端阳,自以为只要送走了尸骨,这一切就能得到化解,就美好的以为鬼魂就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只是这一切他都想的太天真的,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呢?你想要的时候便要,不想要的时候就能一脚踹开的? 闲话不多说,当晚他回到家里后,一切尚还算正常,带着儿子用过饭后,他便陪着儿子早早的睡下了。只不过躺在床上的他并睡不着,一来是因为妻子的妻而伤痛,二来自然是因为担惊害怕,担心白天送走的鬼魂会回来。 总之,内心忧伤焦虑的端阳就这样渡过着这个漫漫长夜,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而使得人昏昏沉沉,总之后来他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睡着后的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白天刚送走的鬼魂从坟地里爬出来了,又跑回到了他的家里,然后还进入了他的房间,把他的儿子抓在手中,对着他狰狞的怪笑着…… 端阳被这个恶梦一下给惊醒了过来,全身已是满头大汗,他发现这原来只是一个梦,不由大松了口气。 他将电灯打开,接着一看身旁,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跟他睡在一起的儿子竟然不见了! 他儿子明明一直就睡在他旁边的,如今突然不见了,你说他能不吓坏么?他猛得从床上就跳了起来,跑到客厅及洗手间去找儿子,可是根本就没有见到儿子的踪影。这时他的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想起了之前刚做的那个恶梦,梦中见到那个鬼魂又回来了,还进入房间把他的儿子给抓住了。 难道这个梦是真的?想到这里,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朝书房跑去。 可是当他一到书房门外时,他就吓得头皮都炸了,因为他又一次听到书房的门内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的脆响声。 端阳哪里会不知道这种声音呀,这种嘎吱嘎吱的脆响声不就是上回鬼魂啃嚼他妻子手指的声音么? “难道……难道鬼魂把我儿子给吃了?”端阳心中涌起这么一个念头,接着就由如坠落了一个寒冷的冰窑之中一般,瞬间从头冷到脚底。一股浓浓的恐惧笼罩在了他的头上,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害怕,害怕去继续想下去,更加害怕打开房门后看见他不敢看见的画面。 一阵阵刺耳的嘎吱嘎吱的脆响声不断的传来,这阵阵的脆响声就犹如那锋利的针一般刺着他的神经,使得他不得不将手颤抖的放在了房门上,因为不管如何,他终将面对这一切。带着浓浓的恐惧与害怕,然后他慢慢地将房门推开了…… 就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刹那,端阳整个人都疯了,一声惨叫,他便跪在了地上,又哭又笑,如同疯癫了一般。 是的,或许他是疯了,因为书房中他的儿子已经惨死了,那个鬼魂又回来了,正在啃咬着他儿子的残肢断臂。小小的手臂皮肉细嫩,鬼魂似是吃得非常享受…… 看着自己的儿子竟被鬼魂给吃了,你说端阳他能不疯掉吗?此时的他悲伤过后,便是怒火大盛,冲上去就要跟那鬼魂拼命。可是他一普通人又岂会是鬼魂的对手,直接被鬼魂掐着脖子,直到差点断气。若不是鬼魂每日还要取他的血喝,说不定当时就会被鬼魂给掐死不可。 鬼魂对端阳说:“我说过若有下次,你定会后悔的,你却不信,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 他将如疯癫状态的端阳扔在了房中,任其又是叫骂,又是痛哭,亦或是跪地乞求,鬼魂也毫不怜悯,只是丢下一句:从今日起,每日子时之前必须将血送来坟前,否则下次你妻儿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扔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后,鬼魂便转身消失不见,留下躺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端阳…… 妻儿都被鬼魂害死,原本端阳也想一死了之算了,他连毒药都买好了,不过人要面对死亡的那一刻,能有勇气了结自己的又有几人? 端阳最终还是恐惧压倒了悲痛,他没能了结自己的性命,于是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从那一天开始,他每天晚上子时之前都会取半杯鲜血送到破庙那边的坟前,供奉给那个叫玉清的鬼魂享用。 这一晃就是一年多,直至如今。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与伤痛之中,他害怕,害怕有一点自己也难逃妻儿一样被吃掉的命运,他也伤痛妻儿就这么在他面前惨死,他每每做着恶梦。当然,他更加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为了贪念走入了这样一条绝路,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家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同情他,亦或是骂他。是的,他很可怜,被鬼魂缠着生不如死,可是这一切又能怨谁呢?若不是他自己的贪念,事情会是这样吗?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他,同怜他。 端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如今因为每日都要供血给那个阴魂,我已经是消瘦的不成了人形,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都怪我沉迷上了赌博,怪我利欲熏心,我的确该死。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我害怕啊!” 说到这里,端阳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因为太过激动,他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打着抖的求道:“大师,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被那鬼魂活活吸干鲜血,我不想被他吃得只剩骨头,你们大慈大悲帮帮我吧,行吗?” 说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跪到了地上,让人看着十分的可怜。 是啊,虽然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端阳这人利欲熏心,但心并不作坏,毕竟他当初也只是被钱财贪念所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走上这条道路。但是他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对方求到了我们头上,而且他也已有悔悟之心,要我放手不管,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陈贤懿和老汤,却发现他们都望向我,显然是等着我的意思。看来,他们是在寻问我有没有把握对付那个恶鬼了。 看到这般,于是我就长叹了口气,对端阳说:“起来吧,这事我们尽力而为吧!” 是的,我答应帮他了,不仅是为了救他,更是因为如今出现了这样的恶鬼,我身为阴阳弟子,不得不替天行道,否则还会害到更多的人。一个端阳已经是如此可怜了,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家人,我不想有第二个端阳出现。 说实话,虽然端阳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但是我内心还是十分同情他的。因为他是人,是人就会有贪欲,谁都会被利欲熏心所蒙蔽双眼的时候,之所以你还能做着本心,或许是因为遇到的利还没大到你动心的地步。 人,终归是平凡的,谁也逃不脱一个欲字。古往今来,补利欲熏心蒙蔽双眼,走上绝路的并非只是端阳一人,又多少人在贪欲面前能持着本心的呢?如果谁都能够不被贪念所蒙蔽的话,那么古往今来,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贪官了。难道不是么? 端阳只是一平凡之人,所以他虽然可恨,但也是可怜的。况且就算是陈贤懿和老汤这样的人,不是也因为钱的原因,所以才来接这笔生意的么? 端阳一听我答应救他,顿时那是感恩戴德,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直呼我们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我说:“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大师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端阳赶紧应道。 我点点头,于是问道:“你老实说,你有多少钱财?” 我一问出这话,一边的陈贤懿和老汤都朝我看了过来,显然是知道我这是准备跟他谈价钱了。所以此时的他们两人倒是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很期盼的望着我。 端阳思索了一下,然后就答道:“早在两年前应当有近两千万,不过这两年我没有再去赌过了。妻儿死后,我不想再住在原来的房里,所以就在这买下了如今这栋别墅,算下来现在我也就只有一千万左右吧。” “我要九百万!”我干净利落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十八冥棺锁 这话一出,可是把他们三个人都给惊愣住了,特别是陈贤懿和老汤,更是可以说得上是震惊。 是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我会开这么大的口,九百万啊,这在九十年代可谓是天文数字。只见陈贤懿震惊的差点一下就栽到了桌子下去了,嘴巴张得都能塞得下一个鸡蛋去。之前他在来的路上还曾要我怎么样也得开口要个五六万,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一开口竟是端阳家产的九成。而老汤也震惊的不小,他先是不敢相信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陈贤懿,那意思显然是想问他,你不是说你师弟不爱钱么,怎么开起价来能吓死人啊? 对于他们二人的惊讶我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而是朝眼前的端阳看去,看他什么反应。 只见端阳也中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我会开这么大的口,不过可能他想到自己的命需要我救,所以惊愣过后便很快恢复了过来,随后便点头道:“行,只要大师能救我性命,别说是九百万,就是要我全部身家我也不多一句废话。” 陈贤懿和老汤明显又一次大感震惊,没有料到端阳还真的会答应,接着他们二人就激动了起来。 看到他们二人那见钱眼开的样子,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心道人终究还是顶不住金钱的诱惑啊! 长叹口气,于是我便说:“端先生,其实这九百万并不是我要,而是我要你拿出家产的九成去行善。” 是的,这钱并不是我要,因为这钱本身就不是我的,如果我利用端阳有求于我,而索要这笔钱财,岂不等同于敲诈么?那么我又和端阳有什么区别呢?他当初只是把鬼魂当成了摇钱树,而我则如果真要他九百万,这种行为就比当初的端阳更加可恨了。 陈贤懿和老汤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过随后他们二人略有些失落似的叹了口气,倒是也平静了下来,显然是明白了我的用意。 “大师是要我拿九百万去做善事?”端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是的,怎么难道你有愿意么?”我说。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只是没有想到大师视钱财如粪土,实在敬佩。”端阳连忙摇头,还不忘拍上一句马屁。 见他愿意拿出九成家财去行善,我也很欣慰,我说:“我答应救你,是念在你心还不坏,只是被贪念蒙蔽的眼。你之过全因贪欲而起,若不是因为这些钱财你又何必落得如此地步,这千万家产本就不属于你,正所谓破财免灾,不如散尽家财行善积德,换自己一个安心。” 端阳听后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感概道:“大师说的是,我就是当初沉迷于赌博,所以才会一步步走到如此田地,如今想想悔之晚矣。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宁愿穷得一无所有,也不愿妻离子散。大师放心,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说到这,他突然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银行卡推在了我的面前,说:“当然,我也不能让大位大师白忙,这卡里有三十万,还望三位大师不要嫌少。在下的事就拜拖大师了。” 三十万,这可远远比当初陈贤懿想要的心理价位翻了几倍啊。我并没有客气,点点头说:“放心吧,这事既然我们应下了,便会尽力帮你。这样吧,你现在就先带我们到那鬼魂的坟前去看看。” 端阳连连点头,然后就带着我们出了门,朝郊外的破庙那边赶去…… 开着车到了郊外的小树林外就不能再往前开了,于是便步行往林子里走,端阳带路,他对这条路倒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说离破庙还得走近半个小时,进入小树林后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来了,因为这一片在当地人心中可邪门的很,若不是真有事,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一边走,老汤也问了我打算怎么解决这事情。 其实我当时心里根本就还没有对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我告诉他们,那个鬼魂可能不会像别的鬼魂那般简单,因为勾魂索命的鬼魂我也见过,但是饮血吃人的却没有听过,很显然这一次遇到的妖孽很不寻常。 我将我的看想说了出来,他们二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陈贤懿说:“那该怎么办,难道遇上僵尸了?” 我说:“你有遇到僵尸还能把骨头拆下来,捡回家供着的吗?” 陈贤懿嘿嘿的笑了笑,知道自己一紧张说错话了,于是就说:“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他还是六畜之内的东西,我就不信没有办法对付它。” 陈贤懿这话说的倒的确一点都没错,不管鬼有多厉害,多凶狠,它们终究是鬼,总不可能跳出六畜之外吧? 我说:“咱们也别太担心了,到了坟头那里自然就有分晓。” 说完这话,接着我们便闷头跟着端阳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接着端阳就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道:“大师,我们到了,前面就是破庙了。” 我顺着端阳所指往前方一看,果然在我们前方百米开外有着一座破庙,虽然隔得远,但是一看就给人一种久无人气的荒凉之感,显然是荒废了不知道有多少年载了。 我们三人急忙加快步子往破庙走去,当我们走近一看,发现眼前这座破庙倒是与端阳之前的描述相差不多,残戈断壁,破瓦满地,荒草都快长进庙里头去了,显得是一片破败荒凉之象。 破庙周围则尽是低矮的孤坟遍地,孤坟之上杂草丛生,没有一座坟有人扫过墓,显然都是一些无主孤坟。 有些坟头有立着墓碑,但更多的坟头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土包,除此之外,很难让人发现这是一座坟头。有的坟头或是以前被野猪野狗刨过,棺材都弄出来了,发黄的尸骨零散的曝露在外,显得十分凄凉。 我看了口气,心道无主孤坟就是可怜,就连尸骨都无人收拾。 我上前将其中一座坟头旁零散的尸骨捡了起来,将它放进腐烂的棺中,省得它被日晒雨淋。随手做完这事,随后我回头便问端阳:“那个叫玉清的坟头在哪呢?” 端阳随手往我身后一指,道:“就在那个槐树下面,就那动了土的坟头就是了。” 我朝那一看,果然一棵老槐树下面有一坟头,那座坟头的确有动过土,因为棺材都整个刨出来了,只是用一个破草席给盖着。在这片荒凉的乱坟地里,显得十分的诡异,若是一个普通人打这儿经过,止不定会吓得半死不可。 我和陈贤懿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慢慢的朝那玉清的坟头走了过去…… 玉清的坟头上也没有墓碑,整个坟头都被刨开来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裸露在外。端阳似乎很害怕,不敢走近,躲在了我们的身后,瑟瑟发抖。这也怪不得他,虽然他每晚都送鲜血过来,见过这个鬼魂无数次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怕这个鬼魂。相反,他或许比那些没见过鬼的更加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个鬼魂的恐怖。 一到坟前,陈贤懿就走过去,一把将棺材盖上面的那床破草席给掀到了地上,接着棺材全部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只是一眼,我就看出了这口棺材的与众不同,只见这口漆黑的棺材上画着一道道的红漆,细细一数,正好是十八道红漆。于是我不由惊呼道:“十八冥棺锁!” “十八冥棺锁是什么?老陈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老汤听见我的惊呼,不由好奇的问道。同时,陈贤懿也十分好奇的望向了我。 我点点头,指着棺材上那一道道的红漆,说:“我说的是这棺材上的那十八道朱红色的线,这并不是用红漆画的,而是用朱砂所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种镇尸的秘法,就叫作十八冥棺锁!” 说完这话,我不由眉头直皱,心里感到一股寒意,因为我知道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老汤是蓝道,只懂得风水理论,自然不知晓我说的这种秘术是何意。不过他看到我那紧锁着的眉头,也明白这事并不简单,于是也紧张了起来,一头雾水的问我,何谓十八冥棺锁,这十八冥棺锁到底是作什么的? 而这时,一旁的陈贤懿则惊道:“师弟,你难道说的是湘尸赶尸流派里镇尸锁魂的秘法?” “对,就是赶尸行当里的镇尸秘术!”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陈贤懿和老汤,说:“这下咱们真的麻烦大了,赶尸术士镇封的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鬼话连篇 老汤还一头蒙水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原本害怕的龟缩在我们身后的端阳,也很好奇的问我什么是赶尸?见他们好奇,于是我便跟他解释了起来。 其实,赶尸是湘西地区苗族的民俗,属于巫文化,亦说与祝由科有关。清朝就广为流传湘西“赶尸人”的传闻,即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 赶尸的起源,民间有书记载: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命令阿普军师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这便是赶尸的最早版本。清代中期,赶尸匠出现,起初是把客死四川的湖南移民的尸体运送回家乡。尸体在最开始的运送过程中,是走的水路,并不需要“赶”的。但三峡这一段,水流湍急,旋涡暗礁密布,船只往往沉没。古人又迷信,绝不愿意搭载死人走在险江之上,“赶尸”这个职业于是就产生了。 据说,赶尸不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锣,腰包藏着一包符。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不打灯笼,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不管你信不信,赶尸这一行的确是存在的,当然,赶尸的人一般都是法师,懂得阴阳镇尸降鬼之术。加上他们常年跟尸体阴魂打交道,所以赶尸人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对付阴魂鬼怪的秘术。而这十八冥棺锁就是赶尸行当中的镇尸锁魂的秘术,能将搞不定的尸煞或阴魂封在棺材里,防止它们为非作歹。 一般的起尸变煞赶尸人是可以搞定的,然后顺利将尸体赶往目的地,而要逼得赶尸人用上他们行当里的秘术,将尸体镇在棺中,显然代表着棺材里的东西他们没办法收拾,只好镇在棺材里,让它无法为非作歹。 说到这里时,老汤他们再不懂也明白了过来,老汤说:“可是……如今这棺材偏偏让端阳给打开来了,这就代表他把赶尸人都搞不定的妖孽从棺材里给放出来了?” 我点点头,说:“正是这个意思,总之咱们遇到棘手的麻烦了。” 想到以前的人都搞不定这东西,我就眉头直皱,也不知道棺材里面那自称是玉清的鬼魂,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赶尸人都为难的只能将其镇封住。 端阳听到自己放出了一个前人特意镇封住的妖孽,不由脸都吓白了,他害怕道:“我……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当时我虽然觉得这棺材上的红漆很奇怪,但是我不知道会是这么邪门。” 陈贤懿骂道:“谁叫你贪,你看这下捅篓子了吧!” 端阳被陈贤懿数落着,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低着头,满脸的自责与惊慌。 我说:“师兄,你也别去说人家了,端阳也是受伤者。依我看,那个叫玉清的鬼魂就是因为被这十八冥棺锁给镇住了,所以无法走远,只得永世徘徊于此地,正好见到赌博输光的端阳,这才会故意好心来帮端阳的,然后一步步设计用钱财来迷惑他,说什么将其尸骨供奉于家中,便能助其逢赌必赢,这显然全是谎言,之所以这样来一步步骗端阳上当,为的就是让他将棺材打开,好破掉赶尸人布下的十八冥棺锁。” 老汤说:“对,老陈分析的的确在理。这般害人索命的妖孽,又怎会好心帮人呢,显然正如老陈所说,就是故意要端阳帮他逃出这布有十八冥棺锁的棺材了。” 端阳这时方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竟然是被那鬼魂利用了,后悔不矣。不过他随后问我:“可是为什么后来我把尸骨又重新放回到了这口棺材里,他还能出来纠缠我啊?” 陈贤懿说:“你还好意思说,这棺一旦开了,十八冥棺锁自然就破了,不信你看看那封棺的符都破了。”说完,指向棺材的棺头位置。 是的,陈贤懿说的没错,在棺头位置一道发黄的符纸已经在第一次开棺时破了,也就等于布在棺材上的那十八道朱砂锁已经不起作用了。 “我倒要看看棺材里头到底镇着个啥东西!”说完,陈贤懿就走到棺材旁,然后一把便将棺材盖给掀了起来,而我也急忙凑了过去,掐上法指以防里头那东西暴起伤人。 可是棺材盖掀开后,里面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堆零散的白骨装在棺材里,别说让它起尸吃人了,这些零散的骨头还能不能完整的拼回去都两说着呢。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愣住了,我转头就问端阳:“你之前看到的就是这堆白骨么?” “是的”端阳点点头,随后又说:“不过当时第一次开棺的时候,却看到的是一个活人,不过一眨眼功夫就成了白骨,我想可能是看花了眼吧!” 我说:“那就没错了,你这哪是看花了眼呀,显然你第一次开棺时看到的就是阴魂,只不过棺盖一开它便逃出去了。” 陈贤懿说:“那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如今棺材里只剩一堆白骨,阴魂早就不见踪影了,要想把他找到可就难喽。” 我想了想,于是问端阳:“你每日送血过来,就这样放在坟前,可有见到那个鬼?” 端阳说:“见到了,每次我送血过来,他都会出现。” 这时老汤反应了过来,望向我,说:“老陈你的意思是说,只要那阴魂还要饮血就还会回来?” 陈贤懿一拍脑门,道:“我咋没想到呢,等晚上来,那东西肯定会出现,到时咱们再想办法把它给灭了。” 我点点头:“嗯,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咱们现在先回去,别打草惊蛇了,等晚上再过来。” 说完,我和老汤赶紧将棺盖重新盖上,摭上草席,然后几个人便离开了这片乱坟地。 陈贤懿在回端家的路上猜测了起来,问我那鬼到底会是什么鬼,怎么还会吸人血? 这个我也很疑惑,因为勾魂索命的鬼很多,但唯独没有听说过吸人血的鬼,只有吸人血的尸,被称之为僵尸。可是棺材里的尸骨早被端阳拆成了零碎,显然不可能是尸变。也就是说,一直在缠着端阳的就是一个鬼魂。 几个人毫无头绪,最后我只得叹了口气,说:“如今也只好等晚上见到那东西后,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不久,我们重新回到了端家,接下来我们也没有闲着。为了能保证在今晚收拾掉那个鬼魂,我们开始做起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我画了很多符,而老汤则替陈贤懿去寻来了黑狗血,陈贤懿削了很多桃木钉,泡在了黑狗血里。问他那玩意厉害不,他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闲话不多讲,天色很快就黑下来了,这时候虽然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剩到时等那鬼一出现,一举将其拿下。 不过此时的端阳可紧张得打起了抖,虽说他每晚都会去坟前供奉鲜血,但这一回他却害怕了起来。也对,这回可是去找对方麻烦的,万一降住,说不定对方一怒,小命都会丢掉。 当然,害怕归害怕,端阳也没有其它选择,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 大概在半夜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拿着准备好的家伙什,一行人便再次来到了破庙旁的乱坟地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破庙遇鬼 这天夜里,月冷星寒,阴风嗖嗖的刮着,坟堆里飘荡着一片片磷火,不时有几声叽叽吱吱的怪鸟叫声响起,虽然我们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但还是被这鬼地方的阴气森森感到毛骨耸然的。 我们没有打开手电,因为担心被那个鬼魂发现,只有天上一轮毛月亮,散发出一丝月光照亮这漆黑的夜晚,使得这夜色显得更加的阴森。 兴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毛月亮,其实毛月亮就是天上没云,但是月光却不明亮,很朦胧。科学解释这是一种气象现象,学名叫做月晕,表示要变天刮大风了,可是阴阳行当里却认为,这种月色昏暗的夜晚,是代表着阴气大盛,阳气不足,这种夜晚也是孤魂野鬼最爱出来转悠的时刻。 我给了端阳一道灵符,告诉他如果鬼魂欲对他不利之时,可以用灵符护身。这虽然不能一定有用,但是有总好过没有,最起码说不定能赢来逃命的时间呢。 一行四人很快就靠近了玉清的坟前,我用天眼看了看四周,阴气极重,但是却并没有见到有阴魂出来,想来是时间还没到吧。 我叫端阳一个人站在坟头前引那鬼魂现身,而我和陈贤懿、老汤则躲了起来。 我们并没有躲太远,就在端阳十几米外的一处杂草丛中,死死的盯着坟头前的端阳,只等他将鬼魂引出,我们便暴起将其拿住。 月色越来越浓,毛毛的月亮更加的不明亮了,在这三更半夜里的乱坟地里,一片昏暗,乱坟地里也已被夜雾笼罩,在这本就昏暗漆黑的夜色里,虽然只隔端阳十几米远,但是却看不清端阳的面目了,只能看见他一个黑影孤零零地站在坟头前。 老汤担心道:“这夜雾怎么这么浓了,人都快看不清了,端阳不会有事吧?” 我也眉头直皱,觉得这夜雾实在是太浓了,若真是鬼魂来了,我都担心无法及时发现。而一旁的陈贤懿则说:“他出了事也是报应,罪有应得,可怨不得我,咱们可是尽力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难免担心,正所谓人命关天,端阳就算是再怎么自作自受,那也是一条人命不是,何况他本心不算坏。 我正准备想起身叫端阳朝我们这边靠近一点来时,突然阴风一起,我当时就心里一紧,知道那阴魂可能来了,当下就急忙朝端阳那边看去,可是除了端外一个人之外,并没有见到有鬼魂现身。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而这时,突然喊来了一阵喊端阳名字的声音,“端阳……端阳……”的喊着。 这叫人名字的喊声在这夜雾笼罩的乱坟地里,显得很是诡异,声音听上去就不是人喊出来的,因为这声音显得很空灵,不带一丝人气,就好像是从地狱幽冥深处传出来的声音似的,让人听到耳朵里直发毛,非常的瘆人。 我们哪里会不知道啊,这他娘的是有鬼魂在喊端阳呢! 再看那端阳,一听到有人喊他,顿时就吓得打了个激灵,四处乱望,明显吓得不轻。 当然,我们几个也顿时紧张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端阳,而那喊端阳名字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端阳……端阳……” 细细一听,这声音其实离我们有些距离,倒是像从百米开外那破庙里头传出来似的。 而这时,老汤突然指着端阳的方向,轻声叫了起来:“快看,端阳走了!” 听到这话,我真是吓了一跳,忙朝端阳方向看去,果然老汤说的没错,只见此时的端阳竟然一个人转身离开了坟头,正朝不远处的破庙走了过去! 这一下我们几人都大惊,我暗叫一声不好,说:“糟糕,端阳一定是被鬼给迷魂了!” 当下,我们哪敢耽误,急忙跑了出去,然后紧紧的跟在了端阳身后十几步开外。 陈贤懿说:“这他娘的是想去哪啊?” 我说:“那鬼可能发现了有外人在这周围,所以不敢出来了,于是这才把端阳给喊过去的。” “我听着那喊声是从破庙里传来的,而且罗盘打转的厉害也指向那边,看来端阳可能这是要去破庙里了。”老汤手里端着一个罗盘,指向破庙方向紧张的说着。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拉住端阳?”陈贤懿之前虽然嘴上不担心端阳的安危,但真的危险来临了,他到是担心起端阳来了。 我想了想,于是说:“先别紧张,跟上去看看。” 说完,我们就跟着端阳穿过了破庙前的大片坟头,最后果然端阳朝破庙的大门走了进去…… 如今离破庙近了,那喊端阳名字的声音也越加清楚了,这声音就是从破庙里头传出来的。 这时我们三个也越加的紧张了起来,掏出桃木剑和符纸拿在手里,随着端阳走进了破庙。 破庙里头更加的昏暗了,只有几缕月光从窗外和破瓦屋顶处洒进来,一进破庙我们就看到里头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袍,正对着端阳招着手呢,一边喊着“端阳”的名字,示意叫他过去。 再看端阳,此时的他完全就如鬼上了身似的,如一提线木偶一般,还真的就朝那白衣人走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那白衣人显然就是阴魂不假了。 当下我就跳了出去,对着那鬼魂大喝一声:“妖孽!本师在此,你休敢放肆!” 说完,我就法指一打,一道灵符捏在手里,大喝一声“敕”,灵符就朝那阴魂飞了过去。 再看那鬼魂,明显也吓了一跳,想逃可为时已晚,灵符直接朝它身上飞了过去,顿时一阵黑烟冒起,荒凉空荡的破庙里头发出一声惨叫声。 一招即中,我也不耽搁,急忙提着桃木剑就冲了上去,可是一冲到庙里头却发现那白衣鬼魂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躲起来了。 这时,陈贤懿和老汤也随后窜了进来,问我那鬼魂呢? 我说:“不见了,大家小心点,它肯定还在这庙里头哪藏着。” 陈贤懿和老汤都紧张了起来,朝四周一阵乱望。而这时,我则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端阳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说:“你没事吧?” 可是端阳却站在那儿,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看到这,我眉头就一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按理来说,人被鬼魂迷了魂,只要被人给打断了,人就会恢复正常。可是眼前的端阳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是我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他的面前,朝他的脸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此时的端阳脸色煞白,翻着白眼珠子,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下,他的脸上表情似乎笑非笑,很是诡异,嘴里还不断的磨铁牙,发出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磨牙声。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顿时就有一股寒意,因为他这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这哪里还是端阳呀,分明就是着了鬼魂的道嘛。 这时,身后的老汤端着罗盘朝我这边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我面前的端阳惊叫了起来:“老陈小心,鬼就在你那边!” 此时不须他提醒了,我也知道这鬼显然是上了端阳的身。就在我准备赶紧后退的时候,这时端阳突然嘴角一咧,桀桀的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背,一脚就踹在了我的背心上。 这一下我着实受了伤,背部一阵疼痛,人直接摔出去几米远,而且还是面门朝下,顿时鼻血直流。 “师弟小心!喷舌尖血!”这时,我又听到陈贤懿和老汤叫了起来,同时还有他们朝我这边冲过来的脚步声。 一听到他们的惊叫声,我就一惊,明白被鬼上身的端阳又扑上来了。当下也管不了面门上的伤及鲜血直流的鼻子了,回头一看,果然只见一脸冷笑的端阳扑到了我面前,抬起脚板就朝我的脑袋上要踢过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灭魂钉 看到这,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被鬼上身了的力气有多大我是知道的,这一脚若是被他踢中,我脑袋不踢爆也得开花。于是我当下就舌尖一咬,朝着他就一口舌尖血喷了过去。 舌尖血正好喷在了端阳的面门上,顿时就发出了惨叫,一种不是他自己的惨叫声,接着捂着脸痛苦了起来。 这时,陈贤懿和老汤也已经冲过来了,一把就将端阳扑倒在了地上,只见二人死死的压着端阳,然后陈贤懿从身上摸出两根筷子就去夹端阳的中指,显然是想把那鬼魂给夹出来。 用筷子对付鬼上身,这种方法或许大家也有听说过,这是一种对付鬼上身很普通的应对方法。在民间,如果谁家有人被鬼上了身,神神癫癫的,这时若是请来神婆神棍,他们一般就会先对那鬼上身的人谈判,说烧点纸钱请鬼魂赶走。可是若是谈不拢,这时神婆便会叫别人将鬼上身那人强行压住,然后用筷子去夹对方的手指,这样就能强行将鬼魂从人身上夹出来。 这种用筷子应付鬼上身的事情,其实很多人听说过,但是却很多人不明白原因,为什么筷子能夹出鬼魂来呢? 其实,这里头是有门道的。筷子直而长,两根为一双。用筷子夹菜不是两根同时动,而是一根主动,一根从动;一根在上,一根在下。两根筷子的组合成为一个太极,主动的一根为阳,从动的那根为阴;在上的那根为阳,在下的那根为阴,这就是两仪之象。阴阳互动,可得用矣;阴阳分离,此太极不存。这就是对立统一,阴阳互根。两根筷子可以互换,主动的不是永远主动,在下的不是永远在下,此为阴阳可变。 看筷子,一头方一头圆。方的象征着地,圆的象征着天。两根筷子,二数先天卦为兑。兑,为口,为吃。筷形直长,为巽卦。巽,为木、为入。组合在一起,就是用筷子吃东西。入口的是什么?是筷头。筷头圆,为乾卦,乾为天。这样吃的岂不是“天”?因此认为“民以食为天”是由这儿来的。 也就是说,筷子就是代表着天地,代表着阴阳,用天地之力去夹手指,鬼魂就算再厉害又岂能强得过天地呢? 说到这筷子,其实关于筷子的讲究并不止于此,其中还有着不少的禁忌和讲究。 比如若是筷子将筷子长短不齐的放在桌子上。这种做法是大不吉利的,通常我们管它叫“三长两短”。其意思是代表“死亡”。因为中国人过去认为人死以后是要装进棺材的,在人装进去以后,还没有盖棺材盖的时候,棺材的组成部分是前后两块短木板,两旁加底部共三块长木板,五块木板合在一起做成的棺材正好是三长两短,所以说这是极为不吉利的事情。 比如帮别人盛饭时,为了方便省事把一副筷子插在饭中,这也是会被人视为大不敬,这称之为上香。因为为死人上香时才这样做,如果把一副筷子插入饭中,无异是被视同于给死人上香一样,所以说,把筷子插在碗里是决不被接受的。 总之,关于筷子的门道很多,在此就不多讲了。 话说陈贤懿想要用筷子去夹端阳的手指时,端阳此时似乎也明白了陈贤懿的打算,所以挣扎的很疯狂,那样子他们两个人都快压不住他了。再看陈贤懿,虽然拼尽全力,可是就是无法将端阳的手给按住,就更别提用筷子去夹他的手指了。 看到这,我也慌忙扑了过去,叫陈贤懿把那筷子给我,然后老汤负责压住端阳的身子,陈贤懿按住手,而我则拿着两根筷子便去夹端阳的手指。 端阳的手指如两根铁棍一样硬,我用尽全身力气方才将他的手指掰出来,然后用筷子狠狠一把将它夹住,使命往外夹,这时候端阳嘴中也惨出了一阵惨叫声,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得毛骨耸然。 随着我用筷子将他手指夹住,端阳全身都抽搐了起来,样子十分的吓人,口吐着白沫,看上去就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陈贤懿赶紧叫老汤捏住他的嘴巴,防止其咬舌头。接着他自己则又从包里拿出一枚桃木钉,对我叫道:“师弟,别将鬼魂夹出去,不能就这样让它跑喽。你就这样夹稳手指,让我来灭了它!”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我夹出鬼魂后,它会跑掉,所以要我就这样夹着鬼魂,他显然是要用桃木钉去扎端阳的手指。 这桃木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就是白天他和老汤整出来的么,还有黑狗血浸泡过的。 我问他这有用吗? 他点点头说:“我的桃木钉可是泡过黑狗血的,这叫灭魂钉,只要被我这桃木钉刺中,魂魄尽散,想投胎都没门。” 说完,陈贤懿一手帮我握住端阳的手,一手拿着桃木钉便欲刺向被筷子夹住的手指。而这个时候,那鬼也害怕了,拼命的惨叫了起来,一阵鬼器狼嚎,它可能也是感觉到了桃木钉上极重的杀气吧,所以当下就哭泣着求饶了起来。 “道长,饶命啊,道长饶命啊,小人与道长无冤无仇,放过小人一命吧!呜……”此时,端阳的口中响起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陈贤懿说:“你个妖孽,不仅勾魂害人,而且还吃人,怎可饶你?本师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害人的凶魂!” 说罢,就动手握着桃木钉往端阳手指上刺去…… 可是就在我们以为下一秒对方就玩完的时候,哪知道这时却情况突变,因为就在陈贤懿手里的桃木钉正要刺入端阳的手指上时,不知怎的,突然从端阳的衣袖里面一下钻出一条大蜈蚣。 只见这条蜈蚣通身漆黑发亮,足有一掌之长,拇指般大,看上去吓死人! 我们哪里会想到端阳的衣袖里头还会钻出来一条大蜈蚣呀,这一下可把我们两人吓得不轻,猛得一惊。而就在我们乍一惊慌的时间里,那条大蜈蚣顺着我的筷子就爬了上来,口中竟发出“吱”的一声响,然后朝着我握筷子的手就一头扎了过来。 看到这,我吓了一跳,哪里还敢继续握着筷子啊,慌忙将筷子一扔,险险从蜈蚣的攻击下抽回了手,而这时陈贤懿也吓得猛得缩回了手。 老汤见我们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就问我们怎么了? 我们指着地上的那条大蜈蚣叫道:“他娘的,有蜈蚣!” 说完,我拿起桃木剑就对着那条蜈蚣劈了过去,一下劈成了两截,在地上卷在了一起,那样子看着就让人毛骨耸然,或许是我天生怕这种虫子吧。 就这么一耽搁,我们再次压住端阳的手,准备用筷子去夹手指时,端阳却叫了起来:“疼疼……” 我们一看,只见端阳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很显然就在我们刚才一慌神的功夫里,那鬼魂已经趁机离开了他的身体,溜走了。 我们三人都泄了气,知道这回溜走可就麻烦了,同时看到端阳没事,我们也松了口气。 这时,我们几人都朝四周警惕了起来,陈贤懿说:“怎么好端端的会跑出蜈蚣来?” 我也很好奇,刚才那条蜈蚣那么大,若是被咬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老汤端着罗盘说:“大家小心点,那鬼魂还在这周围。” 话刚一说完,陈贤懿就指着破庙的大门方向叫道:“在那!我看到一个白影跑出门去了!”说完,他就一个人朝庙门外追了出去。 一见陈贤懿一个人跑出去了,我心头一急,担心他会出事,于是回头叮嘱一句老汤,叫他带着端阳也赶紧跟上。接着,我便一个人先朝陈贤懿追了上去。 当我一冲出庙门时,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衣人,只有陈贤懿一个人站在庙外的乱坟地里。 “师兄,没看见那个鬼魂了吗?”我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蛊怨 外面的夜色依旧昏暗,一轮毛月亮散发着幽冷的月光,被荒坟地里的夜雾吞噬得无影无踪。夜色一片寂静,整个荒坟地里就只有陈贤懿一个人。 他背对着我,对我的询问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似的。 “师兄?”我朝他走去,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理我,我心里很疑惑,这时我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于是问道:“师兄,我喊你怎么不应呢?” 这时,陈贤懿将头转了过来,笑了笑,然后递出一支烟给我,说:“先抽根烟吧,那鬼早跑得不见踪影了。” 我接过烟,陈贤懿赶紧点上火凑了上来,而就在我准备将香烟放在嘴里的时候,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老汤的喊声,只见他手里端着罗盘已经也走出了破庙,托着罗盘冲着我这边喊道:“老陈,你们小心,那鬼就在你那边!” 一听这话,我急忙朝身后看去,却什么也没见到。我顿时就愣住了,问道:“老汤,没有呀!” 老汤托着罗盘跑了过来,叫我看:“你看,罗盘转的厉害,就指向这边呢!” 我一看,那罗盘可不狂转了起来么,这叫作转针,代表有凶灵介入。这下我可紧张坏了,罗盘是不会骗人的,可是我们朝四周望去,就根本没有见到任何的鬼魂。 这时,陈贤懿就说:“别紧张了,或许老汤的罗盘坏了呢?来,老汤也来抽支烟。”说完,他也递上一支香烟给老汤。 可是老汤却没有去接他的香烟,而是指着他吱吱唔唔的叫了起来:“小贤你……你,罗盘怎么指向你呢?”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急忙朝老汤手中的罗盘看去,只见老汤说的没错,此时的罗盘不偏不倚正好指向陈贤懿。 “怎么会这样?”我也顿时一头雾水,愣愣的抬头看向陈贤懿。 陈贤懿笑道:“都说了老汤的罗盘坏了,抽支烟再说。”说完,又点上火,示意帮我们点上。 老汤辩解道:“不可能会坏,刚才在庙里头都好好的。” 这时候在我们来时的路上突然走来一个人,冲着我们喊道:“师弟,那鬼跑了,不见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一惊,虽然那个朝我们这边走来的人看不清样子,但却明显是陈贤懿的声音。两个陈贤懿?想到这里我当下就忙拉着老汤往后狂退几步,一边狂退一边惊道:“他不是陈贤懿!” 这时那个刚刚还在劝我们抽烟的陈贤懿,立即就表情一变,满脸的狰狞,然后伸手就朝我们扑了过来,张开一张大嘴就要咬人似的样子。 我一看,这张嘴巴哪里是阴魂的嘴巴呀,一个黑色的脑袋上长着两根触角,竟然是一只蜈蚣的脑袋! 看到这里,我大惊:“这他娘的是蛊怨!”接着我又一次一咬舌尖,对着那朝我咬来的蜈蚣头喷出一口舌尖血。 蜈蚣脑袋被我喷到舌尖血,顿时冒起白烟,接着一道白影一闪,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陈贤懿也跑了过来,我就问他去哪来?他说之前看到那道白影朝小路跑了,所以他就追了上去,可是却不见那白影踪迹,于是就赶回来。 我说:“你是被那鬼给骗了,刚才那鬼变成你的样子,差点就让我和老汤着了道。” 陈贤懿吓了一跳,老汤脸色惨白,显然是刚才被那只突然变出来的蜈蚣头给吓得不轻。他惊魂未定的问我,那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我说:“那是蛊怨!” “蛊怨?”陈贤懿一听,顿感惊讶,眉头直皱,显然是听说过这种邪物。 我点点头,见老汤满头雾水的样子,于是我便跟他解释了起来。 蛊,音同古,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说是蛊师从山上捉捕来几十种有毒的较虫蛇,将它们一起放在桶子里用盖子盖住,不给它们喂食,逼着那些饥饿已极的虫蛇互相残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会发现里边只剩一只毒虫,这就是蛊。余下的这条毒虫全身聚集着几十种有毒小动物的毒性,成为剧毒动物,被人晾干研成粉末,储存于瓶内,即为“蛊毒”。而将这蛊虫磨成粉末放到人的饮食当中则会引起人的中毒,下蛊的人要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而且死的时候全身皮肤溃烂,样子十分难看!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湖南湘中及湘西一带的梅山教蛊术传得非常厉害,谈蛊色变。 湘西的“蛊术”和泰国的“降头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附在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当然也有男性蛊师。 据说,蛊师的身子里还会养一种叫做“本命蛊”的蛊虫,养了这种蛊虫之后蛊师自个的道行就会大增,下蛊的功夫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种蛊师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必须对生人或者是牲畜下蛊,不然的话体内的“本命蛊”就会吞噬蛊师的内脏,让其痛不欲生! 原本蛊师死的时候,体内的“本命蛊”要么会传给弟子,要么人死虫也死。可若是蛊师是冤死的,人死后带着怨气,不愿就此转胎转世,亦或是想报仇时,据说就会化为怨念,寄附在体内的“本命蛊”上。本命蛊是活物,蛊师的阴魂寄附在蛊虫身上,这样就可以躲避阴差拘魂,如此它就能留在阳间,然后催动“本命蛊”去替自己办事了,比如报仇。 可是活物总有死的那一天,当本命蛊死了,那么蛊师的怨魂与蛊灵就合二为一,这就称之为蛊怨。蛊,本身属阴,人的阴魂也是属阴,这两者化为一体,可不就成了妖孽么。 总之,这种怨魂比一般的阴魂厉害不少,因为蛊怨并不算是阴魂了,而是一半是魂,一半是蛊灵,六道之中属于妖。当然,这种邪物极少出现,因为不是每个蛊师都愿意死后不去投胎,甘愿让蛊虫吃掉自己尸体当妖的,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未报。 这时,老汤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后怕道:“怪不得刚才这鬼魂会变成陈贤懿的模样给烟让我们抽了,为的就是给我们下蛊啊?” 我点点头:“这也幸亏师兄回来的及时,我们没有将烟放进嘴中,要不然这可就着了它的道了。” 想到这里,我都还后怕不矣,心道刚才真是侥幸。 陈贤懿骂道:“原来是这邪物,老子还说怎么阴魂还吸血的。” 这时,之前被鬼上过身的端阳也恢复了体力,浑身颤抖的问我们:“大师,那个鬼为什么要吸我的血?” 我说:“他吸的不是你的血,而是采阳!为的是还阳!” 是的,我没有骗他。据说蛊怨属于妖,是不能像阴魂一样去地府投胎转世的,所以这种阴魂便会不断的吸血,因为血属于阳,待到吸收的阳气达到一定程度了,就能还阳。到那时,它就不再是半魂半妖的东西了,而是直接跳出了六道之外的妖孽,一般人是再也奈何不了它了。 “还阳?”端阳和老汤一脸的震惊,显然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如果那脏东西真的一还阳,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这时陈贤懿说:“想不到这妖孽还这么狡猾,设计骗端阳,为的竟是还阳。看来这东西可不简单啊!” “它虽然是蛊灵变的,但是也有着蛊师的阴魂,自然有思维了。”我也觉得陈贤懿说的没错,想来百年前那位赶尸人也正是发现了那具蛊师的尸体内,有蛊虫在作怪,知道蛊虫出来就会索命报仇害人性命,所以就用十八冥棺锁将其封在棺中。只是这样一来,尸体被蛊虫吃成了白骨,自然就没有什么可吃了,出又出不去,最后蛊虫饿死了,就变成了蛊怨。加上这个地方当地人不敢来,偏巧端阳闯到了这个地方,蛊怨自然便来迷惑端阳,一步步陷入它的算计之中,最后开棺帮它放出来。 当然,蛊怨刚出来也不敢四处采阳害人,因为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这才会只缠着端阳,让他每晚供奉阳血,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聚足阳气,最后等到还阳的那一刻。 这时,老汤说:“那现在该怎么办,那脏东西已经不见了,得上哪去找啊?” 第一百七十章将计就计 的确,如今整个乱地坟里空无一人,这会儿那脏东西显然已经躲起来了,一时之间还真的没上哪儿去找。 我们在坟地里乱了好远,就是不见那东西的踪影,而老汤手里的罗盘也没有丝毫反应。最后,我们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暂且回了端家。 回到端阳大家都很泄气,毕竟又一次扑了一场空,不仅打草惊蛇了,而且还让那脏东西逃走了。这万一下次他不再回破庙那个地方,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不过就在我担心着无法再找到那个蛊怨时,那东西竟然找上门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回到端阳家后,已是三更半夜了。大家都为放跑了蛊怨,心神不宁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我们心想:“此时夜半三更,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谁会在外边叩门呢?” 端阳朝门外喊了几句,问是谁?可是门外却根本无人应声,就下我们都愣住了,心道莫不会是那蛊怨寻上门来了吧? 这时端阳就想去开门,我赶紧一把将他拉住,我说:“万一是蛊怨寻上门来了呢?” 听我这么一说,端阳倒是吓坏了,不过陈贤懿和老汤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那蛊怨早把我们当成了威胁,怎么敢送上门来,何况若那东西不怕我们的话,早前也就不会逃跑躲着不出来了。 不过就在我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的时候,这时门又一次被扣响了,传来一阵急促的“咚咚”声。 这次端阳可紧张了起来,心揪到了嗓子眼,不敢直接开门,走到门后边问道:“你……你是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 这时,敲门声停了一下,接着传来了一个声音:“端阳,你与我是下过约定的,他们能保得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你敢毁约停止供奉鲜血,会有你好看的。” 这声音明显带着浓浓的怨气,一听我们就知道一定就是那个蛊怨了,它还真是寻上门来了。 听到蛊怨的声音,端阳当场就被吓坏了,冲着门外颤抖的乞求道:“别再缠着我了,我求你了……” 我屏住气息声顺着门缝向外张望,此时外面月光很大,亮如白昼,借着月光窥觑,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白袍影子,显然就是破庙里头见到的那个脏东西不假了。 门外那东西听见端阳吓得求饶,不由桀桀桀的阴笑了起来,然后说:“现在害怕已经晚了,看来你是忘了你妻儿的下场了。” “求个球啊,你求它能有个鸟用。”陈贤懿骂了一句吓得浑身打哆嗦的端阳,然后就骂骂咧咧的要去开门。 看到这,我急忙喊住了他,叫他先不忙着开门。 陈贤懿说:“干嘛不开门,他娘的老子这就出去收拾了它。” 我说:“你这样冲出去,它等下又跑掉了,那就糟糕了。” 其实那个蛊怨说的没错,只要他躲起来,我们就毫无办法。能保得了端阳一天两天,可是总不可能我们天天都住在他这里吧?这也难怪端阳会吓得这么惨。凭心而论,在端阳看来,我们是可以随时丢下他不管的。 端阳此时眼泪都出来了,一脸可怜害怕的问我这该如何是好?万一哪天外面那鬼又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不在,他可就真得被鬼吃掉了。 这时老汤突然说:“要不然,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我们一听,知道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于是问他何谓将计就计? 老汤就小声的告诉我们,对方不是要端阳供奉鲜血给它么,不如我们就供给它一杯血,只不过血里头咱们加一点东西。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一试。陈贤懿也觉得这主意不错,问我们血里面加什么才好? 我想了想,那蛊怨是阴魂和蛊虫所变,阴魂属阴,怕阳,蛊属毒虫,怕硫磺。于是我就说:“要不咱们在血里面加点朱砂和硫磺试试?” 大家都觉得加这两种东西应当可行,可是如今我们却只有朱砂没有硫磺,于是只好叫端阳先稳住对方,让他明晚再来。 这时,门外的蛊怨还在拍门,把门拍得嘭嘭作响,听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我赶紧示意端阳依计行事,于是他便哭着脸对门外那蛊怨喊道:“玉清老哥,你难道忘了我是你老弟么,小弟我已经供奉了一两年鲜血给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明日就把这几个道士赶走出去。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果然,门外那蛊怨上了当,以为端阳这真是在向它求饶,把它得意的阴笑了起来。然后说:“端阳小弟,为兄也是念你当作小弟,要不然你怎能活到今日呢,早就到地下与你妻儿团聚去喽。你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只要你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我以后便不再缠你了。” 端阳说:“玉清老哥说的可是真的,我若再供奉你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真的就会放过我?” “为兄不会骗你的,你先将门打开,把今晚的血给我吧!”门外那蛊怨拍着门说道。 端阳顿时哭的心都有了,乞求道:“玉清老哥,今晚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开门,我怕家里那几位道长会伤害到你。” 可门外那蛊怨却不答应,它拍着门说:“快点给我血,你请来的那两个小阴阳你自己解决,如果他们敢动我,可别怪为兄改日还回在你的身上。呵!” 端阳这下可苦着脸了,轻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只好说,今晚就先给他血吧。 端阳叹了口气,也只好听我的了,他对着门外说:“那小弟就信玉清老哥一次了,希望你说话算数。” 门外桀桀的笑了起来,说算数算数。 很快,端阳就翻出输血管和针头,插入血管不一会儿就弄了小半杯,然后浑身栗栗发抖的不敢去开门。 这时为了配合他,我就故意朝陈贤懿和老汤挤了个眼,接着我们就故意大声骂端阳。我骂道:“端阳,你请老子来,怎么就不信老子了,难道你真的不要我帮你收拾门外那东西了吗?” 陈贤懿也大声的骂了起来:“你不要我们帮你也行,反正你的生死与我们无关,只要你给我们车马费便行,老子还爱管不管了呢。” “是啊,自作自受,既然不信任我等,明日我们便离开。”老汤也配合道。 端阳也大声回应道:“你们就是为了我的钱,万一你们一两天解决不了,到时候没命的就是我了。钱我自然不会少给你们,人心难测,我还是更相信玉清老哥。” 这时,门外的蛊怨笑得正欢,这时,端阳就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全身颤抖的将那小杯血递了出去。说:“玉清老哥可别骗我啊,我明日就把们他几个道士赶走,你以后就来我这取血吧,希望四十九天之后你能放过小弟。” 只听见门外阴笑了一会儿,然后说:“兄弟放心便是,只要你能把他们赶走,供我四十九天鲜血,我一定不再为难你。” 端阳双手合十拜了几拜,然后这才关门回身。只见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他的衣服后背就全被冷汗打湿了,显然是吓得不轻。 我问他:“走了吗?” 端阳点点头,说:“已经离开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现在就等明天依计行事了,但愿能够让它上当吧!” 这时,已经近天亮了,想来那个脏东西也不可能再回来,于是大家也就休息了,一切只待明晚再来。 次日,我们去买来了硫磺等物,诸事皆已安排妥当,吩咐好端阳要依计而行。 闲话不多说,当天一黑下来时,我和陈贤懿、老汤,三人便没有再走动了,而是躲在了房间里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担心蛊怨来了发现我们没有离开,而起疑心。 时间慢慢过去,夜色也越来越浓,今晚的月光比昨天亮了不少,待月至中天之时,也就是正好半夜之时,那蛊怨果然又来了,死静的端家别墅大门,顿时响声了一阵急促的扣门声,嘭嘭嘭…… 第一百七十一章奇门术 扣门声一起,我们都紧张了起来,知道是那个蛊怨寻上门来了。 这时,我们都不敢作声的朝客厅的大门看去,只见那门拍的很厉害,端阳吓得浑身发抖,问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半杯血递给了他,说:“别太担心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你,而且那脏东西也还想你以后继续供奉,所以应该你暂时是安全的,依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端阳虽然点着头接过了那杯放有朱砂和硫磺的杯子,但双手还是打着抖。 “谁……谁啊?”接过鲜血,端阳转身来到了大门后边,有些惊慌的对门外拍门的人问道。 “我是你老哥啊,你之前请来的那几个道长走了吗?”蛊怨在门外寻问道。 端阳说:“那几个道长跟本就不管我,给了钱今早就走了,玉……玉清老哥,小弟已按你的吩咐办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四十九天之后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门外的蛊怨听到这话,桀桀的笑了起来,然后说:“放心,四十九天之后不会再缠你了,你若是玩什么花样,你可活不了。你快打开门来,让我进来吧!” 我示意端阳去开门,而我们则将房门给关上了,只留一小条缝来观察客厅。 端阳点点头,然后就去将客厅的门打了开来,接着就一阵阴风扑了进来,随后走进一个白袍人。 那蛊怨走进客厅四周乱看了一下,然后骂了几句端阳太磨蹭了,接着就迫不及待的问端阳要供奉。 端阳点点头,然后就将事先准备好的那杯血递给了它。 看到这里,我们都紧张了起来,只要它一喝下去,它肯定就得被血里的朱砂和硫磺烧坏。 只见那蛊怨一见到血,就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一仰头就将一杯血吞了下去。 蛊怨接下来就忽然怪叫一声,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摔成碎片,痛苦的抓狂了起来,一阵鬼哭狼嚎,在这半夜三更里听得让人心胆惧寒。 蛊怨所吃的鲜血里有着我们事先掺进去的朱砂和硫磺,朱砂又称辰砂、丹砂、赤丹,此物乃是极阳,最是僻邪,尤其克制阴魂鬼怪之物,在阴阳行当里头,常会用到朱砂,无论是画符,还是镇尸都经常使用。而硫磺则是毒虫之物的克星,蛊怨是由阴魂和蛊虫子所化,若是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一只毒蜈蚣,而这硫磺就正好对付它。 看到这里,我们知道那妖孽果然中计了,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于是打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再看那蛊怨,此时痛苦万分,连脸都扭曲的不成形了,满脸挣拧痛苦的样子,发出一种杀猪一般的刺耳惨叫声。此时的它也知道自己喝得血有问题,上了当,于是就欲扑向正傻眼的端阳,那样子就好像要将他活撕了一般。 看到这,我们哪里会让它得逞,几步就窜到了它的面前,老汤早就一把将端阳拉了回来,而我则一道灵符朝它后背拍了过去。 灵符的威力还是很大的,一下就把它给震飞了两三米远。这时,它明显吓坏了,转身体就欲往大门外逃去。不过我们早就计划妥当了,一冲出房间后,陈贤懿便拿出三十六枚铜钱往客厅四周一洒,接着那些铜钱就纷纷立了起来,布了一个锁魂天罡阵。蛊怨想要逃跑,可是还没等它窜到大门口,三十六枚铜钱组成的锁魂天罡阵便闪出一道金光,直接把蛊怨震飞了回去,身上冒着白烟,显然是伤得极重。 锁魂天罡阵,共有三十六枚铜钱组成,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阴阳行当里认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地煞为阴,而由三十六枚铜钱按按三十六天罡星位置排布,就代表着三十六天置星,乃为极阳之阵,凡入阵中的阴魂妖孽都无法跳出天罡阵,这等于给蛊怨设了一道火墙,将它给困在了阵中。 不得不说陈贤懿这阵法很厉害,直接就将蛊怨给困住了,只见它四处乱撞,撞得锁魂天罡阵金光闪闪,可是这按照天罡星布下的阵法又岂是它能轻易撞破的?最后,直撞得遍体鳞伤,浑身冒着白烟,呜呜的嘶吼了起来…… 它知道自己这次是被困住了,所以怒气冲天的对端阳骂道:“你骗我!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拉你一块陪葬!” 我说:“你个妖孽,死在临头还敢放肆,本道今天便收了你!” 说完,我就拿起桃木剑劈了过去,一剑劈在了它的身上,直接将它拍飞了起来,砸在天罡阵上,接着又震飞了回来。 “呜……”蛊怨发出一声惨叫声,带着痛苦还有一丝凄凉与绝望。 若它只是一个阴魂,或许乞求饶恕的话,我会同情于它,放它回去投胎转世。但是它不是阴魂,它是妖,是妖便留它不得,或是这次放过了它,下回就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蛊怨忧怨的看着我,此时的它一会儿是人身,一会儿脑袋幻成一只大蜈蚣,十分的骇人。用着一种十分怨恨的语气瞪着我,骂道:“今日我若不死,它日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这妖孽一定是怨气十足,因为它本身就是由蛊师的怨念所化,算起来此妖的怨气可比冤魂都更强上几分。 我冷喝道:“我不会让你今日逃走的!” 说过多,一剑刺向了它,正中它的胸口。 这一下蛊怨可就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胸口上一阵黑烟冒起,瞬间烧出一个碗口般的大洞。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妖孽竟然被桃木剑刺中了胸口,它却没有魂飞魄散。要知道胸口可是鬼的命门,被桃木剑刺中岂能不死? 就在这时,它虽伤得不轻,但却没有魂飞魄散,反而一口黑烟直朝我喷了过来。 “师弟小心!”陈贤懿也发现了,顿时叫了起来。 而这时的我根本就没有料到会这样,等我反应过来之时,那蛊怨喷出来的黑烟已经喷到了我的脸上,我当时就感到浑身一冷,狠狠打了个激灵,狂退了数步。 方才我知道是中了蛊怨的阴气,打开天眼自己一观察,自己的三盏阳火一下就被阴气吹灭了两盏。心里当下就吓了一大跳,赶紧退到阵外,若是再被吹灭一盏,我就得交待在这了。 陈贤懿见我受伤了,大怒,他对我说让他来收拾,接着他就对着那凄咧惨叫着的蛊怨,冷喝道:“畜生,让你尝尝什么叫奇门奇兵术!” 说完,只见陈贤懿从衣服里掏出三个小草人,每个也就十来厘米的样子,他将三个小草人往地上一扔,一脚跨了出去,双手一拖,那三个草人就自个儿立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大感神奇,一早就听爷爷讲过奇门之术,可是却从未见过,这回倒是开眼了。 再看那陈贤懿,双手一拖,接着就念起了咒:“天甲元号六仪门,三奇即是已丙丁,青龙白虎朱雀在,三奇神兵斩邪魔,天威助我。临!临!临!” 咒语一念完,只见他右脚往地上猛得一蹬!接着那三个小草人顿时就化作三道金光黄影,比人还高上几分,对着阵中那个蛊怨就扑了过去…… 顿时,只见眼前金光闪现,惨叫连连,就犹如三个穿着金色盔甲的勇士在冲锋陷阵一般。 看到这奇门术生效了,而且竟然如此拉风壮观,我就激动的不得了,觉得这也太厉害了。我看了一眼陈贤懿,却发现他此时却浑身是汗,后背都湿了,这也才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这般模样了? 不过,这时候我也不好多问,因为此时的他正拖着双手,动也不动。 当然,后来他告诉我,这奇门术其实就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与维持,所以使用奇门法这种玩意,代价也挺大的,只是这么一起法,就对身体与精神造成极大的负荷。行法之时,顺利的话奇门术可以斩妖降魔,但若是妖魔的法力强过奇门术,使得法术失败的话,那么也会使得控制法术的人造成伤害。至于多大的伤害,陈贤懿也没讲,想来应当会很严重的,看来万般仙法也不是能随便乱使的。 言归正转,很快,惨叫声就停止了,接着金光也一弱,再定眼一看,阵中哪里还有什么蛊怨呀,早已魂飞魄散化成了虚无。而刚才那三个金色奇兵也消失不见了,只有三个小草人倒在地上。 这时,陈贤懿收了势,然后抹着汗水说:“成了,那蛊怨已然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已然知道结果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知道麻烦终于解决了。特别是端阳,已经忍不住激动的热泪都出来了,对着我们猛得作揖感激不矣。 能将蛊怨斩杀掉,我们也欣慰不已,这也算是替天行道,行善积德之事。不过,为了对付这个蛊怨,我也付出了代价,被它喷出来的阴气所伤,使得我阳火极低,接下来的一两个月生病倒霉是跑不掉了。 一切都了结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也劝端阳,人不可被贪念所迷,我可救你一次,可救不得你一世,后面的路怎么走就看你的了。 是的,人遇到困难遇到麻烦,可以相救,但人的心无法救,若端阳日后还心生贪念,被贪欲所迷失,就算没有遇到鬼,也会走上另一条绝路,到时难道还会有人能救得了他么? 次日,我们离开了端阳家,也就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日,陈贤懿递来一份报纸给我,上面有着一则新闻,匿名善人捐款近千万的头条新闻…… 第一百七十二章蛊 回到玄堂之后,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我就一直得病,要么伤风,要不就是感冒,这还是因为我喝了驱阴的符水,要不然一准躺在床上一两个月下不得床。 生病的这半个月里,杨晴每天都会来店里照顾我,这让我十分感动。这么些年我一个人孤独惯了,突然有人照顾,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温暖与幸福。 长这么大,也就只有爷爷如此照顾过我,只不过也只是小时候匆匆那些年,后来文革时就抓走了,直至今日都没有再见过他了,所以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我有十几年没有过了。 心里有着感动,也有着酸涩和忧伤,感动的是如今有人愿意照顾我,忧伤的是这让我勾起了对爷爷的思念。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在哪,过得好不好,亦或者是还在不在。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忧心忡忡。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在我们回来后没过几天,端阳那边又出事情了,而且还很严重,当时端阳直接找到老汤,老汤过去了一趟江苏,一个电话又把陈贤懿喊了过去。 当时得知陈贤懿也要去江苏,我还问他究竟是什么事,怎么还要你也过去呢?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中说清来吗? 陈贤懿说端阳身上长了红点,老汤又说不清楚,所以他得亲自去看看。我心想,长红点?难道是中了蛊?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还真被我猜中了。就在陈贤懿过去后的次日,他就又回来了,而且还把端阳给带到了江西来了,跑到了我店里。 我当时就很惊讶,虽然我生病了,但是还不至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见到陈贤懿把端阳带回来了,我就觉得这回他们可能是遇到大麻烦了,要不然不会带着端阳跑到我这儿来,于是我就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陈贤懿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指着端阳告诉我,有大麻烦了,端阳身上长满了红点,奇痒,可能是中了蛊。 一听这话,我就心里一沉,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端阳这时候可就一下跪在我面前了,那样子就快哭了,求我一定要救他。我叫他先别这样,能够帮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然后扶他起来,叫他先让我看看他身上的红点。 端阳的脸上到是没有看见有他们所说的红点,但是当他将衣服弄起来后,只见他身上的确长满了红点点,每个红色的点点如一个痘痘一样,一个小突点,从肉里突出来,有的红点还化了脓,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我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会不会是什么皮肤病? 端阳满脸的忧心忡忡,他说看过好几个医院了,可是都说没见过这种病,而且……而且…… “而且这种红点用刀一划开,就冒出一条恶心的虫子出来。”见端阳吱吱唔唔的,这时老汤就将话接了过去。 我眉头一皱,心道这还真是中了蛊术啊。因为蛊术,一般就是给人身体里种蛊虫的。 我听爷爷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外地人去湘西苗疆那边收古董,进门之前有一个小孩撞了他一下,结果这个收古董的商人性格不太好,就骂了几句那个小孩,结果被小孩屋里的大人给看见了,于是就不高兴了。 待那古董商人进屋后,那小孩的父母就装作很热情似的,给他倒了杯茶。商人没多想,就将茶喝了,可是当他离开那户人家后,肚子就不舒服了,疼得死去活来,就好像肚子里有什么在咬他似的,可谓是疼得生不如死,在地上打滚。 这时,就有一个过路的老人看到了,就问他,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了?你这是被人下了蛊啊。 那商人一听,就说我是外地初到此地,没有得罪过人呀? 那个老人就说,不可能,没得罪过人怎么别人会给你下蛊。 商人细细一想,就把小孩撞了他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个老人一听,就说你是不是吃过那家人给你的东西? 商人点点称是,说喝了他家的茶。 老人说,那就对了,你就是不该骂那家的小孩,结果人家在茶里下了蛊了。 商人听后十分后悔,于是就求那位老人救自己。话说那老人心肠也很好,觉得这位商人只不过说了几句小孩,也没做什么坏事儿,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于是就给他寻来解蛊的药,叫商人喝下去。 话说商人将药喝下去后不久,接着就劈里啪拉的呕吐了起来,那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因为出来的全是一尺来长的黄鳝,而且还全是活的,不断的扭曲着。这一吐就吐了半个多小时,足足吐出来半脸盆黄鳝,看到这些都能把人给吓死。 事后,商人也算是得救了,打那以后再也不敢随口骂人了。 言归正转,听老汤说端阳的红点点被刀划开后会钻出虫子来,我自然知道这就是中了蛊了。 想了想,于是我也明白了,端阳之前碰过玉清的尸骨,还和玉清的鬼魂喝过酒,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中得蛊吧! 叹了口气,心道这真是贪念惹的祸呀,这祸事还真是层出不穷。不过看到端阳那可怜的样子,我也十分同情他,就问他们,里面钻出来的是什么虫子? 陈贤懿说,还是你亲眼看看吧!说完,就从包里挑出一根银针给我。 看到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心里也知道这一定是不寻常的蛊。于是接过银针,就将端阳身上的一个红点挑破了,可是却并没有虫子钻出来,只能看到里面有黄白黄白的东西。 看到这里,我就问他们,没有虫子呀? 陈贤懿说:“你再把那个红点挑开一点。” 我按照他说的,将红点再挑开了一些,接着还是不见有虫子出来,于是我就用手将捏着那个小红痘,用力一捏,然后恶心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见我这么一挤压,接着“吱”的一下,就好像挤破了一个脓包一样,一大股黄白色的东西射了出来。我定眼一看,这些东西哪是脓呀,竟然全他娘的是蛋! 是的,是蛋,虫蛋,或者说是虫的卵。一粒一粒如米粒般大小,黄白之色,挤在皮肤外仔细一看,这些虫卵还会一动一动的,显然这虫卵是活的。只是这么一挤,就挤出来少说有几十粒虫卵,让上去让人胃里一阵恶心。 我又去挑破另一个红点,这次也还是一样,全是虫卵。看到端阳全身上下除了脸,到处密密麻麻的都长满了红点,想到他身体上有着成千上万的虫卵,我就汗毛直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大家可以想像的到,一个人的身体里,长着成千上万的恶心虫卵,会是多少让人恐怖的事情啊。 起初我还怀疑是疳蛊,疳蛊又称做“放蛋”、“放疳”、“放蜂”。制法是在端午时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之后放于饮食中就可毒害人,据说有的疳蛊也会在人的体内长虫卵,然后时间一到,就会化卵成虫,开始吃人的五脏,最后让人死亡。 不过,我将我的猜测说出来后,陈贤懿便说这不是普通的蛊。我说你怎么知道? 陈贤懿也不说话,从一个纸片将端阳身上刚被我挤出来的虫卵刮了下来,放在灵符上,接着就看到那些虫卵顿时如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作响,随后冒着黑烟,转瞬之间就化成了一摊黄水。 看到这摊黄水,我凑前去一闻,顿时一惊:尸油! 是的,虫卵在符纸上眨眼就化成了尸油,这时我也明白了过来,端阳中的果真不是普通的虫蛊,而是巫蛊! 巫蛊,又称召邪,以诅咒为主。这种蛊与普通的蛊不同,因为它不是单纯的靠毒蛊的毒性来害人,而是靠邪灵咒语配合着施用。这种会巫术的蛊师,会通过一定的仪式召唤含有怨气的孤魂野鬼,封在小罐里养着,并用自己的鲜血进行饲养,罐里还有蛊虫,用尸油喂养着。在需要的时候,罐里的邪灵会以主人希望的形态出现,执行主人交付的任务,将用尸油喂养的蛊下到别人身上,以达到自己的愿望。 总之,这种蛊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它们不是靠解蛊的药就能够得以解蛊,而是要知道解蛊的咒语。 很显然,端阳身上所中的蛊,就是邪灵所变的,化作虫卵不断的在他体内繁殖。最后时间一到,虫卵脱卵变成毒虫,自然就会把他五脏六腑吃个精光,到时想活命都难。当然,在毒虫吃它五脏六腑之前,端阳就会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又痒又疼,这种罪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想到这里,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他们,这种蛊我也解不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凶宅(1) 是的,我不是蛊师,不懂得下蛊的巫术咒语,怎么可能解得了这种蛊呢? 端阳听后,整个人的绝望了,面如死灰,两眼呆滞了起来,痛苦绝望的样子。 老汤也叹着气,是的,大家都没有办法,也都能够想见接下来的不久,端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你说能不叹气同情么? 这时,陈贤懿就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想了想,于是说:“要不去湘西苗疆吧,如果有造化的话,或许能找到会下此种邪蛊的巫蛊师,他们或许能够解蛊。” 端阳一听,就犹如黑夜中见到了光亮,绝望中见到了希望一般,之前痛苦绝望的表神就一扫而光,激动道:“大师,你认识这样的蛊师么?能不能请他帮我解啊?” 说实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心里十分的堵,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蛊师,但是看到他那把这当成救命稻草的表神,我又怕说出来再次让他心生绝望。 见我没有作声,端阳就急了,老汤也许是明白了我的想法,于是就劝端阳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我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是的,我虽然不认识这样的蛊师,但是只要去湘西苗疆寻找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端阳听到这话,果真又泄气了,他说,湘西这么大,我上哪去寻找这样的高人啊?看来我这回是死定了。 这时陈贤懿说:“这样吧,我们带你去一趟苗疆吧!” 端阳满是感激的落了泪,是啊,在人绝望的时候还有人帮他,他能不感动吗?或许人就是这样,只有在绝望或困难的时候,才知道感动,才能发现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也只有这个时候最能够见到真情流露。 最后,陈贤懿和老汤都去了苗疆,而我因为被吹了阴风,体弱,所以就一个人留下来休养。 虽然陈贤懿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但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千叮万嘱叫他们到了那边多注意,因为湘西苗疆的蛊术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很多时候不知不觉间就可能被人下蛊。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陈贤懿他们这一次前往湘西,最后他们竟然会有去无回,传来一个噩耗。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后面慢慢道来…… 咱书归正转!陈贤懿和老汤带着端阳赶往了湘西,而我则继续留在店里养病,这样的日子或许是我这辈子最舒服,最愉快的时光了。 这段日子,杨晴每天都很少去公司,几乎都在我玄堂里照顾我。其实对于我来讲,我这病只是阳火灭了使得阴气重,行动什么都是没问题的,但是杨晴那关心的样子,着实让我感受了一次什么叫温暖。也正因为如此,让我越加的思念爷爷,所以在老汤离开的时候,我还不忘向他打听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听说哪个地方出现过比较厉害的风水老先生。老汤这人还真不愧是道教协会里的人,信息就是广,他还真给了我一个信息,说某某地方有听说过出现一个老先生,据说看风水很厉害。 我将老汤的话记在了心里,心想如果那个是爷爷就好了。 后来,因为在店里太无聊,后面这些天也将店门打开,白天给人算一下命之类的。当我的阳火也重新旺了一盏后,感觉身体也就好了许多,我就再也按奈不住对爷爷的思念了,跟杨晴说了一声需出趟门办事后,我就拿上包袱出了门,按照老汤提供的信息寻了过去…… 按照老汤所说的地方,我跑了过去,这是一个靠近大山的小镇子,我到镇里一打听,问这儿是不是来了一位很会看风水的老先生? 那镇里的人还真的知道,他们告诉我,的确之前来了一位看风水的老先生,而且据说有点本事,很多人找他看。 一听这话,我就问他们,那位风水老先生是否还在?多大年纪,叫什么名? 镇子里的人并不知晓对方的姓名,都只喊他为老先生。不过,镇子里的人告诉我,那位老先生看样子有七十多岁左右,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一听,心里激动了起来,这描述太像我爷爷了。而且据李神婆讲,爷爷是出来躲灾的,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隐姓埋名也是对的。 可是接下来镇里人却告诉我,那位老先生走了,离开了,进了山,去了一个叫古村的村子了。 我一打听才发现,这个叫古村的地方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就在镇子外那座大山的深处。 大山里是不通车的,进入大深山走的就是山路了,一入深山,我就感觉好像回陈家村似的,眼前的山脉是一座高过一座,让你永远也好像走不完这眼前的山路似的。 因为心中抱着对爷爷的相见的热切,我赶路很急,沿途的青山绿水我也无心观看,只是闷头赶路。就这样,赶了一天的山路后,我终于来到了镇里人所说的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还真的跟陈家村有几分相似,一样的身处大山深处,一样的贫困,几乎见不到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处处都是土坯房,一股浓浓的落后气息。 古村人口不多,大约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吧。看着眼前这样的一个村子,我越加觉得老汤说的那位风水老先生有可能是我爷爷,因为爷爷是去躲灾的,而这种偏僻小村子就是最适合躲灾的地方了。若是换我,我也会在深山里头行走江湖,躲过别人的追杀。 进了村,看见一个老伯在村口的樟树下抽旱烟,我就走了上去,问那老伯是不是村里来了一位看风水的老先生? 那老伯见我不像是周边村里的人,就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才点点头说:“是的,昨天刚来了一位看风水的老先生,难道你也是来寻他看风水的?” 我告诉老伯,我只是有这么一个爷爷,几年没见了,所以听说此处来了处老先生,就来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爷爷。 老伯听后,便告诉我,那位老先生正在村西头给人看凶宅呢。 我一听,凶宅?不由心里就十分的惊诧,好奇了起来,我问老伯,你们村有凶宅? 老伯说,有,那栋宅子近段时间死了几个人,闹腾的厉害,现在村里的小孩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有闹得这么凶?”我十分的震惊,心想这宅子得是多么凶啊? 老伯点点头,长叹了口气,有些怜惜的说:“王老二家一家五口人,好端端的就接连死了两口,就在前天,有几位长工在他家里住着,结果一下又死了三个。你说这能不吓人么?” 听到这话,我就问他:“老伯,难道这房子以前没出过事么?” “没,那房子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没出过事。也就是去年开始,接连出事,有人说风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那房子风水变了向,所以成了凶宅,谁住谁死。也有人说那房子闹鬼,晚上有人听见王老二家传来鬼哭,还有人见到他们家半夜好多人影,总之邪门的很呐!现在,王老二都不敢住了,晚上村民们也不敢打他们家门口过,都说他们家是凶宅,闹鬼。”老伯对我讲道。 凶宅,我也遇到过,一般都是一些横死过人的房屋,或是建在大凶的风水位上的房子。但凡这类凶宅,一般死了人后,传得邪门了就没有人再敢去住了,不过我一般遇到的凶宅都是些没人住的凶宅,可是像如今这种正在闹腾的凶宅倒是第一次遇着。 我心想,难不成老伯所说的房子真的是凶宅? 想到这里,我就越加好奇了,就问他:“房子以前没出过事儿,就去年才开始的,难不成去年屋里有人横死过?” 所谓横死,就是指上吊、喝药、凶杀、意外等死亡,通常这种人死后心有不甘,或死时带着怨气,所以就不愿投胎转世,阴魂会徘徊在屋里久留不去,自然就会为非作歹,索命勾魂了,使得这种屋成了凶宅。 老伯说:“没有,王老二去年死了老婆,今年死了大儿子,都不是横死的,是病死的。” 这就怪了?我眉头都皱了起来,难不成是风水原因? 这时,老伯又说:“前两天死了几个长工,有一个还活着,现在可能也在王家,你可以去问问他发生了什么怪事,一准吓死你。” “哦?”我听后点点头,于是就问老伯那王老二家是在哪里? 老伯叫我一直往村西头走,有一栋老宅,现在有很多人跟着去看热闹了,说我到了那看到很多人的地方就是那了 我谢过了老伯,然后就按照老伯的指引,进入村中往村西走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凶宅(2) 村子由一条小河隔开,一边是村东,一边是村西。山里的小河并不宽,不足两米宽,河水清彻见底,用三根圆木在河面上搭了一座小桥。小河两旁是林子,过了桥,穿过河西边的小林子,接着前方就有一栋老宅,此时老宅那儿围了好多的人,看到这,我想老伯所说的凶宅应当就是那儿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位风水老先生,我心里就激动了起来,或许是我寄托的希望太大了,又或许是因为人海茫茫我无处寻找,所以才会这般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虽然看风水的老先生有很多,远远不止爷爷一人,但是我心里仍然涌起一股热切,一种激动。 快速朝前方那户人家走了过去,接着就看见屋前很多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村民们都跟着一个老者。只见那名老者七十来岁,穿着一身黄色布衣,满头白发,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正对着那屋子指指点点,嘴里说些什么离得有些距离倒是听不清楚。不过,虽然没听清他说的话,但是我却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接着一颗心就跌落了谷底,因为这位风水老先生并不是我的爷爷。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这话一点也不假,最起码这一刻我的心里是极度的失落,一片郁闷。有失落,有无奈,也有忧伤…… 心里顿时就空空的,失落落的,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心里一句句的问着自己,爷爷你到底去哪了?你究竟在躲避什么?那欲对你不利的人到底是谁? 我非常想让一个人来告诉我,但是不可能有人告诉我,这种明明知道亲人被人追杀,明明知道自己亲人在躲灾,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是最揪心的。因为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叹了口气,装着浓浓的忧愁,我望了一眼前面的那栋老宅,心想就这样回去吧? 不过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我最后又还是转身朝那老宅走了过去,是的,既然来都来了,我倒也想去看看这所谓的凶宅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同时也想看看那位风水老先生是怎么说的。 走近前去,这栋房子的确有几十个年头了,土坯墙上满是裂缝,屋梁乌黑。(或许现在很多人没有见过土坯房,就是江西这边农村的一种用黄土做的房子,时间一长,黄土会裂开很多裂缝,有的能有一两公分宽,现在江西农村还很多这种房子,穷。)这栋房子前边有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门口中种着几棵槐树,槐树不大,但正好种在了院门前边,看到这里,我就在想,这槐树怎么会种在屋前呢? 房子靠山而建,屋前是一口小方塘,左右两边是树林,长着很多大树,此时的太阳全被旁边的大树给挡去了,所以整栋房子显得比较阴。看得我是眉头直皱,心想这房子的确太阴了,不是很适合人居住。 这时,我已来到院子外边的人群旁边,随便看了一眼这房子后便收回了目光,朝那位风水老先生望去。 只见那位风水老先生指着那院子门口的槐树,对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说:“本道观你宅第为阴性之宅,大凶。你看这门前之槐树,槐乃木中鬼,大阴之性,此树不偏不倚种在门口,门又乃宅之口,如此一来,阳气进不气,阴气直冲门内进,此宅能不阴气大盛么?” 风水老先生说的倒没错,我前面也说到过槐树。槐拆开来就是一个“木”字,一个“鬼”字,意思就是木中之鬼,这种树最好是不要种在阳宅周围,而且如老先生所讲的一样,这户人家将槐树种在了门前,这不就是让一个鬼给拦在了门口么?这能不让宅子由阳变阴么? 只见那男人猛得点头说:“老先生说的极是,看来这槐树真是要不得啊!” 这时,旁边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凭凭点头,觉得那位风水老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村民们有的就开口对那男人说:“老王啊,你当初怎么会想着在门口种这几棵槐树呢?你看这下坏事了吧?” “对对对,看来门口还是不要有树挡着,否则不太好。”村民们放着马后炮。 原来,这个男人应当就是这宅子的主人王老二了。王老二一脸后悔的模样,说:“当初这不是觉着种点树木好乘凉么?哪知道这给种坏了,唉!” 那风水老先生说:“你只需将这槐树砍了,此不利自然化解,不需担心。” 王老二连连点头,一脸感激。同时又问老先生,是不是家里闹鬼,也是槐树惹的祸? “阳宅被槐树所挡,阴气太重,自然招阴邪,能不闹鬼么?”老先生点点头,接着指着房子两旁的小树林说:“而且你看看这两边的树林,又把阳光给摭了,这样一来,你这房子可就阴上加阴,唉。” 王老二脸都变白了,见到老先生哀声叹气的样子,急问他,是不是这房子不能住了?难道要将两边的林子也砍光不成么? 老先生不紧不慢的说:“能住,也不需要砍两边的林子,只需要把院门前这槐树砍了,阳气能入门,自然就大吉了。” 王老二又问,那闹鬼怎么化解,槐了槐树就无鬼了吗? 老先生说,我有灵符数道,贴于门梁之上方,自然可保平安无忧矣。说完,他就从包里取出三道灵符,王老二感激的双手接过。 到了这时,那老先生就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想要说了,接着王老二就引那老先生进宅,说今晚要留他在家过夜,感激他的指点之恩。 不过,这时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则开始凑了过去,要请老先生也去给他们家看看风水,而且有这意思的还不仅一人两人,就好像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有这心思似的。是啊,在他们看来,这种小地方来了一位能看出问题来的风水先生,谁不想请回家去看看呢? 看到这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我之所以皱眉头,不是因为村民们的反应,而是因为那老先生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蓝道。 是的,就在那位风水老先生指点风水之时,我也一边在看这宅子的风水,但是我看后却吓了一跳,因为这宅子的风水可不像这位老先生讲的那般简单,这里头可凶险着哩! 更要命的是,如果这东家真按老先生说的做,只把院门前的槐树砍了就放心住下去,那一定还会出事。原本蓝道和红道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道,按理来讲他如何去骗别人,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不该去管,但是如今眼下这事儿,事关人命,我就忍不住去管上一管了。 我从人群外围走上前去,对着那正捋着胡子呵呵微笑的风水老先生,叫道:“老先生,这房子可还有其它毛病么?” 我声音有点大,大的都把那些村民的邀请声给盖过去了,显得有点突兀。而且加上我又不是本地人,村民们没见过我,所以都转头好奇的打量起我来了。当然,这宅子的东家王老二也朝我望了过来,一脸的好奇,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话。 老先生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说:“此宅来龙有脉,左青龙右白虎,门外一条小河如那奔流之财源,环绕此宅,除了院门前这槐树有碍之外,倒是一处风水之宅,并无其它毛病。” 听到老先生这么一夸,王老二脸上也有了一丝喜意,必竟自家风水尚好,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而那些村民们则都对老先生投去了佩服的目光,显然这话说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真的非常纠节,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我的看法,因为一旦说出口,可就得罪这位老先生了,他与我无怨无仇,实在犯不着,这也不是我的风格。但是,人命关天,依我所看,这房子就是大凶宅,倘若生人住在这里,一定还会死人。 一边是得罪人,一边是人命,最后我还是觉得救人要紧,于是我就笑了笑,说:“是吗?还希望老先生能再仔细看上一看,省得漏过了什么。风水之重要,事关人命,不得不慎重呀。” 其实我这话是给他台阶下,让他再看一看,如果他不是蓝道的话,不是故意在坑蒙拐骗的话,一定能够看出原因来的。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我去驳他面子了。 可是,这位老先生听到我这话之后,脸却拉长了,一冷,极不高兴的说:“你是何人?一晚辈也在本道面前说教否?” 王老二见老先生生气了,吓了一跳,忙叫他别跟年青人生气。然后转头笑笑的问我是谁? 而那些村民们也十分的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这后生敢这样对老先生说话。 我一听,这他娘既然要装大,那也就怨不得我不给面子了。想到这里,我就冷笑了一下,转头对王老二说:“王哥是吧,本人是一过路小阴阳,也略懂风水之术。刚才路过贵宅,观贵宅风水,发现你这宅子可不是什么风水之宅,而是真真确确的凶宅,住不得人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凶宅(3) 我这话一说出口,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顿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满脸惊诧的望着我。当然,那个老先生也是一愣,听到我是风水先生后,不由脸有点红,毕竟他心里也知道遇上正宗的人了。不过,或许是他见我太过年轻吧,所以经过起初的小小惊慌之后,他便又恢复了正常,质问道:“哪里来的小辈,也敢在本道面前妄谈风水!” “这位小兄弟,我这宅子之前的确不太平,小兄弟你也说的没错。不过老先生刚刚看完我的宅子,说是只要将这院门前的槐树砍去,所以十分感谢小兄弟的提醒。”王老二或许是不想得罪我,又或许是怕老先生生气,所以在中间调和着。 我摇了摇头道:“我观你家阳宅可不只只是槐树挡门这般简单的,你若信我的话,就最好别在此宅住了,尽早搬家吧!” “啊?”见我又强调了一遍,饶是王老二也心乱了,开始慌神了,问我:“小兄弟,你这话可说不得笑啊,我这宅子除了槐树不利之外,难道还有其它不利,竟然以后都住不得了?” 这时,村民们也都眉头直皱,开始嘀嘀咕咕的细声议论了起来。 “这房子难道真有其它问题?” “这谁说的准呢,这房子接连死了那么多人,还真的很难讲。” “这小阴阳或许有点本事。” ……大家纷纷细声的说着。 一看大家都开始怀疑这房子还有其它问题了,那老先生面子就挂不住了,他面色一冷,指着我质问道:“你个小阴阳,本道行走江湖数十载,看过的风水比你这小娃吃的盐还多,难道我说的还会有错么!” 我也不惧他,反正已然插手此事,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于是我就说:“老先生之前看得也没错,这门院前的槐树的确挡住了阳气。院内要阳光充足,不要树木笼罩,正所谓入门若见木中木,必定其家有涕哭,院中院外树一片,妻儿不相见。这槐树是木中鬼,就更加不得种了。不过,此宅的不利可不仅此一处!” 见我这样说,那老先生就说:“那本道倒要看看你还能看出别的什么来?” 这时,王老二急忙对我作揖道:“还请小哥指教。” 看来,这王老二也害怕了。我点点头,于是就指屋前的那口方塘说:“比如这口方塘就不利。”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就纷纷问我这方塘怎么会有问题?而王老二更是焦急的问我,他家这门前的这口方塘有什么说道,难道也碍了风水? 不过我还没开口,那老先生就冷笑了一声,说:“净胡扯,这门口有水塘,乃是财局,主贵,岂会不吉反凶?真是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不过,大家虽然听到老先生骂我,但是所有人都还是将目光投向我,显然是想听听我能说出些什么门道来。 我也不急,笑了笑,于是说:“水在风水中虽代表财,但也代表阴煞。这水塘也要看是在阳宅的什么位置,更要看水塘之形状。老先生,我看你是只知风水其表,不晓风水之理啊!这门口这水塘,若是半月形的鱼塘,养上些许鱼,还真是主贵。但眼下这口塘却是方塘,而在风水中,院外五十米之内是不可挖方塘的,难道老先生不知?正所谓家有方塘在门前,代代劳苦不堪言,一塘便作一人葬,此话不对外人传!哈哈……” 这一下王老二可慌了神,脸色都变了,惊问道:“先生,这……这是真的吗?” 这时候的王老二,连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之前称我为小兄弟,一下便改口称之为先生了,显然是已经信我说的话了。 不过,这时那老先生可就憋回了脸,说我这是胡扯,他从没听说过这套理论。 我笑了笑,也不跟他计较。而是转头问一脸担心的王老二:“你这方塘是宅子建成后所挖,还是建宅之前就有塘?若是先有塘后有宅,那么这些年一定贫苦。若是建成后所挖的方塘,那应当挖了此塘之后,你家不仅一年不如一年,劳苦不富,而且挖了此塘后不久,就应当折损了一口人丁。” 我这话一说完,可就把王老二给惊愣在了当场,满脸的震惊,嘴巴都张得老大。看到他这副表情,村民们也急了,知道一定是被我说中了什么,大家赶紧问王老二:“老王,快说说,你家这口方塘是哪年挖的?难道真被这位小先生给说中喽?” 此时,就连村民们也对我这称呼都改了。 只见老王满脸惊诧的向大家点点头,说:“我家这口方塘我还记得是十年前所挖,当时还是我父亲说挖口鱼塘好养鱼。” “十年前?你父亲不就是那些年走的吗?”这时就有了解的村民惊疑道。 “没错,我父亲就是那年走的。如果先生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不过经先生这么一说,我倒真记起来了,那年挖好这口鱼塘,我去邻村买鱼苗了,准备放鱼养呢,可是买完鱼苗回到家,就得知父亲得了重病,没过几日父亲就不治走了!”王老二说到这,顿时就猛得回过来头望向我,然后握着我的手就使劲摇,说:“先生,您真是太神了,您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方塘挖好后,我家就死了一口人。” 这一下围观的村民们可就热闹了,个个都惊讶了起来,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之神,能从一口方塘上就能说出老王家有人死。当下,他们可就议论纷纷了起来,对我投来了佩服与敬佩的目光,当然,他们议论的都是说我是大师,铁口直断,一言就中之类的,倒是听得我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并不是算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前面也说到了“家有方塘在门前,代代劳苦不堪言,一塘便作一人葬,此话不对外人传!”,这一塘便作一人葬,说的就是门前挖一口方塘,就要死一口人,所以王家先有宅后有方塘,自然挖了方塘就要折损一人丁了。 正所谓,只要识得阴阳理,天下尽在一掌中,此话并不是虚的。 而这个时候,那位老先生可就没脸再说话了,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撞到正宗风水先生手里头来了,于是冷喝一声,一扶袖,气呼呼地就离开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王老二见老先生欲走,倒还是上前递了个红包过去,说了一声谢谢。 送完那位老先生离开了,王老二就跑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说:“先生,老话说的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也算是明白了,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一位本事了得的大师。我家如今可谓是祸事连连,过得是苦不堪言,还望先生能指点一二啊。虽然我家境不富,但也会尽力报答先生指点之恩的。” 我笑着说:“王哥太客气了,今日我纯粹只是路过,听那老先生说的不对,又怕你听他之意住在此屋,害了你性命,所以才出口说些劝言的,报答之事倒不必了。只不过此屋乃是凶宅,住不得了。” 大家一听,都害怕了起来,或许凶宅二字,对每个人来讲都是一种邪门恐怖的字眼吧,所以都不由望了一眼这栋宅子,眼神中露出一丝惧意。 王老二也吓得不轻,一脸苦相,问道:“先生,你是说因为那口方塘的原因么?所以这宅子就成了凶宅?” 我摇了摇头说:“岂止如此,这方塘只是折损一人,可是奈何此处乃是少有的聚阴池,建在聚阴池里的阳宅便是凶宅,能把人给住绝,所以这宅子住不得啊!” 是的,我没有骗他,这地方的确是聚阴之地,就在之前那风水老先生指点风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也是为何那老先生说只要砍槐树就能住时,我会站出来劝阻王老二。 所谓聚阴池,顾名思义就是阴气无法散发之地。 这次不仅王老二吓得脸色大变,就连那些村民们也是满脸震惊,他们都是农村的,所以多少知道聚阴池是指什么。当下,王老二就惊恐的问我:“先生,这儿怎么会是聚阴池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凶宅(4) 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也十分的疑惑,因为大家都明白聚阴池可是不能住人的,不仅不能住人,就是无意闯入聚阴池,也有可能招惹上麻烦。 正所谓老话说的好,聚阴池中阴气聚,生人闯入死难逃。聚阴池因为是阴气聚集之地,而且阴气无法散发,所以这种地方阴魂鬼怪最多,是极为邪门的大凶之地,生人闯入的话,很容易遭恶鬼阴邪侵身。 见大家一脸的疑惑,于是我便指着阳宅左右两边的林子和前面的小河,说:“之所以我会说这儿是聚阴池,并非瞎说。你们看这两旁的林子,将太阳全给摭挡掉了,一年四季阳光很少能照进来,使得这宅子阳气不足,阴气过重。原本这样也无所谓,只是阴阳不协调而已,但是偏偏门前不远就有一条河,河水环于宅前,水又属阴,如此一来,阳宅背后是高山,左右是林子,三面无阳光而入,正面又一条阴水而挡住阳路,岂不成了四面围阴,阳气不得进,这不是风水中所说的聚阴池,又会是什么呢?” 大家一听,左右一看,都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时王老二却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可是……可是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也就是这两年才出事的,如果是聚阴池,那应当早就住绝了。” “是啊,以前你家是好像还算太平,难道这风水还有别的问题?”村民们也感到不解。 听到这话,我也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刚才只顾看风水,却忘记了他们家在此住了几十年,而偏偏是这两年才出的事,这样一来就说不通了,难道这儿不是聚阴池?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我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因为这里是聚阴池是不会有错的,只是阳宅建在聚阴池这等大凶之地里,怎么可能生活几十年呢? 大家见我紧皱着眉头,显然也明白了一些什么,于是王老二就问我:“先生,您再看看,我这真的会是聚阴池么?” 我点点头:“这儿的确是聚阴池,这点不会有错的。只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一时看不明白为何你们家能在此地住上几十年。” 阳宅四而被阴气而围,这显然是实打实的聚阴池,这点我是十分肯定的。但是为何会就只在这两年出事呢? 我想了想,于是就问王老二:“王哥,你阳宅这周围,是不是这两年有什么地方有所改动呢?” 王老二被我这话问的有点蒙了头,一头雾水的说:“先生所说的改动是指什么?” “就是阳宅这周边的布局可有所改变?比如现如今的布局和两年前的布局可有什么地方不同么?因为如今这布局铁定就是风水里面的聚阴池不假了,而你又说在此地居住了几十载,唯独这两年才生出变故,想来一定是这两年哪儿有所改变,破坏了风水,所以才使得这儿形成如今这种聚阴池的格局的。”我将我的猜测讲了出来。 可是哪知王老二却眉头直皱,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什么也想不出来,摇头说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格局,没有哪儿有变化。 这下我就不明白了,我说:“这怎么可能呢?比如两年前这两旁的树可有这么高?比如前面的河可是两年前所开的?” “我家房子两旁林子里一直有大树,门前的河也是不知道几百年前就有了的,好像没有哪里有变化啊。”王老二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改变之处。 不过,经我刚才那么一提醒,这时还真有人想到了什么,一位村民惊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前门口这条小河不是这样的。” “哦?以前这河是什么样的?”我一听喜道,知道原因可能就在这了。 可是我话刚一说完,王老二就说:“这河打小就在这儿了,哪里有变化?” 之前那位说话的村民就说:“我说的不是河,是河两旁的树有变化。” “哦,对对对,这树是变了,之前的树被砍了,现在的白杨树就是两年前才重新种的。”另一位村民也附和道。 听到这里,王老二也终于想起来了,说:“小河边的树的确是两年前砍过一回,后来改种的白杨树。怎么,难道是这树的原因?” 这时,我就急着问道:“之前种的可是柳树?”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我这句话都愣住了,不一而同的都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明白呀,看来多半是被我说中了。我说:“难道之前种的真是柳树?” 大家这时方才反应过来,猛得点头,说:“先生,你怎么知道之前种的就是柳树啊?之前年河边种的的的确确就是柳树。” 听到他们肯定的回答,我也算是恍然大悟了,这也怪不得两年前会不事,唯独这两年才出事,原来是把之前的柳树给砍光了啊!我叹了口气说:“这就对了,问题就是出在两年前砍柳树的事情上!唉,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所谓的阴差阳错吧!” 见我叹气的表情,大家都急了,王老二就急着问我:“先生,难道真的就是砍了柳树的原因?” 见大家一脸惊诧的望向我,于是我便点点头说:“是的,以前河边若是种的是柳树,此地倒不至于成为现如今的聚阴池,因为柳树可挡阴气,那条河是阴水,而河边的柳树便正好可以将阴水给封住,这阴水里的阴气自然就过不来了。可是两年前你把柳州给砍了,水属阴,就无形中给这条阴水开了个口,等于开闸放水一般,阴水自然就往这边涌了过来,如此方才形成了现如今的聚阴池啊!” “那岂不是之前那柳树砍坏了?”王老二脸色一灰,接着涌起一股悔意,气的直跺脚。 说实话,此时的我倒是有点想不通了,那河边上栽的柳树又不碍什么事儿,为什么要将它砍了呢?而且这柳树也不像是以前的人随便种在那儿的吧? 想到这里,我就说:“以前的柳树若没猜错的话,应当也是有高人指点,所以才栽上去的吧?” 这时大家又露出了惊讶之色,连连点头,村民们说:“以前倒是听老一辈人倒的确这么讲过,说解放前有位风水先生路过这儿,说要在河边种上柳树方才更好,于是老一辈的人就在那种上了柳树。不过这事儿都是解放前的事了,到了我们这辈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了。” 我说:“想来这柳树应当是有高人指点之后才栽下去的。只是,唉,王哥你怎么会将前人种下的柳树给砍了呢?” 王老二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想要砍那些柳树,可是两年前家里请来了一位路过的风水先生,他说那柳树不好,说什么柳树属阴,要不得。于是我这才将上辈人栽下的柳树砍了,哪成想,唉!”说到此处,他已是又气又悔。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还有这事儿啊,看来这真是被那风水先生给害死了。我说:“那风水先生应当是个只晓风水之表,不懂风水之理的人了,只观表面,不看全局,风水之事可没那般简单啊。” 常言说的好,半吊子先生害死人,这话一点也不假,风水事关人命,一知半解的风水先生还真的能把人家害死。 王老二气道:“唉,如今已成聚阴池了,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只有搬家了?” 我说:“此处风水成了如此地步,搬家乃是上策。” 王老二顿时脸都苦起来了,说:“可是我一时能搬到哪去,而且我小儿子在上学,也没有钱来盖新房了。” 说到这里,王老儿突然就欲朝我跪下,我见他这样,忙将他拦下,问他这又是如何? 王老二说:“先生,我求求你,你本事了得,一定有其它办法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凶宅(5) 王老二一脸焦急之色,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没有条件去搬家了,但凡若还有钱盖新房,他也不会如此苦色。 我想了想,于是便告诉他:“这儿算不上是风水好地,但是你若不搬家的话,办法也是有的,那就是将阳宅左右两边的大树砍掉,使得一年四季有阳光射入,方塘尽早填上,门前小河边重新栽上柳树,如此一来,方才能破解这聚阴池。” 王老二连连点头相谢,说明天就按我说的办。 “你先别急着谢,因为我说的方法只是改变此地风水,能不能继续住下去,还得看此地是否还有孤魂邪灵存在。”我示意他先别急着高兴,一般聚阴池是住不得人的,唯有搬家,因为聚阴池的风水虽然可以改变,但是一处聚阴池中时常会聚集着大量的阴邪鬼怪,就算风水改变了,这些徘徊在聚阴池里的阴邪也很难驱散。 聚阴池能聚集阴邪之物,如果是年代长的聚阴池,在一年一年的聚集下,往往会汇聚着大量的凶魂怨灵,这种地方别说叫阴阳先生去驱鬼了,就是阴阳先生无意中闯入都难免丢掉性命。可以说,这样的聚阴池真的可以说得上是怨气冲天的存在了。 当然,眼下这处地方虽然也构成了风水中的聚阴池,但是好在时间不久,也才短短两年时间,只要这里没出现过什么横死之人,此处估计就还不会聚来什么凶魂怨灵。那么,只要破了聚阴池的风水,此地倒是还可以居住。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王老二:“老哥,这两年你这儿可出现过凶死横死之人吗?或者晚上会有不寻常的动静没?” 王老二就告诉我,去年他死了妻子,今年又死了一个大儿子,虽然死了两个人,但均是莫名其妙患病走的。 听到这里,但是与我在村口那位老伯口中得到的消息不同,因为村口那位老伯告诉我,王老二家可是闹鬼闹得很凶的,凶到什么地步?全村的小孩夜里都不敢睡觉。想到这里,我就十分的奇怪。 这时候,王老二又接着开口说了起来。他告诉我,在这两年时间里,虽然家里死了两个人,但是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动静。可是就在他儿子死后不久,也就是一两个月前开始,家里头就不太平了。 先是家里养的狗每天夜里都不停的叫唤,屋外要么响起脚步声,要么传来女人的哭啼声,就好似有人在他屋外头蹲着哭似的,凄凉凄凉的,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起初他还心里好奇,睡到半夜里头听到女人的凄凉哭泣声,他还会爬起来跑屋外去看。可是有几次他一开门跑出屋外,那女人的哭泣声就会消失,而屋外也不见有人。王老二起初还以为是谁在故意捉弄自己,可是这女人的哭泣声每天夜里都会响起,后来有一回他又半夜爬了起来,结果出门一看,这回还真被她看到了那个哭泣的女子。 那天月光很亮,半夜里王老二在屋里睡到一半,突然又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而且越听越是凄厉,听得他心里发寒。于是他就起床走到窗户前,趴在窗子上往屋外看,月光下,他看到有个红衣女人的背影,正蹲在他们家门前那口方塘边上哭呢,当时王老二就惊奇纳闷,在想这女人到底是谁。 随后,他就跑去屋外去看,当他走到那红衣女人的身后时,那女人突然就将头转了过来,这一下可没把王老二给活活吓死。只见这女人面色煞白,如一张白纸一样,根本就没有五官! 是的,没有五官,整个面孔就如一张白板一下。这可把王老二吓了个半死,啊的一声就转身往屋里窜了回去,关上门躲在屋里头一晚上都没有睡。 从这以后,屋外照样能见到这个女人,也能听到她的哭泣声。而且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时间里,村民们也有人发现了王老二家这边闹鬼,比如有的村民起夜,或走夜路的时候,就有村民看见过王家这边有鬼火点点,有的人看到月光下有人影在王家屋外徘徊。 后来有人就问王老二,你夜里是不是常在屋外瞎逛荡啊?怎么夜里常看见你家屋前有人走来走去呢? 王老二就说,那不是他,而是鬼。 从那刻开始,王家闹鬼就全村都知晓了,一到夜里都没人敢朝他家这边张望,夜里更不敢打他家这儿经过,害怕见鬼。 原本也只是闹鬼,虽然诡异吓人,但是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别的不利。可是,就是前天,王家却一晚上死了三个人! “一天死三个?”听到这里,我眉头都皱起来了,见王老二点头,我就急问他:“这三个是怎么死的?” 王老二说,在三天前,他们村来了四个长工,来村里给人收谷子的。村里头没地方住,正好他家里老婆和大儿子去世了,二儿子又在县城里读者,所以有空屋,于是就让这四个长工住进来了。可是结果就出了大事,四个长工,一晚上死掉了三个。 听到这话,我很震惊,一晚死三个,这他娘的是得重病,还是怎么了?我问王老二,他却吱吱唔唔老半天,啥也不清楚,只是说这三个长工不像是得重病死的,而是被鬼给害死的。 “鬼害死的?”我一惊,问:“你怎么知道?难道那天晚上又闹鬼了?” 王老二说:“是另外一个还活着的长工讲的,说半夜来了个女鬼,把他们三个全给害死了。那个长工还在村里,要不我去把他喊来跟您说?” 我心里十分好奇,于是就点点头,叫他去把那位长工给喊来。 原来那个长工就在村东头那边一个棚子里,那三个死了的长工尸体移到了那边,他今天就在那儿守着。 不久,王老二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年青人一身粗布衣裳打扮,想来应当就是王老二所说的那位幸活下来的长工吧? 王老二带着这位年青人来到我的面前,介绍了一下这位长工。这位长工叫陈兴勇,是几十里外邻镇过来找农活做的,话说在农村农忙时节,是有许多自家做完了农活就邻镇去找活干的。 他见到我,就激动了起来,说:“王哥说你是阴阳先生,请先生能不能帮帮忙,将我那位同伴送回我们村里去,我一个人搞不来。” 这可出乎我的预料,没想到这人还会提这样的要求。我说:“你那几个同伴,难道还要你送回去吗?怎么不去通知他们家人,叫他们家人来接回去。” 是的,死人了,就算没报警,那也得先通知其家人呀。哪有就这样一个人把尸体带回去的? 陈兴勇忙摇头说:“先生误会了,我一共四个人出来,前天晚上那三个同伴都死了。昨天我就通知了他们的家人,另外两位同伴的尸体都被他们各自的家人带回去了,可是还有一位同伴的家人来不了。” “哦?”我很惊讶,死人了还不来,应当不会是有事抽不开身,想来可能是其家人得重病吧? 果然,陈兴勇接下来告诉我,他这位同伴的父母早年前就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爷爷相依为命,他爷爷年岁已高,听闻孙子死讯所以晕倒在地,如今卧床不起。而他们家的一些亲戚却觉得这接尸的事儿不吉利,都这位亲戚推那位亲戚,以至于一直没人前来。最后,他们家亲戚凑了一笔钱,叫陈兴勇帮忙将尸体带回死者家去。 说实话,这钱不钱的我倒不在乎,只是我对死者的亲戚感到有些气愤,都说死者为大,亲人都遇难了,他们却接都不愿来接一下,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不过,想到死者也十分可怜,而念及其家中又有一位年岁已高,伤心过度的爷爷,若是孙儿一直无人来接,更会伤心。想到这里,我也就生出了同情之心,于是便将这事应了下来。心道,这下倒好,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去了湘西,而我这没去湘西的倒先接到了一个赶尸的业务喽。心里苦笑…… 陈兴勇见我答应了,连忙感激相谢。我倒觉得眼前这位年青人心肠倒是善良,死者的亲戚都不愿来接引死者,他这作为朋友的人倒是如此用心尽力,想来他那位同伴也算是交到了一位好友。特别是这位陈兴勇还和我是本家,也是姓陈,所以我对他颇有好感。心想,看来好人有好报,这话也并不假啊,最起码一共四人,他能活下来。 原本是找陈兴勇来问事儿的,没想到事儿还没开口问,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麻烦。于是我也不婆妈了,赶紧问他:“我听老王说你那三个同伴是鬼害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你快给我好好说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凶宅(6) 陈兴勇听到我问起两天前那晚上的事,整个人的表情就变了,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十分惊恐害怕的事情似的,脸上露出了惊魂未定之色。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便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话说陈兴勇一行四人,都是几十里外另一个镇子上的人,家里收完稻谷就到处找农活干,前些天来到了这个村子。 当天晚上,他们寄宿在了老王的家里,寄宿的时候,老王也跟他们讲过,这房子外头晚上会闹动静,若是不害怕的话就住下,否则还是到别家去问问可有空床。 当时陈兴勇他们也没有多想,农村闹鬼之事由来已久,每个村子都有人说谁家谁家晚上会有动静,脚步声呀,碗筷声啊之类的,但是从没有人说自己真的见过鬼。所以,他们只当老王是开玩笑,而且人家老家自己也住在这屋里几十年了,如果真有鬼,老王自己早就吓跑了。而且,想到自己一共四个男人,又都是年轻小伙子,正所谓年轻火力旺,就算有脏东西也近不了前,有啥可怕的? 如此这般,陈兴勇他们就在老王家住了下来。老王将他们安排在了南侧的偏房睡,因为偏房那儿有两张大木床,正好合在一起,他们四个挤挤。 话说,当天晚上他们四个人挤在一个屋里,并排睡在一起。因为赶了一天匆匆赶路,累了一天都比较疲困,所以很早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时陈兴勇就被尿给憋醒了,起床撒完尿想回去继续睡,可是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睡在他旁边的一个同伴那鼾声如雷,对着他的耳朵就直钻过来。最后,实在没办法的陈兴勇就只好调了个头,他们三个都是头朝外,脚朝里,而陈兴勇则头在里,脚朝向门外睡着,正好与他们三个相反。 虽然屋里还是鼾声如雷,但是调了个头之后,这鼾声最起码没有对着他的耳朵响了,就在陈兴勇蒙起被子准备睡觉。 这时候已是三更之时,屋外一片死静,可是就在这时陈兴勇却突然听到房门传来了“嘎吱”一声响,像是门被人给突然打开了似的。 心里好奇的陈兴勇就抬起一点头朝房门望去,接着他就看到那房门果然被人给打开了,月光照在了房门口,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那儿。 月光下,只见那女人衣服甚是红的鲜艳,但是却看不清这女人的相貌,就好像隔着一层纱似的雾蒙蒙的。 陈兴勇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心想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跑进来啊?难道是老王的女儿还是媳妇?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劲,就算是老王家的家人,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半夜跑到四个男人的房里来。 正想着呢,这时那个红衣女人就朝屋内陈兴勇他们的床上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就走了进来。女人先是扫视了一眼床上,然后就嘻嘻的阴笑了起来…… 陈兴勇回忆称,当时那女人一笑,他差点就吓出声来了,因为那笑声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听到耳朵里直让人打颤,头皮直发麻。当时陈兴勇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很诡异,吓得躲在被子里瞪着双眼,大气都不敢出了,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心说难道真是碰到女鬼了? 就在陈兴勇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发抖之时,那女人就开始蹲下身,对着躺在床上的那三个人就吹气,吹完一个又吹另一个,一连就将陈兴勇那三个同伴都吹完了。 陈兴勇看到这里,就想起老人们讲过的话,说鬼喜欢对着人吹阴风,为的就是吹灭人的阳火。想到这里,他当时就吓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裤子,一时之间只能惊恐的瞪着双眼,想动都没力气动了。 所幸,当时陈兴勇正好调了头,脑袋没有跟他们三个并排睡在一起,而是朝着另一头睡着,所以那女人没有看见他。 再说那个女人,对着陈兴勇那三个同伴吹完了气之后,就又嘻嘻的阴笑了起来。话说之前还是鼾声如雷的那三个人,这时候被那女人吹了气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那女人这时好像非常满意似的,于是这才转身朝门口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月光下…… 经此一吓,陈兴勇已是人都快吓傻了,整个人都吓的动弹不得,只知道浑身栗栗发抖。他也不敢起来,更不敢去看那女人是否还在门外,只好躲在被子里惊恐万状。 就这样直到五更天后,屋外也露出了鱼肚白,这时候的陈兴勇这才从惊恐之中缓过劲来。于是赶紧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爬到床的另一头想去喊同伴,可是三个同伴哪里还有气儿呀,早就已经死了。 这时,吓得魂不守舍的陈兴勇这才跑出屋去,到正屋那儿把老王给叫醒了。将事情一讲,老王也吓得不行,因为他家里根本就没有女人,而红衣女鬼倒有一个,每天夜里都会在王家屋外哭泣,显然他那三个同伴就是被那女鬼给害死的。 一晚上死了三个人,这事可不小,而且还是被鬼给害死的,这事在这个村子里可就炸了锅,都说王家是凶宅,住不得人了。 讲到这里,陈兴勇还后怕不已。这也怨不得他害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事,都会吓得不行,必竟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从女鬼手里逃过一劫啊,谁也免不了后怕。 听他将这事讲完,我便叫他带我去看看他同伴的尸体。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村东头一处破旧棚子里,一具尸体被一床草席盖着摆在地上。我上前将草席掀开一头,接着就看到尸体的印堂发黑,显然就是被阴魂所害不假了。 察看完之后,我将席子重新盖好,接着就对他们说:“死者印堂发黑,的确是被鬼所害。” 陈兴勇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必竟这个结果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一旁的王老二可就担心了,急忙问我:“先生,如果那女鬼真的害人的话,那我岂不也危险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女鬼之前没害你,这只能说是你的造化,但是若你还这般久住下去,一定也难逃被那女鬼所害。” 王老二吓得脸色都变了,我于是接着说:“不过若只有一个女鬼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我可试着将她劝走,事后将聚阴池风水改变一下,阳宅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王老二一听,就又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赶紧求我一定要帮帮他劝走那个女鬼。 我点了点头,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管下这事情了,自然就帮他彻底解决掉麻烦。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了问王老二,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见过那个女鬼在屋外闹动静之外,可还见过其它不干静的东西? 毕竟这聚阴池的风水已形成了有两年了,若是真的只有一个女鬼的话,只要将其劝走,这事倒可为。可若是这儿不止一个女鬼,还有其它阴魂徘徊不去,那就不是那般好容易解决的。 不过,王老二告诉我,除了女鬼闹出鬼泣声之外,倒并无其它动静,想来聚阴池暂时还没有引来太多的阴魂邪灵。这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当然,如果真的引来了好几个阴魂邪灵,或许王老二早就没命了吧! 当天,我就留在了王老二家里,热闹也看完了,其它村民们也各自回各家了,离开之时不忘对我投来敬佩之意。当然,陈兴勇也和我一块留在了王家,因为等王家的事情解决了,他要我帮他忙一块将他同伴的尸体送回老家去。 天黑之前,我在王家画了许多道驱鬼斩鬼的灵符,准备晚上去见一见那个女鬼,看看能不能劝其离开。若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好将其收了,因为这种厉鬼留着也是个祸害。 第一百七十九章凶宅(7) 厉鬼,其实也是孤魂野鬼里的一种,所谓孤魂野鬼,是指对人世尚有牵挂而徘徊不去的阴魂,而厉鬼相对于普通的孤魂野鬼怨气更重,一般都是冤死或凶杀而死的人,因有深仇大恨未报,所以便会成为厉鬼。 而在厉鬼里面,红衣厉鬼由为厉害。其实在民间也流传着红衣厉鬼的说法,比如听到的鬼故事里,或者电影里的厉鬼通常都是红衣女子。之所以红衣厉鬼比较厉害,是因为鬼魂一般都很怕见到红色的东西,比如过年过节贴的大红对联,福字之类的,所以不少人以红色来辟邪,如果生前有怨恨的人想死后寻仇,他们临终前往往全身穿上红衣红裤(包括内衣衫裤),死后便不怕红色,那便可以报仇。 关红衣厉鬼的民间传说早上几百年前就有记载,说的是桃花女斗周公,话说桃花女被周公设计陷害,临终前身穿大红凤冠霞帔,以血红色的衣衫来代表血海深仇,向阎王伸冤,结果获阎王准许回阳间向周公索命。 在阴阳行当里认为,红色会挑拨怨气,冤死之人本来死后就带有怨气,再加上红色的挑拨当然会成为厉鬼。人死后能不能投胎完全取决于他生前是否有未了的心愿,如果这个心愿了解了!那么他就可以安心投胎去了,反之则不能投胎,时间长了会积攒怨气。怨气越大越难投胎也会越难缠,如果怨气不化,时间一久就会祸及无辜遗祸一方百姓,这便是所谓的恶鬼无心,见人便害。 想到今晚要对付的是一个红衣厉鬼,我自然不敢大意,虽然不知道那女鬼有何冤屈,但是这种鬼魂一旦谈不笼,反而会激起她的怒意,说不定还会给我自己带来大麻烦。 不过,在王家四处观察之下,我也看出了一点眉目,知道为何女鬼天天夜里闹,王老二都没事,而陈兴勇他们四个才来一天就出事了,因为王家的正屋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八卦镜呢,所以那女鬼一时进不去。而陈兴勇他们四人前两天睡的是南侧的偏房,那里的门上则什么也没有,这也怪不得他们四个虽然才来一天就会遇难了。 看明白这些,我也计上心头。为了保险起见,我叫王老二将南侧屋子的门窗都用纸给糊了一遍。虽然王老二和陈兴勇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他们帮我糊门窗,但是他们也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将南侧偏房的门窗糊得是密不透风。 一切准备妥当,等到当晚约摸着将近子时之时,我便一个人跑到了南侧偏房去了,叮嘱好王老二和陈兴勇呆在正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毕竟正屋门上方有八卦镜护着,脏东西进去不得。 来到南侧偏房睡在了陈兴勇他们那晚睡过的床上,我也没开灯,就这样躺着,此时外面月光很亮,但是因为窗户如今被纸给糊住了,所以屋内黑凄凄的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很静,没有丝毫声响,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等着,我相信那阴魂如果出现的话,发现这个偏房里住着人,肯定还会进来害人的。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只知道我都快打瞌睡了,这时候屋外终于有动静了。 先是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虽然脚步声很细微,但是因为如今差不多应当也是下半夜了,山村里的夜里是没有任何声音的,整个村子里都是一片死寂,所以这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一下就将我警惕了起来,知道可能是那女鬼来了。 脚步声先是在屋外响起,接着就传来了“呜呜”的女人哭泣声,哭泣声断断续续的,有一声没一声,但是听到人的耳朵里却直钻心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女人的哭泣声起初是很凄凉,不过哭着哭着就变成了一种凄厉声,能感觉到这女人哭泣声中带着浓浓的怨气。我哪里会不知道啊,外面那个在哭的一定就是老王和陈兴勇口中所说的那个女鬼了。 当然,我并没有出去,因为那样不保险,万一没谈拢,她就可能跑掉,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等她吧? 所以,我就这样在屋里躺着,等着她进来。 果然,那女鬼哭了一阵之后,就好像感觉到了这边的侧屋里住着生人了,然后就听见那细微的脚朝步朝我这南侧的偏房走了过来,传来一阵的“啪啪”脚步声…… 很快,那细微脚步声就到了我的房门外停了下来,接着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死静。当然,我知道那女鬼肯定就在房门外,只是或许她正在听着房内的动静吧! 我的猜测也的确没错,那细微的脚步声来到我的房门外消失了一会儿后,房门突然就传来了“嘎吱”一声响,接着黑凄凄的房间里就瞬间亮堂了起来,因为外边的月光洒进了屋里。 此时,我依旧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就装作睡着了一般,但是心里却已经紧张了起来,知道这女鬼马上就要对我不利了。同时,我手里也一早就捏上了一道灵符,只等她到床前来,我就让她来得去不得。也只有那样,才有跟她谈判的资格和酬码。 随着房门“嘎吱嘎吱”的响着,屋内越来越亮了,如有在月光下一般,我偷偷的在被子缝里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鲜艳红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门口,正朝我这边扫视着。我赶紧收回目光,担心她发现而逃走。 就在这时,那细微的脚步声又响起了,从门口慢慢的朝我床边走来。虽然此时的我闭着眼睛,但是也能想到此时的女鬼是什么表情,因为她来到我的床边之后,就桀桀的阴笑了起来,让人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桀桀的阴笑声一停,接下来我就能感到女鬼弯下腰来了,准备吹我的灯,因为我她的头发垂落到了我的脸上。我岂会让她吹我的阳火,就在她弯下腰来将嘴巴凑到我额头上时,我就立即将眼睛一下睁了开来,一道灵符就对着她的脑门上拍了过去! 女鬼吓了一跳,可是因为离得实在太近,她根本就没机会逃避,灵符直接拍在了她的脑门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火星一冒,直接震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了。 此时那女鬼也知道自己遇上阴阳先生了,所以就要穿墙逃跑。我叫王老二将房间的门窗用纸糊得密不透风,为的就是防女鬼逃跑,所以见到她欲要穿墙,我便指决一打,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那墙喝敕一声:“封!”女鬼一头撞在墙上,直接又弹了回来。那女鬼当然不甘心,又尝试冲了几次,但毕竟道行不济,直撞的七荤八素。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而这个时候,女鬼又欲往那房门扑去。不过我早就料到她会夺门而逃,就在她欲往房门逃去之时,我早就两步窜到了房门口,将门一把给关上了,一道灵符贴在了房门上。如此一来,女鬼就彻底被我困在了这个房间里,出去不得。除非她有本事将我给害了,否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见到自己被困了,女鬼就急了,发出一种类似于凄厉的叫声,表情狰狞恐怖,十分的吓人。 我掐着指决,冷喝道:“你个小鬼,此处可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被我这么一声冷喝,女鬼倒是消停了下来,不再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了,带着怨恨的瞪着我。 我说:“你个小鬼,死后不去投胎,竟然徘徊于此索命害人,当真是大胆包天!” 女鬼充满着浓浓的怨恨之气,忧怨地望着我,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困住我,快把我放出去,快把我放出去……” 见她还在我面前发狠,我就威胁道:“你虽以我无怨无仇,但是你刚才不是欲对我不利么?两天前你不是在此害了三条人命么,我身为阴阳先生,定当替天行道,将你这小鬼收了,让你永世也不得超生!” 女鬼也知道自己道行不如我,要不然不可能冲撞不出去,当下被我这么一吓,顿时就栗栗发抖的站在了墙角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见到她对我有了惧意,这倒让我大松了口气,知道这女鬼虽然满是怨气,但还是担心我把她给收了。见她害怕了,于是我就问她:“你为何不去投胎转世,却徘徊世间索命害人?” 第一百八十章凶宅(8) 每个孤魂野鬼徘徊世间不愿下去阴间,都是因为对人世间有着未了的牵挂或眷恋,特别是像眼前这种带着浓浓怨恨之气的厉鬼,就更是死后不愿下去地府投胎了,因为它们或是冤死,或是横死,总之死后心中有口怨气,心有不甘,如果不将怨气化去,是不可能甘心情愿下去的。 人死后能不能投胎完全取决于他生前是否有未了的心愿,如果这个心愿了解了!那么他就可以安心投胎去了,反之则不能投胎。这就好比张三把李四杀了,李四就会心有不甘,充满怨气,除非李四把张三给害死,要不然他是不会甘心的。 而对付这种厉鬼,历来都不是直接和鬼怪直面搏斗,而是先查找死者生前是怎么死的,然后先了却死者遗愿再行超度,这样就相对简单的多了。如果碰上二流道士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死磕很可能会激怒恶鬼的怨气。然自己丧命是小,更会祸及无辜之人,就好比一些鬼上身的人,一般都不会一来就动强,而是先讲理。如果一旦激努了对方,就会出现见人就掐的事情。 女鬼见我问她,马上老老实实的把原因告诉给了我听。原来,这个女鬼死了有几十年了,名叫小莲。当时的她才二十岁,是另一个镇子里的人,通过媒人说亲嫁到这个村子里的一个地主家里。 话说这老地主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谁家穷得没吃穿了,他都会帮忙。而且,老地主家的儿子能识字,就在村里开了一个学堂,教村里那些穷人家的小孩识字之类的。小莲就嫁给了这老地主家这个当教书先生的儿子,平日里受人尊敬,而且生活也富足,所以小日子过得很幸福。 可是她嫁过来不到一两年,地主家就出大事了。全国掀起一股打土豪、斗地主的浪潮,后来也波及到了这个村子里,而这位老地主家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家被抄了,土地被分了,老地主被人脱在地上打,给活活打死了。当时老地主的儿子,也就是在村里学堂当教书先生的,眼见到自己父亲被人活活给打死了,自然就扑上前去要拼命,奈何对方人多,结果也白白丢掉了一条小命。最后,只剩下才嫁过来不到两年的小莲独活。 家被抄了,地被分了,丈夫被打死了,可怜的小莲直接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那感觉一落千丈。望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房子,还有公公及丈夫冰冷的尸体,小莲一个人在院子里哭了两三天。 因为背着一个地主的名份,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前来安慰,就连公公和老公的尸体也无人帮忙入土。 小莲一个女子,哪里有办法啊,就上门去求村民们帮忙,可是这些村民个个都不敢帮忙,有的甚至是不想帮忙,因为一来是运动闹得正盛,能不跟地主家沾上关系就尽量远离,另外地主家的土地都分给了这些村民们,村民们自然就把地主家当成了阶级敌人,谁会去给敌人收尸的呢? 伤心欲绝的小莲求助无门,只好自己一个人用独轮车将公公和老公的尸体推到山脚下,挖了个坑给他们入了土。想到自己如今孤零一人,无依无靠,背着个地主家的名份谁都把她当成公敌,小莲就心生绝望,于是找了条绳子,在老公的坟前就上了吊,带着对这个世间的绝望与无奈,带着对世人的怨恨与无情,最后一命呜呼…… 死后的小莲并没有与老公相聚,因为她的老公早就被鬼差拘去了地府,最后她只得徘徊在坟前,因为自杀的阴魂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只会成为孤魂野鬼,一辈子在世间飘摇。 生前因为孤零无助,心生绝望而死,死后却也无法轮回,还得继续忍受着孤独寂寞,眼前除了绝望就是绝望,最后,她十分的不甘,她开始怨恨这个世间,怨恨那些将她逼上绝路的世人。 每当有村民们经过她上吊的树下时,她都会想起当初他们那冰冷的表情,想起他们的绝情,于是就会去害他们,将心中的怨气通通还回去,让他们这些绝情自私的人尝受无情的报应。 就这样,她做了几十年的孤魂野鬼,四处飘摇,忍受着世间的寂寞,最后她无意中荡到了这个聚阴池中。她原本是想出去的,可是她却被困住了,出不去。是的,聚阴池之所以叫聚阴池,就是聚而不散,进得来却出不去。 她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想起自己的命运,她就伤心,就更加绝望,也对世间充满了更大的怨恨。 小莲告诉我,她也不想害人,但是当她看到有人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活着,想起自己那么可怜,她就会忍不住涌起怨恨,将怨气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听到小莲说到这时,我已经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的阴魂啊。 是的,眼前这个阴魂的确可怜,生前尝尽人情冷暖、冰冷与绝情,被这世态炎凉的人们逼得无助绝望,可是死后却无法投胎转世,最后变成了孤魂野鬼。可以说,她是悲哀的,是可怜的,最起码她的一生都充满着无奈与绝望。 孤魂野鬼虽然让人可怕,但是在我看来,眼前这个厉鬼却没有人心那般可怕。因为她本可以不成为孤魂厉鬼的,让她成为如今这种地步,全是因为世人的无情与冷血。原本她是可以幸福的生活的,原本的她是成双成对的,可是最后却成了一个连轮回都没资格的孤魂野鬼,这一切,难道是她的错吗?不,或许真不是她的错,而是世人的错。 听着她讲完自己那凄凉的身世,我能体会到她的那分无奈与怨恨,虽然索命害人是错的,但是阴魂心中有怨恨存在,它们就必须要发泄出来,正所谓恶鬼无心,这种带着怨气的鬼魂在怨气当头,是无法分出一个对错来的。 女鬼说完她的身世,突然哭泣了起来,哭的很伤心,哭的很凄凉,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是害怕,更不是瘆人,而是伤感与心凉。 听着她那悲凉的哭泣声,我忍不住怀疑这世间所谓的对与错,正与邪?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什么才是正道?什么才是天道?像眼前这个女鬼,死后为什么就不让她步入轮回呢?难道自杀真是她自己的错吗?难道所谓的正道、天道,就那般的不讲真情么? 是的,自杀的阴魂是无法步入轮回的,也不会有鬼差前来拘魂,只能成为孤魂野鬼,这是阴间律法,这也是所谓的轮回之道。 我长叹了口气,对这种可怜的阴魂我也没有火气了,收起之前那种故意佯装出来的威严,我叹道:“你这般随意索命害人,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就算有人超渡于你,送你下入地府,你也会打入恶鬼道或是畜生道的,悲哉!” 女鬼哭泣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道长,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也不是有意要害前天晚上那三个小兄弟的,求求道长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我说:“放你可以,但是我能放了你,你就真的能放下自己心中的怨恨吗?” 女鬼想了想,又哭了起来,表情十分的痛苦,说:“我放不下,我不甘心,难道我被人害成这样就是活该吗?道长,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聚阴池里,我不想一辈子飘摇,我好苦……呜呜……” 看到她那无助的样子,我心也软了下来,突然想起了李神婆生前的叮嘱,要我多帮助一下可怜的阴魂,因为那也是行善积德,于是我便决定帮她一把。想到这里,我就试着去化解她心中的心结与怨气,我说:“放下怨恨吧,事情已经过去几十载,当初的那些人早已不在人世,你又何必那般执着呢?只有放下了心中的怨恨,我才能助你脱离这苦海。” “是啊,当初那些绝情的人都死了,他们都不在了……”女鬼一句句的重复着我的话,最后她突然又痛苦的说:“可是,那些绝情的人,那些可恶的人死后都能投胎,为什么我被他们害得如此之惨,最后却要成为孤魂野鬼呢?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 第一百八十一章凶宅(9) 我能体会到女鬼心里那份不甘,她的不甘不是因为没有亲手将当初那些人害死,而是不甘自己的命运,不甘心这老天对她的不公。或者说,如今的她其实已经恨的不是人了,而是恨得这老天,恨老天的不公平。 被怨气充斥着内心,自然就要发泄,但是她无法对老天发泄,她只好向人发泄。 见她如此放不下怨恨,我也只好继续劝道:“老天真的不公吗?老天其实对谁都是一样的,老天就是老天,它一直都在那里,并没有对谁好对谁差。” “老天真的公平吗?可为什么坏人能轮回,我却要成为孤魂野鬼,一个人孤零零的四处飘摇呢?老天为什么不惩罚那些坏人,为什么一直在捉弄我?”女人有些生气了,一句句的质问着。 其实听到她那一声声的质问,我就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我曾几何时也常质问着老天,质问老天为何捉弄我,为何我的命运会那般的孤独,为何我一心行善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命格。是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公平,都有一个不甘心,因为每个人都有着对老天的那份无可奈何。 我劝道:“老天不是人,它不管苍生,所以它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之所以坏人能轮回,你不能轮回,这并不是老天的错。你有想过吗?天下苍生,无论是谁,都有苦有悲,有绝望有无奈,但是他们都没曾自寻短见,可是你因为绝望因为无奈就寻了短见,这能真的怨老天吗?自寻短见不能入轮回,这对谁都是一样的,难道老天真的有过偏心吗?难道这一切就没有一点你自己的原因吗?所以,放下怨吧!” 女鬼沉默了许久,内心好像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她依旧有些不甘心的说:“可是我是被那些坏人逼到绝路的,难道那些坏人就不该得到报应?” 我说:“虽然他们入了地府,但是下去之后也定当难逃地府的刑罚。善恶有报,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 “他们真的在下面受刑罚么?”女鬼一脸的茫然。 我点点头,说:“放下吧,做了恶事就会得到惩罚,没有人能逃得脱的。你一人留在人世心怀怨恨,是你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这样值得吗?” “是啊,不值得。”女鬼听后不由自言自语了起来。最后,她突然跪了下去,泣道:“道长救我脱苦海吧,我不愿再做孤魂野鬼一个人四处飘荡了。” 见她真的放下了怨气,我倒是十分的欣慰。其实之所以自杀的阴魂无法入轮回,并不是真的不能下阴曹,只不过是因为自杀的这种人因为阳寿未尽,就自我了断,所以阴曹地府没有派鬼差过来拘魂。而他们自己又因为往往心中充满着怨气和不甘,所以才会成为孤魂野鬼,一辈子四处飘荡。所以,以其说是老天不让他们入轮回,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不愿入轮回的。 不过,如今这一切怨气都放下了,自然就能脱离眼前的苦海。我点点头说:“只要你放下了怨气,我自然帮你脱困。” 说完,我从包里找出一块死玉,对她说:“进来吧,我带你离开这个聚阴池。” 女鬼磕了一个头,然后便化为一道白影,钻进了我手中的死玉中。 拿着死玉,我叹了口气,心道你我相遇或许也是天意吧! 当下,我便出了门,直接来到了村口外的一条三岔路口,拿出死玉唤道:“出来吧!” 女鬼从死玉中变幻了出来,然后我就指着其中一条向西三岔路口说:“去吧!下去吧,入轮回投胎去吧!” 在阴阳行当里认为,三岔路口是阴最两界的交界点,向西的三岔路是可以通往阴间的。在民间比如一些农村里头,就会有上了年纪的人叮嘱小孩,天黑了不要在三岔路口徘徊,也不要在三岔路口等人,因为那个地方最容易撞到脏东西。 在农村老太太这类叮嘱其实并非没有道理的,因为很多神婆或阴阳先生,送鬼都是往三岔路口送的。比如在农村谁家生了病,发现是病鬼缠的身,那么神婆或阴阳先生就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将人身上的病鬼送到三岔路口去,点上香烛,烧上黄纸,供上一碗白饭之类的在路口上。而这时,有的病鬼会朝西行下阴间,有的则会徘徊在三岔路口,若是有人运程不好正好撞到这事,或许病鬼就会找上他。总之,三岔路口是个邪门之地,夜里经过三岔路口最好赶紧离开,不要停留。 书归正转,女鬼朝西方的那条路望了一眼,然后对我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转身朝向西的那条岔路走去…… 望着女鬼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也颇为感概,她这一去虽然让世间太平了,但是她却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她在阳间索命害人这么些年,就算下去了也要受那地狱刑罚,最后能不能投胎还是两说,就算最后等到了投胎的机会,也一定会打入恶鬼道或者是畜生道。 唉,或许这就是因果吧,不管你本身是多么的可怜,但这并不能是你害人杀生的理由,种下了因,就会得到果报,下去受罚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了。 女鬼的背影慢慢地从我视线中消失,是的,她下阴间去了,虽然下去后将受一段苦,但终有一天能够重新来过的,总比在世间孤零零飘荡一辈子好。 只是,虽然明知道她下阴间比做孤魂野鬼好,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免同情于她、可怜于她。因为她这一生的确十分的凄凉,无缘无故被世人弄得家破人亡,尝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年纪轻轻因此香消玉殒以致变成孤魂野鬼,被怨恨折磨几十年,真是令人叹息不已! 这一切虽然有她自己的错,但之所以会有她这种冤魂存在,更多的是世间人心犯下的过错。我没经历过打土豪、斗地主的那个年代,无法体会地主家那份无奈与绝望,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对于当初的地主们来说,那时候的人是没有一点点人性的。这就好比现在的穷人如果发了疯似的去抄富人们的家,去侵占富人们的私人财产,还口称代表着正义,你觉得这不丧心病狂吗?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小莲当时的那种无奈与绝望,还有恐惧,也正因如此,才把她推向了上吊自寻短见的绝路。 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西行之路,我叹了口气,只愿她受过地狱刑罚之苦,下一世能够投到一个好人家,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回到了王家。虽然麻烦送走了,但是我的心十分的伤感,没见到小莲时,她在我心中是一个害人索命的厉鬼,可是见过她之后,她却成了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鬼,比人还可怜。 世人看鬼,认为它是恶的,鬼看世人,或许认为人心更加的恶。李神婆当初说的一点也没错,好好学会阴阳仙经,多帮可怜之阴魂。或许李神婆要告诉我的就是,其实鬼比人更加可怜,特别是那些徘徊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因为他们就是因为有不甘,所以才会没能下去,它们都有着自己可怜的身世。 长叹口气,收起心中的伤感,此时天色已经渐亮,王家还亮着灯,显然王老二和陈兴勇都没有睡觉。我将门敲开,他们很快就把门打开了,问我有没有见到那个女鬼? 我告诉他们,女鬼已经送走了,接下来把阳宅两旁的大树砍了,前面的河边重新种上柳树,如此一来聚阴池的风水变可破解,日后就可太平无事了。 没曾想到为了寻找爷爷,这一趟跑来却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能够帮到那个可怜的女鬼,心中颇感欣慰,但同时心里也颇多的失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爷爷,甚至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他,我都感到迷茫。 当天上午,我便离开了这个叫古村的村子,和陈兴勇一起将他同伴的尸体装上了一辆板车上,推着板车出了村,忙起了送尸的活儿。 第一百八十二章路头菩萨 陈兴勇告诉我,他那同伴叫刘顺,虽是同镇,但却不是同一个村里的人,而是邻村一个叫刘家村的人。离此有几十里路,赶得快的话能在天黑前送到他们村里。 不过,山路难行,步行尚还可以,但是这板车可就遭罪了,山路本来就窄,而且高低不平,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推着一具尸体想走快都不行。 板车,是一种人力车,两个轮,上面铺上板用于载物,或是人工推拉,或是车马畜生拉托,在农村如今还很常见。 刘顺的尸体放在板车上,盖着一张破席子,还好尸体还没怎么发臭,要不然可就真难办了。平坦之处还好,一人尚可,但山路之中难有平坦之路,所以我和陈兴勇两个人可不轻松,往往一个坑洼就得费老劲才能过去。 这一赶路就是一整天,发现我们还身处在大山深处,陈兴勇告诉我,按这速度得半夜才能送到村里去。 这话可听得我眉头直皱,心想半夜里赶路送尸,可别发生什么麻烦事啊。 虽说湘西那边的赶尸匠,他们就是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据说以前湘西那边有专门供赶尸师父落脚的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若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虽然赶尸匠是白天停留,日落而行,但是我可不是赶尸匠,这大晚上的送尸对我来讲可就麻烦大了,不仅深山里赶夜路脏东西多,而且尸体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招惹一些古怪邪门玩意儿,轻则会使得尸体诈尸,重则还会引来各种阴魂鬼怪,不得不说将会十分的麻烦。 见天色真的黑了下来,而且前方依旧是茫茫大山,最后我便叫陈兴勇将板车停下来歇一歇。 板车停稳后,我就从包袱里取出朱砂和镇尸符,先是用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用镇尸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上。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阴阳行当里认为,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我将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为人就是防止诈尸,同时也可以防止其它邪灵附进死者体内作怪。 陈兴勇问我这是做什么,我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主要是怕说出来之后,惹得他接下来害怕。 休息了一袋烟功夫,接下来我们又启程了,深山里的大山重山叠嶂,虽然山就在眼前,但是要翻过一座大山可不简单。两人一尸,就这样赶着夜路,天色越来越暗,我们又无手电,只得找来一小捆干你柴点上,做了两个火把照路。 过了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山岗子,此时已是月亮高挂,少说也接近半夜子时了。看着前方的山岗子,到是没有了之前的重重大高山,我就问陈兴勇,离刘家村还有多远? 陈兴勇告诉我,过了山岗子,再走两三里路就到了。 听到这话,我倒是大松了口气,知道总算快要到了。如今翻过了大山,眼前是一片山岗,路也相对平坦了一些,加上听说过了山岗子就快要到刘家村了,所以速度也快上了几分。 山岗子很荒凉,两边也没有什么树,就是光秃秃的一个山岗。月光下面,一片荒芜人烟,山岗的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叫声,听上去倒不免有些让人担心。 山岗子并不大,两个人推着板车不多久就快过山岗子了,可是这时候我却拉住了陈兴勇,停了下来。 陈兴勇被我拉住了,问我为何不走了? 我指了指前方,说:“你看到了那个老婆婆了吗?” 是的,前面十几步开外的路边上坐着一个老婆婆,穿着一身黑袍子,驼着个背,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灯笼上赫然一个大大的“路”字,份外刺眼。 陈兴勇见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问我哪呢哪呢,然后就朝着我指的前方看了过去,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还跑来一个老太太啊?” 说完,陈兴勇就要上前,我一把将他给拉住了,我说:“你这是要去干嘛?” 陈兴勇说:“我去看看那老太太是谁,怎么这大半夜的还跑到这山岗子上来了。” 我急忙叫他别过去,我说:“那老太太可不是人来着,而是一个阴魂,看来可能是故意来挡咱们道的了。” 陈兴勇这回可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发抖了,说怪不得觉得那老太太眼生的很,周边几个村子都没有见过她,原来竟然是鬼来着。于是他一下就退了回来,问我这该怎么办? 我叫陈兴勇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一切让我来应付。 虽然陈兴勇此时害怕的紧,不过他也知道我的道行,先前王家那个红衣厉鬼都被我解决了,所以听我这般说后,自然也不是太过担心,于是就紧紧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那老太太看到我们朝她走过来了,斜眼瞧了一眼,然后又将头偏了过去,自顾自的望着前方。 此时我们也走得近了,也就看得仔细了,只见这个老太太看上去差不多八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皱折,有几分吓人。一手拐着拐棍,一手执着灯笼,只是灯笼上的那个黑色大字是个“路”字,在老太太身旁还立有一块石碑,石碑看上去像历经了苍桑,已长满了青苔,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路神位。 路有路神,这个我是知道的,关于路神,据说民间的说法有很多版本。民间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明嘉靖三十三年,倭寇侵扰吴地,民间纷纷组织义军抗敌。其中何五路最为勇敢,是抗倭英雄。他带领义军,奋勇抗敌,最后为保卫家园而英勇战死。人们为纪念这位英雄,就立像供祀,但因何五路系普通百姓,没有功名,按照封建社会的规定,百姓是不能放在正厅里的,故放不进正庙。何五路是没有官衔的草民,因此就不能进财神殿,只能偏居一隅,在屋外的路边设立路头堂祭祀,所以被称为路神。 在民间,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会祭祀路神,不过时代变迁,民间有的地方把路神当成了财神。也有的地方认为路神是女的,称之为路头菩萨。比如在吴地,特别是在农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大都知道正月初五是"路头菩萨生日"。家家户户都想将路头菩萨接到家中,为他祝寿,好好地对他孝敬一番;如果能由此而巴结上路神,路一通,什么都通了,那这一年就一定会财源滚滚。外地人见吴地人风调雨顺日子好过,便都来问苏州人:“接的是何路财神”?苏州人皆回答:“接的是何路财神!”一字不差,仅仅是语气问题。 民间有一句歇后语:“路头菩萨——得罪不起!”,民间一直将“路头”视为非常重要的神。 想到这里,我不由嘀咕道:“难道遇上了路头菩萨?” 陈兴勇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随后他就说:“谁得罪了路头菩萨,谁就走投无路穷一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要,咱们赶紧前去拜一拜?” 我仔细看了一眼那老太太,不由冷笑了一下,说:“吓唬人的东西你也信?那根本就不是路神。” 是的,眼前这个老太太怎么看都不像是菩萨。而且当我仔细看了几眼后,就发现老太太的脚下竟然还放着一根草绳,当下我就明白了过来,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是阴魂假扮路神来拦路的了。 “是谁在叫我本路神啊?”这时,那老太太将头转了过来,盯着我们二人,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头皮直发麻。 陈兴勇说:“先生,她……她说她是路神,咱们得罪不起吧?” 我说:“这是一个吊死鬼,你别信她的话,那是骗你的。” 是的,其实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先不说这个老太太长得就不像是神,而且脚边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草绳,这不是一个吊死鬼,又会是什么呢? 所谓吊死鬼,之前也曾说过了,他们因为心有不甘,或带有怨气,是不愿下阴间轮回的,所以就会徘徊在世间作乱。而且,眼前这老太太的背后就有一棵歪脖子树,兴许这老太太生前就是在这棵树上寻得短见哩。 这时,老太太突然瞪了我一眼,目露凶光,样子十分吓人,怒道:“好无礼的毛头小子,竟敢骂我是吊死鬼,得罪我路头菩萨,我让你一辈子走投无路!” 第一百八十三章阴魂挡道 老太太说的是一辈子走投无路,指的并不是脚下的路,而是心路。 传说何五路上任到天庭报到,玉皇大帝根据“何五路”其名奉其为路神,掌管天下东、南、西、北、中五条路。当时众神皆笑道:“天下之路还用管吗?天下之人,无路不创、不开、不走,谁听你?”这时观音菩萨来到说:“人有心,有心者,心中有路(何五路)才有路,心中没路(何五路),走投无路。”每时每刻有多少人因心中无路要上吊、投河……福路、禄路、寿路、喜路、财路,连着福缘、禄缘、寿缘、喜缘、财缘,不通行吗?从此,何五路掌管起天下东、南、西、北、中五条路。 我走前一步,开口道:“老太太,能否您老移个地儿,容我们借个道儿过去啊?”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说:“没路,只有一条绝路。”说完,她将脚边的一条草绳扔了出来。 我哪里会不知道啊,今儿是遇到了拦路鬼了,正所谓阴魂挡道,阳人勿近。看来这吊死鬼是不愿我们打这儿过了,要过可以,那样子就得上吊再说,逼人走一条绝路。 见对方不肯让路,于是我便往前跨出一步,喝道:“人有心,有心者,心中自然有路。” 我这说的就是观音菩萨说过的话,告诉对方,你别费心了,我们没有想不开的地方,不可能走上绝路跟你做吊死鬼的。 老太太怒瞪了我一眼,气愤道:“心中有路又如何,心中有路怎会遇上我拦路呢?眼下岂不是无路了么?” 老太太说的倒不错,虽然我们心中有眼,眼下却无路了。 我说:“阳人借路,阴人何苦相扰。老太太,你这是什么个意思呢?” 一时之间,我还真不明白这老太太到底想干嘛,一来只是拦着我们不让过,二来也并没有想要索我们命的意思。 老太太这下不怒反笑,笑了两声,然后说:“大高山难爬,无人村难过,你们两个阳人如何能过?” 这话倒是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我问她:“老太太,您这话是何意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好像很失落似的,说:“心中识路却不识心,又怎会识正路?行将错路,不如不行路,唉,可惜可惜!” 这话我倒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我心中虽然有路,也识路,但不识人心,看到的路非正路,走的是错路。显然,她是在告诉我,我不识好人心,之所以拦住我去路,是不想我走错路。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惊讶,心道难道这拦路鬼竟然是在帮我,特意出来提醒我什么吗? 当下我就问道:“老太太,此话何意,难不成我们走错路了?” 老太太冷言冷语的说:“可惜了我的好意啊。”说完,就将之前扔在我脚边的草绳收了回去,那样子就好像怪我们不识她好心似的。 这下我就更疑惑了,心想这老太太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啊?这时,老太太也起身了,柱着拐杖,屁股下面垫着一套白衣,一套黑衣,拿起这两身布衣就好像要离开似的,一边自言自语道:“大高山难爬,无人村难过,你们两个阳人如何能过?” 我盯着这个老太太,心想她老太家是打算离开了么? 就在我好奇的时候,一旁的陈兴勇突然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吱吱唔唔的说:“先生,无……人村,老太太说的无人村就是前面的村子。” 一听这话,我瞬间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就问陈兴勇,这无人村是什么地方? 陈兴勇说:“无人村是一个全村都死绝了的老村子,解放前得了一场瘟疫,全村所有老少死得一个都不剩,咱们去刘家村就得经过无人村。”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怪不得老太太一直念叨着什么“大高山难爬,无人村难过,你们两个阳人如何能过?”,原来是在提醒我们,前面的无人村将会有麻烦啊。 想到这里,我当下就冲那投身准备离去的老太太喊道:“前辈慢走,小子不知前辈好心,小子在此道个歉。” 老太太听到我这么一喊,便转身回过头来了,笑了一下,说:“罢了罢了,你听懂了就好。”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哪会不明白呀,她的意思还真就是指前面的无人村会很难通过。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一丝浓浓的担忧,也不知道前面到底会有什么,要不然这老太太也不会特意来提醒我了,于是我就作揖问道:“不知前面的无人村是有凶魂呢,还是恶煞?” 老太太说:“凶魂恶煞何其多,痨病瘟疫常挡道,前路无路是绝路,尔去一路自难逃。” 这下我可是吃了一惊,老太太的意思是前面凶魂恶鬼不知何其之多,这一路前去很难逃脱。 我有些担心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小子在此等待天亮?” 老太太说:“无人村离此何其近,岂容到天亮。一早便知有尸过,孤魂野鬼尽还阳。” 老太太的意思是,这里离无人村很近,就算不前行也会把村里的鬼魂招过来,因为他们一早就知道有具尸体过打这儿经过了,那些鬼魂都等着抢尸体还阳哩。 这话听得我眉头直皱,这时老太太又继续道:“这是好东西,你等取去,自有用处。鬼差脚走阴阳路,管它阴路亦阳路,处处无绝路。”说罢,便将手中的草绳和那两套一白一黑的衣服递了过来。 我忙上前将草绳和衣服接了过来,不断作揖致谢:“谢过前辈,不知前辈是哪路大仙?” 是的,我非常好奇眼前这个老太太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来提醒我们,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吊死鬼的话,心中满是怨恨,不索我们性命就万幸了,更不会救我们。 老太太突然捂嘴笑了起来,说:“老人家我可不是神仙,总之此去一路多加小心,日后你们自然知道我是谁喽。” 说完,老太太就朝山岗子上飘去,转眼间便不见了。不过,在老太太消失的地方,月光下,我能清楚的看见一座矮矮的孤魂,或许,那便是她的阴宅之处吧! 见老太太离开了,陈兴勇就激动的问我,刚才那位到底是鬼还是神仙菩萨啊? 我说:“管她是菩萨还是鬼魂,只要是心存善意的,就都是菩萨。” “那我们刚才真的遇到路头菩萨了?”陈兴勇一扫惧意,想到自己遇到了菩萨,显得有些兴奋。或许对于常人来讲,鬼魂是可怕的,菩萨才是慈悲的。 我也不说破它,心存感激总比心存惧意来得更好吧!同时,我心里也想着如果这回能平安到达,倒是得到她坟头前焚烧些纸钱,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陈兴勇这时也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草绳和衣服,十分的好奇,问道:“先生,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老太太给我们的行头。”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草绳和衣服,不由无奈的笑了一下,心想这样做的话,不会被下面的阴差给发现吧? 是的,老太太之所以给我们一身白衣,一身衣,就是叫我们扮成黑白无常的样子,这样就能安全的经过前面的无人村了。试问,就算无人村里鬼怪再多,再凶横,也不可能敢打黑白无常的主意吧?这也是为何老太太给我们衣服的时候,会说鬼差脚走阴阳路,管它阴阳还是阳路,都不会无路可走,阴阳两界自可放心走下去,无人敢挡。 只是这样一来,假扮黑白无常,若是被阴差给发现了,可就有些麻烦了。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白天有日游神,夜里有夜游神,这两位爷可是日里夜里分工巡游人间善恶的。 不过,想过前面会那样凶险,还是小命要紧,得罪一下黑白无常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也算是有苦衷不是,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于我们。 当下,我就将其中一套黑衣服递给了陈兴勇,叫他换上,而我则穿上了那套白衣服,扮成了白无常。 还别说,那老太太准备的倒还齐全,除了衣服长袍,还有高帽,就连哭丧棒都准备了,卷在了衣服里头。 不久,我们就穿戴整齐了,两个人一白一黑,戴着个高帽,我的高帽上写着“一见发财”,陈兴勇的黑色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两人手中知持一根白纸糊的哭丧棒,我手里还拖着那条大草绳和,拖在地上,就好似拖着一根铁链子似的,看上去显然就成了一黑一白两个无常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无人村感谢“风中走过”打赏第一个大别墅 黑白无常,亦称无常,是阴曹地府专司拘魂的两大鬼差。白无常则笑颜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一见发财”四字;黑无常一脸严肃,长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白无常和黑无常人们并称无常二爷,列入十大阴帅之列。 据说,白无常鬼名叫谢必安,黑无常鬼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 我和陈兴勇二人,如今就是这身黑白无常的打扮,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由笑了起来。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黑白无常的真身,但是如今我们这长袍加高帽,手持白纸糊的器丧棒,打眼一看还真能唬住人。别说能以此吓跑阴魂鬼怪,依我看就是生人见着了也得吓他个半死。 陈兴勇问我,为什么要扮黑白无常? 我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给了他,我说:“你知道刚才那老太太为啥挡咱们的路么?” 陈兴勇摇了摇头,一脸好奇的望着我,于是我就说:“她是特意来告诉咱们,前方的无人村有阴魂得知今晚有尸体经过,所以在前头等着咱们去哩,所以之前那老太太就给了咱们这身行头,让咱们扮为鬼差,如此方能平安无事。” 陈兴勇听闻,吓得一跳,满脸的惊恐表情,同时问我这该怎么办才好? 我说:“只要等下到了无人村,若是遇到了阴魂之类的你别害怕,或许咱们还是能混过去的,必竟咱们现在可是黑白无常的装束了。” 陈兴勇还是很信任我的,见我如此说,他也就明白的点点头,说一切都听我的。 当下,我们换好了衣裳,接着就再次启程了,推着板车,往山岗子外行去…… 一边走,一边我也向陈兴勇问起前面那所谓的无人村的情况。陈兴勇告诉我,无人村其实并不是叫无人村的,解放前叫柳村,因为当时那村子是做棺材生意的,一个村子大半都是开棺材铺子的,做的都是柳州棺木,所以叫作柳村。 只不过,解放前因一场瘟疫,全村老乡都死了,柳村就变成了一个无人的村子。村中无人,外村的也觉得柳村晦气,不愿进到那个村子居住,所以久而久之就称为无人村了。 不过,如今已是几十年过去了,无人村早就荒芜一片了,长得满是杂草,连栋房屋都没了,全倒光了。早十多年前,通往刘家村是不需要经过无人村的,有另一条老路直达刘家村,不过后来老路没人走了,全改走无人村经过,老路自然就无路可走,全长满了灌木丛。 听完这话,我方才明白为什么会叫作无人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陈兴勇,这无人村可曾常闹鬼? 陈兴勇想了想,告诉我,无人村在解放前听说常闹鬼,晚上有人打那个经过,都能见到人影闪闪,有时候还能看见有人还在棺材铺里头做买卖呢,常常吓得人半死。不过,解放后这种闹鬼的事就越来越少了,这么些年大家都经过无人村过路,都没有听说过闹鬼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时,陈兴勇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前面拐个弯就是无人村了。” “就到了么?”我一听,就紧张了起来,然后对他说:“等下无论听到了什么,亦或是见到了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只要紧紧的跟着我就行了,知道么?” 陈兴勇点点头,反问道:“先生,等下真的会有脏东西吗?” 我强装轻松笑了笑:“多留个小心总比较好,不管有没有,反正有我在不是吗?所以你也用不着太过害怕。” 其实我是知道前方一定不太平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之前会有老太太来提醒我们,只是之所以我这样说,是为了安慰一下陈兴勇罢了。 很快,我们就推着板车走过了前面的那一个山角,拐过一个弯,接着眼前就突然开阔了起来,一大片平地。 我朝前方望了一眼,接着就愣住了。其实不仅我愣住了,一旁的陈兴勇也给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我侧头问道:“你不是说无人村没有房屋了么,这不是满村的房屋么?” 是的,前方显现出一座村庄,村子里村火通明,房屋栋栋,哪里看得出一点点的荒芜啊,更没有陈兴勇之前所说的杂草丛生,荒芜人烟,显然就是一处有人住着的村子嘛。 陈兴勇一脸惊诧的使劲摇头说:“怎么会这样?这村子不是这样子的啊,我打这儿经过无数次,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难道这不是无人村?” 看到他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哪里会不知道,显然被老太太说中了,这个村子还真的有古怪。我说:“只要你确定没走错路,那么眼前就是无人村了,只不过咱们得走一遭鬼市喽。” 是的,这的确算得上是鬼市。鬼市之前我也走过一趟,那就是去神庙山的时候,经过的一个山谷,那时就遇上了鬼市。而眼下,这个村子原本是破败无人的,眼下却灯火通明,绝对不可能是一两个小时在搞鬼,显然差不多就与鬼市无差别了。 陈兴勇显然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虽然一早我就有提醒叫他见到什么都别太害怕,但是如今见到一座原本荒芜人烟的村子,突然间灯火通明,再听到我说是鬼市,自然就吓得脸都煞白了,浑身打着颤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担心,咱们这身行头可是黑白无常来着,你若是露出害怕的表情,那些阴魂可就得怀疑咱们了。” 陈兴勇听后点点头,强自镇定了起来,说:“只要有先生在,我倒是不害怕。”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其实他还是看得出来内心十分的害怕,脸上毫无血色了。 不过,这也正常,换成谁遇到这事也会害怕。当下,我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拍拍他,然后推着尸体就往前方的村子走了过去…… 前面的路相对平坦了许多,当我们走到快到村口时,已经是青石铺成的大路了。古老的青石大路,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让人有一种恍然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犹如走尽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站在村口往里面望去,村子分为两边,中间是一条古老的青石街道,古香古色的。村子里的房屋也都是木房结构,木房外头很多挂着牌匾,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这村子究竟有多大。 不过,只是这么往村里一望,倒是不见有阴魂在外徘徊,难道全躲在屋里了? 心里这么想着,眼下都到村口了,我们自然不可能停下来,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好在我们有老太太一早的提醒,让我们打扮成黑白无常的样子,应当能蒙混过关。 想到这里,于是我们就推着板车进了村。 一进村,我就感觉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两旁的店铺外边都挂着一盏盏的灯笼,店铺外的牌匾被阴风吹得嘎吱作响,整条青石街道上空荡荡无一人影,冷清冷清的让人害怕,这种气氛实在让人觉得无形中透着一种诡异阴森。 只见古老青石街道两旁尽是棺材铺,每个棺材铺都大门四开,里头摆放着一口口的大棺材,有的棺材黑漆漆的,有的棺材则还没有上过漆。棺材铺里都是如同街道上一样,空荡荡的,店里头也不见一个人影,就好像这条街道上的人全消失了一般。 这处气氛十会的压抑,陈兴勇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我的身后,畏畏缩缩了起来,两只眼珠子朝两边的空店铺滴溜溜四处乱看,生怕从哪突然跳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就这样两人在这种阴森诡异的气氛里小心的往前走着,差不多走了有一百多米吧,接着我就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青石道上摆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横在道路上,正好将窄小的街道给挡住了。 望着冷冷清清,空荡荡的街道上出现这么一口大棺材,我就眉头直皱,心想怎么会有口棺材挡在路上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阴阳路 冷冷清清的古老青石街道上莫名其妙摆放着一口大棺材,这不得不说十分的诡异,陈兴勇也脸色都变了,轻声问我该不该过去? 我一想,眼见着都见村来了,总不可能被一口棺材给拦住了去路吧?于是就对陈兴勇示意,慢慢往前行,到了棺材前再看情况。 离前方的那口棺材也就百来米,很快我们拉着装有尸体的板车就来到了棺材前。只见这口棺材漆着黑漆,隐隐还能闻到松柏木的味道,显然是刚做的新棺材。 棺材大都是以松柏制作的,忌讳用柳木。松柏象征长寿,柳树不结籽,民间认为这会导致死者后人绝嗣。有的地方用柏木做棺材要掺一些杉木,据说完全用柏木做的棺材会遭天打(触雷电)。寿木做好后,搁在那里不能移动,俗说随便移动,对本人不利。棺材外面一般漆成朱红色或黑色,写上金字,也有画上花鸟人物的。最讲究而贵重的为阴沉木,其次是金丝楠木、柏木,一般能说的出的是用杉木十三圆,就是用十三棵杉木刻成一棺。 棺材并没有用钉子,只是用麻绳和把棺材底与盖捆合在一起。横的方向捆了三道,纵的方向捆了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正应了俗话里的“三长两短”之说。 “先生,你说这口棺材里会有人么?”陈兴勇莫名其妙问出这话。 说实话,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总不可能打开棺盖去看一看吧? 我说:“咱也先别管这么多了,这口棺材拦住了咱们的去路,先将它移到一边再说吧!” 说完,我就和陈兴勇上前准备推那口棺材。可是就在我们要去移那口棺材时,突然阴风一起,街道旁一间关着门的店铺里传来嘎吱一声开门声,接着就从里头走出了一个老头子。 老头人一现身,话便已传道:“两位大人,你们要走阴路还是阳路?” 原本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长长街道上,突然间跑出一个老头来,我当下就提高了几分警惕。定眼一瞧,这来人并非生人,而是一个阴魂。不过还好,听老头的语气显然是把我们二人当成了黑白无常了。 既然他把我们当成了黑白无常,我自然就放心了不少,最起码他不敢胡来。我示意陈兴勇别作声,于是跨出一步,说:“今日爷要走阳路,这口棺材可是你摆在这儿的?” 老头忙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一脸献睸的说:“两位大人走阳路的话,我这便帮你开门引路。” 听到这话,我心里十分开心,心想之前老太太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话说间,老头儿就拿着拐棍敲了三下那口棺材的棺头,接着那口棺材就突然一下竖立了起来,吓得我和陈兴勇都往后倒退了几步。 整副棺材就这样在原地竖立了起来,有两米多高,老头儿将原本捆在棺材上的那五根麻绳解了开来,接着棺材盖就传来嘎吱嘎吱一阵响,然后棺盖就完全打开来了,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幽黑幽黑的好像看不见棺底的似的。 看到这里,我和陈兴勇都愣住了,心想这老头玩的是什么把戏呀? 这时,老头儿就对我们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那意思是叫我们进棺材呢! 我心想,看来这老头儿是想玩我们啊,我当下就问道:“你个小鬼这是何意,为何让我进棺?” 老头儿也一愣,说:“大人不是说要走阳路么?” 我说:“那我要走阴路呢?” 老头儿指了一下我们前方的古老青石街道,说:“阴路往前行,升棺发财是阳路。” 我也算听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是指,走阳路的话就得进棺材,走阴路的话就往前行,因为阳间的路是俗人之路,要的就是一个升官发财。 不过,要我们跑到棺材里去,我还真不敢轻易尝试,谁晓得这个老头儿是不是故意在阴我们呢?而且眼前这口棺材里头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棺材里头到底有什么,万一爬进棺材里老头将棺盖一盖,那可小命都得玩完喽。 想了想,于是我说:“你这老头儿到底玩什么把戏,为何在爷面前作怪搞出这口棺材来?” 老头儿好似很委屈似的叫道:“大人,柳村一直是这规矩呀,生人走阳路,抬棺走阴路,阴阳两路自此分,天人各一边。再者说,老头儿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啊,还望大人能够放过小人吧!” 我一时之间倒是听不懂了,但是又不管多问,因为怕把假扮黑白无常的事儿露馅。不过,这个老头儿倒是一副可怜相,好似有什么苦衷似的,于是我说:“爷我们先走一趟阴路,呆会儿再回来。” 老头儿点点头,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就这样,我和陈兴勇就拉着板车往棺材旁边的青石道走去,可是才走出两三步,我就突然一个不稳栽了个大跟头,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陈兴勇吓了一跳,忙将我扶了起来,问我怎么了? 说实话,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心想这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被夺命阴风给拌了脚喽。 是的,青石路面非常的平,我不可能会栽跟头,显然就是夺命阴风给拌的。当下我就暗中叫苦,这叫作出门阴风拌脚,一步一槛儿啊! 是的,阴阳行当里讲究个彩头,出门就栽跟头,这是注定了事事不顺,一步一个槛,说明前面将有麻烦。 我对陈兴勇说:“前方咱们得小心点,镇定一些。” 陈兴勇虽然不明白我说的意思,但也没多问,点点头跟着我继续前行…… 不知道怎得,一走过那口棺材之后,不仅紧接着栽了个大跟头,而且前方却又阴风突起,只见街道上阴风阵阵,原本十分干净的地上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了漫天的黄纸灰烬,被阴风一吹,飘荡在空中打着旋儿,看上去那是漫天飞舞,诡异森林。两旁的店铺外边的牌匾被阴风吹的嘎吱作响,犹如走在阴间的黄泉路上一般。 阴风越来越大,地上扬扬洒洒飞起来的草纸灰烬也越来越多,前面原本冷冷清清,空荡荡的街道变得到处都是扬起来的草纸钱,犹如黑浓一般,使得我们睁眼都有些困难。 陈兴勇吓得要命,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有阴魂作怪了,我叫他拉着我的衣服,别走散了。接着就硬着头皮往前赶去,可是没走几步,前面那浓浓满天灰烬之中却现出点点火光,接着还传来了喜乐之声。 细细听去,那喜乐之声像是有人在迎亲送嫁一般,锣鼓喧天,唢呐齐响,很是热闹喜庆的乐声。 听到这里,我眉头都皱到天上去了,心道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遇上大麻烦了? 而就在我大感好奇之时,前方的浓雾之中就走出了一阵人马,前面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几个人,后面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男子后面紧跟着一顶四人抬着的红轿子,一行人马足有数十人,个个穿得红艳艳的极为喜庆,一看就知道是迎亲嫁女的队伍。 就这样,一队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极为喜庆的迎亲队伍就在前方的黄纸灰烬起来走了出来,像是从阴间黄泉路中跑出来似的,透着浓浓的诡异阴森…… “怎么大半夜的还有人在这儿迎亲啊?”当下陈兴勇就好奇的惊问道。 我说:“那哪里是什么人迎亲啊,咱们这分明是赶上了鬼结亲了。” “啊?鬼结亲!”陈兴勇吓得嘴巴都差点掉地上了,吓道:“先生,那……那怎么办啊?” “这下可麻烦大了!”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心里不由叫着苦。 是的,现在的确是遇上麻烦了,青石街道只有那么宽,前面来了这么一个队伍,我们拉着板车,是该我们给他们让行呢?还是让他们给我们让道?一时之间,可把我给难住了。 “先生,到底怎么办?他们过来了。”陈兴勇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还是佯装镇定的站在我旁边没动。 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那队人马过来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很是吵闹,一队穿戴大红喜庆的迎亲队伍夹带着阵阵阴风来到了我们前方不远,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我想了一下,我们现在可是黑白无常的打扮,怎么样也不能弱了威风,何况阳人赶路,若是给阴人让了道的话,可是会让自身的阳火受折损的,这些都是阴阳行当里的门道。俗话说的好,阴人阳人喜相逢,阳人蒙头迎面撞,阴人自会分一道,阴人直冲借了道,三魂七魄无路逃。 想到这里,我当下就对陈兴勇说:“走,什么也别管,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说完,我便和陈兴勇拉着板车就朝那走来的迎亲队伍迎头赶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鬼迎亲感谢书友“汤汤”打赏大别墅 很快,我们就与那队迎亲队伍相遇了。锣鼓声和唢呐声刹时间也停了下来,整队人马就停在了我们的跟前,如此对峙着一般。 说实话,我和陈兴勇都紧张得不行,不过还是佯装镇定。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队人马,只见那些吹着喜乐的乐手,个个穿着红红绿绿的唐装,戴着一顶儿小帽子,脸上像抹了白面儿似的白,但是两腮却又如打了姻脂一样艳红,一张嘴唇像是用口红涂成了一个樱桃小嘴一般,看到这里,我自然明白,这几个乐手竟全是纸人儿。 再看那匹白马,竟然也是纸糊的,白马的脖子上有个地方破了一个洞,正好可以看见里头露着的竹篾片。而骑在白马上面的倒是一个真正的阴魂,也是一身唐装打扮,穿得大红大艳,胸前绑着一团大红花,脸色犯青,却是一个带着怨气的凶魂。 看到这里,我心里知道这回遇到的主儿可能不容易对付了。 这进,那骑着白马的男子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就下了马,作揖道:“两位大人,这是去哪儿拘魂呀?” 我说:“天机可是你这小鬼该过问的,还不快快让道儿,让爷等过去!” 阴阳行当里头认为,青头黑面的是为带怨的恶鬼,一般谁家要是请去驱鬼,一看到那是个青头,一般师父都会掉头回去的,因为这种恶鬼没有把握的话,不仅驱不走,反而还会把自己小命给丢掉。 而眼下,对付这种青头鬼,自然就得以恶治恶,如果你露出惧意,反而会压不住它,让它撒起威风来。 被我这么强势的一压,对方倒还真是不敢作声了,赶紧让开道儿,对后面抬轿子的人说给大人让路。 后面抬轿子的阴魂赶紧就将轿子抬至一边,让开一边道儿给了我们。 看到这里,我和陈兴勇对视一眼,心道看来老太太给我们准备的一身行头还真的管用啊。想到这里,我们自然也不敢多作耽搁,知道不能久留,越快过去越好。 当下,我就冷喝一声,然后就拉着板车往前行。 可是,就在我经过那青头鬼身边时,他却突然叫道:“大人请慢!” “你这小鬼想干嘛?”我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转头喝问道。 “今日正逢小人娶亲,想请大人给小人证个婚,不知大人可否答应?”青头鬼作着揖问道。 我哪里会去给他当证婚人啊,万一去到地方鬼一多,露了馅可就麻烦了。我说:“今日爷有要事在事,恐难如你愿了,只得在此先恭喜你一声了。” 青头鬼说:“既然大人有要事要身,小人也不敢强留。不过,既然大人道了贺,这喜酒总得喝上一杯吧!”说完,他手一招,接着自有纸扎的童女端上两杯喜酒过来。 我一看那酒水,浑黑浑黑的,还散发出来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闻着就让人好一阵恶心。 青头鬼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接着我就从丫头纸人的托盘里接过了酒杯。望着酒杯里黑乎乎的腥臭之物,我哪里敢喝啊?这鬼喝的酒水,据说是用忘川河里的阴水,加上人血制成的。 据说,阳间生人喝的酒,讲的是一个烈字,是为刚阳之物;而阴间鬼魂喝得酒,讲的是一个阴字,是为阴厉之物。阴魂喝不得阳间的酒水,否则会烧身,若是生人想与阴魂共饮酒水,得用柳树枝来浸泡酒水,如此酒水才会变为阴性,阴魂才能喝下。而生人若是喝了阴间的阴酒,则会阴气侵身,阳火俱灭,就算当时不死,也难活三日之久。 总之,这阴间的酒水生人是不能喝的。 想到这里,我汗都出来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不喝吧,人家盛情难却,若是强行推辞的话,难免露出马脚。可若是喝吧,那么一准完蛋,阴酒穿肠过,阳火灭无疑啊! 一旁的陈兴勇端着酒杯手都发抖了,那刺鼻的腥臭味呛得他眉头紧锁,他看向我,意思是问我要不要喝? 我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喝这酒水。然后转头对青头鬼说:“今日要事在身,若是喝醉了酒,恐会阎王怪罪于我们二人啊。” 青头鬼说:“无妨无妨,仅此一杯,二位大人怎会醉倒呢?还请二位大人给个面子,这喜酒是一定要喝的。” “这……这恐怕不好啊……”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推辞才好了。 那青头鬼见我吱吱唔唔就是不愿喝,一拍大腿说:“噢,我明了,大人一定是嫌小人不懂礼数吧!”说完,她就招手对那个童女纸人说:“再给我上两杯酒水,我要与大人干杯。” 说到这,那青头鬼还走到那顶红轿子跟前,唤出轿中的新娘子,说一起敬大人一杯酒。 不久,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就从红轿子里走了出来。这女子一身新娘子的打扮,一身凤冠霞帔,衣服是红底缎绣金纹,宽袖窄腰,显然就像是古时候的大美人一般。 此时这新娘子头戴红色盖头,下得轿来自己将盖头揭起一边,露出了她的脸蛋。 只见这新娘子长得的确漂亮,小小脸蛋,犹如经过仙人修饰过一般,十分的美艳动人。虽然脸色犯白无一丝血色,但是也难挡她那分容颜美丽。 “来来来,咱们一起敬两位无常大人一杯。”青头鬼将新娘子牵了过来,递上一杯酒水,对新娘子说道。 哪知这新娘子并没有去接那只酒杯,反而突然一下跪在了我们面前,伤心的泣道:“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 谁能料到突然间起这等意外啊,这个女鬼会向我们求救,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一时之间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那新娘在向我们喊冤屈,我就问她:“你可是有什么冤情么?” 那新娘点点头,刚欲说话,这时候那青头鬼一巴掌就打了过去,一下将她打在了地上,怒道:“再敢多言,我就收拾你!” 被青头鬼打在地上的新娘子,一时就闭上了嘴巴,低声的泣不成声,样子十分的可怜。 这事若放在平日里,我倒还真会管上一管,不过现在我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我故意指着新娘子对青头鬼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是小人管教不严,让大人受惊了,没事,没事。”青头鬼笑了笑,于是手一招,便有几个鬼魂将新娘子重新押回了红轿之中。 我看了一眼那新娘子,在被押回轿中的时候还不断的回头向我望着,一脸乞盼的目光,说实话我真有点于心不忍,因为我知道她可能有什么委屈。 这时候,青头鬼就举起酒杯示意我喝酒,说:“大人,请喝酒!” 我说:“这酒我看还是免了吧,的确有要事要身。” 青头鬼却不依,说:“大人这酒一定得喝,你看我一帮亲朋都看着哩,大人若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小人这喜事也就没兴头喽。” 此时,我有两条路,一是打死不喝,二是逃跑。可是强行不喝的话,我又没啥借口好推辞,如果一来二去总找借口推辞的话,难免露出马脚,这倒不如早点逃跑来得干脆哩。 想到这里,我望了一眼笑嘻嘻的青头鬼,将手中的酒水对着他就泼了过去:“喝你妈个头啊喝!傻子!” 骂完,我拉着板车就和陈兴勇撒开了腿的往前跑…… 话说那队迎亲队伍本就给我们让开了道,而且一时也没有谁防备,所以当我们拔腿便跑时,那些阴魂倒是都愣住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们跑过了那队迎亲队伍后,那个青头鬼这才反应过来,只听见身后那青头鬼发出一声怒吼,叫道:“他大爷的,他们不是黑白无常!快……快给我抓住那两小子,爷要拔了他们的皮,喝光他们的血!”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身后杀声震天,回头一望,他娘的一大群阴魂朝我们追了上来。 我自然知道这回是真的全露馅了,彻底将那青头鬼给激怒了,若是被他抓住了,小命铁定玩完。所以,当下我也吓得不轻,拉着板车拼命的往前跑。 原本我们跑得也挺快的,因为青头鬼他们很久才反应过来的,等他们追上来时,我们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了。可是,当我们顺着青石街道跑了几跑米后,我们却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竟然没路了,是的,前面横跨着一座古老的房子,将去路完全给挡住了。 看到这里,我就慌了,问陈兴勇:“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路了?” 陈兴勇也慌了神,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原本一条直路早就该出村了,可是今儿咱们进村走了这么久,一直走不出村子。”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啥,你的意思是说原本应当早就出村了?” 陈兴勇点点头:“是啊,可是今天这条街道怎么变得这么长了。” 这时我就急坏了,知道我们这是走错路了,或许被鬼摭了眼喽,要不然这路是不可能自己变长的。可是,现在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而且身后追来的阴魂越来越近,这下可把我急得直跳脚。 “先生,这下可怎么办,要不咱们进那屋躲躲?或者后门有路可逃。”陈兴勇指着前方那栋挡住我们去路的古老房子说道。 我看了一眼那房子,挺大的,屋前上方放着一块牌匾,显示着这是一家药铺。而在牌匾的下方,则开着一扇巨大的大门,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里面亮着烛火,却空荡荡的不见一人,也不知道那房子有没有后门。 不过,看着身后追上来的鬼魂,最后我也只好一咬牙,一条道走到黑了,说:“那就进屋吧!” 说完,我们二人拉着板车就朝那间药铺走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痨病鬼 逃入藥店,發現這藥鋪非常大,外間是藥室,架著層層疊疊的木匣,往內也是如此,积滿了各種藥料,屋中桌椅壹类的摆設大多古老陳舊,古香古色的感覺。桌椅上落著厚厚壹層灰土,似乎空置已久,並沒有人家在此居住。不過,屋內卻燃著幾盞油燈,那油燈也不知多久沒添過燈油了,燈光如鬼火壹般微弱暗淡,可能隨時都會滅掉。 一走进药铺,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材气味,环视一周,店内倒是安全。 “先生你快看,那些鬼魂没有追进来了。”这时,陈兴勇拍了拍我,兴奋的叫道。 我朝藥鋪外的街道上壹看,還真如陳興勇所言那樣,那些剛剛還緊追著我們,想拔我們皮的鬼魂都在店外頭停了下來,也沒有離去,就這樣盯著我們,那樣子欲想沖進來,但是又好像懼怕什麽似的。 陈兴勇说:“这下好了,那些鬼魂不敢进来,我们终于可以歇一歇了。”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可是我心里却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那青头鬼可不是普通的阴魂,而是十足的怨魂,被这种怨魂盯上了怎么可能眼看着我们不追呀?难不成这屋里有什么连青头鬼都惧怕的玩意?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里就感到一股寒意,知道自己肯定是闯进什么很凶险的地方来了,不由对陈兴勇惊道:“糟糕,这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啊?有東西,難道這屋裏也有鬼?”陳興勇嚇得不轻,立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來,朝四周亂看。 我說:“這裏面壹定有陰魂,妳小心點。咱們快點想辦法離開這。” 說完,我就朝藥鋪的後門望去,因爲前邊有青頭鬼他們在街道上等著,如今只有找店鋪的後門逃跑了。 “是誰在喊老夫啊?”我正想叫陳興勇趕緊離開的時候,這時突然药鋪裏頭传來壹個老人的聲音。 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當時就嚇了我壹跳,知道果然店裏有不幹淨的東西。當下便轉身回頭壹看,可是身後空空如也,根本就不見剛才喊話之人。 “阳人過路,阴人何苦相扰,不知道來者是哪位,爲何又不現身呢?”我心裏捏著壹把汗,當下也知道如今無法逃跑了,于是就幹脆大聲喝問了起來。 “咳咳咳!老夫壹直在此呢!”之前那聲音夾帶著壹陣咳嗽又响了起來。 我忙順著声音來源之处壹望,在我們身後几米外的櫃台後边出現了壹個老頭,六十來歲的樣子,穿著長袍,站在櫃台後邊手拿著算盤看上去像是壹個郎中模樣。 只不過,這老頭樣子卻長得十分恐怖,長得是瘦骨如柴,只剩壹身皮包骨壹般,滿臉的皺紋兩眼深陷眼眶,手捂著嘴巴不斷的咳嗽著,顯得壹副病容。 看到這個壹臉病容的老頭,我當下就對陳興勇細聲說:“千萬別過去,那是壹個痨病鬼。” 所谓痨病鬼,其实就是生前得痨病而死的人,或者是长期得重病的人,这种人死后还会是一副病态,通身散发着疫病的气息,若是生人沾惹上了这种痨病鬼,可就麻烦大了。轻则生上一场大病,重则被痨病鬼把小命都给缠去了。 在民间,特别是在一些农村的地方,时常有人得病,久治不好,然后找来阴阳先生去瞧,如果说是被病鬼缠上了,那说的就是被这种痨病鬼给缠上了。然后,一般阴阳先生就会在夜深人静之时送鬼,将缠着生人的痨病鬼送到三岔路口上。 孤魂野鬼有很多种,一种是找上生人索要钱财供奉的,一种是因为有冤恨索命的,还有一种就是这种痨病鬼,是来缠你小命的。总之,若是遇到第一种,烧些纸钱油烛就好了,第二种则无仇无怨不会缠你,怕就怕遇到第三种痨病鬼,那可是烧纸钱都没用,非得用道行逼迫着送其离开,否则就会丢掉小命。 書歸正轉,見出現的是壹個痨病鬼,我也不免有些擔心了起來,這可真是痨病鬼拦路,不死也得病一身啊。當下,我就對那痨病鬼作了壹揖,說:“我乃陰陽弟子,今日路過貴地,還望老先生高抬貴手,給我們二人壹個方便,讓我們從後門離開,改日定當厚報!” 黑白無常的身份自然是用不上了,畢竟外邊這麽多的鬼魂在追趕著我們拼命。如今,我也只好用陰陽先生的名頭來鎮壹下眼前這個痨病鬼了,讓他明白若是想對我們不利的話,後果也是很严重的,若是讓我們離開,還能得到壹些好處。 “咳咳咳!既然進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痨病病笑呵呵的說著,伴隨著壹陣巨烈的咳嗽,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聽到我耳朵裏卻是覺得這痨病鬼不想放我們走。 我說:“這樣可不好吧!難不成妳老真想強留我們不成?難道妳不怕就此傷了和氣麽?” 既然他想強留我們,我自然就開始警告起他來了,讓他明白,要想強留我們,我也會讓他難活。 “呵呵呵,道長誤會了,誤會喽!老頭兒哪裏敢強留道長啊,只不過眼下門外有衆多陰人好似欲對道長不利,而我這又無後路可逃,妳說道長又該往何處去哩,倒不如就在老頭兒店中稍座倒還安全許多。咳咳咳!”痨病鬼笑呵呵的說道。 壹聽這話,倒好似眼前這痨病鬼並無害我們的意思。不過,他說無後路可逃,這可就難死我了,心想這該怎麽辦? 不过,我心里更加好奇的是,药铺外边那些阴魂怎么会不敢追进来,难道都怕眼前这个痨病鬼不成?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既是如此,那在下就在此谢过老先生了。老先生也知门外众阴人欲对我们二人不利,可是不知为何他们到了门外不敢进来呢?” “哈哈……”痨病鬼听到这话大笑了几声,然后这才说:“我是这儿的郎中,几十年前此地发生瘟疫,众人求我救治,乱极一时,老夫本欲关门,直到后来众人在门外发下誓言,不在店中吵闹,我这才放众人进来一个个医治,虽然最后无力回天,但这誓言他们是不敢不遵的。” “原来如此!”对于阴魂来讲,生前许下的誓言大都是会遵守的,这个在之前也讲到过,千万不要乱起誓言,因为阴魂是会把誓言当真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阴魂相比人心,倒是讲信用多了。 我说:“门外众阴人都欲对我们二人不利,怎么老先生却愿帮我们呢?” 痨病鬼笑了笑,说:“先生可想离去?” “自然是想。”我点点头,心里知道这痨病鬼果然是不真正的心善,而是有什么要求啊。 说完,我就望向他,知道他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要说,等着他接着讲下去。 果然,痨病鬼說:“我可幫妳們離開,但是……咳咳咳!但是道長可否答應幫我壹個忙?” 我說:“老先生請講,倘若本人能做到的話,自然壹切好說。” 此時有求于他,我也只好滿足他了,只要不是太難的事情,爲了能安全離開,也沒辦法不答應了。 這時,痨病鬼望了壹眼門外的陰魂,然後就示意我們過去他面前。 說實話,見到他喊我們過去,我還真不太敢過去,要知道他可是痨病鬼,壹身的疫病氣,只要走近沾上了疫氣,那麽鐵定纏上壹身大病。 所謂大病,可不是什麽傷風感冒之類的。凡謂大病者,輕則臥床七七四十九天,重則開膛破肚之病,此乃大病。所以說啊,這痨病鬼可是沾不得的,不死也得病壹身。 見我有遲疑,痨病鬼就笑了笑,說:“過來吧,我不會害妳的。” 雖不論他是不是真的無心害我們,就算他真是無心害我們,只要我們沾染上了他身上的疫氣,那也得犯病不是? 不過,如今也沒有其它辦法,于是我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近去,來到櫃台前,對他說:“不知老先生有何吩咐,您老就直接講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阴魂指路 “咳咳咳!”痨病鬼咳嗽了一阵,这才说话:“道长,我只想求你能替老头救一个人。” “救人?”说实话,这倒是让我挺吃惊的。原以为,他要么就是会求我帮他投胎转世,要么就会提一些类似于帮他还阳之类的条件,可是千想万想还真没有料到他竟会是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 “是的,只要道长能帮我这个忙,老头儿我一定帮你躲开门外众阴魂,让你离开这。”痨病鬼此时满脸乞盼的望着我。 当下我也不敢轻易答应,于是我说:“不知老先生你要我救的是何人,那人如今身在何方,有何灾难伴身要我去救呢?” 痨病鬼叹了口气,涌起了满脸的忧愁。他并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道长可看见门外那些阴魂正在迎亲?” “是的,老先生为何如此问呢?”我点点头。 痨病鬼说:“可见着了一个新娘子?” “见着了,她还向我呼救,把我们二人当成了黑白无常二位阴神大人,那女子好似有什么冤屈似的。”我点点头,说到这时我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惊问道:“敢问老先生,莫不会是要我去救的人,就是那位新娘子吧?” “对,我想让道长救的就是那位新娘子。”痨病鬼急忙点头。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痨病鬼一直问我迎亲之事,原来就是让我救那新娘子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眉头直皱。要知道我们可是一路被那新郎官,也就是门外那个青头鬼追的没路逃在这儿,要我们去对付那青头鬼,从他手里去抢亲,这怎么可能办到呢? 这时,痨病鬼继续道:“不瞒道长,你之前见到的那位新娘子,其实她是我的侄女儿,奈何,奈何,那王鬼头看中了她,我势单力薄毫无办法,只得眼看着侄女被那王鬼头给抢去。唉!” 听到这,我倒是明白了过来,敢情那新娘子是被青头鬼给强抢去的啊?怪不得那新娘子一脸的伤心,一点也没有喜庆的表情。 这时,我脑子里想起了之前那新娘子的表情,被阴魂拖进轿子中时,她还一直回头一脸乞盼的望着我。如今想想,我心里也替那女子感到可怜,想起她见到我们后,把我们当成黑白无常向我们求救的样子,显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的身上,只不过我们并没有管她,或许此时的她正伤心绝望着吧?又或许在怨恨着我们也说不定。 我长叹了口气,心里不免对她有了几分同情之情,也有种冲动想去救她,不过想到要从青头鬼手里去抢亲,我就只好冷静了下来,因为这样可能人救不了,反而会把自己的性命给丢掉。 我说:“老先生啊,你也知道,我们二人刚才还被那群阴魂追赶,你叫我们如何帮你去从他们手里将人抢过来啊?”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有心无力。 “道长不用担心这个,我之所以求你帮忙,并非让你这般出去与他们硬来。”痨病鬼说道。 “哦?老先生是否有什么好主意,如果能智取的话,我倒是愿意帮你将那新娘子救下来。”我好奇的望着他。 痨病鬼说:“不瞒道长,我这后间存药的库房有一密道,可直通街头那边。如今,王鬼头一帮阴人全聚在我店门外等着你出去,只要你从库房的密道绕到街头,自然就可以救走我的侄女儿了。如此,道长二人也自然能离开此地。” 听到这话,我顿时惊喜了过来,敢情这老家伙扬言能助我离开这儿,原来是有密道啊。 我望了一眼门外,只见那青头鬼一帮阴魂全堵在药铺外头的青石街道上,那样子就好像我不出去他们就不打算离开了。想来,离在街那头看守轿子的阴魂倒是不会多。 想到这里,我便对痨病鬼说:“行,只要看守轿子的阴魂不多,我一定尽力将她救出。只是……” “只是什么?道长有何话尽管说来,我定当帮你。”痨病鬼显然是听到我愿意帮他救人,此时是尽力满足我。 我说:“只是我若能将新娘子抢下来,但是我们无路可走啊?而且我也不可能带着新娘子回阳吧?” 是的,我们如今困在了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看见能走出村子外的道路,而且那新娘子是阴魂,我们不可能带着一个阴魂回家吧? 痨病鬼说:“道可进村之时,可有看见一个看路的老头?” “看路的老头?”我一听,有点蒙了,想了想,于是说:“我记得进村的时候,突然被一口大棺材拦住了去路,那时候倒是出来了一个老头。” “对,我说的就是他,他就是看路的老头。”痨病鬼说:“那看路的老头其实就是我那侄子的爹,而你们所说的那口拦在路中间的棺材,那就是阳路。棺外直走是阴路,入棺才是阳路啊。你们只有走进棺中,自然就出了这个村。” “啊?”这一次不仅把我给惊讶住了,就连一旁久不作声的陈兴勇也惊讶的叫出了声。 是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谁会想到进棺材就能出村啊?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如痨病鬼所说,因为当时被棺材拦住了去路之时,出现的那个老头儿就问了我们是赶阴路,还是赶阳路? 我们当时说的是赶阳路,然后那老头儿就将棺盖打开,让我们进棺。只是因为我以为那老头儿是欲要对我不利,所以这才没有相信他。如今想来,原来那老头儿竟然没有骗我们。当然,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那老头还会是新娘子的爹。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那老头儿一脸的苦相,就好像是有什么苦衷似的,敢情是家中女儿被人抢走了啊。 当下,我心中已经明朗了起来,一切都恍然大悟,只要从密道绕至街头,进入棺材之中就能出村了。 只是,想到要救那新娘子,到时青头鬼一定还会追上来的,而我又不能随便将阴魂带至阳间游荡,心里就为难了起来,我说:“谢谢老先生指明道路,只是我若救下你侄女了,如何才能保住她不再受那青头鬼伤害啊?” 我原以为这事痨病鬼也有计策在心了,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家伙竟然露出了一脸的苦色,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这个老头还没有好计策,您是道长,您一定有办法保护她的,还请道长救命呐!” 说到这里,痨病鬼还扑嗵一声跪在了我面前,磕起了头。 虽说痨病鬼只是一个阴魂,但是那也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呀,我哪能当得起他这般大礼,而且先不说他给我指明了逃离此地的明路,单是我看那新娘子被推进轿中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也是会尽力去救她的。 所以,当下我就急忙叫他起来,我说:“罢了罢了,老先生就快起来吧,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痨病鬼见我答应了,这才高兴的爬了起来,颤颤危危的猛咳嗽了一阵,这才连连道谢。接着,他将带我们带进了内间存放药材的库房,只见库房之中满是药材,他将其中一个柜子移开,就露出了一个黑洞。 “道长,从这一路往前行,就能直通街头。老头儿在这儿就拜托道长了。”痨病鬼点上一个火把递给了我们,抱拳相送。 我点点头,叫他放心,我自会尽力,然后便和陈兴勇往密道里钻了进去。 密道倒是有一人之高,但并不宽,根本进不了板车,所以刘顺的尸体是陈兴勇背着进入密道的。 密道并不长,走了大约不到五分钟,我们就看见前方透出了一丝光亮,知道那就是出口了。 将火把弄灭,二人便从洞口走了出去。 一走出密道,发现这洞口是直通在一栋房屋里的,只是我们将头一伸出来,就看见了一个老头儿坐在椅子上抹着泪。 乍一发现屋子里有阴魂,我吓了一跳,不过定眼一看,坐在屋里抹泪的老头儿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棺材旁给我们指路的老头儿,也就是痨病鬼口中所说的新娘子她爹了。 有惊无险,我也就放松了下来。这时,那老头也发现了我们,有些惊诧的望着我们,问道:“两……两位大……大人,你们怎么从这里出来的?” 我说:“别叫大人了,我们只不过是阴阳先生假扮的。我问你,你家女人是不是被青头鬼给抢去了?” 老头一听,顿时就跪了下来,泣道:“道长,救命啊救命啊,小女的确是被那王鬼头给抢去了,还请道长能救我小女啊。” 我示意他起来,我说:“你的事我听药铺那老头说过了,就是他叫我们帮你救人的。你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帮你救女儿。” 说完,我就叫陈兴勇也在此处等着,而我则一个人跑出了屋,朝之前遇到迎亲队伍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抢鬼亲 屋外就是一口大棺材,此时的棺材又如同起初一样横着摆放在街道上,将街道整个给拦住了。 从棺材旁穿过,眼前的青石街道上如之前一样冷清,空荡荡的无一人影,长长的古老街道上阴风阵阵,卷着烧为灰烬的草纸钱扬的是漫天飞舞,阴森诡气。 此时我也不敢耽搁,顺着青石街道就往前跑去,约摸着跑了有一两百米的样子吧,接着就看见前方漫天飞扬的草纸灰烬之中,一顶大红的花轿停在了那儿。 大红花轿跟前左右两旁各站着一人,穿着一身唐装,戴着帽儿,看守着花轿,除此二人之外,倒是不见多余的鬼魂,显然青头鬼还在街道尽头处的药铺门口等我呢。 看到这里,我倒是放心了不少,若是多几个阴魂守着,就不太容易了。 因为担心青头鬼发现我离开了店铺就返回这边,所以我顺着街边的房子就摸了过去。很快,我就来到了轿子近边的房屋下,打眼一看,只见站在花轿旁的那两个穿着唐装的阴魂并不是鬼,而是两个纸人。 看到青头鬼就留下两个纸人看守着新娘子,我就笑了,要知道阳间扎好的纸人虽然烧到阴间后化为魂体,但是却没有真正的鬼厉害,必竟这玩意儿就是一个鬼魂的仆人,不像鬼魂那样有着怨气。 当下我就从包袱里掏出两道灵符,直接就朝那两个纸人冲了上去。当我还到近前时,这两个纸人这才反应过来,欲伸手来掐我脖子,不过我一道灵符往其中一个纸人脑袋上一拍,它就冒起了黑烟,“轰”的一声燃了起来,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另外一个纸人一看同伴烧了身,吓得转身便跑,速度飞快,转眼间就跑出去好几十米远。见追是追不上了,我也只好将灵符收入怀中,赶紧掀开花轿,让新娘子出来。 花轿本就是纸糊的,我手往前一捅,就捅出一个大窟窿。里面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我干脆双手将纸糊的轿子一撕,轿子的一面就全被我给撕开来了。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哭得面带梨花的女子,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花轿中的一个角落里头。 她见到是我,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倒是少了几分惧意,想来是把我当成了无常了。 我说:“出来吧,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一听,满脸的激动,赶紧从轿子中钻了出来,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我望了一眼那个纸人消失的空荡荡的街道,知道那纸人是去给青头鬼报信去了,不久他们就又赶过来。于是我对那新娘子说:“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不久他们就会追上来了。” 说完,我拉着新娘子就转身往街口往回跑…… 新娘子的女十分的冰凉,拉着她的手就犹如握着一块寒冰一样,透骨的冷。不过,说实话,她算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鬼了,长得精致漂亮,特别是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男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这也好在她是鬼,要是换成活人,说不定我牵着她的手,不免动情。 跑了一会儿,我就看到前方了街头棺材旁的老头和陈兴勇,他们见到我后,就迎了上来。特别是那个老头儿,已是热泪盈眶,抱着女儿就哭了起来,说都怪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女儿也哭了,抱着老头喊着爹,父女俩哭得很伤心,让人闻者落泪。阳间有弱者被强势之人欺压的,没想到这阴间也有这等仗势欺人之事,实为可悲。 老头儿哭了一会儿,然后松开女儿,便一头跪在了我面前,磕着头道着谢。那女子也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我望了一眼身后,虽然青头鬼还没有追上来,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儿,于是赶紧扶起他们父女二人,说:“你们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个阴阳先生,如今虽然能从青头鬼手里救出人来,但是等会儿青头鬼追上来可就没办法了。” 老头是早已知道了我们不是无常大人,所以没有太多惊讶,但是那新娘子很惊诧的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对我的感激之情更浓了。 老头听到我这般说,也着急了起来,接着苦着脸求道:“道长,你能不能带我家小女先逃离此地?” 带她离开这个村子倒是可以,但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我走的是阳关大道,阴魂自然不能跟着我,天亮后还得替她找一安身之所。 或许,有人会说,把他们父女俩送去阴间地府就是了。其实,我们今晚进入的这条街道根本就不是阳间的路,而是无意中走进了阴间的路上来了。之前陈兴勇就曾说过,无人村早就成了废墟,整个村子一片荒芜,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房屋与街道。也就是说,这里就是阴间,我总不可能把一个阴魂带上阳间去吧?阴阳两界有着自己的律法,人死就该留在阴间,阴阳有别,我又怎么可以因为念其可怜被恶魂欺负,就把她带去本该她去的地方呢? 这就好比在阳间,难不成有人被恶人欺负,我就让他死去,去阴间逃避恶人欺负么?显然,这是不行的。 听到老头儿这么说,我还没开口,那女子就哭着拉着自己的爹说:“不,我不离开您,如果真没有办法逃去的话,我也宁愿被王鬼头抢去,也不愿看到爹因我而被王鬼头所害。” 见到那女子为了怕自己逃离后,自己的爹自到伤害,宁愿被恶人抢去,我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也十分的无奈。显然,这对父女俩早有了绝望之心。 我说:“如今可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那青头鬼我倒是能对付的了,只是其帮凶太多,我也无能为力啊!” 我说的是实话,有心想救这对父女,若是只是一个青头鬼,我倒真不放在眼里,可是其帮凶太多了,我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敌众。 在民间,一些阴阳先生给人驱鬼,进屋见到是青头鬼,多半就转身离去,让苦主另寻高人,这是为了保身。也就是说,青头鬼本来就不容易对付,何况还有一帮众魂相助。 老头儿满脸绝望无奈,叹了口气说:“可恨那王鬼头,生前便是村里的土霸王,死后奈何其一外村兄弟烧来大量纸人,于是他帮手多达几十人,村中无人不受其欺负。” 说到这里,老头儿很是气愤难平,显然平时受其欺负不少。 看来,人分善恶,鬼亦分善恶。有的人生前为恶,死后还是恶性不改,就不怕受阴间律法么?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问道:“既然那青头鬼生前便是一村霸,死生到了阴间怎么没有下那地狱,遭那恶报呢?” 老头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原本是该如此,可是奈何在他生前良心尚存之时,他与朋友在大雨天路过一栋破败的地藏王菩萨庙中时,见庙中地藏王菩萨佛像上方屋瓦破了漏雨,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自己的斗笠取下戴在了地藏王菩萨的头上,为菩萨摭雨。当天夜里借宿之时,其朋友睡在地藏王菩萨佛像前的供桌上,而他则睡在了菩萨供桌下。如此一来,他便种下了善因。后来死了到了阴间,阎王念其为菩萨摭风挡雨,所以功过相抵,只让他等待数十载便可投胎转世,唉!”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这青头鬼还有这等造化。这也算是因果吧,正所谓,你睡供桌他睡地,他入轮回你遭罪。这个善果冥冥之中一早就在为菩萨摭雨之时种下了,他生前虽有做恶,但是却也种下了大善,所以这才能免去地狱刑罚,让其能在阴间自由等待转世之日。 不过,像他种下这种善因,若是他后来也不为恶的话,说不定下一世还真会是一条好命。只不过,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这也是造化。 当然,此时青头鬼的前世今生我可管不着,眼下要紧的是要想一个对付他的办法。因为那青头鬼已经从街道远处朝我们冲了上来,一大帮鬼魂,来势凶凶,显然极为生气。 老头儿父女也看到了追上来的青头鬼他们,吓得脸色大变,急问我该怎么办? 这时,陈兴勇突然开口说:“我想到了一个对付那恶鬼的办法!” 第一百九十章烧纸人 此时那青头鬼已经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我们都急得团团转,突然听到陈兴勇说有办法,于是我们便问他是何办法? 陈兴勇说:“那恶鬼不是阳间的人给他烧来了很多纸人帮手么,我们也可以给老伯烧纸人做帮手啊。” 我一听,这办法倒是的确很好,但是如今上哪去找那么多纸人来? 我说:“可惜此处没有纸人可烧,此法根本没用。” 这时,那青头鬼已扑到了我们几十米开外了,散发着怨气,双眼对我满是怒意。 “道长,你们快跑吧!”老头儿满脸绝望的说道。 “那你们怎么办?”我说。我敢肯定,我们这一离开,这对父女肯定就得遭罪了,女子又得被那青头鬼给抢过去不可。 那女子哭泣着说:“道长不用管我们了,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从没有见过有鬼魂如此重情义,危难来临不拉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反而让我们走。说实话,内心一阵感动,但同时我心底也明白,就算我留下来也没用,只会丢掉自己小命。 “先生,咱们快走吧!”陈兴勇也急了。他说:“我们快点赶到刘家村,那儿有家扎纸铺,兴许还能赶在他们拜堂成婚前派下救兵重新将人抢回来。” 老头也说:“道长快走吧,若道长有心救我,就按这位小哥说的办吧,派下救兵来解救我们父女吧!”说完,老头儿拐杖对着路中间的棺材盖敲了三下,棺材便竖立了起来,棺盖打开,他便催着我们进去。 再说那青头鬼,此时已经冲到了我们几步开外,正欲朝我们扑来,指着我厉声喝道:“别想跑!” “等着我们,我一定会派救兵下来的!”见事已然不可违了,我也只好对着老头儿一抱拳,问清老头的姓名之年,便与陈兴勇一头钻进了棺材里…… 一进棺材,之前街上那众厉鬼的声音就突然间消失了,眼前一黑,朝前走了几步之后,眼前就亮了起来,头上方的半空中挂着的是一轮明月,月光下是一片荒凉的杂草地,脚下一条小路延伸向远方,那边一片黑乌乌的房屋显然是一处小村庄。 陈兴勇指着远方那一片黑压压的房屋兴奋的叫道:“先生,那就是刘家村!咱们终于走出来了!” “是啊,终于出来了!”我也长松了口气,望着这浓浓的夜色,还有那远处的高山,耳边听着时不时鸣叫着的虫鸟声,让我知道这的确就是阳间。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身后并不见什么棺材,而是一片废墟,证明着身后以前是一处小村庄,一些土坯房子还留下低矮的残戈断壁,杂草丛里尽是横七竖八倒塌了的房梁门架,无尽的荒凉。 望着身后这片废墟,恍如我们之前所见到的古香古色的街道都是一场梦一般,如今犹如梦醒,一切都化为了虚无似的。 一旁的陈兴勇指着身后那片废墟中的村子说:“先生,这才是无人村,之前我们见到的不是无人村。” 不用陈兴勇提醒我也知道,刚才只是被鬼迷了眼,所以闯进了阴间的无人村。 想起阴间里那对可怜的父女俩,我心就揪了起来,不说那父女俩是多少可怜,只念他们二人那般重情重义,危急关头还让我们先撒,我就不能让他们出事。 离开时我也答应了他们,叫他们等着我,我会给他们派救兵的,许下过承诺我自然就人办到。所以,当下我转身拉着陈兴勇说:“快,带我去刘家村找扎纸铺!” 陈兴勇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当下便带着我朝前方那夜色中的刘家村跑了过去…… 夜色下那远处的刘家村,虽然近在眼底,但是脚下却离得有些远,二人在夜色中背着刘顺的尸体拼命朝那处村子跑,可是却总都跑不到目的地一般,惴息中,抬头望去,那夜色浓雾之中的村子依旧离得好远。 不过,我们不敢停歇,因为我们停歇一会儿,阴间的那对父女就会多遭罪一会儿,甚至若是青头鬼与那新娘子拜完堂,那就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所以,虽然我们累得呼吸不顺了,但我们还是不敢休息,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当我们终于跑进刘家村时,已经是累得浑身大汗淋漓,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陈兴勇的脸色都变成了煞白,我估计他也是累到了极限去了吧。当然,我也差不了多少,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进村,村子里就传起了一大片的狗叫声。此时还是半夜之时,整个村子一片黑灯瞎火,无一家亮灯,寂静的村子里只能听到一阵狗叫。 进了村,陈兴勇带着我直奔村中的扎纸铺,大约往村里走了两三百米吧,他这才停了下来,指着村道边上的一栋老屋说:“到了,就……就是这儿了!” 说完,他将刘顺的尸体放在了路边,就去拍门。 我看了一眼这栋房子,这栋房子在村中孤零零的,周边一两百米外都无邻居,房子是那种像解放前的老房子,全用木板拼成的,在农村也称之为门板房。 被陈兴勇这么猛得一阵拍,门板拍得是嘭嘭作响,很快透过门板缝就看见里头亮起了灯,接着从屋里传来一句老头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有些生气,喝问着:“谁啊,这么晚了不睡觉还来拍俺这扎纸铺的门啊!” 我冲里头喊道:“老叔,麻烦您给开开门,我有急事要买你家的纸人啊!” “这真是怪了,哪里有半夜买纸人的呀,明儿再来吧!”里头传来一句拒绝的话。 我说:“老叔,在下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这次真的是需要你家的纸人救性命,还望老叔能出手相助啊!” 此时,我也只好亮出自己的职业,让他明白我这真是有急事。 对方一听我这话,虽然没有再说话了,但是我却听到了一阵往门边走来的脚步声,显然对方是起来给我们开门来了。 很快,脚步声来到了门边,接着门板从里头一块一块的拆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探出头来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说:“你就是阴阳先生?” 我点点头,因怕耽搁时间,所以直接切入主题的告知对方:“正是在下,实不相瞒,我们刚刚从无人村那边过来,闯入了阴间,那里有两个可怜之阴魂被一帮恶鬼欺负,所以我要借你纸人一用,派下救兵前去解救那两个可怜的阴魂。” “竟有这事?”老头一愣,显然十分的震惊。 这时,陈兴勇可急了,他说:“没有骗你,你快将门板打开,将纸人抱出来吧!” 扎纸老头点点头,忙将门板一块块拆下,接着我就看见屋内十分的寒酸,就一桌老旧八仙桌,还有几张木椅子,整个客厅里摆着各种纸物,有纸人纸马,也有纸桥纸屋,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我对所纸老头说:“老叔,你店中有多少纸人啊,麻烦全搬出来给我吧,钱我自然不会少给你的。” 扎纸老头说:“大概也就十几个吧,你们真的跑到阴间去了?” “是的,难道老叔这还不信么?”我点头道。 扎纸老头点头道:“信,因为早些年就有无人村的鬼魂半夜跑到我这店铺外头来敲门,要我给他们烧纸人。所以,你们说在无人村见着鬼了,我自然是信的。” 听到这话,我倒是很惊讶,没想到他做扎纸这行的也挺招阴邪的啊。不过他相信我自然更好了,也省得我过多的解释了。 扎纸老头指着客厅里的两个纸人,对我说:“你先将这两个搬出去吧,里屋还有,我去帮你搬。” 我点点头,然后就和陈兴勇将那两个纸人抱到了屋外的路边上,而扎纸老头则一个个的从屋里将纸人搬了出来。 没几个来回,扎纸老头就拍了拍手说:“没有了,纸人全在这儿了。” 我一数,一共十六个纸人,我心想,这十六个纸人可难敌青头鬼啊。于是就问扎纸老头:“老叔,你这儿有纸马吗?还有纸剑纸刀之类的?” 扎纸老头点点头,说:“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屋,我忙叫陈兴勇一块去帮忙。而我,则拿出黄纸和笔墨,写下阴间那老头的姓名,好让这些纸人烧下去后,能顺利的接收到。只不过在黄纸上我还另附上了一句:平安与否,请在水碗中告知! 很快,陈兴勇和扎纸老头就抬出来了三匹纸马,六柄纸剑,我问扎纸老头还有没有,他说没有了,我这才罢休。 接下来,我便将其中三个纸人放在纸马上,手中让它握着纸剑,如此一来,倒是威风了许多。 如此,十六个纸人就全部弄好了摆在一堆,其中六个纸人手中持剑,三个骑着白马。 将写有老头姓名的黄纸封皮贴在了纸人身上,这时陈兴勇早已点好了火把,接着就将这十六个纸人烧了下去。 望着眼前燃起的熊熊大火,我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不知道这十六个纸人到底能不能帮上那对可怜的父女…… 第一百九十一章搬神兵 给死去的人烧纸人纸马等物,这在民间是很常见的,一般在民间给死者设立灵堂的时候都会有一对童男童女,童男的穿红衣,童女穿绿衣,所谓的红男绿女便是缘于此处,童男童女的纸人烧下去之后就会成为死者在下边的仆人。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这纸人烧下去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鬼一样的性质? 其实,扎纸匠在扎纸人的时候是不会给纸人画上眼睛的,据说画上了眼睛纸人就会通灵。只有在烧化纸人的时候,才会给它们点睛,如此,烧下去之后纸人就能通灵,也就是说,纸人亦鬼非鬼,只是一个灵体。 看了一眼那快化为灰烬的纸人,我朝着无人村的方向长喊了一声:“老先生,你请接收纸人吧!平安与否,请在水碗中告知!” 喊完,接着我就叫扎纸老头给了我一碗清水,和一根筷子。将那碗清水放在地上,筷子放于碗里的水中,接着就烧上一张通灵符,喊了几句老头儿的名字,等着他与我通灵。 是的,利用水碗与阴间那老头通灵传话,这是李神婆那阴阳仙经里的法术。李神婆将阴阳仙经传给我,我一直很少去学里面的东西,那种阴阳两界来去自如的法术自然是还没学会,但是这种基本的通灵术倒是看明白了一些,这也算是阴阳仙经里的基术功吧! 这是我第一回使用阴阳仙经里的通灵术,也不知道到底灵不灵验,不过如今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也许有人会问,阴阳行当里的人为何不要修练,比如打座,练气之类功法修行。其实,那都是内家功夫里的东西,并非阴阳行当里的术,阴阳术法,讲究的就是传教法门,只要师父传你术法的时候祖师爷认了你这个弟子,那么你画的符,念的咒便具有神通之力。这就好比皇帝认你这个官员,那么这个官员手中的大印盖过的文字,就具有效应一样的道理。所以,阴阳行当里其实是不需打座练功的,只要记住咒语和术法,那么便能使出神通之效。 阴阳仙经里的水碗通灵术有言,仙水立仙筷,通灵筷则立。也就是说,只要通灵了,水碗中的筷子就会自己竖立起来,介时就可以见到对方了,能和对方说话,和托梦差不多。 做完这一切,接着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水碗,等着下面那老头的回应! 陈兴勇见我搞出这些名堂来,就好奇的凑了过来,问我这是做什么? 倒是扎纸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告诉陈兴勇,这是在与下面阴间的鬼魂通灵啊。 我对扎纸老头点点头,说:“没想到老叔也懂这个?” 扎纸老头呵呵笑了笑:“只是听闻过,这倒也是第一回亲眼见着。” 我说:“这纸人已经烧下去了,也不知道下面有这些派下去的救兵之后,能否安全,所以我等着对方告诉我哩。” 扎纸老头十分好奇,问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讲了出来,听得扎纸老头一惊一诈,惊呼连连。这也好在他也是干着吃死人饭的行当,听我说完他倒是十分的相信,若是换成别人,听我这么讲,指不定非把我当成了神经病哩。 扎纸老头听后感叹道:“没想到这阴间也有这般仗势欺人之事啊,这还真是第一回听说过,算是长眼了。” 我说:“可不是么,这阴阳两界都有着善与恶,这做鬼也有可怜鬼,在下面过得不好也实在是可怜的很呐。” 扎纸老头点点头,也算是认同了我这话。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一旁的陈兴勇突然就叫了起来:“动了,动了,筷子动了!” 一听这话,我们赶紧回过神来朝水碗看去,果然如陈兴勇所说不假,那水碗里的筷子这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震得水碗里的清水都似要溅起来一样。 我知道下面那老头要显灵了,于是就唤道:“老先生,老先生……” 很快那筷子经过一阵颤抖之后便一下竖立了起来,接着水碗里的水平静下来,露出了一个老头的影子。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阴阳路口上看守棺材的那老头。只是,此时的他满身是伤,衣衫破烂的样子,似是被人打的不轻,看得我吓了一大跳。我忙问他:“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那些派下来的救兵可曾帮你抢过女儿来了么?” 只见水碗中那老头的影子哀声叹气,满脸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长啊,感谢道长如此费心,真的替我们父女派下救兵,怎奈那王鬼头随从极多,而且在法坛上祭过香烛,十分厉害。道长派下的救兵并无大用啊,我带着您的纸人前去王鬼头宅子抢人,结果你那十几个纸人不到一个回合全部都败下阵来,唉!”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说实话,我真没有料到会败得这么惨,当下便担心的问道:“都怪我,让老先生受苦了。只是老先生,不知道你那现在情况如何了?你女人可已跟那青头鬼拜堂?” “此事不怪道长!”老头满脸绝望的接着说:“如今小女还在王鬼头宅中出不得,要不了多久就得强逼着拜天地成婚了,都怨我没用,如女儿都保护不了,如今已大事不可违了。” 我心中十分伤感,没想到事情已到如此地步,特别是听到一个父亲因为无法保护女儿的那种自责,更是同情于他们这对父女。当然,不仅是我,一旁的扎纸老头和陈兴勇也不免又悲又愤。 我说:“老先生不需绝望,只要王鬼头还没和你女儿拜堂成亲,就还有机会。” 老头说:“还有何办法,如今你派下的救兵已经全都败下阵来了。” 我转头问扎纸老头:“老叔,你家可还有比普通纸人更厉害的东西否?” 扎纸老头此时已是满脸的悲愤,听到我问他,想了一下,接着一拍大腿道:“有,我前两天刚扎了一个关公,就放在我家后院哩,是准备六月二十四关公庙会时烧化的,要不咱们把关公派下去?” 一听这话,我顿时大喜,道:“老叔怎么不早说,这关公若是派下去,定将下面那恶霸斩杀!” 关公,真名叫关羽,生于东汉桓帝延熹年间,字云长,本字长生,河东解良人(今山西运城市)。三国时期蜀汉著名将领。死后受民间推崇,又经历代朝廷褒封,被人奉为关圣帝君,佛教称为伽蓝菩萨,尊称为“关公”。三国时期蜀国名将。被后来的统治者崇为“武圣”,与号为“文圣”的孔子齐名,正所谓文拜孔子、武拜关公。在港澳台地区以及东南亚一些国家几乎每家都会供奉关公像。近代以来,越来越多的人把关公作为全能保护神、行业神和财神。关公被人视为武神、财神及保护商贾之神,亦称“关圣帝君”“关帝”。 当下,我就对水碗中的老头说:“老先生莫急,我这还有一员猛将,此乃关公关云长是也!我这就将关公派下来救你们父女,无论结果是何,还请等下告知与我,省得我们担心。” 老头一听说是关公,就犹如重新看到了希望,对我连连作揖道谢。 “老先生,你等着收救兵吧!”说完,我就转身叫陈兴勇与扎纸老头去将那关公给搬出来。而这时,水碗中的筷子也一下倒了下去,通灵暂时告一段落。 很快,扎纸老头和陈兴勇就搬着一个巨大的纸人出来了,我一看,大喜!只见这关公扎的是高大威猛,栩栩如生,如真神降临一般,当真是好个威风! 关公高九尺有余,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身披绿色英雄盔甲,内套箭衣绣团龙。一顶玄黑盔帽头上戴,牛皮战靴二足蹬,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当真是威风凛凛,如战神猛将! 望着这一尊高九尺的关公,站在他面前的我们只到他的腰间,抬头望去,给人一种震撼威严威逼之感,让人心惧! 当下,扎纸老婆便搬来椅子,上去用墨给关公纸人点了睛,接着我就在黄纸上写下老头的性名,便点火烧了下去…… 再次望着燃起的熊熊大火,我心里其实也没有底,因为这关公可是封了神的,就算把他烧下去了,会不会帮那对父女还不好说,毕竟他下去可不是仆。只不过,关公代表着正义,代表着忠义,忠心义胆说的就是他,说实话,我也只能指望着他的那份正义,能让他可怜那对父女,替其出头惩治小人了。 一旁的扎纸老头似乎明白我的担心,他说:“放心吧,关公忠义仁勇、大公无私、乾坤正气,自然会替那对可怜的父女出头作主的。” “如今也只能指望关公爷了!”我点点头,然后又转身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水碗,等待着老头那边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二章惩恶扬善感谢书友“天津莲龙”打赏大皇冠 水碗一直毫无动静,一碗死水,三个人都有些紧张的盯着水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们等了有十几分钟之时,已是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时间过得越久,我们心里都越没底,毕竟关公烧下去那也是关公,不是仆人,不是老头喊他往前冲,他就会往前冲。 “怎么还没动静呢?”又等了一两分钟,我不由焦急了起来。 “上次纸人烧下去不到五分钟,老先生就来传话了,现在过去一刻钟了,不会老先生出事了吧?”陈兴勇也担心了起来,眉头都皱到了天上。 扎纸老头说:“先别急,关公如此正义之人,是绝对不会容忍那恶鬼欺负善良的,你们别太担心了,说不定等下就上来报信了。” 虽然扎纸老头安慰着我,但是我心里还是十分的焦急,脑海中总浮现出那老头的无奈与绝望,总想起那新娘子满是乞盼着的目光,那眼神就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若是我没有帮上他们父女,说实话我一辈子都会不心安。不仅是因为我同情于他们,更是因为我们当时走入绝望之时,是他们给我们指的明路,紧要关头还是那老头一把将我们推进的棺材,就凭这些,我就一定不能让他们父女受到伤害。 心里这般想着,也就越加的焦急担心,鬼魂我遇到了不少,打过交道的亦不少了,但是愿意让我拼尽全力去相助的,真的只有那对父女。 又过了一会儿,水碗还无动静,这下我可等不了,心中焦急万分。我问扎纸老头,家中可还有兵马,若是没有的话,能否现在再帮我扎一个威风点的? 是的,我担心关公不会帮助普通平头百姓,毕竟关公封为武神,非普通兵将。 扎纸老头一脸苦相,他说:“先生,你莫着急,相信关公的正义吧。何况你现在要我扎兵马,我又怎么来得及呢?一个兵马就算再快也需老半天时间啊?” 听到这话,我也知道是不可能来得及了,就算扎纸老头愿意临时帮我扎出兵马来,但是到了那时,青头鬼早就逼迫着新娘子成婚了。 在阴间,拜堂之后可就不能像阳世一样离婚了,那么新娘子以后就是青头鬼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得那时就算新娘子不从,青头鬼是可以告到阎王那去的,自有地狱刑罚惩罚新娘子。 就在我万里无奈之时,突然扎纸老头眉头一动,喜道:“水碗有动静了!”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惊喜了过来,猛得朝水碗看去,只见筷子颤动着,接着就竖立了起来。 当下,我忙一把扑到水碗前,喊道:“老先生?” 喊完之后,水碗中就显现出了老头的影子,只见他衣衫依旧破烂,很是让我担心了一把。我忙问道:“老先生,可见着了关公?他可有帮你将女儿抢回来?” 老头那边并没有答话,而是突然跪了下去,我忙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抬头对我说:“老头我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啊,多亏了道长请来的神兵神将,关公爷一下来,就帮我将女儿抢回来了,而且还把那王鬼头一众一扫而光,如今无人村已经没有了恶霸!道长,您的大恩大德,老头我只好下辈子当牛做马来奉还了!” 听到这话,我也是一阵欣喜,不仅是我,一旁的扎纸老头和陈兴勇也是大喜过望,不由从地上蹦了起来,止不住的欣喜。 得知关公不仅帮助老头将女儿救回来了,还将那青头鬼一帮恶鬼通通拔掉了,我着实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以后老头他们父女俩就不用再担心青头鬼前来报负了,从此以后就能安心太平的等待着投胎转世之日。 当下,我就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我对老头说:“老先生,这是大好事啊,你快起来吧,你们父女俩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老头感激的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后接着一个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那个被青头鬼强抢去的新娘子。 只见那新娘子面带梨花,满是泪痕,那泪珠在她这张如玉琢过一般的精致脸上,更是显得她楚楚可怜,让人想将她保护着不受伤害的冲动。她对我说:“谢谢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下辈子愿为你做妾做仆相报。” 我忙叫她别那么说,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我也算是做到了之前许下的诺言了。 说完,我就问他们:“那关公呢?现在何处?” 是的,关公可不是普通纸人,烧下去后可不会一直留在他们身边当打手。 新娘子说:“关圣帝君已经离去,王鬼头的那些纸人帮凶尽被关圣帝君斩杀,如今他已押着王鬼头去阎王殿去了,说是要让他下地狱受刑罚。” “哦?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大喜,没想到关公竟然如此大公无私,虽然贵为关圣帝君,但是却替民出头做主,但不斩杀阴魂,而是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律法惩治,当真是让人佩敬。 我说:“如今恶鬼已除,你们就安心等待投胎之日吧,希望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父女俩点头相谢,同时一一谢过扎纸老头和陈兴勇的相助,最后抹着热泪消失在了水碗之中…… “大事已成,在此我替那对父女感谢老叔的相助!”大松了口气,转头我对扎纸老头作揖相谢。 扎纸老头嘿嘿笑着罢手道:“谢啥谢啊,这次你也是让我开眼了,真没有想到这阴间竟有这等事情,更没有想到我扎的纸人有如此作用,唉,没有想到啊!” 是啊,谁又会想到我们利用纸人,竟然帮助阴间的一对可怜父女,拔掉了阴间的一帮恶人呢?谁会想到,我们利用纸人,竟能在阳间替阴间惩恶扬善呢?或许,没人能想到吧! 当然,这事也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不足为外人道,就算告诉给外人,外人也不可能相信。反正这行善积德之事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为自己的心去做的。 当下,忙完这一切已是近下半夜了,扎纸老人邀请我们进屋休息,被我给拒绝了,因为我们得将刘顺的尸体送到他家去。 扎纸老头在黑灯瞎火的屋外,一直就没有注意到路边上有一具尸体,当听闻我们就是给刘顺送尸体的人,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好人!” 我说:“老叔夸奖了,只是不忍刘顺常留在异乡,所以帮忙送回家而已,不足当此美誉。” 扎纸老头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先生不知道啊,刘顺的死我们刘家村的人都听闻了,只是他的那些亲戚都不愿去接回刘顺的尸体,真是让人寒心。而先生与这位小兄弟,乃是和刘顺非亲非故之人,却能把刘顺带回来,的确是好人啊!” 我和陈兴勇笑了笑,心里却也鄙视了一把刘顺的亲戚。 当下,我也不再停留,问扎纸老头之前所烧的那些纸人要多少钱财,准备付上工钱给人家,然后便去刘顺家。 可是那扎纸老头却不愿要钱,说就当是他也做回好事,为下面那对父女尽份力。何况那父女也已谢过了他,所以不要我再付纸人的工钱了。 既然他如此坚决,我也就没有强求,或许给钱给他,他反而心里不会痛快,因为对于一些人来说,行善比赚钱更加快乐,这种快乐是打心底里来的。 道完谢,我和陈兴勇背着尸体就离开了扎纸老头的家。扎纸老头告诉我们,刘顺无父无母,是跟爷爷住一起的,家在村南边离此还有两里路,没在村庄里头。 其实陈兴勇去过一次刘顺的家,所以倒也不会迷路,于是便往村南边赶了过去。 下半夜的村子更加的寂静,就连田地里的虫蛙都不鸣叫了,走过黑灯瞎火的村庄,顺着一条小路往南边的一座山下走去。陈兴勇告诉我,刘顺的家就在不远处那座大山脚下。 二人一尸,就这样在夜色下往南边的大山脚下赶去,尸体比活人更重,或者是说更加难背,因为尸体死了几天了,早已僵硬,也不会抓着你的肩,所以就这般直挺挺的扑在你的背上,你得两只手死死的环搂住对方的腿,十分累人。 这也好在有两个人,走个几百米就换一下手,两人轮流着来。此时的我们早已在走出无人村时,便已将黑白无常的衣服给脱下来了,要不然早在扎纸老人开门的那会儿,他就会吓了个半死。 离开村庄越来越远,眼前也就再也没有人家了,就这样在荒郊野地里走了有七八分钟,这时候突然走在前头的陈兴勇就停了下来,而我背着尸体累得气喘吁吁的差点就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问他:“你干嘛突然停下来了?” 陈兴勇却好似见到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似的,皱着眉头说:“先生你听,怎么前面有哭泣声呀?” ps:感谢书友“天津莲龙”打赏大皇冠! 第一百九十三章半夜鬼哭 我背着一具尸体,累得气喘呼呼,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外,哪里还听得到其它声音。如今突然听到陈兴勇说前面有哭泣声,我大感好奇,忙屏住自己的呼吸顺耳听去,这一听还真就如他说的一样,前面不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了阵阵的哭泣声! 只闻那阵阵的哭泣声,似有似无,我也不敢确定,又似男人的哭声,又似女人的哭声,甚至还能听到像小孩的哭啼声,听得我直皱眉头,心道怎么这大半夜的还会有人哭啼呢? 我转头问陈兴勇:“你再听听,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哭?” “是有人在哭,难道还会听错么?”陈兴勇一脸肯定的说道。 我说:“那就怪了,前边好像没有人家住啊,怎么大半夜的还会有人在哭呢?” 陈兴勇或许是这一晚上遇到太多怪事了吧,所以胆子小了不少,有些害怕的说:“要不要过去啊?” 我想了想,这都到了刘家村,再过个十几分钟就到刘顺的家了,总不可能因为一点哭泣声就躲在这儿不敢前行,等天亮吧?当下,我就对陈兴勇说:“走,怕个鸟,阴市咱都闯过来了,还怕夜半的哭泣声么,我倒要看看前面在搞什么名堂。” 说完,我就将刘顺的尸体让给陈兴勇背,而我则带头走到前头,往前方的哭泣声走去…… 前方是一个小树林,进入林子,穿了过去,接着前方的哭泣声就越加的清晰了起来,我敢肯定,前方一定是有人在哭。而且听那哭声,显然不是一个人在哭,而是有一帮人在哭,因为那囔囔噪噪的哭泣声中,听上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让人听上去就好似前方有人死了,在办丧事一样,哭得好个热闹。 陈兴勇突然一把拉住了我,提心吊胆的说:“先生,我怕,我看咱们还是倒回村里扎纸老头那去吧,等天亮咱再去刘顺家。”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兴勇害怕,在这大半夜的,换成是谁听到阵阵哭泣声都会心里发慌,要知道这一块可是没有一户人家的荒郊野地里啊,白天尚且有人哭泣都会觉得奇怪,何况是在这大半夜里呢? 不过,要我倒回去扎纸老头那,我是不可能倒回去的,毕竟我身为阴阳先生,就因为听到有人在前边哭,我就吓得倒回去,万一敢明儿天亮后是有人在哭呢,这事一讲出来,可就得闹出大笑话来喽,我这名声可就败光了。这我的面儿事小,祖师爷的名头可事大。 我对陈兴勇说:“放心,这不是有我在么,跟着我就行了。” 说完,我便继续往前走。 此时若是有人问我害不害怕?其实说句实话,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也有点害怕,毕竟那阵阵哭泣声就好像一声声传在心里头似的,直让人听得头皮直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特别是在这大半夜的荒郊野地里,更是让人觉得不正常。 不过,我心里也有计较,并非只是为了一个面子就愿意把性命都丢掉的愣子。如果前面真是阴魂的话,那我也是有点把握的,最起码这儿可是阳间,不是之前在无人村时的阴间,量那些小鬼也不敢太过胡来。 小树林并不大,里头的树木竹子长得比较稀疏,走在这样的林子里倒是有月光能照进来,不至于看不清路。 小树林走了不到几分钟就穿过去了,可是一出小树林,耳边的哭泣声就突然大了起来,一看,前方十几米开外站着一群人,大约有五六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披麻带孝的穿着白色孝服,头上用白色麻布摭成帽子,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十分吓人。 我一看,顿感惊讶,心道难不成这群人是刘顺的家人亲戚?敢情是来接尸体的? 看着那群人,哭的那是一个伤心,连站都站不稳似的,捶胸打背的,哭的稀里哗啦。 陈兴勇问我:“先生,难道这些是刘顺的亲戚?是来接刘顺的?” 我也十分好奇,看着他们哭成那个样子,个个披麻戴孝,不是来接尸体的又会是来干嘛的呢? 不过,我心里有一点不明白,我转头问陈兴勇:“难道刘顺他们家亲戚也知道我们今晚会送尸体回来么?” 陈兴勇说:“大致知道我们这两天会将尸体送回来,但不可能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到的,难道村里有人给他们报了信?” 我心想,这不可能有人半夜来报信的。 这时候,那群披麻戴孝的人也看到了我们,然后就一拥纷纷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一边走那是一边抹着泪啊,看上去无比的伤心。 当下,几个年纪轻一点的女人就扶着一个老婆婆走了上来,那老婆婆嘴里唤着:“顺儿,顺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呜……” 一听这话,我也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刘顺的亲戚家人,这是来接尸体呢。 我上前两步说:“你们是刘顺的亲戚吧?” 老婆婆依旧喊着“顺儿啊,顺儿……”根本就不理我,而她一旁扶着的年轻女人倒是点点头,说:“多谢大哥将刘顺送回来。” 这时,陈兴勇就将刘顺的尸体背上了前,将他放在了老婆婆的面前,老婆婆哭的那叫一个惨,好似就要晕倒断气似的,我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许就是这样吧! 我说:“你们也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一早注定,节哀吧!” 他们并不理我,一旁的陈兴勇就问了那老婆婆一句:“你是刘顺她奶奶还是外婆啊?” 那老婆婆这时抬头看了一眼我们,说:“我是刘顺她奶奶。” 我见不得老人如此伤心,于是就安慰道:“那您老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啊。” 哪知话一出口,我就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于是就回头轻声问陈兴勇:“小陈,你不是说刘顺只有一个爷爷,他奶奶和父母早死了么?” 陈兴勇一听这话,也一愣,惊道:“是啊,他的确没有奶奶,可是这……这个老婆婆是谁?难道是……是鬼?” 陈兴勇说完这话,吓得脸都煞白了,而我也是一样。如今细细一想,还真是不对劲,要知道刘顺的亲戚可都冷情着呢,连刘顺死在异乡,接都不愿来接,怎么可能还会大半夜的一大帮人迎在半道上来接人呢?不合情理呀! 想到这里,我忙打开天眼往前一看,只见这群人哪里有一点阳火呀,全身上下连一盏阳火都没有,浑身满是阴气。看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这是碰上鬼了啊! 发现到前眼这些披麻戴孝之人并非是生人,而是阴魂之后,我心里大吃了一惊,于是大喝一声:“你们到底是谁?” 被我这么一声大喝,那些原本哭哭啼啼穿着麻衣的人都瞬间静了下来,全部死死的盯向了我。而一旁的陈兴勇显然明白我看出问题来了,所以一下就急忙窜到了我的身后。 那个披麻戴孝的老婆婆见我识破了自己,于是也不哭了,阴阳怪气的盯着我说:“老身是来接尸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说:“尸体是送往刘顺家的,可不是给你们的,岂能容你们说抢便抢!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我这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识相就赶紧走,要不然我就不客气。 只见他们听到我这般一声大喝,倒是往后退开了几步,显然是也知道今晚遇上了阴阳先生,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敢造次,但却也不太甘心就此离去。 见他们退开了几步,我便示意陈兴勇去将尸体托回来。而我则从包袱里掏出了铜钱剑,与那群阴魂对峙了起来,防止陈兴勇拉尸体时,他们爆起发难。 陈兴勇虽然害怕的浑身发抖,但还是鼓起胆子从我身后钻了出去,跑到那群阴魂跟前拉着刘顺的手准备将其托回来。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陈兴勇拉着尸体的手往前拉了几步,快到我跟前的时候,他突然就“啊”的一声惊叫,猛得一下松开尸体,一下就窜回到了我身前,叫道:“鬼……鬼……” 他这突然间的惊叫样子,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忙问他怎么了? 只见此时的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嘴唇打着哆嗦说:“动了,尸体自己动了!” “啊?”我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忙朝刘顺的尸体看去,只见刘顺惨白的脸上青得吓人,就在我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猛得一下睁了开来! 这一下我都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这是要诈尸了啊!忙往刘顺的尸体上一扫视,这才发现,原来尸体身上原本贴在额头上防止诈尸的镇尸符竟然不见了,而且原本塞在尸体嘴巴和鼻子上的朱砂也没了,显然是刚才被那群阴魂给揭掉了!如今再被他们这种阴魂的阴气侵身,岂会有不诈尸的道理? 第一百九十四章阴魂许愿 我一把将陈兴勇往身后扯了过来,然后一步跨了出去,伸手到包袱里准备取镇尸符。可是这个时候那刘顺的尸体已经一下从地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一转身就朝我扑了过来,只见他从衣袖内探出一双长臂,惨白的手臂青得吓人,上面没有一丁点的血色,指甲又长又尖,且呈黑色,双手直接就朝我脖子掐了过来。 我大惊,灵符又没取出来,只得急忙往后狂退数步,可是我这一步,却把陈兴勇给露了出来,接着就见到刘顺一把掐住了陈兴勇,一下就将他倒提了起来。 再看那陈兴勇,被刘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想喊却又口喊不出来,满脸的恐慌之色,双腿一阵乱踢…… “他娘的真的起煞了!”我大惊,右手握着铜钱剑,左手掏出几张灵符,一个剑指点在灵符上,而此时,刘顺将陈兴勇提得更高了,仿佛要握住双脚活活将他撕开。陈兴勇死命挣扎,可是奈何死尸似乎力大无穷,活活的抓住陈兴勇的双腿,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一事,眼看着魏宁就要被这具死尸活活撕裂了! 我心头大急,大喝一声“疾!”,将手中的灵符点燃,用手中将铜钱剑将正在燃烧的符咒串起,飞快地对着死尸脑门就拍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铜钱剑拍在死尸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阵火光,只见那刘顺的尸体“呜”的一声发出一阵惨叫,一把将陈兴勇摔了出去老远。而我也没有耽搁,忙从包袱里取出一道镇尸符,一口唾沫吐在镇尸符上,对着尸体的额头又拍了上去! “呼”镇尸会一拍到尸体的脑门上,他便喷出一口尸气,然后便不再动了,就那样直挺挺的立着。 到了此时,我也算是大松了口气,知道暂时是化掉了尸体身上的煞气。接着,我将铜钱剑分别在尸体的前胸、后心、双手、双脚各拍打数下,尸体就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为了保险起见,我又从包袱中掏出一枚桃木钉子,硬生生的嵌入尸体的吼间七寸之处,防止再有阴阳之气进入尸体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我才算是收住手,然后望向摔在几米开外的陈兴勇,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事? 陈兴勇摸着屁股说没大碍,只是对刚才被尸体掐住脖子的事情,后怕不已,说以为自己今晚没命活了。 我笑了笑,没事就好,若是出了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是我明知道前面有哭声还强行要继续前行的。 这时,陈兴勇指着我身后说:“先生,尸体!你别管我了,快……快去把尸体拉回来吧,要不然得被那些鬼给抢走喽!” 我点点头,然后回身朝那尸体走了过去,对着那群阴魂说:“劳凡众位给在下让下道,免得伤了和气,之前你们使得尸体起煞之事,我便不作计较!” 哪知那老婆婆拿着孝丧棒在地上敲了几下,说:“今晚大伙儿跑过来,总不可能让大伙儿扑个空什么也没捞着吧?就算你是阴阳先生,我们给你面儿,那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嘛。” 听到这话,我自然知道她这是故意为难我,想要索取好处了。所谓的欺负他们,倒真是满不要脸,明明是她们一伙人拦着路欺负我们,这到她嘴里却成了我在欺负她们了。 不过,既然她们只是想要好处,我也就松了口气,知道只要给了他们好处,她他就应当不会再为难我们了。能不动手,自然是上策,于是我就问道:“说吧,你们要何好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故意找茬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老婆婆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头问向她身边的那些同伴,说:“怎么样,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那五六个阴魂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其中一个老头站出来说:“我家儿子不孝顺,在下面连栋房子都没有,天天露宿野地,每天挨饿受冻,我过得好苦啊,我只想有栋房子。” 听到这话,我原本心里头的火去一下就降下来了,我以为他们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只是让我没想到的竟会只是想要一栋房子,更没有想到他会过得如此可怜,在阴间挨饿受冻。所以,我一时间倒是同情起这个老头来了,我注意的瞧了他一眼,只见他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的确十分可怜,不可能说假。 我叹了口气,心道这老人也怪可怜的,养的儿子如此不孝,于是我就对他说:“可以,告诉我姓名,明日我便烧一座纸屋给你,另赠香烛元宝些许。” 那老人听到这,连忙道谢并将姓名告诉给了我,哪里还有半分拦路打劫的样子呀,分别就是把我当成了恩人了。或许,他这也是可怜久了吧,可见其儿子是有多么不孝啊!不过,像他这种人可怜的老头又何止他一人,不仅在阴间大有人在,就算在阳间也不少,因为太多的儿女不知孝顺,又怎会晓得父母的苦呢,父母活着的时候儿女尚且不孝,父母死后又怎么还会记挂着父母在下边过得是好是坏呢? 父母活着之时,儿女以自己的压力为借口,对父母尽孝不足;父母死后,亦有颇多理由借口,或许只有当做为儿女的死后来到阴曹地府,遭那地狱刑罚时方才会明白自己的恶果有多重吧! 我叫老人不用谢我,接着这时另一个阴魂站了出来,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我问道:“你有何要求?” 这个女人说:“我在下面虽然有屋,但是却见不得家门,见不到儿女,我好想他们啊!” 我说:“阴阳相隔,各有各的道,天人怎能在一起呢?换个要求吧!” 女人拼命摇头说:“不,道长,我并不是要拉他们下来,只是想逢年过节时回去看看我的儿子,奈何家门难进,连鬼节出来也无家可进,呜……”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过来,想想每个母亲都会想念儿子,何况是阴阳相隔的母子呢?阴间也是考虑到人间应当有情,所以设为每年的七月十五为鬼节,那时鬼门关大开,让阴间的阴魂都能回阳间看看自己的家人子女。阴间尚且念及阴魂们的思念家人之情深,特地给他们放假回阳世探亲,我又怎么可能冷血无情呢? 见她这要求倒也不过份,于是我就问她:“你为何进不得家门?要我如何帮你?” 女人说:“我家门口挂着八卦镜,已有三年,每年鬼节我回去都进不得家门,只得哭着返回阴间。道长,求你帮帮我吧,我想念我的儿子,呜……”说着这话,女人不仅哭了起来,还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忙抻手做托势叫她起来,心中也感叹万分,这真是人鬼有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下,我就问她:“不知你家在何方,姓甚名谁?我尽力帮你带话回去!” 女人说:“我家就是刘家村的,孩子他爸叫刘二虎,我在此谢过道长了。” 我点点头,说:“那好,明日一并将此话带到。” 接着,女人退下,又上来另一个女人,年纪约摸五十来岁,她说:“我没有钱花,家里从不烧钱供饭,每天挨饿。” 女人说的很可怜,于是我就说:“告知姓名,明日烧纸钱给你。” 女人连连点头,告知我姓名,便转身退下。接下来的一两个阴魂,都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要钱财,这个也是最简单的,只需要到时烧些给他们就是了。 不久,所有鬼魂都将要求一一提完了,最后就剩下那个带头的老婆婆了,我看向她,问道:“老婆婆,你呢?可有何要求么?” 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太婆了,因为很显然她是带头的一个人,其它阴魂都是听她的,可以说这个老太婆就是个刺头,很有可能会提出一些很难办到的要求。 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太婆想了想后,竟然摇了摇头。 这可把我给愣住了,心想难道是我看花了眼?这老太婆明明就是带着人来找茬的,怎么可能不会有要求。当下,我就不敢置信的问她:“老婆婆,您这摇头是什么意思呀?” “我没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走了!”老太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真不敢相信她会什么要求都不提,就这么放我们离去,这也太不像拦路打劫的样子了嘛。 不过,就在我准备转身去叫陈兴勇离开之时,那老太婆却又叹了口气,说:“我死得好可怜啊,唉,死得好可怜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送尸到家 突然听闻到老太婆说自己死的可怜,我心里一惊,心道果然这老太婆不这么轻易放我们过去。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却见老太婆早已没有之前的那阴阳怪气的表情,而是在默默的抹着眼泪。我心想,难道这老太婆真的有什么冤情么? 我问她:“老婆婆,您这是怎么了?如果你真有什么冤情的话,就说出来吧,如果我能帮到忙的话,还是愿意尽力相助的。” 或许我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人可怜,尤其是老人。 哪知老太婆却依旧摇着头说:“不用了,我只是心里觉得委屈,需要帮助时没人来帮,如今一切都迟了,没什么可要你帮的了。” “哦?”我根本没有想到这老太婆还真的不要我帮忙,不过,我却对他所谓的“死的可怜”十分好奇,我说:“老婆婆,你有什么委屈可否告诉我听呢,或许说出来会好过一些。” 说实话,我之所以叫她将委屈说出来,是为了想试着帮她化去怨气委屈,好让她安心等待步入轮回,省得她再跑上来祸害生人,这也算是我身为阴阳先生的职责。 老太婆好像真的很可怜似的,哭哭啼啼了起来,抹着泪水对我说:“算了,不说了,我也不怨谁了,这都是命,一早注定了的。道长若真想帮我的话,就麻烦你给我子女带个话,就说我睡的不舒服,叫他们帮我挪个地方吧!” 虽然她给我的感觉是一肚子的委屈,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不过,她既然提了这样的要求,我自然不可能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问清楚她的子女姓名,原来也是刘家村的人,于是我告诉她一定会将话带到。 或许有人不明白,老太婆所说的睡不舒服是什么意思,挪个地方又是什么意思。其实,睡不舒服,指的是她的阴宅或许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所以睡得不舒服,比如有的阴宅靠近河流、小溪,所以会有地下水渗入阴宅里,又比如有的阴宅进老鼠虫蛇之类的,都会造成阴人睡得不好。 这在民间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时常有人会梦到先人给自己托梦,比如先人在梦里哭着说家里涨水了,或者有大蛇咬他之类的,一般就是告诉后人,他的阴宅里进水了,或者进大蛇了,为的就是让后人帮他移坟。这种事情十分常见,所以有时候先人给后人托梦的话,还是不要太过大意了,或许其中是有原由的。 老太婆的要求倒是十分普通,没有一点为难于我的意思。见我答应帮她,她也感激的作了个揖,我对他们说:“你们提的要求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你们就放心下去下边等着吧,我一定会将事情办妥的。走吧!以后别再上来吓人了。” 众阴魂点点头,然后会遁地而去,下了阴曹…… 见阴魂消失了,陈兴勇不知何时凑了近来,说:“他……他们就这样走了?” 我点点头,我也没有料想到一帮拦路鬼,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我们,更加没有料想到他们提的这些要求都会是这般的平常普通。或许,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可怜的人,所以才会跑上来作怪索取好处吧! 此时,我已不怪他们拦路了,反而有些同情于他们,他们或是在下面挨饿受冻,或是思念亲人,或是有苦难言,个个都十分的可怜,相比起那些不孝的子孙,他们这些阴魂半夜拦道倒是算不上多恶。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今晚会这么不太平,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不仅让我见到了阴间的善恶,也让我见识到了子孙的不孝。 不过我也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有,就算我悲愤也没有半点用处,只得长吐了口浊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对陈兴勇说:“咱们继续赶路吧!” 经过如此耽搁,已经天色近亮了,不久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刘顺家。 此时的刘家还亮着灯,屋内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老人的声音,显然刘家屋里不止刘顺爷爷一个人。 陈兴勇急忙上前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朝外边看了一眼,当看到我背上背着的尸体时,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然后就将我们迎了进去,帮忙将尸体接了过去。 尸体放在客厅里,男人看着地上刘顺的尸体,倒是不免真情留露,眼眶红红的,虽然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一个亲戚,虽然连尸体都不愿来接回家,但是此时真的见到刘顺那冰冷的尸体时,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他抹了一下欲落下来的眼泪,然后对我们说着感谢的话。 这时,从卧室就有人问道:“二哥,是谁来了啊?” “是顺子回来了!”给我们开门的男人带着悲伤的回了一句。 这时,那屋里很快就走出两男两女,都是中年人,一见到放在地上的刘顺,两个女人都抹起了眼泪。而另外那两个男人则站在一边,样子即伤感又无奈。 我问他们:“不知道刘顺的爷爷在么?” 那个给我们开门的男人听到我这么问,他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开口道:“他爷爷躺在床上呢,也快不行了,所以我们几个跑过来照顾他。”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泛起了悲伤之情,显然他爷爷是因为刘顺的死,所以伤心过度才这样的。 这时,那男人就问另外四个人:“要不要抱老爷子出来看看刘顺?” 那两个男人担心的说:“老爷子如今都成那样子了,如果让他见到刘顺这样,可得出事啊。” 另外两个在哭着抹眼泪的女人也说:“别让老爷子知道刘顺回来了,要不然老爷子可就真的得断气了。” “是不是顺儿回来了?你……你们快把我抱出去看看顺儿,快……快……你们快抱我出去。”这时,卧室里头突然传来了一个老头断断续续无力的呼唤声。 一听,我就知道是刘顺的爷爷在叫唤了,只是听那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显然病得不轻了。 那两个女人急得团团转,问那三个男人,现在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在一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不如让他爷爷看一眼吧,如果不让他看看刘顺,就是死了也不会冥目的。” 听到我这么说,几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加上卧室里那断断续续的呼唤声,最后那男人叹了口气说:“算了吧,还是去将老爷子抱出来吧。” 最后,那三个男人便进了屋,很快就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抱了出来。 只见那老人满脸病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顺,接着他的手就颤抖了起来,一抹泪水从浑浊的老眼中滚落了下来,手想去抚摸刘顺,可是却抖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伸出去去。嘴中唤了一声:“顺……顺儿啊,我可……可怜的孙儿啊,你……你终于回来喽……呜……” 看到老人那颤颤巍巍的手,我不忍心他这样,于是便将他手拿了起来,放在了刘顺那冰冷的脸上,老人抚摸着刘顺的脸庞,话根本就说不出来了,嘴唇动来动去,就是发不出声音,眼泪一个劲的从眼角划落。 这种气氛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我自己都快落泪了,或许是因为我也没有父母的原故,或许是因为我也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我看着眼前这个刘顺的爷爷,我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爷爷。 我长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对他们说:“刘顺我们已经帮你们送回来了,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这些亲戚帮忙料理后事,我们这便先告辞了。” 那两个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来,道了声谢。 我接过红包,然后就准备出门。可是就在我出门的时候,我无意中瞟了一眼客厅的正上方,却让我吃了一惊。因为那里有一张老太太的遗像,应当是刘顺的奶奶。不过,让我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遗像里的老太太我见过,不就是在山岗子里给我们黑白无常衣服的那个老婆婆么! 看到这里我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会有一个老太太提醒我们,无人村会有麻烦,还好意给我们准备了一身黑白无常的衣裳,敢情原来那老太太竟然是刘顺的奶奶呀!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人已送回家了,也算是落叶归根,生者已见到了亲人,死者也回到了家中,一切也算都无遗憾了。 苦笑了一下,转身我便和陈兴勇出了门,可是就在出门没走出十几米,我就看见有两个人从另一边朝刘顺家走了过去,那两个人一白一黑,戴着高帽,手拿哭丧棒,直奔刘家大门而入…… 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这回是真的见到真的了,那两个一白一黑的可不就是黑白无常么?他们是次直奔刘家而去,显然是去拘刘顺爷爷的。 心中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不过能在临死前见到自己挂念的孙子,想来他应当也会冥目了,最起码他们还能在下面团聚…… 第一百九十六章了愿 离开刘家,天已大亮,我将刘顺亲戚给我的那个红包直接给了陈兴勇。他打开看了一下,里头包着四百块钱,他分我两百我没要,因为这次之所以送刘顺回来,并不是为了这点工钱,而是念及刘顺爷爷太过可怜。当然,我也相信陈兴勇也多半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之所以送刘顺回来,那是念及与刘顺之间的友情。 陈兴勇是邻村的人,因为我答应过给拦路的阴魂们办事,所以出来刘家后,便与陈兴勇分别了,他直接回家了,而我则留在了刘家村。 我先是去了一趟扎纸老头那,在他那买了一栋纸屋,还有大量的香烛黄纸,然后烧给那个在下面没有屋住,挨饿受冻的老头及那个在下面没钱花的女人。 只不过,在我给那老头和女人写封皮(烧纸钱要写死者姓名,对方才收的到)的时候,扎纸老头倒是很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怎么给他们烧纸屋纸钱。 我见他一脸惊诧的表情,自然知道扎纸老头肯定是认识这两个人,于是我便将昨晚在小树林外边遇到鬼拦路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他震惊连连。 既然他认识那个老头和女人,我就问他认不认识刘二虎,因为刘二虎死去的妻子想见儿子去进不得家门。 扎纸老头说:“认识,就在村头呢,难道你也见到了刘二虎家的谁?” 我点点头,说:“我见到了刘二虎的妻子,她要我给家里带话,家门上放了八卦镜,每年七月十五她都进不得家门,很是思念家人。” 扎纸老头很是惊讶,他说:“先生,你还真是见到了二虎媳妇呀!不瞒先生,二虎家的大门上还真是挂着一面八卦镜。” 我点点头,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妻子几年来进不得家门,见不到子女。唉!” 叹了口气,于是我接着说:“老叔,既然你认识刘二虎,不如你带我去一趟他家里可好?” “成,现在我就带你去,不远,就在村口。”扎纸老头震惊之余,倒很是热心。说着话的同时,就穿上一件外套,带着我出了门,往村口二虎家赶去。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村口。扎纸老头手往其中一家砖瓦房一指:“到了,那就是二虎家了。” 我定眼一看,还真如女人所言那般,此时虽然大门大开,但是大门上方的门梁正中位置挂着一块八卦镜。八卦镜可挡煞驱邪,那女人的魂魄自然就自不得家门了。 跟着扎纸老头就直朝刘二虎家走了进去,扎纸老头一进屋就朝里屋喊道:“二虎,二虎!” 进了屋,我看了一眼,客厅里并没有见到男子,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坐在八仙桌前吃早饭。在客厅的正上方位置,摆放着一张遗像,遗像上的那个人正是托我办事的那个女人。 那个小孩倒也乖张懂事,见扎纸老头来了,便唤了一句“成爷爷”,还问他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在去帮我们拿碗筷来。 “谁呀?”这时里头的厨房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我,你成叔。快出来跟你说个事。”扎纸老头冲厨房喊道。 “哦,是成叔呀,来了来了。”说着这话不久,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小菜。 他看到扎纸老头带着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到他家,有些好奇的笑道:“成叔,这位是?” 扎纸老头介绍道:“这位是一位阴阳先生,就是他有事来找你的。” “找我?”刘二虎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家女人可是某某某? 刘二虎点头称是,我接着说:“我昨晚见到她了,她要我给你捎句话,她很想念你和孩子。可是你家门梁上的八卦镜拦住了她,每年七月十五她都进不得家门,见不到你和孩子。” 刘二虎听到这话,显得十分的吃惊,转头看了一眼扎纸老头,问道:“成叔,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敢相信,因为这社会上太多骗子了。 扎纸老头点点头,说:“这位先生本事可厉害着哩,他说的话,你就不要怀疑了。” 刘二虎听闻扎纸老头的话,便感激的握着我的手,问我她妻子还有没有带别的话。还问我他妻子过的好不好?每年烧下去的那些纸钱有没有收到?…… 看着刘二虎那激动的样子,一下问出一大堆问题,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十分想念妻子的,还担心着妻子过得不好。 我对他说,她在下面只是想念家人,因为门口挂着八卦镜,所以进不得家门,除此之外倒是一切安好,叫刘二虎不要担心。 刘二虎听后,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便搬来椅子,将门梁上的那块八卦镜给取了下来。 他告诉我,之所以挂这块八卦镜,主要是因为几年前有位风水先生路过,说对面那颗大树是个煞,所以从他那买了一块八卦镜挂在了门上,用来挡煞。 听后,我顺着门前往不远处的前方一看,还真有一棵大树,不过那棵大树处在树林之中,并非是单独之树,根本就不是煞。 我将我的看法告诉给了刘二虎,叫他不用担心,好好过日子,她妻子在下面也就放心了。 刘二虎点点头,或者是想起了妻子吧,所以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是也还是眼眶能通红。想来,他们以前的夫妻感情应当是很好吧,这也难怪他妻子会这么想进屋看看他们。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好了,话已经带到,八卦镜也取下来了,从今往后虽然他们依旧阴阳两隔,但是每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时,女人还是可以上来看到自己的家人的。 当天早上,我们在刘二虎家吃了早饭,随后我就拉着扎纸老头离开了刘二虎家,接着去老婆婆家里。 在阳间,人们常常为自己所答应过人家的事情而毁约,但是对于鬼魂来讲,你答应了阴魂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否则一个不好对方就会找上你。所以,不管是出于同情于老婆婆,还是出于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我都必须言出必行,当晚答应过人家的事,就必须做到。 老婆婆曾说过,要我给她的子孙带话,睡的不舒服,要子孙给她移坟。至于她的子孙有没有孝心,最终会不会帮老婆婆移坟,这个我管不了,但是老婆婆这话我却要帮她带到。 那老婆婆有告诉过我姓名,姓许,也是刘家村的人,儿子叫刘柱。当我提起要去给许婆婆的家人许柱的带话时,那扎纸老头很惊讶的说:“许婆婆都死了十几年了,难道还没去投胎?” 我点点头,说:“没呢,她说睡得不舒服,要后人给她移坟哩。” 扎纸老头说,他活了几十年,这一两天算是开眼了。这个我倒不置可否,换成是别人,也会这么感叹的,又是给阴间的父女烧纸人搬救兵,又是给死了几年十几年的死人往家里捎话,这能不开眼么?这样的事情,别说活个几十年的人没曾见识过,就是活个一百年的人,听到这事也不敢相信。 不久,扎纸老头就带我到了许婆婆儿子的家里。 许婆婆其实有三个儿子,扎纸老头带我去的是许婆婆大儿子的家中,也就是刘柱的家里。 话说这刘柱也有些年纪了,大约六十来岁,满头白头,在这个村子里和扎纸老头算是同一辈的人吧。 来到刘柱家,我们便将来意直接讲了出来,听得刘柱直皱眉头。问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阴宅出了问题? 我说:“应当是阴宅出了问题,要不然许婆婆不会要我帮她带这样的话。” 刘柱想了想,叫我稍等,接着他就叫自己的儿子去把他另外两个兄弟叫到了家里,三兄弟聚在了一起,他便将我说过的话对他两个弟弟讲了一遍,问他们该怎么办? 他两个弟弟也是有些岁数了,年近花甲之数,对这些鬼鬼神神的倒也不怀疑,当天就决定相信我,还请我帮他们选处风水,将许婆婆移坟。 见许婆婆三个儿子倒也孝顺,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答应移坟,倒是让我感到欣慰。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他们要我帮忙选阴宅移坟,我自然就没有推辞。 见离中午还尚早,我便在他们三兄弟及扎纸老头的陪同下,在村子周边的大山里转悠了起来。 在选阴宅风水的同时,我也问了一下刘柱三兄弟,许婆婆是怎么死的? 刘柱的三兄弟告诉我,许婆婆是病死的,走的也很平静。接着反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之所以问许婆婆的死因,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曾记得许婆婆之前曾轻叹着自己死的很可怜,甚是委屈,所以才有此提问。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许婆婆这三个儿子却告诉我,她是正常病死的,而且还走的很平静,这倒让我大感疑惑。 许柱三兄弟见我皱眉,就问我怎么了?于是我便将许婆婆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三个听,说许婆婆一直在感叹死的可怜,想要别人帮助时没人帮她,甚是委屈。 许柱三兄弟听后大感疑惑,说这就怪了,母亲是心脏病发死的,也没有受多大痛苦,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而且,他们三兄弟还告诉我,在许婆婆活着的时候,他们都算孝顺,没有让母亲受什么委屈。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也十分不解,只好当作是许婆婆一个人在下边孤独,所以说些伤感的话语! 第一百九十七章了愿(2) 当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便为许婆婆选中了一个还可以的风水,决定当天下午就去将许婆婆的尸骨取出来,在家里放一晚,次日便移坟。 闲话不多讲,只说我们下午来到许婆婆的坟前,许柱三兄弟问我母亲的阴宅风水是不是不好?所以母亲才会说睡得不舒服。 我对村北、西、南的山势、走向、地形细细观望一番,只见北山气势磅礴,脉气旺盛,将止村寨,山势渐稳,气势已缓,脉气能聚;山下两水相交,龙脉即止,算得上是一处好地方。于是便告诉他们三兄弟:“此处风水极好,能保子孙后代富裕,人丁兴旺。” 刘柱三兄弟听后疑惑道:“风水尚可,那为何家母会让你捎话,称其睡得不舒服呢?” 这个我也很疑惑,一般睡得不舒服的阴宅,要么风水太差,渗水进虫蛇之类,但好的风水这地是不会渗水,更不会进虫蛇的。 只见阴宅坐落在小山坡上,风景秀美,干爽怡人,不可能阴人住在这里睡得不舒服的。接着我又看了一眼阴宅坟头,阴宅座在吉地上,墓修的还算风光,石碑就有一米半多高,也算是对得起鬼婆婆了。坟头也无鼠洞,不似进了虫蛇之类,看到这里我倒是眉头也皱起来了,心道这就奇怪了。 见刘柱三兄弟好奇的望着我,我倒是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了,于是只得实话说道:“这里风水尚好,也无渗水之象,我也不知道为何许婆婆说睡得不舒服。不过,许婆婆昨晚的确是要我捎话于你们,她想移坟,而且还甚是可怜的样子。” 看到他们三兄弟略有几分迟疑不信的样子,我就接着补了一句:“至于你们要不要给许婆婆动土移坟,这还得看你们自己决定了。” 是的,我只是给许婆婆捎句话,不想被他们当成是骗子,故意来骗取他们看风水移坟的红包。 刘柱或许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当下就笑道:“先生莫要见怪,我们也是因为担心母亲,并不是怀疑你所说的话。” 我笑笑不置可否,这时他另外两个弟弟就说:“移吧,不敢如何,咱们还是不能让母亲在下面过得不舒服。” 刘柱身为老大,两个弟弟都望向他,最后刘柱也没有多考虑便点头同意了两个弟弟的提议。 当下,我们便开始动土,将坟头挖了开来。坟头土质都是比较干燥的,显然风水之地是货真价实的。 不久,坟头挖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几人将棺材托了出来,然后用几把伞摭挡太阳,免得开棺之时阳光照在金骨之上,伤了许婆婆。 几把摭阳伞下面,那漆黑的大棺材还保存的尚好,黑漆漆的油漆如新的一般,并没有半分腐烂。接着鞭炮一放,取掉棺钉,我和刘柱二人便将棺盖给打了开来,接下来大家就都愣住了! 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棺材都是分棺头和棺尾的,棺头大且高,棺尾窄而稍小,棺头会放上枕头,尸体头朝棺头,脚朝棺尾,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这样的一个放尸原则。可是就在许婆婆的棺盖一打开的那一刹那,只见棺头哪里有许婆婆人呀,空空如也!再一看棺尾,许婆婆的白骨竟然跑到了棺尾去了,而且还摆着一副跪坐着的姿势,那样子就像是她在棺材里自己爬起来过,最后跪坐着死去的! 看到这里,哪个人会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呀,许柱三兄弟见到母亲的尸骨竟然自己换了姿势,这下可都吓得脸都白了。惊呼着怎么会是这样? 我急忙朝棺内一看,只见那棺材里头的棺材板上,到处都是指甲的抓痕,抓下来得木屑掉在棺材里头一层。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明白呀,许婆婆这是埋在棺材里后来又活过来了,然后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困在了棺材里,于是就拼命的想要出去,可是棺盖已经被棺钉钉死了,所以棺材里头才会到处都是指甲的抓痕。 当然,想到这里,我也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何许婆婆会说她自己死的可怜、死的委屈了。你想想,一个根本没有死透,或还没死的人,被家人当成死了放进棺材埋在了土里,这能不可怜,能不委屈吗? 是的,许婆婆曾说过,想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来帮她,现在就算有人来帮她,也已经迟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懂了,在她困在棺材里头绝望的时候,是多么的希望有个人来救她,来帮她将棺盖打开放她出来啊,可惜没有人来帮她,任其在棺材里又喊又叫,任其在棺材里抓得棺材木屑落了一层,也不会有人听到,她最后只得活活被憋死在这口棺材里。 我想像不出许婆婆当时死而复活后,见到自己被埋在棺材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和恐惧,但是我却能想像得到,这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绝望感! 想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明朗了,许婆婆当初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了,再看着她现在这样跪坐的姿势,这姿势能睡好么?这姿势能睡得舒服吗?这也怪不得她要我帮她捎话移坟了。当然,我也明白她那份无奈感,自己儿子将自己埋了,她有怨又如何?或许在她心里,只能怨自己的命苦吧! 此时刘柱三兄弟也看出眉目来了,三人一下扑在了棺材前,跪在地上不断的痛哭了起来,是的,此时不用我多说了,他们三人自然明白其中原由了,想到自己竟然将母亲当成死人活埋了,身为尚有良心的儿子,岂会不伤心,岂会不自责呢? 一旁跟着过来的扎纸老头也满脸的伤感,不忍心多看,不住的哀声叹气,是啊,只要是一个人,想到那种死而复活后憋在棺材里头的下场,想想都让人害怕。 刘柱三兄弟哭的非常伤心,非常自责,三个大男人都已过花甲之数,一起扑在棺材前痛哭,这种场面看得我十分难过。 见他们哭的根本停不下来,这时我和扎纸老头才去扶他们起来,叫他们别伤心了。我说:“事已至此,再怎么自责也没用了,何况我也看得出来,许婆婆并没有怪你们。” 是的,我没有说谎,许婆婆只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和委屈,倒是一点也没有怪怨儿子的意思,要不然她老人家早就回家里缠着三个儿子闹腾了。可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子女对父母如何的不好,哪怕做了多错的事,父母也不会怪怨一点点子女的,哪怕鬼魂也是一样。阴阳相隔又如何,又岂能斩断那母子之情呢? 经我们劝说,刘柱三兄弟的情绪这才缓和了几分,他们告诉我们,他母亲是心脏病发死的,当时的确是没有了气,只是当时家里刚盖新屋,几天后就是办乔迁之事(农村办喜事是不能随便改日子的),所以便没有将母亲的尸体停放太久,匆匆在家停放了一天便入了土。三兄弟抹着眼泪说,他们都以为母亲死了,根本就不知道母亲还会死而复活,早知道如何,就不该这么草率匆匆忙忙的就把母亲的后事料理完。 听完他们所讲,我也知道这事其实并不能怪这三兄弟,因为这事谁都想不到,谁会想到一个老太太心脏病发断了气,后面还会活过来的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古停尸三日下葬的习俗,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有些人的确没有死透还会复活过来的,这种事情虽然少之又少,但却又的确存在。想想那些死而复活却已入土的人,那种恐惧和绝望,倒是宁愿不活过来,因为这只会给自己多遭一次罪。 刘柱三兄弟拉着我的手感激道,说多亏了我,要不然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母亲这般可怜,不仅活活憋死了,死后还跪坐在棺材里永世不得舒服。 当天,我们将许婆婆的尸骨取了出来,装在了金罐里(大陶罐),在刘家停放了一晚,次日便移到了新坟入了土。到得这时,许婆婆的事算是全部搞定了!每个阴魂交代的事情,我都替他们办完了,只希望他们能安心在下面等等投胎之日! 当天下午,我便在刘二虎和刘柱三兄弟的感激下,离开了刘家村,往玄堂赶回去。 这一趟外出,原本是为了寻找爷爷的,却是让我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情,爷爷没有找到,却遇到了如此多的阴魂。古村的红衣女鬼,无人村里的可怜父女,还有刘家村里的许婆婆一众阴魂,一路走来,虽然没寻到爷爷,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帮到了这么多可怜的阴魂,心里又泛起了一丝的欣慰。 第一百九十八章陈贤懿的来电 刘家村回玄堂,隔着重重大山,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这才回到了玄堂。 离近玄堂,便见到玄堂店门大开,杨晴的车子停在店前,想来这昵子此时正在店里吧! 不过,当我走近之时,却看见店门口还停着另外一辆车,这车我好似之前见过,可不就是杨晴那个从国外回来的老同学张如锟的车么?难道那小子也在我店里头? 说实话,我想到那个张如锟心里就十分的不爽,虽然我不知道讨厌他哪点,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缠着杨晴的原因吧! 走到店门口,我就看见那张如锟果真就在店里,正缠着杨晴哩,只见他说:“晴晴,你就给我个面子嘛,位子我都一早订好了,陪我去吃一顿饭,好不好?我一定会给你个惊喜的。” 再看杨晴,一脸厌烦的道:“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惊喜呢,总之我没空,你找别人去吧。” “可是你今天在店里无聊的坐了一下午,怎么会没空呢?”张如锟明知道人家不愿意跟他去吃饭,可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总是缠着她。 看到这里,我心里就有点来火,心想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一次次来缠着人家,难道他不知道杨晴不喜欢她么? 当然,其实我心里更多的是担心,担心杨晴真的被这个张如锟给抢走了,因为他真的各方面都比我强太多了。 “咳”当下,我就特意咳嗽了一下,然后朝店里头走了进去。 这时,里面他们两个人都看到了我,张如锟一见是我,脸色就变了,摆出一副极其讨厌的表神,而杨晴见到我回来了,则立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朝我跑了过来,喜道:“你怎么去了这么多天才回来呀?” 见到杨晴,我心情极为开心,我告诉她,因为去了一趟深山里,交通不便利,所以来回一趟耽搁的时间长了些。 一旁的张如锟或许是见到杨晴突然间对我就这么热情,所以心里很不顺眼吧,一下将杨晴拉了过去,有些生气的质问道:“晴晴,你在店里发了一下午的呆,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我等谁不用你管,我真的没空陪你去吃饭,你先回去吧!”说完,杨晴就转身不再理他,帮我接过包袱,送到里间去。 那张如锟看到杨晴对我这般体贴,气得双眼冒火,看了我一眼,冷喝一声:“牛鬼神蛇的大骗子,我是不会让杨晴跟你好的,绝对不会让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伤害她!” 听到他这话,我倒是发现这个张如锟或许是真心喜欢杨晴的,只是可能认为我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所以才对我这般不待见吧! 这时杨晴走了出来,对张如锟说:“张如锟,你说什么呢,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这么好的条件,大把的美女愿意陪你吃饭呢,快去忙你的吧!” 张如锟说:“晴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就是只喜欢你一个人。” “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喜欢谁吗?”杨晴有些无奈的对他说道。 张如锟指着我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你喜欢他,你怎么能跟一个装神弄鬼的人在一起呢!” 一直在说我装神弄鬼,这下我可听不下去了,我说:“张先生,虽然我这职业有些偏门,但绝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或许这行当里充斥着一些骗子,但最起码我不是那类人。” “你少在我面前装,你能骗得了别人,难道骗得了我么?如果真有鬼神,那怎么美国没有,难道鬼也分国界。”张如锟显然是打死也不信鬼神之说的,自然不信我是个好人。 对于这事,我也知道跟他争辩也没多大意义,对于鬼神之说,一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对他说:“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要提醒你一句,我看你印堂发暗,似有阴气缠身,最近劝你还是多注意一些,恐有倒霉之事发生。” “哈哈……!你这神棍还真能哄人,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么,你觉得这就能吓住我么,你真拿我当傻子啊!”张如锟对我的提醒呲之以鼻,反而大骂我神棍骗子。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反正话已带到,信不信就随他自己了。 其实,我这并非吓他,而是真话,他的确印堂发暗,有阴气缠身,应当是近来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不过看起来倒也不算太过严重。 这时,杨晴就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阴冷着盯着我的张如锟,转身便进了内间,不再理他。 进屋后我换了一身衣服,当我再出来时,张如锟已经离开了,不过想来他是不可能将我的提醒放在心上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他不会出什么大事。 接下来两人世界,自然少不了互相诉说着想念,虽然才分开不到一周,但是心里的确在想着对方。 杨晴见我一个人回来,自然也知道我是没有找到爷爷了,为了怕我伤心,一直在宽慰着我。同时,也问着我这几天来的见闻,于是我便将这几天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她,听得她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直追问着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她一直追问的主要是那个无人村中的新娘子,问我那新娘子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那新娘子会不会下辈子真的要以身相许,为奴为妾?甚至于还问我,那新娘子不会一直在奈何桥等着我吧? 听着杨晴这一大串的追问,我吓坏了,没想到她这看起来气质高冷的女生也这么容易吃醋。看来这不管是爱撒娇的温柔女生,还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女生,这吃醋的性格倒都是一样的。 为了将话题引开,我赶紧问她:“这几天你都在店里吗?” 杨晴摇摇头,说:“就这天下午才过来的,因为清洁工告诉我,店里的电话响了一上午。” “哦?”我很惊讶,要知道我店里的电话可没有多少人知晓的,虽然杨晴当初给店里装电话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接业务,但其实我并没有将电话号码给多少人知道。 我说:“那下午还打来了吗?” 杨晴点点头说:“打来了,是你那个师兄打来的,叫陈贤……?” “陈贤懿?”一听到是师兄打来的,我就十分好奇,心道他和老汤带着端阳去湘西苗疆找解蛊的师父,怎么还一直朝我这打电话来呀? 这时,杨晴点头说:“对,就是陈贤懿打来的。” 我急忙问杨晴:“我师兄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他有跟你说么?” 我心里的确有些着急,因为陈贤懿没事是不可能一直打电话过来的,而且还一打就是一整天,从上午打到下午,这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问完,我就望着杨晴。杨晴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只是电话里他很着急的样子,一个劲的问我你在不在。我说你不在,然后他就要我告诉你,叫你别去湘西,千万别去找他。” “叫我别去湘西,别去找他?”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惊愣住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上午打电话,一直打到下午,这般拼命的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叫我别去湘西,别去找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下我就急了,忙问杨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有说别的吗?你难道没问他为什么叫我别去湘西吗?” 是的,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要知道我本来就好好的留在家里的,并没有打算去湘西的呀,这些按理陈贤懿都是知道的。他完全没有必要还特意打个电话过来,叮嘱我不要去湘西,难道他以为我会一个人跑去湘西不成?而且他还叫我别去找他,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难道……难道他出事了? 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这时杨晴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她忙摇头说:“我问过他了,可是他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又好像没时间说清楚似的,就是一味的要我转告你,不要去湘西,不要去找他们,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重拨过去那电话却已经打不通了。” “啊?”听到这种情况,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我心里已经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了,可能陈贤懿他们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不可能突然打来电话,却说一通这样不着边际的话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出大事了 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是去湘西找蛊师替端阳解蛊的,按理来说是不可能遇到什么麻烦的,就算遇到麻烦,陈贤懿也不是普通人,懂得一身奇门之术,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呢? 可是如果没出大事的话,那他又为何要特意打来这么一通电话呢? 听杨晴的讲述,显然陈贤懿在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处于焦急状态,就连事情都没时间来讲清楚就挂断了电话,这得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才会这么焦急呢? 顿时,我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了,我能肯定陈贤懿他们一定是出大事了,可是湘西那么大,我又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地,我该上哪去救他们呢?还有,陈贤懿如此焦急的打来电话,为的就是让我不要去湘西,不要去找他,难道湘西那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 当下,我就慌乱了起来,担心、焦虑、无力,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去救他们,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到他们,一时之间急得团团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杨晴见我焦急成那样,她也慌了,忙叫我先别着急,说不定我师兄只是在跟我开个玩笑。 我说:“师兄是不可能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担心我会过去湘西救他,这才特意打电话叫我别去的。” 想到师兄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还拼着命打电话来叫我别去找他,我心里真是既感动又伤感。感动的是他遇上了大麻烦,竟然心里还在想着我的安全,伤感的是我明明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帮他。 我匆匆拿起电话,问杨晴是不是最后一个电话是师兄打来的,杨晴说是,于是我就重拨了过去。可是,正如杨晴所说的一样,这个异地电话根本打不通。 我一连重拨了好几遍,最后也只得无奈的放弃了,知道这个电话是不可能打通了。于是,我便又问杨晴,能不能帮我查到这个电话是哪个地区的? 杨晴点点头,不过随后有些担心的说:“二狗,你想去找他们?” “是的,师兄一定是出事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我得去救他们。”我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你跟电信局有关系,你帮我去查一下这个电话具体位置好么?” 杨晴有些不情愿,她担心道:“可是你师兄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叫你别去湘西,别去找他,说明那边一定是有危险,你过去的话我怕……我怕……”她说到这,眼泪都出来了,有些哽咽的说:“你如果跑去找他们的话,岂不是违了他的意?”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这是担心我的安危,师兄之所以打电话来,千叮万嘱就是为了叫我别去找他们,原因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那边有很大的危险,若是我跑过去的话,一定也会有危险。所以,杨晴不想让我身陷险处,这才故意说我这样子跑过去,是有违师兄的本意。 可是,虽然师兄临危关头还担心着我的安危,但是我却不能不担心他的安危,有这样的师兄,就算是为他丢掉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毫不后悔。 见我一脸坚决的样子,杨晴也知道我是下定决心了,想劝也不可能劝阻得了,最后,她只得眼眶通红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抄下了电话号码出了玄堂,叫我在店里等他。 杨晴离开后,接下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心里因为担心着陈贤懿他们,我不由在店里走来走去,急得是团团转,最后干脆收拾起衣物行李,准备等杨晴一查出电话号码的归属地区,我就出门寻过去。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并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的,每次远行,我都是只带一套衣服用来换洗,其它的就是一些法器道符之类的了。 很快,我就将该上带上的东西都装进了黄布袋里,而就在这时,店里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叮呤呤的电话铃声一下就直钻入我的心里。 一听到电话响了,我猛得就窜了出去,一看电话号码,竟然是湖南那边的区号,看到这里,我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忙将电话拿起,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老汤的声音! 只听见电话那头的老汤语气十分的焦急,连续喊着:“老陈在吗,老陈在吗?” 我忙回道:“在,我在,你们在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电话那头的老汤却停顿了下来,我忙催问道:“老汤,老汤,你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问了两遍,这时我才重新听到喘急的呼吸声,接着传来老汤那急促的声音:“小陈出事了,我们上当了,快来救小陈,啊!他来了,端阳……”说到这,电话就传来一阵嘟嘟嘟的断线声,显然那边已经挂断了。 “喂,老汤,老汤!”我连喊了数声,电话那头都是嘟嘟嘟的声音,这时我更加焦急了,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按重拨键,可是连续拨了好几次,却和之前的那个电话号码一样,再也打不通了。 放下电话,我才发现因为过度紧张,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给湿透了。当然,此时我才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因为我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老汤会这么焦急?为何他话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为何电话挂断后就打不通了? 我努力的想着老汤刚刚在电话里头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陈贤懿出事了,还说他们上当了,叫我去救陈贤懿。很显然,他们是真的出事了,最起码在老汤打这个电话的时候,陈贤懿已经身处在危险之中了,要不然老汤不可能叫我去救陈贤懿。 可是,他为什么说他们上当了呢?上谁的当?难道他们在那边遇上骗子了?还是怎么了? 还有,他在电话里头明显话还没说完,只说到了一半,接着就传来了惊恐的声音,说他来了,这个“他”显然是要害老汤的人,这个他会是谁呢? 老汤还想说端阳什么,可是只说出了他的名字,后面却硬生生的中断了通话。难道端阳也出事了?难道他们三个都全部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害怕了,因为如果他们没出事的话,老汤不可能硬生生的就挂断电话的。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人,但是这回已经从老汤的老中得到了确认,他们的确是出事了,最起码陈贤懿是一定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越加焦急了起来,担心着陈贤懿,担心着老汤,也担心着端阳。 此时的我,根本就坐不住,一次次的跑到玄堂门外朝街口远眺,焦急的等待着杨晴把电话号码的地址查询结果送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讲都是一种煎熬。书上说度日如年,而此时的我可以说的上是一分种都如一年那般漫长。 大约在玄堂等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吧,最后杨晴终于开着车回来了,一下车我就迎了上去,问道:“电话是哪里的查出来了吗?” 杨晴点点头,然后便跟我说:“查出来了,是湘西那边打过来的。” 说完,她就紧咬着嘴唇问我:“二狗,你真的一定要去吗?” 我点点头,想到她也是担心我的安全,不由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见到她眼眶中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落,我伸手帮她擦拭掉,对她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这是去救人,不是去送命,等着我回来吧!”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是我自己心里都十分的清楚,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要不然陈贤懿也就犯不着特意打电话过来,叫我千万别去找他了。很显然,我这一去,多半就是一头撞进危险之中。 不过,我不得不去,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过得不安。 杨晴知道我是在安慰她,听到我说一定要去,泪水落下,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叫我一定要保重,不能逞强,一定要回来,她会等着我。 听到她这些话,我眼眶都有些红了。长吞了口气,将万般感受收进了心底,接着我问清楚那电话的具体位置,然后便出了门,往车站赶去…… 第二百章湘西蛊术 当天离开玄堂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直接坐火车到了长沙,再包了一量面包车,直奔湘西。 湘西是湖南省的“西北门户”,与湖北、贵州、重庆三省市接壤,素为“湘、鄂、渝、黔咽喉”之地。而其地山势险峻,其中武陵山脉自西向东蜿蜒境内,系云贵高原东缘武陵山脉东北部,西骑云贵高原,北邻鄂西山地,东南以雪峰山为屏。 解放前,湘西是比较乱的一处地界,因为这里是属于苗族的聚集地,常不受中央政权管束。为了统治湘西苗区,据说从封建社会的时候,历朝历代都频频对湘西用兵,仅1381年(洪武十四年)至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大规模的剿苗行动就有30次,但几乎每次镇压都遭到了苗民的顽强抵抗,所以历朝历代湘西都是不太平的。 到了解放前更是乱,据说湘西的百姓白天是种地的农民,一到晚上就聚在山上,成为呼啸山林的悍匪,打劫过路之人。就算到了现在,电视剧里都还有关湘西剿匪的故事。 不过,如今已是改革开放九十年代了,这拦路打劫的匪徒自然不会再有了。 杨晴帮我查出来的电话归属地址是凤凰县下面一个镇子里打出来的,大约在次日上午的时候,我便来到了凤凰县。 九十年代的凤凰县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当时还没有主打旅游,所以商业不发达,下面许多乡镇都还没有通公路,要想下乡,还得步行。而且,凤凰县各乡镇都身处在大山之中,全是山路,十分难行。 到了凤凰县,得知我要去的那个小镇子并没有通公路,当地人告诉我,要去的话得找个向导,否则会迷路。 可是我在凤凰县问了好几个当地人,一听说我要去的那个乡镇,他们均是摇头不愿意带我去。也不是嫌钱少,哪怕我说可以加钱,他们也是不愿意去,这倒让我十分莫明其妙,不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 直到后来,我找到了一个汉人,给足了好处,他才点头愿意带我去。 这个向导告诉我,我要去的那个乡不是熟苗区,而是生苗区,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带我去的,因为生苗区十分的排外,如果看见谁带外人进去的话,生苗区的人就会怀恨在心,对他不利。 湘西苗区这边分生苗和熟苗,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所谓生苗就是与世隔绝的苗人,而熟苗则是被汉化的,与正常的汉人一般无二,也不会说苗话。生苗一般一辈子住在山里面的苗寨里,不太与外界往来,也不会说汉语,据说里面以前的时候,族长的权威比天还大。而族长唯一怕的,就是蛊婆。 以前苗族是不受政府管制的,苗族有自己的苗王。现在的苗区虽然受政府的管制,但是却也分出一个生苗和熟苗,生苗十分的排外,不愿外人去打扰他们的清静。生苗同时又分为五种苗,红,白,花,黑,青苗,这五种。在湘西这里就是青苗,因为服装都是青色的,在云南那边是白苗,在贵州那边五种苗都有,它又分为五大姓,吴,龙,石,麻,廖这五个,在历史这五大姓是苗族,但是在现实生活有很多不同姓的也会说苗语,祖籍也是苗族,但在历史上说他们不是苗族,而是以前他们的祖先和苗族人居住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变成拉苗族人,那这种苗叫做熟苗,也可以说是假苗。这就是生苗和熟苗。 向导对我说:“我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但是我不带你进去,如果你在那里出了事,可别怪我。” 我说:“去趟苗寨能出什么事?就算生苗排外,但也不至于随便害人吧?” 向导不以为然的说:“这个可就说不准喽,如果看你不顺眼,生苗里的人可是会给你下蛊的。” “下蛊?”听到这话,我心里就有些担心了起来,这蛊术,可是在湘西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秘巫术啊。在湘西这个地方,特别是生苗区,可是有着很多人都会蛊术的,其中多为女性,因为蛊属阴,而女性也属阴,所以最适合养蛊,一般的民众中都会对蛊婆敬而远之。 因为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所以对蛊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我就说:“蛊虽然让人害怕,但是只要我小心一点,就算遇到了蛊婆也不可能轻易害我的。” 向导笑了笑,笑得很古怪,我问他笑什么?他反问我:“你是不是认为,只要你不得罪他们,他们就不会对你下蛊?” 我点了点头,说:“难道不是吗?” 是的,在我想来,虽然生苗有些排外,不愿让外人来打拢他们,但是生苗也是人,是人都是有人性的,哪里会无缘无故伤人性命的。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向导听到我的话却又笑了起来,他说:“这你就想错了,总之你到了那里,千万不要随意去接人家递给你的食物,没事也别去跟人家握手,否则可能就会中招。” 这个我倒是知晓,因为很多下蛊的人,就是在食物里给人下的蛊,或者是触碰身体时对人下蛊。据说在以前有些逃荒的妇人,头上裹一块蓝布,走到一处人家,与人寒暄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几下。第二天,这个被她拍过手心的人就忽然仆地,发起颠来请中医治疗,诊断以后才发现这个人中了蛊,后来经由专门治蛊的人治疗,服药后他口中竟吐出几十个纸团,这种纸团就是蛊。 不过,对于向导说的,蛊婆会随意给人下蛊,倒是让我不免有些担心,要知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向导好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于是就说:“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真事。” 我点点头,于是他便告诉我,他说从前有位养了本命蛊的母亲,蛊看上了她的儿子,做母亲的当然不愿意害她的儿子。但是,蛊把她啮得很凶,没有办法,她才答应放蛊害儿子。当这位母亲同她的蛊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巧被儿媳妇在外面听见了。儿媳妇赶紧跑到村边,等待她丈夫割草回来时,把这事告诉了他,并说妈妈炒的那一碗留给他的鸡蛋,回去后千万不要吃。说完后,儿媳妇就先回家去,烧了一大锅开水。等一会儿子回到家来,他妈妈拿那碗鸡蛋叫他吃。儿媳妇说,鸡蛋冷了,等热一热再吃。说着把锅盖揭开,将那碗炒鸡蛋倒进滚沸的开水锅里去,盖上锅盖并紧紧地压住,只听锅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和摆动。过一会没动静了,揭开锅盖来看,只见烫死的是一条大蛇。 讲到这里,向导看身向我,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害,你一个外人难道她还会有怜悯之心么?” 听后,我方才发现,原来这苗区下蛊还真的是比我想像中还厉害,怪不得以前苗区会是那般的谈蛊色变,原来恐怖如斯! 接着向导又告诉我,在生苗区,不仅仅是对外人会下蛊,他们自己苗寨里也常会下蛊。根据民间的说法,蛊婆下蛊并非是她自主的,而就好似吸毒一般,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必须对生人或者是牲畜下蛊,不然的话蛊婆自个生体里边的“本命蛊”就会吞噬宿主的内脏,让其痛不欲生!所以蛊婆忍不住要下蛊的话一般都只会下到畜牲身上,只是下到人身上能顶一年,但是下到牲畜身上却只能顶一两个月,也正是因此,所以一些蛊婆还是会把蛊下到生人身上。 比如在生苗区里,如果小孩不小心嘴里起了血泡,做母亲的便一边慌忙找针把血泡扎破,一边愤愤地骂道:“着蛊了,着蛊了。挨刀砍脑壳的,谁放的蛊我已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要是吃鱼不慎,鱼骨卡在了喉咙,母亲就会叫孩子不加咀嚼地吞咽几大口饭,将鱼刺一股脑儿地吞下肚里。随后叫小孩到大门口默念着某某人(被认为有蛊者)的名字,高声喊叫:“某某家有蛊啊,她放盅着我,我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哪天我要抬粪淋她家门,拣石砸她家的屋顶,让大家都知道她家有蛊,有儿娶不来,有女嫁不去哩!”喊声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据说通过这种喊寨的方式,“放蛊”的人听见了,心里害怕,就会自动将“蛊”收回去。总之,在苗区,下蛊是很平常的事。 听到这些,我心里也对苗区的蛊更加了解了,知道外人进入生苗区还真是危险重重,如入险境。 同时,想到陈贤懿他们之所以出事,兴许就是因为被苗寨里的蛊婆下了蛊。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向导已经带我离开了凤凰县,进入了重重大山之中,一条小小的山路直穿深山,四周山势险峻,极为难行。 大概在山路里走了近两个小时左右,翻过了好几座大山,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好大的苗寨。只见那苗寨四面环山,重峦叠嶂,梯田依山顺势直连云天,一条小河穿寨而过,将苗寨一分为二,放眼望去,一座座的鼓楼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向导指着前方那条小河说:“河这边还算是熟苗,过了河就是生苗,你要去的地方就在河那边。我只能送你到这边了,河那边我不敢去。” 向导能带我来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当下我就付了好处费给他,他叮嘱道:“总之,过了河,进入生苗区,你就得多加小心了!” 我点点头,道了声谢,接着便朝眼前这处苗寨走了过去…… 第两百零一章老家寨 进入苗寨,到处都是木质鼓楼,男子服饰头著青花布帕一至三丈,斜十字缠带,大如斗笠。身穿花格七扣对襟布衣,衣袖长而小,裤筒短而大,脚打青布绑腿。女子头戴青帕银凤冠,苏山耳环吊两边,颈围银项圈,身挂银披肩,满襟绣花又滚边还配银铃银链银牙签。女子的圆满襟衣,过腰大而长,袖大而短,裤短筒大,裙长且宽。衣胸、袖口、裤筒、裙沿均饰以“苗绣”,很是特别,也很是好看。 一路往前走着,听着他们说的话也多是苗语,其中也有汉语,显然河这边的熟苗的确是被汉化了。 苗寨里全是青石道路,或许是这儿很少有外人进入,所以一路走来,许多人都朝我望来,就好像十分稀奇似的。 顺着苗寨的青石路往里走,时不时的能遇到迎面走来的当地人,有老有少,我试图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三个外地人来过,他们均是好奇的看着我,然后摇头离开,那样子就好像听不懂汉语似的。 直到,我后来找到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询问,他才点头告诉我,前些日子的确来过三个外地人,不过直接过了河,去老家寨了。 老家寨,这个名字就是杨晴帮我查电话号码查出来的详细地址。这里虽然还没通公路,但是却已经通了电,每个村寨都有一部电话,算是唯一与外界的通信方式吧。我问那老人:“栖凤寨是生苗么?” 那老头坐在青石路边上的竹椅上抽着旱烟,点头说:“对的,河那过的老家寨就是生苗喽,你这小伙子最好还是没事别跑那边去,那边的麻子可是很厉害的。” “麻子?是什么?”我很疑惑,心想难道这个年月还有麻子这种怪病的么? 老头说:“麻子是一个人,一个蛊婆,老家寨那边就连族长都惧她几分。而且她特别排斥外人,所以你最好没事别跑到那边去。” “哦?那个叫麻子的蛊婆这么厉害?”我惊讶道。心里越加感到陈贤懿他们一定是老家寨着了蛊婆的道,要不然不可能出事。 “麻子是专门养蛊的蛊婆,常常对人下蛊,我们这边的人只要过了河,就会着那麻子的道,回来就会肚疼咳血,实在让人害怕啊!”老头点点头,一脸惧意,那样子就好像说着她的名字都让他感到心惊胆颤。 我说:“那叫麻子的蛊婆为何这般敌视河这边的人呢?” 老头说:“从前,这边的苗人因为汉化了,懂得的事情多些,叫熟苗;河那边的苗人相对落后,就叫生苗。熟苗常常欺负山里的生苗,生苗提上十斤米过来,只能从熟苗这儿换回来一斤盐。熟苗还常常搔扰、侵犯生苗,所以世世代代下来,自然就有化解不了的恩怨了。而且在解放前的话生苗和熟苗之间的过节就更加严重了,进老家寨只有一条小桥通过,一旦有熟苗过桥进去,就有壮年男子把住寨门,全寨子的人一齐抵抗。” 说到这里,老头看向我,说:“小伙子,你不会真要去河那边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有三个朋友可能在那边出了事,我得过去救他们。” 老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说:“那可就麻烦了,你那朋友或许就是被麻子给下了蛊了,你这一去可就危险了。听我一句劝,还是回去吧,你一个人是救不了他们的。” 听到这话,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听老头这话,显然大有可能多半就是那个叫麻子的蛊婆害了陈贤懿他们。 想到这里,我便对老头抱了抱拳,道了声谢,然后说:“谢谢老先生提醒,不过我还是得去一趟那边!” 老头见我一定要去,好似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可得小心点了,如果你看见哪个人眼睛通红,就离远些,那就是蛊婆。”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养蛊的蛊婆眼睛会如布满色丝一样发红,这就是蛊婆。 我问老头,生苗那边是不是真的不会说汉语?老头告诉我,现在虽然他们那边都讲苗语,但是毕竟年代不同了,所以汉语也还是听得懂的。 我点了点头,作了一揖,便告辞离开了,直接朝河那边老家寨走了过去…… 穿过寨子,很快我就来到了河边,眼前一条五六米的河流将生苗和熟苗两个寨划分开,生苗和熟苗不相往来,就算要过去,也只有眼前这座老桥能够通行。 河水清沏见底,水并不深,还能用肉眼看见河里有着许多游来游去的鱼。 站在河这边,我能看见河那边的村寨,那边的房屋比这边更加的稀疏,也更加的破旧。 虽然还没进入老家寨,就已听到这么多有关那边让人色变的事情,但是为了救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我也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了,哪怕前方的寨子里是吃人的地方,我也得闯上一闯。 眼前的桥并不宽,宽不到一米,是用很大很长的青石条搭起来的,看上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载了,显得很老很旧。 我直接过了桥,接着穿过一片田梗,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处寨门。 寨门是用青石叠起来的,斑斑驳驳不知几春秋,寨门敞然洞开,门内门外阒寂无声,来来去去只有风吹过;寨门旁边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稻草人,很是突兀,稻草人肩头落着几只麻雀,对着我啾啾鸣叫。 寨墙是半包围结构的石头寨墙,青石板街巷,苗式片石民居。朝寨门望着里面民居的飞檐,那飞檐少有完整的,满是一副苍桑, 进入寨门,眼前是青石台阶曲折朝里弯延,斑驳的青石台阶,满是苍桑之感。顺着青石台阶朝里面走去,街巷没有行人,家家大门紧闭。整个寨子显得十分的安静,不,是死寂! 走进这样的一处寨子,就好似走进了一处早已无人的村落之中一般,给人就是一种苍桑落旧的感觉,远离外界的喧闹。 在寨子里走了有一会儿后,这时才见到巷尾有几个耄耋老者和垂髫小儿走过,不过当他们看见我后,都眼神中透出怪异,像看见怪物一样匆匆转身离开,我想打听一些话都毫无办法。 后来,我在一栋用片石垒成的老旧民居跟前,终于看见了一个老婆婆。她穿着青蓝色粗布苗服,坐在高高的片石民居台阶上,身后是她的屋子,大门微敞着。一头全白的头发,面皱如核桃,发白如秋草。老人的眼睑褶皱成一条缝,瞳孔空无一物,满是沧桑孤寂之感。 我走到老婆婆的面前,问道:“老婆婆,请问前些日子你有没有见到过三个外地人?” 老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不想回答我,她一个劲的指着我来时的寨门方向冲我挥手,嘴里嘀嘀嘟嘟的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不过,她这手势我看的懂,是叫我离开的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离开,或许是排斥我这外人,或许是关心我,不过我是不可能离开的。见她不告诉我有没有见过陈贤懿他们,于是我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问她哪里有电话? 这回老婆婆看了我一会儿后,最后倒是给我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前面那个方向有电话。 我对她道了个谢,然后就按照老婆婆所指的方向往前方找去。 走了一会儿,前方就是东一座,西一座的民居了,住的很稀疏,到处都是田地或菜地,一个年青人正在田梗上往我这边走来,于是我便迎了上去,问他有没有见过三个外地人? 那年青男子倒是听得懂汉语,他打量了我一眼,却是用一种厌恶的表情盯着我,那样子就像要吃人似的眼神,他说:“你们快走,别来我们这里,快走!” 我没想到这年青人会这么排斥外人,于是我忙说:“小哥误会了,我来此没有恶意的,只是来寻找我的朋友。” 年青男子说:“我不知道,你快点走吧!” 见他根本就不愿帮助我,我也没办法,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讲汉语的,我又不愿错过,于是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小哥,你知道哪里有电话吗?” 男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的,他说:“又是找电话,族长都被上回打电话的人给害死了,你赶紧离开这!” 听到这话,很显然,不止我一个人来此找过电话,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陈贤懿他们。只不过听这男子的意思,族长的死好似还跟上回打电话这事有关。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急了,问道:“小哥,是不是之前也有人来在寨里往外打过电话?不知道那打电话的人现在在哪?” 男子说:“有个恶人在族长家打过电话,后来把族长都害死了,这个恶人是老家寨的敌人,我们晚上要把他放在祭坛上烧死,给族长祭灵!” 这下我可吓了一跳,用活人祭灵?还活活将人烧死?这个人不会是陈贤懿他们吧? 想到这里,我心都纠了起来,忙问对方,那个人现在在哪? 可是这个年轻男子不再理我了,只是瞪着眼盯着我,挥手示意让我赶紧离开,眼神之中对我充满了敌意。 男子离开后,我心乱成了一团,虽然对方没有说明那个将要被祭祀的人是谁,但是我却有种预感,这个人一定跟陈贤懿他们有关。因为那年青男子说了,因为有人在族长家打了电话,所以族长死了,而正好陈贤懿他们就是从这个地方往我那打过电话。 第二百零二章落洞女 祭祀,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湘西苗区这边不仅有蛊婆,还都有法师,对于蛊婆,人们都是又怕又惧,人人敬而远之,生怕与她发生接触。所以,蛊婆哪怕在苗区,也是不受人待见的一种人。而法师则正好相反,法师类似于萨满教的一种,有点像跳大神的神婆神棍,专门搞一些祭祀活动来替村寨里的人祈福祈愿,比如干旱时节,法师就会为村寨的人祈求雨水之类的,又或者村寨里有人死了,法师也会为他们祭祀做法事。总之,法师代表着神,代表着上天的旨意,就算是族长也得听法师的。 我听说过用猪、牛、羊、鸡等来祭祀的,但是从没有听说过用活人来祭祀的。 心里担心着陈贤懿他们,若之前那个年青人所说的不假,那么就有很大可能今晚要被活祭的就是陈贤懿他们了。想到这里,我吓得冷汗直冒,这万一真是这样,可就麻烦大了。 接下来,我就在老家寨满寨子找了起来,想将陈贤懿他们给找出来。可是整个老家寨大多院门紧闭,路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人,也要么听不懂我说的话,要么摇头不理人,转了半天根本就毫无收获。 就在我无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人在哭,因为那哭声里有男有女,像是两个人。 心感好奇,于是我便朝前方走了过去。 前面是一处民居,外头是垒起来的石墙,走过几条田梗,穿过石墙,接着我便来到了这栋民居前。 这栋民居是竹子做的吊脚楼,只是楼前坐着有好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青布粗衣,大都满脸伤感的神色,哭泣声就是从这人群里头传出来的,显然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进老家寨转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的人,心中又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人在哭,于是就好奇的凑了近去。 走近一看,只见人群中间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法师。为什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个法师呢?那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穿着青蓝苗衣,而那个人则穿着一身大红长袍,蓝色衣襟,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法帽,帽子的形状有点类似于唐僧帽,只不过他的帽子上绣着的不是佛,而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灵物。 再看那法师的跟前,正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上去倒像是一对夫妇。只见那对夫妇很是伤心的样子,不断的求着那位法师,好像要他帮忙救人似的,时不时的指着身后的屋内哭泣着。特别是那妇女,还不断的给法师磕着头。 因为我听不懂苗语,所以具体那对夫妇在说些什么,我并不知晓,只知道她们家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不会这般伤心,也不会这般哭求着跟前的法师。 可是,那个法师却好像不愿意帮这对夫妇,摇着头叽叽呱呱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转身想要离开。 见法师要走,那对夫妇哭的更加伤心了,妇人一把拉着法师的袍子,哭求了起来,显然是要那法师不要走。 再说那法师,见那对夫妇拉住了自己的衣袍,脸上就有了几分生气的意思,对着夫妇二人又叽叽呱呱的说了几句,一拂袖就将妇人的手打开,接着就转身似要离开。 看到这里,我就觉得那法师心肠未免太硬了,人家夫妇哭得那般伤心,你就算帮不了忙,也别这般脸色对等这对夫妇呀,而且人家跪在地上,你好歹先扶起人家再走不迟嘛。 说实话,虽然进寨子已有半天时间了,在这个寨子里处处受到冷落,甚至此处的人们还对我怀有敌意。不过,我这人就是见不得人可怜,特别是这种哭泣之人,显然这家人是遇到困难了,要不然不可能把一对中年夫妇逼成这般,又是落泪又是下跪的。而且,他们跪在法师面前乞求,十有八九他们遇到的麻烦,有点特别,就是说或许跟鬼怪灵异之事有关。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走了进去,对那夫妇问道:“敢问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是否遇到什么难事?” 之前大家都将注意力盯在了夫妇和法师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外人来了,如今突然听到我问出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望向了我,个个皱着眉头,显得很是意外。或许是因为看出我是一个外地人吧,所以都把我当成怪物一样打量着。 不说那些围观的人,但说跪在地上痛哭的那对夫妇,突然听到我这么问他们,也是愣住了一会,连哭都忘记哭了。只不过,他们望了我一眼之后,又接着抹起了眼泪,显然要么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要么是听不懂汉语。 倒是那个法师很有敌意的看了我一眼,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对我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跑进老家寨了?” 说实话,我对这个法师很不感冒,何况今晚祭祀活人,或许就是这个法师主持的也说不定。所以,我也不理他,直接对那对夫妇再次问道:“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如若遇到什么难事,不防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妇倒是听得懂汉语,当她们再次听见我这么问他们后,那妇人就有些不感置信的抬头望着我,说:“你是?你真的能救我们家女儿?” 听到那妇人如此说,我也明白了,原来是他们家女儿出了什么事啊。见他们听得懂汉语,而且还会说汉语,这就好办多了,于是我就说:“我是一个过路的阴阳先生,如果你女儿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或许是听明白了我的话,那对夫妇终于犹如看到了新的希望一般,忙转头就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哭道:“原来是阴阳先生,先生救救我的女儿呀,救救我的女儿呀……” 我忙将他们夫妇扶了起来,叫他们不用如此。夫妇俩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而这时那个法师却走了过来,脸色似有几分凶厉之色的对我叫道:“一个过路的阴阳先生怎么跑到我苗寨里来了,此时可不需你这阴阳多管,还是快点离开这吧!” 这时,也有围观的一些人群也对我指指点点的,有几个会汉语的也叫道:“法师都说了,阿嫂的女儿是落洞女,没得救了,法师都救不了,你这个外地人跑过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想骗钱财呀!” 也有人咐和道:“我听说以前常有过路的阴阳先生,就是专门骗人钱财的,说人家的房子风水哪不好,故意给人看风水取钱财。” “就是,落洞女可不是一个阴阳先生能救得了的,难道还会比法师更厉害。” …… 听着人群里的纷纷议论声,我倒也十分理解,毕竟这儿可是生苗区,这里的人常年不与外界往来,法师就是代表着上天的旨意,就是真神,从古至今祖祖辈辈都受人尊敬,在他们眼里,法师说的话就是真理。 不过,他们这些议论声我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倒是他们说的那所谓的“落洞女”倒是让我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这对夫妇的女儿是落洞女? 落洞女,我是听说过的。民间一直传闻,湘西有三绝,一是赶尸,二是蛊术,三就是这所谓的落洞女。 赶尸,这个以前也说起过,就是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赶尸的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法师,当地人叫做“赶尸匠”。湘西赶尸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锣,腰包藏着一包符。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不打灯笼,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随着小阴锣或铃铛,尸体一跳一跳的往家乡赶着。 而蛊术,就是前面说的苗区养蛊之人了,在湘西这边很是盛行,让人闻声丧胆。 落洞女,是指湘西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女子,把三魂七魄掉到洞里去了。或者是被哪个山洞的洞神看上了,洞神就会摄取这女子的三魂七魄,女子会精神失去常态,或是疯癫,或者晕迷,如此往往就会断定这女子是“落洞”了。 湘西因为地势陡峭,山中多是岩洞,在湘西以洞命名的地方难以尽数,苗族信仰万物有灵,而幽暗神秘的洞,人们认为这些地方多数住着神灵,被称为洞神。“落洞”的人,多为年轻漂亮女性,如果女子偶然出门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瞥见到,被洞神看上了她,就会把她的魂拿去,从此,这女孩子便“落洞”了。而被摄取魂魄的女子不用过几天就会死去,因为女子是要嫁给洞神,所以家人就会将尸体送到洞里去,有的地方,在女子还没死的时候,就要将女子送去洞中,最后让女子在洞中活活饿死。 总之,这落洞女是很可悲的,一旦被洞神看上了,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没人能救,家人只能准备后事。 第二百零三章落洞女(2)感谢“ronnie2014”打赏跑车 没想到一入湘西,就碰到了湘西三绝里面的落洞女,我心里也很吃惊。说实话,这落洞女虽然早有耳闻,但却也是第一回遇到,所以湘西这边传说的落洞女是被洞神给看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有这么回事的话,那事情就真的比较难办,因为你还得先对付那个洞神,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丢魂,或者是鬼上身,所以才会造成神精失常,疯疯癫癫的状态。 当下,我也不理那些围观之人的议论,直接对那对夫妇说:“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说是落了洞呢?” 夫妇二人抹了一把泪,接着便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讲了出来。 原来,这对夫妇有两男一女,早些年两个儿子病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女儿。他们的女儿叫苏亚,今年刚满二十岁,今天上午帮家人打猪草,结果回来后却变得神色慌张。 父母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起初苏亚还有一句没一句的会回答,说是去打猪草时在娃娃洞看见娃娃了,吓坏了。 父母听说是在娃娃洞见到了娃娃,也吓得不轻,还准备好了黄纸香烛,准备送去娃娃洞烧的。可是吃过午过之后,父母就觉得苏亚越来越不对劲了,只见她变得痴痴呆呆,像是很没精神似的,一个人坐在家里发愣,话也不说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父母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回话,不久就昏倒了过去,至今都未醒过来。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苏亚的父母吓坏了,请来了法师,结果将事情原委对法师一讲,法师就说苏亚是落了洞,被娃娃洞的洞神给看中了,没得救了。 讲到这里,那对夫妇又伤心的哭泣了起来,妇人说:“我家女儿可怜啊,小时候跟她两个哥哥一样多灾多病,原以为长大了就好了,没曾想到这才刚满二十岁,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呜……”说到这,妇人就又要跪下求我,被我一把给托住了,她说:“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苏亚啊,要不然我也不活了!呜……” 见这妇人哭的那般伤心,我也很伤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试想有哪个父母愿意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呢?别说是嫁给洞神了,就是嫁给玉皇大帝,父母也不愿放手呀! 当下,我就动了侧隐之心,想着尽力帮帮他们。不过,这所谓的娃娃洞是什么呢?于是,我就问妇人:“大嫂,你说的娃娃洞是一个山洞么?” 妇人点点头,说:“是的,那是寨西面的一个山洞,里面住着娃娃洞神,就是那洞神看上了我家苏亚,要把她拉去,呜……我可怜的女儿呀……” 我眉头直皱,心道难不成还真有洞神?我想了想,接着问道:“你说你女儿打猪草时还见到了娃娃,难不成那山洞里还真有娃娃?” 夫妇二人都点头说:“有的,那洞神娃娃常常会跑出来,我家苏亚一定就是见着他了。” 这时,旁边就有寨民将娃娃洞的事情详细跟我讲了起来。原来,这娃娃洞离此并不远,就在西边的那座山脚下,以前有人晚上如果走夜路经过那的话,就会有人能看见洞里有两个娃娃,长得是白白嫩嫩,穿着红肚篼子,两个娃娃有说有笑的在洞里玩。不过,那两个娃娃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瞧见,虽然娃娃洞在老一辈那就有了,但是见到过娃娃的人也并不多。 “哦?还真有此事?”听后,我大感惊讶,心想这两个娃娃难不成是什么精怪所化不成。 见我不太相信的样子,另一个寨民就说:“是真的,我家老头子前几年半夜经过娃娃洞时,远远的就听见前方娃娃洞那边传来娃娃的打闹声,又有哭声,又有笑声,一听就是小孩子的声音,当时可把我家老头子吓坏了,最后都是绕着道走回家的。” “谁说不是哩,我们家公公前些年也听到那洞里有娃娃的哭声,可吓得不轻,差点魂都吓没喽,回家后就大病了一场,最后不是就这么走了么?我都在想,公公是不是就是被那娃娃洞的洞神给带走的。” “呀,你们别说了,我都害怕了。” …… 周围响起了他们的议论声,听得夫妇二人更是害怕了,越加担心自己的女儿被洞神给带走。 然而,这时那个法师却叫道:“你家苏亚已经被洞神看上了,你们哭也没用,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或者干脆现在就把苏亚送去娃娃洞。洞神看中了的人,你们还真以为一个过路的阴阳能解决得了么!” 夫妇二人一听,自然免不了落泪神伤,心生绝望。 我心想,这个法师也太毒了吧,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我对那哭泣着的夫妇说:“你们若是不想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自己女儿死的话,就带我去屋里看看你女儿吧!” 法师听到我一定要管这闲事,有些气愤的说:“你就等着被洞神降罪吧!”说完,拂袖离去。 夫妇二人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法师,最后也不再去管他了,赶紧点头带着我朝身后的吊脚楼走了进去。当然,那些围观的寨民也跟着我们走进了屋,想来是想看看我怎么救这落洞女吧。 屋内很是简单,或者可以说是简陋,外面城里那些家具家电,这里是不可能见到的。屋里只有一张饭桌,几张竹椅,就是一个木柜上面摆放着一个大铝壶和几个茶杯了。 进了屋,男人就带着我朝一个房间走了进去,接着我就看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只见她长得倒是十分漂亮,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清纯之美。不过,此时的女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有些红晕。我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女子额头发烫,显然是发高烧了。 这时,我忙打开天眼看了一下,发现其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其余二魂七魄俱在。也就是说,这女子并非像法师他们所说的那样三魂七魄被洞神给摄走了,而是单纯的少掉了一魂。在阴阳行当里,人是由阴阳相构成的,有三魂七魄,三魂为阴,七魄为阳,阴阳平衡方为健康。如今三魂已丢一魂,自然阴阳就不平衡了,阳气大盛,阴压不住阳,所以这才发了高烧。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有底了,于是就转头对一脸担忧的夫妇二人说:“大哥大嫂,依我看你家女儿可不是落洞啊!” “啊?不是落洞?”话一出口,不仅夫妇二人很吃惊,就连在场看热闹的那些寨民也都张大了嘴巴,满脸好奇的望着我,一同问道:“不是落洞,那会是怎么了?难道还是生病不成?” 夫妇二人也好奇的看向我,显然大家问出来的疑惑,也正是他们心中的疑惑。 我说:“苏亚三魂七魄只丢一魂,所以才会发烧神志不清,直至昏迷不醒。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说的被洞神看中,摄走了三魂七魄,所以你们先不需要太过担心。” 听我这么说,夫妇二人倒是涌起一点喜意,毕竟在他们看来,被洞神看上了的人,就没得救了,只要他们女儿不是被洞神看上的,就还有希望。 当然,那些寨民却有些不敢置信,议论纷纷的说着:“法师都说了苏亚是落洞了,怎么又不是了?” “这先生难道真有点本事?要不然怎么还能看出来苏亚少了一魂呢?”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我只是微微一笑,心想你们那法师应当就是个神棍,什么也不懂。 当下我就对担心着的夫妇二人说:“你家女儿或许还有救,只要咱们试着给她将那丢掉的一魂给喊回来就是了。” 夫妇二人顿如看到了希望一般,握着我的手要我一定要帮他的女儿将魂给喊回来。 我自然点头应允会尽力而为。当下,我想了想,夫妇的女儿是在娃娃洞见到了所谓的娃娃,所以吓得回到家惊慌失措,很有可能,苏亚的原因就是受到惊吓,所以才丢魂。 民间自古就有“吓得魂飞魄散”的古话,这话其实可并不是假的,而是真有其事。人若突然间受到了惊吓的话,魂魄是会离体的。当然,这种事情不常发生在大人身上,但是小孩身上却常有发生。比如在农村,常常有小孩因为惊吓,造成夜晚啼哭不止,这个时候,农村的父母就会找先生来退惊,当然,严重点的就会像苏亚这样,就得招魂,这样小孩便能好起来。 我将我的看法说了出来,告诉他们,苏亚可能就是在娃娃洞丢的魂,不过不是被洞神摄去的,而是被吓得魂魄离体。 大家听后,都惊异的望着我,并没有人再议论什么了。而那对夫妇则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得去娃娃洞将他们女儿的魂找回来? 我点点头,说:“是的,只要丢魂时间不长,魂是不会走远的。所以,咱们现在就去那娃娃洞吧!” 夫妇二人虽然想到那娃娃洞就脸有惧色,但为了女儿,还是当下便带着我出了门,朝西边的娃娃洞赶了过去。同时,那时好事看热闹的寨民也一同随往,一行人风风火火好个热闹…… 第二百零四章招魂 苏亚的母亲当先给我带路,其父亲则背着苏亚,因为有许多看热闹好事的寨民一同前往,所以当我们出寨子时,已经把许多不知道原因的寨民也吸引了过来,跟着人群后头问东问西,当听说有一个过路的阴阳先生,要给苏亚这落洞女对付洞神时,那可不把所有人都吸引着跟了上来! 我回头看了一下,后边跟来的人还真不少,特别是后来经过田梗的时候,那真是都成长龙了,喧嚣的很。 不过,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说实话,我还真希望跟上来的人越多越好。因为晚上他们要活祭一个外乡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陈贤懿他们,如果我能在这些人面前得到一点信任,到时救陈贤懿他们或许将有所帮助。 出了寨子,经过一片田梗,接着又过了几条小溪,然后就来到了一座山脚下。这时,苏亚的父母就指着前方对我说:“先生,娃娃洞就在前面了。” 我点点头,然后加快步子往前方走了过去。 眼前这座大山是那种石头山,何谓石头山?就是那种整座山都是石头,土壤稀薄的那种,放眼望去,遍山的怪石,如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庞大的石山上面也长着稀少的绿色植被,不过无大树,多是一些荆棘苗藤之物。整座山给人一种压过来的气势,让人走到这样的石头山下面心中自然有种压抑感,加上石山脚下常年渗下水来,又正好背阳,所以显得格外的阴。 又往前走了不多久,这时妇人就突然停了下来,我朝妇人跟前一看,发现她前方一两米左右的山壁上一个好大的溶洞,而在妇人的脚前方的路边上,也就是溶洞的洞口处,摆着几个脏兮兮的破碗,还有好多烧了一半的香烛,铺了满地,更有许许多多早已烧尽的黄纸灰烬,很显然,这些东西肯定就是当地人拿来供奉烧给洞神的了。 我走前几步来到洞前,只见这溶洞可不小,洞口虽然只有人家里的大门般大小,但是里头却深不见底,也不知道这洞能往里通向何处。洞里两米处还有一口井似的,井口周围尽是水气。 说实话,站在山洞前,这里就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其实也并非是因为阴气,而是这个地方本来就阴冷潮湿,加上洞前有着这么些烧尽了的香烛黄纸之类的东西,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透着一种诡异。 我回头对妇人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娃娃洞么?” “嗯,就是这了。那洞神就住在那口井里,以前有人见到洞神就是从那井里出来的。”回答着这话的同时,妇人还好似很惊恐似的,她吱吱唔唔的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看到她这般样子,于是我就说:“有什么就说吧,别怕。”不过,我心里倒对那口井很好奇,从井里跑出娃娃来,难不成这口井里淹死过小孩,所以成了落水鬼不成? “先生,这儿不能说‘娃娃’,得说洞神,要不然被洞神听见咱们直呼其名,会怪罪嘀。”妇人见我这般说,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 我听完眉头一皱,笑道:“不会有这么邪门吧?” 不过笑了一下,接着看到后边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慌的望着我,显然他们都和妇人一样的意思,这娃娃的名字还真是忌讳。 不过,我并不把这事当真,如果这儿真有他们所说的娃娃洞神精怪,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看看是哪路神仙。 我对妇人他们说:“别担心,就算真的有娃娃,我还想见识见识呢。” 说完,我便吩咐苏亚的父亲,叫他将苏亚先放在地上,然后我便打开天眼朝洞内望去,只见洞内倒是十分的干净,并没有见到什么脏东西。当然,也没有见到苏亚的魂魄。 不过,我知道苏亚的魂魄不会走远,因为人的魂一但因为外为因素离开了身体,起初都是会在原地转悠的。所以,我对夫妇二人说:“你们把苏亚的外衣脱下来吧!” 夫妇二人虽然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还是急忙按照我说的做,将女儿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我。而我,也从包袱里头拿出了笔墨黄纸,然后画了一道招魂符,将符贴在苏亚的衣服上,接着叫苏亚父亲找来了一根棍子,将贴有招魂符的衣服挂在了棍子上。 如今可围来了好多的人,多是看热闹的,因为在他们想来,被洞神看中了的落洞女是没得救的,谁能从洞神手里抢过人来呢?这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他们也对我的做法十分的好奇,看着我将衣服挂在了木棍上,虽然不明白我这是打算做什么,但是却都没有发出声来,连议论声都停了,大家都朝我望着,想看我这到底能不能把苏亚从洞神手里把人救过来。 当下,我也不管大家那充满好奇的眼神,直接将挂着衣服的木棍将到妇人的手里,叫他举着木棍摇晃衣服,一边喊她女儿的名字,这样就能将苏亚的魂喊回来。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很惊讶,显然对我这种简单的做法不怎么看好。 不过,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到这,就看懂了一些,问道:“招魂不是得晚上么,哪有白天能招魂的?” 这个我也不解释,是的,我这的确就是招魂。在民间,其实很多地方的神婆都是会给人招魂的,一般就是在大半夜里,让丢魂的亲人拿着竹竿举着丢魂者的衣物,然后在三岔路口不断的喊着其名字,据说如此丢魂者的魂听到亲人喊自己的名字,就会找得到方向,顺着声音回到家里来。 不过,我这个与民间神婆们用的招魂形式虽然差不多,但作用可大有不同,因为我用了阴阳术里的招魂符,有了这个招魂符,就不用等到天黑后,而且效果更加的好。 也许有人会问,有招魂符,为什么还要用丢魂者的衣物呢?其实这是因为丢魂了的魂魄离开身体后,就会迷茫,找不到归路,这时候如果听见亲人喊他,他就会顺着声音过来,当看到自己常穿的衣服时,就会认为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如此更能达到招魂的效果。 苏亚的母亲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又或许在她想来,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也不敢去怀疑。当下,就接过木棍,摇晃起衣服,一声声的大喊着:“苏亚,苏亚,回来,回来……” 苏亚母亲这么一喊,所有议论声都再次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苏亚母亲,等待着结果。 是的,如今其实不管在场的人是何目的来到这里,是好奇?还是担心苏亚,亦或者是纯粹的看热闹,但是到了如今,他们都在盼着接下来的结果。 大约苏母喊了有好几声的时候,这时我就看见从山洞的深处走来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一脸迷茫,痴痴愣愣的寻着喊声就朝洞口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这,我心里大喜,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亚的魂魄! 当然,别人是看不见她的,不过既然将魂招出来了,我自然知道她并非是被所谓的洞神捉走的,而是如我之前的判断那样,只是纯粹的惊吓魂魄离体的。 见苏亚出来了,当然我就从妇人手中将衣服接了过来,然后掐出一个手决,对着那一脸迷茫的魂魄大喝一声:“苏亚,归来!”,大声敕令一声,接着魂魄便化为一道白光射入衣服之中,顿时,挂在木棍上的衣服无风自动,如涨满了空气似的鼓了起来,这一变故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的人还吓得急急往后退去。 再看那衣服,鼓涨的老大,衣袖不断的拍打着空气,发出一阵啪啪啪声,听得人心里直颤。 这时,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知道衣服里一定是有名堂了。而一旁的夫妇二人,也是从起初的惊吓之中反应了过来,有些惊讶的问我,是不是她女儿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掐着法指,将衣服取了下来,走到躺在地上的苏亚跟前,将被空气鼓得涨涨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一个敕指往衣服上一打,大喝一声:“归位!”,接着衣服一下就瘪了下去。 做完这些,我便拍了拍手,长松了口气,转头对一脸担心的夫妇二人道:“好了,不久你女儿就会醒来了。” 夫妇二人连连道谢,接着蹲在女儿面前,不断的喊着女儿的名字。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再次纷纷议论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大多都是在猜苏亚会不会真的救回来了。 不过,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这边苏亚的母亲就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醒了,醒了,我女儿真的醒了!” 第二百零五章洞神 被苏亚母亲这么一喊,众人皆一脸惊讶的凑了过来,见到苏亚真的睁开了眼睛,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同时也欢呼了起来,尽是惊喜。 是啊,虽然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过来的,但是最起码苏亚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见到苏亚能醒过来自然喜出望外,谁会想真的见到她出事呢? 只见苏亚脸色也已退去了红晕,显然高烧已经退下了,在父母的帮助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此时的她对眼前围着这么多人感到十分好奇,甚至对自己怎么又会回到娃娃洞蒙了头,摸着脑袋望着眼前的人群,问父母这是怎么回事? 苏亚父母见女儿醒了,自然兴奋的不得了,告诉女儿:“女儿呀,你可担心死娘了,你打完猪草回到家后就不对劲,后来就晕倒了,是这位先生救了你,要不然娘也不活喽,跟你一块走喽。” 苏亚听后,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见到母亲伤心成那个样子,自己流着眼泪伸手替母亲抹去了眼泪,母女二人抱头哭在了一起。 母女二人那痛哭的样子让人感动,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有些妇女更是眼睛都红了。这时,苏亚的父亲就叫她们母女别忙着哭了,如今人已经没事了,别再难过了。 “是啊是啊,现在苏亚没事了,苏嫂就没说这种话了。”围观的人也吩吩说道。 苏亚母亲听后笑了起来,抹去眼泪,忙叫女儿谢谢我,说是我救了她,如果没有我,可能她就醒不来了。 苏亚听后,忙到我面前,千恩万谢。 大家见苏亚头脑清晰,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大多都是觉得难以置信,没有想到被洞神看上的女人都还能救得出来,所以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几分敬意。 当然,大家对我的转变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苏亚可是被洞神看上了的女人,三魂七魄都被洞神给摄走了,这种落洞的女人可是没得救的,在这个地方,祖祖辈辈的落洞女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死。谁家女子被洞神看上了,就只能准备料理后事,就连法师也帮不了忙,如今却被我给救回来了,大家自然把我看成了有大神通的能人。 再说那对夫妇,此时已对我是感激涕零,说我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这时,围观的人群见苏亚没事了,就起了好奇心,大家纷纷好奇的寻问苏亚,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洞神,那洞神长什么样子?诸如此类。 听到大家如此问,说实话我也十分的好奇,心想难道这个洞里还真的会不什么洞神? 当然,到了这儿我就曾用天眼看过这个山洞,发现洞口处倒是十分的干净,并没有什么神灵之物,更没有什么阴魂邪灵存在。也正因如此,我更加的好奇,不知道苏亚到底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娃娃,所以才会吓得魂不附体。 大家都好奇的望向苏亚,苏亚见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于是便跟我们讲了起来。她说,今天打猪草经过这个娃娃洞时,远远的听见洞里头有小孩的打闹声,因为从小就听过娃娃洞里有洞神的事情,所以当时她就吓得不轻。不过,她并没有绕着走,而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慢慢的来到了洞口,好奇的寻着声音往洞里一看,这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因为她见到有两个娃娃正在洞口追追打打,玩得热闹呢! 听到这里,大家都惊恐万状的将目光瞟向了眼前的洞口,生怕那两个娃娃又从洞里跳出来。 随后,大家就问苏亚,那两个娃娃长什么样? 苏亚说,那两个娃娃和祖祖辈辈所流传下来的描述差不多,个头不高,就两三岁的模样,长得是白白嫩嫩的,穿着红肚兜,看上去眼生的紧,并不是寨子里的娃娃,所以苏亚一见到这两个娃娃,就知道自己是遇到娃娃洞神了,所以吓得就惊叫了起来。 再说那两个娃娃,被苏亚这么一声惊叫,也都好像受到惊吓了似的,两个白嫩嫩的娃娃就急忙朝洞中央的那口古井跳了下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就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似的。 苏亚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不轻,背着猪草就往家里跑。到了家里后还为之前所见到的怪事,吓得浑身发抖,而后面的事情她就记不太清楚了,因为后来她已经发起了高烧,变得精神恍惚,直至昏迷。 大家听到这里,皆是露出一脸的惊恐,纷纷叫道:“原来这儿还真的有洞神呀!” 有的寨民还跪在了洞口,请洞神保佑自己。 我也感到吃惊,心想难道这儿还真的有洞神?要不然那两个娃娃是哪里来的?要知道这可不是苏亚一个人见过啊,祖祖辈辈在这洞里见过娃娃的显然还不少人。 我自然不会认为苏亚说谎,这时候就有人问苏亚母亲:“苏大嫂,既然这真的有洞神,不会先生讲后,洞神又把苏亚给摄回来吧,要知道苏亚可是被洞神给看上了的人啊。” 这话可真是把苏亚父母吓惨了,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一脸担心的转头望向我,问道:“先生,这……这……” 寨民们也觉得这是一个问题,纷纷说道:“如今先生在,洞神可能就把苏亚放了,可是先生一走,没人能镇得住洞神了,那可真的说不准喽。” 苏亚母亲吓得都快哭了,问我有没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我想了想,说:“大哥大嫂莫要担心,既然如今你女儿没事了,以后自然也就不会有事了。而那所谓的洞神,依我看,这里根本就不会有洞神。”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纷纷叫道:“苏亚不是说看见了娃娃洞神么?” 我虽然已经叫夫妇二人别担心了,但是他们听到大家这么说,他们也还是有些害怕担心。 我说:“我已开天眼看过了,这洞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灵,而那所谓的娃娃至于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的倒是真话,因为如果是神明的话,这洞也会有神光,而若是精怪阴灵的话,这洞会有阴气,可是这些这洞口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至于祖祖辈辈在此处见到的娃娃,我也十分的奇怪,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见我这么说,都十分的疑惑,开始低声猜测着那娃娃是什么?有的说就是洞神,有的说可能是鬼怪。 听着大家在那议论纷纷的,于是我就问苏亚:“苏亚,你真的见到了两个娃娃?” “是的,我没有看花眼,两个娃娃长得白白嫩嫩的,一下就钻进古井里头去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苏亚若有其事的说道。 听到这里,我望了一眼那口古井,于是就往那洞里走了进去,来到那口古井旁,只见那古井是青石所砌,井并不深,两米多深,还不足三米,而且还是口枯井。 此时,寨民见我进了洞,也有几个大胆的寨民也好奇的跟着进来了。 我问他们:“这古井一直都是干枯的么?” 大家说:“是的,这井本来就是口枯井,据说以前有位风水先生经过这儿,说这座石头形像似蛙,在下边打口井,蛙就等到于跳出井来,这个地方就能出人才,当然这都是早百年前的事儿了。” 听到这里,我倒是明白了些许,也就是说,这口井只是一个风水布置的作用,并不作取水之用,所以是口枯井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了一下枯井,里头十分的干净,只有一些树叶在井底,也不见什么娃娃。我问苏亚:“你真的见到那两个娃娃钻到这下面去了?” 苏亚点点头,一点认真的说:“是的,我亲眼见到那两个娃娃钻到井里去了。” 我点点头,见这口井也不深,于是就说:“你们在上面等到我,我下去下面看看。”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劝我别下去为好,万一里头有啥危险可怎么办? 不过,我已用天眼看过,这井里也并没有阴气,所以倒不怕里头有什么阴邪之物,之所以想下去探探,主要是想看看井底下边是不是空的。 我叫大家别担心,于是便试着跳了下去…… 第二百零六章端阳的消息 跳进井中,枯井只比我头高上一些,站在井中看了看,发现枯井的四周都是石头,石壁并不光滑,满是凿出来的痕迹,显然这口井是在山体中硬凿出来的。再看井的底部,却十分的平滑,铺着的竟是青石板,我蹲下去用手敲了敲,惊奇的发现井底有一块青石板下边竟然是空的,手敲在青石板上面发出来的声音明显不同于它处。 这时,上边的人问我,有没有发现娃娃洞神? 我说:“这井底有块青石板是空的,谁拿个家伙来,我撬开看看。” 他们说不可能洞神还藏在石板下边吧?不过苏亚的父亲听说我要家伙什,倒是叫我稍等,他立即就往家里跑了回去。 不多久,他便回来了,递下一把锄头给我。 拿着锄头,我试着去撬了一下那块空心的青石板,还真就被我两三下就撬开了一条缝隙,接着小心的将青石板移开,然后我就看到青石板下边果然藏有东西。 上边的人见我把青石板弄开来了,就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说:“有两根蜡烛!” “蜡烛?”上边的人都很惊讶。 是的,蜡烛,两根用红纸包着的白蜡烛,静静的躺在青石板下边。 我将那包蜡烛取了出来,只见那红纸如店里新买的一样,红艳艳的,而那两根白头蜡烛也像是新的,白白的,仔细一看,包蜡烛的红纸上竟然还画有符咒。 我眉头一皱,仔细一看那红纸上面的符咒,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祖祖辈辈常见到的娃娃,根本就不是什么洞神,而是我手中的这两根白蜡烛! 这在风水行当里叫作“镇”,也就是之前常讲到的下镇物,这两根白蜡烛用红色符纸包着,所以就会闹出动静来,他们所看到的娃娃,白白嫩嫩,其实就是白蜡烛,而穿着红肚兜,其实就是包着白蜡烛的红纸。 想明白这些,我不由苦笑了起来,没曾想到以前一位风水先生做下的手脚,却把这里的人吓唬成这样,甚至苏亚小命都丢在了这里,这玩笑可开的真不小啊。 我叫大家将我拉到了井上边,大家纷纷问我怎么下边会藏着一对蜡烛,于是我便将这对白蜡烛就是那两个娃娃的事情讲了出来,大家皆露出满脸的震惊。 谁会相信这么多辈人见到的娃娃,竟会是两根白蜡烛所变的呢?何况这洞神在当地人心中可是深入人心了,要他们相信娃娃洞里的洞神就是两根白头蜡烛,这的确不太容易。顿时,大家纷纷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大家不信,于是我就问他们:“你们这个山洞有多少年了,有山洞开始就有人见到有娃娃了吗?” 大家纷纷摇头说:“山洞至今起码有上千年了,山洞里见到娃娃的怪事倒就在解放前才有的。” 我点点头,又问道:“山洞已有上千年,可闹娃娃的怪事却是从解放前才开始有,若我没料错的话,这洞里的这口井也是那个时候打的吧?” 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最后好像大家都得出了一个结果,点头回道:“先生说的没错,这口井就是我爷爷辈打的,当时是经一位风水先生指点才在洞里打下这口井的。” 我笑了笑,说:“那这就没错了,这个山洞原本就没有什么洞神,全是当初那位风水先生搞得小把戏,在井底放下了这对白蜡烛,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会时不时的在这个洞里见到一对穿着红肚兜,长得白白嫩嫩的娃娃了。” 大家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骂起以前那位风水先生害人。想知道那位风水先生这么做,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可能当初你们有哪个地方对他招待不周吧,所以他才会动这样的手脚。” 其实,这种下这种镇术十分的简单,和木匠在人家屋梁或大门上下镇如出一辙,当然拿起这对白蜡烛,看到包着蜡烛的红纸上的符咒时,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就是镇物。 我以前就曾听说过,有一个村子请位风水先生架桥,以前农村的河并不很宽,架的桥也都是用长长的青石架桥的。话说当时村里对那位风水先生招待不太周到,风水先生心里就不痛快了,架桥梁的时候,他就使了坏,用毛笔在桥墩下面画了两个戏子,结果那桥架好后,一到晚上就会跑出两个戏子站在桥头唱大戏,可把当地人吓坏了,最后河都不敢过了。 这就是风水行当里最普通的下镇术,只能算作是小把戏,因为这种镇术取的就是一个寓意,让人看到一些幻像,或动静,其实它是不会伤害人的。当然,更厉害的镇术则能取人性命,甚至让人绝子绝孙都可以。 而眼下,这井中的这对白蜡烛,其实就如架桥所画的戏子如出一辙。 经过我的解释,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指着那两根白蜡烛叫道:“你们看,这两根蜡烛还真如之前大家见过的那两个娃娃有几分相似,长得是白白嫩嫩的,外面用红纸包着,就像是红肚兜似的,看来先生真的没有骗我们,咱们见到的娃娃还真就是这对白头蜡烛。” 见大家也明白了,我就对大家说:“以后大家也别再来这儿祭拜洞神了,这儿根本就没有洞神,大家以后从这里经过时大可放心了。”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似是高兴,似是为之前自己的无知而自嘲。说实话,这种事我也是第一回遇到,风水先生玩的一种小把戏,却愣是吓坏了这儿的几代人,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如今苏亚也没事了,而关于娃娃洞的娃娃也已真相大白,大家脸上都挂着笑意,如今热闹看完了,大家自然也就开始纷纷散去。 苏亚一家三口也将我请去他们家做客,说要好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因为我来这儿无一熟人,他们相请,我也就没有客气,跟着他们回了寨子。 苏亚父母对我这个恩人倒是极为的热情,一回家就杀鸡备菜,而苏大哥则留下来陪我聊天。因为心里担心着陈贤懿他们的安危,于是我就问苏大哥,是不是前些天来了三个外地人? 苏大哥点点头,问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救过他们家的女儿,所以我也不担心他还会反过来害我,所以就如实的跟他说,那三个外地人很可能是我的朋友,我这回之所以过来,就是来找他们的。 苏大哥听后,眉头一皱,一拍大腿说:“糟糕,这下坏事儿了,如果前些天进寨子里来的那三个外地人真是你朋友的话,那么你有个朋友可就有危险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心想我的担心果然要应验了,于是就问他:“苏大哥,你快快跟我说一下,我那朋友怎么危险了?” 苏大哥说:“前些天来了三个外地人,还在族长家借过电话,结果在族长家放了一把火,把族长都活活给烧死了,如今那个人被村民们抓住了,今晚法师就要用他的性命来活祭族长的在天之灵。”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我忙问他:“抓了一个吗?” “是的,就只抓了一个,另外两个没有找到。”苏大哥点点头。 我有种预感,苏大哥所说的那三个外地人,十有八九就是陈贤懿他们三个。当下,我就问他:“那个被抓住的长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苏大哥想了想,说:“被抓住的那个人长的倒是很高,不过却很瘦,瘦得跟一根柴似的,让人看着都害怕。” 听到这话,不用想我都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端阳了,因为端阳之前用血供奉玉虚,所以瘦得十分可怕。而这正好和苏大哥所描述的那个被抓的人一模一样。 苏大哥问我:“先生,那三个人真是你朋友么?怎么这么坏呢,族长好心借电话给他们,他们还放火把族长的房子都给烧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我也想不清楚这事,按理来说,陈贤懿和老汤虽然有些贪钱,但是人却并不坏,是绝不可能随便放火烧人家的房子的,这根本就不是陈贤懿他们的作风。可是,我不仅听一个人这么说了,之前在田梗边遇到的那位年青人也是这么说的,说是有外地人借电话,结果放火烧死了族长。显然,族长的确是被火烧死的,只是陈贤懿他们为什么要放火烧族长呢? 长叹了口气,我对苏大哥说:“苏大哥,你相信我,我那三个朋友都是好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放火害人性命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咱们不明白的情况。” 苏大哥点点头,说:“我也是听大家这么说的,具体的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有外地人去族长家借用了电话,结果族长家就起了火,说是外地人干的。” 想到端阳被抓起来了,而且还被大家当成了是谋杀他们族长的坏人,我就担心了起来。要知道像这种生苗的寨子里头,族长就是大家的头,你一外人地把族长都害死了,要想救他可就不容易了。 当下,我就问苏大哥:“被抓住的那个人你知道现在关在哪里吗?” 第二百零七章活祭 按照苏大哥的描述,被抓的那个瘦得跟一根柴似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端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去族长家打电话,为什么族长的房子就会着起火来,但是如今得知了端阳有危险,我自然要想办法去救他。 只有救出了端阳,我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才能知道陈贤懿和老汤去了哪,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这一切,我都得去问端阳。 我曾记得,陈贤懿打电话给我,就是叫我千万别来湘西,别来找他。我不相信他这样做,就只是因为得罪了当地的寨民,他们肯定还遇到了其它麻烦,包括族长的死或许都是别人所为,因为陈贤懿他们并不坏,不会做出这种取人性命的恶事来。 苏大哥告诉我,那个瘦子被关在法师家里,说我想去救出来很难。 我问他难道法师能随便给人定罪不成?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苏大哥苦笑了一下,说:“在我们这生苗寨子里,自古就与外不相往来,凡事都是族长或法师说了算。如今族长死了,所有事情就都由法师来决定了。你那朋友被锁在法师的家里,只要他不交出钥匙,就没办法救出人来。” 说实话,我想到了报警,不过想到凤凰县离此地相隔着几十里山路,如今天色已晚,就算警察愿意过来,也很难赶在法师活祭之前进到山里来。 不过,我还是不愿放弃希望的问苏大哥:“那报警的话,警察不会管事么?” 苏大哥说:“不太管生苗区的事,因为每次他们进入生苗区,都会被下蛊,如今早已心惊胆颤,哪里敢来呢?” 我说:“那该怎么办?” 苏大哥也为难了起来,他想了想,问道:“先生,那个人真是你朋友么?” 我点点头:“听你描述,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的朋友,不管如何我都得将他救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抢人!”苏大哥郑重的说道。 “抢人?”我十分惊讶。 “是的,等晚一点法师就会设祭坛,把你朋友押出来活祭,到时咱们就去将人给抢回来。”苏大哥点点头。 其实我也有此打算,只是一个人要去对付整个寨子里的人,就是我将人抢下来了,也逃不出这个寨子的。 我将这个担心讲了出来,苏大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只能硬着来啦,实在不行,我来替先生朋友做保,大家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对此,我万分感激,要知道如今端阳可是被当成了害死族长的凶手,苏大哥真的愿意去做保的话,万一我们逃跑了,大家可就会找到苏大哥了。 想到他竟愿意用身家性命相保,感动之余,我便问他:“苏大哥,你难道不担心族长真是我朋友害死的么?” 苏大哥笑了笑,说:“我相信先生,先生是好人,你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是随便伤人性命的恶人。而且就算族长是你朋友害死的,我也愿意为先生脱困,若没有先生,我家女儿也不可能得救。” 说实话,我之前出手救她女儿时,完全是出于同情之心,并没有想着要他们的回报的。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只是无心出手帮了人家一把,却换来人家如此的相助,这让我十分感动。 不过,如今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当前我的确是需要苏大哥的帮助,要不然端阳可就死定了。 打定了主意,接下来我们就等待着天黑。不久,苏大嫂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因为晚上要去救端阳,所以晚饭并没怎么喝酒。 用过晚饭,天便已黑,苏大哥说差不多到时间了,于是就带着我出了门,临出门时,苏大哥只是告诉妻子,我们去今晚祭坛那边看看。 出了门,苏大哥指了指寨子的西边,说:“先生你看,那边有火光的地方就是寨子里举办祭祀的地方了。” 我朝西方望去,凄黑的夜空,在不远的那边的确有很大的火光,虽然隔着半个寨子,但是那边的天空却亮堂了许多,显然那边十分的热闹。 跟着苏大哥急忙朝祭坛走去,而我的心则越加的不安了起来,七上八下的,对接下来将要去面对的一切十分的担忧。 大约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苏大哥就带着我来到了寨子西边的一处祭坛前。他指着前方火光冲天的地方说:“先生,就是这儿了。你看看那个被绑在柴火堆上的那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抬头望去,只见这里是一块平坦之地,是中央有一座三米多高的塔,显然这里是他们寨子平时专门用来祭祀的场地。 如今这块平地四周都燃着很多的火把,冲天的火光把这块夜色照得通红。火光下面已聚集了大量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小孩和妇女极少,显然活祭这种活动对于当地的妇人来说,也是极为害怕的事情。 黑压压的人群中央,也就是那个宝塔前面,摆着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供品,有香烛,有果品,还有猪头等肉类。 而在供桌前面不远的地方,则架着一大堆的柴火,在柴火上边此时正绑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破布条,正在不断的挣扎。 我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端阳! 看到端阳,我心一下就紧崩了起来,看到他那惊恐万状的表情,想喊又喊不出,想跑又跑不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以想像得到此时他心中的恐惧。 我对苏大哥点了点头,说:“那个人的确是我朋友。” 苏大哥眉头紧了紧,显然也是把这当成了一个坏消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就只好硬抢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心里一时之间十分的乱,为了救端阳,我是可以不怕与整个寨子为敌的,虽说端阳并算不上是我的朋友,但是也算是熟人了,而且只有救下端阳,才能知道陈贤懿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让我心乱的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苏大哥插手此事,因为我不想连累了他,如果到头来把他给连累了,那么我心里也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最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苏大哥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二人朝人群中间挤了过去,苏大哥告诉我,整个寨子里的男子差不多都来了,想要硬抢不太容易。 其实我也已经看出来了,来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全是男人,想从这么多人手里将“杀人凶手”抢走,谈何容易? 往祭坛中央看去,只见白天见到的那位法师正在供桌前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他还是像白天一样,穿着一身红色法袍,头上戴着一顶法帽,手里还拿着一个铜铃铛,脚下跳着舞,就像是跳大神的神婆差不多,一边唱着咒语,一边摇着铜铃铛。 我看了一圈左右,发现这儿也没见到有人哭泣,按理来说,这个祭祀活动是为了给族长报仇,族长的家人肯定怀念族长,会伤心落泪。我就问苏大哥,他告诉我,族长没有家人,以前有过妻儿,不过早些年被熟苗那边的蛊婆下蛊给害死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倒放心了一些,因为如果族长有家人的话,那更加难办,因为其家人一定会拼死不放过端阳的。 我又看了一眼绑在柴火堆上的端阳,此时离得比较近了,在火光的照亮下,我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之前有挨过不少打。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绝望了,也不试图叫唤了,也不挣扎了,一脸死灰的闭着双眼,满脸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两旁吹起了悠长的号角声,我朝左右一看,已经走出四个人,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个火把,看那样子,就好像就要点火烧死端阳似的。 这时,众人皆是跪了下去,而那个法师口中唱着的咒语也越加的大声了,语气也越加的急凑了起来,显然祭祀法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对于生苗区的人来讲,这种祭祀活动是非常神圣的,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通通跪下去了,而我一个人愣愣的站着,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了,所有的人都纷纷朝我看了过来,不过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我,毕竟我下午在娃娃洞也是出了很大的风头。 当然,注意到我的不仅仅是那些跪在地上的寨民们,此时那唱着咒语做着法事的法师也注意到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是带着几分敌意。而被绑在柴火堆上的端阳也发现了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断的挣扎了起来,显然是犹如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这时,只听见那法师高唱一声,接着手一招,那四个举着火把的汉子就要朝柴火堆走去,显然就是要去点火了,我哪里敢再有耽搁,急忙跑了出去,窜到柴火堆前,一把将那四个举着火把要点柴火的汉子拦住,大声喝道:“且慢!你们不能这么把人活活给烧死!” 第二百零八章救人 被我这么一拦,那四个人倒是给拦下来了,好奇的看向我,其中一人问道:“先生,您这是?” 很显然,这个人认识我,或许是白天他见过我救苏亚吧! 我说:“我倒要问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准备将这个人活活烧死?” 四个均点点头,说:“是啊,族长被这个人给害死了,我们要烧死这个恶人,才能让族长的灵魂得到安息。” 我说:“那你们就肯定他是害死族长的凶手?如果他是无辜的,如果他也有冤情,就这样被你们给活活烧死了,那么你们岂不也成杀人的凶手了?是不是也得把你们烧死,才能安息他的灵魂?” 四人均是一愣,面露迟疑,显然他们这四个人也不是很清楚族长到底是不是端阳给害死的。他们惊疑道:“难道他不是凶手么?” 见他们有些迟疑不决,于是我就说:“你们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放火的凶手,如果他含冤被你们烧死了,你们就不怕他变为凶魂厉鬼来找你们索命么?” 我这是故意吓吓他们,败一下他们的威风,最起码他们心里不会觉得活祭是多少正义之事。 四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害怕了起来,问我:“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这人被你们就这样活活烧死,死时带着浓浓的怨恨,死后自然不愿投胎,非得缠着你们不放不可。” 这话一出,不止是那四个准备备点火的汉子,就是那些跪在外面的寨民们也纷纷议论了起来,显然也被我这话给吓住了。或许在这之前,他们都把祭祀看成是一种神圣的活动,把活祭也看成是一种为了安息死者灵魂的正义之事,不过如今听我这么一讲,他们才明白活祭的人死后也是有灵魂的,那么会不会真的死后找他们索命报仇呢?所以,他们开始害怕了起来。 见大家都开始动摇了起来,这时那个法师就跳了出来,指着我冷喝道:“你个小阴阳,此等神圣的祭祀之地,岂是你能捣乱的,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打出寨子去!” 法师这么一喊,倒是有几个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过这时有人对那几个欲走出来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几个人便迟疑了起来,没有再上前来了,想来是有人跟他们说了我的本事吧!看来,我今天当众救苏亚还真不是白救的,最起码许多人把我看成了有大神通的能人,对我都有几分敬意,要不然他们早就冲上来把我给打出去了。 法师见那几个欲出来的人又退了回去,当下就气得手都发抖了,冲着大家喝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怕天神怪罪么?” 听到法师这么说,所有人都又开始害怕了起来,见到大家都害怕天神怪罪,若真是被法师给哄住了,那我就得遭殃了。于是我急忙说:“不知你们所祭祀的是何神仙?神仙菩萨都以慈悲为怀,若真有神仙的话,岂容得你们用活人来祭祀,犯此恶行?” 大家听到我这么说,亦觉得非常有道理。再次望向法师,看法师怎么说。 法师见大家都不听他的话了,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我,对大家说:“这个人,今天白天已经得罪了洞神,今晚又想拉着大伙一块得罪天神,到时候咱们寨子可真要遭殃了!” 我大笑几声,冷笑道:“真是无知,只有你才把所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推到神明头上,苏亚丢了魂不假,但并非落洞,而娃娃洞也并没有洞神,大家常常见到的那对娃娃只不过是以前的风水先生玩的一个小把戏,苏亚如今已经无事,大家都已亲眼见证,岂还容得你还在此处妖言惑众。” 法师或许是真的还不知晓苏亚已经被我救好了吧,他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发现了站在最前头的苏大哥,于是就大声问他:“你家苏亚真的没事了?” 苏大哥站了出来,大声回道:“我家苏亚已经好了,全靠这位先生救好的,将苏亚魂魄给招回来了,而且娃娃洞的确没有洞神,只有一对白头蜡烛藏在古井底下。先生说了,就是那对白头蜡烛变化成娃娃的,是以前那位风水先生所为。” 这话一出,顿时就有许多的寨民附和了起来,说:“是的是的,这事我们也亲眼见到了,苏亚真的没事了,这位先生神通着哩!” 这下法师可就下不了台了,我能明显得看到他气得浑身发颤,最后冷喝道:“不管有没有洞神,咱们祭祀事关整个寨子的平安,岂能容得了这个外人在此打拢,今日若不活祭了这个凶手,族长岂能安息?” 说到这里,法师指着那四个拿火把的汉子说:“你们几个还不快快点火,难道你们不想为族长报仇么,难道你们愿意见到族长在下面含冤不能安息么?” 四个汉子为难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接着小声道:“这位先生说烧了这个人,他会变成厉鬼来索命,要不叫老四来点火吧,他胆子大。” 说完,那个汉子就朝人群里喊老四,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不过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回道:“山子,你他娘的自己怕被厉鬼索命,就把这事推老子头上,你他娘的真当老子就是傻子么,这事儿我不干。” 法师这时可就发火了,他咆哮了起来,骂道:“有我在,有天神在,岂会有什么厉鬼?把这凶手烧了,族长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我也立即喝道:“好恶毒的法师,口口声声要将人活活烧死,这还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么?你就一定知道他是害死族长的凶手不成?如果此人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反而逍遥法外,族长又岂能安息,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冤魂?” 法师说:“族长就是被这个人害死的,不会有错的。就是因为这个人去了族长家,族长家就着了火。” 我冷笑道:“你们可有谁看见了他放火?如果只是去过族长家,族长出了事就怪在他头上,这也太过片面了吧?” 说到这,我就问在场的众人,有谁亲眼见到这个人放火烧族长家?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显然没有人亲眼见到端阳放火。见到大家沉默,于是我就说:“大家想替族长报仇,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当成凶手吧?” 众人皆是沉默,这时法师就说:“族长活活被烧死在家里,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要不然不可能跑不出来。难道咱们就凭这个外人几句话,族长的仇就不用报了么?” 众人也议论了起来,都觉得法师说的没错,大有继续活祭端阳的势头,显然,在他们心中,族长的仇大如天。 看到这里,我忙对大家说:“族长的仇自然要报,不过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来苗区寻人解蛊的,并没有带着恶意来苗区,所以族长家的火定然不是他所为,就算大家要报仇,咱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呀。” 法师说:“族长家的火一定跟那小子有关,我们凭什么放了他,如果族长真是被他害死的,那么我们岂不是将凶手就这么给放了。” 见众人皆是这个意思,于是我就说:“我愿意拿性命做保,族长一定不是他害死的,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替你们找出真凶的。” “你算老几,凭什么相信你会替我们找出真凶?万一你们跑了,我们岂不是把凶手给放跑了么。”法师冷喝道。 众人也附和道:“族长的死的确还有待查清,咱们不能冤枉好人,不过这个人咱们也不能放,毕竟这个人跟族长的死有关,万一真是他干的坏事,今日放了他,一定会被他给逃掉。” 听到众人皆是不愿放了端阳,我也很无奈,不过听大家的意思,他们可以暂且先不活祭了端阳,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这时候,苏大哥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如果大家不信任先生的话,那我替他们做保,如果事情还没查清楚,他们便逃了的话,我替族长偿命!” 听到这话,大家都惊愣住了,骂苏大哥是不是犯糊涂了? 苏大哥说:“我家苏亚是先生救的,先生是好人,如果大家不信任先生的话,担心他们跑了,大家总不会担心我也跑了吧?还请大家暂时先放了先生的朋友!” 法师十分气愤的斥喝道:“苏蛮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苏大哥说:“如果他们跑了,你们就拿我问罪便是了!” 说完,他也不再理法师了,直接朝柴火堆走了过去,爬上柴火堆,为端阳松绑!看到这里,我也急忙跑了过去帮忙…… 第二百零九章蜈蚣盅 我们去给端阳松绑,大家倒并没有上前阻拦,或许是他们对活祭端阳起了动摇之心,又或许是因为有苏大哥做保,他们一时之间都没有人出头说什么,而那位法师也只是气呼呼瞪着我们。 在湘西这边,法师的地位在当地可是比族长都更高的,极为受人尊敬。而此次因为我解决了他解决不了的落洞女,自然让他没了颜面,所以,他对我恨得牙痒痒也正常。不过,为族长报仇这件事上,有苏大哥出来担保,所以他也只好忍着无法发作了。 很快,端阳身上的绳子就解开了,我也将他嘴里的破布取掉了。只见端阳如今已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脸痛苦的表情。见我将他解救了下来,就落泪痛哭了起来,一边落泪,一边拉着我的手说:“大师,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这回真的死定了,呜……” 虽然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急着问他,但是我也知道眼下还不是问事情的时候,我叫他别担心了,然后问了他一句:“族长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端阳拼命的摇头:“不,是被冤枉的,大师一定要救我啊!” 我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大家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会为大家寻出真凶的,若真是我朋友害的族长,我定然会将他再次交到你们的手上。” 说完,我便扶着端阳,跟在苏大哥的身后,朝祭坛外走去,一路大家也都纷纷让了开来,并没有人上前阻拦,只听见身后的法师叮嘱众人,让大家防着点,不让我们离开村寨! 就这样,我们顺利的将人救了下来,扶着一脸痛苦的端阳回到了苏大哥的家里。当然,我也知道,虽然已将端阳救下来了,但是想平安的离开这个寨子可就不容易了,除非找出害死族长的凶手,否则我们一走,苏大哥就麻烦了,要知道他可是替我们做保,要不然我们是绝不可能将端阳救出来的。 也正因如此,我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端阳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急于到族长家借电话,又为什么陈贤懿打电话给我却是叫我别要过来,还有为什么族长家会起火,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迫切的想从端阳口中得到答案。 如今回到了苏大哥家里,暂时是安全了下来,于是我便一把拉住端阳,焦急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阳听我问出这话,他却一脸自责的落起泪来,还一边打自己的耳光,骂着自己:“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大家,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寻人解蛊,陈贤懿和汤大师也就不会出事了,是我连累了他们!” 看到他那自责的样子,我更加担心了起来,忙叫他别自责了,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端阳抹了一把泪,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原来,他们三个人一路走来,最后来到了这个寨子,听说这个寨子里有一位叫麻子的蛊婆,蛊术在这方圆几个苗寨都十分的厉害,陈贤懿他们三人就直接找了过去,想请那位叫麻子的蛊婆替端阳解蛊。 可是,他们三人寻到蛊婆,蛊婆不但不愿意帮忙,反正还偷偷给他们三人下了蛊,逼他们三人离开村子。陈贤懿这脾气比较暴躁,发现自己中了蛊,立即便寻上门去与蛊婆理论,结果陈贤懿斗不过那蛊婆,不知那蛊婆给他下了什么蛊,痛得死去活来。 说到这里,端阳还显出一脸的惊恐后怕。他说,当时他们都以为得死在这个寨子里,陈贤懿担心我会来救他,怕我也着那蛊婆的道,于是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听到这里,我就问端阳:“那后来呢?陈贤懿怎么样了?他和老汤人去哪了?你怎么又会被大家给绑起来,当成是害死族长的凶手?” 端阳说:“后来陈贤懿蛊毒发作,因为我和汤大师也中了蛊婆下的蛊,无力带陈贤懿离开寨子,只好到族长家给你打电话,想叫你来救他,结果当时被人在背后敲了一下闷棍,我就晕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族长家已经起了大火,而汤大师却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的讲道:“后来的事情您也知晓了,我被当地的寨民当成了放火烧死族长的凶手,被他们给绑起来了,幸好大师来救我,要不然……要不然我这次就没命活了!” 听完端阳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我是又担心又气愤,担心的是陈贤懿和老汤他们,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儿,怎么样了?气愤的是那个叫麻子的蛊婆,竟然如此恶毒。 我问端阳:“现在你也不知道老汤和陈贤懿去了哪吗?” “不知道,他们有可能是被蛊婆抓去了。”他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我也觉得他这猜测很有几分道理。因为他们二人都中了蛊,打电话时便已经无力逃出寨子了,所以多半他们还没有逃出去。而如今整个寨子都不见他们人影,很显然,他们有可能是被人抓起来了,而抓他们的人自然就只有那个叫麻子的蛊婆了,因为他们初到此地,不可能有什么仇人,只与那蛊婆有过冲突。 当下我就问他,那个叫麻子的蛊婆住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她要人。 端阳忙叫我莫要冲动,说那蛊婆厉害的很,大晚上跑过去很有可能就会着了她的道。 而一旁听着我们说话的苏大哥,也忙劝住我,他告诉我,叫麻子的蛊婆住在寨子的南边,离此有两三里路,那边并没有其它人家,就麻子一人住在那边,平时这个寨子里的人都少有人去,因为那麻子很会下蛊,人人害怕,除非有人在外边被人下了蛊,才会去她那找她解蛊,否则平日时是没人敢去她家的。 我说,如今我朋友很可能就在她手里,我必须得去救他们。 苏大哥说:“先生,您就是要去也等明天白天去,她家里蛊虫何其之多,晚上黑灯瞎火的她若放出蛊虫,我们也很难发现,不小心就会被蛊虫所伤。” 听到这话,我也只好叹了口气,暂时按压下心中的焦急。 接着我就对端阳说:“在族长放火的那个人,会不会也是蛊婆呢?” 端阳并没有回话,因为此时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的痛苦,我忙问他怎么了? 他捂着肚子,说:“我被那蛊婆下了蛊!如今肚子又痛了起来!” 说完这话,他便痛得坐立不稳,一下就滚到了地上,捂着肚子痛得死去活来,那样子就好似他的肚子里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噬咬着他一样,看上去生不如死,痛得连嘴唇都变了色。 这可把我和苏大哥都吓坏了,苏大哥一时就乱了分寸,问我这该怎么办? 我问他这儿可有懂得解蛊的人? 苏大哥说:“方圆几十里,只有麻子一人会解蛊,一时半刻根本寻不到人来替他解蛊。” 听到这话,我也心慌了起来。见端阳痛得在地上打滚,我扶都扶不住,最后也只好用我知道的土办法来减轻一下他的痛苦了。 当下,我便叫苏大哥去帮我取来了两个生鸡蛋来,接着我和苏大哥一起帮端阳将衣服脱去,然后我就用生鸡蛋在他的肚子上揉搓了起来…… 虫在皿上,称为蛊。蛊,说白了就是毒虫,凡是虫子都喜腥,所以用生鸡蛋可将蛊虫给引出来。 将端阳衣服脱去,苏大哥吓了一大跳,因为端阳的身上到处都长满了红色的脓包,显然他被玉虚下的蛊越发的厉害了,若不再快点找人解蛊,可就没得活了。 不过,如今眼下可还管不了玉虚下的蛊,得先将麻子下的蛊给解了。 用鸡蛋在他肚子上揉搓了大概有一袋烟的功夫吧,端阳的脸色也慢慢变好了,显然肚子没有刚才那样疼痛难忍,到了这时我方才停了下来。 我叫苏大哥取来了一个碗,接着将揉搓过端阳肚子的生鸡蛋在碗里一敲,只见鸡蛋壳里头流出来的哪里还是什么鸡蛋呀,全是黑乎乎的粘稠之物,仔细一看,全是一只只小小的蜈蚣!这些小蜈蚣足有上百条,密密麻麻,而且还是活的,裹在鸡蛋粘液里一动一动的,看上去极为吓人,甚至让人作呕! 苏大哥吓得当时就叫出了声,而苏大嫂则一下就干呕了起来。说实话,将鸡蛋敲破,见到里面的竟是些这种粘稠之物,我胃里也好一阵翻滚,同时惊道:“他中的是蜈蚣蛊!” “蜈蚣蛊?”苏大哥惊恐万状再次瞟了一眼碗里还不断动着的粘稠之物,问道:“那你朋友的蛊现在是不是解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得要下蛊之人将蛊收回去方可!” 是的,此时的端阳虽然好转了许多,但他的蛊却并没有解掉,只不过暂时被我用生鸡蛋将蛊虫引出了一部分,以此减轻了他的痛苦,而真正要解去他体内的蜈蚣蛊,还得让那下蛊之人将蛊收回去方可。 想到这里,我便说:“明日,我一定要去找那蛊婆!” 第二百一十章蛊女麻子 听到我明日非要去找蛊婆,一旁的苏大哥就面露惊慌之色,他似要劝我,说:“先生可要想清楚啊,去麻子那里可就等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啊,她可厉害的紧。” “老哥不需多劝了,麻子那我明日是去定了,我不能让朋友就这样痛死。”我坚决的说道。 虽然这里是苗区,外面其它村寨也有蛊婆,但是一般人是不会替你解蛊的,而且会下蛊的人,未必就能解别人的蛊,很多蛊都只能由下蛊的本人方可解掉,否则一个不小心,反噬了,别说解蛊了,连解蛊的人自己都会搭进去了。所以,若想解端阳所中的蜈蚣蛊,就只能找下蛊的麻子来替他解,外人是很难解去的。 端阳虽说不是我的朋友,只不过是一个客户,但毕竟相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不可能插手不敢,任他活活痛死,而且按照端阳所说,陈贤懿和老汤就是那叫麻子的蛊婆害的,如今陈贤懿和老汤失踪了,我岂能不去找她? 苏大哥见我心意已决,于是便哀声叹了口气,说:“那麻子是得罪不得的,就算你明日去找她,最好也要好言相求,让她为你这位朋友将蛊收回去,万万不可与她产生冲突啊!” 我点了点头,虽然陈贤懿和老汤都是被她害的,但是能商量解决的话,我也还是愿意能通过商量谈判化解矛盾的。说实话,我对那麻子也是有几分惧意,要知道陈贤懿可是阴阳行当里的人,见过一些风浪,可是却还是道了她的道,显然那麻子不是等闲之辈,与她交手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气。 只是陈贤懿他们有难,就算那麻子再厉害,我也得硬着头皮会上一会。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孟浪之人,虽然眼下这个厉害的对手我无法逃避,但是先了解一下她这个人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我便问苏大哥,麻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有多大本事? 苏大哥便对我讲起了麻子这个人,据他讲,麻子这个人以前并不是他们寨子里的人,而是从蛊苗跑过来的,一个人定居在了他们这个寨子的南边,性格古怪,平日里也不与人来往。 原来,他们苗人也有着许多的分支,不仅有之前说过的生苗和熟苗之分,而且还分成峒,每个峒是一个族,每个族都各成一系。外人只分生苗和熟苗,可苗人们自己却细分为峒或族。 每个峒(族),都有峒(族)长,而最让人害怕的就是蛊苗,也叫蛊族,因为蛊族的人都会下蛊。原来并非所有的苗人都会下蛊,会下蛊的,只有蛊苗一族,他们十分的精通蛊术。蛊族的人是没有谁敢得罪的,甚至让所有苗人闻风丧胆。而麻子,就是蛊族的人。 苏大哥说,蛊族的人,无论男女,都会纹身,纹的也多是蛇虫之物,看着就让人害怕,若是在苗区见到有纹身的人,就见好不要去得罪他们,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这个倒是让我长了见识,没想到生苗里头还有这种区别。说实话,我一直以为生苗里的人多会下蛊,所以进入生苗区,别人递的吃的都不轻易吃食。而如今听了苏大哥的话,方才明白,原来外界的传闻一直有误,真正会下蛊的苗人其实并不多,主要是蛊族的人才精通此术。 我点点头,心里越加的好奇麻子这个人,我问苏大哥,麻子这个人多大了?心肠如何,为人如何? 是的,这么精通蛊术的人,若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那可就很难办了。 苏大哥说,麻子年纪他们也不知晓,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蛊女,因为她身上有纹身。而且麻子这个人少与人来往,一个人僻居于寨南,十几年来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人很了解她的,只知道她性格古怪,常常一个人关在屋里,若不是中了蛊要去请她解蛊,一般人都不去寨子南边。 顿了一下,苏大哥继续说,麻子虽然性格孤僻,但是寨子中若是有人在外边中了蛊,只要寻过去找她帮忙,她倒不太刁难人,一般情况都会替寨民解蛊。 听到这里,我不由好奇的问道:“这么说来,那这个麻子倒还算是个好人喽?” 哪知道苏大哥却苦笑了一下,似乎并不认为麻子是个好人。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倒是疑惑了,既然麻子愿意帮人解灾,也算热心善良之人了,怎么看苏大哥这苦笑的表情,倒不这么认为呢?于是我问道:“难道不是?” 苏大哥说:“虽然她愿意替人解蛊,但是却也常对人下蛊,可是让人心有余悸啊!” “哦?”这倒让我更加意外了,我说:“她也常对你们当地人下蛊?” “是的,平日里若是无事跑到她那里去,多半回来当天就会肚痛,一准就是被她下了蛊。”苏大哥说到这,又继续说:“不过好在只要回去求她,她还是会将蛊收回去的。” 我问他:“这是为何呢?” “可能是不让我们没事跑到她那边去吧,去了她那边,她就会惩罚一下你。”苏大哥讲到里时,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在几年前他们寨子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因为野惯了,大人一直叮嘱小孩不能去寨子南边,可那小孩却硬是要跟大人作对,反着来。结果趁大人不注意,一个人跑到了寨南边去了,结果当天回来晚上就肚疼了起来,后来大人一问,才知道小孩白天去过寨南,知道是被麻子下了蛊。后来连夜跑去寨南求麻子,她这才将蛊收回去,小孩虽然没事了,但是却受了不少苦,肚痛得连嘴唇都发紫了。 “你想想,连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都随便下蛊惩罚的人,能是有多善良的人么?”苏大哥苦笑着看着我。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苏大哥他们会这么害怕她,这人的性格也的确是太古怪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七八岁的小孩,只不过去她那边玩了一下,也没得罪过她,尚且遭她毒手,何况大人呢? 这时,苏大哥神神秘秘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这还流传着她的一个传闻,也不知真假。” 我说:“什么传闻?” 苏大哥就说:“就是麻子为何一个人跑到我们寨子定居的传闻,因为每个苗寨都是一个分支,有着自己的族系,一般是不会轻易脱离本族,跑到外人的地盘上定居的,一来会受到排斥,二来还会容易受人欺负。” 我好奇的问道:“你说她本是蛊族的女子,那为何她会一个人跑到你们这个寨子里来的呢?你快讲来听听?” 苏大哥点点头,于是就讲了起来…… 原来,据说麻子以前看上了一个熟苗区的汉族男子,于是就对那汉族男子下了情蛊。所谓情蛊,就是让对方爱上你,对你产生爱恋之心。 情蛊是苗族女子特有的,用“心血”加“蛊”炼成,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得一情蛊。情蛊可下在饭菜里,也可下在服饰上,相传苗家蛊族女子都以情蛊下到自己的情郎身上。被下了情蛊之后,情蛊每夜都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那种感觉是撕心的,会莫名的思念下蛊的那个女子,就连做梦都会梦见她。如果中了情蛊的男子不吃解药的话,在情蛊发作的时候,会很难忍受那种撕心的思念。而且,中了情蛊的男子不许背叛女子,如果背叛就会用生命付出代价,爆毙而死。总之,情蛊就是让别人爱上你的一种蛊术。 话说麻子给那个心仪的汉族男子下了情蛊之后,那男子倒是爱上了她,二人私自相会走在了一起,变得郎有情,女有意,爱意浓浓。 这时候,二人都愿意一辈子在一起,死也不分开。于是,麻子就给男子下了心蛊。心蛊也是桃花蛊(情蛊)里的一种,它与情蛊的区别就是,情蛊是单方面下蛊,让对方爱上自己,若对方不爱自己,对方就是死。而心蛊则不同,心蛊就两个人一起下蛊,等于是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用心血为蛊,一旦有一方心意变了,那么两个人都得死。 麻子原以来他们二人此生都不会再变心了,毕竟双方都自愿将命交出来了,种下了心蛊。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那汉族男子却变了心,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子,使得心蛊发作,麻子自己也心痛得死去活来,最要命的是,此时的麻子竟然已经怀了孕。 第二百一十一章绝情 心蛊是没有办法可解的,而唯一能解心蛊的,就是绝情。最后,蛊族的族长为了救麻子,逼她喝堕胎药,将那肚子里的野种弄死。据说麻子哪里下得了此狠心,亲手打掉自己肚中的小孩,最后是在族人的强行下,硬着将堕胎药给灌进了肚中去的。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种下了心蛊,一旦双方任一一方心意变了,双方都会心蛊发作,最后直到活活痛死为止。 不过,堕胎只是第一步,要想作到绝情,还得解决掉那个汉族男子,也就是麻子的情郎。所谓解决掉,就是杀死他。 族长领着蛊族的人,跑到熟苗区去要人,在苗区,无论是哪个寨子都是惧怕蛊族的。最后,男子那个族的人只好将麻子的情郎交了出去。蛊族的人将男子带回到蛊族,绑到麻子面前,最后硬逼着麻子亲手将自己的本命蛊,一条大蜈蚣,放进情郎的口中,让那只蜈蚣从情郎口中钻进他的心脏吃尽他的心血…… 后来,麻子的心蛊自然解了,而他的情郎自然也被她亲手解决掉了。经过此事的麻子,再也无法在蛊族呆着了,最后一个人跑到了苏大哥这个寨子,过起了独来独往孤僻的日子,不容忍任何人去打扰她。 说到这里,苏大哥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关于她的传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家也只敢私下里议论,不敢让她知道。” 听到麻子这往日里的经历,倒是让我颇为感叹,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麻子竟会有这样的经历,这种经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啊? 从心仪生爱,到情爱浓浓,两情相悦,甚至是两人将心掏出来下心蛊,发着誓言永不变心。这个时候的麻子,可以说是整个人掉进了爱情的世界,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却要面对着对方的背叛,还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小孩和情郎。世上的绝情莫过于此,而这一切却让她经历了,我无法想像得到,当时她亲手解决小孩和情郎时的那种感受,因为这种绝情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 这时候的我,内心已是五味杂陈,虽然觉得麻子心狠、绝情,但是却又觉得她十分的可怜。是的,她太可怜了,不但面对了情郎的变心,还要面对亲手解决自己肚中的小孩和情郎,这种伤害比杀死她还痛苦万分吧! 如今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待麻子这个人了,说她是个恶人,她又常替人解蛊,而且还如此的可怜。说她是好人,她的经历让人同情,但是却又不值得让我同情,因为她虽然的遭遇虽然可怜,但却又那般的绝情,让你无法去了解她,也不敢去了解她,不过,她是孤独的。 当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来是想着麻子这个人,想着明日该怎么去面对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同时,又担心着陈贤懿和老汤,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是否真的被麻子这个蛊婆抓走了?还是逃离了这儿?亦或者是已经死在了野外? 这一切,都让我心中不得安宁,诸多烦忧使得我无法入睡。直到后半夜,我才昏昏沉沉中睡着,可是却做起了恶梦,梦见陈贤懿怪我为什么来湘西,说这样我会死在这的。后来梦境一转,梦见了老汤,老汤一个劲的喊我去救他们。 当多从梦中惊醒过来,此时已经天亮,全身都出了一身冷汗。想着刚才的恶梦,心里越加的不是滋味,电话中他们也说过这样的话,叫我不要来湘西找他们,难道他们真的就只是因为得罪了麻子,所以才不叫我来的吗?难道那个麻子真有这么厉害,能取了我的性命? 想到今日就要去会一会那个麻子,我心中也担忧了起来,或许的确会把性命丢在这里吧,毕竟陈贤懿就着了她的道。 不过,为了救陈贤懿和老汤,我不能就此回去。 闲话不多讲,话说当天在苏大哥家用过早饭,我和端阳就跟着苏大哥出了门,一起前往寨子南边,去找那麻子。 原本我是不打算叫苏大哥去的,毕竟麻子可是个危险人物,苏大哥之前也讲过,平时就是小孩跑过去玩都会被她下蛊,何况我们这是去找茬的。我们被麻子所害,那也不冤,倒是苏大哥与此事毫无关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心里过不去了。何况,端阳去过麻子的家,认识路,也不需要有人带路。 不过,苏大哥说他一定要带我去,他的意思就是,他毕竟是本地人,虽然麻子不与他们往来,但是最起码也算是认识的熟人了,有他带我们去,说不定会更加的好说话。 我也告诉了他,此去的风险,我不想让他出事。可是他却态度十分的强硬,说我救了他家女儿,所以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最后我也没办法,只好随了他的意,心中感动万分。 是的,我没有想到之前只是举手之劳一次相助,却换来了对方的一片感恩之心。 就这样,我们朝寨南走去,离开寨子,穿过一片田地,走过长长的田梗,最后进入了一片山中。 山路很小,青石所铺的小山路崎岖难行,不大的青石路面上还长满了青苔,不小心极容易摔倒。看得出来,这条路很少有人行走。 苏大哥说,寨民们都住房在田地那边,而麻子则一个人住在这林子里头,走十来分钟就能到了。 我和端阳跟在苏大哥身后,端阳白天蜈蚣蛊倒是没怎么发作,虽然偶尔疼痛,但是阵痛过后也会消停很久,只是晚上才会闹腾起来。 大约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吧,我们已经穿过了之前的山林,然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或者说是一座山谷吧,因为这儿四面围山,只有一个山谷相对平坦。 这时,苏大哥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道:“到了,前面山脚下那栋茅草房就是麻子的家了!” 我顺着苏大哥所指的地方抬眼望去,果然在前方的一座大山脚下,见到了一座茅草房,房屋外面还有缕缕炊烟升起,或不是因为我们事先知道麻子这个人的厉害,倒是会感叹这儿恍如世外桃园,人间仙境。 是的,这儿四面环山,是一处山谷,青山绿水的,一栋茅草房犹如置在画中一般,让人陶醉。 不过,因为我们知道那可是麻子住房的房屋,所以自然心中有几分惧意,也就没有这看风景的心情了。反而觉得这儿对外闭塞,常年不与外人往来,住在这儿的麻子的确是性格孤僻。 苏大哥继续带着我们朝那茅草房走去,穿过一片菜地,接着我们就来到了山脚下的那栋茅草屋前。 只见茅草屋十分的破旧,像极了那种贫困之人所住的地方,屋前零乱的堆着柴火,显得十分的乱。站到屋前十几步开外,一来到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臊之味,这种味道虽然淡,但是却让人有点作呕的感觉,仔细一想,这种味道像极了虫蛇身上的腥臊味。 此时的茅草屋,一扇破旧的木门房门紧闭,看上去不似有人在家。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苏大哥便走前几步,然后冲着大门里头喊道:“麻子大姐,您在家么?” 连喊了几声,屋内并没有任何的回应,接着我就说:“难道她不在?门都是关着的。” “她一直是关着门的。”苏大哥说完,便走上前去,来到大门前,然后就去拍门,一边拍门,一边喊道:“麻子大姐,我是寨子里的苏山啊,今日有事寻你帮忙,麻烦您给开下门吧!” 这时,屋内终于悠悠的传来了一句话:“你带着生人来,还是请回吧!” 听到这声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因为这声音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发出来的,而是一种非常尖锐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说不上来,只能说不像人发出来的,更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声音,或者说像人吹着口哨的哨声,十分的尖锐,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第二百一十二章解蛊 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来说话之人多大岁数,所以虽然我已听到了麻子说话,但对她却还没有任何的印像,连对方是老是少都不清楚。 不过,听屋里头的口气,显然是对苏大哥带着外人前来,十分的不悦,似有责怪之意。 苏大哥继续喊道:“麻子大姐,您就开下门吧,我们真有要事寻你商量。” “再若不走的话,可别怪我放蛊了!” 屋里头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吓得苏大哥立即脸色大变,忙闪身退回到我身旁,一边对屋内喊道:“麻子大姐,您可千万别对我下蛊,我是寨子里的苏山啊!” 喊完,他就一脸惊恐万状的对我说:“先生,你看这……,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是不可能因为对方说些威胁的话语就离开的,我还不至于俱她到如此地步。何况,我还想在麻子这里得到陈贤懿他们的消息,而且端阳的蜈蚣蛊也需要她来解。 我对苏大哥作了个手势,叫他别怕。然后走前一两步,冲着屋内的麻子喊道:“久闻麻子大名,一手蛊术十分了得,我朋友被人下了蜈蚣蛊,今日特来请您解蛊,望能开门搭救。” 虽然端阳所中的蜈蚣蛊就是麻子所下,我之所以不说破,主要还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如果想惩罚一下端阳,如今也惩罚够了,若能开门解蛊一切好说,毕竟我也不想真动起手来硬闯。 屋内的麻子听到我的喊话,果然说话了,她说:“在你阴阳先生面前我这点蛊术又算得了什么,落洞女你都能从洞神手里抢回来,你朋友身上的蛊,我就不在先生面前搬门弄斧了。” 我很惊讶对方躲在屋内,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不过很显然,我之前在寨子里救苏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说我连落洞女都救得了。不过,对方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出手替端阳解蛊。 我说:“既然你也知道我是阴阳先生,那么咱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原本阴阳与蛊术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我这位朋友之前来过你这儿,如今却中了蛊术,所以今日前来就是需要你能将蛊给收回去,免得咱们伤了和气。” 她不愿意解蛊,我也就不需要再给她面子了,明确的告诉她,端阳在你这儿被你下了蛊,你要么将蛊收回去,要不然伤了和气可别怪我了。 见我这么说,可把一旁的苏大哥给吓坏了,忙冲屋内喊道:“麻子大姐,你就开下门吧,有话好商量,可千万别斗气呀!” “我还不至于跟别人斗气,门我可以开,就怕你们不敢进屋里来商量。”屋内的麻子带着几分嘲弄之意说道,话落,只见那紧闭的大门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接着门就半开着。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接着我就叫他们二人在外边等我,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倒要看看屋里会布下什么天罗地网。 可是,苏大哥却一把将我拉住,说叫我先别去,让他去跟麻子谈好了,再让我进去。 我想劝他别进去,因为屋里一定不简单,对方既然都说了门可以开,就怕我们不敢进去,显然对方不会让我们那般轻易进去,而苏大哥一个普通人,就这样进去实在危险。 不过,苏大哥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当先一个人就跑了出去,朝大门跑去,一边喊道:“麻子大姐,我先进来了。”说完,他前脚就迈了进去…… 只是他这一进去,可就出事了。只听见他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尖叫声中充满了惊恐之意,然后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一听到他的尖叫声,我心里就大叫一声不好,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事。不过当我看到他冲出门外来时,却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他身上竟然到处都是蜈蚣,爬得满身都是。此时的苏大哥已是吓得脸都变白了,一闯出大门就在地上打起了滚,嘴里发出惊恐万状的喊叫声。 见到这般,我和端阳把扑了前去,端阳脱下身上的外套,去帮苏大哥拍打身上的蜈蚣,可是这样拍打根本就不顶用,于是我忙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雄黄粉,全数朝他身上洒了过去。 雄黄粉一洒,那蜈蚣这才纷纷从他身上落去,接着我忙扶起已经吓破了胆的苏大哥。不过还好,虽然他身上满是蜈蚣,倒是没有被咬到,只不过经过这一次惊魂,苏大哥已吓得不轻,拉着我就惊魂未定的叫道:“先生,屋……屋里全是蜈蚣和蛇!” 这时,屋内的麻子带着几会嘲讽之意笑道:“若再是不走,就不是吓吓你们了,定当咬你个半死!” 我安慰了一下苏大哥,然后转身冲屋内冷喝道:“想用几只虫子就吓跑我们,恐怕不行!” 说完,我便径直朝大门走了过去。很快,我就跨进了大门,一进大门,我就看到屋里的地上尽是蜈蚣和蛇,那些蛇在地上吐着信子,竖立着三角脑袋,若是胆子小点还真的会吓得转身逃跑。 不过我早有准备,手里捏着一大把灵符,然后指决一打,一声敕令,符咒“嘭”的一声燃起大火,接着我就朝着地上的那些虫蛇扔了过去。 这些虫蛇本就是阴邪之符,加上虫蛇本性怕火,所以灵符阳火一燃,它们便害怕了,纷纷向四周逃去…… “呵呵,果然有些手段。”不知何时客厅上方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 我眉头一皱,这个人虽然我不认识,但这声音我却熟悉,想来这个人就是麻子了。 只见这个人穿着一身粗布灰衣,头上戴着青蓝色头巾,脸上长满了麻子,很是丑陋,看上去像是有四五十岁的老妇女。 见对方现了身,我也不想在她面前示弱,我说:“现在只是将你的虫子吓跑,如果再拿这些来对待上门的客人,可就别怪我将你的虫子全给烧喽!” 麻子也不怒,只是冷冷笑了笑,然后说:“你那朋友不听我的警告,我自然得惩罚惩罚他。” 我知道她说的是端阳中蜈蚣蛊的事,于是我就说:“那么如今惩罚也惩罚过了,是不是得将蛊给收回去了呢?” “蛊我可以收回去,不过我的警告你们必须听从。”麻子说到这,眼神之中现有几分坚定之意,似乎不容得我们不从。 我说:“不知我那朋友没听从你的什么警言,还望明说。” “离开本寨!”麻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接着她看了一眼外边的端阳,然后又道:“只要你们离开本寨,我便替他解蛊,否则休怪我无情!” 这倒让我很奇怪,心想这麻子就这么排斥外人吗?竟然都容不得外人进入他们这个寨子了。 心中虽然对眼前这人的性格很好奇,不过我也不可能去问她为什么。只得冷笑道:“我倒想早点离开这,只不过我朋友已被你们这的人当成了谋害族长的凶手,若是找不到凶手,我们根本无法离开。” 麻子一脸的阴晴不定,最后说:“这跟我无关,总之若想解蛊,就必须离开。” 如果为了让她给端阳解蛊,而就这样离去,岂不害苦了苏大哥?要知道他可是在寨民们面前给我们做了保,在还没找到凶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我说:“待放火烧死族长的凶手找出来后,我们自然会离开此地,还请您将下到我朋友身上的蜈蚣蛊收回去吧!” “凶手你是查不出来的!”麻子似是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说:“你喊你那位朋友进来吧!” 听到这话,我自然知道她这是愿意解蛊了,于是忙喊端阳进屋。 端阳和苏大哥都走了进来,不过苏大哥因为刚才的惊吓,此时一直躲在我的身后,一脸警惕的四周乱看,生怕再被蜈蚣袭击。当然,端阳也十分的害怕,不过看到有我在,他心里这才放下几分心。 麻子瞟了一眼端阳,然后也不说话,直接就进了屋。不久之后,她又再次出来了,这次手里拿了个水碗,她将手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一枚银针往手指上一扎,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入水碗中,最后将那碗水递给端阳,说:“喝了它!” 第二百一十三章夜惊魂 端阳从麻子手里接过水碗,脸上满是惧意,端着水碗望着我,哪里敢随随便便就将滴了血的水给喝下去呀!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他这是担心麻子在水碗里下了蛊。要知道会蛊术的蛊婆,可以说一身都是蛊,无论是拍肩握手,亦或是递的吃食,都能给人下蛊。端阳吃过这样的亏,要他喝麻子递来的水,他自然不敢轻易喝下。 我对他示意喝了吧,他这才鼓起勇气,皱着眉头一仰头将水给喝了下去。 将水碗里的水全数一口喝尽,接着我就问他感觉怎么样? 可是他刚想说话,就突发情况,只见他脸色猛得一变,捂着肚子就往地上一滚,嘴里发出那种嘶心裂肺的喊叫声,吓了我一大跳! 我和苏大哥急忙将端阳扶住房,只见他此时脸色煞白,嘴唇因疼痛已痛得发黑,额头上冒着斗大的汗珠,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死死的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喊疼。 我转身便喝问麻子:“你给他喝得是什么,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麻子却不理我,而是口中念起了我听不懂的咒语,大概念了半分钟时间吧,端阳就在地上滚了半分钟,我们根本就按不住他。最后,只听见麻子手一招,说了一句“收”,接着在地上痛得打滚的端阳突然就“呕”的一声响,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再一看他呕吐出来的东西,竟然全是裹着粘稠之物的蜈蚣,那些蜈蚣还在粘液里头不断的蠕动着,着实吓人! 大概吐了有一袋烟的功夫,端阳这才吐尽,地上已是一大滩裹着粘稠之物的蜈蚣。 我问他怎么样了?他说已经不痛了,脸色虽然还很白,人有些虚脱,但是的确不像之前那般痛苦了。 这时,麻子就说:“蛊我已收回来了,你们走吧!尽快离开寨子!” 我说:“谢谢你能将蛊收回去,等找出了放火害死族长的凶手后,我们定会尽快离去。不过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听说跟你发生了一点冲突,至今了无音信,不知道您可知晓他们的情况?” 麻子听后脸色一变,冷言道:“另外两个的确跟我有些冲突,不过我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他们,难道你还认为我抓了他们不成?”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麻子,发现她不似说谎,这下我就疑惑了,既然陈贤懿他们不在麻子手里,那么他们又会去哪了呢? 我问道:“他们真不在你这里?” “不在!”麻子略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说:“可是我这位朋友说,另外两个人是被你下了蛊,如今他们可能已经出事了,你可不能一句不在你这儿就与此事无关吧!” 我的意思很明确,他们被你下了蛊,所以才出的事,这个你总得给个交待。 麻子说:“我劝他们离开,他们不听,我的确施蛊惩罚了一下他们,不过当晚我便将蛊收回来了,后面至于他们去了哪,与我无关。” 说到这,她略有几分生气的意思,冷言道:“你是阴阳先生,我已给了你几分面子,不仅给你们开门,还将蛊给收回去,若你是纯粹来找事的话,可别怪我无情了。” 听到这话,我也听明白了,陈贤懿和老汤的确不在麻子这里,而且她也不似说假,虽然陈贤懿和老汤都被她下过蛊,不过后来又将蛊收回去了,按理来讲蛊收回去了,他们二人就会没事,可是他们怎么又会失踪的呢? 或许有人会说,难道陈贤懿和老汤回去了?亦或者是离开了?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只不过他们二人可是陪端阳来寻人解蛊的,如今端阳被寨子里的人抓起来了,还当成了放火烧死族长的凶手,他们二人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管,就此离去的,这根本不是他们的作风。 陈贤懿我了解,他虽然有些贪财,或许陪端阳来寻人解蛊,还拿了端阳不少好处,但是他们不可能在端阳遇难之后,就这样抛弃他不管不顾的。既然如此,整个寨子都寻不见他们,那么他们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否则我在寨子里又是救落洞女,又是救端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他们躲起来了,也铁定出来与我相见了。 麻子这里毫无陈贤懿和老汤的消息,我心里越加的担心了起来。不过麻子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强行问她要人,于是只得对她抱了一拳,便带着端阳和苏大哥暂且出了门。就在出门之时,屋内的麻子突然对我说道:“明日我会去说服法师,让你们离开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麻子,心里满是好奇,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要知道如今端阳可是被当成害死族长的凶手,她却愿意帮我们说服寨民和法师,放我们离开。她这么帮我们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近快离开这儿?难道就是因为她很排斥外人? 我想不明白,只好对她又抱了一拳,接着便离开了麻子家,回了老家寨。 回到苏大哥家里,苏大哥倒是极为高兴,说这下好了,只要有麻子帮忙说服法师和大家,他们自然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我问他,法师和寨民都很怕麻子吗? 苏大哥得意道:“怕,怎么能不怕,这个寨子只要麻子发了话,别说寨民了,法师和族长都得尽量遵从,不敢逆了她的意思。这回麻子说会说服大家,所以族长的死就不会再为难你朋友了,你们明天也就可以安全离开这儿了。” 我点点头,虽然麻子可以说服大家,但是我却无法真的明天就离开这儿,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我总不可能就这样空手而回吧? 苏大哥见我忧心忡忡,问我怎么了?于是我将陈贤懿和老汤的事情对他讲了出来,告诉他若是找不见他们二人,我暂时根本走不了。 苏大哥脸有惊恐之色,说:“若是麻子说服了法师和寨民们,而你们又不离去,麻子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这可就麻烦了。” 我苦笑了一下,苏大哥的话我也明白,麻子费这么大的劲愿意来帮我们说服法师和众人,原因无它,就是希望我们离开这里。当然,若非我是阴阳先生,说不定麻子根本不会费这心思,可能一早直接就下蛊逼我们离开了。 “先生,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寨子里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晓你另外两位朋友的消息吧!”见我苦笑,苏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道了声谢,接着苏大哥便出了门,去帮我打听陈贤懿和老汤的消息去了,而我和端阳则也出了门,在寨子里四处乱转了起来,希望能碰到陈贤懿他们。 不过,当我转了一下午,走遍了寨子四周都没有见到陈贤懿他们,最后只好返回了苏大哥家。 大概到天近黑时,苏大哥也回来了,我忙问他有没有打听到一些消息?他叹了口气,说没有人见过另外两个人,只是族长家起火的那天见过他们进了寨子,却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离去。 听到这样的结果,我无奈的也叹了口气,心道:师兄,老汤,你们到底去了哪呀? 除此之外,苏大哥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他说法师和寨里几个老者都去麻子家了,听说是被麻子请去的。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们一定是被请去要他们放我们离开吧! 当天晚上,我久久无法入睡,虽然麻子会说服大家放我们离开,但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因为至今我都没有陈贤懿和老汤的消息,若是寨民们答应放我们走,而我们又不走,说不定还会更加麻烦,麻子的蛊术虽然我没有见识过,但有这样的对手一直在排斥着我们,终究是个大危险,因为你指不定对方会用什么方式来给你下蛊。 就这样,一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了心中依旧忧虑万千,无法入睡。 苏大哥家是吊脚楼,我和端阳睡在阁楼上,望着窗外那明亮的月光,心里想着陈贤懿他们。而就在这时,宁静的夜晚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破,这凄厉的惨叫声竟是从我们楼下发出来的,一听就是苏大哥的声音! 这一下我可吓得不轻,知道苏大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当下便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房门就朝阁楼下跑了下去。 而就在我跑下楼时,听到惨叫声的苏亚也正好起来了,从各自的房间里头冲了出来,一边惊恐万状的叫着怎么了? 而这时,苏大哥的房间里又发出了一声惊叫,这次惊叫的并不是苏大哥,而是苏大嫂。 我哪里会不知道呀,房间里一定是出大事了!当下,我就忙冲向苏大哥的房门外,然后对着房门就是猛得一脚踹了过去…… 房门“嘭”的一声被我踹开,而我则直接冲了进去。以此同时苏亚也冲了进来,随手将电灯打开,接着我们就看到惊恐的一幕! 第一百一十四章血婴 只见房间内到处都是血,床单上、被子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而床上则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大哥和苏大嫂!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到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既惊恐,又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再说那苏亚,见到父母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叫,哇了一下就哭了起来,直接就朝父母床前扑去。不过,我没有让他冲进去,而是一把将她给拖住了,这时端阳也随后冲下了楼,来到房门口,见到房内恐怖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吐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呜……”苏亚一边吼着,一边挣扎着要冲到父母床前去,不过如今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哪能让她跑近前去呀,只得死死的拉住她。 这时,端阳也忙替我拉住苏亚,而我则小心的朝房内走了进去,来到床前,我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苏大哥夫妇,满身是血,双眼睁得老大,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不过瞳孔已经发散,显然是已经是死了。 苏大哥的脖子不知道被什么给撕咬了一个好大的口子,使得半边脖子都没了,那些床上和墙上的鲜血就是从脖子上喷射出去的!我又看了一下苏大嫂,她也是一样,脖子被什么给咬去了大半边,显然也是没得救了。 看着他们那种临时瞪大双眼的死相,想来在他们临死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要不然不会死后还是这种惊恐的表情。他们会见到了什么呢?又是什么咬死的他们? 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整个人都蒙了,因为若是人为的话,是不可能把他们的脖子给咬掉的。 门口被端阳拉住的苏亚,一边哭着,一边乞求着我救救她的父母。不过如今虽然他们都还在抽搐着,但是脖子都少了半边,瞳孔也已然发散,显然是没得救了。 说实话,对于苏大哥夫妇的死,我也极为了难过,因为他们的确都是好人,那般质朴,还帮助了我这么多,如今却遭此大难,我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看到苏亚那般伤心,又见房间内暂时没有危险,于是就示意端阳松开她。被松开的苏亚一下就冲到了床前,看到浑身是血的父母,一时之间哭都哭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好像蒙了,嘴里只是不断的念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没有人能回答她,因为没人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大哥夫妇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 看着苏亚那愣愣地自言自语的模样,我十分的担心,因为双亲横死在眼前,这种打击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实在太大了,我很担心她这样子会出事。不过好在后来她终于是哭出来了,哭得很伤心,我很想去劝慰一下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或许说,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哭,她一边哭,一边摇晃着父母的身体,还哀求着我救救他们。 我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端阳却突然扯着我的袖子,指了指床边的地上,叫我看。 看到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很显然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我忙朝地上看去,接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惊疑道:“怎么会有婴孩的脚印!” 苏大哥的房屋是吊脚楼,一楼的地面也铺了木板,只见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竟然有着几个婴孩的脚印。之所以会一眼就认出那是婴孩的脚印,是因为那脚印的确太小了,一眼就能认出是两三岁小孩留下来的。 当然,之所以这几个脚印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是因为苏大哥家只有苏亚这么一个女儿,而苏亚又未嫁,他们家根本就不可能有小孩,那么这地板上留下来的婴孩脚印就显得十分的奇怪了。 我和端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疑惑,端阳说:“这……这是婴孩的脚印吧?” 我点点头:“是的!只是这房间里怎么会有婴孩的脚印呢?” 我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我,因为没有人知道怎么房间里会有婴孩的脚印。难道说在苏大哥夫妇出事的时候,还有一个婴孩出现在了这里?亦或者是说是婴孩把苏大哥夫妇给活活咬死的? 想到这里,我眉头直皱,完全不敢相信。你会相信婴孩能将成人给活活咬死么?那还会是婴孩么? 心里虽然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但是理性却在告诉我,苏大哥的死不太寻常,很有可能就是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所害,因为这婴孩脚印明显是苏大哥他们遇害之后所留下的,而在苏大哥他们发出惨叫之后,我们就破门冲进了房内,这么短的时间内除了凶手,是不可能还会有什么婴孩进房间里来的。而这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或许并不是普通的小孩,而是什么阴邪之物。 至于能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它不会是普通的婴孩。或许它是小鬼,或许它是小僵尸,又或许它是什么类似于人的动物…… 而就在这时,端阳指着窗户说:“大师你看,那婴孩的小脚印从窗户口出去了!” 我朝窗户口一看,窗口处还真有几个血脚印,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这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婴孩,因为没有哪个两三岁的婴孩就能翻窗的。 而就在我准备去窗口处看看的时候,突然从窗户外发出一阵类似于婴孩的笑声,咯咯直响…… 这一下我们都一下就警惕了起来,知道那个东西一定就在窗户外,我忙叫端阳带苏亚先出去,而我则朝窗户口小心的走了过去。 “大师快看!”就在我才刚朝窗户口走近两步,这时候我身后的端阳就惊叫了一声! 其实,不需他惊叫提醒,我已经看到了窗户口突然冒出了一个娃娃,双手攀在窗口上,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只不过这个娃娃长得十分的恐怖,虽然看上去也就一岁多的样子,但是那小脑袋却是血淋淋的,就好像被鲜血泼过似的,整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青筋曝露,嘴里长着两排尖尖的利齿,那口牙齿份外的尖,份外的长,因为两排牙齿足有成人的一倍长,它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十分的吓人。 我发誓,我的老天,我是第一次见过长成这样的婴孩,当真是狰狞恐怖!这哪里是婴孩呀,分明就是一个充满了邪性的阴物! 只见那婴孩也看到了我们,接着它又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笑声,听得我们头皮一下就炸开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听到婴孩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端阳和苏亚二人便吓得尖叫了起来,一边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特别是那狰狞恐怖的样子,却发出一种类似婴孩的声音,这着实吓人。不过我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不由惊道:“这他娘的是血婴!” 血婴,大家或许都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其实,血婴顾名思义,就是血养的婴儿。血婴,又叫血婴蛊,是蛊术里面最厉害的一种邪术!它类似于降头术里头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里的小鬼要厉害凶残许多。 要炼成血婴,据说首先就要有一个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而这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从哪里找来,这个就可想而知了,或是强行弄死刚出生的婴儿,或者是得知哪儿死了刚出生的婴儿,炼血婴的蛊师就会半夜跑去刨开那婴儿的坟头,将婴儿尸体取出,总之,这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十分的可怜,充满着怨气。 有了刚出生便夭折的婴儿后,蛊师还得找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处女,用这个处女的血,来喂养这个婴儿,每日配以邪咒,等到婴儿能够睁开眼睛之后,这时蛊师就会把这个处女做成“活蛊”,使之成为婴儿生长的“培育皿”。 何谓活蛊?活蛊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也就是说,把那未满十五岁的处女,活活的把她做成一种蛊,用来养那个已经能够睁眼的夭折婴儿,这就是培育皿。直到婴儿能够完整的被蛊师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 据说,当婴儿能够发出啼哭声之后,婴儿就会把那个“活蛊”(也就是那个处女)给活活吃掉。当然,这时候的婴儿已经不再是夭折的婴儿了,而是有着婴儿的外形,可是力大无穷,长着一口利牙,能夜里飞行,为蛊师办事! 总之,血婴是一种十分阴邪的蛊术,也是一种十分残忍的蛊术,炼制这种邪物,不仅极损阴德,而且还会折寿,一般的蛊师是不可能炼制这种东西的,因为不是每个蛊师都能那般恶毒残忍,毕竟这是用两条人命方才能炼制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凶手 血婴一直很少出现,虽然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与蛊术并不打交道,但是对于血婴这种邪物我也是早有耳闻,爷爷曾经就说过这种邪物,说它是蛊术里面的一种绝术。 所谓“绝”,并不是指它的方法多么绝秘,而是指炼制这种血婴会绝后代,绝子孙,绝福德,所以它称之为绝术。炼制一个血婴,要用几条人命,所以它对蛊师的反噬也是极大的,害人害己。 我曾经听说过关于血婴的一个故事,说的是解放前,在苗疆有一个蛊婆,有两个小孩,由于生第三个小孩时出现了问题,使得孩子夭折了,她就有点神经失常发了疯,拿自己夭折的孩子炼制血婴,结果最后血婴炼成了,那血婴反倒把蛊婆另外两个小孩都给活活吃掉了。 看到出现的竟然是蛊术里面最为残忍的血婴,我当下就大吃一惊,心中一颤,暗叫一声糟糕,猛得冲端阳喊道:“快带苏亚离开!” 血婴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却也听闻过,据说这种邪物看起来似婴孩大小,但是却力大无穷,长着一口利牙,一口就能把大水牛给活活咬断脖子。 端阳和苏亚早已吓得脸色都变白了,惊恐万状的盯着窗户上的血婴,满脸的惊慌失措,听到我的喊声,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忙往客厅跑去。 再说那血婴,已经爬上了窗户,站在了窗户上,咧着嘴咯吱一笑,双脚一弹,就像一只老鹰一样直冲着我飞窜了过来……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对我飞了过来,心中大惊,若是被它给咬到了一口,可就和苏大哥一样的下场了! 此时因为从阁楼上跑下来,根本就没有符咒和法器,见那黑影迎面撞来,只好从地上一滚险险躲去。而这时,那黑影一个扑空落在地上,离我只不过一两米,嘴里发出一声怪笑声,又朝我扑了过来。 好在我也不是普通人,心中虽然十分震惊,但却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就在我在地上一滚躲去它的攻击之时,我也打出了手决,念起了雷剑咒:“东起泰山雷,南起恒山雷,西方起华山雷,北起衡山雷,中起嵩山雷,无雷不发,嗡,啼啼,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 这是雷剑指的咒语,是剑指里面的一种至阳之法,如今我手中无任何法器,也只好用剑指了。 雷剑咒一念完,这时候那血婴也已朝我扑了过来,我忙打出剑指,对着它一点,喝敕一声:“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接着一道白光就从指尖飞射而出,正好打在了向我扑来的血婴胸口上,顿时炸出一串火光,那血婴也直接被雷剑指震退到了两米开外的墙脚边。 剑指,阴阳行当里的人都会用,但却不能乱用,如果打到生人身上,可能会伤及无辜。像我这种雷剑咒,就是借的五雷之力,若是打到人身上,可能会将生人的魂给打坏。在阴阳行当里,如果先生掐起了法指,这个时候阴邪是近不了身的,因为法指代表的就是法令,乃是神通之力。 雷剑咒对血婴还是有点效果的,虽然没能炸得它血肉四溅,但却也把它震得连连后退。几个剑指连续打在它的身上,血婴哇的一声,一下从地上蹦到了天花板上,像一只猴子一样,双手双脚抓着天花板,像是被我给激怒了似的,脑袋上的青筋整个暴突了起来,很是恐怖! 我忙又对着它打出剑指,可是这一次它头一偏却给躲了过去,接着它便双脚一蹬,居高临下冲我窜了过来! 它来的速度极快,又是居高临下冲来,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喊完“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最后只好舌尖一咬,对着迎面砸过来的黑影一口舌尖血喷了过去! 说实话,这次我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这回真的可能把命丢在这儿了,因为这回血婴居高临下冲来,我根本就无力躲避,只得就这么硬受着。 不过,就在我将舌尖血一喷出,等着迎接即将迎面撞来的血婴之时,那血婴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原来我那口舌尖血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它的面门上,只见那血婴脸上顿时冒起一股黑烟,带着凄厉的尖叫声直接朝窗户飞窜了出去,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见血婴消失了,我这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不过此时依旧是惊魂未定。摸了一下额头,这才发现额头乃至后背已经流满了冷汗。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若是我慌了神,没有及时咬破舌尖喷出舌尖血,或许这回我就已经完蛋了,要知道一旦被它咬中,我可就没命活了。 擦了一把冷汗,我朝窗户外边看了一下,发现窗外的月光下什么也没有,想来被我舌尖血伤到了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回来了。 想到此处,于是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走出了房间。此时的端阳和苏亚二人正缩在客厅的墙角处栗栗发抖,见到我出来了,忙拥了过来,问我那东西怎么样了? 我告诉他们,那东西已经离开了,暂时安全了,他们的惊慌方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这时,苏亚就问我那个婴孩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吓人,他的父母是不是就是被那个婴孩给咬死的? 我点了点头,如已事情已然十分清楚了,苏亚的父母就是被血婴给害死的。接着我便将血婴之事说给了他们听,听得他们二人惊恐万状。苏亚伤心的说:“我父母都是老实人,几十年来从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人放这种东西来害他们,到底谁对我们家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这样来害我们,呜……” 我忙安慰了一下她,叫她别太伤心,想了想,然后说:“或许那血婴并不是要来害你父母的。” 苏亚抹了一把眼泪,抬头望向我,一脸的疑惑。 我说:“或许那血婴的目标是我和端阳。”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端阳也惊诧了起来,问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有人要害咱们?”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苏大哥和苏大嫂都是好人,在此生活了几十年,一直平平安安,苏亚也说没有得罪过谁,而这时候突然遭此大难,显然不符合常理。所以,十有八九那血婴的目标其实是我们。” “这……这怎么会这样?”苏亚完全不明白了。 端阳也差不多,问道:“大师,那会是谁要害我们?” 我想了想,于是问他们:“血婴是蛊术里面的一种绝术,也就是说,只有蛊师才会炼制这种邪物,你说这个地方谁会蛊术?” “麻子!”苏亚和端阳异口同声的叫道。 随后,端阳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惊恐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麻子要取咱们的性命?”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麻子一直要赶我们离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排斥我们,但是她对我们充满着敌意是一定的。而这里又只有麻子一人会蛊术,所以这血婴十有八九就是她派来的,目标自然不会是苏大哥他们,而是咱们!” 就在第一眼认出那婴孩是血婴之时,我就想到了是麻子所为,因为血婴只有蛊师才会炼制,正好我们与麻子有些冲突,所以心里一早就怀疑今晚之事就是她所为了。 说实话,那麻子虽然给我的感觉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却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蛇蝎恶毒之心,竟会炼制这种残忍阴邪的血婴,而且我们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欲要取我们的性命,当真是一毒妇! 我之前一直都是抱着能商量则商量,所以就算端阳被她下了蛊,就算陈贤懿和老汤与她有过矛盾,我也是尽量不与她产生冲突。可是如今看来这都是我一厢情愿了,对于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就算你不与她计较,她也会把你置之死地。 苏亚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麻子害死了她的父母,又惊又怒的问我:“难道害死我父母的真的是麻子?” 我说:“你们这还有别人会蛊术吗?” “方圆几十里只有她一人会蛊术!”苏亚摇了摇头,最后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她念叨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父母,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说完,她就欲要出门,我忙一把将她拉住房,问她这是要去哪? 她说:“我要去找麻子,问问她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 我忙劝她别冲动,如果就这样去的话,说不定仇没报,反将性命丢在她手里了。我告诉她,等到天亮后我会陪她一起去。 是的,想到麻子竟然欲要取我们的性命,想到一直帮助我们的苏大哥夫妇竟被她给害死了,我心中就腾起了一股怒火,不管是为了替苏大哥报仇,还是为了我与她之间的冲突,我都要去找她。对于这种恶人,我绝对不能让她留在世间害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问罪 苏亚虽然心中充满了恨意,不过倒没有被仇恨蒙了头,经过我的劝说之后,她也算是暂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了,等着天亮后跟我一起去找麻子算帐。 当天晚上,我们自然是没有再睡觉了,苏亚整个下半夜都在落泪,哭得十分伤心,一边替父母擦洗着身体,一边抹着泪,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不好,让我们很是担心她。 好在整个下半夜那个血婴并没有回来,想来那口舌尖血的确伤到了它。不过,我心里也知道,如果血婴的目标真的是我的话,这次虽然没有伤到我,那么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倒我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一点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会来偷袭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其整天提心吊胆防着对方,不如直接找上门去了结,所以无论为了什么,明天我都必须去找麻子。 当我们将苏大哥那个房间有清水清洗干净后,这时天也亮了。一大早苏亚就出门去寨子里向亲朋报丧,不久之后就来了许多寨子里的人,其中还有那位法师。 他们对苏大哥夫妇的死,都感到十分的惊讶。白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不过当他们看到苏大哥夫妇那副惨状,都露出了惊恐之状,显然是被他们的死相给吓倒了。 他们都问苏亚,她父母是怎么死的?于是我就将血婴的事情讲了出来,他们听到说是蛊师炼出来的血婴咬死的苏大哥夫妇,都感到十分的震惊,说只有麻子才会蛊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或许,在大家心里麻子虽然让人害怕,但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恶毒残忍,所以一时根本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让大家觉得十分的震惊。不过,眼前的一切已经摆在了大家面前,他们也只能相信这个结果了。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议论,说麻子为什么要这样害死苏大哥夫妇,难道是有什么仇恨不成? 这时,我就对他们说,或许麻子要害的是我们,而不是苏大哥。 大家都望向了我,问我怎么好好的去得罪她呢? 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得罪麻子,只不过是她在给端阳下蛊,我只不过去找她解蛊来,压根就没有什么仇恨。可以说,我跟麻子其实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她实在太过排斥我们而已,一直要我们离开这个寨子。 我将我们跟麻子的冲突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我们跟麻子并无仇恨,只是她一直在排斥我们,要我们离开这儿。 哪知道大家却大感惊讶,说怎么可能? 看到大家这样惊讶的表情,我倒是愣住了,一头蒙水,问道:“难道麻子不排斥外人么?” 大家都摇头说:“她不喜外人去她家,但却从不排斥外人进寨子,就算有外人去她家,她最多也只是下些简单的蛊,略微惩罚一下,绝不会害人取命的,更加不会不准外人在寨子里停留的。” 这下我就奇怪了,既然麻子并不排斥外人进入寨子,那么她为何这般排斥我们呢?非要我们尽快离开此地? 心中十分的疑惑,这时那位法师也露出疑惑之色,他说:“你说是麻子要害你,这就奇怪了,昨晚麻子还把我请到了她家去,目的竟然还是给你们说情,要我们放你们离去,怎么还要放血婴来害你们呢?这说不通呀?” 看来麻子白天跟我们说的话是真的,她的确是找法师替我们说了情,要法师及寨民们放我们离开。不过正如法师所讲,她这样替我们说情,却又为何要派血婴来害我们呢? 心中满是不解,这时就有寨民说:“难道炼制血婴的人不是麻子?” 我说:“难道你们这儿还有其它蛊师?” 大家一想纷纷叹了口气,说那这么说来就只有麻子了。 说到这里,大家就纷纷叫道要去找麻子,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人,如果真是她害的人,一定跟她没完。 如今来的都是苏亚的亲戚和一些邻居,苏亚当下就跪在了大家的面前,求大家为她做主。众人忙将苏亚扶了起来,人人心中都充满了不平和怒意,说一定不会让苏亚的父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 不久,我们就出了门,直奔寨子南边麻子家而去。一行人有十几个人,苏亚的亲戚还把苏大哥夫妇的尸体给抬去了,说要麻子给个说法。当然,法师也去了,他说也想问问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山路难行,但是大家都不觉得轻,只觉得心中怒意难消。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很快就来到了麻子的屋前,只见麻子的房门依旧如昨日我们前来一样紧闭着,屋外一股腥臭之味呛鼻。 这次可不像之前我们前来那般礼貌了,直接就有几个汉子冲到门前,用力的砸起了门,一边怒吼道:“麻子,你给我们出来!” 那门被那几个汉子砸得是嘭嘭作响,那扇破门都快被他们给拍倒了似的,不断的震下尘埃。见屋内的麻子还不来开门,这时他们就又怒喊道:“再不开门,小心我一把火把你房子给烧喽!” 话一刚落,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麻子就出现在了大门口,她依旧穿着一身灰布粗衣,脸色有几分生气的意思,眉头一皱,质问道:“你们这么多人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的什么恶毒事,你还来跟我们装糊涂!”那几个汉子怒瞪着双眼喝斥道。这几个汉子都是苏亚的亲戚,如今苏亚父母被麻子害死了,他们自然怒火中烧,对麻子的惧意也就不存在了。正所谓,怒火是可以浇灭恐惧的,此话当真有理。 再说那麻子,此时明显愣了一下,见那几个汉子指着她骂,麻子就有些怒意了,冷眼瞪着眼前几人,斥道:“少来生事,赶紧给我离开!” 这下那几个汉子就受不了了,顿时就抡起袖子,指着麻子就骂道:“好你个麻子,你他娘害了人,还这般说话,当真以为我们怕你的蛊不成!就算你现在给我们下蛊,我也要先把你放倒!” 麻子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看了一眼法师,于是冷声问道:“你带着大家到我这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法师上前一步,冷喝了一声,显然也对麻子这态度十分的不满,他说:“什么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真是装糊涂啊!” 这下麻子的确愣住了,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望着大家,却也没有说话。 这时,苏亚可就忍不住了,一下就窜前几步,指着麻子就带着泪花斥责道:“你个毒妇,蛇蝎心肠,你为什么要害我父母,我父母与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竟然要伤他们性命,我今天要你杀人偿命!呜……”说到最后,她一下没忍住房又痛哭了起来。 可是这时的麻子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过却有了几分急色,她说:“这……这到底怎么了,你父母怎么了?” 苏亚大声说她,不过因为呜咽着却说不清楚,于是我便站了出来,指着麻子说:“昨晚的血婴是不是你派来的?” “血婴?”麻子的身体明显一颤,显然我这句话说中了她。 这时,我便叫大家放开,接着露出我们身后摆在地上的苏大哥夫妇两具尸体,我走过去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一揭开,斥问道:“他们可有得罪过你,你竟然要派血婴来伤他们性命!还是说,你的目标其实是我?” 哪知道麻子却不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他们真是被血婴所伤?” 这下我们众人都怒了,我说:“你自己做的恶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昨晚你的血婴被我所伤,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只是苏大哥和苏大嫂了,还得加上苏亚和我们,甚至寨子里的其它人都会有危险!” “麻子,枉我们与你在一个寨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好生恶毒!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给个说法,杀人偿命!”众人也骂道。 听到我们这样说,麻子的脸一下就白了,显然是吓坏了,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血婴,血婴,竟然真的是他……” 这时,法师就问她:“麻子,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他们夫妇二人当真是你所害?” 第二百一十七章蛊族 法师问出这话,大家都望向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麻子,等待着她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是的,在大家想来她就是害死苏大哥夫妇的凶手,因为方圆几十里只有她一人会蛊术,昨晚出现的血婴除了麻子能炼制这种邪物,又还能有谁呢! 可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麻子望了一眼大家,最后却说人并不是她害的。 这一样大家可就怒了,指着她怒斥了起来,骂她害了人竟然不敢承认。苏亚也被麻子这态度给重新激怒了,质问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这般害人取命? 法师对麻子给出的答安案显然也不是很满意,虽然他看上去是在询问麻子,人是不是她害的,但是在法师的心里,一早就认定了苏大哥夫妇应当就是麻子所为。所以,当听到麻子说没有害苏大哥他们后,他就说道:“我们这里除了你会蛊术,能炼制这种东西,还有谁能够整出这种邪物来。” 麻子说:“人不是我害的,我也没有炼制过血婴那种残忍之物,是他,是他害死的苏山夫妇!”说着这话的同时,麻子伸手一下指向了我。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过来,她这是故意想要整死我啊,她放血婴的目标本就是我,如今我没死,她自然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冷喝一声:“你别血口喷人,我与苏家无冤无仇,何况我又不是蛊师,哪里会炼制血婴害人。倒是你,你一直排斥我们,昨晚那血婴就是你派来的害我的,不过我还算命大,可是苏大哥和苏大嫂却没有我那般运气,杀人偿命,这次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不会轻饶了你,定要替苏大哥他们报仇!” 既然她要取我的命,那么也就别怪我无情了,取了这恶妇的性命,也算是替天行道。 其实听到麻子指着我说是凶手的时候,大家也皆是一愣,纷纷惊讶的望向了我,不过当他们听到我的辩驳后,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是麻子故意陷害我,于是纷纷将矛头又指向了麻子,骂道:“他是阴阳先生,而且当晚也和苏亚在一起,怎会是先生所为,我看你实在是太坏了,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不愿承认。先生说的对,这事除了你不会有他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今日我们都要让你偿命!” 麻子好像这事就与她无关似的,反而还一脸的怒气,冷着脸说:“我说过人不是我害的,我也从没炼制过血婴。苏家之所以遭此大难,就是他们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苏家是不可能出事的。” 麻子一边说,一边指向我和端阳,而且那表情还一板一眼,还真就像那么回事似的。 大家看到麻子这个样子,心里虽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但还是转头望向了我,想看我怎么说。 此时端阳倒先怒了,骂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害了苏家,别血口喷人!” 我也说:“苏大哥算是我们的恩人,当初在祭坛前还替我们做保,我们岂会害他。” “昨晚绝不是先生所为,若不是先生在,可能我也没命活了。”苏亚转头对众人说:“大家千万别信她的话,她这是故意狡辩!” 这时法师也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对麻子说:“麻子,他只是一位阴阳先生,血婴显然不是他能炼制出来的。你说苏山夫妇不是你害的,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不是。” 哪知麻子却依旧指着我说:“他们得罪了蛊师,昨晚他们住在苏家,所以至使苏家遭难。不仅如此,族长的死也是因为他们而牵连的,所以,他们不能留在寨子里,要不然只会害了寨子里的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住了,此时我已经有些蒙了,一头雾水,因为听麻子这样说,就好像她知道一些什么情况似的,难道昨晚派血婴来的真不是麻子,而是另有其人?可是我自进入湘西以来,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麻子说是别的蛊师在害我,那么这个蛊师又会是谁呢?难道是陈贤懿他们招惹来的? 当下,我就侧头问端阳:“你们进入湘西后,是不是还得罪过其它蛊师?” 端阳也是一脸的惊讶,听到我这样问他,忙摇头说除了与眼前这个麻子有冲突之外,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这下我就不明白了,不由质问麻子:“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麻子盯着我,然后说:“我一早就劝你们离去,不管是为了你们好,还是为了寨子里的大家好,可是你们不识好人心,偏偏留下来,若是你们一早离去,族长又怎么会死?苏家夫妇又怎么会死?” 这话听得我眉头直皱,麻子说的一板一眼,让我感觉不似在骗我。如果说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还真就解释得了她为什么这般排斥我们了。不过,我进湘西以来,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端阳也说他们未曾得罪过任何人,这却让麻子的话显得不那么可信。 当然,既然麻子这样说,我自然就要搞清楚,不管麻子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有别人要害我,亦或者是她故意以此来开脱自己的关系,我都要问个清楚。于是,我问她:“我们是第一次进入湘西,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你说是别人要害我们,你让我如何相信,难不成一早你就知道那个要害我们的人是谁?” 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据端阳讲,他们去寻麻子解蛊时,她就要他们离开寨子,后来还下蛊来逼他们离开。如果麻子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排斥陈贤懿他们的话,那么显然在陈贤懿进寨子后,她就知道了有人要对付陈贤懿他们,要不然她犯不着逼他们离开。 麻子点点头,于是就对我将她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在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去找麻子的时候,麻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发现了一个人躲在暗处跟踪他们。而后来陈贤懿他们失踪,端阳又因为族长的死被抓起来了,她就猜到事情的不对劲,因为端阳他们只是借用一下电话,犯不着烧死族长,所以她就明白一定是之前跟踪陈贤懿他们的那个人所为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心中大惊,心想难不成真的另有人要害我们?可是我们又不曾得罪过任何人,这个人又会是谁呢?还是麻子说的全是谎话?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道:“那个人你可认识?” 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认识,他是我们蛊族的族长,叫南宫黎!” “蛊族族长?”听到这几个字我很是吃惊,一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蛊族的族长,十分惊讶他为什么要来害我们呢?二来让我吃惊的是蛊族这个名字,苏大哥生前就曾讲过,蛊族的人没人敢招惹,因为他们精通蛊术,麻子就是蛊族的女子,而这个要对付我们的竟然还是蛊族的族长,这能不让我惊讶吗? 经过短暂的惊讶过后,我也回过神来了,要知道我连那蛊族的族长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仇怨呀,于是我就问麻子,蛊族的族长为何要害我们?我们与他都不相识。 麻子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知晓,只知道跟踪你朋友的那个人的确是蛊族族长南宫黎。而且,湘西这边的会蛊术的人虽然有很多,但真正精通蛊术的却只有蛊族的人,而蛊族的族长南宫黎就炼制了血婴!你说苏山夫妇是被血婴所害,那就一定是他了!” 这时大家也开始相信麻子说的话了,当然,大家听说是蛊族的族长时,也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显然在他们的心里,对蛊族是充满了恐惧的。 法师就说:“既然你明知道是蛊族的族长来找麻烦,为何不早说呢!” 麻子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她说陈贤懿他们与南宫黎的恩怨她并不想插手,而且后来端阳被大家当成烧死族长的凶手绑起来后,她也以为只要活祭了端阳,南宫黎自然也就会离去了,没曾想到后来会有我的出现,使得最后还是牵连到了寨子里的人受到伤害。 说到这时,麻子突然抬头盯向我,冷喝道:“你们立即给我离开寨子!” 这时我也明白了,如果麻子真的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苏大哥夫妇的死还真的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们,或许寨子里的族长和苏大哥夫妇都不会出事了。 想到苏大哥对我那么好,那般尽心尽力的帮我,我就有种愧疚之感,虽然害死他们夫妇的人并不是我,但他们的确是因为我的出现而遭此不幸,所以一时之间心里涌起了一股自责与不安。 我转头看了一眼哭红着眼的苏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苏亚却细声对我说,她说她不怪我,要怪就怪那炼制血婴的恶人。 当下,我就对苏亚说,我一定会替她父母报仇。 当然,如今也只是麻子一家之言,不能尽信,万一她是故意说谎骗我们呢?万一她只是在给自己对苏大哥的死脱责呢?所以,我当下就对麻子说:“既然你说苏大哥的死不是你所为,是蛊族的族长干的,那么还请告知蛊族如何去,我们今日便离开寨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离去 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们是不能再留在寨子里了,不管是谁要害我们,如果我们再待在寨子里的话,那么肯定还会连累到这里的人,毕竟苏大哥夫妇就是因此而遭难的。 既然要离开,自然不可能就此回去,因为陈贤懿和老汤至今还生死未卜。如今听麻子说来,好像血婴真不是她派来的,如果真的是蛊族的族长在对付我们,那么陈贤懿和老汤就十有八九落到了他的手里。 如今细细想来,麻子或许还真的没有说谎,要知道若只是一个麻子,陈贤懿根本犯不着如此害怕,甚至是恐惧,因为他之前曾打电话给我,莫明其妙的警告过我,要我不要来湘西,不要来找他,显然他遇到的麻烦非同一般。若只是得罪了麻子,他不至于还来担心我的安危,而若是蛊族的族长要对付他,那么就真的会让陈贤懿害怕了。 蛊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个我也听苏大哥说过,而且眼下大家听到蛊族这个名字显露出来的恐惧之色,也说明了一切。或许陈贤懿就是明白蛊族族长的厉害,才会担心我来找他,把危险引到我的身上,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叫我别来湘西找他。 越想越觉得麻子没有说谎,因为眼下的一切都似乎应证着麻子所说的话,或许我们遇到的麻烦真是蛊族族长,那个叫南宫黎的人。 只是,那个南宫黎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呢?是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哪里得罪过他? 对于这些我是一头雾水,别说是我,就连和陈贤懿他们一路同行的端阳都不知道南宫黎这个人,所以我就更加想不出来原因了。不过,既然麻子已经告诉了我,要害我们的是蛊族族长南宫黎,那么我自然得去找他,不仅是为了给苏大哥夫妇报仇,更重要的是为了救陈贤懿和老汤,哪怕此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但我必须去走一趟。 麻子盯着我看了一眼,说:“你是要去蛊族找他?” 我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苏亚就担心道:“先生,蛊族您可千万不能去啊,如果我父母真是蛊族的南宫黎害死的话,我也不要你帮我报仇了,因为这样只会让先生白白丢掉性命。” 可以说,苏大哥他们就是因我而死,我没有想到苏亚还能这样关心我的安危,心里莫明的感动。不过,正因如此,我更要替苏大哥找出真凶,让恶人血债血偿了。心里打定了主意,这蛊族我是去定了。 我对苏亚微笑了一下,叫她别担心。一旁的法师嘴巴动了动,最后也开口道:“既然我们的族长是被蛊族的南宫黎害死的,那么你们也是无辜的,我劝你们还是离开湘西回家去吧,这仇也别报了。” 麻子亦说道:“他们说的没错,南宫黎身为蛊族的族长,要对付他可不容易。”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心意已决,不管对方是蛊族的族长,还是什么人,我都要去会一会他。”说到这,我见麻子还想再劝,于是我就对她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另外两个朋友失踪的毫无消息,或许已落到了南宫黎的手里,所以还请您告诉我蛊族怎么走,不管如何我都得走一趟。” 大家见我这样说,也都知道无法再劝了,麻子于是就告诉我,去蛊族离此有近四五十里的山路,从他屋后有条山路,一直往南边走,就能到蛊族。 麻子提醒我,到了蛊族之后千万不能随便吃别人递给的吃食,因为蛊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均会蛊术。 当下,我也谢地了麻子的一片好意的提醒之心,接着便和苏亚他们离开了麻子家,回了寨子。 此时,一切也算是清楚了,老家寨的族长并不是端阳害死的,连同苏大哥夫妇都是被蛊族的族长害死的。虽然他们的死是因我们而起,但是回去的时候,大家对我们倒少了许多敌视之意,反而大家还在劝阻着我别去蛊族。 特别是法师,我与他虽然无仇,但是我的出现,或多或少之前驳了他许多面子,没想到他还会提醒我。他告诉我,蛊族在湘西苗区让人望而生畏,因为蛊族的人都精通蛊术,谁若得罪了他们,就会被他们下蛊,最后多半只有死路一条,除非取得他们的原谅,将蛊给收回去。 说到这,法师还给我讲了一件事,说的是在解放前,黑苗族的一个寨子里也有一位蛊婆,因为本命蛊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噬咬养蛊的人,所以蛊婆就得将蛊下到别人身上,如此方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本命蛊反噬。 说当时寨子里来了一个外乡过路的路人,正好到蛊婆的家里去讨水喝,结果蛊婆就将蛊下到了那个路人身上。 可是让蛊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路人偏偏是蛊族的人。当这个路人回到蛊族之后,当天晚上就肚疼了起来,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蛊,于是当时蛊族的人就来到黑苗族那个寨子,要黑苗族将蛊婆给交出来。 当时那个蛊婆正好是黑苗族族长的亲娘,黑苗族的族长自然不肯,结果激怒了蛊族的人,最后据说黑苗族的那个寨子里的人,当晚就全部长出了脓包,三天之后整个寨子的人全都死光了,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一幸免。 说到这里,法师就面带恐惧之色的说:“一个寨子百来人口,老老少少全都死绝了,这就是得罪蛊族的下场。所以,在整个苗区,是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蛊族的,哪怕是产生口角都不敢。” 听到这话,我也是脸色一变,没想到蛊族竟然如此可怕,怪不得连法师和大家都会这么惧怕蛊族的人,原来得罪了蛊族的人,不仅自己会难逃一死,而且还甚至会灭门灭族。 想到自己这次要对付的竟是让整个苗区闻风丧胆的蛊族族长,我心里头也是有些担心,不过这次我之所以从江西跑过来,心里头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次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是遇到了大麻烦,所以如今尽管知道自己要应付的对手是蛊族的族长,我也不可能逃避! 不多久,我们就回到了老家寨,在苏亚家收拾好衣服行李,接着我便准备离开。我本打算叫端阳留下来等我的,毕竟他去到蛊族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有危险。不过,端阳却自愿要跟着我一块去,说想跟我一起去救陈贤懿和老汤,而且他还说自己被玉虚下的蛊,至今无人能解,就算留在这里也会因为蛊毒发作而死。 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既是感动,又是伤感。感动的是他心里还挂念着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明知道此去危险还愿意陪我一块去,伤感的是他身上中的蛊,时间并不多了,这次陈贤懿他们原本是陪他一块来寻人解他身上的蛊,结果如今为了救陈贤懿他们,我并没有时间来去替他寻人解蛊,这让我心里也极为的过意不去。 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告诉他,等将陈贤懿和老汤救回来后,一定找人帮他解掉身上的蛊。 或许端阳也明白要想解掉玉虚所下的蛊,希望渺茫吧,所以只是对我说的话抱以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苏亚也说要跟着我一块去,不过她却被我坚决的拒绝了。虽然她的父母极有可能是被蛊族的族长害死的,但是我是不可能带着她一块去的,因为这样只会让她身入险境,不管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为了苏大哥,我都不能让她出事。 我告诉她,要她在家里等我的消息,若是一周之后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也就不要再等了。 说实话,对于此次去蛊族,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不知道这次前去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或许一去不回也说不定吧! 听到我这样说,苏亚竟然落起了泪,泣不成声的说能不能不要报仇了,能不能不去了? 我叫她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此去并不轻松。 当下,我也没有跟苏亚多说什么,背上包袱就和端阳出了寨子,往南边走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心蛊 出了寨子,不多久我们就又来到了麻子的屋后边,因为去蛊族要经过她屋后面的山路。只不过当我们正好经过她屋后时,却看见她站在山路边上等着我们。 走到她面前,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却告诉我,路途太远,而且蛊族危险,所以这是打算带我们前去。 这倒让我很是意外,没想到之前一直与我们不对付的麻子,竟然不但不记仇,反而还愿意给我们做向导,所以一时之间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帮我。于是我惊讶道:“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去蛊族?” 说实话,如果她是真心想帮我的话,有她带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一来不会走错路,二来她也是蛊族的人,有她在,进入蛊族会少很多麻烦。 麻子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南宫黎是个恶人,我的父母也是被他害死的,单靠你一人是对付不了他的。” 听到这话我更是惊讶,没想到南宫黎竟然也是麻子的仇人。 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麻子点点头,于是告诉我。在几年前,南宫黎的妻子难产,妻子大出血死了,而产下的儿子也不日夭折。他就有点疯了,拿自己的小孩炼制成了血婴,结果害死了蛊族好多人,其中就有麻子的父母…… 说到这里,她面色露出了一丝恨意,最后她说:“所以我一听到你说是血婴咬死的苏家夫妇,我就知道是南宫黎了,因为整个湘西也只有他才炼制了这种邪物,别人不敢炼制。” 我问她:“南宫黎害了蛊族的人,那他还能在蛊族容身吗?” “当初因为妻儿死去,他有些神精失常,所以致使族人遭难。后来慢慢正常了,他依旧是蛊族的族长,所以还尚留在蛊族。”麻子说道。 我说:“这样的恶人岂能留他,留他只会让他害死更多的人。” 麻子亦点头认同,接着她便好奇的问我,怎么会招惹上他的。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南宫黎,自然就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对付我了。 麻子对我的说不置可否的撇了一下嘴,说:“他来对付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我也相信,南宫黎就算再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害我,显然是有着原因的。而这原因,暂时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也只有到了蛊族之后当面质问他了。 得知了麻子为何愿意帮我们,我自然也不会拒绝她的相助,有了她带路,接下来就能少很多麻烦。 麻子当先走在前头带路,我和端阳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就这样直奔蛊族而去。 山路十分难行,比我们从凤凰县进老家寨的路还难走许多,放眼望去尽是是深山,崎岖窄小的山路因为长期无人行走,山路两边早已杂草丛生,若不是有麻子带路,单是我们还真有可能迷路。 一路同行,我这才发现麻子并不像我们之前想像中的那般孤癖,反而一路上还与我们一直说话,完全没有之前苏大哥所说的与人不相往来的感觉。 麻子告诉我,她的确也是蛊族的人,至于为什么最后她会来到老家寨,这个她只字未提,我们也不好追问。只是她告诉我们,她也有十多年没有回蛊族了,对于这次回蛊族,她显得有些五味杂陈的样子,感叹颇多。 她讲,蛊族的人也分善恶,并非所有会蛊术的人就都会利用蛊术害人,相反,蛊族有许多人虽然精通蛊术,但是一辈子都从未用过蛊术。 接着,反正路途漫漫,麻子便跟我讲了起她父母的事。 麻子告诉我们,她的蛊术是她母亲传给她的,在蛊族每个人都会蛊术,一代传一代。不过她母亲虽然会蛊术,但是却很少动用蛊术,在麻子记事起几十年里,她母亲一共只用过两回蛊术。 第一回是麻子还尚小的时候,她们寨子里有个妇人常常喜欢栽赃陷害,搬弄是非。麻子父母因为人老实,所以常常被那妇人栽赃陷害,吃过她不少的欺负。有一回那妇人去偷了麻子邻居家里的鸡,却跑过去告诉对方,说是麻子母亲偷的鸡,惹得邻居跑到麻子家门口,指着麻子母亲骂了三天三夜。麻子的母亲气愤至极,就动用了她的蛊术。 她先是问清楚鸡丢的时辰,然后在第次日的这个时辰,她做了一个带有舌头的小草人,接着就嘴着蛊咒,用银针去扎那个小草人的嘴巴和舌头,最后用剪刀剪断了小草人的舌头。到了晚上,那个妇人就嘴巴疼痛难忍,在地上打起了滚,并且用牙把舌头全给咬烂了,郎中也没能把她的舌头救过来。 第二回用蛊是在麻子离开蛊族的时候,当时有人要追她回去,她母亲就在路上下了蔑片蛊,阻止族人追赶麻子。这种蛊是能要人性命的蛊,中者不出三五年就会一命呜呼,不过后来她母亲也将蛊给收回去了。 听到这话,我也算明白了,这蛊术虽然可怕,但是也得看是谁用,若是掌握在善人手里,蛊术就只是一种防身之术,亦或是治病之术;若是掌握在恶人手里,蛊术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害人之术。或许蛊术就是一把刀,刀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心一旦坏了,他就能握着刀子去杀人。 不过听完麻子说完这些事,我也明白了,她一定是在蛊族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离开蛊族的,要不然不可能离开时还要她母亲来帮助她。 我想了想,虽然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但我还是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离开时,你们族里的人为什么要追你呀?” 问出这话,麻子就愣了一下,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因为犯了一些族规。” 我点了点头,见她不愿多讲,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不过心里却想,或许苏大哥之前讲的不假,麻子还真有可能是因为爱错了人,所以未婚先孕犯了族规,这才逃离蛊族的。 对于生苗区里的族规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们不惧法律,也不受法律约束,族规往往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解犯了族规,严重的是会死人的。 如今讲到蛊,我就想到了端阳身上所中的蛊,于是就问麻子,能不能解掉端阳身上的蛊? 说着这话,我就忙叫端阳将衣服撸起来,露出了里面那满是一个个的红色脓包。 是的,以前进入湘西之前,端阳身上还只是红点,只不过奇痒而已,可是如今却已长成了脓包,而且肉眼可见脓包里头很多黄白之物,细细一看,那黄白色的并不是脓,而是一条条细细的虫子,很是恐怖。 麻子看了一眼端阳身上的脓包,接着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到了最后连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问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南宫黎?”麻子转头就问端阳。 这一下我和端阳都愣住了,一时根本搞不明白麻子为何会这样相问,要知道端阳之前也是根本没听说过南宫黎这个人的。 再说那端阳,听到麻子这样问,脸色一变,满脸的惊讶,说:“我怎么会认识他,连南宫黎这个名字也是今天从你口中才听说过的。” 我也点点头,说:“麻子,你为何突然问出这话呀?” 麻子说:“这就奇怪了,因为你这蛊是心蛊,是蛊族族中的不传秘术,除了每代蛊族的族长,没有其它人会下这种蛊。所以,你这蛊显然是被南宫黎下的,你怎么又会说不认识他呢?” 听到这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端阳所中的是蛊族族长才会的心蛊,怪不得麻子会突然莫明问端阳是否认识南宫黎了。 麻子见到我们的表情,便问我难道说错了么? 我点了点头,于是端阳便将被玉虚下蛊之事前前后后讲了出来。最后,我们告诉她,之所以我们跑到湘西来,就是来寻人解蛊的。 麻子听完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她说:“原来如此,想来那个给你下蛊的玉虚,应当就是以前蛊族的族长了。” 我们均点头表示认同,于是问道:“这心蛊到底是什么样的蛊,你能否化解它?” “恕我无能为力!”麻子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看到她摇头,我和端阳都很失望,特别是端阳,刚升起一点的希望又跌落了谷底,一脸的绝望。 我说:“你真的一点也没办法么?” 麻子说:“是的,这心蛊可是蛊族里的不传秘术。所谓心蛊,不需要将蛊下到吃食里,也不需要触碰欲害之人的身体,只需要通过心念下蛊,只要蛊师说的话你动了心,就会被他下心蛊。在蛊族,这种心蛊也称作贪心蛊,因为只要你有贪欲之心,这蛊就能下到你身上。这种心蛊十分厉害,防不胜防,因为世上又有几人没有贪欲呢?而一旦被人下了心蛊,就无人能解,因为心蛊是配合了心法的,除非蛊师本人将蛊收回去,否则不出半年,你将浑身破洞,虫蛇从肉中破皮而出,万虫钻心之痛无人能忍受得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都直打寒颤,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身,而端阳则脸都吓白了。 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这种蛊就真的无人能解了么?” 第二百二十章麻子的秘密 如果这种心蛊真的无人能解,那就等于给端阳宣布了死刑,这无疑会让他连希望都看不到一丝。要知道我们来之前虽然都知道要想找到人来替他解蛊,希望不大,最后之所以还是来了,就是奔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而来,而如今若是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端阳就真的只剩下绝望了。 “此蛊世上恐怕只有一人可解了,那个人就是蛊族的族长,南宫黎了!”麻子想了想,随后说道。 “南宫黎?”我眉头一皱,不由惊呼道。 听到这个结果,我心里不由苦笑了起来,要想让南宫黎替端阳解心蛊,这无疑比登天还难。先不说这个南宫黎能不能找到,单就说昨晚他还派血婴来取我们性命,就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会替手救端阳,一个一心要对付我们的人,不管是何原因,他都是不可能反而帮助我们的。 我看了一眼端阳,只见他也是苦笑着,显然他也觉得要南宫黎来替他解蛊,毫无希望可言。 端阳问道:“难道这世上除了他,就真的没有人能解我的蛊了吗?” “没有人可解了,上一代蛊族的族长死了三十几年,如今只有南宫黎方才懂得心蛊之法。”麻子点点头。 端阳听后满脸的绝望,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也不出声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极为的伤感,想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好拍拍他,告诉他,我会想尽办法让南宫黎给他解蛊。 对于我说的话,端阳也只是微微一笑,心里显然是并没有当真,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次别说让南宫黎替端阳解蛊,就算我们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安全回来都是个问题。 就这样,我们没有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因为这样只会让大家心情沉重。 接下来的我们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我们走路的速度并不慢,走了三个多小时之后,这时麻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我们到了,前面就是蛊族的寨子了!” “到了么?”我心头一愣,然后顺着麻子所指的着方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在这片开阔地上,座落着一个比老家寨更大一些的寨子,青一色的竹制吊脚楼,远远的望去在寨子外边的田地里,还有着一些寨民们在地里头干着活。若非是麻子告诉了我们这里是蛊族,外人绝对会以为这儿是一个平凡的小村落,谁又会知道这儿住着的人会是让整个湘西都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蛊族人呢? 如今眼前便是到了蛊族,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我们也已累得不行了,见到前面路旁堆放着几块大石,端阳就说不如先休息一下,等下再进寨子。说着这话,他便朝那几块大石走去…… 听到端阳这样说,我也点了点头,于是就跟了上去。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坐在那几块大石上休息的时候,一旁的麻子却突然叫了起来,说道:“不能坐!快点离开那些石头!” “不能坐?”我和端阳皆是一愣,见到麻子一脸正经的样子不似说假,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忙拉着端阳后退了几步远。 麻子指着我们跟前的那几块石头说:“那是石头蛊,碰不得!” 石头蛊?我眉头一皱,忙问麻子这是什么蛊。 麻子于是便告诉我们,这些石头其实都是施用了蛊术的,放在寨子外边就是用来对付外人的。若是外人不明情况去碰到了这些路边的石头,那么这些石头就会飞入人的手脚之中,不出三五年人就会一命呜呼。 听到这话,我和端阳都吓了一跳,心道好险! 心中大惊的同时,我也再次看了一下眼前这堆石头,发现这些石头倒和平时我们见过的石头一般无二,于是就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这些石头是下过蛊的?” 麻子说:“这些石头常年放在寨子的外边,凡是蛊族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知道此事的,只是不足外人道而已。而且,这些石头表面上看去与普通石头无异,但你细细听去,你会发现这些石头会有响声,这就是石头蛊,碰之不得!” 心中大感好奇,于是我便走近那堆石头面前,蹲下身然后屏住呼吸静听了起来,接着还真的听到石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啼之声,显然麻子说的无错,这些石头还真的不对劲。 经过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之后,我也知道了蛊族的厉害,这真是一处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方啊,看来接下来我们更应当慎之又慎了。 接下来我们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趁着休息的同时,端阳也分给了我一些干粮,用过干粮,此时已是下午了,接着麻子就带着我们起身朝蛊族的寨子里走去…… 蛊族的寨子比老家寨还要破旧,石头垒成的寨墙里面,很多都是破旧的房屋、茅舍。 跟着麻子进入寨子,顺着青石小路往里走,许多寨民的低矮的院墙上都挂着黄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寨子里到处可见散养着的鸡鸭。时不时的也会有经过的寨民,他们都是一身传统衣着的打扮,他们都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不过在进入寨子后,麻子就将她的衣袖给别起来了,露出了她手臂上的一只蜈蚣纹身,当那些好奇打量我们的人看见麻子纹在手臂上的纹身时,便会收回目光不再打量我们。 我一早就听苏大哥讲过,蛊族的人都有纹身,麻子之所以会将纹身露出来,显然就是为了让寨子里的人知道,她不是外人,叫他们少打我们的主意。 不过,我看了一眼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蛊婆,因为她的手与她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更让我好奇的是,麻子是蛊族的人,这儿也算是她从小长到大生活过的家乡,可是看那些寨民的反应,显然大家都不认识麻子似的。 这时,我不由多看了两眼麻子,如今离得近,仔细一看却反而吓了我一跳。因为我发现麻子脸上长着的麻子,并不是真的麻子,而是虫子! 是的,她脸上长着的根本就不是麻子,因为她一粒粒的黑点并不是长在皮肤里面,而是爬在她的皮肤上面,竟是一只只非常小的虫子! 当下我就指着她的脸惊道:“麻子,你……你的脸上……” 麻子听到我这么说,当时就一愣,随后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被你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惧意,我们同行这么长时间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脸上的麻子竟然会是虫子。如果她要用蛊虫害我,可不就让我防不胜防么?这也幸亏我们不是敌人,要不然还真的会着了她的道。 我问道:“你怎么把虫子放到脸上去了?” 麻子说:“男人都喜欢美女,我不需要男人喜欢,所以不如丑陋一些好。”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想起了苏大哥讲的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如今看来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越来越真实了,或许她真是因为爱的情郎变了心,所以才会将自己脸上整满虫子,故意把自己弄得又老又丑。 正说话间,突然几个漂亮的蛊族女子映入我们的眼帘,她们个个身材窈窕,面若桃花,一身苗族服饰,在那里或谈或笑。其中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小背篓,手拿一根牛鞭,轻轻地在牛身上打一下,老牛憨憨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这女子清纯美丽,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这时,麻子就对我说:“别看了,蛊族的女子是不能轻易搭扯的。” 这话不用我倒是明白,蛊族的女子一旦勾搭上了,可就不能变心了,否则定会被他们下蛊害死。身边这个麻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么?那热情如火一般的爱,不是每个男子都承受得了的。 收回目光,看到我们进入寨子也有一段距离了,于是我便问麻子:“那个南宫黎的家离这还远吗?” 麻子指了指前方的不远处,说:“不远了,就在前方不久就能到!” 我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起来,或许是想到马上就要找到这个让湘西所有人望而生畏的人吧,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寨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篾片蛊 麻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害怕了?” 我说:“害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只是想那南宫黎身为蛊族族长,我们这一次还真是不知是吉是凶啊。” 麻子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厉害,一人对付不了,所以家仇一直不得报。他精通一身蛊术,施蛊更是出神入化,只要他想给谁施蛊,一般人还真的很难躲过。” 既然麻子这位蛊族的人都这般说,我心里更是凝重。不过心中凝重归凝重,如今来都来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怕他,不为别的,就算为了陈贤懿和老汤,这条小命栽在这儿也便栽了,我也无怨无悔。若是要我因为惧怕南宫黎,而抛下师兄苟且偷生,那我就算活着也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过虽然南宫黎厉害,但是有我在,他要对我们下蛊的话也不会太容易。只要我们等下多警惕一些,想来还是不用太过担心的。”麻子见我不说话,于是又安慰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然后麻子便带着我们往前方走去。 顺着弯弯延延的一条青石小路一直往前,直接穿过了这个寨子,眼前出现了一片田地,然后在那片田地的另一边有一栋吊脚楼,麻子指着那栋房子说:“看,那就是南宫黎的家了!” 顺着麻子所指,朝前方望去,只见那栋吊脚楼和寨子里的房子相差不多,只是南宫黎的房子屋前围着用竹片做成的篱笆,透过半人多高的篱笆朝那房子的大门看去,只见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家。 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于是说道:“那房子大门紧闭,不知道他是不在家,还是搬到别处去住了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麻子有多年没有回蛊族了,而眼前那栋房子也是多年前南宫黎的家,时隔多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还真不好说。 “那房子是他的家,不过他这些年是否还住在这儿,倒还真不好说。”麻子说到这,于是就说:“走,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这时端阳却突然说道:“要不咱们晚上再来?先向寨子里打听清楚情况,会好一些!” “这个倒可以。”我点了点头。 不过麻子却摇头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过去一看便知,何必打听呢?” 端阳对我说:“我们可以先去打听清楚,贤懿老哥和老汤是否被关在那里,若是真被关在那儿,咱们好做足准备再来救人也不晚。” 麻子说:“要想从南宫黎手里把人救出来,除非先把南宫黎拿下,否则就算你们那两位朋友在他手里,也很难救出来。” 看着他们两个人争论着,最后我忙叫他们先别争了,我想了想,于是对他们说:“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先过去看一看,如今那房子大门紧闭,若是陈贤懿和老陈真的被关在那里,正好可以趁南宫黎不在家,把他们救出来。” 端阳似乎还想坚持晚上再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麻子见我这么说,接着当先便带头往前走去…… 跟在麻子的身后,我心里不由念道,也不知道陈贤懿和老汤是否被关在了那屋里。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否还在人世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无音信,若是平安的话,他们知道端阳被老家村的人给抓起来了,肯定不会一走了之,一早就会现身出来;如今他们一直没有出来,显然就是出事了,要么被困,要么已经遇害。若真是如此,我倒希望他们只是被困在某处,最起码他们还有被救出来的希望。 穿过几条长长的田梗,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南宫黎家的篱笆外。 一到篱笆外,麻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里头有动静?她也不说话,只是让我们别再往前行了,接着她从地上拣起几块石子,往篱笆门的地上一丢,看得我莫此为甚,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 不过,当她将几块石子扔在了那篱笆门的地面上时,接着我就惊愣住了。只见那平整干净的地面上,被她的石子一砸,突然就从土里头飞起几块篾片,带着呼呼的风声窜起来两三米高,很是惊奇! 看到这,我忙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那篾片难不成就是蛊术里的篾片蛊不成? 所谓篾片蛊,就是将十几公分长的竹片施以蛊药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埋在路上,行人若是不知道地上埋了此蛊,走过之时,篾片便会跳上其腿脚,使人疼痛异常,过些时日,篾片又会跳进膝盖,使人脚小如鹤膝,过个五五年,其人必死。 果然,麻子点点头,说:“对,这就是篾片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阴死!”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没想到这看似表面平整的路面之上,竟然还埋有这种阴人的害人蛊术,若是外人不晓,还真是会被此种阴人之术阴到。 麻子说:“这篾片蛊一定是南宫黎故意下在这门口,防止外人闯入的。若是外人不晓此处有蛊,被篾片所伤,是友的话南宫黎会替其将蛊收回去,若是敌的话,这篱笆墙还没入,便已然着了他的道,是死是活全凭他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没错,这也幸亏麻子一同前往,若是我一个人来蛊族,显然今天就得在这篱笆门外阴沟里翻船。 不过,既然这篱笆门外就埋了蛊,显然这篱笆院墙里的房子不可能是空屋,要不然没必要下此蛊。所以,我便说道:“看来南宫黎的确是住在这儿了。” 大家都十分的认同,我对麻子是怎么知道地上埋了篾片蛊十分好奇,就问麻子。她说,表面上用肉眼看上去是不会有任何异常发现的,因为篾片蛊都是埋在地下,之所以她能发觉到有异常,那是因为她体内的本命蛊感应到的。 我看了一眼麻子的肚子,心里特别好奇她的本命蛊会是一条什么虫子?不过,这个不好相问,我也就没有追问她了。 麻子说:“都小心点吧,跟着我别到处乱闯乱碰。” 有了这篱笆门口的篾片蛊一事,我们自然不敢大意,要知道这可都是要人命的蛊术啊,不可不防。 进入篱笆墙,来到房屋门前,望着那紧闭着的大门,麻子用苗语冲屋内喊了一句,不过屋内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南宫黎并不在家。 这时,我也冲屋里喊着陈贤懿和老汤的名字,同样屋内毫无动静。当我准备打算趁南宫黎不在家闯进屋里,进屋里去找一下陈贤懿他们时,一旁的麻子却摇头说不必进去了,指着那大门上的锁说:“你看,锁都生锈了,显然这门锁了不少时间。” 我走到门前一看,果然如她所说,一把铁锁早已锈迹斑斑,少说也有一两年没有开过这锁。再朝门窗看了看,只见门窗上面也满是蜘蛛网,证明着这门窗近期均没有开过。 我说:“难道南宫黎没住这儿了?” 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看来只能回去寨子里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一些情况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这栋房子,调头返回到了寨子里。 重新回到寨子里,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中年男人,牵着一头大水牛,穿着一身蛊族传统打扮,裤脚扎的很高,光着的双眼上面尽是泥巴,显然是刚从田地里头回来。 麻子直接就走了上去,跟他说了一阵儿话。至于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的都是当地苗语。不过,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我也知道麻子这是在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消息。 只见麻子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个人就指了指寨子的西边,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明白。麻子和他又讲了几句,那个人又指了指我身旁的端阳,这时麻子也朝端阳看了过来,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这样,他们说了有一小会儿后,那个人这才牵着大水牛离开,不过当他经过我们身边时,却还指了一下端阳,回头对盯着端阳的麻子,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看到那个男人竟然指了两次端阳,而且麻子也盯向端阳,我心里满是莫明其妙,不知道麻子跟那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干嘛总指向端阳呀?难道麻子不是向那人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吗? 心中好奇,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端阳,只见他脸色都变得异常古怪,似是十分担心害怕似的,额头上冷汗都微微冒了出来。 我就问他:“那个人干嘛总指着你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打听 我们离开南宫黎家返回到寨子里,本来就是为了来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可是刚才那个牵着水牛刚从田地里回来的中年男人,却总是指着端阳。对此我十分的好奇,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麻子不是在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反而是对我们打什么主意?亦或者是说那个中年男人认识端阳不成? 心中疑惑,我便望向端阳,等着他的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端阳可能真是被刚才那个人给吓坏了吧,说话都有些发颤。接着他细声的对我说:“不会是麻子想害咱们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去打听南宫黎的事情,反而好像把目标定在咱们身上似的呀?” 我看了一眼麻子,发现她的眼神的确有些异常古怪的盯着我们看。我疑道:“应该不会吧?如果她要害咱们,在半路上就对我们下手了。” 的确,如果麻子要打我们的主意,完全在半路上就能下手。就算不用她下手,早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堆石头,我们就看不出是石头蛊,只要她不提醒的话,我们定然坐到石头上中了蛊,何况刚才在南宫黎家外的篱笆门口,若她不提醒,我们同样会中篾片蛊。显然,她并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 端阳说:“苏大哥的死,也只是麻子一家之言说是南宫黎害的,总之她的话咱们不能尽信,我总觉得这个麻子不安好心,得防着点她。” 对于这话我心里倒是有些认同,如今一却都还在雾中,在苗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的话都不能尽信,也不能轻易太过信任不熟悉的人。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像我们走江湖的阴阳先生,更是谨记着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那个男人总指着你,我还以为他认识你哩。” “不可能,我又没来过这儿,他哪能认识我。”端阳说到这,还咒了一句那男人神经病。 我们细声说话间,那麻子也走过来了,于是我便问她:“麻子,你有问到一些南宫黎的消息了吗?” 麻子点了点头,说:“问出来了,刚才那个人说,南宫黎两年前就没有在寨子里住了,而是一个人搬在寨子西边去了,那边有一栋茅草房,据说就是他的房子。” “怪不得刚才那栋房子大门紧闭了,原来还真的搬到别处去了。”如今打听到了南宫黎的消息,心里也有了计较,只要他还住在蛊族,我们就可能找到他,否则就只能空跑一趟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刚才那个人古古怪怪总指着端阳的事情,于是我就问麻子:“刚才你问那个人什么了呀,怎么他总是指着我们呢?” 问出这话,麻子脸上又露出了之前的那种怪异神色,看了一眼端阳,然后反问道:“你们真是第一次来蛊族吗?” “当然,如果不是你带路,我兴许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我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了。 麻子点了点头,又看向端阳,好像在等着他的答复。 “湘西我都是第一次来,更别说这儿。”端阳见麻子看向他,也赶紧点头说道。好像担心麻子不相信,接着他还补上几句:“我进到老家寨就被当成烧死他们族长的凶手抓起来了,而且老家寨离此隔着重重大山,正如大师所说,若不是有你带路,外人怎能进来蛊族。” 麻子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问道:“怎么了?干嘛突然问我们这个?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寻个人说些啥呢。那个男人古古怪怪的盯着我们,很是奇妙。” 是的,关于我们是不是第一次来蛊族,其实我一早就曾告诉过麻子,她根本就犯不着再次来确认。若是我们来过蛊族,之前也就不需要向她问路了。 麻子说:“刚才我的确是向那个人打听南宫黎的事情,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他好像见过端阳。” 一听,我和端阳都张大了嘴巴,露出惊讶之色。 我说:“不可能吧?” “绝不可能!”端阳也猛得摇头说:“想来是那个人看错了吧?又或许是我长得瘦,兴许是以前这儿来过一个和我这般瘦弱的人。” 我也点了点头,端阳是我从老家寨救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来过蛊族呢,显然那个男人说的话不可信。 不过如今这么听来,我这心也就放下去了,心想怪不得那男人总对着端阳指来指去,原来竟是看着端阳眼熟的原因呀。 麻子也说:“或许是看错了吧!” “那个男的脑袋有毛病,竟然对我指指点点,这么没礼貌。”端阳碎了一句,接着就将话题一转,说:“如今既然打听到了南宫黎的住处,那么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呢?是停留下来再作打算,还是现在就去他的住处找他?” 说实话,来到蛊族,加上我对南宫黎一无所知,所以自然一切都听麻子的建议,于是就看向她,意思是问她怎么样? 麻子想了想,说:“去西边找他吧!” 她说现在去,那便现在去吧,于是当下我们便朝着西边赶去…… 蛊族的这个寨子还是比较大的,住着有上百户人家的样子。麻子告诉我,像黑苗等其它族群,都是会分散在很多个峒(寨子),而蛊族则从古至今都只聚居在一个峒(寨子),所在他们这个寨子比其它生苗区的寨子都大一些。 在寨子里的青石小路上前行,时不时的会招来当地人异样好奇的眼光,就好像我们长得很稀奇似的,他们或是跑出家门来看,或是眯着眼睛来看,总着看得我们浑身不自在。 麻子说,如果不是她故意露出水臂上的纹身来,或许现在我们就得有麻烦了,他们是不太欢迎外人进入寨子的。 端阳说:“不太欢迎,难不成他们还会见到外人就打杀不成?” 麻子说:“打杀倒不会,但是肯定会上来故意跟你们搭讪。” “故意搭讪?”我眉头一皱。 “既然你都说这里人不太欢迎外人,又为何说他们会故意上来搭讪呢?”端阳也很疑惑。 麻子神秘一笑,说:“给你们下蛊呗!” 听到这话,我心里冒出一丝寒意,没想到这蛊族还真不是外人能来的啊! 之前一直就听闻,说是湘西的苗区不能轻易踏入,只可进入熟苗区,不可去那生苗区。而现在看来,这话也不一定全是假的,虽说生苗区不一定如传言那般恐怖,但是这蛊族还真如传言中那般所讲,当真是不能轻易进入,否则多半就会被人下蛊。 正在我们说话之时,还真就有个妇人远远的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后,便从院子里朝我们迎了过来。 只见那妇人五十来岁,一身青衣,头上还蒙着一块大头巾,长得很黑,加上满是皱褶,样子很是丑陋难看。 这时,麻子就轻声对我们说要小心一点,这个人肯定是来下蛊的。听到这话,我和端阳都紧张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警惕了起来。 很快,那个妇人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不过当她看见麻子手上露出的纹着的一只蜈蚣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双眼放光的打量了一眼麻子,随后便开口很生硬的汉语对我们笑道:“你们是汉人吧?” 我和端阳都点了点头,那个妇人便伸出手说欢迎,不过手伸出来之后,一旁的麻子就对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别去握手。 我一早就听说过在湘西苗疆的蛊婆,在给人握手或拍肩的时候,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蛊下到别人身上去,待到晚上那个人就会蛊毒发作,让人望而生畏! 而眼下,这个妇人多半就是一个蛊婆,之所以麻子会摇头示意我们别去跟她握手,显然她就是想通过握手来给我们下蛊了。 有了麻子的提醒,我们就算再笨,自然不可能伸出手去。 那妇人见我们不伸手,便又说了一声:“欢迎你们!” 这时,麻子就出声了,她用苗语指着我和端阳,对妇人说了一句话。大概可能是在告诉对方,我们这两个汉人是她的朋友吧,叫她别乱来。 果然,那个妇人听到麻子开口后,便笑了笑就将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青衣长袍,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看到那妇人离去了,我和端阳这才大松了口气,心说这若是没有麻子带着我们,还真的轻易来不得蛊族!因为人心隔肚皮,每个人看上去都一样,表面上谁能看出谁的用心是善是恶呢? 端阳显然也看明白了那妇人是想来对我们下蛊,所以十分后怕的说:“吓死我了,那个人的手里肯定有蛊,要是咱们刚才去和他握手了就惨了。” 我也点了点头,可是一旁的麻子却并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只是示意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她越走越快,很快就走过了眼前这几栋房子,接着她这才放慢了些速度,然后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刚才被那妇人下蛊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疳蛊 “啊?我们被那个妇人下了蛊?”我和端阳皆是一愣,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刚才有麻子的提醒,我们根本就没有伸手去与那妇人握手,也无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怎么就被她下了蛊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跟她握手啊!”端阳当下便不敢置信的说道。 我也点点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麻子,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被别人下了蛊,那可就糟糕了。 麻子点点头,一脸确定的说:“你们的确被那妇人下了蛊,虽然你们没有去握她的手,但是就在她拍打衣服的时候,蛊就下到了你们身上。” 我眉头一皱,细细一想,那妇人还真的在我们面前曾经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当时因为麻子示意我们别去握手时,那个妇人就将手缩回去拍打了一下衣裳,难道就是这样蛊就被下到了我们身上?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着急了起来,忙问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子便告诉我,那妇人原本是将蛊放在了手上,想通过握手将蛊下到我们身上。可是因为我们没有伸出手去,而且麻子也表露了身份,告知对方她是蛊族的人,而我们这两个汉人是她的朋友,要对方不要动我们。哪成想,那个妇人伸回手后,竟然通过拍打衣服,终还是将附着在衣裳上的蛊毒粉尘下到了我们的身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显然麻子说的一板一眼,不可能是骗我们。 这时端阳就说:“那我们三个人岂不都中了她的蛊?” 麻子说:“我有本命蛊护身,若想对我下蛊起效,对方下的蛊还得先厉害过我的本命蛊。” 麻子的意思很明白,她有本命蛊护身,对方的蛊还没不能对她造成伤害,所以只有我和端阳中了蛊。 得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别人的蛊,当下我心里便大惊,忙问麻子,我们中的是什么蛊?要不要紧? 麻子说:“你们中的是疳蛊!” “疳蛊?”闻言心头又是一惊。 端阳见到我脸色有变,就问我是不是知道这种蛊。 疳蛊,我的确听说过。这种蛊据说是在农历五月初五,取小蛇、蜈蚣、蝉、蚂蚁、蚯蚓、蚰虫、头发等晒干,研磨成粉末,置于刻有五瘟神的箱内,经过长期供奉便成为疳蛊。据说,疳蛊若想下到别人身上,可放在酒、肉、饭、菜等吃食里给人食用,也可放在路上,路过者踏着即中蛊。中了疳蛊者,疳蛊粉药会粘在肠脏上,使人腹部胀痛难忍,上吐下泻,若无解药,很难活命! 总之,疳蛊这种蛊虽然算不上是绝命之蛊,但也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恶蛊,一般若不是有什么仇怨,是不会随随便便给人下这种蛊的。 我将疳蛊这种蛊说给了端阳听,端阳吓了一跳,忙望向麻子。麻子也点了点头说:“先生说的没错。” 正因为我听说过这种蛊,所以如今得知自己竟然被人下了疳蛊,不由心中生惧,急忙问麻子,可否能解得了此蛊? 端阳也一脸乞盼的望向麻子,虽然他已经中了心蛊,能解的希望已然不大,但是却也担心刚被下的疳蛊。 麻子的表情倒不太担心,对我们微微一笑,说:“这疳蛊虽然厉害,不过因为此蛊不需要心法咒语,所以我倒是能够应付,你们不需要担心。”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松口气,不由喜道:“那还得烦请您替我们将蛊解了。” 麻子点点头,便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走了有几分钟之后,前方又露出了一栋房子,接着她便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我发现麻子一直盯着前方那栋房子,露出异样的眼神愣在原地,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我心中好奇,朝那房屋看去,只见那房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房屋如寨子里其它房子一般无二,反而还更加的破旧,大门紧闭,屋前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此屋许久无人居住了。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由疑道:难道那房子是麻子的家? 麻子愣神了有一会儿,然后便回过神来了,接着带着我们径直朝那栋房屋走了过去…… 来到屋前,只见半人多高的杂草并没有人经常踏入,房门没有上锁,一扇破旧的大门上面到处都是蜘蛛网。麻子回头说:“先进屋将你们的蛊解了吧!” 我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这是你以前的家吧?” 麻子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往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旧物如初,可人却已故!”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今看到自己以前的家,家还尚在,而父母却不在了,自然免不了伤感一场。对于这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就跟着叹了口气。 麻子说着这话,随着便将大门推开了,将我们请进屋。屋内可能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因为屋内尚有着桌椅家具,虽然十分简陋,但却也十分的齐全。 我问麻子,疳蛊该怎么解,需要用时多久时,她却告诉我一会儿便好,接着她便叫我和端阳稍坐在椅子上别动。 我和端阳自然言听计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麻子到底怎么来帮我们解这疳蛊。 只见她并没有去寻草药,而是也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盘膝一坐,双手合十,接着竟然念起了几句莫明其妙的咒语…… 念咒一会儿后,麻子眉头微皱,嘴唇一动,一条灰黑色的大蜈蚣从她的嘴巴里头慢慢的钻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不过,当我看到麻子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顿时也明白了过来,知道这只从她嘴巴里钻出来的蜈蚣可能就是她的本命蛊了! 本命蛊,之前也曾说过,就是一种寄生在蛊婆或蛊师身体里的蛊虫,此蛊虫是经过炼化的,与蛊婆血肉相连,合二为一。据说蛊婆一旦拥有本命蛊之后,蛊术就能增进好几层。当然,本命蛊也利有弊,利就是能让蛊婆蛊术大增,而且只要别人的蛊没有她的本命蛊厉害,那么别人下的蛊就对她无效。弊则是它把蛊婆当成了一种寄生本体,隔段时间便会发作,发作之时蛊婆或是不对别人下蛊,本命蛊就会反噬蛊婆,那种钻心之痛可不是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书归正转,再说那麻子,将那只大蜈蚣吐出来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右手,那条蜈蚣便跳到了她的手掌之上。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只蜈蚣,我发誓,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蜈蚣,通身发黑,直有二十多公分长,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声音,看上去很是恐怖吓人。想到这么一只大蜈蚣,是从麻子的肚中爬出来的,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静静的看着麻子,想不明白她将本命蛊吐出来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用它来替我们解蛊不成? 这时,麻子已经站了起来,手掌托着黑色蜈蚣走到了我们面前,将手掌朝我前面送了过来,说:“张开嘴巴吧,我让它钻入你肠脏之中,将疳蛊吃掉。” “啊!”这一下我可吓了一跳,看着眼前那只生龙活虎般的大蜈蚣,想到要它顺着我的嘴巴钻进肚子里,我就从心底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一身。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还是刚从麻子嘴里出来的,那得多不卫生呀? 不仅是我,一旁的端阳也顿进便脸色都变成了煞白,毕竟想到要将这只大蜈蚣从嘴里钻进自己的肚子里,谁都会害怕。 我说:“只有这一个办法么?” “只有此法,要不然就得去寻那下蛊的妇人将蛊收回去。”麻子点点头。 听到这话,我心一下就灰溜溜的了。既然那妇人要给我们下蛊,如今要去求她将蛊收回去,自然希望不会太大。最后,我只好一咬牙,心道被虫子钻进肚子里,总好过疳蛊发作活活疼死强,于是便点点头,眼一闭,将嘴巴张了开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古怪的端阳 说实话,在张开嘴巴的那一刻,我浑身都在发毛,甚至于想到有一只从别人嘴里刚爬出的蜈蚣要放在我的嘴巴里,我就感到一阵的恶心感。 不过,就算心里有多恐惧,有多恶心,眼前也只得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最起码总比丢掉小命强吧? 很快,我就感到有一只腥臭且冰冷的东西顺着嘴唇爬到了我的嘴巴里,顿时我舌头都僵硬在了那,动都不敢动一下,接着我就能明显感觉到有一条会爬的东西在我嘴里往里头钻,当它快要钻到我的喉咙处时,我差点就吐了。 我发誓,这种难受的感觉是我从没有过的。不知道大家可否想像的到,一条蜈蚣顺着嘴巴往喉咙里头钻的时候,这种感受会是多么的难受,特别是那条蜈蚣又有二十多公分长,所以当它前一截身子钻进喉咙深处时,它的后一截身子却还留在我的嘴里,甚至它的尾巴还露在我的嘴巴外,不断的扭动。 一截在喉咙深处,一截在嘴巴外,这种感觉让我胃里一阵翻腾,眼泪鼻涕全部都出来了。如今细细回想当初的细节,我只记得当时我猛得一阵干呕,甚至觉得这比死还难受。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好想一牙将其咬死,不过理智却告诉我,如果我真的咬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也就没得活了,而且麻子肯定也会出事。所以,我只得硬着头皮承受着这种痛苦,任其在喉间爬动。 当然,干呕是自然反应。可是无论我如何干呕,那只蜈蚣都不得出,反而越来越往里头钻,最后整条蜈蚣都钻入了喉咙,而这个时候我方才好受了一些。这时,我方才发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可是,这种让人汗毛直栗的难受感觉才刚刚过去,接着我就突然又感到肚子里头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人难忍,差点我就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子。 我知道这一定是那只蜈蚣在肠脏里吃咬疳蛊,所以虽然肚子里疼痛难忍,心里倒并不感到害怕。 不过好在这种疼痛并不太久,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儿,这种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见麻子念了几句咒语,接着我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种让人汗毛直栗的感觉,那条蜈蚣又从喉咙里头钻了出来,跳回到了麻子的手掌上。 到得这时,我方才结束了这种难忍的痛苦,抹了一把眼泪,问麻子,是不是好了? 麻子点点头,说:“你体内的疳蛊已经解决掉了,放心吧!” 听到这话,虽然刚才承受了让我一辈子难忘的痛苦,但心里还是十分的欣喜,毕竟我这条小命又拣回来了。 这时,麻子就转头对一旁的端阳说:“到你了!” 这下端阳脸都白了,满脸的惊恐,不过后来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将嘴巴张开来了。 接着,只见麻子轻喝一声,那只蜈蚣便从她的手掌中飞到了端阳的嘴巴上爬着,眨眼间便朝里钻了进去。 这下端阳的样子可就惨了,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而且微头皱到了天上,猛得呕了起来,那样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过,我想我之前肯定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不久,端阳的疳蛊也解掉了,麻子这才将蛊收了回去,吞回了肚里。看到她就这样将蜈蚣吞回肚中,我不由眉头一皱,心说难道她不怕我们的口水么? 我和端阳二人的疳蛊都化解了,接下来天色也已近黑,我便问麻子是否现在就去南宫黎的家? 麻子望了一眼屋外,想了想说:“去吧,我们去找他,总比他来寻我们好,时间一长他定会知晓我们来蛊族了。” 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去或许南宫黎还没有准备,若是等他知晓我们要去寻他,他布置好了等着我们,那危险就大很多了。 所以,当下我便点了点头,赞成了她的打算。不过,这时端阳却还是一脸虚脱了的样子,连动都不想动,听到我们现在就要去南宫黎的家,他便问我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们? 原本我就不太建议端阳跟着一块来的,毕竟此次进入蛊族就等于身入险境,端阳又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拉着他一块涉险。我也是因为他一心担心着陈贤懿和老汤的安危,所以才让他一路跟来的。 如今他刚刚因为解疳蛊的原因,还处于虚脱的状态,自然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冒险最好,当下我便转头对麻子说,让他留在你家里休息一下可好? 麻子倒没有多说什么,十分痛快的便答应了。 就这样,端阳留在了麻子家等我们,我也告诉他,若是我们一去不回,明日你便不用等我了,一个人尽快离开这儿。 叮嘱完这些,我和麻子便出了门,朝寨子西边的南宫黎家赶去…… 因为天色近黑,寨子里的人也纷纷从田地里收了工,正忙着往家赶。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忙着开始准备晚饭了。 由于有了之前被人下蛊的经历,所以这次当有人扛着农具收工要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就故意躲到麻子身侧去,生怕不知不觉间又被他们下了蛊。 还好,对方明显没有对我下蛊的打算,只是对我这个外乡人很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从麻子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不招惹我们,反而麻子却回头把人家给喊住了,接着跟对方询问了几句话后,麻子便眼皱着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那个人离开后,我便好奇的急着问麻子,这是打听什么呢? 麻子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不对呀,难道他说了谎?” “说谎?”我更加好奇了,问道:“什么说谎?” 麻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也不回答我的疑惑,反而反问道:“端阳真的是你朋友?” “我们认识有个把月了,之前他请我解过灾,因为后来发现中了蛊,于是便由我另外两个朋友带他来到湘西寻人解蛊。”我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好奇,问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麻子嘀咕了一句,还是不回答我,继续问道:“那他们真的是三个人来的么?” “是啊,陪他一起来的就是我的另外两个朋友,其中有一个还是我的师兄哩。”说到这,我便再也按奈不住了,催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麻子说:“这就怪了,那个端阳为什么要故意在骗我们呢?” “骗我们?端阳?”这下我可愣住了,一时之间根本就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我说:“你是说端阳在骗我们?他骗我们什么了啊?” 麻子点点头,说:“他骗我们,说是第一次来蛊族,可是他之前却来过一次,而且还是在一周前刚来过这里。” “啊?”这一下可把我震惊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当下,我就说:“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说过没有来过么?” 麻子说:“对呀,他明明说之前从没来过这儿,可是我却从这里人的嘴中打听到,端阳曾不久来过这儿。” 听到这话,我不由眉头一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同时,我心里也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麻子见我不太相信她的样子,于是就说:“你还记得我们下午打听南宫黎时,那个牵着水牛的男人总指着端阳的事情么?” 我点点头,这事我倒还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原本麻子是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事情,结果那个男人却总指着端阳嘀嘀咕咕的跟麻子讲些什么,当时我还对此十分的好奇,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麻子见我还记得,于是就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事情时,对方却指着端阳跟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对方说什么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古怪的端阳(2) 见到麻子这样神神秘秘,我心中更是着急,特别是我也记得十分清楚,当时那个牵着水牛的男人的确指过端阳,所以心里很是好奇他到底指着端阳跟麻子说过些什么话,于是我忙问道:“对方说了什么?” 麻子见到我十分着急的样子,好像方才十分满意似的,这才对我说:“我向那个男人打听南宫黎住在哪儿时,对方起初是指着寨子西边告诉我,南宫黎搬到了西边的一栋茅草屋去住了。可是当我问他在西边的哪个具体位置时,对方却问我为什么有熟路之人,却还要问他。” 我眉头一皱,说:“对方说有熟路之人?” 麻子点点头,说:“是啊,我也很奇怪,我多年没曾进入蛊族,且如今容貌也早已不再是之前的容貌了,对方不可能认出我来。而且你们又说是第一回来蛊族,对方为何要说我们有熟路之人呢?” “那你没问他吗?”我忙催问道。 “问了,结果这就问出问题来了。”说到这,麻子便讲:“我当时就跟对方讲,我们都不识得去南宫黎家的路,可是对方却转头直接指着端阳告诉我,说之前他便给端阳带过路,去过南宫黎的家里!” “啊?什么,端阳去过南宫黎的家里?”我立即便惊呼了出来,心中大惊,根本就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端阳怎么可能去过南宫黎的家?他怎么可能来过蛊族?如果他来过蛊族,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从没来过,更别说去过南宫黎的家了,他一直跟我说,根本就不认识南宫黎这个人。 心中大感疑惑,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麻子,见她一脸的郑重,根本不像说假。于是我便问她:“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男人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 “是的,全是真的。”麻子点点头,然后说:“我当时也十分的惊讶,没曾想到对方竟会说带过端阳去过南宫黎的家。于是我还追问了他,是不是认错了人,可是对方却一脸确定的说没有认错人,之前就是给端阳带过路,不过据那个人讲,当时并不是给端阳一个人带路,而是给三个人带的路,因为那三个都是外地人,所以对方就记得十分的清楚。” 这时我心里已经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对劲,知道这事一定不简单了。 我说:“对方给三个人带过路,那么想来另外两个人就是陈贤懿和老汤了,因为端阳是和我这两个朋友一起进入湘西来的。” “想来是吧!”麻子点了点头。 想到陈贤懿和老汤竟然可能来过这儿,我就越加觉得麻子或许没有说错,可能真是南宫黎在对付我们。 我问麻子,对方可还有说过些什么没? 麻子说:“别的倒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他临走时,还指着端阳告诉我,那个找他带过路的人就是端阳。” 麻子所讲的,倒是和当时的情景十分相符,所以当下我便心中十分的疑惑,我说:“怎么会这样?端阳既然来过蛊族,还去过南宫黎家,为什么还骗我们,说是从没有来过?” 麻子说:“我也心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总之他是在骗我们,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我们得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如麻子所问到的那样,端阳真的曾经来过蛊族,而且还去找过南宫黎,那么他这样骗我们,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也只有到时质问他才能知道了。 我想了想,就是想不通端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疑道,不会是那个男人故意骗我们吧?于是我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麻子说:“我当时也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说的是真的。所以当我也将这事讲了出来,说对方好似认识端阳,结果端阳却一口否认,还说是对方认错了人,所以我也就没有强问他了。” 这事我倒也记得,当时麻子的确说过这事,只不过端阳说没有来过蛊族,我也就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当时麻子没有将打听到的实情告诉我。 我说:“那这可就头疼了,到底是对方认错了人呢,还是端阳真的在骗我们呢?” 麻子说:“你不是问我,刚才在向那个人打听些什么吗?” “是啊,我问了你好几句,可是你一直不回答我。”我点点头。 麻子说:“我就是因为心里生疑,所以刚才又找了另一个人打听端阳的事情,结果你猜对方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见到麻子又来这套,我心里就有些急。 “刚才那个人也说一周前的确来了三个汉人。”麻子说到这,一脸异样的盯着我。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沉,心道难不成端阳真的在骗我们? 我忙问麻子:“那三个汉人长什么样子,你有问他吗?” “问了!”麻子点点头,说:“刚才那个人给我描述一周前来寨子里那三个人的长相,倒的确与你那两位朋友和端阳很相似,特别是他说其中有一个特别瘦的人,这不正是端阳么?”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看来还真就是端阳他们三个人了。 见我没有说话,麻子又接着说:“而且不单如此,刚才那个人还告诉我,一周前来寨子里的那三个外地人,是来找人解蛊的,当初刚进寨子时便四处打听寨子里谁的蛊术最厉害,大家都说南宫黎的蛊术最厉害,最后他们三个人便去了南宫黎家。” “这是真的吗?”心中一惊,如果麻子没有说假的话,那么我已经可以肯定了,那一周前进入蛊族的那三个外地人,就一定是陈贤懿他们三个了。 麻子说:“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事了。” 这时的我,心里已然跌落了谷底,在我想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端阳怎么可能对我说谎呢?这个消息也太过震惊了,让我根本无法置信。只是眼下的一切已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去相信它,想到他竟然故意隐瞒我们,我心里就有一种难忍的气愤,甚至是伤感。 是的,十分的气愤,气愤之中又带着浓浓的伤心。因为在我看来,虽然之前端阳只是我的一个客人,但是毕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所以我已经把他当作了朋友。他在老家寨时,被老家寨的人当成了烧死族长的凶手,我还泼出了性命的去救他,对于他,我已做的够多了,可是他竟然一直在骗我,这能不让我气愤么?我把他当成了朋友,可以说得上是过命之交了,可是他这样对我,我又怎能不伤心呢? 我记得在老家寨时,我将他从活祭坛上救下来后,曾问过他陈贤懿他们的情况,他绝口没有提及过他们曾进入过蛊族,而且一路走来,他也一直在我面前装成从没有来过蛊族的样子,很显然,他这都是故意不提及的,故意要骗我的。 如今虽然知道端阳十有八九是来过蛊族了,而且还去过南宫黎家,但是我却有了更大的疑惑,那就是他为什么明明来过蛊族,明明去过南宫黎家,为何还要骗我说没来过呢?心中一头雾水,怎么想也想不通,于是我将我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问麻子的看法? 麻子也摇了摇头,说她也猜不出原因。不过她说,既然端阳要骗你,显然是有所图的,至于图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麻子的话,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是啊,端阳这样来骗我,的确是有所图,但是他又图些什么呢? 越想我心越塞,越想我心里越难受,甚至是越气愤。说实话,被朋友骗,被自己信任的人,熟悉的人骗,是让我十分难过的一件事,可以说这是我的痛处,或许是因为之前我就被朋友骗过,我记得以前我曾经就把杨权当过朋友,尽力替他消灾解难,可是最后我却被他出卖了,若不是我命大,还真有可能将小命断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之后,我现在对这种被朋友伤害的事情更加的容忍不得,于是当下我便对麻子说:“不行,我得回去找端阳,我倒要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完,我也不管麻子是否愿意回去,当下我便调头往回赶,怒气冲冲的要去质问端阳…… 第二百二十六章阴谋 麻子见我调头回去,要去质问端阳,她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后,最后也跟了上来。二人一路无话,匆匆忙忙直朝麻子父母的家赶去。 可是,当我们匆匆赶到麻子父母老屋时,只见大门洞开,原本因为虚脱说在那里等我们的端阳,却不见了踪影! 是的,端阳不见了!我和麻子在屋里找了个里里外外,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这倒让我大感意外。我惊讶道:“他人呢?怎么会不见了,他刚才不是明明一脸虚脱的样子么,怎么这会儿便不见了呢?” “我看他一定是跑了!”麻子眼睛微微一眯,猜道。 “跑了?”我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内,很显然麻子或许说的没错,这也更加的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端阳或许的确一路上都在骗我们,他在跟我们玩花样。 不过,我心里却又有了一个疑惑,如今他人不见了,他又会去了哪儿呢? 我越加的觉得端阳这个人不简单了,他行为如此诡异,一定有着什么原因和目的。同时,我也对此次进入湘西之行,感到越加的复杂,心里就好似有一大堆的问题和疑惑不能解答似的,一团乱烦堆在脑中,使得我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阳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他在骗我,又是为什么呢?还有陈贤懿和老汤,他们真的来过蛊族吗?他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这一切的一切,我心里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我也知道,这一切的答案都快了,我有种预感,等我见到了南宫黎,我想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明白的。 这时,麻子对我说:“既然端阳跑了,他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南宫黎吧!”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今也只好先将端阳的事情放在一边了,将满肚子的疑惑和气愤压在了心中,跟着麻子再次出了门,往寨子西边的南宫黎家赶去…… 一路上,我和麻子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或许是心里装着太多事了,又或许是急于去见南宫黎,想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在派血婴我们?所以,二人这次都直朝南宫黎家赶。 大概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吧,我们便出了寨子,眼前是一大片的田地。此时天色已暗,但是也能看到田地里种着大片绿油油的稻子,顺着田地往远处望去,在田地那边的一条河对面,亮着一家灯火,麻子说,或许那亮灯的人家就是南宫黎的家了。 我也看了一下,在这寨子的西边,除了那亮着灯的人家之外,并无其它人家,想来麻子说的并没错,于是我们便朝那亮着灯的人家走了过去。 穿过长长的田梗,接着眼前便是一条小河,小河上边架着一栋独木桥,只不过过这独木桥时,我却差点一个没站稳栽了下去。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脚步真的不稳,而是我过桥的时候突感肚痛,不过好在还能忍受,倒不至于影响赶路。 过了独木桥,接着我们就来到了那户亮着灯的人家家门口。 这是一栋茅草屋,倒是与之前麻子打听到的情况相符。只见茅草屋的门前站着一个人,此人因为背着屋内的灯光,所以倒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和麻子对视一眼,心里都紧张了起来,然后便径直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了茅草屋的屋前,这时我们也看清楚了这个站在茅草屋门口的人,这个人我们竟然认识,这个人并不是南宫黎,而是端阳! 对的,当我走近去了一看,顿时傻眼了。因为这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体形瘦弱,他不是端阳还会是谁呀? 当下我就惊愣住了,不由对端阳喝问道:“端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阳很显然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站在大门口一脸冷笑着的模样,见到我问他,他便说:“我自然会在这里,谁说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呢!”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自然也就明白了,麻子说的没错,端阳之前的确是骗了我。只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和南宫黎搞在一起,因为这儿可是南宫黎的家啊。 我眉头微皱,心中万般怒火涌上心头,不由大声斥喝他:“这是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骗你,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南宫黎家呢?”端阳一副自得的模样,让人十分厌恶。 看到他这个样子,说实话,此时我非常的后悔将他从老家寨的寨民手中将他救下来,早知道让他被寨民们活祭了算了。 我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直接上前便将他活撕了的冲动,我说:“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这时,一旁的麻子冷笑道:“依我看,他之所以跟南宫黎混在一起,一定是南宫黎答应了给他解心蛊吧!” 听到麻子的这话,我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之前在来蛊族的路上,我曾请麻子替端阳解心蛊时,她就曾经说过,心蛊是蛊族历任族长才会的秘术,除了如今的南宫黎,无人能解。如今之所以端阳会出现在这儿,显然一定是跟解他的心蛊有关。 “对,还是你聪明!”端阳冲麻子笑了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夸麻子呢。笑完之后,他便转头看向我,说:“没错,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因为南宫先生会帮我解蛊。也正因为他会替我解心蛊,所以我才会骗你。大师,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活命,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活命,我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果然是因为南宫黎会帮他解心蛊,所以他们混到了一块去了。听到这里,于是我说:“你已是恩将仇报了,便不要再说这话了。我问你,你一路骗我到此,到底是何原因?” 南宫黎能帮他解掉心蛊,这事是他们自己两人的私事,可是为何要骗我呢?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端阳说:“原因嘛,自然是南宫先生想见你。” 我眉头一皱,我与那南宫黎从未有过相识,他为什么会要对付我呢? 我说:“是南宫黎要你骗我来的?” 端阳点点头,说:“事到如今我也不需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确一直都在骗你。其实我一周前便来过蛊族,陈贤懿和老汤的下落我也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还有在老家寨放火烧死族长的也是我,甚至昨天夜里苏家会有血婴来害你,我都一早便知晓。哈哈,不过你这个人不得不说你命真大,连血婴都没能把你性命取去,倒是让我叹服。”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冲上头顶。如今我虽然知道他一路上都在骗我,可是让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老家寨的族长竟然真的是他烧死的,而且苏大哥的死也是他造成的,想到这里,我眼睛里瞬间便冒出了怒火。 想我不惜自己的性命,不顾与老家寨的寨民们为敌,将他从祭坛上救了下来,除了是因为把他当成了朋友,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不是烧死族长的凶手。可是如今听到他亲口承认,他就是烧死族家的凶手,我能不怒吗?而且他明明知晓陈贤懿和老汤的下落却不说,甚至苏大哥的死都是他造成的,我便有种想活撕了他的冲动! 我指着他便怒道:“你……你好生狠毒!” “原来族长真是被你害死的!他与你有何恩怨,你竟要烧死他?”麻子听说老家寨的族长真是被他害死的,当下也心生了怒意,冷冷的盯着他斥问道。 端阳一脸不以为然的说:“他也我无怨无仇,我并没有要害死他,只不过当时老汤要去他家打电话报信,这就怨不得我了。” 说到这时,端阳一顿,好像在回想着当初的情况,随后接着说:“我原本将老汤打晕,欲将其带走,可是哪想那族长竟要阻拦于我,是他自己要找死,我也只好送他一程了。” 端阳说着这话的同时,那是一脸的轻松,就好像族长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就如一只蚂蚁一般不足为奇。 “你!我定不饶你!”麻子指着端阳,脸色一变。 而我则眉头猛得一紧,因为我想起了当初老汤给我打电话时,他语气急促,还没说两句完整的话就硬生生的挂断了电话,原来电话竟是被端阳打断的!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老汤在电话中曾告诉我,说陈贤懿听出了,要我来救他们。还说他们被骗了,上当了,可是当我问他被谁骗了,当了谁的当时,他刚说出端阳二字之后电话便硬生生的挂断了。 当时我还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可是如今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老汤当初在电话中所说的被骗了,竟然是被端阳骗了,他和陈贤懿都是上了端阳的当。只不过他说出端阳二字之时便被端阳给打晕了过去,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显然,他后面的那句话,是想说端阳就是骗他们的人! 这时的我,老汤的那个电话我全部都明白了过来。此时,一旁的麻子欲要出手,我忙将她拉住,因为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问完,我急忙对端阳喝问道:“快告诉我,陈贤懿和老汤现在在哪?你把老汤怎么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南宫黎 既然老汤在给我打电话报信时,是被端阳给打晕的,那么他自然知道老汤的下落。 端阳甚是得意的样子,他说:“老汤他们自然是在我们的手里。” 听到陈贤懿和老汤果真是还在他们的手里,我心里倒是略微松了口气,既然他们二人还在端阳的手里,自然就说明他们二人还没死。虽然这个结果也并不好,但最起码却还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我指着端阳怒道:“陈贤懿和老汤为了你身上的心蛊,陪护你不远千里的来到湘西,没曾想到你竟然不心存感激,反而还恩将仇报,你还是人么!若是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劝你赶紧将他们二人放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端阳做出一脸苦相的说:“说实话,他们二人的确是为了我才进湘西的,但是为了能解掉我身上的心蛊,我也只能恩将仇报了,我这也是无奈啊!” 我自然知道,一定是南宫黎要端阳这么做的,但是人不能因为自己,而去害自己有恩的人,这个借口并不能让我原谅他。我说:“你这么做,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休跟他这种人说这么多,取了这小人的狗命再说吧!”一旁的麻子怒道。 我点点头,对端阳说:“我只问你一句,人你倒是放不放!” “哈哈……”端阳突然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然后笑声一止,饶有兴趣的看向我,说:“怎么,你还真想取我的性命不成?不过你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骗你,留在你身边吗?” 我眼睛一眯,的确,蛊族并不是他叫我们来的,就算没有端阳,我们也会来到蛊族,那么他这样一路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我心中有些着急了,喝问道:“你这小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端阳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中了蛊还不知道么,你看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想必如今已是腹痛难忍了吧?哈哈……” “中蛊?”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大惊,说实话,就在之前过独木桥时我便感到阵阵腹痛,不过起初倒还能忍,而如今腹痛逐渐加剧,的确难忍,别说额头上满是大汗,就是后背都全湿了,但是因为大敌当前,我只是一直在硬撑着。 我心里一直只是以为吃坏了肚子,所以才肚痛的,可是如今听到端阳这么一说,我岂会不明白,我这腹痛却是中了蛊啊!当下,我便指着端阳喝道:“你……你给我下了蛊?” 一旁的麻子忽然听到端阳这样说,也猛得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我,接着显然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是痛得眉头紧皱,脸色惨白,满身的斗珠大汗。 麻子忙走到我面前,将我的眼皮掰起,看了一眼我的瞳孔,然后表情明显一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嘴中同时惊呼而出:“这……这是中的金蚕蛊!” “啊!你是说我中的是金蚕蛊?”听到麻子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是大惊失色。 金蚕蛊我是听说过的,据说它是把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毒蝎、大绿毛虫、螳螂、蛤蟆等多达十二种毒物,一起放在一个瓮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了一年,最后会只剩下一只毒虫,这只仅剩下来的最后一只毒虫,形态颜色都会变样,形状似蚕,皮肤金黄,便称作是金蚕。 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把十二种毒虫放在陶罐中,偷偷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悄悄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配以秘咒,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只存在于香炉中的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香炉中的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便能让人中金蚕蛊。 金蚕蛊,是湘西苗疆最为厉害的一种蛊,此蛊不畏火枪,最难除灭。若是中了金蚕蛊,便会感到胸腹搅痛、肿胀如瓮大,七日之后,将七孔流血而死。据说,中了金蚕蛊的人,死时口鼻之间会钻出数百只虫子,死者的尸体即使火化,心肝也是烧不化的,呈蜂窝状,很是恐怖。 如今突然从麻子口中得知我中的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金蚕蛊,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这时,端阳哈哈一笑,对麻子伸出一个拇指,笑道:“蛊婆便是蛊婆,竟然看一眼便已知晓。不错,的确是金蚕蛊,所以今日你已是自身难保,奈我不何的。”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我心中腾起了一把怒火,但是如今胸腹中钻心般的疼痛,十分难忍,的确无法拿他怎么样。 端阳十分得意的说:“就在白天进寨之时,在干粮之中下的蛊。” 听他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在快进蛊族的时候,我们曾想休息一下,当时就吃过端阳递给我的干粮。只是当时我哪里会想到,这厮竟会如此歹毒呢?或者说,就连做梦我都不会想到他会给我下蛊,要知道这次进入湘西,可全是因为替他寻解蛊之事啊。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隔肚皮,最坏莫过于人心。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回已是凶多吉少了。端阳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他背后那个南宫黎的指使,如今南宫黎我还没见到,自己却中了蛊,想来今晚是真的回不去了。 这时,麻子说:“怪不得你今日去南宫黎家时,你总提议晚上再去,原来你是想拖到晚上金蚕蛊发作!” 端阳点点头,笑道:“对的,如今时机正好,不是么?” “想不到你心机竟如此歹毒!是我看错了你!”我咬牙切齿的骂道。 端阳笑道:“为了解我的心蛊,我也只得委曲你们了。” 一旁的麻子将我扶至一旁,然后转身对端阳冷喝道:“你虽然能对他下蛊,但是却无法对我下蛊,这次就让我收了你这条小命去!” 说完,就往前冲出两步,手中从口袋中一摸,一条小蛇出现在掌中,然后手掌一送,那条小蛇就对着端阳如利箭一般“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当下,端阳大惊,满脸的惊惶,我敢肯定,端阳是逃不了了,他这回是死定了。 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就在麻子那条小蛇快要飞窜到端阳面门上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生变故,从屋内突然快速飞出一只黑虫,一下便与小蛇对撞在了一起,然后那条小蛇便从半空中跌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小蛇掉在地上不断的扭曲着,都快成一根麻花了,而在小蛇三角形的脑袋上,却爬着一只黑色的虫子,似蚕非蚕,振着一双黑色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死死的咬着小蛇的脑袋,只是眨眼间小蛇便不再动弹了,显然它是被那只振着翅膀的虫子给活活咬死了。 我和麻子皆是一惊,麻子的这条小蛇我知道,它可不是普通的小蛇,而是经过炼化的蛊蛇,别说一只虫子能咬死它,就是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它。很显然,这只虫子应当是南宫黎放出来的。 “金蚕蛊!”麻子见到那只虫子便双眼一冷,随口叫道:“南宫黎,既然在家怎么还躲着不敢出来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知道南宫黎就在屋内了。同时,得知那只虫子就是金蚕蛊,于是我便掏出一道灵符便打出敕令,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手中的灵符就对着那着金蚕飞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金蚕身上,炸起一团火光! “呵!你以为一个小小纸团的火就能烧死我的金蚕不成么?”就在我的灵符打中小蛇脑袋上的金蚕之时,一个黑衣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传出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 “南宫先生!”人一现身,那个刚才被小蛇吓得脸色铁青的端阳,就好像是找到了大靠山似的,忙走前几步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如一只哈巴狗一般。 “南宫黎,你果然现身了!”麻子一见那黑衣人,也随即喝道。 “黑袍人!”而我抬眼一看那南宫黎时,却不由一惊,因为这个人我竟然见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在李神婆坟前打斗过的黑袍人! 晕倒,手机更新又出现重复了。 如题,2g网络,更新出现重复章节。不更新被大家骂,更新出现重复章节也会出现被大家骂,我是无奈了。哭…心中全是火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换命救人 听到南宫黎说我中了金蚕蛊,陈贤懿和老汤皆是一惊,露出惊恐的表情望向我,见我没有说话,于是陈贤懿很是自责的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害了你!” 南宫黎说:“现在赶紧交出仙经,我可能还会解去金蚕蛊,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你们几个今天一个也休想离开。” 说实话,此时的我胸腹绞痛难忍,若不是因为眼下大敌当前,事关生死,我绝对一早就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打滚了。 我知道,眼下我中了金蚕蛊,能硬撑着没有倒下就算不错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办法去救陈贤懿他们。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麻子,只见她一声不吭,并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她看见我中了蛊,知道没有了胜算,所以不想插手此事了吧! 望了一眼一脸绝望无奈的陈贤懿和老汤,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抬头对南宫黎说:“我可以把仙经给你,但是你得先放了我师兄他们。” 是的,如今我已经中了蛊,金蚕定然在我胸腹之中噬咬,除非南宫黎将蛊收回去,否则我今日是逃不走了。不过,陈贤懿和老汤虽然一脸的狼狈,但是却中气十足,显然无事,若是我将仙经交出去,如换他们活命逃走,倒也算划算。 听到我这么说,陈贤懿和老汤一脸的感动,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要走一起走,南宫小儿,快替我师弟解蛊,否则我定然不会让他交出仙经的。” 陈贤懿他们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他们是想让南宫黎先替我解蛊,让我独自逃跑啊。不过,南宫黎这样的阴险之人岂会想不到,他笑道:“你们觉得现在有跟我谈判的价码吗?” 我说:“少他娘废话,要想我将仙经交给你,就先放了他们二人,否则休想得到仙经。” 哪知这南宫黎认准了我不会就此丢下陈贤懿和老汤,加上我又中了他的金蚕蛊,所以很是得意的说:“我说了,你们现在没有跟我谈判的价码。我再说一遍,快把仙经交出来,否则我就先拿你这两位朋友开刀。” 说到这时,南宫黎便给了端阳一个眼色,只见端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一下顶在了老汤的脖子上。那把刀子顶在他的脖子上力气极大,我能看见老汤的脖子上顿时便渗出一条血痕。 “端阳你个小人,有本事就把老子杀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来啊,冲老子来啊!”这时,老汤倒是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倒怒骂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我可知道南宫黎能下得了这个狠手的,毕竟就算他杀了老汤,他照样还有酬码能将仙经夺过去。所以,当下我便冲南宫黎急忙喊道:“慢,住手!我给,我给你仙经,但是你一定得放了他们!” “你给我仙经,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南宫黎见我终于答应了,哈哈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我也无其它办法了,只得从黄布袋中摸出了李神婆那本阴阳仙经,然后朝南宫黎扔了过去…… 南宫黎伸手一下便将阴阳仙经接住了,看了一眼,见的确是仙经,这时方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微微点头。不过,这时的他却又将手伸了出来,说:“还有一本呢?” 我说:“我就只有这一本,哪里还有其它仙经,如此仙经已经给你了,你怎么还不放人!” 南宫黎只知道我是李神婆的传人,所以我自然不可能将奇门仙经也一块交给他。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南宫黎却哈哈一笑,好似我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似的,笑完之后,接着阴阴的盯着我,说:“别在我面前玩小心眼了,我知道还有一本寻龙仙经尚在你的手中,快点交出来吧!” 一听这话,我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心想难道他真的知道我还是寻龙仙经的传人了? 而就在我准备找借口骗他时,他却当先开口道:“我之前曾对你师兄用了噬心蛊,他已将真话全倒出来了,他告诉我,另外两本仙经都在你的手里。哈哈哈,以前我说怎么一直打听不到寻龙仙经在谁手里,感情你小子倒是拿着两本仙经啊,不过这样也好,今日正好一并送到我的手里。” “师弟,是我对不住你!”那边的陈贤懿顿时痛哭了起来,说不尽的自责。 “师兄,这个不能怪你。”我冲陈贤懿投了个微笑,是的,这个我的确不怪他,因为他也是被南宫黎下了噬心蛊所以才说出来的,虽然我不了解这种所谓的噬心蛊是什么蛊,但是想来一定是那种能让人将真话给逼出来的毒术。 如今显然瞒是瞒不过去了,不过听南宫黎的意思,在对陈贤懿下噬心蛊之前,他是不知晓我除了有阴阳仙经,还有一本寻龙仙经的,甚至寻龙仙经究竟在谁的手里他都不知晓。 想到这里,我心中便大感奇怪。我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既然南宫黎不知晓我是爷爷陈国栋的寻龙仙经的传人,只知道我是李神婆阴阳仙经的传人,那么就代表他没有追杀爷爷陈国栋了,如此一来,爷爷为什么说有人要追杀他呢? 据李神婆告诉我,当初爷爷和她一起从县里的牢里放出来时,爷爷便一个人跑了路,说是有人要追杀他,至于是谁要追杀他,为何原因会有人追杀他,李神婆也不知晓。不过后来因为南宫黎为了抢夺阴阳仙经,把李神婆给害死了,所以我便一直以为爷爷之所以说有人要追杀他,就是因为抢夺仙经的那个人。 可是,如今当初抢夺李神婆仙经的人正是南宫黎,而眼下南宫黎却显然不知晓爷爷陈国栋这个人,那么我以前的猜想便全错了,原来爷爷要躲着的并不是南宫黎,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越加觉得糊涂了,因为我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般简单,究竟爷爷他在躲避谁?而他老人家如今又在何方? “怎么,还不快把另外一本交过来!”南宫黎的冷喝声生生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黎,知道这回这本寻龙仙经也留不住了,于是就说:“不错,寻龙仙经的确也在我手里,不过若要我把寻龙仙经也给你,你得先放了他们二人。” 我知道,这回若是没有救下陈贤懿和老汤,那么等最后一本寻龙仙经也交给他了,那么三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于是我在南宫黎还没开口前,真接从黄布袋里掏出了那本寻龙仙经,并取出了一道灵符,对南宫黎说:“你若是不放人,我便将它烧成灰,就算死,你也休想得到它。” “你想威胁我?”南宫黎眼睛一眯。 “你可以试试看!”我也知道此时是绝对不能服软了。 “好,我便答应了你这个要求。反正抓他们二人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引你出现,如今你既然来了,我倒是可以先放了他们。不过你可别想着一起逃跑,中了我的金蚕蛊,除非我将蛊收回去,否则是没有人能解得了的。”南宫黎说到这,便转头对端阳一个眼神,接着端阳便给陈贤懿和老汤一一松了绑。 一松绑,二人便朝我跑了过来,眼里都还带着热泪。特别是陈贤懿,一下便拦在我的前头护着我,一边回头对老汤喊道:“老汤,快带我师弟离开,我来拦住他!” 老汤听到陈贤懿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便欲来拉我走。不过我怎么可能留下陈贤懿,自个儿逃命呢,而且就算我和老汤逃出去了,我身中金蚕蛊,又怎么能活得了呢?所以,我也火了,一把将陈贤懿给扯到了我身后,对他骂道:“少他娘的婆妈,老子中了金蚕蛊,横竖是一个死,你们赶紧给老子离开这,这样老子死也便甘心了!” “要死一块死,要走也一块走,我陈贤懿怎能扔下自己的师弟自个儿活命的。”哪知这陈贤懿牛脾气一上来,硬是不走了。 老汤也说:“贤懿说的对,出生入死的兄弟,哪能独自逃命的道理。”说完,站在了我的身旁,摆出一副打死也不独自逃走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章费三娘 说实话,原本我是打算等陈贤懿和老汤一走,我便用灵符将寻龙仙经给烧了的,不过如今他们二人打死不愿离开,我倒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苦笑。我也知道,如今就算我打他们,他们也是不会离开的,何况我金蚕蛊发作,疼痛的根本就没有了力气。 这时,南宫黎好似很满意的笑了笑,说:“人我也已经放了,快将寻龙仙经交出来吧!” “你先将我师弟的金蚕蛊解了!”陈贤懿叫道。 南宫黎冷眼瞟了一眼陈贤懿,笑了起来:“呵呵,要么你就让你师弟在你面前活活痛死,要么就赶紧交出寻龙仙经,只要我得到了仙经,自然会将金蚕蛊收回来。” “你……”陈贤懿气得一时语塞,看到我痛苦的紧锁着眉头,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也知道没有办法让他先替我解蛊了。他说:“仙经给你后,你真的会替我师弟解蛊?” “我要的只是仙经,与你们并无仇怨,所以自然会将蛊收回。”南宫黎答道。 陈贤懿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从我的手里将寻龙仙经拿了过去,显然是打算将寻龙仙经交给南宫黎。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就算真的将仙经交给他,他也是不可能替我解蛊的,唉,你们不该留下来的!” 是的,我可以想见,只要这最后一本仙经交给了南宫黎,他便会对我们三人痛下杀手,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不过陈贤懿却苦笑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如果他不解蛊,我便与他拼了这条命。” 说完,他便准备将寻龙仙经扔向南宫黎。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却突然伸了出来,一下按住了陈贤懿的手,说:“慢!你当真以为交了这经书,他便会替你师弟解蛊么?” 我转头一看,说话的并非别人,而是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出声的麻子……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麻子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的,毕竟如今我已经中了金蚕蛊,对她来讲,如今要想对付南宫黎,胜算并不大了。 听到麻子出了声,我有些惊讶的望向了她,而陈贤懿和老汤因为之前就与她有过冲突矛盾,自然认得她。陈贤懿其实一早看见麻子跟我站在一起,便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了,所以略有几分诧异之后便问她:“麻子大姐,难道你能解金蚕蛊?” 我虽然知道她无法替我解去金蚕蛊,因为若是她真的能解的话,肯定一早就会告诉我的。但是,我还是带着几分希望的看着她,因为我盼望着她或许真的其它能有解蛊的办法。 麻子摇了摇头,并没有给我任何的希望,只是冷冰冰的说:“他下的金蚕蛊我解不了。” 虽然我明明知道她解不了蛊,但听到这话之后,我还是十分失落的叹了口气,陈贤懿也是颇为失望的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时,麻子又开口说:“不过,我虽然解不了南宫黎的金蚕蛊,但是我却知道有一样东西能解他的蛊。” 听到这话,我们都犹如重新看到了希望一般,忙问她什么东西可解金蚕蛊? “山魈的草帽子!”麻子说道。 “山魈的山帽子?”我们三人都惊呼了出来,老汤说:“山魈是什么东西?” “山精!”麻子答道。 山魈我倒是知道,是湘西和云贵一带的山民都听说过这种东西,据说是一种山精。据传,山魈喜欢偷东西,不过方圆百里内的人家它不偷,比较讲信用讲礼貌,但也不能得罪它。当然,世上是否真的有这种山魈,无人知晓,一切都只是个传说。有人说见过,有人说从没人见过,见过的人说山魈长相怪异,有时让人看见,有时不让人看见,但是湘西云贵一带的人都相信,凡是中蛊的人,只需要用山魈的腰带或者帽子做药引等等便能解蛊,于是便去寻找山魈。 我讲山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老汤不由苦笑道:“这种只存在于故事里的东西真的有吗?” 是啊,虽然我知晓山魈这种东西,但是正如老汤所想的一样,这种只存在于故事传说里的事物,它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它又怎么能够找到呢? 不过,麻子却说:“有,我们蛊族后面的大山里便有山魈。” “真的?”这下陈贤懿和老汤都惊喜了过来。 “是的。”麻子说:“所以我们得先留着性命离开这里,才能有机会去找山魈解蛊。” 大家皆是点点头,这时候我们对面的南宫黎却面色早已变得铁青,显然麻子说的话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老家寨的麻子,老夫平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当真要多管闲事么?你一个小小的老家寨蛊婆,竟敢与我蛊族为敌,真是找死!”南宫黎阴阴的盯着麻子,阴阴的质问道,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这话里带着一丝丝的杀意。 说完此话,南宫黎便又盯向我们,喝道:“赶紧将仙经交出来,只要交出仙经,我便会将金蚕蛊收回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将出仙经,这老狗也不可能替你解蛊!”我们还未说话,麻子便站出一步挡在我们的前面,与南宫黎对视了起来,说:“只要找到山魈,自然能够解去你下的金蚕蛊。” 南宫黎眼睛一眯:“你个小小的蛊婆,真的要多管闲事?” 这时的南宫黎,显然是要发火了的样子。 不过麻子却并未露出一点的惧意,她面无表情的与南宫黎对视了起来,冷冷的回道:“这岂是闲事,难道你这老狗当真认不出我来了?” 显然,南宫黎也察觉到了麻子不对劲,眼睛眯着盯向麻子,不过因为此时的麻子脸上竟是细细的黑色虫子,样貌或许变得其丑,所以倒是没能认出麻子究竟是谁。 “她……她是你们蛊族的人。”就在这时,站在南宫黎身后的端阳当先叫了起来。 “唔?我蛊族的人?”南宫黎一愣。 “对!我的确是蛊族的人,是你当初将我给逼出蛊族的。”麻子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比恨意。 “你……你究竟是谁?”南宫黎皱着眉头喝问道,眼下的情况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不过,此时的麻子并未答话,而是用手在脸上由上而下的抚摸了一下,当她将手重新移开脸部时,接着我和陈贤懿还有老汤都惊呆了…… 只见这时的麻子完全就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麻子呀,更没有一丝皱纹。只见她花容月貌,莹白胜玉,白里泛红,嫩若凝脂,皓如美玉,白玉般的脸上透出珊瑚之色,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加上麻子本来就身形修长,虽然穿着一身灰衣,但是还是让人觉得没有了一丝年老的感觉,反而衣裙曳地,体态婀娜,腰肢纤细,更添几分娇美。 如今的麻子,哪里还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丑陋老妇人啊,分明就是一个美如白玉,体态婀娜的三十岁少妇啊! 这一下我们几分皆是惊呆了,说实话,我一早便知道她脸上的麻子是虫子了,她是故意将自己掩饰成奇丑无比的。但是,我却万万也没有料想到,她竟会长得这么好看,不,是美丽,而且加上她并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所以美丽之中又多了一分成熟美。 如今,突然发现一直跟我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个美女,我能不感到吃惊么? 陈贤懿和老汤二人更是惊诧,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麻子竟然会这么年轻,特别是陈贤懿,眼睛里都放出了光,显然是被她的美艳着了迷吧! 当然,感到惊诧的不止是我们三人,对面的南宫黎也惊愣住了。不过,他并不是对麻子的美貌给惊住的,而是被她的长相给惊愣住的。 只见南宫黎眯着的眼睛一紧,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不由惊呼而出:“你……你是费三娘!” 第二百三十一章生蛇蛊 “费三娘?”听到南宫黎叫出这个名字,我方才明白原来麻子的真名竟然叫费三娘。看来之前苏大哥说的没错,麻子这个名字的确只是因为她脸上看上去满是麻子,所以大家才唤她为麻子的,而她的真名只有蛊族的人方才知晓。 “没错,看来你终于是记起我来了!”费三娘冷冷的盯着满脸惊讶的南宫黎,说:“如今你还会说我这是多管闲事么?” “你还没死!”南宫黎恍然大悟,接着自嘲道:“真是没有想到,老家寨的蛊婆麻子,竟然会是你费三娘!” 费三娘冷笑一声,说:“想当初,你硬是逼我将小孩杀死,还欲想将我在猪笼里浸死,若不是我母亲帮我逃跑,我还真就死在了你手里。” “呵!你这将族规不放在眼里的女娃子就该浸猪笼,当初算你命大被你给逃了。不过,你以为如今回来族规就能饶了你么,识相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蛊族,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南宫黎冷笑道。 “哈哈……”哪成想费三娘听闻此话却放声大笑了几声,接着笑声一止,带着浓浓的恨意道:“真是笑话!当初你不仅害了我的小孩,还将我逼出了家乡,不仅如此,后来你炼制血婴,血婴竟将我的父母给吃了。今日,我是回来跟你算总帐的,一定要取了你这条狗命,为我的小孩和父母报仇!” 南宫黎说:“看来你今日是下定了决心了,不过当初我能将你逼出蛊族,今日我也能收了你这条小命,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报得了仇么,哈哈哈……” “还有我们呢!”这时,陈贤懿突然也跨出一步,站在了费三娘的身旁,盯着南宫黎说:“老狗,识相的就将阴阳仙经和奇门仙经交回来,否则今日我们联手取了你的狗命!” 如今,已然是生死关节,要么我们死,要么南宫黎死,当真的有我没他,否则是不可能轻易离开这了。所以,如今有了麻子,不,是有了费三娘的帮助,大家自然要搏一搏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离开的希望。 费三娘之前说的没错,要想南宫黎替我解蛊那是天方夜谭,唯一的希望便是留着命离开这里,然后去山里找山魈,取它的草帽子来替我解金蚕蛊了。 “就凭你们,哈哈哈,一个中了我的金蚕蛊,两个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们当真是找死!”南宫黎显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不过却也对我们突然间联合起来的反抗起了怒意。 见南宫黎猖狂的样子,陈贤懿恨恨的道:“笑吧,以后你就再也没机会笑了。” “手下败将,我能抓住你一回,自然能抓住你第二回。”南宫黎根本就不将陈贤懿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就不将我们几个人当回事儿。 也是,陈贤懿和老汤之前都栽在了他的手里,而费三娘的蛊术他更是不放在眼里,而我则中了金蚕蛊,只差疼得倒在地上打滚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对付他。 不过,陈贤懿却回道:“上回是你派端阳对我下了阴招,今日老子就让你尝尝奇门术的厉害。” “少废话了,既然你们不乖乖的交出仙经,非得找事,那老夫便成全了你们,今日就让你们死在一起,也好有个伴儿。”说到这里,南宫黎突然将背在身后的手掌朝前一送,接着我们就看到从他的手掌里头送出一大团的白色粉末,直朝我们喷撒了过来…… 我虽然不知道他手掌里朝我们撒过来的白色粉末到底是何物,但是却也晓得此物定然危险,而与此同时,一旁的费三娘看见那白色粉末之后则惊呼道:“生蛇蛊!” “生蛇蛊?”听到费三娘这话,我心中不由大惊失色。 生蛇蛊,这种蛊我曾听说过,据说此蛊是用毒蛇炼制的,晒干研成粉末,置于香炉之上配以咒语而成。此物与香灰混合而成,据说若是中了生蛇蛊,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乃为绝蛊。 之所以称之为绝蛊,据说是因为此蛊无人能解,就连施蛊的蛊师都无法解了此蛊,一旦对他人施用生蛇蛊,就是打定主意要取人性命,是为绝蛊! 我曾听说过,有一个人就是中了生蛇蛊,结果身上起了很多的肿块,倒在地上疼得哭天喊地。当时正好有一郎中路过,见此情景便用小刀划开肿胀的肌肉,只见里头竟有东西一动一动的跳动着。郎中一看,便说他中的是生蛇蛊,无药可治,摇头叹息便离开了。结果果真如此,那个人连一刻钟都没有挨到便死了,死相极惨,全身各处的肿块全都破开,人们看见许多的小蛇从那个人的肿包里头钻了出来,让人心胆惧寒! 言归正转,当我一听说南宫黎对我们施放的竟是生蛇蛊,当下我便吓得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朝我们撒向过来的粉末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南宫黎十分阴险,突然发招,情况来的突然,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躲闪,所以眼看着粉末就快撒向我们时,我心里涌里了无尽的绝望,心道这回是真的完了! 不过,虽然眼见着大量白色粉末朝我们扑来,知道很难逃避开去,但是费三娘和老汤还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急急往后退去。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贤懿却一个人站在我们原地一动未动,根本就没有要后退避开的意思,看到这里我心中大惊,想要叫他快跑,因为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生蛇蛊的厉害。如果中了生蛇蛊,那可就死定了! 不过,就在我想要叫他快跑的时候,却看见陈贤懿脚下的步子早已变了步形,一看就是踏着一种法步,接着就听见他口中念道:“天辅星到九宫,天英星到二宫,八将盘上白虎落三宫,奇门法令借东风!” 就在他念完这些咒语的时候,那些白色粉末已然迎面撒了过来,而就在这时,陈贤懿右手往前猛得用力一送,接着怪事便出现了。只见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便无形刮起一大股东风,自我们后方猛得一刮了过来,呼的一声响,夹带着地上的尘土,一下便将那些快要撒在陈贤懿身上的白色粉末倒刮了回去,最后一股脑的全刮在了南宫黎和端阳的身上…… 看到这里,我是又惊又喜,心里也知道,这风来的古怪,定是跟陈贤懿有关,难道这便是奇门循甲之术里头的借东风? 所谓借东风,我也只是听闻过此事。据说,奇门循甲可呼风唤雨,移行换影,无所不能,里面就有一招称之为借东风的法术。相传,在三国里头的诸葛亮,就习过奇门循甲之术,能够借来东风,其中就曾在赤壁之战时借过一回东风。 话说曹操北军不习惯水战,得庞统献连环计,将战船尽皆连在一起,诸葛亮向周瑜密书十六个字曰: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瑜见了便说此季节只有西风、北风,没有南风、东风,怎么能用火攻呢?孔明就说:亮虽不才,曾遇异人,传授八门遁甲天书,可以呼风唤雨。都督若要东南风时,可于南屏山建一台,名曰七星坛。高九丈,作三层,用一百二十人,手执旗幡围绕。亮于台上作法,借三日三夜,只一夜大风,大事可成矣! 法坛建好,孔明于是上到坛上开始作法祭风,结果最后真的东南风大起,破了曹操连环船,这便是奇门循甲里头的借东风之事了。当然,孔明借东风要上法坛做三天法,借的是大风,而陈贤懿显然只是借来一阵短暂的东风而已,与孔明借的东风无法相比。 这阵莫明生出的东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呼的一声响,一扫而过,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尘土还未散去,这时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很快,当尘土散去,接着我们就看见南宫黎一身的尘土,很是狼狈的模样,而在他脚边的地上,则倒着一个人正在地上打着滚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端阳,显然南宫黎撒向我们的白色粉末全被刚才那阵东风刮回去了。南宫黎是炼制生蛇蛊的人,自然没事,但是端阳可就遭了殃,显然是中了生蛇蛊,那惨叫声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端阳的结局 只见端阳发出类似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地上不断的打着滚,表情十分的痛苦,虽然离得有个四五米远,但是却也能看清他的表情已经痛得扭曲了,现出一种狰狞痛苦的样子。 陈贤懿收回法步,便得意的冲南宫黎喝道:“如今,你还敢将奇门循甲不放在眼里么?” 南宫黎如今自然也晓得刚才那阵突然刮起的大风是陈贤懿搞出来的了,所以脸色变得甚是精彩,又是惊讶,又是愤怒。或许在他想来,的确没有料到奇门循甲之术会有这么厉害。 这时,那端阳艰难的爬到了南宫黎的脚边,伸手拉着南宫黎的裤脚,求道:“南宫先生,救我,救我……” 端阳自然知道自己这是中了蛊,或许是因为痛苦的原因,使得他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吓人。他一边乞求着南宫黎为他解蛊,一边不断的用手去抓着自己的身上,脸上,那样子就好像他的全身都有数万只蚂蚁在噬咬他似的,使得他既痛苦,又抓狂。 不过,端阳中的是生蛇蛊,无人能解,就算南宫黎在他面前又能如何呢? “你这废物死到一边去!”果然,只见南宫黎十分厌恶的看了一眼脚下拉着自己的端阳,心中满是怒火的一脚便将他踢开到了一边。 此时,端阳虽然十分的痛苦,但是理智还是十分清醒的,见南宫黎不愿救自己,顿时就露出不甘的神色,哭求道:“南宫先生,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可是,南宫黎毫无一丝同情,冷冷的道:“你已没救了,等死去吧!” 端阳顿时便涌起绝望之色,同时也燃起了怒火,或许是想到自己一直在帮他做事,现在对方却眼看着自己要死了而不管,所以就咬牙切齿的说:“我帮了你这么多,没有我,你哪能抓住陈贤懿和老汤,没有我,你哪能让陈二狗中金蚕蛊,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救我!” 是啊,没有端阳为南宫黎做奸细,没有端阳里应外合,我们是不可能落得今日的下场的。陈贤懿懂得奇门之术,岂会这般容易被抓,我又岂会这般容易中金蚕蛊,如今变得毫无还手之力呢。可以说,这一切,的确全是因为端阳的缘故。 不过,南宫黎是一个血狠手辣之人,他岂会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呢?只见南宫黎冷笑一声,冰冷的声音好似是想让端阳死个明白,他说:“实话告诉你,我只不过是利用你这个小人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解你的心蛊。如今你已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死了又何妨!” 这下端阳算是什么都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是被南宫黎给利用了,顿时便心生悔意,大骂道:“南宫黎你奸诈小人,我后悔当初帮了你!” 只不过对于端阳的骂声,南宫黎倒是一点也没有当回事儿,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就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了。端阳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就如一只蝼蚁一般。 这时的端阳也知道南宫黎是不可能救自己了,脸上尽是绝望与悲愤之色。或许是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过痛苦的原因,他的样子近乎有些发疯了似的,接着便挣扎着想朝我们这边爬来,可是却根本爬不过来,只得艰难的抬头望向我们,伸手对我们哀求道:“大师,救我,我错了,求你们救……救救我!” 或许在端阳看来,如今唯一能给他一线希望的便是我们了,或许他认为我们是好人,或许求求我们,我们还是会念及旧情救他一把的。 此时的端阳痛苦的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因为他的脸上及身上已经开始长起了密密麻麻的肿包,看上去十分的吓人,就连他的相貌都因为太长肿包而走了样,变得十分恐怖。 怎么形容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瘤子,有的人脸上或额头上会长瘤子,看上去很是吓人。而端阳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浑身长着瘤子,而且还是从长到脚,浑身都长满了,一个个肿包都有一厘米之宽,脸上、手上、身上到处都长满了密密麻麻像瘤子一样的肿包,乍一看去,让人心胆惧寒。 看到他中了生蛇蛊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实话我们也感到害怕,甚至是恐惧,同时我也能想见他现在是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不过我们是不可能去救他的,先不说生蛇蛊无人能解,就算能解,我们也不可能去替他解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恶果,怨不得任何人。 端阳虽然脸上尽是狰狞痛苦之色,但是望向我们的眼神之中却冲满着浓浓的乞盼之色,显然他还是对生冲满着希望的,他不想死。 不过,这次他该失望了。只见陈贤懿当下便冷斥道:“端阳,你个小人还好意思想要我们救你,我们好心为了帮你解蛊带不远千里来到湘西,你却恩将仇报,如今我们被你这小人害得这么惨,没杀了你便已是大发善心了。我告诉你,你这是罪有因得,害人终害己,老天都要收了你,你便自己承受着这害人的后果吧!” 老汤也气愤的骂道:“你这样的小人就该被万虫噬心,当初老子被你一个闷棒打晕抓过来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良心啊,如今还好意思要我们救你,呸,好不要脸!” 端阳见陈贤懿和老汤不愿救他,便又朝我喊道:“大师,我知道你心好,求你救救我吧!” 我没有像陈贤懿和老汤那样去骂他,也没有说要救他,而是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此蛊,无救!” 要说恨,我的确是恨端阳的,对他我也有一肚子的气愤想对他发泄,正如陈贤懿和老汤说的那样,我们好心为了帮他解蛊,不远千里从江西来到湘西,一切都是在帮他,可是他却恩将仇报反而来害我们,不仅使得陈贤懿和老汤被抓落入险境,连我也被他下蛊中了金蚕蛊,而且如今的我是死是活都犹不可知,你说我能不恨端阳这个小人么? 但是,我并不想真的将恨意发泄出来,因为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端阳之所以恩将仇报,究其原因也是为了活命。因为他中的心蛊无人能解,只有南宫黎能解,所以他为了能够活命,只能这么做了。毕竟对他来说,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心蛊发作而死,要么做一个小人。 当人在面临死亡和违背良心道德的选择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选择前者,但是我知道这种选择是无奈的。每个人都会对死亡充满恐惧,每个人都会怕死,所以端阳选择了听从南宫黎的话,恩将仇报来害我们,从理智上来讲我并不怪他。 相反,我觉得端阳十分的可怜,想当初他因为心中的贪欲,结果家破人亡,自己也中了心蛊。而后又因为为了活命,而被南宫黎利用,最终心蛊没能解去,反而中了生蛇蛊,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的确十分的可怜。 当然,虽然他十分可怜,但是我却并不同情于他,虽然造化弄人,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若不是因为他当初心生贪欲,怎么会中那心蛊呢?若不中心蛊,又怎么被南宫黎利用呢?所以,他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或许真是应了“因果报应”这句话吧! 端阳听见我说此蛊无救,顿时便不甘心的嚎叫了一声,叫声之中带着说不尽的不甘和绝望…… 就在他发出不甘心的嚎叫声之后,不久他便突然脸色巨变,就好似突然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似的,突然便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直刺人的耳膜,如杀猪一般,撕心裂肺! 只见,此时的端阳脸上那些长得像瘤子一样的肿包,突然开始一个个的破了口,从肿包里头溅起一道道的血注,接着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们清楚的看到,每一个肿包破口飞溅起血注之后,接着就会从肿包里头钻出一条条的小蛇出来。 那些小蛇二三十公分长,犹如筷子般长,筷子般大小。小蛇一边朝外钻,一边扭曲着身体,像长着麻花似的,看上去十分的吓人,让人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一个活生生的人,全身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小蛇,这种事情或许能将人吓死。 端阳的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停止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们看了一眼他的死相,极为的凄惨,眼神早已空洞,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痛苦之状,一片狰狞的样子。全身到处都是一个个的血洞,身体到处都是小蛇缠绕着,如地狱中的场景一般,只是看了一眼,我便收回了目光,不忍多看。 心中只得叹息一声,希望他来世能够做一个正直的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奇门移形术 端阳的死去让我们心情都有些沉重,虽然他害的我们很惨,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活命,如今落得这么个死状,让我们觉得十分的凄惨,感觉不到丝毫的大快人心。 见端阳死了,南宫黎瞟了一眼地上的端阳,冷笑了一声,随后阴着脸向看陈贤懿,似笑非笑的说:“看来老夫真是看轻了你,原来你还真的有两下小。不过,想凭这点小把戏就从我这里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陈贤懿喝道:“大道三千赐凡人,三千大道属奇门,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管你什么奇门不奇门,在我面前都只能是死路一条!”话落,只见南宫黎顿时面露凶相,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草扎的小人,然后口中念起了一阵莫名奇妙的咒语…… “看!他这是在做什么?”老汤指着南宫黎便叫道。 我们一看到那个草扎的小人,眉头便皱了起来,第一反应便知道他这小人一定是用来害人的了。不过,当我定眼一看,竟看见小人身上写着“陈贤懿”三个字时,不由就大惊,知道南宫黎这是要害陈贤懿啊。 “巫蛊!”而一旁的费三娘则惊呼道,接着对陈贤懿喊道:“小心,他要对你施蛊!” 巫蛊,我自然知道,它是古代用以加害仇敌的巫术。起源于远古,巫蛊不像其它正统蛊术,不需要将蛊直接下到人的饭菜里,也不用将蛊下到人的身体上,而是通过人偶或草人用诅咒配合着对人下蛊,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很是邪门。 这下大家都慌了,我忙问费三娘该怎么办? 此时的费三娘脸色已然变色,指着南宫黎手上的草人便叫道:“快将那草人夺过来,否则陈贤懿就完了!” 对于这种蛊术,费三娘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她之前曾经讲过她母亲的事,因为有一妇人栽赃陷害费三娘的母亲,最后费三娘的母亲就是利用这种蛊术报负了那个妇人,做了个草人,用针去扎,还用剪刀将草人的舌头给剪掉了,结果那个妇人果真痛得自己咬掉了舌头。很显然,这种巫蛊十分的厉害。 听到这话,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而就在这时,陈贤懿就突然捂头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都好似站不稳似的,情况急转直下! 再看南宫黎手上的那个草人,此时已经被他扎上去了一根银针,直接插入在了草人的太阳穴的位置上,接着手中第二根银针又准备朝草人的胸口位置插去。 看到这里,我心里提到了嗓子眼了,暗道一声糟糕,陈贤懿这回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可是,此时的我因为身中金蚕蛊,自己都痛得要命,已经就快脱了力,哪里还有力气冲上南宫黎的身前去夺过草扎的小人啊。 不过,一旁的费三娘和老汤倒是一个箭步就朝南宫黎冲去。可是他们二人刚冲上两步,对面的南宫黎却冷喝一声道:“小小的蛊婆,既然敢找我报仇,今日我便跟你斗一斗蛊术,让你明白你那点蛊术在我这里是如何的不经用!” 说完,便只见南宫黎闭上眼睛一声喝,接着就从他的口中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振着黑色翅膀,正是他的本命蛊金蚕蛊! 费三娘一见到南宫黎唤出了本命蛊,顿时便也不敢再往前冲了,而是也将自己的本命蛊召唤了出来,也就是之前钻入过我肚子里解蛊的那条大蜈蚣。 二人对视一眼,便手一送,双方手中的本命蛊都朝对方飞了出去,最后在空中打斗了起来,一会儿飞起,一会儿在地上纠缠,麻子则闭着双眼紧锁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表神凝重,看来这本命蛊与蛊师心神合二为一,果然不假。 再说老汤,原本还想往前冲,可是南宫黎衣袖一拍打,便有好些蝎子蜈蚣等毒物拦住了他的去路,使得老汤只得连连后退。 我和老汤都只能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好在因为费三娘暂时在拖着南宫黎,所以南宫黎准备欲要扎向草人胸口的那根银针倒是最终没有扎上去,否则陈贤懿可就真的完了。 我忙看向陈贤懿,忙问他怎么样? 此时的他痛得脸色煞白,嘴唇都发黑了,手捂着脑袋叫着疼。听到我问他,他便指着我,一脸狰狞痛苦的对我喊道:“纸人,纸人!” 我说:“什么纸人?你在说什么?” 他总指着我,说纸人纸人,这倒是把我给急坏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跟我说什么。 “纸人,给我剪一个纸人……”陈贤懿强忍着痛苦,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这里,我虽然不知道他要纸人是要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急忙从黄布袋中取出一张黄纸,然后草草的将黄纸撕成一个小人形状,然后老汤将纸人接过递到了陈贤懿的手中。 一拿到纸人,陈贤懿便咬破手指,用血在纸片小人的身体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黎的名字。 名字一写好,只见陈贤懿便强忍着脑袋的疼痛,踏出法步,打出法指,将那纸片小人往地上一丢,喝令一声。说来也怪,那纸片儿小人便落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还是立着的。要知道这纸人可是一张黄纸撕成人形的,薄薄的黄纸,怎么可能立得起来呀,何况是在这室外,一阵微风都能把它给刮走。 可是,那纸片儿小人却的的确确的站立着,纹丝不动。 别人或许会大感惊讶,但是我却明白,陈贤懿这是在施法。 纸人一立稳,只见陈贤懿便开始念起了咒语:“生门六丙合六丁,二至还乡一九宫,生门休门划阴阳,阴阳二遁分顺逆,阴遁逆仪奇顺行,生门休门换移行,奇门颠倒阴阳理,阴阳互换为丧门……” 我第一次见到陈贤懿念这么长的咒语,但是一听我便知道他这是起的奇门术。 就在陈贤懿这边在起奇门术的时候,费三娘与南宫黎那边的斗蛊术,却陷入了危险。蛊师与本命蛊的关系,其实就是心神合二为一的关系,本命蛊会按蛊师的心念行事。 只见此时的的费三娘表情十分痛苦的模样,而南宫黎则微闭双眼,脸上还浮现着阴阴冷笑的表情,显然费三娘的本命蛊落入了下风。 抬头朝那空中打斗着的两只本命蛊看去,果然如此,那只金蚕蛊占据着上风,咬得费三娘那只蜈蚣不断的在空中扭曲着,最后那只蜈蚣竟然直接坠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而就在蜈蚣坠地之时,费三娘也突然惨叫一声,然后一口鲜血猛得喷了出来,接着整个人都快摇摇欲坠站不稳的样子了,显然这一下受伤极重。 这可把我和老汤都吓了一跳,知道费三娘这回是败下阵来了。而这时那南宫黎则睁开眼睛哈哈大笑了起不,甚是猖狂的样子,说:“我说过,你的蛊术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今日我便收了你!” 话说费三娘一听到南宫黎这话,顿时便面如死灰,捂着胸口踉跄连退两步,一脸的绝望,显然她意识到了死亡的危险。 果然,只见南宫黎手指一指,那振翅飞在空中的金蚕便一下飞得老高,接着猛得一个往下直冲,直朝着刚才坠落在地上的那条蜈蚣冲刺了下去…… 我看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本命蛊与蛊师都是心神合二为一的,如果费三娘的本命蛊死了,费三娘自然也活不成了。 可是,这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救费三娘的本命蛊,只能惊恐的看着那只金蚕振着翅膀,发着嗡嗡声如利箭一般直飞向受伤极重的蜈蚣。 不过,就在我们心如死灰,以为费三娘这回难逃一死之时,一旁的陈贤懿那边长长的奇门咒语终于念完了,接着只听见他脚往地上一蹬,大喝一声:“奇门换形!临!临!临!” 法令声一落,顿时南宫黎那边就发出一声惨叫,而那只就快扑到蜈蚣头上的金蚕也身子一抖,然后好像受伤极重的样子,坠落在了地上,没能咬中费三娘的那只蜈蚣。 惨叫过后,南宫黎也如刚才的费三娘一样,接着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双手按着脑袋很是痛苦的发着唔唔声,满脸的狰狞。同时,他也立即便将本命蛊,那只受伤的金蚕召唤了回去。 而这时,再看一旁的陈贤懿,已经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对我们微微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们刚才都已经费三娘死定了,哪里会想到情况会峰回路转呀。费三娘更是如此,见到自己竟然没事,而南宫黎反而受伤极重的样子,顿时便大松了口气,也立即将本命蛊蜈蚣收了回去,然后一起望向已经没事了的陈贤懿,显然也是明白这次救她的是陈贤懿。 陈贤懿十分得意的指了指他跟前的那只写有南宫黎名字的纸人,说:“奇门换形术,这回我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动我一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斗血婴(上) “奇门换形术?”我们一愣,看向了他跟前的那个纸人儿。 虽然陈贤懿没有解释这种法术,但是我也能大致想得出来,这所谓的奇门换形术,一定就是起到对换的作用。就有点像阴阳术里的借替身差不多,别人若是打你,有了小纸人当替身,对方就无法真正打到你了,而是全打到了那个替身上。 只不过,陈贤懿这个奇门换形术比阴阳术里的替身还更厉害一些,他这个纸人并不止是替身,因为纸人身上写着南宫黎的姓名,显然这个纸人就代表着是南宫黎,真正的起到了对换的作用。 也就是说,南宫黎对陈贤懿的打击,在如今施用了奇门换形术之后,全部通通移换到了南宫黎自己的身上去了。这也是怪不得南宫黎突然间受创,而且捂着脑袋发出惨叫声了。 陈贤懿冲受创的南宫黎冷笑道:“南宫老儿,你这便叫作自作自受!” 南宫黎强忍着痛苦,显然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抬头怒气冲冲的盯着陈贤懿,恶狠狠的喝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你不是不晓得奇门术的厉害么,我这不就是让你领教一下么。哈哈……”陈贤懿见到南宫黎一脸气愤的样子,甚是得意。 南宫黎气的怒火直冒,拿起银针又对着手里的草人肚皮上扎了下去。不过这次陈贤懿依旧没事,反而南宫黎自己顿时脸色一变,发出一声闷痛声,捂着肚子就一下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他也是又惊又恐,他了一眼手中写着陈贤懿名字的草人,然后又看了一眼依旧好好的陈贤懿,甚是不解。不过很快他便看到了陈贤懿跟前的那个纸人,接着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气得赶紧将草人身上的两根银针拔了下来,接着他果真就好转了过来。 “你……你好个阴险!”南宫黎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陈贤懿便大骂了起来。 陈贤懿笑道:“我都说了你这是自作自受,你偏偏不信,岂能怪我。” “少跟他废话了,咱们合力取了他这条狗命再说吧。”费三娘对陈贤懿说道,接着便从衣袍口袋里抓出一把粉末,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蛊,总之就欲朝南宫黎冲去。 南宫黎倒是一点也不惧她,冷笑道:“被你们阴了一招,当真以为你们能对付得了我么?”说完,他便又念起了咒语,接着我就看见从他身后的屋内突然窜出一物,最后出现在了他的脚边。 我定眼一看,顿时一惊,只见这突然出现在南宫黎脚边的是一个婴儿,光着身子,长着满嘴的利牙,一身杀气浓浓,这个婴儿我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害死过苏大哥的血婴么! 血婴,我之前是跟它打过交道的,它有多利害自不用多说,一口利齿若是被它咬到一口,非得落个苏大哥夫妇一样的下场,脖子都难保住。 不只是我,就在血婴一现身的同时,正欲往前冲的费三娘也是一惊,顿时就停在了当地,而陈贤懿和老汤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所以不由好奇的叫了起来:“他娘的,那是什么玩意,怎么跑出个婴儿来了!” 我还未说话,费三娘便已经一把拉住了陈贤懿的手臂,一边示意他往后退,一边说:“那是血婴,快点带大师先离开这!” “血婴?有这么厉害吗?”陈贤懿见费三娘要他带我先逃跑,不由一愣。 费三娘道:“它很难对付,快点离开这吧,要不然可就走不了了!” 陈贤懿听到这话,也知道危险了,赶紧回身窜到了我身边,然后一把将我背到了背上,回身冲费三娘问道:“那你呢?” “你们快跑,我来帮你们挡着。”费三娘面无表情的回道,接着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听到这话,陈贤懿便愣住了,大家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她这是要舍命为我们断后啊。当下老汤就呆住了,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费三娘之所以会愿意舍命让我们逃命,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刚才陈贤懿救了她一命的原故。不过,我们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让他一个人替我们挡着呢?如果我们真的一走了之,那么她可就真的死定了,何况南宫黎也不可能让我们就这样逃掉。 我说要走一块走,陈贤懿也道:“对,老子可不会让一个女人来保护咱。” 说完,便将我重新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南宫黎得意的笑了起来:“想跑可没那么容易,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通通给我死在这儿!” 费三娘见我们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于是转头对我们说:“血婴一口利牙十分利害,你们一定要小心了,如果一旦被它咬中,非得少一大块肉。” 我们点点头,而这时候南宫黎一个手势指向我们,接着站在他脚边的血婴便发出一声怪笑,呼的一声就朝我们直窜而来,速度极快! 这下我们四人可真是狼狈了,真是能躲就躲能爬就爬,什么招数都使上了。可能那血婴也看出了我中了蛊行动不便,所以扑了几次空之后,便直奔我来了,看那架势是要报之前舌尖血伤它那次的仇啊。 这时陈陈贤懿和费三娘也都发现了血婴朝我来了,吓得脸都变了,好在老汤离我比较近,扑了过来带着我马上侧身一闪,躲过了血婴的攻击。 与此同时,陈贤懿不知从哪抄来了一根柴火棍,杀了过来:“我操他妈!老子就不信你这婴儿还能打得过我这个大人,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了!”。 一棍打在了那个血婴的脑袋上,这还真的把血婴给砸得连连后腿,而且这一个闷棍打的力气极重,直接将血婴脑袋都打的开了裂。 “我让你个小孩敢打大人!”见到血婴脑袋裂开了一条缝,陈贤懿更来劲了,举起柴火棍又欲砸将过去,可是这时血婴缓过劲来,一转身就把他给扑倒了,并压了上去,这下,陈贤懿被血婴压的难受,虽然只是一个婴儿,但是看陈贤懿的表情,显然这血婴犹如有数百斤之重一般。柴火棍也丢在了地上,只能用双手和血婴肉搏了,只见他一边推着血婴的脑袋,一边求救道:“老汤……快……快把它撂下去!它要咬我!”。 我们吓得不轻,若是被血婴咬到,陈贤懿可就完了。 老汤当先扑了上去,捡起那根柴火棍,猛得往血婴的脑袋上砸去,可是一看,血婴的小光头早就开了几道裂,流着黑色的血,可是愣是没事儿,张着利齿就要去咬陈贤懿。 “它是死物,打它没有用!”费三娘急着叫道。 而这时候的我也反应了过来,想起之前我就是利用舌尖血将它给打跑的,于是也忙叫道:“快喷舌尖血!” 老汤一听这话,忙一咬舌尖,对着血婴那小脑袋就一口舌尖血喷了过去。 果然,血婴哇的一声,发出类似于婴儿的惨叫声,一下便窜出去好几米远,脑袋上冒着烟,成烧焦了似的焦黑色。 不过,这次血婴没有像上次在苏大哥家那样逃跑,而是反倒激起了他的怒意,嘴里发出呼呼的怒叫声,显然是誓不罢休。 趁这工夫,老汤马上拉起了陈贤懿,撒腿就往我这边跑了过来,问道:“师弟快想办法啊!这东西和铁打的一样,这怎么收拾啊!” 费麻子也显然没有丝毫办法,焦急的望向我。 说实话,我也急得不行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付这个鬼东西。如今虽然能用舌尖血逼开它,但是却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大伤害。 之前我之所以能与南宫黎打个平手,那还是因为请了“地仙师傅”常太奶来帮我,所以才能在南宫黎的手里捡回条小命来。可是这次可不行了,如今我已经来到了湘西,出了千里,常太奶没那么大神通,“师傅”就护不了我了。 要知道,请“师傅”的人手艺往往不能出千里,远了“师傅”护不到,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过活,要是哪个“徒弟”不听话,非要远行耍手艺,那“师傅”不但不会帮你,反而会想办法折腾你。 这时候的我脑子里就像开了锅一样,这血婴怕是拿不住了,现在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还有一个南宫黎。 第二百三十五章斗血婴(中) 陈贤懿见我不说话,不由急了,说难道咱们就一直咬舌头?就算能用舌尖血暂时将血婴逼退,但是咬不了几下,哪怕舌尖没断,也非得变成哑巴不可。 这时,南宫黎见我们毫无办法应付血婴,不由得意的大笑了起不:“我早就说过,今日你们一个也没想逃!” 因为心中焦急,所以对付血婴的办法的确一时想不出来。不过,血婴虽然是“活物”,但是因为它是妖折的婴儿所变,所以也是“死物”,属阴,所以舌尖血才会对它产生作用。 想到这里,我便急忙对他们说:“血婴属阴,我布袋里还有些灵符,你们拿去先应付着试试。” 说完,我就将身上的黄布袋子取了下来,朝老汤他们扔了过去。 “试试?”老汤将布袋接过,两眼一翻,说:“完了完了,这下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将符给我,那东西又来了!”陈贤懿一下窜到老汤身边,从布袋中抓出一把灵符,然后分了几道给费三娘拿着。 果然,那血婴怪叫一声,小脚一蹬,小身子就像是一只猴子似的,一下蹦得老高,足有三四米,然后直接朝我们便扑窜而来。 它这一动手,陈贤懿也出手了,指诀一捏道符也跟着飞了出去,正打在前方半空中那血婴的胸口,红光一闪打的那血婴身体一顿,忙用手去拍打胸口,估计是让道符烧的疼了。 一见灵符还是有点效果,陈贤懿就朝老汤叫道:“用道符丢它!” 老汤自然不会耽搁,取出一张道符也朝血婴扔了过去。 话说那血婴本就被陈贤懿的灵符打中了,一个吃疼,结果接着老汤的符又朝它砸了过去,血婴发出一声吃痛声,一下落回到了地面。不过或许是因为吃疼,所以它一边拍打着被符砸中的地方,一边发出呼呼作响的怒气声,显然灵符对他造成不了大的伤害,反而再一次激起了它的怒火。 “操,你个龟儿子的,皮够厚的啊,竟然还敢瞪老子,看我不砸死你!”陈贤懿一次得手之后,便来了劲,见血婴落到地上了,便冲上前去,一道灵符又朝血婴扔了过去。 当然,除了费三娘盯着南宫黎在一旁警惕着,老汤也不可能看热闹,他也围上前去,二人手拿灵符将那血婴围住,同时不停的用道符砸它。 这下到也把那血婴折腾了个够呛,陈贤懿和老汤因为见灵符有效果,所以胆边生风,那血婴让他们这一围,灵符一道道砸过去,之前的怒火也随着被压了下去,不断的朝后躲去,嘴里还发出吃疼的尖叫声。 “这小孩这回算是吃挫了吧,老子让你出来吓人,这回也让老子痛快痛快!”老汤一边附和着老胡,见灵符将血婴逼得连连后退,顿时胆子也大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 砸了大约一小会儿吧,这时陈贤懿估计是玩到兴头上了吧,发现这时候老汤没有朝血婴扔符了,不由骂道:“老汤,你他娘的快上啊,砸不死这龟儿子,也得把这鬼儿子退回它姥姥家去啊!” “别砸了,省着点用,我没符了。”这时,老汤翻了翻我那个黄布袋子,不由喊了起来。 “啊,这下可该怎么办!不又得咬舌头了!”陈贤懿虽然胆大,但是一听老汤这话,不由一愣,看了看自己手里可怜的四五道符,不由脸都变色了,忙对我叫道:“师弟,你快点想个办法啊,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说实话,此时的我心里比谁都着急,就在将布袋交给他们后,我就一直在冥思着应付血婴的办法。之所以我没有好的办法,原因是这东西我是第一回遇到,根本就不知道它怕什么。 说它属阴吧,但是舌尖血和灵符通通不管用,要知道我黄布袋里可是装着许多斩鬼符和镇尸符的,如果是一个阴魂,或者是僵尸,都一早降住了,可是眼下灵符都快砸光了,那血婴都只是在躲避,根本就没有一丝受创的样子。 显然,如果只是单纯的把它当成阴魂来对付的话,毫无作用。 世间无非就是阴阳两性,人属阳,鬼属阴,只要僵尸跳出了五行外,但如果它是僵尸的话,镇尸符显然也能将它镇住了,显然它也没有跳出五行外。 我忙打开天眼朝血婴看去,只见其身上无一丝阳气,尽是浓浓的阴煞之气。显然,虽然它看上去是“活物”,不像阴魂一样是“虚”的,但是却也和阴魂一样是阴体,可是为何对付阴魂的灵符却对它无甚效果呢? 这时,我仔细想了想血婴这种邪物的由来。血婴是由妖折的婴儿,取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处女之鲜血去每日喂养它,直至这个妖折的婴儿睁睛,这时就会将那个未满十五岁的处女做成活蛊(培育皿),直至血婴炼成,血婴将“活蛊”(也就是那个处女)给活活吃掉。 想到这里,我眉头一皱,顿时便一拍大腿,不由恍然大悟。 是的,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那血婴会不惧普通对付鬼魂的灵符了。虽然血婴同样是一种鬼,属阴,但是因为它是用一个女人的血喂成的,还将活蛊(也就是那个处女)给活活吃掉了,所以血婴就不单单是阴了,而是阴上加阴,因为那个处女本来就是阴,正所谓男属阳,女属阴,那处女做成活蛊被血婴所吃,如此血婴和那处女二者为阴,合二为一,岂不就是阴上加阴了么? 而且还不仅如此,因为此二物不论是那妖折的婴儿,还是那被做成活蛊的处女,显然都不会是自愿的,所以自然带着怨恨之气,如此一来,阴上加阴,怨上加怨,自然就了不得了。 也就是说,血婴,虽然是阴物,但却是“太阴”! 太阴又称之为“老阴”,指某一事物的两种属性均属阴者。阴代表着死,这死上加死不凶险才奇怪呢。最让我感到惊慌的是,这种东西已经不能算是阴魂了,而是称之为邪煞。 正所谓邪煞一出天地动,百鬼裂胆乱阴曹!怪不得血婴一炼成,就害死了那么多人,费三娘的父母就是死在了血婴的手里,这情况要是处理不好,将是一场大灾难,会死很多人。 太阴,也就是邪煞这种东西那可是世间少出之物啊,从古至今,少之又少,也只是从爷爷他们口中听故事听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这个世道上竟然还会有人炼制出这种邪物来,真是让我震惊。 我以前听爷爷讲过这种太阴之物,说的是晚清之时的北方,有一地数年干旱无雨,有人发现年初病故的一妇人坟土潮湿,便纷传妇人死后变成了旱魃。各村民众不顾妇人的家人阻拦,刨坟开棺,见妇人的尸体尚未腐烂,更加确信妇人就是旱魃,不由分说将尸体烧毁。 村民们将妇人尸体从棺中抬中,哪知妇人乍起,伤了几个村民,剩下村民连连请来当地道士降它。话说当时那年月的道士大多都是有真本事的,不久就快要将乍尸的妇人给降服了,可是这个时候那妇人却突然产子,接着将产下的子给吃了,结果妇人成为阴上加阴,变为太阴,也就是邪煞,顿时阴煞气爆涨数倍,反将那道士给当场咬死了,而村民也死伤无数。 而后来那邪煞据说是被夜游神给降服的,因为邪煞一出天地动,百鬼裂胆乱阴曹!所以阴曹地府也知道世间出了邪煞,便派来夜游神去降服它,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个故事里讲的邪煞是旱魃,而眼下的这个邪煞只是一个血婴,自然不会如旱魃所变的邪煞那般厉害。饶是如此,却也绝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轻易应付得了的。 这时陈贤懿那边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苦着脸对我喊道:“师弟,你倒是快点想个对策啊,要不然咱们真的要被这鬼东西给吃了!” 我朝他那边瞟了一眼,只见陈贤懿手里已经只剩下两张灵符了,一脸的苦相。而老汤因为没有了灵符,所以从我的黄布袋里头拿出了一把铜钱剑,对着那个血婴的脑袋就连劈了数下,接着也苦叫了起来:“他妈的,这家伙皮太厚了,老子手都震疼了,剑都伤不了它半分!” 这个时候,我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转头便对陈贤懿他们喊道:“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来请大鬼拿它!” 第二百三十六章斗血婴(下) 血婴既是邪煞,我自然就不可能与它硬拼了,可是要想拿下它,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请别人来收拾他。 可是之前也说过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湘西,离江西千里远,师傅的手艺根本就管不了这么远,所以虽然我有常太奶这位地仙师傅,但是却也白搭。而除去请地仙师傅之外,也就只有请神了。 请神,其实和请地仙师傅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性质却不同。有道是,诸天正神三百六,一百畜神藏其中,讲的是所谓神明之中,有很多都是动物修得,神明里头也十分的杂,什么神都有,有正神,有邪神,并非所有的神都是可以乱请的。若是随便将神请来,如果请来的那位是个邪神,那可就玩大了,别说请神来救命,很有可能自个儿小命都会被邪神给拿去。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你请来的是正神,而非邪神,但是也不一定就会帮你,而且能不能请得来还另两说呢。 请神的门道和讲究也很多,得看你请他们来是做什么的,才能决定请什么来。 比如你请个财神来,财神他老人家是管财的,就算请来了也不可能去帮你对付眼下的血婴呀。 阴阳道法讲究的就是生克化合,道法本身的强弱看的就是阴阳先生的见闻和学识。正所谓,知其所短对症下药。这世上之物,皆有克它之物,如遇火用水,遇水添土,都是相克化解的道理。小克为止,大克为死,这小克能阻止和克制事态的发展,而大克就能完全消除和解决事态。 眼下这血婴显然就是一邪煞恶鬼,所以必须请一个比它更厉害的主,来将其拿下。 专拿恶鬼邪崇的神有很多,夜游神是阴曹的神差,但毕竟不属于阴阳道家里的神,像我这种小阴阳是不可能请得他来的。而除了地府里的神差还有十二位凶神是专吃恶鬼的,比如奇穷? 穷奇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奇穷的叫声像狗,是吞食恶鬼的猛兽。 不过,奇穷虽然能对付血婴,但是它因为是抑善扬恶的恶神,所以根本请不得它。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有人打架的地方,然后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假如有人犯下恶行,奇穷甚至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总之,它就是只帮坏人,不帮好人的这么一个主。如果把它请来,还不反过来帮着血婴把我们给吃了。 看来这吃恶鬼的恶神也请不得,因为就算请的不是奇穷,旦凡是凶神都不仅吃恶鬼,还会吃人。接着我便想到了一位真正的大鬼,那就是阴曹驱魔大神钟馗! 钟馗,大家都知道他是传说中专打鬼驱除邪祟的神,可以说是天下恶鬼邪祟的克星。相传,中国的唐朝时期,皇帝唐玄宗在一次外出巡游后忽然得了重病,用了许多办法都没治好,皇帝非常着急。一天夜里他梦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鬼偷走了他的珍宝,皇帝愤怒地斥责小鬼。这时突然出现一个戴着破帽子的大鬼,把小鬼捉住并吃到肚子里。皇帝问他是谁,大鬼回答说:臣本是终南进士,名叫钟馗,由于皇帝嫌弃我的长相丑陋,决定不录取我,一气之下我就在宫殿的台阶上撞死了,死后我就从事捉鬼的事。 钟馗不仅是专司捉鬼的神,而且还是道家体系里的,所以身为阴阳道家弟子自然能将他请来。 想到这里,我便踏起法步,打出法指,开始请大鬼钟馗:“天灵灵,地灵灵!赐福镇宅圣君出宫显威灵,师祖法驾来显灵……急急如律令!” 请神咒一念完,我大声喝令一声“坛前显威灵!”,接着我就看到一个黑影突然平空而现,夹到着阵阵大风,只见其生的是七八尺高,头带一顶破纱帽,整个脸黑乎乎的奇丑无比,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生得凶神恶煞的,让人见着甚着害怕。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不用猜我都知道,他一定就是我请来的钟馗了。当然,我们阴阳行当里的弟子请神,是请不来真神的,只能请来神的神刊。 所谓神刊,就是神的意念。比如过年之时,民间家家户户贴的门神,这就是神刊,借门神的像,来镇摄阴魂邪崇。而我们请的神也是同理,不过请民间百姓贴的神刊厉害一些,毕竟请来的是真神的意念。 钟馗一现,那血婴也感觉到了威胁,顿时便放弃追咬陈贤懿他们,吓得转身便欲朝南宫黎方向逃跑。不过,钟馗都请到了面前,岂会让它逃走,只见黑影化闪一道黑色的闪电,一闪便飞向了血婴。因为速度真如闪电般太快,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就只听见血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我们眼前便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什么都没有了,血婴不见了,那钟馗的黑影也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里,我终于是大松了口气,我知道血婴显然是被钟馗给吃了,而血婴被拿下了,钟馗自然也就离开了。 此时的其它几人全都愣住了,一时之间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为刚才电光火急之间发生的事感到莫明奇妙,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瞪着老大的眼睛,尽是惊诧之色! 当然,惊愣住的不仅仅是陈贤懿他们三人,还有南宫黎更是惊愣住了,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整个人都成了一副呆像,像个傻子似的。 愣了好一会儿后,陈贤懿他们几个对视一眼,这才愣愣的望向了我,问道:“刚……刚才是你请来的神?” 我点点头:“是的,刚才那个是我请来的钟馗!” “钟馗?”他们三人惊呼了一声,满脸的惊讶,然后指了指空空的的前方,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那……那个血婴被钟馗给捉走了?” 我又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这一下他们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很是高兴。说实话,我也很开心,但是却笑不出来,因为血婴一解决,高度紧张的心一放松,接着那金蚕蛊的痛苦就让我忍受不了的,痛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只差没哭出来。 而那惊呆了的南宫黎,此时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不由现出恐惧之色,或许在他想来,我怎么可能把钟馗给请来,而且还在瞬息之间就把他的血婴给拿下了,自然会感到惊慌。 “南宫老儿,现在你还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今日我们便收了你的狗命!”这时,费三娘指向惊慌当中的南宫黎,大喝了一声。 南宫黎或许也是真的没有了什么手段吧,毕竟血婴这么厉害的蛊都败了,又或许是怕我又请来一个什么神来把他给捉了,总之他心起了惧意,所以只见他将衣袍脱下,然后将衣袍朝我们抛了过来,而他人则转身便窜进了屋里不见了踪影。 费三娘一看他要溜了,就朝前冲了上去。可是南宫黎那件抛过来的衣袍却落下无数的蝎子、蜈蚣、毒蛇等物,把正要冲上去的费三娘和陈贤懿几人给暂时阻拦了下来。 费三娘一见这么多毒虫,忙叫陈贤懿他们后退,说若被这些东西给咬中了,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接着就见她将本命蛊吐了出来,喝令一声“去!”,那条大蜈蚣便飞了出去在离地一尺的空中发出吱吱的叫声,顿时那些蝎子毒蛇便全部吓得往四面八方退散而去…… 毒虫一驱散,费三娘将本命蛊收回,立即就冲向了南宫黎的屋内。陈贤懿和老汤见她冲进去了,也随后跟了进去。不过不多久,他们便都重新出来了,费三娘有些气愤的骂道:“呸!让这条老狗给溜了!” 陈贤懿和老汤也跟着咒骂着那个南宫黎溜得快,要不然今天就将他命给拿下。 三人回来我面前,陈贤懿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南宫黎给溜了,咱们另外两本仙经可都还在他手里呢。” “还是先帮老陈解决金蚕蛊的事儿吧,你看老陈这都疼得不行了!”老汤见到我很痛苦的样子,不由指着我对他们说道,一脸的担忧。 陈贤懿看到我的确疼得难与忍受的样子,忙扶着我,慌张着急的说:“师弟好像就快受不了了,这该如何是好,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寻山魈的草帽子呀?” 大家都望向了费三娘,费三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或许能先克制一下你体内的金蚕蛊,兴许能减轻一下痛苦。” 第二百三十七章斗法索命(1) “麻子姐……不,三娘,你有办法?”陈贤懿惊喜的问道。 听到费三娘说有办法暂时克制住金蚕蛊,我们都朝她看了过去,此时的我痛得死去活来,若是真的能克制一下金蚕蛊,那也是如救命之音一般啊。 费三娘点点头,说:“这个办法也只是能试试,有没有用我也不敢肯定。” “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啊。”老汤也急了。 我也忍着胸腹的疼痛,撕着牙说:“不管是什么办法,我尽管试吧,要不然没等七日,我便一早先疼死了。” 费三娘说:“这个办法就是用我的本命蛊下到你身上,让我的本命蛊去克制它,如此一来或许有用。” 大家一听,忙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便快将本命蛊下到他身上去吧。” 听到陈贤懿和老汤这么催着费三娘,我倒是迟疑了,我小心的问道:“那这样的话,你是否会有危险呢?” 大家一听,也反应了过来,本命蛊和费三娘是合二为一的,如果她的本命蛊反被金蚕蛊所伤,她也会出事的,所以大家通通望向费三娘。 “南宫黎是蛊族的蛊长,蛊术之精非我所能比的,而且金蚕蛊又是蛊中之王,我的本命蛊最多也就是牵制一下你体内的金蚕蛊,想来应当不会有太大危险吧!”费三娘说道。 听着她这话,显然也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这时陈贤懿和老汤也就不好叫她试了。 我说:“既然此办法会给你带来危险,那便罢了,这点疼痛我暂时还能忍受得了。” “我既然说了这个办法,自然就不会在乎这点危险的,你不需多加担心。何况虽然南宫黎的蛊术厉害,但是我也并非普通蛊婆,所以应当不会有问题。”费三娘说到这,接着也不等我拒绝,闭眼轻念出一个字,一条蜈蚣就从她的嘴里钻了出来,爬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张口嘴吧!”费三娘对我吩咐道。 见她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推拒了,虽然我刚才说这点疼痛暂时还能忍受,其实这话大家都知道是我说的谎,为了不让自己活活疼死,我老老实实的将嘴张了开来。 这次的感觉和上回费三娘替我解蛊一样,长长的蜈蚣直接从我嘴里朝喉咙深处钻,胸口涌起阵阵恶心之感,眼泪一下就全流出来了。这眼泪并非是痛苦,而是难受所致。 当那条蜈蚣钻入肚中之后,顿时我就一下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滚,因为我感到肚子里头的疼通更加严重了。 这一下把大家都吓坏了,问我怎么了,不过我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呀,冷汗直冒,脸都青了。 不过就在费三娘吓得准备将本命蛊唤出来时,我却好转了起来,随后疼痛缓缓消失。 “有用了?”大家见我表情好转了,不由疑惑的问道。 我点点头,已经在刚才疼得脱了力,虚弱的道:“现在好多了,想来三娘的本命蛊将其牵制住了。” 大家一听,顿时欣喜万分,说接下来只要尽快找到山魈就一切都不会有事了。 我点点头,可是心里却也明白,山魈只存于当地民间的传闻当中,是否真有这种山中精怪还犹未可知,要想找到山魈的草帽子来替我解蛊,希望真的不大。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费三娘说:“大师不需要担心,我们这后山就存在有山魈,只要我们想出个办法将其抓住就好了。” “真的么?你也见过山魈?”我有些惊讶,心道原来这世间还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啊。 “见倒没见过,但是蛊族的人有许多人见到过,据说长得似人似人,似猿非猿,如野人一般,但是因为山魈会戴着草帽子,所以人一见到它,便知道所见的是山魈。”费三娘说道。 陈贤懿说:“就算有这玩意,也不好将其抓住吧?” 费三娘点了点头,随后说:“虽然很难,但是却也有办法,至于怎么去抓它,一时也说不清楚,等我们回去了再做详细打算吧!” 大家纷纷点头,此时的我也缓过劲来了,问他们现在做何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陈贤懿说:“那个南宫黎手里还拿着咱们的两本仙经,这该咋办才好?” “这次被他跑了,下回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可能我们还会有危险,唉!”费三娘显然想的比陈贤懿更远一些。 也对,按照南宫黎这恶毒之人的心性,这次深仇算是结上了,下回他一定还会找我们报仇的,而且我们又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单是一个人很难对付得了他。特别是费三娘,如果日后南宫黎找她报仇,她可就麻烦大了。 我说:“三娘说的对,这次若放跑了他,我们日后将会有更大的麻烦。” “可是如今南宫黎跑掉了,我们也不知他躲哪去了啊。”老汤无奈的叹着气。 “你有办法?”费三娘望向我。 我看了一眼南宫黎逃跑时丢下的衣袍,点了点头,说:“既然他用巫蛊之术扎个草人还害师兄,那我也就以牙还牙,取了他这条老命,为正道除此一害!” 陈贤懿当先反应了过来,叫道:“师弟,你是说要扎草人取南宫老儿的狗命?” 我点点头,说:“你让他尝到了奇门之术,那我便让尝尝什么是阴阳之术!” 大家欣喜,都知道我是有办法对付南宫黎了,于是问我要怎么做。 如今我身中的金蚕蛊在费三娘的本命蛊牵制下,已然好转了,虽然也隐隐感到一丝疼痛,但与之前是好了数十倍。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他们说:“为了免得他跑远,我们现在就动手吧,你们帮我用南宫黎的衣服剪一个小人,再用黄纸剪五个小人,我这就开坛做法!” 南宫黎作恶多端,论私仇,我与他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他却为了我们手里的仙经,而来害我们,不仅李神婆被其害死,而且我也被他下了金蚕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不仅如此,老家寨的族长与苏大哥夫妇也是被他害死的,可谓是我的死敌。 而论善恶之道,南宫黎炼出血婴这等邪煞之物,害死了蛊族这么多人命,已是心入邪道之人,我如今取他性命,也是替天行道,想来也不会损我的阴德。 听到我这么说,陈贤懿和老汤就匆匆去将地上那件南宫黎的衣袍捡了起来,然后剪成小人形状,而我则去摆起了法坛! 我这是要用人偶来做法去对付南宫黎,这种人偶之术是我在李神婆那本阴阳仙经里看到的,虽然没有用过,但是书里提及此术倒是写得十分厉害,能将对方捉拿至坛前受刑,拘人性命等等。 人偶之术,一般是要对方的姓名和生辰的,但是若没有对方的生辰,用对方的常穿衣物或头发指甲也是可以的。 这次进湘西,因为我知道危险重重,所以黄布袋里带着的东西也比较齐全,法坛所需之物差不多都有,从南宫黎的家里搬出一张长桌,香烛、小黄旗、铜钱剑等物也通通摆上长桌,一个简单的法坛便起好了。 这个时候,陈贤懿他们也将人偶做出来了,四五个黄纸剪成的小人儿,还有一个就是南宫黎衣袍剪成的人形。 我将那黄纸剪成的小人放在一旁,拿出衣袍剪成的小人,用墨在小人的身上写上南宫黎的姓名,然后将小人摆在法坛之上,便开始做法…… 我先是上香烧黄纸,念咒请得祖师临坛,然后拿起一支小黄旗,掐上法指,念着咒将小黄旗朝法坛上一丢,小黄旗就这样愣愣的立在了法坛上,除了陈贤懿,老汤和费三娘见到这个情景都露出了满脸的惊诧,很显然,他们对我的小黄旗为何会立在桌子上不倒很好奇。 看到这也许有人会问了,这小黄旗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呀?怎么阴阳行当里的术士做法的时候时常会使用小黄旗呀? 其实在阴阳行当里行法的时候,小黄旗就是代表一种法旨。在施术前,一般会插上一杆或者多杆小黄旗,旗上一般都会画有窥天符,以窥天意。在施术时,若旗杆折了或旗杆倒了,便是天意,或者说有施法者斗不过的力量,必须终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毙命。旗杆倒还好些,若是旗杆凭空折断,那就说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比如南宫黎是一个大善人,我施法取他的命,若是天意都不愿他死,小黄旗就会折断,而我就不能强行继续施法,否则将会将天谴,因为你不能违背天意。 小黄旗说直白一点,就代表着施法者的性命,在施法时,它跟我的精神力是相通的,所以它才可以愣愣地立在原地而不倒。反而,若它倒了那才坏事了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斗法索命(2) 小黄旗布好,接着我拿起那个用南宫黎衣物所剪的小人,朝法坛上一放,提笔在小人与小黄旗之间用墨画了一条直线。 做完这事,我就掐着法决捏起一道事先画好的迷魂符,然后念起了迷魂咒:“天冬冬地冬冬,鬼符惊吓恶人从,专压恶人魂魄糊,收服南宫黎来顺从,迷魂小鬼摄摄摄,速将恶人带坛前!摄摄摄!” 咒语一念完,我右脚猛得往地上一蹬,接着那写着南宫黎名字的小人一下便立了起来,然后我大喝一声:“摄摄摄,来坛前!” 接下来,让费三娘和老汤他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用薄薄的布片剪出来的小人,不仅站起来了,而且还慢慢的动起来了,顺着我画的那条直线,朝小黄旗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汤一愣,满脸的不敢相信。是啊,他是风水蓝道,自然没有亲眼见过阴阳法术里的做法。 见小人慢慢的朝小黄旗走去,我也就松了口气,笑着对他们说:“我这做的是迷魂法,这小人就是代表着南宫黎,而小黄旗则代表咱们这个法坛,既然他想跑,我便迷了他的魂,把他带回来。” 迷魂法,就是李神婆阴阳仙经里的法术,无论对方走的多远,只要知其姓名,或者有对方的私物做引,就能将其迷魂,然后让对方糊里糊涂的回到法坛跟前,哪怕是穿州过府也阻挡不了。 “啊,这他娘的也太厉害了,等那南宫黎迷到坛前了,我非打死他不可,敢绑架老子这么多人!”老汤大为惊喜,就好像看到南宫黎马上就要到坛前领罚了似的。 费三娘也说:“这日我算是开眼了,原来阴阳之术竟如此高深!” 我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回头继续看向法坛上的那个小人。不仅是我,大家也都既紧张,又好奇的死死盯着那个小人。 小人移动的虽然很慢,但是等了一袋烟功夫后,那小人也在法坛上向前移动了十来公分的距离,差不多走了有三分之二的路,最多半袋烟的功夫就能到移动到小黄旗跟前了。 看到这里,我也知道,那南宫黎倒是没有跑多远,要不然小人不可能移动的这般快。 又过了一会儿,陈贤懿不由喜道:“快了,小人快走到小黄旗那了,南宫小儿就快来了。” 可是陈贤懿的话才刚落,大家脸上的喜欢还僵在脸上,这时候却情况突变,只见突然之间小黄旗无风颤抖了起来,而那正往前移动的小人也晃动了起来。 看到这里,大家脸色都变了,知道这是出问题了。而我一看到这,也一惊,不由叫道:“糟糕,对方显然知道自己被迷魂了,正在做抵抗!” “不是被迷了魂么,怎么还能抵抗?”老汤惊诧道。 “肯定是被外人打破了!”说完,我也不再说话,赶紧掐出法指,急急念咒:“迷魂小鬼摄摄摄,速将恶人带坛前!摄摄摄!” 咒语念完,小黄旗瞬间恢复了颤抖,而小人也慢慢的立回来了,可是才稳定一两个呼息,小人又晃动了起来,接着小黄旗猛的一颤,那写着南宫黎名字的小人啪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我大惊,忙看向小黄旗,小黄旗摇摇欲坠,而且似有折断的意思,我吓了一跳,忙一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到了小黄旗上,它这才又重新稳稳的立在了法坛上。而这时再看那写着南宫黎名字的小人时,已然倒在法坛上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这是?”陈贤懿几人忙问道。 我叹了口气道:“迷魂术失败了。” 此时的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虽然看似经过简单,但是其实我刚才却差点命都给丢了。行这种法术之时,小黄旗就是代表着我的命,法术顺利,小黄旗便纹丝不动,可是一旦对方也施法与我斗时,造成小黄旗倒下或折断,那么我也将和小黄旗一样的下场。不过,好在我及时一口舌尖血喷了上去,使得法术神通暴涨,这才将对方的法斗下去。 我说:“都是我太大意了,当初曾与他交过手,忘记了他也懂得一些阴阳之术。” 陈贤懿也受了很大的惊吓,因为他也是阴阳行当的人,自然清楚刚才如果小黄旗倒下,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担心的说:“既然南宫黎也会阴阳之术,那我们这次就算了吧!” 我看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小黄旗,又想到我身中金蚕蛊,现在虽然有费三娘的本命蛊牵制已经没有痛苦了,但是金蚕蛊七日便会发作,七日之内如果找不到山魈的草帽子,我照样会死。既然终究可能会死,那我又怕他什么呢?不如与他拼了这条性命。 想到这里,我就对陈贤懿说:“他终究是一个蛊师,我身为阴阳弟子,若是连他都斗不过,岂不丢了祖师之脸面。” 说完,我便再次来到坛前,法步一踏,念道:“今弟子求六甲坛列位祖师、吕山法王、六甲六丁神将大显威夷。南宫黎魂魄归身,魂定心定人定,收汝心定神定,邪符邪师速退开,急急如律令。” 右脚顿地一下,顿时写有南宫黎名字的小人又重新立了起来。 当然,这次并非是迷魂了,而是斗法了,现在我已经用咒把法坛上这个小人与南宫黎心身神定在了一块,合二为一。 一将南宫黎的心神定在了小人身上,我便念咒:“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吾奉祖师法主敕令,急调神兵速到法坛,斩其正天道,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完,我便将之前准备的那几个用黄纸剪下的小纸人往法坛上一扔,四五个纸人通通立于法坛这上,然后与写着南宫黎名字的小人对峙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紧。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就这般立着,其实如今已经双方在斗法了。因为如果对方没有抵抗的话,那五个纸人一立在法坛上时,代表南宫黎的纸人便会烧为灰烬。而眼下他们对峙着,就代表着我请来的神兵一时拿不住对方。 所谓请来的神兵,其实就是鬼,并非真的是神兵,用鬼去拿南宫黎的性命。 此时的我与法坛是神心合一的,感觉到心头沉沉的,掐着法指,定着心神,额头上大汗直流,后背顿时便湿透了。 就这样坚持了大概半分钟时间吧,我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之感逼来,接着小黄旗又颤抖了起来,随后法坛上凭空发出一声闷声的炸响声,那五个小纸人全部顿时冒起了浓烟,眨眼间就化为了灰烬,而我也随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脑一阵炫晕,差点就栽倒了下去。 他们三人吓了一跳,脸色大变,忙要上前来扶我。不过好在我心神坚定,没有晕过去,忙稳住身子打出法指,法步一踏,就快倒下去的小黄旗重新被我立了起来。 此时,只见那写着南宫黎名字的小人,正在挣扎着,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摇摇欲坠,显然对方想破我的法。 我岂能让他破了我的法,如果被他从破了法,对方就会立即封住心神,那么眼下这个小人就不再与他有关联了。 想到这里,我忙施锁魂术:“锁魂童子显赫,锁锁缚缚,铁链铁锁锁其身,疯疯癫癫锁其口,锁其不知人事,锁其遍身不能动,锁其魂魄无处走,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锁魂咒一念完,那小人便不再动了,已被我锁困住了,对方一时之间是不可能逃困。 不过,之前我已请了神兵(孤魂野鬼)拿他,却拿不住他,看来孤魂野鬼是没用的了。我记得李神婆阴阳仙经里有一道法坛拘魂咒语,请的是五鬼拘魂,这五鬼也称之为五瘟神,若是能起效的话,想来一定能拿下他的。 只是让我心里没底的是,这五鬼既是五瘟神,自然很难请到他们,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只用请鬼拘魂法的。 也许这时有人会问了,既然眼下法坛上这个写有南宫黎名字的小人,就代表着南宫黎,为何不直接拿针扎它,拿剪刀剪他?还要请什么鬼去拘他呢? 其实,这就是阴阳正法与巫邪之术的区别,巫邪之术扎的人偶纸人,是害人,虽然能伤人,但是却不能立即取对方的命。比如某某人扎个纸人,天天拿针扎它,对方就会害病疼痛,时日一久便死去。而阴阳正法,利用纸人和人偶施法,是拿他到阴司正法,取的是命。一个是害人,一个是正法,一个是伤人,一个是取命。南宫黎作恶多端,我自然不可能只伤他,而是要取他的命正法。 想五鬼,我略一思考,既然阴阳仙经里有此咒,我便不如试试,于是我忙念咒请五鬼拘魂…… 第三百三十九章斗法索命(3) “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五鬼阴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天无生地元主,收斩其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三更叫汝也要听,四更叫汝也要行,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阎罗天子鬼力大王押行,急急如律令。” 五鬼,即瘟神,又称五瘟,此是五方力士,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神)。他们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每年一些寺庙都会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这个五鬼。 五鬼有人说在天,有人说在地府,常行走于天地五方,所到之处都将瘟疫灾难出现,只要是他们找到谁,谁的命就一定保不住。 五鬼拘魂咒一念完,这时候突然法坛上就起了阴风,当真是狂风大作,尘土飞起,法坛上的灵符通通刮走,不过虽然起了阴风,但是我的那面小黄旗却纹丝不动。 我知道五鬼是奉令前来了,于是指决一掐,大敕一声:“拘魂入府!” 敕令一落,法步猛得往地上一跺,顿时法坛上写有南宫黎名字的小人一颤,冒出一股黑烟,接着呼的一声烧起了火光,伴随着一声凭空莫明出现的惨叫声,小人瞬间烧成了灰烬…… 小人灭,阴风止,法坛之上风平浪静,我长呼了口气,转头说:“南宫黎已死!” 大家一听,再看了一眼法坛上那烧成灰烬的小人,顿时欣喜若狂。 老汤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到的这一切,惊疑道:“南宫黎真的死了?” “是的,他被五鬼给捉走了,如果他没死,那个写了他名字的小人就不会烧成灰了。”我点了点头。 “老陈,你厉害,足不迈半步,便取恶人性命,真是让我开了眼啊。”老汤惊喜道。 费三娘也说:“从今日之后,我也不敢小看阴阳之术了,当真是能遣派阴兵阴将,鬼府鬼差,无所不能啊。” 我微微笑了笑,此时的我也算是了切了心中之恨,可谓是大快心头。对于费三娘他们的夸奖,我也只笑不语,因为今天所施展的还只是阴阳术里的十之一二,李神婆阴阳仙经里头比这厉害高深的法术数不胜数,学会了别说遣阴兵阴将了,就是阴阳两界那也是来去自如。想想,我心里也只得叹息,怪自己平时没有挤出太多时间来去好好学习它,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如此狼狈。 今日虽然还是把南宫黎给拿下了,但是却也是险之又险,行法之时差点就反被他斗下去了,其中的险象环生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了。 “如今南宫黎已死,那我们去把他尸体找出来吧,将那两本仙经拿回来。”陈贤懿开口道。 我点点头:“南宫黎显然离此不远,很容易找到。” 说完,我收拾了一下法坛,将东西装进黄布袋中,然后一行四人便离开了南宫黎家,顺着大路朝外边走了出去…… 南宫黎原本是逃跑躲藏起来了的,但是因为中了我的迷魂术,所以如今显然是会出现在大路上。 此时,外面天色已亮,湘西深山中的蛊族村寨还就一片宁静祥和之象,远处的大山被晨雾缠绕着,如一处世外桃园一般。 鼻中闻到的全是青草晨露的清香之味,让人神清气爽。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鸟叫之声,叽叽喳喳,远远的看见有人来了,嘭的一声纷纷飞起…… 我们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顺着大路往前走了大约不到十分钟,费三娘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路上说:“你们看,那里躺着一个人。” 听到她这么说,大家纷纷顺着她所指的前方望去,果然田梗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躺倒着一个黑衣人。 看到这里,我们忙朝前方小跑了过去,陈贤懿第一个到,用脚踢了一下对方,然后回头喊道:“是他,是南宫黎,已经死了!” 我们笑了笑,随后也来到了近前。定眼一看,此人脸色白如纸,无一丝血色了,双眼睁着,但是瞳孔已然发散,口中带着略要干的血迹,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黎! “真是报应,死得活该!”陈贤懿骂了一句,然后便蹲下身,伸手到南宫黎的衣服内摸索了起来,很快就摸出了两本仙经,一本奇门仙经,一本阴阳仙经。 陈贤懿拿着仙经灿烂的笑了笑,说:“总算是找回来了,嘻嘻。” 是啊,陈贤懿的奇门仙经已经被南宫黎抢去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是又物归原主了,岂能不开心呢。 他将我的阴阳仙经递到了我手上,我又将黄布袋里的寻龙仙经取了出来,对他说:“如今三本仙经都在了,不如我们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何改变命局的秘密吧?” 这也怨不得我这么心急,要知道我之所以会认识陈贤懿,完全就是因为三本仙经合在一起能找出改变命局的方法,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又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之中,去寻他呢? 可是,当初虽然找到了他,他的奇门仙经却被南宫黎抢走,所以也只得作罢。可是如今不同,如今好不容易三本仙经都在了,我自然就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其中到底有何秘密。 以前我只听李神婆说三本仙经合在一起,能找到改变命局的方法,原本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如今南宫黎这一个外人都知道三本仙经里有改变命局之秘密,显然这事就是真的了。 费三娘和老汤也听南宫黎说过了,他之所以对付我们,就是为了我们手里的仙经。所以他们二人听到我说要看仙经里的秘密,不由也都十分好奇的叫道:“仙经里真的有改变命局的秘密?” 我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所以得合在一起来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寻找一下吧。”陈贤懿点点头,将他的那本奇门仙经也递给了我,说:“师弟,还是你来找吧,这仙经里头文字何止十万,我是找不出来秘密。”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之前曾问过阴阳仙经的李神婆,他告诉过我改变命局的秘密写在哪儿。”我笑了笑,将陈贤懿本仙经接了过来,捧在手里。 陈贤懿一愣,笑道:“哦?秘密记录在哪儿?” “就在每本经书的最后一页!”我将我那本寻龙仙经翻至最后一页,笑着对陈贤懿说道。 我的寻龙仙经最后一页是空白的一页,在最中间的地方只用黑墨写着两个字:行改 是的,“行改”二字。这两个字在听李神婆说起仙经里最后一页记录着改变命局的秘密后,我就已经看了无数遍,只是一直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无论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没任何头绪。 “行改?”当看到我那本寻龙仙经最后一页的这两个字时,陈贤懿不由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当然,不止他不解,费三娘和老汤也是紧锁着眉头。 “快看看阴阳仙经里写的是什么?”陈贤懿这时比我还急。 “阴阳仙经里写的是‘事命’二字。”我提前将阴阳仙经里的那两个字说了出来,因为阴阳仙经也一直在我的手里。说着这话,我已经将阴阳仙经翻到了最后一页,里面出现了两个字,便是“事命”二字。 看到这里,大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谁能看出是何意思。 “行改、事命?”陈贤懿念了一句,然后说:“这他娘的念着都绕舌,指的到底是啥意思呀,难道这两个字有别的含义?” 寻龙仙经和阴阳仙经,这两本书一直在我身上,这四个字我研究的时间并不短,可是也毫无头绪,更别说他们这第一次见到了。 这时,我也不等陈贤懿催促了,直接将他那本奇门仙经拿出,翻到了最后一页,大家的眼睛也死死的盯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章仙经的秘密 只见,在陈贤懿这本奇门仙经的最后一页,同样用黑墨书写着两个字,这两个字看得我同样糊涂,不由疑惑道:“善天?” 是的,奇门仙经的最后一页写着的两个字就是“善天”二字。 疑惑的不仅仅是我,在场的四个人都愣住了,对这三本书里的这六个字很是费解。陈贤懿说:“这又是啥意思啊?” “行改、事命、善天,这六个字读也读不通顺,其中也看不出有别的其它含义,难道这所谓改变命局的秘密是假的?”我也疑惑了起来。 这时,费三娘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对我们说:“这三本书肯定是有顺序的,你们总该知道吧?” 我说:“这个我倒知道,仙经共分三门,风水、阴阳、奇门,也就是指这三本书,如果按这三本书的顺序来排的话,这六个字的顺序就是行改、善天、事命,可是这样一来还是看不明白呀?” 陈贤懿也说:“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呀,难道师弟你说的没错,这改变命局的传闻压根就是骗人的?” 其实关于仙经里有改变命局的方法之事,我心里也同样没底,毕竟在这世上,也只有李神婆和南宫黎是如此认为的,至于是否真的有此事,或许连李神婆和南宫黎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 我眉头紧锁,心里涌起一丝无奈与失落。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如果这仙经里这六个字跟改变命局无关的话,那么我的这一辈子也就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现实了,孤煞星下凡,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谁与我走的近,谁就会出事。想着这些,我就深深的无奈,甚至自己都想笑话这操蛋的命运。 失落,是因为仙经给了我希望,这就好比在我绝望、无望的时候,给了我一线光明,给了我一个希望似的,使得我原本准备接受这操蛋绝望的命运时,心里又有了渴望的东西,哪怕这线光明并不大,哪怕我自己都认为它只是个希望,但是我却将这小小的希望看得比什么都重,比什么都更在乎。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原本以为只要我努力朝着这线希望去走,当我找到三本仙经之时,总会改变这操蛋的命局。可是一路拼命努力走来,如今仙经已经在手,可是这改变命局的秘密却根本就不存在,你说我能不失落吗? 我甚至宁愿当初不要这个希望,心落死了,也就不会伤感与失落了。 “怎么了,这么失落。”费三娘作为女人,一下就看出我内心的伤感了,她说:“依我看,传闻中仙经有改变命局的秘密,它的确存在。” “哦?”听到这话,我不由又涌起了一阵喜意,刚跌落谷底的心又燃起了希望的光明。我忙问道:“你难道看出眉目来了?难道这六个字你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娘,你真的看出它的含义来了?快点说说。”陈贤懿也两眼放光,对于他来说,他也需要改变命局,因为他把自己一把年纪还打着光棍的原因,怪罪在了命局上。 费三娘看到我们这着急的样子,扑哧的轻笑了一声,然后指着我手上那三本书,说:“你们呀,就是太笨了,这三本书按照风水、阴阳、奇门的顺序排死,依次是行改、善天、事命,对不对?” 我们对她骂我们笨,丝毫不生气,忙点点头,说:“对呀,可是念不通顺,也看不出有啥含义呀?” 费三娘笑得捂着嘴,好似我们两人真的那般滑稽似的,说:“古人有时念文字,是自上而下去念,如果你们将这三组字由上而下排列,岂不就念得通顺了么?” 我们一听,忙在地上将这“行改、善天、事命”三组字写了下来,接着从上往下念了起来:“行善事,改天命!” “行善事,改天命!”念完之后,我又念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止是我,陈贤懿也愣住了,甚至于老汤都大感惊讶。 是的,的确很惊讶,我看了一眼同样不敢置信的陈贤懿,于是我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仙经里头记录着的是改变命局的秘密么,怎么会是这六个字?” 行善事,改天命!这六个字其实自打我小时候就常听爷爷说起,无论是小时候学习风水之术,还是他老人家在文革被抓去时,他都总是叮嘱我要行善事,积阴德,甚至于李神婆也如此说。可是,这常常听到他们挂在嘴里的话,怎么就会是改变命局的秘密了? 我内心着实震惊,也着实费解。如果这就是改变命局的方法的话,那这又怎么算是秘密呢?又怎么要搞这般神神秘秘呢?不如直接每本书上都写上这么一句就行了呀。 这时的陈贤懿已然破口大骂:“这他娘的不是戏耍老子么,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呀!难道以前咱们的祖师爷,岁数太大脑子糊涂了?” “或许这就是真的呢?”费三娘饶有深意的看向我们。 陈贤懿说:“这不可能,如果这也算是改变命局的秘密,何必这般神神秘秘的写在这上面,而且南宫黎也用不着来抢仙经了。” 而我听到费三娘这话之后,却愣住了,想了想,然后说:“或许三娘说的没错,也许这真的是改变命局的秘密吧!” “啥?不会吧!师弟,你怎么也会这么认为呀?”陈贤懿大感惊讶。 我说:“自我记事起,我爷爷就常叮嘱我,说要行善事,积阴德,我想他就是想告诉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改变命局。而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普通了,虽然常常挂在嘴边,但是却没有把它当作是我们这行改变命局的正途。” “你爷爷说的这话,我父亲也常对我说,就连他离开前也还叮嘱我要多行善事,只是如果这真的能改变命局,那祖师爷为何把这六个字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直接告诉后人不就是了么?”陈贤懿还是不愿相信这就是真的。 说实话,其实在费三娘说它就是真的之前,我也是如陈贤懿一样想不明白的,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似乎想明白了。我说:“这或许就是祖师爷的高明了,如果他不将这六个字弄得神秘,后人会真正的在乎这六个字么?只有让后人费尽努力之后得到这六个字,或许才能让人将它记在心里吧。”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爷爷和李神婆的叮嘱,行善事,多积德。原来,这所谓改变命局的方法,爷爷和李神婆一早就告诉给了我们,只是我自己不愿去相信它,更加不去在乎它。我也相信,爷爷和李神婆他们或许一早就知道仙经里记载着的就是这六个字了,李神婆之所以不直接告诉我,故意只透露出仙经里记载着改变命局的秘密,也许目的就是因为只有我费尽千辛万苦得到这六个字,我才会把这六个字记在心里。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爷爷和李神婆他们真的是用心良苦。 阴阳术士,因为识得天机,所以总是会伴随着五弊三缺,使得命局不全。而凡是阴阳术士,师父总是会告诉你要行善事,多积阴德,以前我一直只把这六个字当成是阴阳行当里一种高尚的品德,可是如今想想,天下三百六十行,除了阴最行当,为什么其它行业就不会把这六个字当成行当里的职业品德呢?我现在方才知道,因为这六个月并非阴阳行当的职业品德,而是准则,而是底线,如果你做不到这六个字,你就会命局不全。 陈贤懿此时也没有说话了,而是沉默了起来,深思了起来。最后,他方才缓缓抬起来,眼神之中已经再无疑惑的神色了,说:“看来我们以前都想错了,身为阴阳弟子,改变命局的方法其实并不神秘,而是我们平时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这六个字。” 看到他也想明白了,我也就释然了。此时的我,脸上感觉不到兴奋,也感觉不到失落与伤感。只觉得自己心中多了一分领悟,人,或许就该平凡,越平凡的东西或许才越真实,只是我们之前绕了远路,不知道真正的路其实就在我们自己的脚下。 这时,费三娘也开口道:“行善事,改天命,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正道,而这种正道,也是这世间所有人该行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改变命局,但是我相信你们只要多行善事,一定能改变你们的命局的。” “但愿如此吧!”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不由一笑。同时心里也叹息道:我一直以来都在行着善事,也不知道离改变命局,还远不远? 第二百四十一章阴阳饭 改变命局的秘密已然解开,虽然这个结果与我们心里所想的不同,但是想明白之后,心里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方法,或许只要多行善事,我们那糟糕的命运就会有所改变吧! 陈贤懿说,不知道南宫黎如果抢到仙经发现所谓改变命局的秘密竟是这六个字时,会作何感想? 我心里一笑,或许他会疯掉吧!如果他真的懂得行善,他也就不会做那么多恶事了。 拿着仙经,心里装着仙经中的这六个字,我们回到了费三娘父母的老房子里。 此时的我们还不能回江西,虽然陈贤懿和老汤得救了,虽然南宫黎死了,虽然仙经的秘密已经知晓了,但是因为我的金蚕蛊却没有解掉,所以眼下只得继续留在蛊族,等取得了山魈的草帽子后,方才能回家。 大家心里也都担心着我身中的金蚕蛊,也问了费三娘,如今南宫黎已死,是否他之前所下的蛊术也就失灵了。 费三娘叹息的告诉我们,其它蛊术的确如此,只要蛊师一亡,他所下的蛊术也就会随着死亡失效,但是金蚕蛊却是个例外,因为金蚕蛊是蛊中之王,不惧火烧,不怕刀枪,下到人身体里后,可以不再靠蛊师的意念,这也是为何金蚕蛊无人能解的原因。 听到她这么说,我们也只得无奈的跟着叹息,知道如今也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尽快找到山魈。 只是山魈没有确切的哪个人见过,大家都只是从传闻中得来的了解。山魈是人是鬼,是动物还是精怪,就连费三娘也不清楚。 费三娘说,山魈应当是一种修仙的地仙,因为湘西这边有人进山,回来后就变得痴痴呆呆胡言乱语了,大家都说是被山魈给迷了魂。既然山魈能迷人魂魄,自然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动物了。 她还说,小时候大人都会跟小孩子们讲山魈的故事,说是有一猎户进山打猎,结果看到一个山魈,因为猎人胆子比较大,就用猎枪去打它,结果对方根本就不怕火枪,猎枪明明打中了对方,对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讲到这时,费三娘露出一丝莫明奇妙的表情望向我们,问道:“你们知道后来这个猎户怎么了吗?” 我们纷纷摇头,心里也十分好奇,经费三娘这么一问,更加想知道猎户后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我们三人都问道:“后来猎户怎么了?” 费三娘好像在回忆着小时候大人讲的故事,一会儿后才收回思绪,然后讲道:“那猎户见对方根本不怕枪,吓得魂飞魄散,于是拼命的跑回家。可是后来的结果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晚这个猎人就变得神神癫癫,胡言乱语,最后,他用猎枪把自己给打死了。” 听到这里,我们大家都感到了一丝惊恐与诡异,如果这真的是因为得罪了山魈所致,那么这山魈就太邪门了。 老汤说:“那这么说来,这山魈岂不和鬼一样了?” 老汤说的没错,我也有此感觉,以其说它是精怪,倒不如说它就是鬼怪正加合适。 “不管它是不是鬼,反正老人们嘴里的山魈,是不能得罪的。”费三娘说道。 我心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说:“不能得罪,那怎么去取它的草帽子?” “虽然不能得罪,但是为了解蛊,也只能得罪它了。”费三娘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在我们这边,连山魈这两个字也是不能说的,也会被它怪罪,只能说草鬼。” 这时,陈贤懿很是好奇的说:“这玩意就一定会戴着草帽子吗?” “是的,据说山魈都会戴着一顶草帽,这草帽是用仙草编织而成的,这种仙草凡人寻不到,也认不出是何仙草,但却是蛊的克心,只要得到那仙草,就能解一切蛊毒。”费三娘说。 我想了想,说:“之前我们在对付南宫黎的时候,你一直提议不要交出仙经,说是取山魈的草帽来解蛊,想来你一定是有办法把它引出来吧?” 费三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显然我没有猜错。 陈贤懿和老汤一看,二人不由惊喜了起来,因为他们二人还在为如何寻到山魈而感到头疼呢。如今听到费三娘的确有办法,于是忙问她有何办法? 费三娘说:“山魈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湘西山里的人也说不出到底有谁见过此物。但是,若真要见去把山魈引出来,倒是有一民间土法。” “哦?还真的有方法啊,三娘快快告诉我们,看这民间土法难不难。”我心里涌起了一线希望。 费三娘说:“这民间土法其实也并不复杂,据说山魈喜吃阴阳饭,只要将阴阳饭放到山魈出没的山中,就能把它引出来。” “真的?”我不由大喜。 “阴阳饭是什么?”老汤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 我笑了笑,说:“所谓阴阳饭,即是半生半熟之米饭。” 当然,这阴阳饭所指的半生半熟,并不是咱们平时家里做的那种未熟透的饭,而是一半是普通的大米做成的熟饭,一半是生米,两者掺和而成的。只不过这其中的生米,也不非普通,而是要用柳枝水浸泡七柱香时间的生米方可,这便是阴阳饭。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种饭怎么就叫阴阳饭了呢?其实,在阴阳行当里,一切事情都是由阴阳两性构成的,而这米也可以分阴阳,五谷之米原本是人吃的,是阳物,做成熟饭供人享用,也称阳饭。而若将生米放入柳枝水中浸泡过,就能将之五谷之米的阳性化解掉,成为阴性,是为阴饭。柳枝属阴,不仅这大米被柳枝水浸泡过会变为阴饭,在阴阳行当里,你若是与鬼饮酒的话,也得喝阴酒,所谓阴酒,其实就是用柳枝泡过的酒,这种酒鬼魂才能饮用,要不然阴魂直接饮用阳性之酒,岂不阳火烧身了。 我大喜,说:“原来竟如此简单,那么今晚我们便可去将山魈引出来了。” 费三娘说:“这土法虽然简单,而且也极为有效,据说阴阳饭的米饭香味,能将百里内的山魈引来。不过虽然能引来山魈,但是能不能将他控制住,抢到它的草帽,就得靠你们的本事了。” 说到这里,费三娘脸上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费三娘之前也说过了,山魈在湘西这里很是让人畏惧,没有人敢去得罪它,甚至都没有人敢说山魈这两个字,只能改口称草鬼,所以她自然担心我们能否制服它。 其实这事我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它是如鬼魂一般厉害呢?还是如地仙一般神通。不过不管如何,我都只能尽力,若真是空手而归,也只能说是我阳寿真的已尽,天意如此了。 见陈贤懿他们都有些担心的样子,我于是笑道:“只要能将它引出来,有咱们这么多个人,就算他是鬼魂变得也好,还是修炼的地仙也罢,想来要将它制服希望还是有的,大家现在担心也无用,倒不如赶紧准备吧。” 大家见我这么说,自然也知道我是故意叫他们别替我担心,所以笑了笑,老汤说:“是啊,咱们有四个人,还会对付不了一个山怪么。” “老汤说的对,阴魂鬼怪咱啥没遇到过,再来个山魈也就那么回事儿,咱们现在去准备阴阳饭吧!”陈贤懿不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接下来,费三娘就出门去寻柳枝,陈贤懿见她出门,也跟了出去。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倒是让我看得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不久,他们二人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根柳树枝,还带回来了一小袋大米。我接过柳枝,将柳枝放在水盆里,然后倒入半碗大米,开始浸泡了起来。 水盆旁边立上一柱香,这米需要浸泡七柱香的时间,这才能算是阴米。 这边在用柳枝浸泡大米的同时,费三娘也在开始做米饭了。 直到七柱香通通烧完,此时已到了下午,将阴米捞出,再添上半碗费三娘煮熟的米饭,这一大碗阴阳饭就算是做成了。 不过,此时的我们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屋里等待了起来,因为费三娘告诉我们,山魈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只有等到晚上才能将它引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夕阳渐渐落山,夜幕终于降临,整个蛊族村寨亮起了灯火,夜色越来越深,大约等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吧,这时费三娘看了看屋外的夜色,于是这才对我们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米饭引山魈 拿起黄布袋子,带上阴阳饭,我们一行四人便踏着夜色出了门,朝蛊族村寨的后山赶了过去…… 费三娘告诉我们,这蛊族的后山就叫草鬼山,因为从解放前就传言这座山里有山魈出现,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便唤它为草鬼山。 这座山非常的大,望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在这夜色里,这草鬼山就如一个真正的乌压压的魔鬼一般,横跨在蛊族的后方。 草鬼山是原始森林,山中树林茂盛,是一座大山脉,进了山,若是没有熟人带路的话,极容易迷路转不出来。 听到这草鬼山这么大,我就担心道:“这么大的山,那上哪个去寻山魈呢?” 费三娘笑了笑,说:“这个倒不用担心,这草鬼山里有一处山谷,这山谷名字草鬼谷,在草鬼谷里有一个山洞,名叫草鬼洞,据说那山魈就住在那草鬼洞中。只要我们到了草鬼谷,将阴阳饭放出来,定然能将山魈引出来的。” “哦?那么那个草鬼洞离这远吗?”我问道。 “不算太远,进山走十里山路就到了,不需一个钟头。”费三娘说道。 很快,我们就进了山,山中树木茂密,只有一条小小的山路,山路难行,特别是在这样的夜色中赶路。 此时的天上好在挂着一轮圆月,不致于看不清山路。山里比外头更阴凉,气温低了一些,特别是阴凉的山风一吹,有时直让人打起了寒颤。费三娘头前带路,我们紧紧跟着,四人没怎么说过,每个人心中都并不轻松,因为这次事关我的性命,如果拿不下山魈的草帽子,那么金蚕蛊七日发作,我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我的心里也阴云密布,我并不怕死,只是还放不下。这世上我还有很多事未做,还有很多不甘心,一辈子没有感受亲情,一辈子没有感受爱情,我不愿就此死去。我放不下杨晴,更加放不下爷爷。 心里想着伤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跟着费三娘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具体走了有多远,只知道两腿都走得有些累了,这时候费三娘就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到了,这里就是草鬼谷了。” “哦?到了么?”我收回思绪,抬头四处一望,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一处山谷之中,两边陇起两座小山,现出中间一处低洼之地,这处低谷之中相对平坦,长满了青草,树木倒是稀少了一些。 往前走了十几米,找了一块平地,我对他们说,就选在这里把山魈引出来吧! 说完,我就将带来的那碗阴阳饭放在了地上,将倒盖在米饭上面的另一只碗取开,使阴阳饭的饭香飘散开去。 阴阳饭其实已经是一碗冷饭,对于常人来说,毫无饭香之味,不过对于山魈来说,却能在百里之内都能闻到。 做完这个,随后我便将黄布袋子扔给了他,对他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要降邪崇鬼怪我不敢保证,但是要我用奇门术来困住它们,却不在话下。”说完,陈贤懿从黄布袋里拿出八面小黄旗,然后在阴阳饭的周围插了起来,形成将阴阳饭合围之势。 在来之前,我们就曾讨论过,若是将山魈引出来了,该如何去拿下它。当时原本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只得说用阴阳术来降服它。不过费三娘却不建议我们这样去对付它,她的意思是,一来会得罪它,二来发生冲突还不知道谁取谁的性命呢。 听到费三娘的话,我们就问她是否有好办法。毕竟将山魈引出来之后,若不用硬手段将它降住,又怎么能将它的草帽子取到手呢。 后来费三娘就告诉我们,原来这山魈虽然会迷人魂魄祸害人,也常会偷别人家的东西。但是它却又是很讲礼貌的,偷了人家的锅碗瓢盆,过后也会搬财宝答谢。 不过,若是得罪它,那么就会很倒霉。有人欺骗山魈,就用纸糊一些锅碗瓢盆,结果山魈偷回去烧饭一下子烧着了,结果那个欺骗山魈的人死的非常惨。 说到这,费三娘就说,山魈据说能吐人语,如果我们好好跟它商量,或许不用动手就能讨到它的草帽。反而一旦动了手,那么不仅草帽很难拿到,或许咱们还会有危险。 听到这么说,我们这才有了现在这个计策,先让陈贤懿用奇门术在阴阳饭的外围布下一个名为“封山术”的阵法,等山魈引出来后,就跟它好好商量一下,若是它愿意将草帽借我一用,那便好说,若是它不愿意,我们只好催动“封山术”,将其困在阵中,介时强取之了。 一切准备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们便躲到了几米开外的小树丛之中,开始静静的等待着山魈的出现。 躲在小树丛之中,我们都不敢出一丝声音,瞬间整个山谷就沉静了下来,耳边只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夜色也越来越浓,抬头望向头顶高处的月亮,此时月光洁白,洒遍山川大地,看那月色显然此时已经到了半夜子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气了,说实话,费三娘也只是听说阴阳饭这个土法能引来山魈,至于真的能不能将它引来,谁都不清楚,毕竟费三娘也没有说过谁这般做过。 如果山魈引出来了,我们对付不了它,取不到它的草帽子,这也是天意,只能怪自己没那个本命,怨不得人。可若是山魈引都引不来,那可真是心不甘啊。 心里甚是焦虑不安,口中默默的祈祷着山魈快些出现。 躲在小树丛的时间足足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整个山谷中还是毫无半点动静。别说山魈了,就连山鬼都没见着一个。耳边除了时不时吹起的呼呼山风,就只剩夜鸟虫兽发出来的鸣啼声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让本就焦虑不安的心,更加的心烦。 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时候的我可真是没有了耐心,当下就要起身,骂这臭山魈到底来不来。 不过就在我欲起身骂娘的时候,一旁的费三娘却突然一把将我的肩膀给按压住了,然后急忙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叫我别出声。 我正要问她这是干嘛,接着她就用手指了指小树林外头,示意我看过去。 一看到她这个表情,我顿时一愣,心中隐隐猜到她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赶紧小心的朝小树丛外边看去,接着我猛得一惊,因为树丛外边来了一个东西! 至于为什么说来了一个东西呢,是因为离得还有些远,我还看不清楚它是什么。只见到在前方五十米开外,有一个黑影正朝我们这边走来,却看不出来它是鬼是人,亦或是动物。 这时候我们四个人都高度紧张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那个黑影。黑影好似没有发现我们藏在树丛中,所以缓缓而来。不久,它终于来到了我们几米开外,而它所去的方向,正是放有阴阳饭的地方。 看到这里,我们心里都隐隐感到,这个东西或许就是山魈了。 我们死死盯着那一步步走向阴阳饭的黑影,当它走到阴阳饭的位置就停了下来。这时,我们都可以肯定了,来者一定就是山魈了。 此时离得已经很近了,不过四五米远,洁白的月光洒在它的身上,我们定眼一看,顿时一惊,只见来的竟是一个人! 对的,这个人虽然还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却的确是一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头儿,穿着一身黄衣,戴着一顶草帽子,这不是人还会是什么? 当下我们四人就愣住了,心道,怎么跑出来了一个人呢? 他们几个人也很疑惑,费三娘轻声说:“难道这就是山魈?” 我们惊疑的对视了一眼,虽然费三娘的话让我不太相信,但是想到这里毕竟是大深山,而且又是大半夜的,常人的确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想到这里,于是我忙打开天眼,接着朝前方那个老头身上一看,便发现这老头竟然果真不是正常人,在天眼里,只见他的身上虽然像正常人一样是呈桔红色,但是却比正常人多了一种淡黄色,而少也没有生人那种光晕。 天眼也叫慧眼,之前也说过,开天眼常见的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小动物,在天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还带光晕,这光晕也称之为豪光(阳火)。如果是得道的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也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牲,在天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散色比较暗淡,并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天眼中是白色的,恶鬼、怨魂在天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 看到这里,我当下便明白了过来,这个老头不是人,而是修仙的畜牲所变。 第二百四十三章草帽老头 这时候,那老头已经蹲下身,将地上那碗阴阳饭给端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异笑声,伸出手来抓着碗里的饭就往嘴里塞,样子很是高兴。 不过,听着他的笑声,还有他那吃饭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动作和声音,倒是像一只长得像人的猴子。 原本我们是打算四人窜出去将它合围住的,但是担心它受到惊吓逃跑,于是我示意了大家先别慌,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冲那老头儿作了一揖,喊道:“不知老先生可是草鬼大人?” 话说被我这么一喊,那老头儿的确受了一惊,他明显的浑身一颤,猛得一下就扭头望向了我们,不过他好像见到我对他作着揖,所以神色很快恢复正常,略有不悦的说:“大胆凡人,竟敢冲撞到本仙,还不快些离开!” 老头儿的声音很是尖锐刺耳,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声音,反正更加像是从动物嘴里发出来的。此时,我也更加相信它就是畜牲所化的了。 我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四个人便走出树丛,朝它走了过去。 它见我们朝前走,顿时就怒了,跳起脚来骂道:“本仙的话你们没听到么,还不快快给我离开。” 原本我们就相离四五米,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他的跟前几步开外,我又作了一揖道:“草鬼大人,晚辈并不是想冲撞于你,而是有事求您帮忙啊!” 此时就站在它的面前,所以我们也看清楚了它的长相。 只见它长得确实像一个老头,但是长相却十分的恐怖,满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那皱纹并不是我们平常在老人脸上见到的那种,而是一种让人看上去感觉到恐怖怪异的皱纹。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脸,被人用手掌从两边用力按捏住了一般,使得脸蛋死死的皱折在一处,形成的一种类似于鬼脸的样子。 平常我们也会给人做鬼脸,但是眼下的这个老头却让我们看着吓得不轻,因为我们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老头。它那满是皱纹的鬼脸长得是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却十分的小,如两粒黄豆一般大小,盯着我们滴溜溜的乱转。 穿着一身破旧的黄衣服,这衣服倒是人穿的,也不知道是被它从哪儿捡来的,亦或是偷来的。头上戴着的一顶草帽子,草帽子看不出是用什么草编织而成的,但是编织的却很差劲,潦草,看上去既像农村人戴的摭阳草帽,又像雨天戴的斗笠。 草帽编织的比较大,戴在它的头上,它那尖嘴猴腮的嘴脸就显得更加小了,给人一种怪异,或者说像个小丑似的。 听到我说有求于它,又或许是看到我规规矩矩甚有礼貌吧,它倒是没有再怒视我们了,而是用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这阴阳饭是晚辈特意送来孝敬您老人家的。”怕它不愿意,我忙指了指它手里端着的那碗阴阳饭,笑着说道。 老头瞟了一眼手上的阴阳饭,两只小眼睛笑眯眯的,然后用尖锐的嗓音道:“你这后辈虽然莽撞,但是念在你甚是乖巧懂事的份上,本仙便不责罚你们了,说吧,有什么事要本仙帮忙的?” 听到这里,我心头大喜,看来费三娘说的果真没错,这山魈虽然得罪不得,便是只要礼貌的去商量,还真的大有可能求得它的帮助。 我忙对它作了一揖,说:“晚辈前两日被一恶人下了金蚕蛊,不日便将蛊术发作,介时将一命呜呼,听说若要活命,就得借您头上的草帽来解蛊。不知大仙能否借晚辈一用……” 话还没说话,对方就突然怒意顿起,对我们发出“嘶”的一声,把我们吓得连连后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它为何突然这般。 只见它满脸敌意的盯着我们,嘴里带着怒意骂道:“好你几个奸诈小人,我说怎么会这般好心拿阴阳饭来供奉我,原来竟是来打本仙主意的呀,你们几个拿命来。” 说着,那老头就要伸手来抓我的脸,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能看到它那手指甲有一分分之长,若是被它抓到面门上,非得抓下一大块皮肉不可。我赶忙往后一跳,对它大声道:“大仙,晚辈几人并无恶意呀,只是要取您草帽上的几根仙草一用啊。” 是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这话触犯了他哪个地方,刚才还笑眯眯的夸我乖巧懂事,这回怎么就要取我们性命了呀? 哪知,老头一招没抓到我,气得火冒三丈,骂咧咧的道:“本仙的长发就是修出来的道行,你竟然将心思打在本仙的道行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你们几个休想逃走。” “啊?”我们四个人都大惊。 很显然,这老头头上所戴的草帽子,压根就不是用草编织成的帽子,原来敢情是它的头发呀,只是这头发被它编成像一顶帽子似的。而且听它的意思,它这用头发还是修炼出来的,若是被人取走了一些头发,道行也就会减少几分。 想到这里,我们也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它一听到我要取它的帽子上的仙草一用,它就会这般生气,原来这玩意就是它修炼出来的道行。听到我们要损它的道行,它能不生气么? 此时,我也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事是没得谈了,于是我对它说:“大仙,实不相瞒,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今日怎么样也要求您几根仙草一用。” 对方一听到我说是阴阳行当的人,顿时一惊,面露惊讶之色,随后也不敢直接上前来抓我来,而是指着我骂道:“你个小阴阳,你以为这般本仙就会怕你了么!” 说完,它就舍了我,反而朝费三娘扑了过去。这次它没有伸手去抓费三娘的脸,而是直接用身体撞过去,一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这畜牲显然是打着上费三娘身的主意呀。 只要它上了费三娘的身,那我们就拿它没什么办法了,总不可能把费三娘也一块打吧? 看到这里我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三娘小心,不过这时候陈贤懿正好站在费三娘旁边,就在老头儿快撞到费三娘身前的时候,陈贤懿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将费三娘挡在身后,踏着法步直接就将老头儿给撞回去了,震得老头儿晕头转向。 法步和法指是一样的,只要掐起法指或踏出法步,这时候就有祖师爷临身的作用,鬼怪邪崇是近不得身的。 而这个时候,那老头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们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有道行,当下就转身要逃。 不过这时候岂会让它逃掉呢,只见陈贤懿踏着法步已经念起了咒语:“天地山川排九宫,生死八门在宫中,次将八卦论八节,八节排布入九宫,九宫逢甲为直符,八门直使封山门!封!封!封!” 咒语一落,只见之前布在四周的那八面小黄旗就发出一声炸响声,通通原地打起了转。再看那老头,正在逃跑,可是当它就快冲出小黄旗围成的阵法时,却突然发生了惊奇的一幕,只见那八面小黄旗猛得同时现出一道金光,老头就好像撞在了一面铜墙铁壁上一样,直接就震的倒飞了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砸得七荤八素。 见陈贤懿布的这个封山术的确有用,我也就放心了。那老头连续冲撞了好几次,最后撞得是头破血流,可是根本就撞不出去,最后这才罢休,知道自己是被阵法给困住了,于是开始苦苦的哀嚎道:“小阴阳!咱们也算是一个道上的,我修我的仙,你卫你的道,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在此山六百载了,从未害过人,您行行好啊!让我出去吧!我没想过害你们啊!” 见它服了软,我也知道事情也就有转机了,我说:“说实话,我也并不想害你,这也是不得而为之啊。只要你借我一两根头上的仙草给我,我便立即放了你,绝不伤害于你。” 老头儿一见我还提仙草,又动了怒:“你如此对本仙,休想从本仙身上抢走任何东西。” 这时,陈贤懿却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说:“你个畜牲,到了这时还敢嘴硬,信不信爷用道符打死你,不就是借你几根头皮么,瞧你这老东西小气的样儿。” 这还真被陈贤懿给哄住了,那老头还立马就闭上了嘴,只是嘴里嘀咕道:“我辛苦修出来的道行,在你眼里却说我小气,一两根也是两年的道行。” 听到说要损它两年的道行,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我们这么做,如同抢劫。心里有了一丝后悔之意,为了自己的性命,逼着它损两年道行,这种行为的确过了火,加上又想起仙经里那六个字,行善事方可改天命,如今这不是背离此道么? 我叹了口气,说:“行善也是修仙的一种,在下的确是因为中了金蚕蛊,无人能解,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所以这才来寻大仙的仙草救命。” 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说:“不过,之前我并不知晓这会损你的修为,你说的没错,我们同为一条道上的,而且无怨无仇,我确实不该为难于你,现在想来是我错了。” 说完,我便叫陈贤懿将阵法收了,放了它离开。 “放了它?”大家一愣,陈贤懿急了:“就这样放了它,那你的金蚕蛊怎么办?岂不没命活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归家 被我这话愣住的不止是陈贤懿他们,就连困在阵中的老头儿也愣住了,满脸惊诧的表情,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放了他。 这时不仅是陈贤懿急了,连费三娘和老汤都急了,急忙劝我别犯傻,说取它几根仙草,最多就是让它损失了一两年的道行,并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放了它的话,你就没命了,熟轻熟重,你难道看不清么? 对于他们几人的劝说,我也是明白的,都是关心我。但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虽说我的命比对方两年的道行更加重要,但是这就好比你饿得快死了,而对方是个有钱人,难道说抢了对方的一小部分钱,不让自己饿死,这就是对的吗? 我叹了口气,叫陈贤懿他们别劝了,示意他将封山术收回去。 陈贤懿哪里会愿意听我的啊,他说:“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你这次进湘西就是为了救我们,我不可能反倒让你丢了性命的。” 说完,就从布袋里拿出一把灵符出来,要去降服老头。 我一把抓住了陈贤懿的手,对他说:“放了他吧,你难道忘记了仙经里的那六个字么?祖师爷想法设法的让我们记住那六个字,我们若为了一己私利而去行恶,岂不背道而驰了么?” “可是……可是你会没命的!”陈贤懿显然也是自觉这么做心中有愧,甚至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是想到我会没命,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困在封山阵中的老头却突然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唉,罢了罢了,我便将头发赠你两根吧!”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个对视一眼之后,于是忍不住激动的问道:“大仙,您……您真的愿意赠给我仙草救命?” “念在你宁愿放弃自己性命,也不对我行恶的份上,我便救你一命。我在此山修行数百年,为的就是修成一个正道成仙,你这小阴阳也说的没错,行善就是修行的一种,虽然此事会损我两年道行,但是也能为我积下阴德,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或许也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个修行的机会。”老头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意思就是说为死去的人造塔,不如“救人一命”的功德更大,胜吃七年长斋,功德无量,故俗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听到这话,我们大喜,显然这老头虽然长得尖嘴猴腮,但是修的倒还是正道。如今它愿意将仙草赠送给我,那我这条小命就能保住了。当下,我就忙叫陈贤懿将阵法收了,然后对老头深深一揖,道:“晚辈谢谢大仙,大仙的大恩大德,晚辈永世难忘。” 老头笑了笑,走出了阵外,来到我们的面前,伸手拔下两根头发递到了我的手里,说:“本仙修行六百载,一直不得正道,今日算是明白了何为修行,这两根头发赠与你,自然也不用你的报答。” 我忙又一作揖道:“晚辈方才多有得罪冒犯,还望大仙原谅。” 这时,陈贤懿也赶紧道谦,说这都是因为救命,所以方才出得下策。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手中那碗阴阳饭,说:“本仙甚是喜欢此物,就算是偿你一饭之恩吧!” 说完,它便笑着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拿着手里的那两根头发,我们都十分的欣喜,这头发其实一点也不像头发,看上去就是和干草一样,灰溜溜的,好粗一根。 费三娘说,此物就是百蛊的克心,等回去了,今晚就替我将金蚕蛊解去。 得到了山魈的仙草,我们十分开心的转身下了山,来时大家心情充满着担忧,回时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下山比上山快许多,当我们回到费三娘的家中时,差不多是半夜凌晨三点。不过,我们可都没有睡觉,而是又再次紧张了起来,因为费三娘马上就要用仙草给我解蛊了。 至于这长在山魈头上的仙草能否真的解去金蚕蛊,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毕竟这只存在于传闻之中的事情,现实里没有人确切的知道。 费三娘先是把她的本命蛊从我肚子里唤了出来,蜈蚣一唤出来,接着我胸腹就痛了起来,阵阵疼痛一下就将我折磨的坐立不稳,冷汗顿时就流了一身,衣服不久就全身湿透了。 费三娘也没闲着,她将仙草烧成了灰,然后将烧成灰的仙草放入水碗之中,端着水碗吩咐我喝下去。 我接过水碗,看着里面黑浊的水,心中叹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就全指望这碗水了,若是它有用,便能活着,若是无用,就是天意了。 叹完,我就一闭眼,头一仰,咕噜咕噜几大口就将整碗水都喝了下去…… 水一喝下,他们几个就紧张的围在了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们心中也很是担忧这仙草化成的水,到底能否解去金蚕蛊。 特别是陈贤懿和老汤,口里不断的问着我怎么样,怎么样。 说实话,这碗水刚喝下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肚子里还是那般的疼痛,就像有一只虫子在噬咬着我的肠子似的。 不过,就当我准备开口告诉陈贤懿他们,此水没有任何反应之时,我突然就感觉到肚子里涌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接着阵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此时的我,哪里还能说得出半个字啊,嘴一张,顿时就噼里啪啦的吐了起来! 这一吐就是好大一会儿,吐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啊,眼泪鼻涕齐下,我直感觉自己似乎要死去了似的,好似肚子里的内脏肠子都快要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心中也慢慢的好受了许多,之前肚子里的那种阵阵疼痛也随之消失了。 恶心之感缓缓的消失,我方才将眼泪和鼻涕插了一把,然后睁开眼睛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又吐了起来。因为只见我前方的脚下吐了一大堆的呕吐之物,这堆黄白呕吐之物里头,竟然满是一个个黑灰黑灰的东西,仔细一看,这些黑灰色的东西不是金蚕,还会是什么呀? 原来,我这一吐,竟然吐出了上百只的金蚕蛊虫。 大家见我不吐了,感觉递过水来,担心的问我怎么样? 我用水清了一下嘴巴,沉下心神感受了一下,不由喜道:“不痛了!” 大家一听,顿时大喜,费三娘说,说明金蚕蛊已经解去了。 我也十分的欣喜,这般说来我这条小命算是拣回来了。 大家都很高兴,睡觉是睡不着了,大家就等着天亮,决定天亮后就出山回老家。 老汤告诉我们,他这次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江西了,而是打算直接回他的老家上海,说是经历了这生死一关,他想多陪陪家人。而陈贤懿则神神秘秘的将我拉到一边,我问他这是干嘛,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次回江西虽然少了老汤,但是会有另外一人同行。 我一听,心中一疑,想了想,顿感不妙,忙问道:“你要带费三娘回去?” 陈贤懿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得意,说他以后就不再是光棍汉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去的,或许是因为当初与南宫黎打斗之时,陈贤懿救过费三娘的命吧,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他们才互生好感的。其实他们两人的不对劲,我从白天就看出来了,当时我就有些担心,不过只当是我多想了,没想到这事还真是真的。 不过,想到费三娘可是实打实的蛊族蛊婆,我就不由担心了起来,要知道费三娘之所以会改名叫作麻子,不就是因为之前她与前男友的事情搞成这样的么?不仅对男友下情蛊,还下心蛊,万一陈贤懿也走了费三娘前男友的旧路,那么他这辈子可就完蛋了。 我十分担心的将费三娘之前的事情告诉给了陈贤懿,可是他却告诉我,这事情白天费三娘告诉给了他,显然,陈贤懿心意已定,我是劝不住他的。 正所谓,宁毁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既然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让我惊讶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难道陈贤懿那五弊三缺的命局改变了? 不多久,天也亮了,我们一行四人便离开了蛊族,回家的时候,我们经过了老家寨,我特意去了一趟苏家,告诉苏亚,她父母的仇我已经报了,想来苏大哥夫妇在天之灵也冥目了。临走前,我还把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钱,除去路费,全部留给了苏家,也算是尽力报答苏家对我的帮助。 出了湘西大山,在长沙我们便与老汤分了手,他回上海,我和陈贤懿还有费三娘回了江西。 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当我回到江西之后,我却遇到了大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是喜是悲 回到江西之后,至于出了什么大事,在此先不讲,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次日的一早,我们就回到了江西赣州。陈贤懿带着费三娘高高兴兴的回了他的福德堂,而我则回了我的玄堂,分开之时,他们俩扬言不日就要请我喝他们的喜酒。 我笑了笑,说如此这样,那是最好不过。 话说我回到玄堂,玄堂却还开着店门,而杨晴的车就停在了玄堂的门外边,很显然肯定是杨晴在我店里。 进了店,果然看到杨晴在我店里头,正拿着毛巾给我擦拭桌椅上的灰尘,只是她满脸的忧郁,尽是愁容。 “今日大师不在,改日再来吧!”她发觉有人进来了,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声,然后继续擦着桌椅。 我微微一笑,唤了一句:“杨晴,我回来了!” 只见她身子猛得一僵,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便赶紧回过头来一看,见到我真的站在门口,顿时眼泪就滚滚而落。 我原以为她见到我回来了会高兴,哪曾想到她竟会流泪呀,忙将黄布袋扔到一边,走过去安慰她,问她这是怎么了? 杨晴捶打着我的胸口,泣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呜……” 听到这话,我不由笑了起来。不过想了想,心里涌起了一顿感动,是啊,我这次前往湘西,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了,她能不担心我么? 何况,这次远行不同于以往,因为这次前往湘西她也是知道所为何事的,其中危险自不用多说,我记得临走时还跟她说过,若是我回不来了,就别再等我了,她心中岂会不记挂我呢。 我十分感动的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笑着对她说:“好了,不用难过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杨晴显然对我还是十分有怨言的,抱怨道:“去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给我来个电话呢,害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她这样担心,是因为心里有我,所以对她的怨言一点也不生气,同时也对她保证,以后不会像这次一样,一走不捎回音给她。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她也就露出了微笑。 或许是因为分开了这么久,我们彼此心里更加的喜欢着对方,所以两人拥抱在了一起,许久许久都没有松开。 怀里拥抱着杨晴,我似乎有了一种感觉,心想难道我真的改变了命局么? 同时,我又想到陈贤懿也和费三娘好上了,不由对自己的命局已改,更加的充满了自信。 每次我远行回来,杨晴都会对我遇到的事情充满好奇和兴趣,这次也是如此。缠着我给她讲讲进入湘西发生的事情,问我陈贤懿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否也安全的回来了。 我将这一次湘西之行,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得她时而激动,时而害怕,时而担心,时而大笑。 当她听到陈贤懿娶回来了一个蛊婆,替陈贤懿高兴的同时,也看向我,问我是否考虑过什么时候成家。 这个问题问的很突然,让我直接僵化了,最后我说:“这个得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越快越好!明天?后天?随你!”杨晴害羞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出了门,丢下一句话:“公司今天有个会议,我先走了!” 望着上了车一溜烟消失不见的杨晴,我一个人站在店里直接就傻在了那儿,心里想着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忍不住的高兴。明天?后天?这是真的么? 我没有想到这次回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惊喜,如今杨晴的意思不就是答应嫁给我了么? 想到以后不会再孤零零一个人了,我心中狂喜,心里问着自己,是否我的孤煞命真的改变了。 或许是吧,或许仙经里的那六字真言的确就是改变命局的秘密,或许只要将那六个字冥记在心里,这命局就已经开始变化了。 对于眼下发生的一切,我只能这么去认为。 当天下午,我将存折带上,将所有的钱取了出来,然后一个人去了一趟金店,买回来了一个戒指,是的,我打算今晚就给杨晴戴上,我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能组织一个家庭,能不再孤单,越快越好。 当我把戒指买回来的时候,接到了陈贤懿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们今天已经领到了结婚证,已经脱离了光棍汉,这次打电话给我,就是叫我今晚一起吃饭庆祝的。 接到这个电话,着实让我感到惊讶,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同时,我也十分的替他高兴,这说明他的五弊三缺的确没有了。 所谓命局中注定的孤独,是不可能找到另一半成婚的,就像我之前一样,虽然我和杨晴都已然能在一起了,但是却总被外来因素干扰,先是她哥哥杨权的事,后来又是进湘西,每次我以为能留下来与她在一起时,总是会出现各种事情,让我不得不离开。 然而,这时陈贤懿他们如此顺利就结婚了,显然,她不再是孤独的命运了。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同时也对自己的命局也充满了自信,他的命局已然改变了,那么我的也应当可以,要不然杨晴不可能答应嫁给我。 当晚,杨晴回来了,一进门我就将戒指拿了出来,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就这样抓住她的手将戒指戴上,而她也就这样傻傻地让我戴上。她只问了我一句:“你想好了哪天吗?” 我说:“明天就是吉日,最好不过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我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我们没有父母亲人,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结婚是一件并不麻烦的事情,只要双方愿意的话。 带着心中的喜悦,当晚我们一同去到了陈贤懿那边,为他们庆祝,同时也为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庆祝。 四个人都十分的高兴,直到将近半夜,我们方才离开,将杨晴送回了杨家,我这才一个人往回走。一路上哼着小曲儿,兴高采烈的回到了玄堂。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我就得知了一件恐慌的事情。 事情是这么回事的,当我一路哼着小曲回到玄堂门口的时候,隔着店的玻璃,却发现店内竟然有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 这下可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鬼,还是贼。可是当我进店一看,这个人原来竟是数月不曾见过面的常太奶! “师傅?您怎么来了?”我对她的出现感到十分的惊讶,特别是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焦急。 常太奶似乎好像在生我的气,带着几分责怪我的意思道:“本仙若不来,你可就惹大祸了!” “啊?”我顿感惊诧,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我惹了什么祸事出来了,但是却又想不出来究竟犯了何事。 正当我想要问她的时候,常太奶倒先开口了:“我知道你准备跟那女子结婚,可是难道你忘了你是孤煞星下凡,你这样是会害死她的,你知道么?”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当下就愣在了那儿,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使得我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但是我却又十分的不甘,道:“仙经里说行善事改天命,弟子一直行善积德,难道还改变不了这种孤煞命么?” 常太奶似乎也很难过,她说:“行善积德自然能改天命,但是你是孤煞星下凡,岂是普通的五弊三缺,哪能这么容易就改变呢?” 听到这话,无疑是给了我当头一棒,今日心中的喜悦犹如被泼了一盆冰水,浇得一身冰凉。 我很想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会是孤煞星下凡。但是,如今的我已然没有心思去问了。 常太奶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道:“本仙之所以特意见你,除了告知你的命局如此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事,正是因为你要与那女子结婚,今晚会有鬼差前来拘她的魂魄,你们是无法在一起的。” “什么?”这下我吓得不轻,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非常的震惊。 “别问这么多了,你出门朝西方走,不久会见到一座土地庙,子时鬼差就会经过那里,你一定要拖住鬼差,只要子时一过,便可为那女子躲过此劫。”常太奶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不过就算你今日替她躲过一劫,明日你也得离开,否则……” 常太奶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明日不离去的话,杨晴还是会被鬼差拘去,因为我是孤煞星下凡,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 只是,出门朝西走,我并没有听说过有土地庙,而且要去拦住鬼差,这叫我怎么去阻拦呢?顿时,我的心开始焦急了起来。 常太奶直接告诉我:“鬼差好酒,你带上酒菜前去,自然能将他们留住。” 说完,常太奶就衣袖一拂,消失了踪影,留下我一个人惊愣在了原地…… 第二百四十六章土地庙 此时的我已经是完全被这个消息吓傻了,见常太奶消失了,顿时就慌了起来,忙一看时间,暗叫一声糟糕,因为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不久就快到子时了。 想到常太奶说子时鬼差就会来拘杨晴的魂魄,我一颗心可就急得火急火燎,七上八下的。 我不相信常太奶会骗我,她老人家特意现身来通知我,显然这事就是真的。 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孤煞命而害死了杨晴,我会一辈子也会恨自己的。 当下,我哪里有时间对自己的孤煞命去伤感,一点也不敢耽搁,转身慌忙就出了门。 此时的外头还有夜市,城市的夜晚甚至比白天还繁华,我找到了一家夜市,炒了几个小菜,买了几瓶白酒,然后就按照常太奶所说的,朝着西方就急忙小跑了过去…… 穿过几条街道,经过一条河边的时候,我顺手折了几根柳树枝,放进了白酒瓶中,继续往西跑。 起初,一路上都和白天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极为的熟悉,可是当我小跑了十几分钟之后,眼前的景色却突然间不同了,变得极为的陌生。 赣州这座城市,我生活了已有几个年头了,不说每个地方都熟悉,但是每条街道却都去过,映象倒还记在心里。可是,如今眼前的一切却使得我大感惊讶,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映象中的西城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如今身边的街道不再是柏油路面了,两旁也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车辆与夜市,而是变成了一条宽阔的青石大路,青石大道的两旁全是青一色的古代宅院,这些宅院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载了,古香古色,历经沧桑的陈旧感,墙高院深,大门紧闭,放眼望去,尽是这类古代宅院,不见一栋现代的高楼。 这些座落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两旁,全都院门紧闭,破败的大门之上,门锁早已锈迹斑斑,显然,这里的房屋都早已无人居住。 深夜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夜风狂过,卷起尘土,显得是一片荒凉的落寞。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这条街道一定是通往阴曹地府的路口,眼前所见到的这些,其实可以说并非是阳间的事物。 想明白这里,我也就放松了一些。常太奶说过,叫我一直朝西方走,就能见到一座土地庙。要知道原本赣州的西城是没有土地庙的,之前我还在担心能不能找到土地庙,不过如今我相信常土地庙一定就在前方。 土地庙,也就是土地公公所居的地所。土地爷是古代汉族传说中掌管一方土地的神仙,住在地下,是神仙中级别最低的。俗话说“别拿土地爷不当神仙”。作为地方保护神,土地公保护着一方的安宁,所以流行于全国各地,旧时凡有人群居住的地方就有祀奉土地神的现象存在。 土地庙,有的是用石头在路口垒成的,也有的土地庙是一栋庙宇,民间人们认为土地公能保安宁太平。 但是,世人多认为土地公是保佑一方安宁太平,但是却无人知道土地庙也管着一方人口的生死户薄之事。 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些是我们阳世的人肉眼看不到的,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据说土地庙是阴间的接口,无论当地的人,是生是死,都要经过土地庙。土地爷手上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 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如此鬼差才能去拘魂。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个通道,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阴兵拘到亡魂之后,便会化作阴风踏上黄泉路。 既然土地庙就属于阴间的交界入口处,而如今我已经走进入阴阳的界线,所以我相信前方应当就有土地庙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迫切的加快了步子,继续往前跑。 大概又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吧,这时候我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土地庙! 来到土地庙门前,我抬头看了一下这座土地庙。庙门两旁写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有庙无僧风扫地;下联是:香多烛少月点灯;横批:土地庙。 土地庙倒是和这副对联一样,说不出来的败破之象。它不像阳世的那些政府行政机关那么华丽,甚至比街道两旁那些民宅都差了一大截。 只见,这土地庙并不大,就是一进一出的一间土房子,上面盖着黑瓦,土墙上满是裂缝,整个看上去就是一栋极为破败的危房,在夜风里显得是那般的荒凉。若不是因为我看见那大门上方写着土地庙三个大字的话,我不会相信这就会是一个管着一方水土人口的阴间行政之所,因为这座土地庙实在太像荒废已久的破屋了。 土地庙无法与别的菩萨寺庙香火鼎盛,据说土地公是最穷的神仙,只有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才有人祭祀供奉香火给他。 土地公也称福德正神,本名张福德,据说传说土地公最忠厚老实,有一个传说是这么讲的,说他常常看到三癞子吃鱼吃肉,而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一次,他便问三癞子“你怎么天天有鱼有肉吃?我连饭都没有吃。” 三癞子说:“我呀,有个箍子,把箍子箍在头上,人就会头痛,他就会做好吃的给我吃。如果你要吃的,我就把这个箍子借给你用。” 土地公借了三癞子的箍子,三癞子并告诉他要箍那些骑马坐轿的人头上。一天土地公看见一个骑马的人,就把箍子箍到马头上,马立刻痛得要命,拼命往前奔。把个土地公累得要死,什么也没得吃。土地公把箍子取下来,把没有得到吃的情况告诉三癞子。 三癞子说:“你不要箍在走的,要箍在没走的。” 一天,土地公看见稻草扎的人形,他以为是没有走的人,就把箍子箍在稻草扎的人形头上,箍了几天也没有得到吃的,回来又对三癞子如实说了一遍。 三癞子又告诉他:“你要箍会慢慢走的人。” 一天,一个讨饭的人在路上慢慢走,土地公认为这次看准了,就把箍子箍到这个讨饭人的头上,谁知又箍错了,没有得到饭吃。本来讨饭人自己都没有饭吃,哪有鱼肉给土地公吃!于是土地公把箍子还给三癞子。 老百姓认为土地公很老实,一年到头总没有什么吃,就在每年农历二月初二煎荷包蛋送给土地公吃,并把每年这天定为土地公的生日。 眼前土地庙门前的这幅对联倒是说出了土地公的艰辛贫寒,有庙无僧风扫地,香多烛少月点灯。 我也不敢耽搁,见已经来到了土地庙前,于是就朝庙里走了进去。 一进土地庙,只见庙堂上方摆着一张长案,案桌上摆着一堆古旧的书籍、册子,一个老头则坐在案桌后面。 这老头看上去很老,足有百八十岁,但是精气神倒是很好。一头白发白须,满是皱纹的脸上给人一种慈祥,穿着打扮却如同这座土地庙一样,十分的破旧,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神仙,更像是一个躲在破庙里的乞丐。 土地公见到有人来了,显得十分的诧异,起身问我,你一生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这老头一定就是土地公了,想到阴阳仙经里也有过阴的法术,于是走上前去就对他作了一揖,道:“阴阳弟子陈二狗,路过贵地,特来拜见土地公公。” “哦,原来是阴阳行的弟子啊。”土地公恍然大悟,正所谓阴阳弟子与阴间也是有着千思万绪的关系,以前的阴阳行当师父都能过阴,甚至帮阴间的阴差办事拿人。 土地公显得有些高兴,或许可能是因为他这里难得有人来吧,所以笑道:“真没想到你这阴阳弟子有这份心,还来看我这老头子,只是我这无甚好招待于你,这该如何是好。”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忙将手里的酒菜举了起来,说:“弟子这里有,特送来与土地公共享。” 说完,我将酒菜放在了他的案桌上,土地公一见有酒有菜,顿时大喜,两眼放光,连对我的称呼都改口了,笑着说:“老弟实在有心,难得难得呀!” 我笑了笑,看了看时辰,发现子时马上就到了,于是就将酒菜在案桌上摆开,对土地公说:“土地公为保一方安宁,任劳任怨,弟子身为此地子民,送来酒菜孝敬您老,也是应当的。” 土地公听到这话,很是开心,我为他倒上一杯酒,正要碰杯一饮而尽的时候,突然庙外阴风大作,我朝庙外一看,竟然不知何时庙门口出现了两个人,正朝土地庙里走了进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鬼话连篇 此二人一出现,阴风就没有消停过,此地已是阴间入口这所,生人是不可能来的,所以我自然自道这二人就是阴府中的来人了。 很快,这二人就已入了土地庙,我定眼一看,这二人一人面白如粉,穿白衣服,戴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著四个字:“一见生财”。手持白色哭丧棒,全身都是白色,只有间或吐出来的长舌头是鲜红色的。至于别一位,则一切相反,全身都是黑色的。高帽上的四个字是“天下太平”,但身材矮胖,手执脚镣手铐。 这种造型相当诡异恐怖,但只要是中国人,一见造型,就会认识,这不就是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的黑白无常么? 黑白无常,我之前也是见过他们的,而且不仅见过,我还扮过他们的装扮,所以一眼就认出他们来了。 白无常和黑无常人们并称无常二爷,是专门捉拿恶鬼的神,无常列入十大阴帅之列。说实话,虽然我跑到这里来就是等这两位的,但是如今突然间看到他们就在我的眼前,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发慌的,特别是之前我还曾假扮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晓不晓得。 两位无常的性格,倒是和他们的打扮一样,有着很大的区别。黑无常哭丧著脸,看来十分悲苦;而白无常则现出十分诡异的笑容。据说一个是摆明了要拘魂,一个则可能设计陷阱,使人中计而失去生命。 这两位爷一进来,土地公就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迎了上去。双方互双作了一揖,土地公就问道:“七爷、八爷,怎的今晚本地有人阳寿已尽了么?” 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白无常点了点头,说:“是的,牛头马面今晚去了北方,所以只得我们兄弟二人前来贵地拿人了。” 土地公点点头,也不多话,转身就回到了案桌后,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册放在案前,我看了一眼,这本厚厚的书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户籍册》。 看到这里,我知道这是要查询生辰地址姓名,对照无误之后,就可以让无常去拘魂了。此时,我心都提了起来,十分的紧张。 话说那黑白无常一进土地庙,也瞟了我一眼,双眼略带惊讶,或许也是觉得我一生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说实话,被他们这么冷冷一瞟,我当时就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一个了,在他们二位爷面前,我瞬间就心胆惧寒,因为他们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死气! 土地公问无常:“这次拿的是何人?” “贵地杨氏女子,杨晴是也!”白无常回道,然后报出生辰地址给土地公,还催他快些,因为子时三刻需拿人下去。 我一听,顿时一惊,心想常太奶果然说的没错,地府子时的确是要来取杨晴的命了。而眼下已是子时一刻,再过两刻他们就会拘走杨晴,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常太奶叫我带着酒菜而来,说是叫我阻拦住他们,可是,如今虽然我已带着酒菜来了,但是就这样叫他们享用酒菜,显然对方是不可能接受的。要知道他们二位爷公务在身,若是错过了拿人的时辰,回到地府可是会被戾阎王责罚的。 可若是不用酒菜来阻拦他们,难不成动手阻拦?想想更是不可能,别说我是一个小阴阳,就算我有李神婆那般厉害,也不可能敢跟黑白无常更手的,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纯粹找死的路子。 就在我心中急的火急火燎的时候,案桌后的土地公翻找了一下,随后便道:“本地经查确有此人,对照生辰、地址、姓名,皆无误!” “既然无误,那么我们兄弟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聊!”黑白无常二人对着土地公抱了一拳,转身便要离去。 看到这里,我大惊,知道这二位爷这是要去拘杨晴的魂了。当下我就急忙冲到了庙门口,一把将他们拦住,然后扑嗵一下跪到了他们面前,道:“恩公!” 我这么一跪,倒真把这两位爷给拦住了,瞪着一双大眼,完全给惊愣住了,不知道我这是闹哪样。不仅是这二位爷,就连里头的土地公也是傻眼了。 白无常满头雾水的指着我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我们下跪呢,又为何唤我们为恩公?” “恩公,我是陈家小姐呀,您难道忘了么?”我对白无常说道,一脸的激动之色。 “你是男儿身,怎么说是女儿身呢?快快起来吧,我二人公务在身,得离开了。”白无常说道,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意味。 其实他们二位会一头雾水,我是想得到的,因为他们的确不是我的恩公,我这也是骗他们的。因为有一个传说,说的就是白无常救人的故事,里头的主人公就是陈家小姐。 说的是有一年清明时节,白无常公干路过一地,见一妇女带着两个孩儿在一座坟前哭拜,很是伤心;又见一个老头在不远处摇头叹气,很同情。白无常向老头打听,才知这妇人有天大的冤枉。 原来这妇人姓陈,是一富商的女儿。这富商颇有家财,就是子运不佳,只生了个女儿,女儿还是个麻子脸。富商见女儿因出天花染成此病,很是自责,对女儿特别疼爱。 陈家有个伙计叫敖大,表面老实,心中很有心计,他盘算,陈小姐是个麻子,有钱人家的公子肯定不会要她,不如把她勾引作为老婆,等他父亲一死,这万贯家财不就属于自己了! 那陈小姐说了多门亲事,都因那麻子脸,哪家都不要。她见敖大身强力壮,又逗父亲喜欢,两人眉来眼去,不久就私自成了鸳鸯。过了几个月,陈小姐肚子就渐渐大了。陈小姐的父亲只好把敖大作了上门女婿。敖大真正成了女婿之后,岳父提他当了总管,家里大小事都由他管。渐渐,敖大对岳父就不那么恭顺,在外头又是酗酒又是嫖女人;回家来,陈小姐规劝他,还把陈三小姐羞辱一番。陈老爷就得病气死了。敖大日嫖夜赌越是厉害。 白无常听了老头所讲,心中火起,决定要教训敖大,给陈小姐指一条求生之路。 他跟随陈小姐回家,正好有个赌徒来收赌债,陈小姐只好付了他一百两银子。那赌徒见家中无人,抱着陈小姐要施无礼,突然被人打了三个耳光。陈小姐推开赌徒,逃进里屋,插了门,心里实在想不过气,拿了绳子要上吊。她吊一根绳子断一根绳子,心中好觉奇怪,白无常弄开门,抱着她的两个孩子进了屋。陈小姐见白无常笑嘻嘻的很和善,也不惧怕。 白无常说:“何必轻生,不如你收拾家中所剩钱财另走他乡,两个孩子还要你抚养成人呢!”陈小姐听了白无常的话,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等陈小姐走后,陈家四间店铺同时起火烧了起来。那敖大正在春香院里抱女支女,抽大烟,等他赶回家,家业全都烧了个精光。 说实话,如今眼下我也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与他们二人搭上话,于是只好骗他们,称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陈家小姐了。 我忙拉住白无常,说:“我就是以前您救过命的那个陈家小姐,恩公难道忘记了?如今虽然是男儿身,但我却还记得恩公当日的恩情。”说完,我便将白无常救陈女的故事对他讲了一遍,问道:“恩公可记起了我?” 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与民间,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了。 哪知,经我这么一说之后,那白无常倒还真的转过身来了,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忙将我扶了起来,道:“你……你真是那陈家小姐?” 见这个故事竟然是真有其事,我心中大喜。 “是的,我已入了两次轮回,但却依旧记着恩公的救命恩情,每天都想等到恩公现身,好备上酒菜报答恩公。只是,一次次的等待,却也见不到恩公,唉!”我点了点头,说着这话的同时,还作出十分伤心的样子。 白无常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必报恩。” 我哪里会放他走呀,急忙说:“恩公,我等恩公数百年,听说恩公会在土地庙出现,我便日日夜夜守在土地庙前,可是却终不见恩公身影。今日,我又听说要阴间入口的土地庙才能等到,于是我今晚就又来到了这阴间的土地庙等恩公。今日,我已备好了酒菜,还希望恩公能了却我这一报恩的心愿,用过酒菜再走不迟。” 第二百四十八章今夜,注定让我心碎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据说,黑白无常还没死的时候,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 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很重情义,宁愿死,也不失约。特别是黑无常,因为等白无常,宁愿被水淹死,对于这种讲情义的人,就得用情义手段来感动他们。 听我说为了等他们,一等就是几个轮回上百年,二人着实感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无常也开口了,对白无常说:“七爷,这位小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实在让人感动,不如就了却了他这份心意吧!” 白无常为难了起来,说:“可是我们有公务在身,怎么能耽搁呢?” 我说:“恩公既然有公务在身,那便先去忙吧。只不过我一生人来到这阴间的土地庙中,不能久留,要不然阴气浸体是活不成了。不过,恩公与八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当初你们二人为了不失约,宁愿在桥上等着对方而被洪水淹走。今日,为了等恩公办完公务回来,我也宁愿在此被阴气浸身而死,也要等恩公来吃完我做的酒饭。” 我这是拿准了他们二人重情重义,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何况我还故意说了一下他们二人重情重义,宁愿身死也不失约的故事。 二人一听,果然神情激动,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白无常说:“罢了罢了,你为了报恩,宁愿一生人跑到这阴间之所,被阴气浸体而不走,我又怎么能为了一点点责罚而离去呢!” 黑无常也神色动容,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日他们二人的往事,对白无常说:“七爷说的对,今日听到小兄弟提起我们当初的往事,实在让我颇为感慨,往事历历在目,兄弟我们不如今日便痛饮一次。” 就这样,我以死来动容他们,最终终是将他们二位爷给留了下来。将酒杯摆上,我们四个便开喝了起来。 席间,无常二位爷也问我这一世的姓名,我自然没有告诉他们我叫陈二狗,而是说和上一世一样姓陈。 几杯酒下肚之后,几个人话也就多了起来,土地公对我这份感恩之情也十分的感动,同时也对无常二位爷为了不让我被阴气浸身,而宁愿被地府受罚而感动,说他们二位爷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无常二人听着很是受用,对此事毫无后悔之意,反倒是说我让他们又恍惚找到了他们当年在桥上的感觉。 同时,黑无常叹道:“今日耽搁拿人,或许也是天意,可能是那人阳寿未尽吧!” 我装作好奇的问道:“你们要拿的那个人,是何年纪?” “那女子年纪正轻。”黑无常说到这,不由叹息道:“那女子原本是有八十五年的阳寿,只不过因为与孤煞星走在一起,故而折损寿元,也是悲哉。” 我心里涌起一阵自责与伤感,知道这全是自己的过错。不过此时无常二位在面前,我也不好表露丝毫出来,只得说:“既然是这样,那说明那女子也并非真是阳寿已尽,也许这真是天意,因为今日我之故,使得你们耽搁拿人,留了此女子一条生路。” 黑无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白无常则道:“但愿是天意如此,让我们放她一条生路,只不过若是那孤煞星不离开的话,明日我们也还得来拿她下去。” 听到这话,我心里如刀绞一般疼痛,明明就要在一起了,可是天意却逼得我不得不离开。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难过了,被白无常看出来了,于是好奇的问我为何难过? 我赶紧找借口说:“我想到那女子觉得甚是可怜,而那孤煞星也甚是可怜,所以替他们难过。” 白无常说:“孤煞星下凡,命局如此,凡是跟他在一起的都将招来大祸,没有谁的命能硬得过他。其实何止是那女子受不了他的煞气,就连他的亲人也都难逃大祸。” 这时,我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们见过那个孤煞星下凡的人?” 问出这话,我心里很是担心,生怕他们认识,然后看出我就是那个孤煞星下凡之人。 好在他们二人都摇了摇头,说:“尚没见面,但是,他此生带着使命而来,我等以后想必终会见面。” “带着使命?”我心中顿时大惊,满是好奇。他们说我是带着使命下凡的,那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而且我又是带着什么使命来的?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头雾水。 只是,他们二人并不愿多讲,只是说了一句:“此乃天机,我们二人也不知晓,罢了,喝酒喝酒!”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晓,还是因为天机而故意不说,但是因为听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把我的心搅乱了。 只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让我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只听见黑无常叹息了一声,放下酒杯道:“那孤煞星倒的确可怜,听说他出生不久便失去双亲,好在有一阴阳先生将他养大。而那阴阳先生最后也不敢与他终日在一起,只得远躲他乡避灾,要不然也被那孤星克死了。” “这便是命!”白无常也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僵化了,就好似突然之间被五雷轰顶了一般,黑无常说的那位将我养大的阴阳先生,不就是指的我爷爷么? 爷爷这些年来,一直就不见人影,李神婆曾告诉我,说爷爷是因为有人要追杀他,所以躲灾去了。我这么些年一直搞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原以为是有人要抢他的仙经,所以他才去远躲他乡的,可是后来南宫黎说的话显然不知道爷爷这个人,我心里这些日子一直还疑惑到底是谁要追杀爷爷。可是如今听到黑无常的话,我才终于恍然大悟,黑无常的意思显然是在说,爷爷之所以远逃他乡,原因竟然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个孤煞星会克死他,所以他才远逃他乡,有家不能回! 此时的我,完全的惊住了,随后黑白无常他们的谈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心里一直在念着一句话,原来爷爷所说的躲灾,竟然躲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想到爷爷在我五岁时将我捡回家,一手将我养大成人,可是最后却无法享受我的孝心,七八十岁了竟然还得远离家乡,有家不能回,我心里就涌起了说不尽的自责与悲伤。 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的不孝,内心深深的自责。甚至于我想发疯,想嘶吼,想流泪。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忍住,因为我不能让黑白无常看出来,因为我不能害了爷爷,还害死杨晴。 接下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在席间坚持下来的,只知道傻傻地跟着他们一起笑,一起干杯。 直到子时过了,酒全喝尽了,我们终于才散去。 送走黑白无常,我与土地公告了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土地庙。 被柳树枝浸泡过的酒本就性寒,更容易醉人,而我已是醉得一塌糊涂,又或者是我故意把自己当作醉了,因为我不敢清醒,我怕自己去想起黑无常说的那句话,爷爷躲灾,躲的就是我。 我就这样疯疯癫癫的往前走,阴间的这条路空无一人,荒凉如旧,就如此时我的心情一样,一切都是荒凉的,凄凄惨惨一片死气…… 一个人像丢了心似的走在无人的路上,不知不觉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夜市,夜市两旁的大排档中,传出的那些欢声笑语的声音恍如离我很远很远,穿过夜市,不知不觉间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玄堂。 进到店中,我收拾了一下行李,留下一张字条,我便离开了,离开了玄堂,离开了赣州这坐城市。最后,只留下字条里的七个字:对不起,不要等我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陈家村鬼事 一个人离开了赣州,来到车站,看着通往全国各地的车辆,我突然之间发现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或者能去向何处。 在车站徘徊许久,最后我蹲在了车站外边,一坐就是天亮。天亮之后,我起身买了回老家的车票,坐上了回陈家村的客车…… 望着车窗外的世界,望着这即将别去的城市,心里比上一次离开更加的伤感,甚至带着绝望。 今天,原本是和杨晴约好了去办结婚证的日子,可是我却不得不默默离去,只留下那一张冰冷的字条。我无法想像到,当她看到我留下的字条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哭呢?还是骂呢? 我想像不到,也不敢去想,或许她会恨我吧!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回来陈家村的,因为心里尽是各种悲伤之情,只知道当傍晚时分,我已经回到了陈家村。 这次,没有老村长来镇里接我,因为回到村里我才听说老村长不久前已经过世了。村里还是那个村,还是那样贫穷落后,这里的人还是以前的人,只是我已经找不回一点点曾经儿时开心的感觉。 没有人可以倾诉,这虽然是我的老家,但爷爷已经不在家了,连以前对我最好的老村长也走了,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再也不愿出来露面…… 回到陈家村,一晃便是一年,我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哪也没去,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因为害怕自己这操蛋的孤煞命又害了别人?还是对未来没有了希望。我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对未来没有了任何的幻想,如果硬是要说我心里还有着什么,那便是自责。 我自责自己,因为我的出现,差点害死了杨晴;也是因为我,逼得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要远走他乡,没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更加享不到我对他的一丝丝孝心。 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活在这世上无一用处,同时也恨这老天为何要这般捉弄于我。 我突然的离去,不知道杨晴是否在恨我?也不知道爷爷他究竟身在何方,是否这辈子还能回来?是否还能见到他一面。 平时,我虽然难得走出房间,但是我还是能听到村里的闲言闲语。大家都在议论我是一个怪人,也有人说我如以前李家村的李神婆一样的性格,总之,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村里人都把我当成了神经有问题的人。 是啊,若是心里没病的人,又怎么会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年,从不与外人往来呢? 这种日子直到有一天常太奶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她在我房屋里现身默默的看着我,眼中似乎满是怜悯,问我为什么变成这般模样?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是这般模样。 常大奶问我,难道不想再见到爷爷吗?难道不想去找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吗? 我苦笑着说,我无法改变这所谓的孤煞命,又怎敢去找她呢?更别说去见爷爷了。 哪知常太奶却笑了起来,我问她为何发笑?她却说:“你不去行善,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自然不可能改变孤煞命。若你去行善,说不定此时你已经能见到你的爷爷了。” 我很怀疑的看着常太奶,她说:“你难道忘记了仙经里的六字真言么?” 是的,这六个字我并没有忘记,只是我一直以来都行善积德,只是不知道要行善几何才是个头,所以我放弃了。 常太奶说:“你那师兄就已经化解了五弊三缺,你只要多行善事,肯定也快了。” 想到陈贤懿和费三娘走到了一起,我似乎真的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行善真的能改变命运吧?只是对于我这孤煞命来说,不知道要行多少善事才能成事。 “你只要心中坚持着仙经里的六字真言,自然不日便能成事。”这时,常太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瞟了一眼屋外,接着说:“你若还想见爷爷的话,就打起精神来吧,不久就有人来寻你解灾来了。” 说完,常太奶就离开了。 “不久就有人来寻我解灾?”我很好奇,打开门来看了看屋外,空空无人,怎么就会有人来寻我呢? 当天,因为听到常太奶说的话,我就一直将大门打开,等着来寻我解灾的人。可是一整天都根本无一人上门来寻我,别说是解灾的了,就是连只野狗都不见。 我只当常太奶是骗我,故意说有人来找我解灾,来试我是否心中还装着替人解灾的那份善心。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当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屋外却还真的寻来了人。 “请问陈大师睡下了吗?我是陈二啊,大师,你能否开一下门啊……”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了惊慌焦虑的喊话声,这喊话之人我倒是认识,的确就是陈二。 难道常太奶真的没有说谎?心中惊讶,于是赶紧起床开灯穿衣。虽然我的心还没有从忧伤中走出来,但是既然有人来寻我解灾,我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 就在我起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支书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地催促声:“陈二,怎么样啊?他开不开门?不行我们回去算了,找这个疯子有什么用!” 听到屋外那曾支书说的话,我心中大为不乐,心想这家伙的嘴巴也实在是太臭了。当年村里修路的时候,就是因为他这张嘴,差点就出了人命,当初还是我救了他。没想到,这时候他还是没改掉这张臭嘴。我冲门外喊道:“让外面那个老东西闭嘴,不然你们也甭指望我帮你们解灾看事儿!” “曾叔,你……你要不先回家睡觉吧,我们兴许没事儿。”屋外响起陈二委婉地让曾支书回去。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身为支书,为村民们帮忙办事是理所应当,你们赶紧去问问陈二狗,他要是管不了这个事儿你们就赶紧出来回家去,免得这个神棍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曾支书谨慎地告诫着陈二。 “曾叔,实话和你说吧,陈大师说了让您老先……先不要说话,他好像很不待见您呢。”陈二为难地表达了我的要求。 “啊?这个神棍,居然不想听我说话,我还懒得说呢,我也不走了,就在这外面等着,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曾支书显然气呼呼的不行。 听着他们在屋外说着这些话,我也穿好了衣服,然后将门打了开来,接着就看见门外边站着三个人,一个是陈二,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媳妇,手里还抱着一个娃,而那个曾支书则远远的站在一边独自抽着烟。 我瞟了一眼曾支书,因为听到他那些话让我很不高兴,于是对陈二说:“让你媳妇和孩子单独进来吧!” 陈二的媳妇叫宋春莲,是邻村嫁过来的。她进门之后显得十分的紧张,这个我也知道,一年多我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大家都把我当成了疯子,如今我叫她一个女人进来,她自然会免不了担心害怕。 “是……是牛半仙儿介绍的,他说他管不了我们家的事儿,让我们来求你帮忙管,他还说你能管下,所以,所以我们就来了。”宋春莲紧张地说着,说话微微有些磕巴。 牛半仙,这人我认识,就是一半吊子阴阳先生,充神弄鬼有一手,其实啥本事也没有,也就是一哄钱的主儿。 “哦?你这大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到底所为何事呢?”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大师!”宋春莲顿时抽泣着跪在了我的面前,声音哽咽地祈求着要我搭救她的孩子,只要能救孩子,就是要自己这条命,也愿意给。 我忙扶起她来,同时,我也顺眼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只见那娃儿很小,竟然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头乌青乌青的,鼻子和嘴巴都皱到了一起,但一双眼睛,却是大得惊人,脸色煞白,印堂发黑,满是阴煞之气。看到这里,我心头一惊,显然这是一个鬼婴啊! 我忙对她问道:“你这孩子是刚生下来就这样的?” 宋春莲点了点头,于是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的对我讲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章解灾 原来,宋春莲是在傍晚时分产下这个娃儿的,当时刚生下来时,就把产婆吓得不轻,指着娃儿说是个妖怪,留不得,若是留了他的话,非得害死全家人。 宋春莲和陈二听到这话,吓得不轻,忙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一看,也是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因为这孩子的确是长得太吓人了,还咯吱咯吱的直笑,要知道小孩刚出世的时候,都是会哭的,而这小孩却只笑不哭,而且还笑的那么阴森,就算这是自己的小孩,陈二夫妇也吓得不轻。 产婆当时就叫陈二将娃儿扔到河里浸死去,可是陈二夫妇哪里做得出这么恨心的事情来呀,再怎么说这也是自个儿的亲骨肉。 产婆见他们狠不下那个心,就摇头叹息的离开了,生怕与那娃儿沾上什么关系。 看着怀里刚生下来的娃,夫妇二人也是越看越害怕,越看越是想着产婆说过的那些话,怀疑这娃儿真是鬼娃,于是就去寻了老支书。 这老支书自然就是那个曾支书了,从文革那时候开始,就在村里当支书,如今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所以村里人都很敬重他,家里出了这等怪事,毫无主意的陈二夫妇自然就去找到了他。 话说曾支书也是被这娃的长相吓破了胆,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带着他们夫妇俩去寻牛半仙看看。 找到牛半仙儿已是深夜了,牛半仙儿捋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抿了抿嘴起初还叫他们小夫妻不要害怕,有他牛半仙儿在,保他们这次没啥大事儿,说前面不远就是陈村的祠堂,只要求祠堂里的祖先保佑,就会没事。 听了这话,陈二两口子也松了口气,于是就跟着牛半仙儿来到了陈家的祠堂。 一到祠堂,就见到祠堂的油灯灭了,上面许多神位竟然都七零八落的倒下了。祠堂的油灯灭了可是大事儿,里面供奉着整个村子的祖先神位,神台上有着一盏长明灯,代表陈村的子孙后代香火不断,也是在祈求祖先们庇佑子孙多福多寿。而神位倒下,就算无灾也必有祸。 看到这里,牛半仙就吓得不轻,说出怪事了,指着陈二怀里的小孩就说,你这娃儿可能是个妖,如今陈家族中生出一个妖,祖宗祠堂都出事了,于是不敢再继续管这事儿,扭头跑出了祠堂。 曾支书骂骂咧咧地喊着牛半仙儿,究竟是咋回事你也说清楚再跑啊,什么鬼神之事,你都跑了我们更没办法了啊! 怎料牛半仙儿刚跑到大门跟前,又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一边慌忙爬起身子,一边扭头抛下一句:“恶鬼冲体!老支书,你还是让他们夫妻找陈二狗管吧,他通阴阳知鬼神,兴许能帮上忙……” 看着牛半仙儿狼狈地消失在夜色里,曾支书和陈二夫妻俩面面相觑,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这才往我这边跑,来求我帮忙。 讲到这里,宋春莲已是哭得不行了,担心的问我,她这孩子是否真的是妖? 眼下,宋春莲怀里的小孩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并不是妖,而是鬼婴。所谓鬼婴,就是指在婴儿快要出生的时候,却被一些怨灵附进去了。如此,生出来的就是鬼婴。 这种怨灵本身就带着怨气,也没有喝过孟婆汤,显然若不作处理留着他的话,便是一个祸害。 我如实说了出来,可把宋春莲吓得不轻,差点就又哭了出来。 我开口说:“陈家的媳妇,你且近前来,让我抱抱娃娃!” 宋春莲慌忙抱着孩子弟到了我的面前,我伸手抱起孩子,盯了他一眼,就在这时,一直闷声不吭的婴儿,忽然“哇哇”地大哭起来,宋春莲被吓了一跳,急忙询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理宋春莲,而是对着婴儿冷哼一声:“大胆的鬼娃!竟敢妄想借腹投生,真是罪大恶极,有本大师在此,你还不速速离去!” 宋春莲一下子懵了,但看我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怀抱中的婴儿却是越哭越凶,那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仿佛怨恨地瞪着我,宋春莲颤声问我,这咋办啊? 我依旧没有理她,而是转身就从供桌上取出一道灵符,对着婴儿的额头就拍了下去,只听到婴儿“哇”的一声,哭声顿时停了下来。 再看婴儿,此时小嘴儿嘟了嘟,似乎着急吃乳,而小家伙的面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双眼黑白分明,精神头儿十足。 “啊?治好啦?谢谢陈大师谢谢陈大师!”宋春莲惊喜地看了看婴儿,就要对我下跪磕头。 不过,我哪里会让她下跪呀,忙一把将她扶住,然后对她说:“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们家惹上的问题大了去了,我刚才只是用灵符赶走了那个鬼婴的怨魂,现在你孩子的体内仅仅剩下七魄,却无主魂,也就是说,如果再没有主魂入住他的体内,他长大也只会变成白痴!” “只剩下七魄?大师,你说的我不太明白,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并不像是傻孩子啊?”宋春莲刚刚的惊喜顷刻一扫而空,换之满脸的恐慌。 我则不以为然地摇头,并告诫她,说现在娃儿太小,并未开智,只知道吃,其他一概不知,等几个月以后,呆滞之相就会慢慢浮现,那鬼婴在你怀孕期间钻入你的腹中,侵占了这孩子的主魂,企图以这孩子的身体投生,现在鬼婴是暂时被我赶跑了,但若是这孩子还没主魂入住体内,不但会引起那鬼婴去而复返,还会引起其他的邪恶鬼魂上他的身。 宋春莲听到我的话,差点昏过去,没想到娃儿的情况这么严重,当即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让宋春莲不要惊慌,告诉她只要那鬼婴在百日内不会再回来,小孩原本的主魂还是会回来的。 当下,我便画了一道护身辟邪符,折叠好符纸,将符咒交给宋春莲,然后叮嘱道:“你将此辟邪保命符佩戴在娃娃的身上,用红线穿着一角,挂在娃娃的脖子上,贴身佩戴,可保他百日无虞,百日之内,主魂自然回来。” “是,我一定谨记。”宋春莲恭敬地拜谢。 事情差不多解决完了,这时我就听到屋外又响起了曾支书的声音:“陈二,你媳妇怎么还没出来啊?是不是那个疯子为难你媳妇?我看你还是赶紧进去把你媳妇领出来,那个疯子疯疯傻傻的,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曾支书,你难道忘记了十几二十年前修路的事么?”此时,我将宋春莲送出门外,转头对曾支书冷喝了一声。 曾支书一见我提起之前修路的事情,顿时就不再言语了,显然也是想起我曾救过他一命。不过我也不想真的驳他面子,其实他也很可怜,听说他的儿子上个月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他大吵一架,还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媳妇离家出走了,结果曾支书夫妻都气的不行。 见媳妇宋春莲抱着娃儿出来了,陈二忙迎上前来,看到娃儿竟然像没事了,顿时大喜,然后就跑到我的跟前,一下就跪了下去。 当晚,陈二夫妻离开后,天色也渐亮了。鬼婴虽然已经驱走了,陈二的孩子主魂在这百日内能否回来,这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想到宋春莲说陈家祠堂的神牌位都倒了,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时,就是因为我当晚说了几句曾支书,结果我惹上了大麻烦…… 第二百五十一章鬼上身的支书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当天亮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想陈家祠堂怎么神牌位会倒呢?难不成陈家村有大难了? 虽然在陈家村我已经没有了亲人,爷爷离开了,老村长也死了,但是这再怎么样也是养育我的地方,我怎么能不救呢?所以,我就早早的就去了一趟陈家祠堂。 到那一看,果然祠堂里的牌位都倒了。这着实让我大惊,忙将牌位扶正,然后用墨线将每个牌位都缠绕起来,这在行当里叫作金线护神,墨斗线是辟邪的,可是驱走对祠堂不利的邪崇。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时,就在我布好墨斗线,在猜想祠堂牌位倒地的原因之时。突然外头就涌来了好多的村民,他们全都拿着家伙什,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他们这样,我不由一愣,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心里也隐隐担心了,因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怒气,好像是要来对付我似的。 这时候,就有人冲着我骂了起来:“陈二狗,你出来!” “对!出来和大家伙儿说个明白,为什么陷害曾支书?!” 一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向我喊骂着,愤怒的表情难以掩饰,但却没有一个人冲进来。 “陈二狗,你不在家呆着,跑来祠堂,难道要破坏咱们村子的风水命脉吗?”牛半仙儿左右看了一眼村民们,似乎底气十足地质问道。 我扫了一眼站在大门前的村民们,以及领头的牛半仙儿,心里很是莫名其妙,甚至是一头雾水。我说:“李二牛,祠堂的风水本来就被破了,难道你昨晚没有看到吗?现在居然煽动村民们对付我,你可真是丢尽了阴阳行当的脸面!” “你,你胡说!我哪里有煽动村民,这都是你养的小鬼缠上了曾支书,曾支书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不相信我让人把他抬过来和你对质!”牛半仙儿颤声回应着我的话,急忙扭头招呼人去抬老村长。 这时,我瞟到陈二也在其中,不过他却并不是来对我发愤的,而是显得很焦急无奈。 看到他,于是我就把他叫了起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二很担心着急的说出大事了,曾支书出事说糊话了。然后,就将今早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今日清晨,村民们吃着早饭,大家伙儿聚在村头吧唧吧唧的说着闲话,而闲话的主题,正是被他们传说的疯了的我,在昨晚一夜之间竟然不疯了,而且还有了我爷爷一样的本事。 事情自然是说我救好了陈二的娃儿,可是就在大家说着昨晚上我救人的事儿呢,突然曾支书的老婆三婶跑了出来,喊着救命,叫大家伙儿去帮帮忙,说他们家老头子卧床不起了! 大家吓了一跳,问三婶儿这是怎么了?大家纷纷关心地询问。 三婶儿一边哭一边领着村民们进院子,说:“你们快进去看看吧,老头子睁着两个眼珠子,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兴许是中邪,呜呜呜……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啊……这让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活……” 果然,当村民们见到躺在床上张着嘴瞪着眼的曾支书时,皆是惊呆了,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喊曾支书,问你这是怎么了?还能说话不? “有鬼!有鬼要杀我!李三妹家来的鬼!啊!!”哪知曾支书见到村民们,急忙躲进被窝里,浑身颤抖着大叫起来。 “支书,你看清楚,我们不是鬼,我是天良啊!” “支书,我是顺子,你快看看我!” “支书,我是……” 当村民们一个个在曾支书跟前报出自己的名字后,老村长突然露出个脑袋,满脸惊恐的说陈二狗家养的鬼要杀他。 大家一看,都说曾支书是不是疯了啊?不过听到他口口声声说我家的鬼要来杀他,大家就想是不是我家真的养了鬼,是鬼婆? 经过一番讨论,村民们皆是觉得应该先请牛半仙儿过来给曾支书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牛半仙儿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商量过后,村民们也不打算再吃早饭了,直接让人去找牛半仙儿来。 曾支书一直为村民们忙活大事小事,现在他家有事,谁还有心思干其他的活计,都跑来关心他,这次无论是谁把他害成这样,都将得到大家的谴责和惩处! 约莫半晌午,牛半仙儿请来了,一看曾支书的情部,便说曾支书的情况很严重! 听到牛半仙儿这么一句,村民们一下子慌了神,纷纷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曾支书会变成这样。 牛半仙儿就说:“昨晚曾支书是不是去了陈二狗家?” “对啊!昨晚曾支书陪着陈二哥两口子一起去了陈二狗家,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二牛,老头子是不是真被那陈二狗下了什么道道啊?”三婶儿接了牛半仙儿的话茬子吓得脸色惨白。 牛半仙儿一拍床铺,叹息一声:“那这就坏了,陈二狗整天一个人嘀嘀咕咕,其实是在和鬼神打交道,他家里若是养鬼也不稀奇,兴许是曾支书身子骨弱,昨晚回来的时候招惹了陈二狗家养的鬼,被缠上了!” 就在这时,大家就问陈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二是个老实人,就把昨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当时因为曾支书说话太难听了,所以就没有进去我家,只有他媳妇宋春莲进去了我屋里。 牛半仙儿一听,就说:“你看看,陈二狗如果是个随和的人,应该不排斥别人进他的屋子,单单从他这个怪脾气上看,他也是个不好惹的人,一定是曾支书对他不敬,他心生怨恨,所以了养的鬼就出来缠曾支书,毕竟你们两口子被陈二狗管了事儿,他应该觉得你们兴许会念他的好,所以没让鬼缠你们家,却跑来缠上了曾支书,这个陈二狗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看陈二狗就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应该是个神棍!”村民们恼怒之极地骂起了我。 接下来就有人说要去找我算账,这么一起哄,村民们纷纷表示一定要找我问个明白,大不了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把我从陈家村赶出去!就这样,村民们纷纷冲出了房门,拿铁锹的拿铁锹,摘压井杆子的摘压井杆子,还有扛着木桩的,拿什么的都有,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兴师问罪的大戏! 说到这里,陈二很自责的向我道谦,说都是因为帮了他们家,所以才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我自然不会生陈二的气,这都是那牛半仙搞出来的事,满嘴糊言的说是我害的曾支书。 就在这时,有眼睛亮的人就指着人群后方说:“曾支书已经在他老婆的搀扶下走来了。” 曾支书一来,大家就纷纷让开,曾支书指着我就骂道:“这个疯子,居然躲在咱们陈家村的祠堂内,还有,你们看那些黑色的丝线是什么东西?把咱们的祖先神位都缠上了,快把这个疯子赶出祠堂,不能让他亵渎了咱们祠堂的祖先!”曾支书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冷漠,随即招呼村民们冲进来驱赶我离开。 在曾支书的招呼下,不少村民似乎有着莫大的勇气,纷纷冲进院子里,而牛半仙儿也搀扶着曾支书走了进来。 见到曾支书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便皱起了眉头,我明明没有养什么小鬼,更没有害曾支书,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放小鬼缠他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却也让我觉得陈家村的事并不简单。 不怕事来,就怕事不来,既然祸事临门,就说明化解这场劫数的时间也快到了! 想罢,抬头看了一眼曾支书,他的确一脸病殃殃的样子,不过他的身上并没有半点阴气,只是气血虚耗的迹象。显然他没有被鬼缠,也没有被鬼上身,那么他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应当就是故意的了。只是我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付我呢?难道就因为昨晚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记仇于我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破败香 不过,此时的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错怪我,我冷声说:“你们不要听这个老东西胡说八道,我陈二狗就算疯,也不会拿咱们陈家村的祖先神位开玩笑,咱们祠堂正遭受恶鬼煞气的冲撞,一旦祖先神位倒下,会严重影响陈家村所有人的家运,你们不会想让自己家的家运不顺吧?陈二哥家出现的情况,你们想必比我清楚,刚出生的娃儿是鬼婴附体,现在我正在寻找那个鬼婴的下落,帮陈家村除掉这个恶鬼的侵害,你们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千万不要相信曾支书和牛半仙的煽动,或许他们就是幕后黑手!” “你你,你胡说!”曾支书一听我的话,顿时着急地跳了一下,指着我大声谩骂起来:“我身为一村之长,这么多年为陈家村的贡献大家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不错!我们正是十分尊敬曾支书的为人,才称呼曾支书为老支书,全村的人都知道支书的好,昨晚还陪着陈二哥两口子东奔西跑的为娃儿救命,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陈天良和陈顺走到曾支书的面前,陈天良拍着胸脯为曾支书鸣不平。 “是啊,天良说的没错,昨晚曾支书还陪着陈二两口子去找你了呢,结果曾支书回来就被鬼缠上了,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们大家伙儿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你养的小鬼对曾支书下手,你可真是个鬼神棍,快滚出祠堂,我们不允许你呆在祠堂!”人群有个人义愤填膺地附和着陈天良的话。 “曾支书根本就没有被小鬼缠,我也懒得管你们那些破事,现在我要保住陈家村的祠堂不被恶鬼煞气冲撞,等陈家祠堂的灾化解了,我自然不会留在村中!”我听完村民们说来说去,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如今,我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无容身之地,或许四海为家来的更加痛快。 曾支书则更加恼怒地让村民们赶我走,别说等以后,就是半天都不能留我在这里,特别是说我还弄些黑丝线缠着祖先们的神位,得赶紧把我弄的那些道道都撤掉,不然陈家村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大乱子! 村民们立刻上前来驱赶我,就在这时,陈二从大门外冲了进来,挤开人群,来到曾支书面前,着急地求情说:“支书,陈二狗的确治好了我家娃儿的怪病,不管他是神棍也好,阴阳先生也罢,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把他赶走了,村里若再出事可怎么办啊?” 曾支书冷冷地斥责陈二,你家娃儿说不定根本就没病,陈二狗兴许是瞎蒙的,现在他占着李村的祠堂,不知道居心是好是坏,都不能留他在这里,并命令村民们快点冲进去赶走我! “支书!不能啊……”陈二忽然伸开双臂拦住村民们,并着急地说:“我来的时候,我家媳妇就说,陈二狗帮了我们家,我们不能知恩不图报,我们夫妻俩可以证明陈二狗对大家伙儿没有恶意,就给他几天的时间,过了几天再计较也不迟啊!” “不行!你们两口子得到了陈二狗的好处,说不定这是他的阴谋,就想让你们两口子拦住我们,快!冲进去赶走陈二狗!”曾支书愤怒地抬脚踹开陈二,招呼村民们赶紧冲进来。 “支书……”陈二踉跄着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支书的面前,这下,一下子惊住了所有村民们,大家纷纷停下,一脸震惊地看着陈二,不明白他为什么跪下了,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一个大老爷们这么一跪,要不是有重大的说头,那就是疯了。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陈二会这般替我求情,要知道万一这事要真是我害了村民,他也就别想在村里呆了。 “陈二,你这是干什么啊?”曾支书总算消减了不少戾气,轻叹着走上前要扶起陈二。 “支书,求求你,求求你就给陈二狗几天的时间吧,我陈二可以拿命保证,如果他这几天再害村民们,我就死在大家面前!”陈二情绪激动地抓起一块半截砖块,作势往脑袋上砸,村民们顿时慌了神,纷纷向后退走。 “唉!陈二,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村民们着想,你居然拿命来威胁大家,大家不要怕,陈二兴许是被陈二狗的小鬼迷住了,快把他拉开,我们一定要把陈二狗赶走!”曾支书深深地叹了一声,但还是坚决地招呼村民们赶走我。 我冷眼的看着曾支书,越看越觉得看不透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这些谎话来把我赶走呢?难道我防碍了他什么吗? 不过这时却没人敢动了,因为很多人都害怕万一冲进去赶我,陈二真的用砖块把自己砸死,那这场人命案,究竟落到谁的头上呢? 陈天良和陈顺相视一眼,立刻上前来劝慰曾支书,说陈二是个老实人,有他作保,就先放过我。 “你们……”曾支书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村民们,随即气呼呼地转身走出了祠堂的院子。 牛半仙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冷哼一声,也走了出去,村民们见曾支书和牛半仙儿都走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大家纷纷走出了祠堂,只留下泪流满面的陈二。 看到陈二为我解了围,我也算松口气,如今祠堂牌位倒了,显然陈家村要出大灾,若是我真的被赶走了,可就得出大事了,这可就不是一条两条人命的事了。好在陈二知恩图报,这倒让我很是感动。 “陈二哥,我有话和你说。”我微笑着招呼陈二进祠堂说话。 陈二慌忙扔掉砖块,来到祠堂恭敬地问:“陈大师,我已经把他们赶回去了,您放心的在村里待着,这两天我什么也不干,就帮您守着,他们再敢来赶走你,我和他们拼命!” “现在陈村的问题很严重,不要再管这些小事了,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去办,不知道你行不行?”我郑重地问。 “什么事情?大师尽管说,我连命都能豁出去,还怕什么困难吗?”陈二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嗯,你现在马上去寻找曾支书的儿子和儿媳,上个月他们夫妻两个和支书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当时支书的儿媳好像已经怀孕几个月,挺着大肚子,可是走的时候我却听村里人说他家媳妇没有了肚子,我要你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我说道。 陈二突然懵了,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去寻找支书儿子那两口子啊?他老爹闹事,和他们两口子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还是确认他的媳妇是否还怀有孩子? 我让陈二不要管那么多,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最好就是把支书儿子儿媳两个带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在这两天之内解决干净,不然陈家村难免还有其他人家出现灾劫,到那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二似乎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了我,表示马上离开陈村,去打听并寻找曾支书儿子夫妻两个。 送走了陈二,我也是一脸的凝重,或许大家也要问了,为何要让陈二去寻支书的儿子呢? 其实我也是胡猜的,因为支书明显没有撞邪,而是故意要逼我离开,显然他是有什么目地的。如今,村里出现了鬼婴,而支书的儿媳明明肚子很大了,可最后村里人为什么又说她的肚子没了呢?我心里不得不去猜想,会不会这鬼婴就是支书家有关。 陈二也离开了,我拿出三支香点燃,然后向着天拜了拜,再转回身向着祠堂列位祖先神位拜了拜,并把香火插入香炉,剩下的时间里,我静静地盯着香火,半个小时后,我突然脸色大变。 香火居然烧着烧着,烧成了“破败香”,所谓破败香,俗称两短一长香,也就是与所谓的三长两短差不太多。家中出此香,必然有人丧,宗祠中出此香,更是代表有大灾,我用二指掐着香拿了出来,静静地看着香火,只见香火飘起的烟气缓缓向着一个方向散开,这个方向,正是东南方向,难道破败之地在东南方向? 我当下就拿着香火走出了祠堂,朝东南方寻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倒运棺 走出了陈家村祠堂,两根短香不一会儿便烧尽,只剩下那根长香还在燃烧,但香火上面的烟气一旦升起,便迅速消散,根本无法确定具体的地点,我一直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最后一根香火也烧尽,仍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地点。 若是再往东南方向走,就是山区了,我扭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为了找到香火指引的破败之地,已经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不过此时距离陈家村祠堂还不算远,我寻找时,并非直走,而是左右来回踅摸,直走也就是三里多的路就能回去。 但还是找不到香火指引的地方,我还是无法放心下来,破败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凶象,非但有人凶死,而且还是凶葬,凶葬凶死,其怨气无法估量,首先冲撞的就是村子里的祠堂,因为全村人都是依靠祠堂内的列位祖先荫庇,若是祠堂被凶死之人的怨气冲撞到,那么村子里的村民们紧接着就会有凶事发生! 但我很清楚,这段时间李村一直没有人死,怎么可能会出现凶死凶葬的情况,而且直冲祠堂而去,分明就是要破坏祠堂的风水。 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在凶死的人家,阴阳行当里有句话,有冲就有和,既然祠堂的风水气脉被冲煞,那么凶死的人家会享用整个村子的风水命脉,好一家而坏所有人家,布置这种门道的人简直太恶毒了! 但眼下还不知道这个凶死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家出了凶死之人,而没有说出去呢? 又是谁故意破坏陈家村的风水命脉?造成陈二家的娃儿被鬼婴入胎投生,鬼婴……想起鬼婴,我的脸色更加凝重,我很担心,很担心自己想到的一切,会变成真的。 只可惜村民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排斥我,我纵然提前解释,恐怕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先把这场灾劫化解,村民们若是领情倒还罢了,若是不领情,那就继续在他们的面前当个疯子吧。既然行善事改天命,自然行的是自己的心,而非它人的恩。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称谓,无论是神棍,还是阴阳先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里还在乎这一些。 天色逐渐变暗,我来到了一片山坳之中,这些山几乎没什么名字,因为山很小,但几座小山头连在一起,倒也占地不少,四周尽是荒草和坑坑洼洼的水沟,自然也没有村民们来这里耕种,方圆几里之内,荒芜一人。 由于天色越发黑暗下来,我不小心被一块乱石绊了一脚,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我踉跄着稳住了身子,但随身带着的黄布袋,却是摔落在地。 里面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也都散落在地上。 我慌忙蹲下身子去捡,但刚捡了几样,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地面,竖立着一个尖锐的棱角,而这种棱角,很是奇特,并不像是石头,整整齐齐的,石头再怎么整齐,还不会像是被刀削的一样齐整尖锐! 当我来到跟前时,伸手扒拉了一下地面,惊愕地叫了出声:“这是棺材?!” 果不其然,我快速扒开地面,一个大小不过四尺左右的小棺材模样,逐渐显露出来,而我的脸色,也逐渐的凝重无比。 因为这个小棺材的模样,实在是和普通的棺材大大的不同,普通棺材一般都是圆头方脚,代表天地,天圆地方之意,而这个小棺材,长约四尺余,宽却无法比喻,因为这个棺材的头和脚,是非常不对称的。 头是尖锐的三角直头,脚是四方脚,李三妹顺着棺材尖头的指向,缓缓看去,不免震惊地皱起眉头,因为这棺材的朝向不是别处,正是我家村的祠堂正门。 “倒运棺?!”我冷声念叨。 所谓棺材棺材,寓意升官发财,老人下葬之后,庇佑子孙能够多福多寿,升官发财,无论哪一样,都是寓意吉祥的方面,而眼下的这个尖头小棺材,任何一样,都是诡异古怪的凶煞之象。 陈家村的祠堂掌管着整个村子的风水命脉,主所有村民们的吉凶大运,倒运棺,冲破李村的风水命脉,而倒转回来,将所有的运道,全部聚集在这个棺材之中,也就是说,这个棺材内的人是哪一家的,哪一家在世的人就会变得大富大贵,享用李村所有的风水命脉。 那么其他人,不但运道大落,还会遭受各自祸事临门。 而且,如果这棺材之中的尸体有怨气,那么尸体的鬼魂,便会成为怨鬼,不断侵扰其它村民,直到让他们家破人亡,运道彻底败退,这种做法是阴阳行当内的大忌,也是十分卑劣的投机取巧之法,让人极为不耻的行为! 但会是谁埋下了这个棺材,这个棺材里面,又是谁呢? 我刚欲打开棺材盖子,但突然不小心被盖子上的一个尖刺划破了手指,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我惊愕地看了看棺材盖子,由于刚才太过急促,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现在看仔细后,不免惊呼出声:“尸血钉?” 而且我发现,这尸血钉是反着钉在上面的,钉尖在上,钉帽在下面,所以我触手就被顶尖划破了手指。 至于我为什么一看这钉子就念出了尸血钉,其实尸血钉与其它棺材钉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由于尸血钉的来源非常的奇特,要从死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死人棺材中,取下棺材座上的十三枚钉子,这些钉子在棺材的底座,吸收了尸体四十九天的尸气,用这种钉子,再浸泡在死人血之中同样的天数四十九天,便会变成凝煞聚气的尸血钉。 尤其是用这种钉子,不能正着打进去,而钉子的尖头会将血煞冲进新棺材内的死人体内,若是反着钉,不但不会对棺材内的死人有害,还会不断聚集阴气,增加这个棺材的邪煞之气! 只是会这种门道的人世上很难找到几个,因为这些禁术,都是风水行当和阴阳行当的东西,而村里没有谁懂。 原本我怀疑是牛半仙儿搞的鬼,他容不下我出了名,陈家村周遭,恐怕就没有他牛半仙儿的立足之地了,但现在看到尸血钉后,我坚信这些古怪之极的门道,并非出自牛半仙儿之手,因为他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没半点本事。 想到这里,我开始琢磨怎么打开棺材盖子,可这次来并没带什么别的东西,若是有一把铁锤就好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刚刚被那尸血钉划破的地方,竟然变成了漆黑之色,用力挤了一下,竟然冒出了黑色的血液! 我大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好毒的尸血钉! 当下我就想起身离开,可是接着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我不知道晕迷了多久,只知道当我缓缓睁开双眼时,已是天黑了。艰难地爬起身子,四下里看了一眼,顿觉头晕目眩,似乎远处有着点点火光映射过来,仔细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我怕被人破坏这一切,因为普通人想破也破不了,反而会被这邪恶的棺材煞气冲撞而死,尤其是村民们,我很担心他们有个什么闪失。 但还未等我掩埋好棺材,只见那些火光已经临近。 “好你个神棍,现在我们终于抓到你在害人,还在掩埋什么东西,大家伙儿看看,这就是他害人的技俩,村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搞的鬼!”说的人很熟悉,甚至早上还听过他的声音,这个人就是曾支书。 这是个骗局,我恍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突然隐隐感沉曾支书是故意带着人来的。 “大家不要听支书乱说,我也是刚到这里不久,这里面的棺材不是我埋的,更不是我要害大家!”我的身子晃了晃,刚才中的尸血钉之毒,还未清除,头脑仍然不断的眩晕。 “大家伙儿听听,这个害人的家伙如果不是害我们村的人,他是怎么知道这下面埋着的是一个棺材?这分明就是他埋在地下,破坏我们陈村祠堂风水的人!”曾支书和早上那个病殃殃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他精神抖擞,特别是指责我的这几句话,中气十足…… 第二百五十四章遭难 “支书,陈二狗陷害咱们村子,抓住了他,咱们村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是啊!我们也非常担心这个人再害人……” “有我牛半仙儿在,陈家村的天不会塌下来!” 迷迷糊糊地恢复知觉,我瞬间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乱哄哄的吵闹声音,像是村民们在争论如何处置我,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村民们捆绑在陈家村祠堂的大门口一棵树的树干上面。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沉重且疼痛难忍,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而四周,的确是陈家村所有的村民们,都围拢过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乏有人说出恶意中伤的话,更有者直接骂起了“害人精”、“妖道”等等难以入耳的话语,听着村民们的谩骂,我默不作声,扭头看向站在村民们前面的曾支书和牛半仙儿。 他们两个也是一脸冰冷的注视着我,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似乎牛半仙儿在煽动村民们,不让村民们相信我,而他在村民们之中的声望,似乎也越来越高。 曾支书看到我醒来,当即招呼村民们:“大家伙儿说说!怎么处置这个人?!” “不要让他留在陈家村!”村民们顿时热血沸腾地喊叫着,已然把内心的愤怒都牵扯到了我的身上。 但我此时此刻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担心他们去碰触那个棺材,我问道:“那个棺材呢?棺材在哪?” “哼!你这个妖道,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那个棺材,难道你害我们村民们的心还不死吗?告诉你也没事,我已经让几个人去把棺材挖出来了,待会儿把棺材盖子打开,让你无话可说!”牛半仙儿信誓旦旦地指着我,冷声说道。 “牛半仙儿,你什么时候让人去挖棺材的?我怎么不知道啊?”突然,曾支书一脸惊愕地问向牛半仙儿。 “哦,这都是我们阴阳行当的事儿,支书你虽然是一村之长,但也是个外行人,和你说你也不懂,我早上就让人去了,不过现在还没回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牛半仙儿笑着和曾支书说,并扭头向着那几座小山头扫了一眼。 “那棺材是凶物,对咱们陈村不吉利,倒不如直接就地烧了算了,你干嘛还让人挖出来啊!”曾支书脸色难看地责怪了牛半仙儿一顿,随即转身招呼两个庄稼汉子,让他们赶紧去通知挖棺材的人,随地把棺材烧化,不要留任何痕迹。 这时,牛半仙儿的脸色,逐渐变得诧异起来,他深深地看着曾支书,支书却是言辞闪烁,不敢和他对视,牛半仙儿随后又看向我,伸手抓了抓下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曾支书即刻站出来,表示赞同村民们的意见,说不能容我留在村里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去招呼人烧化棺材的庄稼汉子跑回来了,而且是边跑边大声喊:“支书不好啦!支书不好啦!出大事了!” 曾支书面色一惊,却没有动身迎上去,倒是牛半仙儿快几步走到跟前,急问:“怎么了?!” “棺材那边出事了,早上去挖棺材的几个人都……都口吐白沫昏晕过去啦!”回来报信儿的庄稼汉子拍着大腿叹声说。 “死,死了?”这次倒是曾支书先开了口,与此同时,曾支书和牛半仙儿齐刷刷地看向我。 “反正是快没气了!”那个报信的人也说不清楚那几个挖棺材的人到底死了没死。 而村民们也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几步,生怕和我离的近了也会和那几个挖棺材的人一样死掉。 “是你害死了他们!”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其他村民们顿时附和,一致把矛头指向我,我此刻更是脸色惨白,倒不是因为村民们诬陷我,而是可怜那几个送命的村民,他们本不会出事的,但却因为盲目的听从牛半仙儿的安排,而去挖棺材有了这性命之忧。 场内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有几个妇女顿时哭声震天地瘫倒在地上,声称那些挖棺材的人里面,有她家男人,现在人死了,让她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都是你让他们去挖棺材,才闹到这种地步!”曾支书低声训斥了牛半仙儿一顿。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牛半仙儿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老脸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 “挖棺材的人,有几个人?”事关人命,我也顾不了他们错怪我了,忙问道。 “八个!”牛半仙儿本能地回应一声,村民们也不明白牛半仙儿此时居然对我这么客气,我问什么他立刻回答。 “八个人……众阳压孤阴,或许那几个人还不一定会死,如果你们现在放开我,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我盯着那几个哭喊不停的妇女,急忙说道。 那几个女人顿时止住哭声,急忙站起身擦掉眼泪,慌忙上前来要给我松开绳子,但曾支书却闪身挡住了她们,并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都可能死了,难道你们相信一个妖道说的话吗?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救活已经要死了的人?!” “曾支书,可是他刚才说……” 其中有个妇女哽咽着反驳,但看到老村长冷冷的眼神,她们也都不敢上前了。 曾支书顿时又说了几句狠话,谁要是敢放了陈二狗,若是家里再死人出事,就不要再哭天抹泪儿,有什么苦果都得自己咽到肚子里去,这话一说出去,谁还敢给我松绑啊,本来现在家里死了一个人,万一和曾支书说的一样,放了我后,家里再出更大的事情可怎么办? 谁也不想事情越来越糟,可那几个女人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一脸祈求地望着我,似乎这个时候谁能救她们家的男人,她们就信谁! 既然曾支书不让村民们为我松绑,更不让我去搭救那几个挖棺材的人,村民们就询问曾支书接下来该怎么办,都要死人了,若是棺材的事情还不处理好,以后陈家村可怎么办啊! 曾支书当即招呼大家回家拿煤油,直接把棺材烧化,兴许就没事了,牛半仙儿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发绿,苦着脸说:“支书,你这是瞎搞啊!你都不懂阴阳行当里面的事儿,怎么能随便让大家伙儿去烧棺材呢?万一棺材烧了之后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办?” “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就不会让他们几个去挖棺材送死了!”曾支书同样大声反驳牛半仙儿。 没想到穿一条裤子的曾支书和牛半仙儿,竟然在这个时候闹掰,村民们也都看呆了,他们看了看曾支书,又看了看牛半仙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安排,曾支书当即招呼人去烧棺材,但牛半仙儿却严肃地阻止。 “你们都不能去!谁去谁死!”我也大声说。 村民们一听我这话,顿时不敢动了,谁去谁死,这简直比过去的老人们赌咒都狠,谁也不想送死,当然不敢去。 但曾支书却是异常的不满,指着村民们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从小大字不识一个的牛半仙的话你们也听,现在居然不听我的话,我是支书,我让你们去你们就得去! 牛半仙儿没想到曾支书一下子就掀开了他的老底,顿时怒吼着回应:“无论以前的他李二牛如何,现在村民们都不能去,那个棺材真的很邪门,如果没有办法破解其中的门道,谁去谁会死,不会骗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牛半仙儿!” 一时,曾支书竟然和牛半仙儿僵持不下。 “李二牛,你是怎么了?先前还是非常听我的话,为什么现在反水向着陈二狗说话,他一个妖道的话你也信?”曾支书冷声问牛半仙儿。 “不,支书,我谁也不信,我只信自己的良心,已经有八个村民出事,不能再有人出事了,陈家村的村民们太可怜了,不能让他们盲目的去送死,阴阳行当里面的门道轻易碰不得啊!”牛半仙儿一脸惭愧地看着那些死了男人的妇女,低声说:“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没用,的确,我仅仅是学了一些卜算和风水术数,对于阴阳行当里面的门道,还是半桶水,现在我恍然醒悟,不能再让你们出事,不能啊……” 我此时没有闲工夫听牛半仙儿向村民们诉苦道歉,而是大声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中午过后你们还不放我去救那八个村民,他们很可能熬不过来,必死无疑!” “不要听他瞎说!”我的话刚说完,曾支书顿时大声反驳起来,并招呼大家赶紧去烧棺材,但这个时候,村民们却无动于衷了,而看向曾支书的脸色,也齐刷刷地显现微妙的变化,似乎眼前这个老支书,已经不是那个热心肠的老支书了,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脾气暴躁,似乎所有人都没疯,疯的人是他! 就在这时,村子里传来一声呼喊,嘹亮的呼喊声传来,村民们纷纷扭回头去看,只见来人是陈二。对,他这两天都没出现,就是我叫他去寻找支书的儿子去了。 此时,陈二的身后,却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人大家都认识,可不就是曾支书的儿子和儿媳妇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来如此 曾支书看到儿子儿媳出现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惨白,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手抱头,村民们张大嘴巴看着曾支书,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求求你别再走歪门邪道了,大不了我和洪妮儿一辈子不要孩子,你和娘都年纪大了,我们夫妻两个情愿侍候你们二老,为你们二老养老送终,爹,求求你收手吧……”突然,曾支书的儿子呼喊着跪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爬到曾支书的面前。 “儿啊!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爹不想让咱们家断后……呜呜呜……”哪知曾支书痛哭流涕地抱着儿子,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也顾不得仪态,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牛半仙儿这时微微睁大双眼,他急急地指着曾支书,颤声说:“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就是支书你啊!亏我一直敬重你,相信你,没想到差点被你带进沟里去,你你,你可真是丧心病狂了你!” 听到牛半仙儿的话,村民们顿时惊恐地睁大双眼,就算是傻子,此时此刻,也能看出点什么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大松了口气,心想这事果然被我猜中了。 此时大家纷纷指责曾支书,质问他为何这么做,要这般害人。曾支书见纸包不住火了,于是后悔的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件祸事的起因,要从曾支书的儿子儿媳身上说起,曾支书儿子儿媳去年成婚之后,夫妻恩爱,孝敬父母,可谓是人见人喜欢,没多久,儿媳洪妮儿怀上了孩子,一家子人那是欢喜的不得了,但有一次洪妮儿去了对面那几个山头周围割草喂羊,怎料当晚洪妮儿就做了个恶梦,梦见有个浑身漆黑的小娃娃不停的向她爬去,那小娃娃长得尖嘴猴腮,绿眼珠子盯着洪妮儿,可把洪妮儿吓得不轻,她拼命的想跑,但怎么也动不了,直到她看到那个样貌恐怖的小娃娃钻进她的肚子里。 就这样,洪妮儿接连做一些恶梦,梦里还是那个恐怖的小鬼婴,他声称洪妮儿是他的妈妈,并让洪妮儿给他找吃的,他很饿,如果不找,就把他们全家人都掐死。 一天的梦比一天的梦可怕恐怖,那个小鬼婴不断的威胁恐吓洪妮儿,而洪妮儿发现,那个小鬼婴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长大,而她白天的食欲也奇怪的增加,一天比一天吃的多,把这些恶梦说给老公听,老公只当是洪妮儿怀了孕,胃口大开,没什么事,至于鬼婴的事情,被解释为怀孕的女人都那样,第一次生孩子,整天胡思乱想是正常的。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当家里的一顿饭大部分都进了洪妮儿的肚子里时,老村长终于起疑,其实他怀疑很久了,只是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儿媳妇,总不能不让儿媳妇吃饭不是,再说儿媳妇还怀了大孙子呢,吃多少都应该,可她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这并不像是什么好事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曾支书在睡梦中听到堂屋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像是老鼠啃桌角的声音,开始并没怎么在意,但那种声音越来越大,曾支书立刻冲着堂屋吼了一嗓子,本想吓走老鼠,果然,那个声音没有了,但到了第二天早上,曾支书的儿子大清早的就嚷嚷着让曾支书两口子去看看洪妮儿,说是洪妮儿出事儿了。 到了儿媳的房间,老两口惊呆了,只见洪妮儿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里,竟然还有一些香烛的残留物,到了堂屋的柜子内翻开一看,家里存放的那些香和蜡烛,竟然一夜之间被儿媳妇洪妮儿吃完了! 这事情可不是小事,曾支书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要去找牛半仙儿为儿媳妇看看,但还未走出门口,儿媳妇突然醒了,嚷嚷着肚子饿,让他们赶紧弄吃的。 一家子人不明所以,为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家里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老两口哪敢怠慢,赶紧去忙活着做饭。 白天,儿媳妇依旧正常的吃喝,但到了晚上,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正当曾支书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床边站着人,睁开眼一看,儿媳妇竟然拿着一把菜刀死死地盯着自己,并怒狠狠地说,老东西,如果敢找阴阳行当的先生来驱邪,就杀了你们全家,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曾支书吓坏了,就在这时,儿子那屋里传来了儿媳妇洪妮儿的惨叫声,说是肚子疼,而且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曾支书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不是做梦,但当他们老两口跑到儿子的屋里面时,竟发现地上有一把菜刀,曾支书确定刚才的一幕是真的发生过! 看着儿媳妇惨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她越发沉重的呼吸,曾支书立刻拿起地面上的菜刀,冲到床边,大声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洪妮儿的惨叫声顿时消失,但剩下的,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曾支书一家子听到儿媳妇洪妮儿的嘴里,竟然说出了一个娃娃的声音,而且那娃娃的声音尖锐冰冷,说得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鬼娃告诉曾支书,他儿媳妇的身体太差,承受不了鬼娃身上的阴气,无法借助他儿媳妇的肚子投生,鬼娃马上就要离开,那么他的儿媳妇也会立刻死去。 曾支书一家子赶忙跪地求饶,说什么也得保住儿媳妇洪妮儿的命。 鬼娃就告诉他们,除非再帮它找一户投生的宿主,不但能保住洪妮儿的命,还能让他们家以后多子多孙,大富大贵! 这话说得曾支书动心了,其实他倒是不希望能得到什么大富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子孙满堂就行了,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但鬼娃又告诉他,如果不按照鬼娃的吩咐办,即便洪妮儿活过来,以后他们家也不会再有后代,曾支书为了不使家里绝后,只能答应鬼娃的要求。 鬼娃得寸进尺,逼得曾支书没办法,并教曾支书做一个“倒运局”,把李村祠堂的风水倒转,风水气脉衰败,它就能随意挑选合适的人家借腹投生,而那个倒三角的小棺材里面,装的就是洪妮儿腹中的死婴,也是鬼娃的依附之所。 听到这里,我们所有人都顿时呆若木鸡,大家都没想到陈家村接连发生的这些祸事,都是因为曾支书家的鬼婴而出。 陈二听完,更是愤怒之极地冲到曾支书面前,一巴掌甩在曾支书的脸上,说他老糊涂,竟然帮着一个邪恶的小鬼陷害陈家村所有村民,而且陈二的媳妇宋春莲肚子里出现的鬼婴,也是因为曾支书弄的倒运棺,原本陈村的村民们都可以平平安安。 随后,陈二上前来为我松了绑,有些村民们也自发地前来帮忙。虽然我也很恨曾支书如此来害大家,但我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仰头看了看天色,于是对大家说:“时间不多了,快去棺材那里,那几个人兴许还有救!” 那些哭泣的妇女一听自家男人还有救,当即簇拥着我急急前往…… 众人匆匆与我来到棺材前,只见棺材已经挖出了一半,而上面的尸血钉也都是那么的刺眼,反钉在棺材盖子上,而四面,东倒西歪的是八个庄稼汉子,手里有锄头和铁锹,果然是口吐白沫,面色乌青,双眼瞪得跟牛眼那么大,十分吓人! 那几个男人的媳妇都趴在边上哭,而被其他村民们带来的曾支书,却是一脸痛苦地看着他们,一时间,不敢再说半个字。 我从布袋中拿出香,对陈二他们吩咐道:“围绕棺材点四十九根香!” “嗯。”陈二哥应承一声,急忙数了四十九根香点燃,围绕着棺材插了一圈。 我随即说:“尸血钉主阴,凝聚邪煞之用,要打开棺材,就必须先破尸血钉,并把里面的死婴,用桃木枝烧化,那鬼婴才能死,但破尸血钉,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之中,谁还是童子身的,站出来!” 众人一下子懵了,有的老男人急忙后退,并和自己的媳妇站在一起,当然,剩下的就只有年轻男子,但还有一大部分都脸红脖子粗地低下头,默默地退到一边,只剩下五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还憋得满脸通红地留在原地。 “你们几个之中,常年多病者,初知人事者,也退后!”我严肃地说。 瞬间又有四个年轻人退后,只剩下一个还留在原地,留下来的似乎满脸激动,我看了看他,示意他近前来,并拿出一根银针,让他伸出左手,刺破了他左手的中指,年轻人顿时疼得喘大气,而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一脸的庆幸。 “用你手指上的血,滴在每一个尸血钉上面,切记不要遗漏!”我说着,又看了看那些香火,并让他在香火烧完之前就把所有的尸血钉,都滴一遍鲜血。 说起为什么用这个方法才能破尸血钉,是因为童子身的人,周身阳气炽盛,而左手为阳,乃至阳之血,破除阴邪之极的尸血钉,必须用这至阳之血才能凑效,那些香火是荡秽所用,烟气缭绕之处,可阻隔阴邪的煞气蔓延出来,也能保证上前滴血的年轻人不至于和那八个人一样冲撞到煞气。 第二百五十六章黑洞 待所有的尸血钉都滴完了至阳之血,我立刻拿出一个小空碗出来,让他再滴几滴在碗内,并倒上墨水,用毛笔搅拌了一下,并让众人赶紧把那八个即将断气的人抬过来,一字排开。 我拿出毛笔沾了沾血墨,并点在他们各自的眉心上面,口中急急念颂:“一点神光入凡体,五雷阳神定玄机,一定三魂永不散,二定七魄归五脏,三定邪祟速速退,敢有不服尽灭亡!” 点完八个人的眉心,我就转身对大家说:“没事了,很快就会醒来了。” 果然,不久之后,那八个人真的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皆是诧异地看着我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哭他们的几个妇女,也都破涕为笑,纷纷向我磕头,声称感谢大师的救命大恩! 曾被曾支书命令绑过我的几个人,此时正满脸愧疚不安地低着头,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看着眼下的棺材,并告诉众人,一旦香火燃尽,就可以砸开棺材盖子,那些尸血钉已经被至阳之血破尽,再也不会危害村民们了。 陈二率先提着铁锹砸向棺材,其他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拿着家伙什上前帮忙。棺材盖子很快就打开了,里面顿时传出一股子浓烈的腐臭味道,村民们纷纷向后退,并捏着鼻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而众人身后的曾支书儿媳妇,却是突然痛哭失声,因为那里面的死婴,就是她的孩子。现在看到棺材打开,他们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还有对自己的孩子的一种不舍和深深的愧疚。 棺材内,一张很小的草席,包裹着一个死婴,虽然众人看不到草席里面的死婴,但从流出的尸水不难想到,那死婴已经腐化了,不少人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往棺材内看,我让人准备桃木枝,然后拿起小树棍走到棺材跟前,轻轻挑开草席,这一刻,所有人皆是齐刷刷地扭回头,不敢看接下来恐怖的一幕! 树棍掀开了草席,我顿时脸色一惊,只见那死婴身上的皮肤乌青一片,而脸上似乎布满了黑色的血丝,而那双眼睛,竟然也是睁开的,死死地盯着我,要说刚出生的婴儿是不睁眼的,再说这个死婴根本不够月份。 我心中疑惑,怎么死婴的尸体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呢?怎么会这样? 这一幕有些恐怖,在我看到死婴的面容时,似乎心里听到了死婴嘴里发出的哇哇笑声,我知道这死婴还想挣扎,于是忙对村民喊道:“快用桃木枝烧化死婴,快!” 陈二赶忙往棺材内扔桃木枝,并开始点火,但点了一会儿,火却怎么也点不着,急得汗都出来了。 正当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的时候,陈二突然又说点着了点着了,可是刚把火苗扔进棺材内,顿时窜起一团火焰,将整个棺材都烧在里面,但棺材跟前,还站着陈二,我急忙去拽陈二,但这时棺材忽然像是炸开了似的,“砰”的一声碎裂,然后紧跟着呼啦一下消失了,而我即将抓住的陈二也跟着棺材没了。 说是没了,消失了,都不对,准确的说,是棺材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不知是什么把棺材连同陈二,一同卷了进去露出了一个井口那么大的洞。 众人都吓呆了,惊慌失措的想跑,但见我没动,大家也没敢动,而曾支书这时走到跟前,震惊地表示他当初按照鬼婴的吩咐弄这么个倒运棺,并没有见过下面有这么大的洞啊! “你敢肯定当初埋棺材的时候里面没有洞窟?”我盯着曾支书问,同时心里已是心急如焚,显然陈二要出大事了。 “我……我也不敢确定,因为当时是大半夜,天很黑,而且我当时害怕极了,只想赶紧埋完了就回去。”曾支书一下子又不敢确定了。 我忙问道:“那这个地点,就是鬼婴让你埋的地点吗?” 见曾支书点头应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下面怎么还会有个洞窟呢?而且这个洞窟通往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涌上心头,我竟也想不通了。原本棺材已经顺利打开,只要将鬼婴烧了就万事大吉,可是事情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急转直下,让我措手不及。 想到陈二这么好的人竟然出了事,我心里就十分的难过,也带着几分自责。心中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了。 村民们皆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将视线投在我的身上,正所谓救人要紧,我忙对曾支书说:“去砍九根柳木桩子来,另外抓三只白色的鸡仔,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留三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曾支书连连点头,但一回头,还没开口,村民们却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倒是爱管事儿的陈天良和陈顺走了出来,表示马上去砍柳木桩子,抓鸡的人也表示马上去抓鸡,剩余的都回家去了,几乎没有人再理会曾支书,曾支书尴尬地低下头,不停的唉声叹气。 看到曾支书一脸的悔恨自责,于是我就对他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去找一位屠夫,借把杀猪刀来,待会儿能用得上,如果这次能帮李村挽回这次祸端,相信村民们都会原谅你的。” 老村长没二话,扭头就走,去借杀猪头。 天色渐暗,几个庄稼把式和曾支书也都赶来了,现场只有五个人,我,三个庄稼把式,曾支书,我让庄稼把式把柳木桩子围绕着地下洞窟钉了一圈,唯独留出一个豁口,并让曾支书把那三只白色的鸡仔系在豁口的地方。 “杀猪刀有凶煞之气,有极强的辟邪之力,你们拿着它,守在这里,直到明天天亮之前,除了我,无论是谁出来,你都要一刀砍下去,记住了吗?”我一脸谨慎地嘱咐着曾支书他们四人。 “啊?这里面不什么也没有吗?还能有什么从这里面窜出来呢?”曾支书一下子脸色惨白,手臂微微发抖。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转回身看向那三个庄稼把式,三个庄稼把式也听愣了,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见证了我种种作为后,他们现在都深信我的话,分别点头表示应承下来这个活计,准备好了一切,我拿着黄布袋子,跳下了那个洞窟,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钻了进去。 “二狗,你告诉我的话我都记住了,可你千万别先出来,不然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把你给砍伤了就罪过大了!”曾支书大声向我嘱咐道。 “守好出口位置,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回头说了一句,消失在洞窟之中。 如果有人问我怕不怕,我自然害怕,但是想到陈二被拉进了洞里,我不得不下去救他。 漆黑的洞窟内,一路都是滑坡,我忍着被山石划伤的疼痛,一路滑到了洞窟之底,刚一落地,只觉空气里顷刻被一股子浓郁的腐臭味道所充斥,这味道,分明就是那死婴的尸水味道,让人作呕。 洞内阴风阵阵,更让人感到恐惧! 我从布袋里拿出火柴盒,同时拿出一根蜡烛,点燃,枯黄的光亮,照亮了四周,这是个极为低矮的洞窟,前面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往上看,曾支书和出口位置都已看不到了,这一路也不知滑了多远多深。 通道内,滴答滴答的水珠,透着潮湿的气息,再加上让人窒息的腐臭味道,我紧锁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拿着蜡烛向前走。 “啊!” 就在这时,远处的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蜡烛给抖掉,仔细听了听,仿佛还带着一声声无力的求救声音,这是陈二的声音,我惊愕地睁大双眼,没想到陈二还没死,当即快步冲了过去。 很快,走得近了,似乎能够听到前面的漆黑洞窟内,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啃嚼声音,像是嚼鸡骨头的声音,不对,这里面又没鸡肉,怎么会有人嚼鸡骨头呢,只有一个大活人和一具烧了一半的死婴尸体,难道是…… 我的面色越加凝重。 “救命啊!”忽然,只见昏暗的通道尽头,陈二脸色惨白地伸着手想要跑出来呼救,但他的身子马上又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看到这里,我飞快地来到跟前,将蜡烛放在一边的石头缝内,闪身来到洞窟跟前,向里面看了看,脸色大惊,只见陈二浑身血迹斑斑地躺在里面,四周什么也没有,但当我抬头看向上面时,竟然看到一个拖着长尾巴的黑影,瘦身尖耳的怪物,双手抱着死婴的腿骨正在津津有味的啃嚼。 “孽障放肆!你是何鬼,竟敢跑出来为祸百姓!”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棺材会突然掉进洞里来了,竟然是这么个怪物,却不是那个所谓的鬼婴作的怪。因为,如今鬼婴都成了这怪物的食物了。 “咯吱咯吱……”那个鬼怪模样的东西也不说话,嘴里依旧不停的啃嚼着,似乎那啃嚼的声音就是回答,也似乎在嘲笑我的质问。 我见对方不说话,于是打开天眼一看,发现眼前这个怪物并不是活物,而是带着浓浓的阴气,显然是个阴邪之物,于是急忙掏出一道驱邪符捏在了手里。 不多会儿,那黑影模样的怪物扔掉死婴的腿骨,闪身出现在洞口,但它距离我仍然有些距离,仅仅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却不敢上前来。见到这般,我一道灵符对着他砸了过去,灵符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顿时就将那鬼怪打出去几米远,发出一声惨叫,远远地躲在角落之中看着我。 一将那怪物逼退,我便冲上前去几步,一把将陈二拉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造畜 陈二浑身抽搐着躲到我的身后,我问他有没有事,他摇了摇头,说求我一定要带他出去,他媳妇春莲还在家等着他呢,我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一定能出去的。 与此同时,我从掏出八面小黄旗,往地上一摆,并念咒布了一个困鬼阵。拿出朱砂,盯着里面的那个鬼怪说:“你这个孽障居然能抓尸体来吃,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果不好好的和本大师说说,我就用朱砂封住这里的出口,把你永生永世困死在这里!” “呜呜呜……呜呜呜……” 哪知我的话刚落,只听到里面传来那鬼怪失声痛哭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我不禁惊愕地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嗯……呜呜呜……大仙饶命,我本是可怜之人,被陷害成这样,现在成了畜生的模样,大仙饶命……”果然再次听到那鬼怪发出含糊不清的人声。 “被人陷害成这个模样,难道是造畜之法?”我再次被惊住,我只是听说过这种古老且灭绝人性的巫术,虽然萨满教为巫家一脉,但造畜的邪术,虽自称是巫术,但却不被巫家所承认,形同于民间的方术和术数! 所谓造畜,是一种流传民间的邪术,这种邪术可以说五花八门,不止一种。 有的造畜之法,是以美味作诱饵,引诱你吃下去,便会神志不清,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这俗称“打絮巴”,江南一带叫“扯絮”。小孩无知,常常受骗上当,深受其害。还有能把人变成牲畜,称为“造畜”。这种巫术江北一带很少见,黄河以南常有。 关于造畜,本有一个真实的记载,古时,扬州某旅店中,进来一个人,牵着五头驴,顺手拴在马厩下,嘱咐店伙计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并嘱咐:“不要给它们水喝。”说完就出去了。那些驴被太阳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们牵到阴凉处。驴一见水,挣扎着奔过去,店主就让 驴饮足。转眼工夫,见驴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中,立即变成了妇人。店主非常惊异,问那妇人是怎么回事,妇人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店主忙将妇人藏到屋里。一会儿,驴的主人回来了,把牵来的五只羊又拴到院子里。发现驴不见了,便惊慌地询问店主。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又命人端上饭菜,宽慰说:“你先吃饭,驴马上就来了。”店主出去,让羊饮足水后,一打滚,又全都变成了小孩。于是将此事偷偷地告到郡里。官府立即派人捉拿住那巫士,一顿乱棒便将他打死了。 “大仙真是好见识,的确是造畜之法,才把我变成这样的。”那鬼怪哽咽着说。 原来他原本是几十里外刘家沟人士,名叫刘茂庆,三年前,他刚满十八岁,便被家里的父母张罗着说门亲事,要说他刘茂庆长得可是人人都竖大拇指的帅气。 媒人也尽心,说了隔壁村子长得有模有样的吕家闺女,吕家闺女也都是人人皆知的大美人,家家小伙子都惦记,可刘茂庆的条件好,长得也长,那自然是被人家吕家一眼相中了。 之后刘茂庆和吕家的闺女见了一面,各自都比较满意对方,双方的父母自然也是皆大欢喜,又是下聘礼又是定婚期的,喜庆事让老人们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刘茂庆更是觉得自己好运连连,在好友们面前也是得意洋洋。 有一日,他去一位好友家里玩耍,晚上喝了点酒,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在半路上竟然遇到一个嘤嘤抽泣的女人,细看,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长得那个漂亮,简直比吕家的闺女都讨人喜欢,刘茂庆一时竟然也想不到这是哪村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 和姑娘说了说,才知道这个姑娘叫柳媚儿,单单听名字都让刘茂庆有些心猿意马,并打听出柳媚儿就住在三里外的石头庄,但刘茂庆不相信,方圆几个村子他都知道,却从来不知道三里外还有个石头庄的,就问柳媚儿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哭。 柳媚儿告诉刘茂庆,说家里遭贼惦记了,父母死的早,几十亩地的家业都让她一个弱女子守着,时不时的就会招来贼偷,这不,又有贼偷了她们家,跑到这个方向,她也是追贼来的,结果没追上,还摔倒了。 刘茂庆看柳媚儿长得漂亮,心生怜爱,就说送柳媚儿回家,到了柳媚儿家一看,不但有石头庄,还真有柳媚儿所说的诺大家业,刘茂庆一时头昏脑涨,贪恋上了柳媚儿的美色,一夜未归,第二夜第三夜,接连七天没有回家,直到第八天,刘茂庆面黄肌瘦,觉得有点扛不住柳媚儿的媚骨柔,就说回家看看去。 柳媚儿竟也没有挽留,回到家,只见一家子人都急疯了,说是吕家闺女不知在哪听说他刘茂庆贪恋女色,和一个野女人好上了,而且住在人家家里几天几夜都没回来,并把聘礼都给退了,还许给了另外一家有钱人。 至于是哪个村的,也没说,刘茂庆被父母骂了一顿,心里也不服气,就说你们放心,我指定能给你们带回个漂亮儿媳,于是当晚匆匆忙忙的又去了石头庄。 当晚,柳媚儿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说是要好好的慰劳慰劳他,刘茂庆高兴,一头失一头得,不得这头得那头,而且这个柳媚儿比吕家闺女漂亮了不知多少倍,以后娶了柳媚儿,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家业,说到哪都赚了。 哪知刚吃了一碗柳媚儿亲自端上来的热粥,刘茂庆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大舌头,说不出话来,舌头很硬,喉咙堵,一说话就是咕噜咕噜的声音,这个时候,柳媚儿的屋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而且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刘茂庆吓坏了,连忙问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跳下板凳,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头猪,体态肥壮的小白猪,这时他吓得吱吱呀呀地怪叫,但其中一个汉子已经抓住了他,并让柳媚儿去拿刀,说是杀了他烤乳猪吃,就这样,柳媚儿果真去把菜刀拿来了,连捅了三五刀,被他们杀死了。 等刘茂庆变成了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模样,再看屋子里的人,那柳媚儿哪里是什么漂亮的女人,而是一条黑色的大蛇,黑蛇精! 而其他人,也都是怪模怪样的动物精,这时黑蛇精告诉他,他未过门的媳妇,也就是吕家闺女,就是他去通风报信,搅合了他们的婚事,而且也是他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和吕家闺女订了婚,只因他也看上了吕家闺女的美貌,要占有吕家闺女,所以不得不将刘茂庆给弄成这个模样。 刘茂庆想跑,被那黑蛇精打了一顿,差点打得魂飞魄散,之后,他就成了黑蛇精的奴仆,专门为黑蛇精挑选哪家有漂亮的闺女,供应黑蛇精迷惑占有。 最终他还是逃了出来,但他很饿,要吃很多东西才行,不然每天都会饿得半死不活,最后他发现吃婴儿的尸体能管饱,而且只需要隔段时间吃一个就能撑很久。 第一个目标,他就挑上了曾支书的儿子儿媳,他变成鬼婴钻进洪妮儿的肚子里,准备等到婴儿生下来时就下口吃,怎料洪妮儿的体质弱,怀鬼胎仅仅维持了六个多月就有点撑不住,他只得将就着吃了,而后用从黑蛇精那里学来的道道,让曾支书布个倒运局,陈家村没有祠堂祖先神灵的庇佑,他就能随意挑选下手对象。 之后就挑上了陈二两口子。 听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声,说:“这都是你贪恋女色所致,如果你不被女色所迷,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说,还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畜生又不是畜生,现在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婴儿,差点就害死了另一个,如果你再不住手,就算你有天大的冤屈,我也要除掉你,不能再让你危害村民!” “我知道错了……求大仙饶命……”那刘茂庆的鬼魂不停地求饶。 第二百五十八章刘家沟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那我可以帮你恢复本来面目,让你前往地府投胎转世,但你不能再作恶,若是再做出畜生之举,我可是救不了你了!”我皱着眉头,冷声说。 刘茂庆连连磕头作揖,表示一定痛改前非,弃恶从善。 我点头说:“那我现在撤掉困住你的阵法,等我今晚想办法施法你便能恢复自由身,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刘茂庆高兴的作起了揖。 我缓缓拔起地上的小黄旗,可是就在这时,只见刘茂庆化为一股黑气直冲洞窟而出,就在这时,我挥手将朱砂粉用力打了出去,通道内,刘茂庆惨叫一声:“啊!我的眼睛……你这个恶道士,居然弄瞎了我的眼睛,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二怔怔地看着刘茂庆消失的方向,随后看向我,不解地说,他为什么还是不能弃恶从善呢? “他已经被自己的贪念迷失了心窍,心窍被迷,除非他自己想寻求解脱,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好在我留了一手,不然他这么跑出去,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受害!”我叹息着说,并拿起蜡烛,说:“我们出去吧。” “难道不去追他吗?他已经被你的朱砂粉弄伤,找到他肯定容易!”陈二兴冲冲地要去追,似乎身上的伤也不碍事了。 “要追你去追吧。”我瞪了他一眼。 陈二刚走两步,立刻不好意思地说,他跑得太快,根本就追不上,何况人追鬼,本来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领着陈二走回了通道,当来到出口的位置时,我当即阻止陈二:“先不要出去!” “为什么?这里上去就能到地面了。”陈二着急地说。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洞外喊道:“曾支书,你在外面吗?” 不一会儿,果然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土块在往下掉落,我们忙向后退,很快,上面传来几个庄稼把式的声音:“二狗在里面吗?是不是二狗?” “是我们是我们!”陈二顿时高兴地回应。 回到地面,只见曾支书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三支小白鸡仔,也少了两个,只是他的面前还多了一滩黑色的浆液,恶臭之极。 “我杀了……我杀了……”曾支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三个字,不停的重复,神色恍惚。 “支书,你杀了什么啊?”陈二好奇的向曾支书询问。 “我杀了……呜呜呜……我杀了……呜呜呜……”只听曾支书颤抖着手扔掉杀猪刀,抱头痛哭起来,一个老人,竟然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直把几个人感动得眼眶红润红润的。 “他杀了一个怪物!”三个庄稼把式说道。 “他杀的是鬼畜!”我开口打消了众人的疑虑,陈二恍然大悟,刚才那个刘茂庆被我用朱砂伤了眼睛,惨叫着跑了出来,而曾支书一直在这洞口守着,可不就是他杀了刘茂庆的鬼魂吗? 我接着又说:“其实你不用害怕,你杀的是一只鬼畜,就是他吃了你的孙子,搅合得你一家鸡飞狗跳的都是他,现在他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相应的,你用这把刀杀了他,可将他的贪念斩断,重新投胎转世,好坏参半,你的债算是偿还了一些!” “真的吗?呜呜呜……我的乖孙子,爷爷总算帮你报仇了……”曾支书顿时又哭又笑,疯了似的。 当与曾支书和几个庄稼把式回到村子后,大家听说鬼婴的事解决了,村子里不会有事了,大家纷纷大喜。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知道陈家村的灾祸算是解决了,而陈二的小孩百日内主魂也会回来。 大家见到我,都来为这两日的事情道谦,同时也充满着感激。当天,村里人都人心凝聚在了一起,妇人们将自家的好菜都拿了出来,在村子里做起了大锅饭,全村人热热闹闹的庆祝了起来。 虽然这两天我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也被他们误会,但是看到自己救了全村上百口人,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特别是大家已经道谦了,也就不再伤心了。 当天中午,我喝得有些醉,大家都来敬酒,都来表达谦意。这一年来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一丝喜悦。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帮助了大家,所以心中才有这份喜悦,还是因为常太奶前两日对我说的话,而重新将绝望的心给开了一扇窗。 闲话不多讲,在陈家村吃完午饭之后,我再次出了村,朝刘家沟而去。 对付了一个鬼畜并不能彻底解决这场祸事,陈家村是没事了,但把刘茂庆变成畜生的那个黑蛇精,才是祸根,而那个黑蛇精,却是在刘家沟,我这次之所以去刘家沟,就是为了打算铲除那个黑蛇精,还老百姓一个清平日子。 只是不知道刘家沟现如今被那黑蛇精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对付那个黑蛇精,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我因为有常太奶这个师父,所以仙家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深知,仙家中有五仙最大,为主的是三大家族,胡、蟒、常三家,蟒是蟒仙,常是常仙,也就是蛇,不过我料定那个黑蛇精不在仙家的行列,因为仙家之所以来人世,就是为了找弟子帮他行善积德,好修行成仙,哪里反倒害人的呢。 我此来,一是调查那黑蛇精的来历,二是为当地刘家沟附近的村民们除害,所以我不得不走出家门,走这一趟。 下午近傍晚出的门,山路难行,几个多小时后,天色已是近黑,我方才来到穷乡僻壤的刘家沟。说是穷乡僻壤,一点不为过,这里的房子还是过去式的老古董,土坯房都有好多家,最好的也就是红砖青瓦房,和陈家村比起来都差了很多。 而且还有不少房屋残破凋零,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但刘家沟不是被刘茂庆说成是不错的村庄吗?怎么现在会没落到这种地步?难道都是因为那个黑蛇精的缘故?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皱着眉头,径直来到其中一家人的门口,刚伸出手敲门,只听到各家各户养的土狗就叫了起来,整个村子都闹腾得乱纷纷的。 只是整个村子,似乎少了一点人气儿,只有那些土狗的叫声,其余的就剩下漆黑一片的夜色,和寡陋的房屋,我敲了敲门,但等了一会儿竟然没人应声,更不用说开门了,我奇怪地心想道:“难道都睡熟了?可是现在也不算晚呀,再加上全村的土狗都叫的那么厉害,村民们应该都能听到,为什么里面的人不应答还不开门?” 无奈之下,只好又往村里面走了一段路,再次敲响另外一家人的大门,但敲了一会儿,我发现这里的村民竟然都不开门,而且根本没回音儿。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把我当成黑蛇精害人来了?我想了想,突然向着大门里面说:“大爷大娘,我是刘茂庆请来管事的,请问刘茂庆家在哪?你们只要告诉我就行,我去刘茂庆家,不给你们添麻烦。” 提到了刘茂庆,我便不再说话,等了一会儿,果然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屋子亮起了枯黄的灯火,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头儿披着外套小跑出来,到了大门后面,老头儿低声询问:“你说什么?你是我们家茂庆请来的?” “大爷,原来你就是刘茂庆的父亲啊?”我欣喜地问,没想到歪打正着,让我直接找到了刘茂庆的家,想来若不是提及刘茂庆,他们肯定也不愿意开门了。 “是啊……我们家茂庆都失踪三年多了,也没人捎个话,你快说说我们家茂庆去哪里了?”里面的老头儿满脸的着急,那一丝的警惕很快消失。 “大爷,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再说,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微笑着说。 “好好!”老头儿慌忙打开大门,并探头向街坊邻居的路上看了一眼,才着急让我进院子,并随即反锁了大门。 来到刘茂庆家的堂屋内,里面缓步走出一个敲着拐杖的老婆婆,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打着拐杖,每打一下地面,才敢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一步,如此缓慢的来到堂屋,我一眼就看出这位老婆婆的眼睛瞎了,想必她就是刘茂庆的母亲。 “老头子,我在屋里听到你们说茂庆,是不是茂庆要回来了?呜呜呜……我的儿啊……害得为娘的都哭瞎了眼,哭断了肠,怎么就不回来啊……”老婆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但眼睛上却再也没有了眼泪,看到这里,我禁不住叹了一声。 原来这几年为了寻找刘茂庆,老两口都急的差点上吊死去,可想想儿子还没找回来,若是老两口就这么离开人世,万一哪天儿子再回来,可怎么办,刘茂庆的母亲思子心切,整天的哭,哭干了眼泪,哭瞎了双眼,而刘茂庆的父亲更是急得一头白发,老两口整日以泪洗面,三五天不吃一顿饭,都瘦的只剩下半个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黑蛇精 看着老两口这样,我也不忍心立刻说出刘茂庆早已死去的消息,生怕老两口想不开,再双双撒手人寰,那他们家可就太可悲了。 “大爷大娘,我是陈家村的陈二狗,前两天偶遇你们家儿子刘茂庆,他告诉我你们刘家沟频出祸事,求我来管事,并让我给你们二老带话,说他现在很好,只是在外地很忙,以后有空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二老的。”我不得已编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眼看眼前的二老寿命也不长久,何不让他们安心过个晚年,他日离世之后,自然会知道真相。 “这个畜仔子!害得我们老两口寝食难安,都几年了居然不回来看一眼,再敢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刘茂庆的父亲听到我的话,顿时气呼呼地拍了一记桌子,但很明显他的底气足了许多,似乎听到儿子在外面好好的没事。 “老头子,能够知道咱们儿子在外面好好的没事,还有什么好挂念的,你就别一口一个打断他的腿了,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以后有时间回来,就不让他走就是了,呜呜呜……”刘茂庆的母亲激动地抹着眼睛,而她的双眼奇异的流下了两行热泪。 似乎听到儿子的消息而激动,也似乎是盼了这么几年,守了这么几年,总算盼到了希望,虽然刘茂庆的父亲口口声声的骂着刘茂庆,但他的眼眶也早已红润,偷偷的扭头抹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真若是刘茂庆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下不去手打儿子,话是那么个话,父母永远都不记子女的过错啊…… 接下来,刘茂庆的父母紧跟着追问我,关于儿子刘茂庆在哪的问题,在外面都干些什么活计,能不能吃饱穿暖,不行就早点回来等等,寒暄了许久,老两口才意识到询问我饿不饿,要为我做饭芸芸。 直到老婆婆坚持要为我打几个荷包蛋做碗香菜汤,老两口才算停下激动的心情,老婆婆摸索着去厨房做饭了,老头儿则陪着我在堂屋说话。 “陈大师,你是我家儿子请来的,那肯定是有本事的人,我们相信你能帮到我们村子,要说我们村子,这些年村民们都快被祸坏死了!”老头儿提及刘家沟的事情,一脸的唉声叹气。 “你儿子刘茂庆说是黑蛇精,不知……” “嘘!”没等我说完,老头儿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回头急忙低声说:“事情可以说,但这个称呼可不敢说,谁敢说谁倒霉,现在村民们都怕极了,以前请过几位阴阳行当的先生来管事,结果事情管到一半,不是疯了就是吓傻了,要么卷着东西就跑,直到我们刘家沟变成了光棍村,唉!” “光棍村?我不太懂大爷的意思。”我皱着眉头问。 原来刘家沟的祸事,正如刘茂庆起初所说,那黑蛇精不断侵扰各家各户,挑选哪家的姑娘长得标致漂亮,就在夜里扮成俊美的男人迷惑人家,开始时村民们还不知道,直到后来有几家大姑娘未过门就怀孕了,这事放在村里还得了。 村民们什么都不看重,唯独看重脸面,姑娘还没过门就怀孕,这说出去简直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有几家姑娘跑去城里打胎,倒是有一家姑娘居然痴迷上了那个夜晚来早晨走的俊美男人,非要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结果怀孕五六个月就哭着要生,原因是肚子疼得受不了,结果生下了一个怪物,至于是什么怪物,人家也没说,总之姑娘的母亲直接吓死了。 她父亲就把那个怪婴烧了,之后各家各户才知道迷惑自家姑娘的,越来不是个人,而是个鬼精,什么鬼谁也不知道。 于是乎,但凡到了年龄的大姑娘,要么立刻嫁人,连聘礼都不要,倒贴嫁妆也要嫁闺女,有的姑娘被那黑蛇精玷污的,嫁不出去,就全家搬走了,总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邻村知道后,自然不敢把女儿嫁到刘家村来。 如此一来,刘家沟的姑娘都拼命往外嫁,外面的姑娘不敢嫁到刘家沟来,渐渐的这些年下来,刘家沟的小子都讨不到媳妇,村子里一堆的光棍汉,刘家沟也被人戏称光棍村。 那黑蛇精不但迷惑大姑娘,而且还变成美貌妖艳的女子,迷惑那些懵懂的小伙子,不少年轻小伙子遭了殃。 听到这里,于是我就问刘老头,你们是怎么知道害人的是黑蛇精? 刘老头儿说:“是一位神婆说的,说一直在村里作乱的是一条黑蛇,就盘距在隔壁叫石头庄的荒村中。” 起初村里请了好多先生过来降那黑蛇,可是阴阳行当的先生来一个栽一个,有不少先生连石头庄的路都还没找到,就莫名其妙的发疯了,几个村子的村民们都搅合得人心惶惶。 直到两年前有一位先生,跟那黑蛇精谈了半天,最后在石头庄给黑蛇精建了一座仙庙,每月初一十五送上供品供奉,这样那黑蛇精才略微消停下来,不过每年也会有小伙子被这黑蛇吃去心肝。唉! 说到这里,老刘头已是伤心绝望的落泪了,他说如今几个村子,能出去的都出去外面了,剩下一些走不了的。他目前只指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能在外头的城里买房子,这样就不会再受那黑蛇精的祸害了。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村子这么穷,原来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出去了,而这个村子自然就不可能有人建新房安家立业了。 只是,老刘头这个希望是不能实现了,因为他的儿子刘茂庆已经死了,不可能有机会去城里买房了。 我长叹了口气,于是问道:“老伯,不知道这黑蛇精在此地祸乱多久了?” “四五十年了,在我小的时候就有这东西祸害村子了。”老刘头一脸的无奈。 “四五十年?”我不由一惊,说:“这么长时间来,就没有一位先生能降住它?” “降不住啊!”老刘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几十年前,来村里的那位神婆,虽然知道那是一条黑蛇,但是却不愿出手帮忙。” “哦?那神婆为何不愿帮忙呢?”我很好奇,既然那神婆知道作乱的是一条黑蛇,那为何却置之不理呢?是她没有那个善心,还是她没有那个本事? 刘老头说:“那神婆自称常太奶,她说这妖物无人能降,只有等七七四十九年之后,自会有人来收它。” 常太奶?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因为我的师父就叫常太奶,难不成老刘头所说的常太奶就是她老人家?要知道常太奶时候幻化相貌,有时是一位老婆婆,有时却是仙女模样。我忙问刘老头,这个常太奶长什么样子,哪里人氏? 刘老头说,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样子记不得了,只知道自称姓常,名太奶。穿着一身黄衣服,戴着一顶黄帽子,在村里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直打鼓,这种描素太像我师父常太奶以前的装扮了,难道真的是她? 这时,刘老头接着说:“那常太奶还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因为那条黑蛇就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因果报应?”听到这里,我更加的对这事感到好奇了,我说:“难不成你们之前害过那条黑蛇?” 问起这事,刘老头就叹了口气,直喊这都是上一辈子的孽债。听得我更是好奇,知道其中必然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随后,刘老头便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原来在四十多年前,那个自称是常太奶的神婆,到了村子查明是黑蛇精作乱,村民们就求她帮忙降妖,她却不愿帮忙,说这一切都是报应。 村民们就同现在的我一样,对此十分好奇,问常太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太奶就对村民们讲起了一个刘家沟上一辈的故事,问村民们是否有这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章陈年旧事(1) 常太奶给村民们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在七八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是解放前,刘家沟有上百户人,当时的刘家沟有一个叫刘狗子的大地主,全村上百户人都是刘财主的佃户,租种着刘财主家的田地。 话说这刘狗子,在小时候也是家贫之人,父母早亡,是一个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儿,从小给邻村的地主放牛为生。 有年的冬天,那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北风呼呼的刮,连村里的小河都结冰了。这一天,刘狗子回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条受伤的小蛇,冻僵在路边,奄奄一息。 那时候的刘狗子心肠极为善良,见受伤的小蛇快死了,出了同情心,于是便将这条小蛇带回了家。替它包扎伤口,晚上还将小蛇放在了被窝里与自己一起睡。 就这样,在刘狗子的悉心照料下,那条小蛇还真被他给救活了。可是外边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就这样将小蛇放外边也是活不成的,所以这一个冬天,小蛇都养在了刘狗子的家里,白天一起逗着玩,晚上一块在被窝里睡,完全没有把这条小蛇当成是毒蛇。 话说那小蛇也不知怎的,还真没有伤害过刘狗子。直到春天来临,刘狗子才将那条小蛇送走。 不多久,就有一位乞丐女子寻到了刘狗子,劝他不要再去给地主家放牛了,应当多看书学知识,以后考个功名。 刘狗子就说,我家一贫如洗,怎有钱读书,若不替地主家放牛,只会饿死。 那乞丐女子就告诉他,说你爷爷以前在你家院子里埋了百两银子,你只要将银子挖出来,就有钱了。 刘狗子一听,半信半疑,于是就按照女子的话,到院子里去挖,结果还真的挖出一个小木箱,里头藏着上百两白银。 乞丐女子就对刘狗子说,如今有钱了,你也就不用担心钱的事了,只要他用心读书就行,我做你的丫环,负责每日照料你的生活。 就这样,刘狗子有钱了,也将那乞丐女子收留在了家里,每日苦读圣贤书。一晃数年过去,刘狗子也长大成人了,还真被他考了一个举人的功名。一时之间,曾经的放牛娃,成了举人大人,不仅如此,还与刘家沟的一位财主女儿成了婚,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后来,那位财主死了,财主的家业自然就成了刘狗子的了。话说刘狗子有家有业了,而那曾经的乞丐女子也一直跟随着他,替刘狗子管理着家业,还真是尽职尽责,跑前跑后的甚是勤快,陪着刘狗子串村过集没少出力,刘家的家业在她的管理下,那是越来越富裕了。没过几年,刘狗子就成了当地的大地主,被人称为刘大财主。 刘狗子也很喜欢这位乞丐女子,因为若没有她,刘狗子也不会有今日,所以一直就把她当作了心腹。 本来日子就这样过的很平静,直到这天,刘狗子进镇逛集生出了蹊跷。 原来,一位也不知哪里来的游方道人在镇里拉住了刘狗子,硬说他家招了鬼魅。 刘狗子起初还吓了一跳,忙问那道人是何鬼魅进了他的家? 那道人就说,你家的鬼魅就是一直在你家的那个女管家。这道人所说的女管家,自然就是指那个当初的乞丐女子。 刘狗子当然不信,要知道若是没有女管家当日的帮助,自己也不会有今日的风光。于是就与这道人吵了起来。 道人就质问刘狗子,你说她不是鬼魅,那我问你,她一乞丐女子,怎会知道你家后院埋有银子呢? 这话倒把刘狗子问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她,可是她就是不说。 道人又说:“那银子根本就不是你家爷爷埋下去的,而是那个鬼魅从别处盘过来的,故意埋在你家后院里,其实你家那个女管家并不是人,而是个蛇精。” 刘狗子一听道人说自家管家是蛇精,自然不肯了。如果她是蛇精,自己怎么会有命,她怎么会帮自己? 道人一气放下话来,递出一包黄色粉末,说:“你若不信的话,有本事将这东西放在菜里给那丫环吃,你自己去看,就看看你家那管家下人,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完了你再来寻我,我的卦摊就在此处” 道士说完,给刘狗子一小包粉末,转身就回了摊位,愤愤的对财主补充道:“下这包粉末的时候千万别让她看见,否则小心丢了性命!” 刘狗子虽然气恼道士,但心里疙瘩也算是结下了,回家路上暗自打算,还是看看再说吧,宁可信其有啊。 话说道人给他的那包黄色粉末,刘狗子也认得,可不就是一包硫磺么? 刘狗子回家后,看着在家里忙前忙后的女管家,心里那是直打鼓。虽然不愿相信她会是蛇精,但是因为听了那道人的话,心里却也有了一个心结。特别是想到这个女子来路蹊跷,来的莫名奇妙,而且还知道他家后院埋有银子,所以也觉得道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就这样一晃过了半个多月,藏着心事的刘狗子那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担心。这一天,他遵从道士的话,特意叫厨子杀了一只老母鸡,炖好鸡汤,偷偷将道人给他的那包硫磺给下到了鸡汤里,然后端给了西厢房里的女管家,也就是那个曾经的乞丐女子。 刘狗子对女管家说:“你为我刘家忙前忙后,操了不少心,我叫厨房炖了一只鸡,特意端来给你补补。” 那个女子一听,甚是感动,不由落泪,感激道:“东家对我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今日还特意炖鸡给我吃,如此费心,小人实在感动。以后东家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给我做,就是再苦再累,小人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说完,眼中满是泪水的将鸡汤接了过去。 刘狗子见管家如此动情,心里也是很自责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不该去怀疑人家。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将鸡汤递给了她,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有事,便赶紧溜出了西厢房。 离开管家的房间后,刘狗子就在堂屋一直等,大概等到夜深了,他寻思着管家应当也睡下了,于是就出了堂屋,回到了女管家的西厢房。 站在女管家的窗户外,唤了一句女管家的名字,见她果然睡熟了,于是他就偷偷的将窗户纸给捅了一个小洞,想看个究竟。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他吓死。只见女管家屋里出现的那不是鬼魅还是什么?此时,女管家床上睡着的哪里还是女管家呀,分明就是一条大蛇嘛! 只见那条大蛇,长着三角脑袋,足有脸盆那般大,身体如水桶般粗,盘在床上一动不动。 纵是刘狗子见多识广也吓的气不能舒,愣在当场,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爬回房中一夜未睡,待鸡一报晓就奔去镇里寻救命老道去了。 见到那道人,刘狗子就将自己所见告诉给了道人,道人一听,就说一早就说了你家管家是个蛇精,原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 刘狗子就说,既是蛇精,为何十几年来从不伤害自己呢? 道人就说,那蛇精是来报恩的,因为你二十几年前曾救过她一命,所以她才来帮你,没有害你性命。 刘狗子一想,这才记起二十几年前,自己在一个寒冬腊月里救过一条受伤的小蛇,心想那条小蛇莫非就是如今的女管家? 道人说,正是她。 第二百六十一章陈年旧事(2) 刘狗子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来报恩的,不会伤害自己,那么也就没必要去对付她了。 可是,道人却告诉刘狗子,说这一世那蛇精虽然是来报恩的,不会伤害你,但是你的后代却会遭殃。 关于道人所说的这事,刘狗子也是听说过。传说那些修炼的动物仙家们只保一辈儿人,谁救了他们,例如帮仙家躲了劫什么的,这个人就能受到仙家的庇护,他想要什么,都有仙家帮他偷来,让他一生一世吃穿不愁,可只要这个人阳寿一尽,他的后代都要遭到仙家的祸害,以前给这家偷来的东西,都得给倒腾空了,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派一只小动物,跟这家的后人换命。 也就是说,刘狗子虽然救了那条小蛇,如今小蛇幻化成乞丐女子来帮他,让他有了这一世的富贵,一世吃穿不愁。但是当刘狗子阳寿一尽,他的后代就会遭到那蛇精的祸害,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会被蛇精给取回去,而且刘狗子的后代还会为此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刘狗子那是越加害怕了,就问道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道人就说,要想除掉她也并不难,于是就给了刘狗子几道符,要他等他家的女管家睡着之后,将符贴在门窗之上,如此困她七天七夜,她就再也没命活了。 就这样,刘狗子回到了家中。此时的女管家并不知晓昨夜因为吃过鸡汤,幻化回了原形,还是为刘家忙前忙后,尽心尽责的做着事。 刘狗子看着这个女管家,想着当初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是不可能有如今这份家业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当他一想到那个道人说过的话,如果自己阳寿一尽,自己的儿子后人就会遭殃,心里就又担心了起来。 正所谓,人就是这样的,虽然眼下拥有的一切是别人赠与的,但一旦当他拥有了,他就认为这就是自己的,不容许被别人取回去。若是谁要拿走他拥有的一切,他愿意为此去拼命。 这就好比张三送给李四一块菜地,一晃十数年之后,张三想要拿回当日的那块菜地,可就不是那般容易能拿回去了。 同理,虽然如今刘家拥有的这些家业,是那女管家当日帮他赚来的,但是刘狗子也不容许自己阳寿将尽之日,这份家业被女管家取回去,因为他要将这份家业留给自己的后人。 于是乎,刘狗子终于起了杀心,一日晚上。刘狗子又吩咐厨房做了好些酒菜,把那累得满头大汗的女管家叫了过来,说念在其为刘家辛苦操劳的份上,要请她喝酒。 女管家甚是管动,又一次激动的流了泪,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坐到桌前,就与刘狗子喝起了酒,一边念着刘家的恩情,说日后就是刘狗子哪怕有大难,她也会尽力替他挡灾。 这一次的晚饭,女管家喝了不少酒,刘狗子频频敬酒,她不好推辞,只能来者不拒,直到喝得昏天大醉方止。最后,被刘狗子叫人抬回了西厢房,锁好门窗,按照道人的吩咐,将那些符咒通通贴在了门窗之上,将门窗贴得个严严实实。 符咒这一贴,可就闹出了大动静! 只听见西厢房里的女管家可就受不了了,开始猛得拍打门窗,带着惊慌失措的声音喊东家开门,放她出去,显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刘狗子听见她拍打门窗,于是就对屋里喊道:“你是妖,我是人,我不能留你啊,别怪我!” 一听这话,屋里的女管家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于是哭求道:“东家呀,我虽然是一条深山中修炼的蛇仙,但是并不害你呀,我是来报恩的。” 刘狗子叹了口气,说:“你虽然是来报恩的,但是我的后代容不得你祸害。”说到这,心里更硬气了几分,根本不给女管家开门。 屋里的女管家把门窗拍打得嘭嘭作响,可是那门窗因为贴了符咒之后,任她怎么拍打,门窗都死死的关着。 那女管家在屋里好像十分难受似的,时而发出凄惨的吃痛声,时而发出伤心的痛哭声。她一边哭,一边乞求着刘狗子将门给打开,放她出去。说:“东家,我一直以来处处帮你,为你刘家尽心尽责,忙前忙后,吃的苦比什么都多,您就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呀,你为何恩将仇报?只要你放了我,我这就回石头庄将儿女一起带着远走千里,绝不回来害你。” 刘狗子听到耳中,心里虽然也十分的不忍,但是想到如今已经得罪这个蛇精了,若是放出她来,刘家就真的没命活了。想到这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转身离开了西厢房,回到了堂屋。同时,他心里又有了另一个担心,因为女管家说她还有儿女,在石头庄。如果她的儿女前来找刘家报仇,那如何是好呀? 他吩咐众人,绝不可以给女管家开门。话说刘家里的众人,如今也知道女管家是个蛇妖了,害怕都来不及呢,哪里敢去给她开门呀? 于是乎,女管家就在屋里哭喊震天,凄凉的叫声一喊就是七天七夜。 在这七天七夜里,据说女管家那凄凉的叫声就没停歇过,又是哭,又是求的,直到七天七夜一过,女管家的房中才没有了动静。 这时候,刘狗子才将房门慢慢打开,接着就看到房间里头盘着一条大蛇,一动不动。一看,这条大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真是,你报恩来,他行恶,人心险恶自古来。想那女管家怎么也想不到,她好心好意前来报恩,助刘家家大业大,一生一世衣食无忧,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女管家死了,但是刘家的后患却没有根仇,因为如今已然跟这大蛇结下了大仇,而女管家曾说过在石头庄还有儿女,想到万一她的儿女也修成精了,岂不刘家就大祸临头了? 这一想,刘狗子就冷汗直冒,当天就对村民们下了重赏,让大家帮忙去石头庄杀蛇。只要谁杀了石头庄的蛇,就给一担子谷子。 刘家沟的村民有百来户人家,都是刘狗子的佃户,一听有一担谷子,于是就都拿着锄头家伙什,拥向了石头庄,去杀女管家的儿女。 刘家村的村民上百口人,拿着锄头家伙什来到石头庄,这一寻,还真被他们寻到了一处蛇窝,里面足有十几条大蛇! 村民们顿时就乐了,只要将这些大蛇给杀了,刘狗子这大财主就会给谷子了。当下,众人就将这十几条大蛇一围,拿着家伙什对着它们斩杀了起来…… 据说,在他们杀蛇的时候,还想起了男男女女的凄厉的哭声,有人说那些蛇都修成了精,那哭声就是那群蛇临死发出来的。 话说,这十几条大蛇被百来人给围着斩杀,他们哪里能逃得了呀?不一会儿之后,就只剩下一条小黑蛇了。 不过,或许这条小黑蛇命大,注定了死不了。因为就在大家准备要斩杀那条小黑蛇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行走江湖的先生,一把将众人给喝斥住了,给村民们分发了一些钱财,就强行将那条小黑蛇给救了下来。 说来也怪,村民们离开之后,那条小黑蛇就盘跪在那位先生面前不断的磕头,还能开口说人话,声音就像了十岁左右小孩。小黑蛇说先生一定是一位仙人,求大仙教他修仙之法。 那位过路的先生叹息一声,念在这小黑蛇十分可怜的份上,心生同情,于是给了小黑蛇一颗仙丹。 小黑蛇将仙丹吞下,顿时蛇皮退去,就幻化成了人形,成了一个小男孩。 这条成了精的小黑蛇一边感谢着先生,一边对先生说,他要为母亲,为兄弟姐妹们报仇。 先生一听,不由大呼后悔,不该生出同情之心救它性命。知道这次是生出祸事来了,于是就对小黑蛇说,我乃天上的孤煞星宿下凡,领着天命来人间体察民情,今日见到你家遇害,心生同情,所以才将你救下。你怎能不学好,反而要去报仇呢? 小黑蛇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它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子女岂能独活? 那位先生叹息一声,只得对小黑蛇说,你若是开窍一心行善,自能修行成仙得大道,若是一味报仇行恶,日后等我回来之日,便是取你命之时! 说完,那位自称是孤煞星下凡的先生,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故事就是刘家沟八十年前的故事。 在四十多年前,常太奶当时讲完这个故事,就问村民们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村民们也都知晓这个事情,纷纷点头。于是常太奶就告诉村民们,谁都降不住这条黑蛇,这都是因果报应,是你们当初动了杀心,种下杀孽,如今黑蛇前来报仇。只有等七七四十九年之后,自会有位先生前来降他。 老刘头讲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抬头说:“就这样,那位自称是常太奶的神婆,讲完这事便离开了村子。唉,都是上一辈人造的孽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听到老刘头讲完这个故事,我心中不由大为吃惊,因为我就是孤煞星下凡的,不仅李神婆和常太奶说过,就连之前在土地庙中黑白无常也曾说过。而刘家沟的那条黑蛇精,是因为被孤煞星所救,这么说来,难道这一切竟是我前一世种下的因? 顿时,我都不敢往下去想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一切似乎竟与我有关。 还有,那个四十年前来刘家沟的常太奶,到底会不会就是我现在的师父常太奶呢? 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的疑惑了。我说:“你们村以前还真有这种事么?真有一个叫刘狗子的大财主,把一蛇精变的女管家给杀了?” 老刘头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是听上一辈人讲的,和我刚讲的那个故事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老刘头叹道:“或许就真如那位常太奶说的,这一切皆是因果报应吧,要怪只怪当初刘家心狠毒辣,恩将仇报,而上一辈的村民也为了一些好处,就起了杀念。” 我点点头,老刘头这话说的倒没有错,如果当初村民们没有动杀念,那小黑蛇就算成了精,要为母报仇,也只会征对刘狗子一家,绝不会牵连整个村子的。 我想了想,于是很好奇的问老刘头,后来那刘狗子一家怎么样了? 老刘头说,还能怎么样,刘狗子这位大财主也没有再风光的时日了,就在杀死了女管家的次年,他们刘家上上下下七八口人就全部都死光了,特别是刘狗子,被咬成了好几截。有人说是被蛇咬死的。 说到这里,老刘头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还有镇上那位摆摊的道人,不久也被人发现死在了荒郊野地里,死相要多惨有多惨。 我叹了口气说,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的确,刘狗子恩将仇报,死了也是活该,而那道士可以说是挑起这件祸事的原凶,若不是因为他好管闲事,刘狗子又怎会把女管家害死呢?而且,在我们阴阳行当里头认为,修仙的畜生也是存在正道的,只要不害人,不为祸一方,我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时甚至还能一起帮忙。比如我和常太奶就是如此,我是阴阳先生,她是蛇仙,只要常太奶修的是正道,就能和平共处。 可以说,那个道人就是自寻死路,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怨不得人。 老刘头也摇头叹息道:“唉,正因为上辈人造下的孽债,结果整个刘家沟的人都遭了祸。” 这时,我突然想到四十多年前那位来过刘家沟的常太奶,于是我就问他:“那位自称常太奶的神婆,说四十九年之后自会有人来降蛇妖,不知当初的那四十九年之限离今日还有多少年月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或许是因为四十多年前那位自称常太奶所讲的故事,里头所讲的那位救小黑蛇的先生,是一位下凡的孤煞星宿,所以我心里隐隐觉得那位先生会不会就是我的前世? 老刘头想了想,然后说:“那时我才十五岁好像,如今我已六十四岁,当初那位常太奶所说的四十九年之后,岂不正好就是今年么?” “正好是今年?”我不由一愣。 这时,老刘头突然就说道:“先生,难不成您就是神婆所说的那位四十九年之后前来降妖的先生?” 听到这话,我更是愣住了,原本我心里就直打鼓,如今又听到老刘头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因果呀? 如果说是巧合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救黑蛇的是孤煞星下凡的真身,而我也是孤煞星降世;还有四十几年前那位常太奶,我的师父也是常太奶;偏偏今年又正好是常太奶所说的那个四十九年之期。不仅如此,老刘头所讲的那个故事里,那位孤煞星所化的先生,曾经对那黑蛇说过若是它一心向恶的话,他还会回来收它。而如今我却偏偏来到了刘家沟。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可是世间真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想到这里,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因为我担心我就是八十年前那位救黑蛇精的先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刘家沟这几十年来的祸事,岂不是也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我这次来,难不成是上天冥冥之中一早就注定了的,是让我来收当初自己救下来的那个黑蛇精? 越想我越害怕,越想我越觉得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一切,绝非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 就在我思绪大乱的时候,一旁的刘老头却惊喜道:“如果您就是神婆所说的那位四十九年来降妖的先生,那么这次咱们刘家沟可就有救喽!” 我担心他将我联想到就是当初救那条黑蛇的先生,所以赶紧说:“这个可就说不准了,能不能降住那条黑蛇精,我也没有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当下,我就问老刘头,那条黑蛇精是否一直藏身于石头庄? 老刘头点点头,告诉我,石头庄离此有七八里山路,那里是一个荒村,解放前因为一场瘟疫,使得那个小村庄的人全都死绝了,而那黑蛇精就藏身在石头庄一栋倒塌的房屋洞穴里。若是打算去降那条黑蛇精的话,夜路难寻,最好白天再去。 因为当时夜已深,于是当晚我就留在了老刘头家过夜,因为心里想着黑蛇精的事情,所以久久无法入睡,一来是不知道如何去降那妖物,二来是心里总在想着八十年前救黑蛇的先生会不会就是我?所以心里也特别的乱,恍恍惚惚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过,在我睡着之后,我却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梦见了师父常太奶,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如一仙女一般来到我的面前。 见到她,我就急着对她说,刘家沟里有一条黑蛇精,为祸此地多年,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常太奶也是蛇,所以我希望她以教教我如何降黑蛇精。可是,常太奶却说她没有办法,只有我才能降住它。 在梦里,我很疑惑,我问她为什么? 她告诉我,那黑蛇是因为我的原因成了精,所以这起祸事要我去了结。 我一听,当时就愣住了,虽然是做梦,但却十分的清醒,我忙问她,难道刘家沟四十几年前那位神婆就是您老人家?而八十年前那位救下黑蛇的先生真的是我? 常太奶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一见常太奶点头确定,我心里不由大乱,心道难道我还真是孤煞星转世?难道刘家沟这起祸事真的是因为我插手才造成的?难道老刘头所讲的那个故事,的确是真的? 正当我满头雾水之时,常太奶却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因果轮回,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你去了结的。 我还想问她一些事情,可是却发现她已经离去,而我则从梦境之中惊醒了过来,睁睛一看,自己依旧睡在床上,窗外已经渐亮,想着刚刚那个梦境,让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仅仅是个梦。或许,梦境中常太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整个早晨,我都在想着天亮时的那个奇怪的梦境。因为我是来刘家沟替村民们降妖的,所以老刘头早晨肯定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了,结果吃完早饭之后,就有很多村民纷纷跑到了刘老头家里来,说是感激我能帮助他们村子。 如今的刘家沟,死的死,跑的跑,已经从当初的一百多户人家变成了如今的十几户人家。用过早饭,接着这十几户人家就决定陪我一起去石头庄,寻那黑蛇精。 就这样,一行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直朝石头庄赶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前世因,今世果 石头庄是一座荒村,地处偏僻,因为村子里的人早在解放前便得了瘟疫死光了,留下了空空荡荡的一个村落,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所以,这个去往这个荒村的山路极为难行,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开路的一位村民带着长刀,一路劈荆斩棘方能顺利的进入村子。 进入荒村要穿过一个坟墓群,这是石头庄得瘟疫时死去的村民,一座座低矮的坟头包,看上去感觉阴气森森的。如今已是白天,若是晚上一个人走的话,肯定会有些惧意。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路往下走,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石头庄。 只见前方到处是一座座被荒废的老房子,那些破败的老房子都是解放前的,大部分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所以已经倒塌,土墙残壁,破碎的瓦片,腐烂的木梁随地可见。 整个村落显得十分的荒凉,虽然大白天的,但是却阴风阵阵,让人觉得如入死境一般。 老刘头指着眼前这片荒废的村子说:“这就是石头庄了,这里以前住着百来口人,现在全在那儿了。”说着,指了指我们身后刚刚走过的那处坟莹岗子。 我说:“这石头庄这么大,你们知道那黑蛇精的具体藏身之处么?” 老刘头直接转头朝身后喊道:“老杨,你上次不是说寻走丢的羊,曾来过这儿见到了黑蛇精住的地方么,在哪呢?” 听到这话,那个被唤作老杨的四十岁男子走近前来,点头道:“是的,上次我的确见到一条大黑蛇钻进一栋倒塌的房屋废墟中,那儿应当就是它的藏身之所。不远,就在前方。” 说着,就带着我们朝前方的荒村废墟走了进去…… 穿过一栋栋的破烂房屋,朝村落深入了几百米,接着老杨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座倒塌的废墟说:“就……就在里面,我去年就看见那条大蛇钻进了那个洞里。” 我顺着老杨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房屋倒塌的地方,一堆堆倒塌的土墙,经过常年的日晒雨淋,这处土墙废墟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有半人之高。在浓密的杂草丛中,露出一个洞口,洞口一片幽暗,也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 就在我们在说那黑蛇万一躲在里头不出来,我们拿它没办法的时候,突然人群后头却炸了锅,身后的村民惊呼道:“小李,你这是咋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和我们一起前来的一个男子,不知为何突然爬上了一栋破烂的房顶上去了,那身手就如一只猴子一般,几个攀爬就上了五六米的房顶。 这种场面,真的是只有电视里的武侠剧中才能见到,绝非一个普通农民能够做到的。 大家都对那男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惊呼了起来…… “小李,你这是干啥呀?快点下来!” “小李,你这发什么疯了,怎么还爬屋顶上去了!” “不好,小李看着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大家都开始害怕了起来,纷纷叫囔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这个爬上屋顶上去的男子也就二十来岁,姓李,虽然我不熟悉,但是一路走来,他话也不太多,看上去倒是挺老实的一小伙子。只是如今的他,的确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憨厚的脸上尽是邪性的坏笑,一个人爬到房顶上就双腿盘坐了起来,冲着我们发出怪异的怪笑声。 “妈啊,这这还是人吗,小李啥时候也有这身手了啊!”刘老头看那小李翻墙就像上炕一样简单,惊的直咧嘴。 “这是撞的什么邪啊,这也太悬乎了!”一旁的老杨也看傻了眼。 顿时,大家都知道这事不对劲了,纷纷朝我看来。 而此时的我自然一眼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称作小李的人,这是被什么上身了!于是当下我便打开了天眼,接着一看,不由一惊,只见小李的身上并没有见到灰色的阴气,而是多了一种桔红之色的气,也就是说,小李他并非是被阴魂上的身,而是被修仙的畜生着了道。 顿时,我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他一定是被黑蛇精附了身。 有一部分人还在冲小李喊着,说危险,叫他下来。 的确,小李爬到房顶上十分的危险,因为这房屋还是解放前的,几十年来没有人居住,土墙上长满了青苔,屋顶的木梁更是破烂,已成了十足的危房,一个成年人跑到这样的屋顶上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我来到房屋下,大家纷纷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该如何是好? 我叫大家先别担心,于是抬头就对房顶上的小李喊道:“大胆畜生,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 大家虽然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都是看向屋顶上的那个小李。 只见那小李听见我的喝问声,看了我一眼,接着显得有些惊讶,之前的冷笑立即消失不见,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竟对我作了个揖,道:“上仙,真的是你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李的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他不是小李了!” 村民们惊讶的议论了起来。 说实话,我也有些惊讶,听小李口中说出来的话,显然他是认识我的。我将心中的惊讶放到一边,对他问道:“你可是那条黑蛇?” “是的,弟子就是当初那条黑蛇。上仙,弟子做不到放下仇恨,潜心修正道!”小李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敬畏,又带着几分自责。 听到小李自称就是黑蛇精,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几米远,躲在了我的身后。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十分的乱,心想难不成这条黑蛇精真的是我前一世救下来的?难道天亮时那个梦境中,常太奶说的话全是真的? 我沉默了片刻,最后干脆决定赌一把,万一我真是之前救过他的那位先生呢。于是我说:“既然你认识我,还不给我从房顶上下来!” 被黑蛇精上了身的小李,还真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大家见到他这么听我话,都十分的诧异,之前请来的先生都拿不住它,而我一来却让它这么听话,显然出乎众人的意料。 见那黑蛇精果然听我的话,我也大松了口气,于是说:“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 小李唯唯诺诺的道:“弟子记得,您说若是我一心修正道,便能成仙,若是心被仇恨蒙蔽,行恶事,您回来之日便是取我性命之时。”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一颤,心道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原来这条黑蛇真的是我留下的祸根。 此时的我,心里十分的复杂,有震惊,有惶恐,也有着几分自责。虽然这件事情是前一世的事,而且我也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前世因,今世果,黑蛇精在此地为祸几十年,我脱不了责任。 如今我终于明白常太奶所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了,因为这是我前世种下的因,今世必须由我来解这个果。 想明白这点,于是我就冲那小李道:“既然你还记得,那么今日我来了,你还不束手就擒?” 被黑蛇精附了体的小李,突然害怕了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去,接着突然朝我跪了下来,说:“上仙,弟子深仇大恨尚未报尽,请上仙再给弟子几天时日,求您了!” “你这些年害死的人难道还少么?我看你如今已真是无药可救了!”我指着他怒道。 小李两眼带着浓浓的仇恨:“当日他们害死我母亲,斩杀我兄弟姐妹,这个深仇大恨我一定要报。凡是刘家沟的人,每户我非取一人性命来让他们偿还恶果,如今只差李家!” 听到这话,我不由担心了起来,因为被黑蛇精上身的就是姓李。当下我就大怒:“今日我来了,岂容得你再去害人,你还不快快从此人的身上离去,难道真要逼我动手不成!” “此人的爷爷当日就曾斩杀过我的兄弟姐妹,此仇我一定要报!我要吃了李家人的心肝不可!”说到这,被黑蛇精附身的小李,双眼之中喷着浓浓的恨意。 见他不肯罢手,我只得从口袋中掏出一道灵符,一个箭步朝前冲去,对着跪在地上的小李就拍了过去。 小李眼中现出一抹惊慌,猛得地上一滚,一道灵符却拍了个空。 “你们今晚把李家人送到此处来,我绝不再为难刘家沟。”躲过我偷袭的小李对着众人大声喝道,接着转头看向我,说:“上仙,只要大仇报尽,我会亲自将性命交到您手上,介时是死是活全凭您发落。” 话落,小李就嘭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我自然知道那黑蛇精已经离开了,于是跑过去将小李扶起,告诉大家,他不会有事,不久就会醒来。 听到我说小李会没事,大家这才放心了一些,接着便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小李祭妖 我看了一眼荒无人烟的村庄,还有身后那黑幽幽的洞口,不由叹了口气,对大家说先回刘家沟,然后再想办法。 就在刚才小李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一股桔红色的旋风直朝对面的小树林中窜去,显然黑蛇精并没有在洞中,而是躲在了对面的小树林中,如今要想把它找出来是不可能了。 因为大家都见到被黑蛇精上了身的小李,对我充满敬畏,所以大家都对我很是信任,对于此次没有降住黑蛇精没有丝毫的失落与泄气,反而充满了信心。 众人随着我一起离开了石头庄,在半路的时候小李就醒转了过来,不过他对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一无所知,满头雾水的问我们他怎么会晕倒的。 大家看了我一眼,于是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同时还告诉他,你爷爷曾经斩杀过黑蛇精的兄弟姐妹,所以他要找你李家报仇。 小李吓得脸色煞白,两只眼珠子看向大家,那意思是在询问大家是不是这么回事。 众人也纷纷点头,老杨说:“黑蛇精说了,咱们上辈人凡是来石头庄打过蛇的人,它都要取一人性命报仇,如今就只差你李家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小李担心的催问道。 “而且黑蛇精说要吃了你的心肝。”老杨叹了口气,说到这里,于是转头担忧的问我:“先生,小李家的人不会真的有事吧?” 小李听到这里,自然是吓得不轻,一个狗打滚就扑到了我面前,乞求道:“先生,我知道您本事高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李家啊!” 我忙将小李扶起,对他说:“有我在,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你的。” 众人随后也都来安慰小李,说先生很厉害,连黑蛇精都怕他,所以有先生在咱们刘家沟,你不要担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小李哪能不怕呀,一路上都担惊受怕,脸色极为难看。 话说一旁的老刘头倒是紧皱着眉头,最后问我:“先生,我刘家上辈也曾来石头庄打过蛇,可是黑蛇精怎么说如今就只剩下李家,不会我刘家也会出事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告诉老刘头,你儿子刘茂全早两年前就死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想他立马就会一头栽倒在地,轻则伤心过度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最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我说:“或许是你父亲当时只是跟着一块去了,并没有真的伤到蛇吧!” 老刘头半信半疑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或许是吧,当时我刘家的确没有领到刘财主家的谷子。” 就这样,我哄住了老刘头,然后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刘家沟。 回到刘家沟,我首先是画了几道符咒交给了小李,让他带回家贴在家里的门窗上,再在家的四周撒满硫磺,没事不要出门。 小李感激的拿着符咒就跑回了家,而其它村民则通通没有走,而是等着我想出对付那黑蛇精的办法。 大家虽然都十分的信任我,也相信我有能力对付黑蛇精,但是见我一直没有想出个对策来,众人还是比较着急的。有人就提议,要不然就到小李家去埋伏,守株待兔等那黑蛇精出现? 也有人说,不如回石头庄那个洞穴旁守着,那是它的老巢,黑蛇精肯定还会回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那说着,而我心里也十分的焦急。黑蛇精虽然是前一世的我救下来的,但是前一世我是领着天命下凡间办事的,自然拿得住它,可是这一世我是个凡胎的阴阳先生,如果它真的要跟我硬拼,我还真没有把握能降得住它。 何况,黑蛇精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性,要劝说它是不可能了,除非它真的杀死一个李家的人,大仇报尽,或许才会罢休。可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它继续害人呢,之前它害了这么多人,那是因为我不知晓自己前世种下了这个恶因,但是如今我已知晓了这个事,自然就不可能不管。 想着黑蛇精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我心中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下,我便对眼前的众人说:“对付黑蛇精的主意我想到了!” 众人大喜,忙涌近前来,问我是何办法,只要用得着大家,他们都愿意听我的吩咐。 我说:“黑蛇精上小李身,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了一句话么,它说只要你们今晚将李家的人送去石头庄,它吃了李家人的心肝报了仇,就不会再伤害刘家沟的人了。” “是的,当时我们的确也听到了它这么说,难不成我们真的将小李送去石头庄给它吃?”大家纷纷点头,露出惊疑之色。 我点了点头,道:“对,我想的这个办法就是,今晚将小李送到石头庄去。” “啊?”众人一听,大惊失色。 顿时,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不敢置信的对我问道:“先生,不能啊。虽然那黑蛇精说它的大仇只差李家人了,但是咱们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让小李家的人去送死呀!” “对,对,对!我们不能这么做。虽然咱们也怕死,但也不能做这种狠心之事,要不然咱们的良心咋过得去哟!” 众人纷纷摇头晃脑,表示这个办法不行。 这时,老刘头就对大家喊道:“大家先别吵,先听先生讲完,先生是好人,自然不可能像你们所说的这么干。” “对对对,咱们还是先听听先生怎么说吧!”老杨也叫道。 大家一听,也知道自己是太激动了,于是纷纷望向我,等着我把话说完。 我笑了笑,见到大家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去害人,心中也甚是欣慰,最起码不会再发生当年为了一担谷子而去杀生的旧事了。 的确,我并不会真让小李去送死,如果我真这么做的话,别说他们心里良心过不去,我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得安生的。我对大家说:“大家放心,我说的小李,并非是真正的小李,而是用纸扎一个纸人,代替小李去送死!” “用纸人代替小李?”众人一愣,都疑惑不解了起来。 有人就说:“用纸人代替小李,难道黑蛇精看不出来么?”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自然有办法,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了。” 众人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我这到底是闹什么把戏,但还是纷纷表示,只要我说怎么办,他们就怎么做。 我于是就吩咐他们:“哪儿有扎纸匠,赶在天黑前让对方扎一个纸人过来,剩下的事便交给我,等晚上将纸人送去石头庄就行了!” 这是老刘头就说:“我们刘家村没有扎纸匠,不过邻村河西镇里有人会扎。” 说到这里,老刘头就点名一个年青人:“小何,你脚腿功夫好,你就去河西镇找扎纸老头扎一个纸人,记住一定要天黑前回来。” 那个叫小何的小伙子当下就点头应承了下来,说一定办成这事。说着,便小跑出了村。 接下来,我就叫大家伙先回家去,待晚上再将纸人送去石头庄就行了。 众人点点头,于是陆续离开回了自家。而我则依旧留在老刘头的家里,开始画起了符咒。 也许大家看到这里会问了,我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啊? 其实,这个办法的确很简单,黑蛇精不是要吃李家人的心肝么?那我就用纸人代替小李,用符咒代替心肝,只要黑蛇精中了计吃下心肝,自然就能将它拿下。 我画了十几道降魔符,还有几道伏魔斩妖符,这一画就画了半天功夫,抬头往屋外一看,天色已近黄昏,而这个时候去河西镇的小何也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纸人。纸人扎得是活灵活现,若不走近去瞧,还真看不出是个纸人儿。 第二百六十五章纸人 小何显然走得很及,来到我们面前已是满头大汗,将纸人放了下来,就大口的喘着气。 我接过纸人,便叫他去小李家再帮我取一件他平时常穿的衣服来。小何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小李的衣服,但还是一点头又出了门,朝小李家赶了过去。 而我,则开始着手给这个纸人身上动点手脚。 这个纸人如真人一般高,上身穿着红衣(红纸扎的),下身是黑裤(黑纸扎的),头上戴着一顶唐帽。惨白的脸上用红墨涂了两块腮红,小小的嘴唇也涂得鲜红,看上去有点让人心里渗得慌。 纸人的颜色都有着大讲究,毕竟这东西一般就是烧给死人用的,不能像平常生人所用之物那般随意。所以纸人若是男性,得用红色,女的得用绿色,这就是所谓的红男绿女。 而且纸人扎好,是不能画眼睛的,因为画了眼睛,它便会活过来。也许有人会问了,纸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呀,这也太扯蛋了吧?其实我所说的活过来,并非指纸人本身会活,而是指会有孤魂野鬼趁虚而入,附入纸人身上,从而使纸人变活。 当然,现如今很多扎纸店都不懂这些规矩了。纸人都会画眼睛,必竟现在的人知道规矩的不多,只不过把扎纸当成一种赚钱养家的工具。 而这次我之所以叫他们帮我扎个纸人回来,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它活过来。真正阴阳行当的人都知道,纸人这种东西大有名堂,它不仅只是烧给死者在下边用来当童男童女做仆人的,而且还可以使它通灵做替身,也可以用它在阴间引路,防那孤魂野鬼侵扰。总之,纸人的用途绝非只是灵堂前祭灵那么简单! 眼前这个纸人,一看就是懂规矩的人扎的,不仅手艺好,扎得活灵活现,像个真人似的,最主要是没有给纸人画上眼睛。 我首先是将我花了半下午画好的那十几道斩妖降魔的灵符,叠成了一团,然后用红纸包了起来,做成一个“心”的形状。接着在纸人的胸口处用刀划开一个口子,将那个藏着十几道灵符的“心”形红纸包用红线绑在了纸人胸口里的竹蔑上。 将纸人外面的纸重新粘贴好,这样一来,纸人的胸口里面就多了一颗心脏了。只不过这颗心脏是用十几道灵符所做成的,只要那黑蛇精吃下这颗心脏,就铁定能降住它。 做完这些,小何也从小李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小李的灰色外衣。 我将小李那件外衣直接穿在了纸人的身上,然后在纸人的背上写下小李的姓名。一切做完,接下来就等着天黑了…… 小何也被老刘头留下来吃晚饭,饭间盯着穿着小李衣服,摆在客厅中的那个诡异纸人,好奇的问东问西,问我这样就能让黑蛇精以为是小李么? 老刘头也好奇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也没有作出解释,只是故作神秘的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就这样,用过晚饭之后,天色也就黑了下来,这时下午那些各自散去的村民们又聚到了老刘头这里来了,手里都抄着家伙什,有的拿棍,有的拿长刀,有的拿锄头,大家都问着我打算啥时候出发去石头庄,同时也一直瞄着客厅里的那个纸人,脸上都露出相同的表情,那就是好奇! 我告诉他们,如今时间尚早,再晚一些过去。 大家也都像小何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担心这个纸人糊弄不了黑蛇精。不过,我都是告诉他们,等到时我自有办法。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这时我方才起身,对大家说,抬着纸人,咱们出发吧! 就这样,大家一行十几人又一次出了村子,朝七八里以外的石头庄出发了…… 这晚,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头上顶着一轮毛月亮,村里的孩子都已睡熟了,大家手里都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扛着纸人直奔石头庄。 大概走了半个多钟头,我们就来到了石头庄。 夜晚的石头庄,比白天更多了一分凄凉与阴森。荒村的村口处那堆乱坟岗,就是刘家沟的村民以前行善,专门收敛石头庄瘟疫而死的尸骸,集体掩埋在那儿的,所以村口那个乱坟岗义冢累累,加之古树蔽空,看上去这一带显得阴气格外沉重,加上那荒坟野地间常有鬼怪出没,胆小的白天从这过都得被吓个半死,何况是在这深更半夜? 我们一行人虽然有十几个人,但是从大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有点害怕,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穿过乱坟地,进入村落废墟之间,断墙残垣间蒿草丛中,鬼火点点,也不知道那是磷火,还是野兽动物的眼睛在发着光。 我们在离黑蛇精洞口的十几米开外就停了下来,我叫大家都扒了下来,别出声,然后将纸人抬了过来,我拿出笔黑,给纸人点了睛。 所谓点睛,就是给纸人画上一对眼睛,因为只有画了眼睛的纸人方才能通灵。 纸人点完睛,接着我就开始念起通灵咒,咒语一完,笔墨在纸人的额头上一点,那纸人就动了起来。 是的,纸人自己活了过来,眼睛嘀溜溜的眨了起来。 大家见到这一幕都震惊住了,嘴巴都快掉在了地上。若不是有我在,知道是我施的法术,他们见到这么一出,非得吓得哭爹喊娘的落荒而逃不可。 我轻喝一声“去”!那纸人就转身朝前方十几米开外的洞口走了过去。 你还别说,这纸人原本就扎得活灵活现,加上又穿着小李的衣服,如今通了灵,活了过来,在这夜色里不知道的还真就以为这就是一个活人。 当然,若是此时有人上前去打招呼,一看发现是个纸人,指定得把魂儿都吓没去。 看着纸人一晃一晃的朝前方走去,大家经过一时的震惊之后,也都慢慢的从惊讶之中缓过劲来了,接着就有人问我:“先生,这纸人真的能糊弄住黑蛇精吗?我看着这纸人虽然活过来了,还会走路,但是终归长相与小李有着天差地别啊!” 我说:“能,只要黑蛇精在洞里,一准为把纸人当成是小李。” 是的,我并没有骗他们,虽然纸人与小李长得不一样,但是这就是阴阳行当的替身之法。纸人只是一个道具,重要的是小李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小李常穿之物,带着小李的生气,如今将它穿在了纸人身上,施过替身之术之后,虽然生人还是能看出它就是个纸人,但是在阴魂或畜仙眼里,它已经就是小李了。 纸人很快就走到了黑蛇精的洞口处,便停了下来,开始来回跺着步子。 我们大家都开始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毛月亮下,阴风嗖嗖的刮着,坟堆里飘荡着一片片磷火,不时有几声叽叽吱吱的怪鸟叫声响起,手中的风灯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黑蛇精的出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大概在接近半夜子时的时候,洞口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洞口处开始刮起了阴风,阵阵阴风将地上的干草尘土刮得四处乱扬,看到这里,我们都警惕了起来,知道黑蛇精可能就要出来了。 果然,阴风起了之后,洞口处就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一看,这不就是一只大蛇的蛇头么! 大蛇一眼就看到了洞前两米外那个穿着小李衣服的纸人,接着这条大黑蛇就从洞中溜了出来,速度极快,对着纸人就冲了上去…… 纸人这时也发现了那条大蛇,现出惊怕之色,不断后退,可是那条大蛇已经冲到了纸人的面前,蛇尾甩了过去,一卷,直接就将纸人给卷在了蛇身里,被提起在半空之中。 这条大黑蛇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又显得十分的兴奋,或许是觉得大仇终于得报了。于是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纸人的胸口处就咬了下去! 纸人胸口处顿时被撕开一个大洞,再看那条大蛇的嘴里,咬着一堆的纸碎、布条、篾片,还有一个红纸包,对,那红纸包就是我藏在纸人胸口里的符咒包。 大蛇一仰头,就将嘴里的纸碎之物吞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大喜,知道黑蛇精果然是上当了。 而就在这时,那条大黑蛇果然发出一声怪叫声,而那个纸人也因为破了法而变回了纸人的原形,大黑蛇知道自己上了当,顿时就将纸人给撕了个粉身碎骨,接着在地上扭曲了起来,如同卷麻花似的,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看到这里,我心中大定,当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那条痛苦挣扎中的黑蛇跑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万般苦难源谁起? 来到黑蛇精的面前不远处站着,身后村民们也拿着锄长棍棒,不过看到黑蛇在地上扭曲着却也不敢上去。 这时,那黑蛇也发现了我,知道是着了我的道,竟然开口说人话:“上仙,上仙,放过弟子吧,弟子大仇还未报尽!” “你明知我是谁,还敢在我面前害人,今天要是让你害了李家人了,我这阴阳也做到头了!”我也发火了,我是记恨这畜生太不给我面子,明知道我的来意,还不愿收手,这不是纯粹要逼我出手吗。 黑蛇精见我显然是不愿放过他了,于是有些悲愤的怒吼道:“世人无信欺我母亲,恩将仇报,万般苦难源谁起?若不是这些恶人为谋私利害得弟子家破人亡,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心中嗔恨有因,怨念难平,天之正道如何修?家仇未得报,因果报应循环怎偿?” 听到这话,我心中也不由悲凄了起来。 是啊,世人若不恩将仇报,或不为了一己私利而起杀心,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呢?万般苦难都源谁起?除了源于人心,又还会是谁呢。 黑蛇精这是在告诉我,他心中满是怨念,无法听我的话去修正道。若是家仇不报,又岂有因果报应循环之理。 它这是在给我吐苦水,也是在给我讲道理。 不过,就算它有千般道理,但是如今我又怎么可能再让它去害人呢? 我叹了口气,说:“因果报应自有天定,论谁都难逃。正所谓,嗔恨之心不可有,世人种下的恶因自有老天惩罚,你起嗔恨之心便是你的过错。何况我当初救下你,起的是善心,而你却行了恶事,对我来说,你岂不也是恩将仇报么?” 黑蛇精听到这话,不由发疯了似的,不断的嚎叫,它说它放不下心中的嗔恨,它说自己对不起我的救命之恩。 显然,它听进去了我的一些话。是的,我当日救她本意就是善,谁都会受到灾难、不公,甚至被这个社会或老天捉弄,但是救他的人并不是想让他活下来报负这个社会,若是救他只会让他继续嗔恨这个社会,那又何必救他呢? 我说:“收手吧!只要你今日罢手,方有回头的机会。” 我这是在给它机会,给它一条生路。虽然它这几十年来害过不少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也是可怜的,这一切的苦难都是源起于世人之人心。只要它能放下以往的仇恨,我也就放它一条生路。 黑蛇精似是听懂了我话中的意思,也不嚎叫了,只是忍受着符咒的痛苦,带着悲伤的哭声说:“弟子一早便知道上仙终会有一天回来,弟子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上仙痛心,弟子这条命是上仙救的,送日还给上仙也无悔。” 我眼睛一眯,心里一沉,我大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刘家沟之人莫怪我心恨,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他们下去以后报仇喊冤尽管冲我来,要肉,我还肉!要骨,我拆骨!今日我不死,我非报尽深仇大恨不可!”黑蛇精说完,竟对我叩起了头算是谢过我的救命之恩了,如今只求一死。 看到这里,我心中万般难过,没想到这黑蛇精宁愿一死,也放不下心中的嗔恨。 “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这畜生!”最后,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桃木剑,对着黑蛇的脖子七寸处就刺了进去…… 身后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那条大蛇会就这样让我刺去。 是的,黑蛇精没有丝毫的反抗,就这样被我一剑刺进脖子七寸处,它没有哀嗷,也没有挣扎,更没有发怒。而是就顶着一个三角脑袋静静的看着我…… 我想,或许它是真的认我这个恩人吧! 黑蛇精的眼神里,之前那浓浓的怨意慢慢的退去,变得渐渐柔和了起来,它突然开口道:“上仙,千万别去古镜湖,千万别去古镜湖啊!”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听上去像是在叮嘱我什么。 我当下就愣住了,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这话,我忙问道:“什么古镜湖?你说什么?” “你的使命,古镜湖,千万不要去!”黑蛇精因为被我的桃木剑捅到了七寸处,所以说出一句话来都显得十分困难。眼中带着感恩,带着几分担忧望着我。 而我则十分的震惊,古镜湖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但是它所说的“使命”二字我却听过一回,上次为了救杨晴,在土地庙里时就曾从黑白无常的口中听到过,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当时我还不觉得这话有别的意思,所以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却又从黑蛇精的口中说了出来,我不得不感到惊诧。 我当下就急了,忙问它:“什么使命,你是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吗?我的使命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的,我不得不心急,自从出生就被命运而捉弄,无父无母,无一亲人,天生孤煞星下凡,这一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活。为亲人?我已无亲人,就连将我养大成人的爷爷,我也见不到。为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个活法。如今频频听到别人说我是带着使命下凡而来的,我怎会不想知道所谓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 “你的使命……古镜湖……不能去!去了的话……你会……”黑蛇精话说到一半,这时不知为何,突然狂风大作,接着眨眼之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下劈在了黑蛇精的脑袋上,“轰隆”一声震天响,震得大地一阵颤抖! 只见我面前的黑蛇精,三角脑袋上炸起一团火花,火光散尽,只见黑蛇精已经被雷电炸成一片焦黑,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眼前这一切,我们大家都震惊住了,特别是我们身后的那些村民们,更是在雷电炸响之间,一下全部吓得趴在了地上,浑身发抖,双脚打颤,一时之间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突如其来的雷电来的莫名其妙,天上依旧挂着一轮毛月亮,无云无雨,怎么就突然窜下一道雷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很显然,这道突如其来的雷电一定是天雷。或许雷蛇精泄了天机,所以才会降下天雷将它劈死。 我站在黑蛇精跟前好久好久,一是可怜它的遭遇和下场,二是想着它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使命、古镜湖! 我不知道黑蛇精它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它到底知道什么,但是我却可以听得出来,它一定是念在我曾经救过它,所以才告诉我这些话的,其用意一定是为了我好。 难道我这一世真的是带着什么使命而来的吗?难道这所谓的古镜湖与我这一世的使命有关? 我心中大乱,一头雾水,越想心中越加的疑惑,甚至于有些抓狂。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多想了,还是老天还要故意来捉弄我。 我不知道在原地愣了有多久,直到身后村民们惊喜的惊呼声将我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此时大家都十分的开心,因为黑蛇精终于死了! 众人欢呼着,高兴着,最后都跑过来给我道谢,说我为他们村除了一害,说我是上天派给他们村的大救星,甚至于有的人还说要给我立长生牌。 我对这些都只是微微一笑,对他们说,希望明日能将黑蛇精埋了,别对它的尸体泄愤。 村民们都点头答意,说上一辈的人就是因为做错了事,结了下怨恨,所以造成了这么多苦难。如今黑蛇精死了,一切也就尘归尘,土归土,缘尽缘去了,只希望刘家村以后能够得以太平,不希望再有仇恨。 见到大家能有这想法,我也感到很欣慰。刘家沟遭受的苦难,源谁起?终究是谁的错,如今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因果报应,谁能说的清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谜团 刘家沟的事情解决了,村民们也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而我也就回了陈家村。 在陈家村呆了三天,心里就苦恼了三天,这三天我没有出过家门,而是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家里,心里一直想着黑蛇精被天雷劈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或许人就是这样,如果一些事情你一点也不知道,你就不会去胡思乱想。而一旦你知道一些事情,你就会忍不住往里钻,哪怕你明知道无论怎么猜都是徒劳,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越是想不透猜不明的事情,好奇心就越加的重。 而如今的我就是如此,我对黑白无常和黑蛇精所说的“使命”很是好奇,对“古境湖”更是好奇。 我总是自然而然的去认为,他们所说的使命会是真的,或许我这一世真的是带着使命而来。所以,我就忍不住的会去想,如果我这一世真的是为了某项使命而来,那么这所谓的使命又会是什么呢? 还有古境湖,这听上去很像是指一个地名,但是我这些天查遍了书本及资料,愣是查不到古境湖到底是哪里,或者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 但是,不管如何,在我心里总是不自觉的认为,这古境湖似乎与我有关,或者说,与他们所说的使命有着某些关联。 这一堆的疑惑,这几天一直困扰着我,使我不得安宁,内心无法平静。 最后,在第三天的晚上,我终于是按奈不住了,于是在家里燃起了香,将常太奶给请了出来。 常太奶一直是穿着一身白衣裙,长发用一白丝轻轻挽起,看上去就像永远不沾世间一丝尘埃似的。世间的美女有很多,或是长得清沌,或是长得性感,或是长得可爱,但是这些美都无法与常太奶的美相提并论,因为常太奶的美是不参一丝杂质的美。 常太奶似是有些羞红,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总盯着她看什么?难道几日不见便不认识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看着她,让她害了羞。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时间竟然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自己请她出来是要问什么了。 这倒把常太奶给逗笑了,细笑一声,说:“瞧把你看呆了,本仙可比你老几百岁!” 被她这么一说,我更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像我真的是对她的美色乱了心似的。我赶紧跟她说:“常太奶就别开弟子玩笑了,弟子这次请您出来,是有事想问您。” 常太奶说:“关于刘家沟的事情,几日前本仙已托梦跟你说过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解的么?” 我说:“弟子要问的并非是刘家沟的事。” “那是何事?”常太奶好奇的看着我。 “常太奶,您也知道我是孤煞星下凡,我前几日从黑白无常和黑蛇精的口中听闻,他们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您可知道我这一世的使命是什么吗?”我直接将这次请她出来的目地说了出来。 常太奶显得十分吃惊,一只玉手轻摭小嘴,惊讶道:“他们竟然连天机都敢泄露?” “天机?”我心头一惊,同时急道:“难道真有此事?难道弟子这一世真的带着使命而来?” 常太奶显得有些慌张,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吱吱唔唔半天,最后只说出三个字:“不知晓!” 听到这话,我可有些着急了,这可不是不知道啊,而是不愿意说啊。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常太奶就先说话了:“有些事情,一早注定,以后你终会慢慢知晓的,如今你问着也是白问。” 可是我心里哪能放得下呀,我就又问她:“那古境湖您听说过吗?” “古境湖?”常太奶又一次吃惊,似是非常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古境湖的?” “我是听黑蛇精说的,您知晓古境湖么?”我说道。 常太奶长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说:“黑蛇精这是想报恩呐!” 对于这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想知道古境湖到底是指什么,如果是地名的话,它在哪里。 只是,常太奶却并不愿多说,只是告诉我,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一切皆顺其自然吧! 见到她什么都不愿意讲,我也不好逼她,因为她之前说了这是天机。而且我同时又想到了黑蛇精就要对我说什么的时候,话只讲到一半,结果就被天雷给劈死了,显然,这个天雷来的并不是无缘无故,或许就是因为它要对我讲的事情,可能牵涉天机。 常太奶不愿意多说,我不敢逼她说,我担心她万一讲的也是天机,也和黑蛇精一样的遭遇下场,我会自责一辈子。 就这样,常太奶哀声叹气的走了,显得心事重重。临走时只是告诉我,我还很弱,阴阳道上的世界远比我想像中的大,也远比我想像中的深,她叫我认真学习阴阳法术,才好早日改变命局。 常太奶走了,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相比请她下来,任何疑惑未解,反而对使命与古境湖更加的好奇了。 不过,既然她说要我认真学习阴阳法术,才能早日改变命局,我想一定是为我好,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认真的研习李神婆留下来的那本阴阳仙经。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话一点也没错。当我认真深入的研读阴阳仙经,方才发现阴阳门里的东西是多么的高深,正如常太奶所说的那样,如今的我,的确太弱了。 只见,阴阳仙经里讲的东西实在是太神通了,那些我如今所会的驱鬼降妖,治病镇煞等法术那都是最基础的,而越往后,法术越高深,什么下阴过府、撒豆成兵、遁地、变化、缩地、飞奔等等包罗万向,无所不能,就尤如神仙一般。 当然,这些神通本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而是要有着自身的本事方能施用。阴阳仙经里把阴阳神通划分为降灵、附灵、神通等三个层次。 这三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第一个层次降灵,即为所谓乩童阶段,其为将身体做为神灵与人沟通的管道,所用为完全的借助鬼灵之力。乩童其实说白了就等于是鬼灵的傀儡,完全被灵体操作。请的也是一些鬼灵之物,是没有能力请来神明相助的。 第二个层次为附灵,即为修持者自身有些许能力,而神灵只是在旁辅助,为神灵与人的共力。靠的是利用符咒之物,神灵之力多是一些鬼灵之物,不过也能请来祖师与过世的师叔伯们,也称之为“人间神域”。 第三个层次为神通,即是人自身的神通力。这种层次的神通力,已经靠的是意念,只要意念一转,自有神通之力相助。这神灵的阶级也高,不仅能请来祖师仙师,还能请来正神上仙,也称之为“先圣神域”。 第一个降灵阶段的人,其实就是类似于民间一些神婆神棍,还有一些普通的出马仙,靠的就是请鬼灵上身,来给别人看事情。第二个附灵层次,差不多就是我这个样子,靠的就是符咒之物,以与来借助神灵之力。虽然我也请过神兵神将,但是之前也说过,其实所谓请来的神兵神将都是鬼。而到了最高的层次神通,那么就是意念随心了,等于其本身就通神了。 手捧着阴阳仙经,心里想着神通层次的人,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级别,不需要念咒画符,只需心念一转,便已是神灵之力,或许我真的是太弱了吧,如今还不敢想像。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里,我都是在学习着阴阳仙经里的法术与知识,驱邪捉鬼,斩妖降魔,下阴过府等法术通通详记于心。 三个月一晃而过,阴阳仙经里能学的法术我也都学得差不多了,而再高深的法术则学也学不来,因为没有到那种层次,根本就无法施用。比如缩地之术,又名夜行千里,意思就是将一千里的路程缩短,变为百里,十里,甚至于一里,如此便能一夜行千里之路,此乃缩地之术。 不过,虽然我无法学这缩地之术,但却也学到了另一种夜行千里的法术,那就是鬼轿。所谓鬼轿,就是请鬼来帮你抬轿子,如此也能一夜之间穿州过省,好不逍遥。 可是,这鬼轿也并不是说有就有的,首先要有鬼魂愿意给你当轿夫,帮你抬轿子。据说一些厉害的阴阳术士就有鬼轿,因为他们常常下阴过府,有些阴魂需要找他帮忙,所以为此就会帮他抬轿子。而眼下,我这种角色,连阴间都没去过的人,自然不会有鬼魂来给我当苦力。 终有一日,我放下了手中的阴阳仙经,心里涌起了外出的念头。 之所以想出去,说实话是因为在这三个月以来,我还是按奈不住对“使命”与“古境湖”的那份好奇心。我想去寻找打听古境湖的消息,我想知道为什么黑蛇精明明知道泄露天机会遭天雷惩罚,还要告诉我不要去古境湖。我想知道这一切,我不愿意总是这样活着,像是被捉弄似的活着,所以我要去寻找,寻找那似乎与我命运有关的答案。 第二百六十八章偶遇苦主 一个人刁然一身,起了外出的念头,自然就说走便走。收拾了一下行李,背上黄布袋我就出了门。 就在离开陈家村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如今的陈家村依旧是陈家村,但是却让我找不到家的感觉了。这个村里,没有了爷爷,没有了老村长,我感觉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或许我注定本就没有家,只能四处飘摇…… 自从上次回到陈家村,一晃已近两年时间了,想起上回玄堂的不辞而别,也不知道杨晴如今过得怎么样了?陈贤懿怎么样了?还有老汤。 或许杨晴还有怪我吧,或许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吧!毕竟快两年了,没有谁会为一个不讲信用,不辞而别的人而去等待。 当然,我也希望她有自己的新生活,因为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是一个灾星,只要谁跟我在一起,就会被招来灾祸。 原本我想回赣州,去寻陈贤懿,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古境湖。不过后来这个念头我还是放下来了,因为我有点害怕回赣州,害怕见到杨晴,害怕听到她的近况。如今虽然时隔两年,但是不管她是还在恨我,还是有了自己的正常生常,我都不想去打扰她了,不想再去害她。 就这样,这一次的外出漫无目的,一个人顺着大路往前行,渐渐地走出了陈家村,又一次的朝外面的世界走去…… 这一走就是三年,一路穿州过省,到了一处,我便打听一处,问那里的人有没有听说过古境湖这么个地方。城市、农村,我都去,因为我不知道古境湖是一个大地名,还是一个小地名。 过过江,翻过岭,穿过草原。在这三个年头里,我去过中国大江南北,好的时候能住旅店,若是在山里的话,没有寻到好人家可以借住,睡在野地里也是常事,反正是一个人,天为被,地为床,餐风露宿之事已然习已为常。 在这三年里,走南闯北去过那么多地方,我也见识过很多,靠着阴阳本事帮人驱病治邪,起坟下葬,点选宅邸,没少积阴德,也见识过很多常人无法理解和不可想象的事情,阴阳仙经里的法术也越加的纯熟,在这个阴阳行当里也渐渐的小有名气,大家见到我都会叫一声陈大师。 只不过,虽然这三年里走了不少地方,但是却始终也没有打听到古境湖这么个地名。到了最后,我都开始怀疑这世上是否有这么个地方。 这一天,我来到了山西境内,太行山的脚下。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 位于河北省与山西省交界地区,跨北京、河北、山西、河南4省、市,山脉北起北京市西山,向南延伸至河南与山西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山西高原,东临华北平原,呈东北—西南走向,绵延数400余公里。它是中国地形第二阶梯的东缘,也是黄土高原的东部界线。群山拱翠,流泉碧潭,算得上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当然,因为太行山是一座大山脉,深山老林之中什么东西也有,其中怪事自然也不少。这不,这天我经过太行山下的一个村子时,就撞见了一桩怪事! 当时途径这个村子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免得又一次错过村子,而餐风露宿于野外,于是我便决定进村找户好人家借住一晚,顺便也打听打听这里人有没有听说过古境湖。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进村,却看见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遇着这事,心里不免感到好生奇怪。要知道这个村子虽说不大,但也有好几十户人家,再怎么样也得有上百号人吧?咋我进村朝里走,愣是没见着一个人影呢? 也许有人会说,是不是这里是个荒村呀?就如同石头庄一样,在解放前就因为瘟疫全死光了。 其实,我也并不是傻子,如果真是荒村的话,我也就不会奇怪了。因为自从进了村,穿过一户户的人家,这些人家有的门口还晒着衣服,有的人家家门口挂着玉米棒子、辣椒干之类的,而且有些人家大门还开着呐,显然这个村子是有人住的。 只是这么一个有人住的村子,怎么就没有个人影呢? 心中好奇,我就继续朝前走。大概走了几分钟吧,接着我终于看到人了。只见前方的一户人家门口,聚着好多的人,显然村子里的人都跑到那户人家去了。 只见前方聚着村民的那户人家,此时门口贴着白联,虽然离得还有些距离,但是却能隐隐约约从那边传来哭泣之声。 看到这里,我心里立即就明白过来了,那户人家这是死人了啊! 进村撞到一桩白事,我也暗骂晦气,于是便准备转身走人。可是就在我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突然背后却传来了一句喊声:“先生,留步!先生,您请留步!” 听到这喊话声我不由一愣,心说难道是喊我么?于是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果然前方那户人家门口所有的人都望向我这边,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快步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很快,那个中年男子就跑到了我的近前,于是问道:“看先生这身行头,可是走江湖的阴阳先生?” “在下的确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今日见天色已晚,本打算进村寻户人家借住一宿的。”我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也许有人会问了,怎么对方一眼就能认出我是走江湖的先生呢? 其实,要说我如今这身装扮,只要不是傻子,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阴阳先生。 上身穿着一件白马褂,下面穿一件黑色粗布裤,脚穿一双解放鞋,最主要是背上斜挎着我那个黄布袋子,黄布袋上绣着一个无极图,手上还举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驱邪镇煞,捉鬼降妖”四个大字。 就这身行头,显然就是一走江湖的阴阳先生,任谁一眼都能认出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为了能多行善事多积德,早日改变命局见到爷爷,也只得这副打扮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人找我看事解灾。要不然我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就算有人遇到灾祸,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知道你会解灾。 那人听说我真是阴阳先生,显得十分激动,他说:“您真是阴阳先生呀,实在是太好了!这回老王家或许是有救了!” “老哥喊我想必是有事吧!不知是何事呢?”我直接了断的问他。 那男人倒是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转头对那户人家门口的人群兴奋的喊道:“是阴阳先生!” 说完,男人就对我说:“先生,我们喊您的确是有事,王家遇到怪事了,需要您帮忙救命啊!”说到这,他指了指那户贴着白色对联的人家,接着就来拉着我去。 如今我也算是听明白了,这男人并不是自己有事寻我,而是前面那办丧事的人家有难,他这是请我去帮他户人家。 既然有难,我也不可能不管,于是也就不多问,随着男人朝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一到门外边,屋里的哭泣声就清晰了起来,听上去显然是一个妇人的哭泣声。门口贴着一副白联,地上满是鞭炮屑,看样子是早上几天前的鞭炮屑。看到这里,我眉头就不由紧皱了起来,因为看这情况倒是这家不像刚死人,而是几天前死了人,丧事显然已经办完了。 只不过屋内那妇人的哭泣声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刚亡了家人,如今又遇上祸事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户人家也挺可怜的了。 男人领着我来到门口,他就冲屋里叫道:“王嫂子,这回您家柱子有救了,咱们村来了一位阴阳先生!” 围在屋门口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一见到我过来了,通通让了开来,接着我就看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坐在一把木椅上抹着泪,那伤心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似乎她已经哭得坐都坐不稳了,因为旁边还有几个妇人扶着她呢,一边还在安慰着她。 屋里的那些妇女听到男人的话,都朝门口的我看了一眼,接着急忙对那哭泣着的妇人说:“王嫂子,莫哭了,刘哥请来阴阳先生了,你家柱子或许不会有事了。” 那哭泣中的妇人听到这话,忙抹了一把泪水,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就站了起来,朝我这边迎了过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又开始痛哭了起来,叫着:“先生,救命啊,求您救救我们家柱子吧!呜……” 看到这里,我忙将妇人扶起,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闹哪一出,但是看到对方哭成那个样子,我也知道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祸,于是我对她说:“大姐,有事您慢慢讲,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一定尽力。” 第二百六十九章黄皮子哭丧 见我答应会帮忙,妇人这才在村民们的挽扶下起了身,但依旧还是非常的伤心与担心,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最后还是那位叫刘哥的男子来将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原来,王家出的事那可真是说来话来啊,并非那般简单。事情是这样子的,他们这个村子座落于太行山脉之下,太行山的深山里有很多的野味,什么野鸡、野兔、野猪、狐狸啥都有,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种深山里的村庄里人来讲,就是靠山赚点外快了。 每家每户,都有猎枪,都是打猎的能手。这里的人虽说世代以农为业,但是如今这个社会没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光有自家种的粮根本无法为生。于是乎,打工的外出打工,没有出去的就靠进山打猎,然后拿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卖,换些钱供家里小孩读书之类的。 话说这王嫂子的老公叫王水根,四十来岁,从小就会打猎,一杆猎枪不知打过多少野物。可是,就在一周前他进山去打猎时,却出了事。 真正山里打猎的都知道,打猎一般都是晚上进山的,因为很多猎物只有在晚上才会停下来,这时候才适合猎杀。 据说,王水根当晚挎着远光电瓶,扛着猎枪就出了门,进了山。老话说的好,走多了夜路总会碰到鬼,这话一点也没错。这不,当晚王水根就撞上邪乎事儿了。 王水根进山的那天晚上,天上月亮很大,他一个人上山,在山里转了老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他就继续向山腰深处走去。 当他走到山腰处一个平坦之地的时候,没多久,他就突然看见前方两个大红火。王水根是老猎手,一看心中就大喜,因为他知道那是兔子眼睛的光。他直接举枪瞄准,这时他也看见那的确是个大兔子,比平时打过的兔子大了不仅一倍两倍,看那样子至少有八九斤。 那兔子就这样坐在地上望着王水根,也没有要逃的意思。王水根大喜,立即就开了枪。可是枪却没响,但是点火的引硝响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候那兔子肯定听到动静就跑了。可是这次那兔子却非常的傻,并没有逃跑,依旧蹲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王水根。 这下王水根也不含糊,再次换引硝举枪瞄准,开枪。可是这次引硝响了,枪开是没有响,而那只兔子还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下他也火了,再换引硝,瞄准开枪。枪依旧没响,如此重复了七八次,每次都是引硝响了,枪没响。这可把王水根给急坏了,再一看那兔子,依旧静静的在那看着他。 这时候,王水根一股寒意就上来了,知道碰见邪门玩意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水根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盯着那只野兔子,然后慢慢往后退,接着转身就往山外跑! 因为跑得急,电瓶也掉到地上滚落山垦下去了,无法去捡,只好继续往外跑。 好在当晚月光大,不至于摸黑,不过进山时的小路,在返回的时候却好像变宽了许多。不过此时他心里害怕,所以也就没有多去想,顺着山路就往前跑。脚下明明是平地大路,但是跑起来却份外的累,像是在爬山似的。这一跑就跑了大半个钟头,这时候他也已经累得不行了,于是就想休息一下,就在一个小土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掏出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火,可是这一点火却把他吓了个半死,借着打火机的火光,王水根竟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新坟的坟头上! 这下王水根可是吓得头皮一下就炸了,这坟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邻村前些日子上吊死去的那个女人么?坟头四周到处都是冥纸钱,还有白花花的花圈之类的东西摆在王水根屁股旁边。 看到这里,这可把他吓得一下就从那坟头上跳了起来,三魂七魄都快吓没了。而就在他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却看到坟头旁一个黄皮子在那手舞足蹈的吱吱叫。王水根就心想,难道是那只黄皮子搞的鬼,把自己迷到这坟头前来的? 在他们村里一直流传着黄皮子能迷惑人的说法,说是黄皮子这种动物非常邪门,常常会迷惑世人,让进山的人在山里转个不停走不出去,就像是鬼打墙一样。 想到这里,王水根火气一下就腾了起来。心想怪不得这今一直不顺利,什么猎物都没打着,而且还害得他在山里转了一宿,感情多半就是这只黄皮子在作怪啊! 当下,王水根就突然举起枪对着那黄皮子开了一枪。或许是这次王水根开枪开的突然,所以枪一下就响了,直接把那只手舞足蹈的黄皮子打死在地! 黄皮子一死,王水根顺着山路前下走,不久就寻到了回村的路,很快就回到了村子里。 听到这里,我就疑惑了,心说这人也没事,安全回来了,这怎么王嫂子还哭成了这样呢?而且看这家还贴着白联,显然是刚办完丧事才对啊。 果然,见我一头雾水不懂的样子,刘哥就继续道:“先生莫急,容我慢慢讲来。” 说完,这刘哥就又接着讲了起来,到是有几分说书的潜质。 他说,王水根原本当晚平安回到了家,把当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家里人讲了出来,说遇到了邪门事。虽然家人听着也吓得不轻,但那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人平安就行了。只是,坏就坏在了他不该去打死那只黄皮子,这可就惹下大祸了。 听到这里,我隐隐觉得重点终于要来了,正所谓黄皮子祸害人,是祸及三代的啊。黄皮子这种动物,生性残暴凶狠,决不放过所遇到的弱小动物,即便吃不完,也一定要把猎物全部咬死。而且成了气候以后报复心理极强,被盯上了就跑不掉了。而祸及三代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这代报不了仇,你有儿子后就祸害你儿子,你有孙子后就祸害你孙子,直到血债血偿或者你家第四代人出现后,这段三代恩怨才会结束。 如今听到说王水根杀了黄皮子,我就预感到可能会遭到黄皮子的祸害。 果然,刘哥接下来告诉我。就在次日的晚上,王家就发生了怪事,就在大家已进入熟睡的时候,突然王嫂子就听到屋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 那哭声,时而隐约,时而清晰,时而凄厉,时而悲伤,听得王嫂子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想这大半夜的是谁跑到自家门口哭呀? 心中好奇的她,就爬起来跑到窗户门口朝屋外去看,屋外月光很大,只见在月光下,自家门口竟然来了好多的人,起码有十几二十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坡麻戴孝的穿着麻衣,手里拿着哭丧棒,正站在他们王家门口震天的哭呢! 这可把王嫂子吓惨了,这二十几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显然不是本村的人。在这大半夜里,这么多披麻戴孝的人跑到自家门口哭丧,这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当下,王嫂子就吓得跑进了屋,去将王水根给叫醒了,告诉他屋外有人在哭。 王水根原本还不信,不过很快他也就听到了门外的悲凄凄的哭声,于是就跑到窗户前去看。看到这么多披麻戴孝的人在自己门口哭丧,王水根就觉得十分晦气,就穿上衣服去开门,想骂他们为何在他家门前哭。 可是当他将门一打开,却发现自家大门的门梁上,用一根草绳倒吊着一只黄皮子,这只黄皮子浑身是血,早已经死了。不过这一看,王水根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前一晚自己在坟前打死的那只黄皮子么? 他十分惊讶,心想是谁将这只黄皮子吊在了他家的门梁上的。 而这时,门外那二十多个披麻戴孝哭丧的人,就冲王水根涌了过来。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穿着麻衣的老婆婆就哭道:“我可怜的儿呀,被你一枪给打死了,你给我赔命来……呜……” 还有一些穿着孝衣的小孩也哭了起来:“你这恶人杀了我爹,我要你给我爹偿命……” 那二十来个穿麻衣孝服的人,一边哭着就来拉王水根。这可把他吓惨了,妈呀一声大叫,就窜回了屋里,忙将大门给关得死死的。 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就在门外不停的哭着,不停的拍打着王家的门窗,拍得是嘭嘭作响,一直闹到天亮时分方才罢休。 第二百七十章黄皮子换命 当晚,王水根夫妇哪里还敢睡呀?一夜到天亮两个人吓得缩在床头角落里,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天亮后这这才硬着头皮将门打开,接着那只被自己打死的黄皮子还吊在自己的大门前,脖子被麻绳套着,活像是一个吊死鬼一样。 晚上的动静闹得很大,村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哭声,一早就全跑到王水根家里来了,想问问他们家昨晚在哭闹些啥。 王水根夫妇吓得已经没有了方寸,于是就将晚上哭丧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随后还指着那吊在门梁上的黄皮子,把前一日上山打死一只黄皮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村民们一听竟然有这事,都吓得不轻。于是大家都说,那二十多个披麻戴孝的人,铁定就是黄皮子变幻的,这是来找王水根索命来了啊! 听村民们这么说,王水根夫妇更是吓得不轻,可是又没有办法应付。最后,只得将那吊在门梁上的黄皮子给埋了,还烧了许许多多的黄纸钱,希望他们不要再来找他了。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那般容易结束,因为当天到了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昨晚上那哭泣声又在他们家门外响了起来! 就这样,一闹就闹了三个晚上。这三个晚上,只要一深夜,王家门外就会跑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他们家门外又骂是哭的,那哭声真是听着都让人汗毛直栗。在这三个晚上,凄凄凉凉的哭声就没有停歇过…… 一连折磨了三个晚上的王水根,也从起初的恐惧,憋出了一股无名怒火。就在第三个晚上的后半夜,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心说门外那群披麻戴孝的只不过就是黄皮子变的,老子打了一辈子的猎,难不成到头来还被一群黄皮子吓得不敢出声了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他拿起猎枪就要出门去与那群哭丧的为拼命。王大嫂吓得不轻,去拉住王水根,可是根本就劝不住他,最后他一个人打开门跑了出去,对着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就一通开枪。 枪声先是在自家门外响个没停,慢慢的就到了屋后头的山上去了,最后直到天亮都不见王水根回来,这可把王大嫂给担心坏了。 天亮后,早饭也没做,就跑去村里喊人,说老王昨晚跑出门去赶黄皮子,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 村里的老人一听,就说坏事了,那黄皮子都能变成人,来你家门口哭丧来索命,岂是会怕你家老王手里那杆猎枪的,老王一直不回,肯定是出大事了。 王大嫂一听,吓得当时就哭了,求大家帮忙上山去找找。 山里的村子世世代代就那么些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块儿,如今王家出了事,大家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大家就纷纷上了山,帮忙找人。 讲到这里,那老刘还卖起了关子,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我,问道:“先生,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说:“后来如何了?人找着了没有?” 大家都面露伤感之色,老刘也随着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惊恐的事情,脸色变得有些惧意。他说:“我们在山里寻到了近中午,最后终于找到了老王。只是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因为他竟然上吊了!” “上吊了?”我有些惊讶!要知道王水根可是扛着猎枪出去与黄皮子拼命的,怎么就会上吊了呢? 见到我惊讶的表情,老刘好像有些满意,他接着说:“当时发现老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了,用一根裤带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而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上吊的。” 听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想到了什么,当下我就立马问道:“与他一起上吊的,是不是还有一只黄皮子?” 大家一听,顿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纷纷看向我。就连一直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王大嫂,也惊诧的忘记了哭,抬头看向我,惊问道:“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对啊,您怎么知道跟老王一起上吊的,是一只黄皮子?”大家都很惊讶的问我。 我说:“你们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有只黄皮子与老王一起上吊的。” 大家猛得点头,说:“对对对,的确有一只黄皮子也吊死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一个人,一个动物,就这么双双吊死在了那棵树上。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果然是这样啊!”我眉头一皱,于是对他们说:“这叫换命!” “换命?”大家都很惊讶,纷纷问我啥叫换命。 于是我便告诉他们,所谓换命,就是指黄皮子找替身的意思,又叫驳命。黄皮子只要跟人换了命,就能下阴曹地府投胎做人,不用再当畜生了。 换命一说,在农村很多地方都有听说过,有的说是这家人受了黄皮子的恩惠,等这家人死后,黄皮子就会找这家人的后代换命。也有的说,谁得罪了黄皮子,黄皮子就会使妖法迷惑他,然后让他上吊换命。总之,黄皮子这东西很邪门,不能轻易得罪,若是修成仙的黄皮子,更加厉害,称为黄大仙,或黄太奶,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得了的。 我就曾听说过这么一个故说,说的是在民国的时候,有一个大烟鬼,以前祖上很是风光。民谚有云:“富不过三代。”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家里纵然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败家子孙的挥霍。到了民国年间,传到他这一代就开始家道中落了,先是沉迷赌博,后来又抽上了福寿膏(大烟),把万贯家财败了个精光。到最后穷得身上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了。 说是有一日,后山跑下一只黄皮子来到这大烟鬼家中寻吃食,那大烟鬼就对那黄皮子,于是就说:“黄大仙啊黄大仙,如今我已囊謦粮绝,家中什么都没有,你跑到我家来恐怕得空手而归喽。”言毕唏嘘不已。 话说那黄皮子似乎还真听得懂人话似的,一听说他家啥都没有,于是就转身准备离去。 而这时候那大烟鬼见连黄皮子都不愿在他家久留,不由叹道:“黄大仙啊,世人都说你本事大,你若是能让我重新抽上大烟,让我过上三五年逍遥日子,我就是把命给你都可以。”说到这时,他还哀声叹气道:“可惜啊可惜,你只是一只黄皮子,无法满足我的愿望。” 再说那黄皮子,听了他说话,双目炯炯闪烁,若有所思,反身离去。天黑的时候,黄皮子竟叼回来一枚银元宝放在大烟鬼的枕边,这可把大烟鬼给高兴坏了,当下就去买来大烟抽了起来。 就这样,每当大烟鬼没钱吃饭了,没钱赌博了,没钱抽大烟了,那只黄皮子都会准时叼来银元宝送到他家里来。一连就是好几年,在这几年时间里,大烟鬼过得那个逍遥快活,可把旁人羡煞死了,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来挥霍。 而那大烟鬼,也没有多想什么,只当自己是撞上好运了,只顾得逍遥快活。哪知道,好景不长,就在第五个年头的时候,大家却没有再见到那个大烟鬼了。于是就有人去他家里找他,接着一进他家门,却看到大烟鬼竟然上了吊,与他一起上吊的还有一只黄皮子。 后来有一位阴阳先生路过,看到此景,于是便说,这大烟鬼是被黄皮子换了命,所以才上了吊。 所以,黄皮子换命一说自古有之,这个故事一来告诉大家,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下陷饼来,有些誓言更是不能轻易说出口,因为这可能会惹下大祸。 书归正转,话说王大嫂听说老王是被黄皮子换了命,顿时伤心的又哭了起来,说老王他死的好惨啊,下辈子竟然都投不了胎了。那真是哭得大家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呐。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到如今,伤心也没有用了。大家劝慰了一下,接着我就问他们,后来呢?你们之前说的柱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就在我刚进门的时候,他们个个都在叫着说要我救救柱子。而如今他们讲的全是王水根的事情。 老刘说:“柱子是老王他们家的儿子,还在上高中呢。因为老王上吊死了,家中办丧事,在县城读书的柱子也就匆匆赶回了家,可是家中老王的丧事昨天才办完,今天他们家的柱子却也出事,失踪不见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招魂术 这下我当真是吓了一跳,心里知道果真是出大事了,怪不得这儿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老王的丧事办完了,王大嫂就算伤心也不可能还总哭呀,感情是她们家的儿子又出事情了。 当下,我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因为讲起了柱子,所以王大嫂又哭了起来,比之前哭得更加伤心,更加的担心。 这次是王大嫂开口跟我说,她告诉我,老王因为上吊死了,于是被村民们背回了家,草草办完了丧事,前两日回家的柱子也准备过两天就回学校去的。可是就在今天早上,王大嫂早晨做好早饭,见柱子还没起床,于是就进儿子房间去喊他,结果却不见他的人影。 王大嫂起初还原以为柱子起床去四处转转了,可是一直等到中午都不见他人回来,这时才开始心慌了起来。 当等到午饭时间过了,还不见柱子,再也按奈不住的王大嫂就跑出家门,到村里子里找起了柱子。 村头这家问了,说没有见到她儿子,又跑村尾去,结果一直问遍了整个村子,人家都说没有见着过她儿子。当时王大嫂就担心的哭了起来,说柱子不在村里,一大早的就不见了那会去哪了呢? 这时,村里就有人说:“你家柱子会不会也和他爹老王一样,被黄皮子给拐骗到山上去了呀?” 一听这话,王大嫂那真是吓得妈呀一声,就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直接给吓昏了过去。 这可把大家给吓坏了,大家赶紧将王大嫂给扶起来,又是掐仁中,又是罐参汤,最后这才将她给救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王大嫂想起之前那村民说的话,就哭了起来,问村民们这不会是真的吧?柱子不会真的被黄皮子给骗山里去了吧? 村里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先宽慰她。但是大家心里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黄皮子这种东西非常记仇,只要谁得罪过它们,它们就会盯着你家来折腾,非得折腾你家三代为止。而之前老王因为杀了一只黄皮子,大家自然而然就觉得,柱子肯定也会被黄皮子折腾。 要说安慰,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村民们任是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也是没用的,王大嫂一个妇人,心里担心得要死,也没有主意,就哭求着大家帮帮忙。 其中一位老人就说,柱子平时很懂事,小时候就常躲家里看书,从不一个人跑外面去玩。如今突然不见了人,或许真是黄皮子干的好事,因为那东西最会迷惑人了。 说到这,老人就对大家说,村里的男人全部进山去帮忙找柱子,女人陪王大嫂留家里等消息。 就这样,村里人都替王大嫂上山去寻人了,可是一直寻到天色近暗,也就是我刚进村的那会儿,他们寻人的村民才返回村子,无功而返,这么多人找遍了后山,就是不见柱子的人影。 听说没有找到柱子,而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柱子就算去玩了,也早该回来了,想到这里王大嫂心里就越加觉得柱子一定是出事情了,于是乎就哭得震天响,几次差点哭得岔了气。 而后,这才有我进村起初不见村中村民,就是因为他们全跑到王家来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当见我一身阴阳先生的打扮,所以老刘就冲出来找我帮忙来了。 王大嫂讲到这里时,不由哭了起来,问我她家柱子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呢?但是我也知道这样回答她的话,她只会更加担心。想了想,想起阴阳仙经里有一种招魂术,或许可以确定柱子到底有没有出事。于是我就问王大嫂:“你家有柱子的照片吗?” 王大嫂立即点头说有,然后起身就进了一个房间,很快就取来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同时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用照片来做什么。 这是一张一寸的证件照,约模十六七岁的样子,小伙子长得很精神,短发,把儿子养这么大,突然间失踪了,我也理解王大嫂的心情。 有了照片,我又问王大嫂要柱子的生辰,对她说,我准备做一个招魂术,如果柱子没出事的话,招魂术就招不到魂,如果柱子已经有了一个什么三长两短,也能将他的魂魄给招回来。 其实我话并没有说全,如果柱子已经死了,那么招魂术不仅能将他的孤魂招回来,还能好好超度一下。只是这么说的话,我怕王大嫂她受不了。 不过,王大嫂听到我这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请我帮她做这个法术,看看她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以前我也使用过招魂术,比如在湘西老家寨的时候,当时苏亚闹落洞女时,我就曾用招魂术在那个石洞里将苏亚的魂魄招回来了。不过,这种招魂术虽然简单,只要有当事人的衣服做幡,叫当事人的亲人来喊其名字,就能招魂。但是,这种招魂术却也有限制,只能招回那种因惊吓而离体的魂魄,若在晚上的话,可以在三岔路口来喊魂,可若是在白天的话,则要在丢魂的地方喊魂。 而眼下,我们并不是为丢魂的人来招魂,而是用招魂术来确定柱子还尚不尚在人世。所以,这种招魂术就需要在阴间去查人,招魂了。 说直白一点,就是请鬼帮我去阴间查这个人,如果这个人死了,就把此人带上来。如果阴间查不到这个人,则说明这个人还没死,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也是为何我要柱子的照片和生辰了。 书归正转,打定了主意,接下来我就叫王大嫂取来香烛黄纸,而我则在柱子的照片上写下他的生辰八字,然后就立马施法。 燃香烧纸,香炉前立上一支小黄旗,同时也将照片烧化,接着就掐上指决念起了招魂咒:“天灵灵地灵灵,拜请五方五鬼阴兵急显灵,五鬼将军展神通,阴兵阴将随吾旨令,急急征拿此人到坛前,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敕令一打,招魂符一烧,火盆里的草纸与照片烧成的灰烬,突然就好像卷起了一小股旋风飞扬了起来,不过这一幕来的快去的也快,几息之间一切都回归到了平静。 我这是请五方的五鬼将军去帮我征查柱子的魂魄,五方五鬼,指的是东南西北中这五个方位的鬼,据说他们各镇守一方,手下有阴兵阴将,请他们在下边查找一个人是很方便的。 当然,有人会说,他们怎么会听你话,帮你去查人呢? 其实这个说来也不难,鬼神其实和人是一样的,讲关系,讲好处。我用阴山老祖的敕令,五鬼将自然就等于是熟人托忙办事,再加上我也烧上黄纸钱,他们自然就会帮我这个忙了。这就是阴阳行当里的术。 做完这一切,接着我就静等消息,围在屋里的村民们也不敢出声,或许这种招魂的法术对他们来讲,充满了好奇。 就这样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候吧,香炉前的小黄旗突然啪的一声倒在桌上。 这一动静大家也看到了,这时王大嫂就忍不住问道:“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而我看到小黄旗突然倒下之后,紧皱的眉头反而一松,不由喜道:“放心,你家柱子还尚在人世!” 是的,我没有骗她们,之所以小黄旗会倒下,就是说明这个招魂术失败了,没能成功将要查找的人招上来,也是代表着此人还没死,尚不在阴间。 大家听到我这么说,都大为欣喜,特别是王大嫂,整个人都破啼为笑,接着问道:“先生,我家柱子没事,那你能查到他在哪儿么?” 我没有说话,而是根据柱子的生辰八字掐算了起来,接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对他们说:“柱子虽然还尚在人世,但是如今却的确遇到了劫数,能不能过这个劫数,还得看天意。” “啊?”王大嫂吓坏了,接着就哭求着要我一定得帮帮忙,救救他们家的柱子。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刚掐算了一下,你家柱子如今在东南方。”说着,我指了指东南方,也就是他们王家的后山方向。 大家都是一愣,接着王大嫂就脸色都变的煞白了,说:“妈呀,真的在后山,这可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被黄皮子给迷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十里坟 大家都有些惊慌,因为如果人在后山的方向,大家心里都知道,多半是黄皮子在作怪,要不然一个年轻人又不打猎,跑后山去做什么? 一旁的村民经过短暂的惊慌,接着就有人说:“可是后山我们今天找了一天,并没有见着柱子啊!” 对于村民们为何没有找到柱子,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的掐算却是告诉我柱子就是在东南方。 刘哥突然皱着眉头道:“后山我们虽然找遍了,但是再往深处就没有去找了,难道……” 刘哥话没有说完,只说一半,但是脸色却变得十分的难看,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这时候的王大嫂却吓得哭了起来,说:“刘哥,您……您是说柱子有可能去了十里坟吗?” 刘哥道:“俺也不知道,只是胡猜的,因为后山都找遍了,就是十里坟没敢去找。” “十里坟?”听到这里我眉头直皱,因为我发现当刘哥提起十里坟这个地名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就好像好个地方非常之危险似的。 王大嫂顿时一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绝望的哭道:“难道柱子他被鬼状元给抓去了不成,呜……” 越听我越糊涂了,刚刚还说十里坟,怎么又来了一个鬼状元了?于是我忙问他们,十里坟是哪?鬼状元又是什么? 刘哥就告诉我,十里坟就在后山深处,也就是我所说的东南方,离此有十几里山路。因为那个地方方圆十里之地到处都是坟地,所以而得名十里坟。 而在十里坟的地方,有一座鬼楼,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在当地流传着一个传说,说的是在以前有一个状元,路经十里坟,正值天黑,且电闪电鸣,当时那位状元就看见了一座楼,于是便跑进楼内去躲雨借宿,结果就死在了那栋楼里。 而后来,那栋楼就常常闹鬼,凡是赶路的人经过那里,都会听到楼里闹出动静,鬼影闪闪,常常有人在那儿丢魂或出事。后来有的人胆子略大,心生好奇,于是就会跑进楼里去看,结果看见楼里吊死了好多人,全部变成了干尸,悬梁于楼里的空中。而且,他们还在楼里看见了死去的那位状元在楼里走动。于是乎,后来这事儿就传开来了,说那个是鬼楼,鬼楼里住着一个鬼状元,谁跑到那里去谁就会被鬼状元勾走魂魄,至此,解放前那儿就没有人打那经过了,那里方圆十里成了荒芜人烟之地。 说到这里,刘哥就说,如果柱子真跑到十里坟去了,那可真就危险了。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东南方你们都找遍了,就剩十里坟没去找过是吗?” 大家都连连点头,说那儿是禁地,去不得,所以这才没进十里坟找人。 这时候的王大嫂已经是哭成了泪人,说柱子去了十里坟,这该如何是好。哭了一会儿,接着她就求我,说我一定是一位高人,法力高深,求我去一趟十里坟,帮她找一下她儿子。 听刘哥这么一说,倒真把十里坟说得十分邪门。不过,我掐算到柱子就在东南方,而如今东南方唯独十里坟没有去找,于是我便将王大嫂说:“大姐您别担心,既然我说过会尽力,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样吧,你们谁愿意给我带下路,咱们这就去十里坟找一下。” 话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可就愣住了,纷纷露出胆祛的表情,顿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声了,整个屋中竟然出奇的安静。 其实这个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回是要去十里坟找人,而对于他们来讲,十里坟就是代表着死亡,代表着禁地,不能轻易踏入,他们不害怕才不正常呢,毕竟没有谁会愿意主动要求去那里。 这时王大嫂倒没有求大家去,因为她也知道去十里坟或许会凶多吉少,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让别人去丢掉性命。于是就对我说:“先生,这样吧,我带您去。只要先生愿意去,我就是丢掉性命也不怕。” 就在王大嫂说完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刘哥便开口了,他对王大嫂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走也走不快,哭了一天饭也没吃,哪有力气走这么远的山路。要不然这样吧,就让我带先生前去十里坟。” 刘哥这个人倒的确热心肠,没想到会主动愿意给我带路。不过听他说王大嫂一天没吃饭,倒真的不适合前去,万一到时突然晕倒在山里,我是该先救她呢?还是先去寻她儿子呢? 所以,最后我就对刘哥说:“刘哥,十里坟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邪门,但是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我这么说,脸上看得出来还是十分担忧,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放心。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说:“谢谢先生,不过就算十里坟真的有鬼状元勾魂,我也愿意陪先生走一趟,因为当年我在山里被毒蛇咬伤,是老王将我背回来的,要不然我这条命早二十年前就没了。”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为何刘哥会愿意冒险帮忙带我去十里坟了,感情王家以前救过他的性命啊。 他们之间的恩情我也没心情多管,如今既然刘哥愿意带路,自然就最好不过了。于是当下我就叮嘱王大嫂安心在家里等消息,如果柱子真的在十里坟的话,我一定将他带回来。 说完,我和刘哥就拿着打猎用的电瓶出了门,直接朝后山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家户户的人也都散了,忙着回家做饭。我和刘哥踩着夜色,溜进了大山。 刘哥扛了一把猎枪,也就是火铳。他说山里头什么都有,拿着枪比较保险,能防身。 后山因为当地人常去打猎或砍柴,所以虽然是属于原始森林,倒也有条山路可行。顺着山路直朝里走,山路也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行,特别是天黑下来后,我们只能打着电瓶手电来照明。 刘哥说,这外头这片林子他们白天就找遍了,都不见柱子。而再往里走,不远就是十里坟了。 我点了点头,于是继续往前走。大概又走了半个多钟头吧,此时月亮也出来了,月光很大,洒在林中,使得脚下的山路被茂盛的大树投下一个个黑影。 翻过一个山坳,接着前方出现了一片平坦之地。在月光下,这块平坦之地很大,方圆好几里,足有一个村落那么大。一旁的刘哥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的这片平坦之地说:“咱们到了,前面就是十里坟了!” “哦?就到了么?”我眉头微微一皱,于是便仔细看了看前方这片地方。 如今我们正好站在山坳上,放眼朝山坳下的十里坟望去,在月光下,果然见到山坳下这片平坦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小土包。这些小土包虽然不算密集,但是却也不少,随处可见。因为离得远,加上被夜雾缠绕着,所以那些小土包到底是不是坟头我也不敢确定。 目光再往远处望去,在月光下的远处隐隐约约似有一座古楼建筑,而此时那座古楼之中竟然似乎亮着灯火,好似有人家住在楼里。 看到这里,我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指向远处那座古楼问刘哥:“刘哥你看,那就是你们所说的鬼楼吗?” 刘哥顺着我所指的方向一看,接着脸色一惊,露出害怕之意,惊诧道:“啊!咋还亮起灯来了?” 我说:“那真是你们所说的鬼楼吗?” “我从小就没有来过十里坟,只是小时候听长辈们讲起过,说十里坟有一座鬼楼。”说到这里,刘哥显得十分害怕了,他说:“先生,这儿是绝对不会有生人居住的,那楼里怎么会亮着灯火啊?难道真的是鬼住在那里?” 听他们当地人把这十里坟说的那般恐怖,我自然相信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生人居住了,而远方那栋楼里亮着的灯火,我想可能还真的就是鬼火了吧! 不过,我并没有这样对刘哥说,而是道:“是不是鬼火,咱们到近前一看就知道了。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就这样,我们直接走下了山坳,朝山坳下边的十里坟走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黄皮子老窝 下了山坳,眼前到处都是一个个拱起来的小土包,走近去一看,这些小土包不是坟头还会是什么呀? 四周义冢累累,加之古树蔽空,这一带阴气格外沉重。还有的坟头没有挖坑填土,好像就是这般随便往此处一扔,任由死尸喂了野狗野鸟,因此有的地方还会就这般露出黑黑的棺木,甚至是发黄的尸骨,也不知道这些尸骨死了多少年载了,身上衣服都快烂没了。 我和刘哥俩人打着手电走到这片空旷的坟地里,四顾尽是荒烟衰草,荒草间土包累累,枯骨裸露,白天都从没有人敢从这过,光听说十里坟这个名字都得被吓个半死,何况是深更半夜跑到此和? 一旁的刘哥虽说胆子较大,但是也吓得畏畏畏缩缩的躲在我身后。四处的荒草丛里的萤火虫,犹如一盏盏的鬼火一样在草丛间四处飘荡。 在山坳上的时候,倒是看到那座亮着灯火的古楼并不远,可是如今下了山坳来到了这片平地上,倒是看不见原先那座古楼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旷的乱坟地里竟然升起薄薄的雾气,一切看起来都是模模糊糊,特别是在这夜色里,这种气氛显得十分的让人不舒服,或许说诡异。 “那是什么?”朝着走着的我,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皱起眉头转头问向刘哥。 只见,前方那些小土包的荒草丛中,顺着手电的光柱照去,竟然亮起一盏一盏的红光。 是的,那是红光,像是一双双眼睛发出来的光,它们就躲藏在我们身边的草丛之中,像是在监视着我们似的。 刘哥本就害怕的紧,突然听见我说话,吓了一跳。不过,当他看到荒草丛里那一盏盏散发着红光的眼睛时,倒是放松了下来,他说:“那……那好像是黄皮子!” “黄皮子么?”我有些疑惑,因为我从没有在晚上见过黄皮子的眼睛会发火。我忙朝前走了几步,接着果然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躲在前方的草丛之中,这不是黄皮子还会是什么。 只是,我心还没放松下来,接着又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里放光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手电光柱往四周一照,竟然满片乱坟地里尽是发着红光的眼睛,起码有上百双,这画面让人寒气直冒。 看到这里,我眉头又皱了起来,惊道:“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黄皮子?” “难道咱们闯进黄皮子的老窝来了?”刘哥也很惊讶,他是老猎户了,虽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些就是黄皮子眼睛发出来的光,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这儿会有那么多的黄皮子。 我没有再作声了,只是觉得这儿越来越加诡异了。先不说这儿一大片都是乱坟地,满处的小土包,而且在山坳上我们还看见远处的古楼亮着灯火,如今又看见这么多的黄皮子,这种感觉总是让人浑身不安。 要知道黄皮子可是很邪门的一种动物,不仅会迷惑人,而且还会害人换命。 想到这里,我就对刘哥说,叫他小心一点,不要一个人走散了。接着,我们就继续朝前走,同时也大声喊着柱子的名字:柱子……柱子…… 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喊着,可是整个十里坟我们走了大半路,除了一个个蹦出来的黄皮子,根本就不见柱子的影子。 刘哥说,柱子会不会没来这边? 而我则对自己的掐算十分自信,算到他在东南方,自然就一定会是在东南方,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寻过去,多半能寻到他的。 我对刘哥说,既然来都来了,咱们就再找找吧,如果他真的是撞了邪的话,或许可能就会在之前咱们见到的那栋古楼里。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因为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那栋楼里最不怪异。刘哥没有多说什么,扛着猎枪就跟着我继续朝前走。如今他就算是害怕后悔了,也已经晚了,要他一个人先回去,还不如跟着我更安全。 “柱子……柱子!你在哪儿呢……”刘哥一边走,也一边喊着话,或许是为了壮胆,因为这儿实在让人心里发寒。只是他这么一喊,倒像是来这儿喊魂的人似的,更加增添几分阴森诡异。 “柱子……柱……”话说到一半,刘哥突然就停了下来,指着前方惊道:“先生快看,那是什么!” 其实一见到刘哥突然停下,我就觉得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然后顺着他所指的前方一看,在月光下,我们竟然看见十几米开外出现了一个人。 在这方圆十几里内,荒芜人烟之地,怎么会出现人呢? 刘哥惊喜道:“难道是柱子?” 接着,他就冲那人喊道:“柱子,柱子,是你吗?” 对方没有一点回应,就像是死人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想到这个“死人”二字,我心里一惊,忙拉住想上前去的刘哥,我说:“先别上前去,那人好像不是柱子。” “啊?不是柱子,那还会有谁跑这个鬼地方来。”刘哥有些惊诧。 这时,我又仔细朝前方看了看,虽然离着有十几米远,但是好在月光很大,所以定眼一看,竟然发现前方那个人竟然披着长发,是个女人。 看到这,我当下就说:“那是个女人,不是柱子。” “这真是活见鬼了,大半夜的一个娘们不在家睡觉,跑这十里坟来干嘛来了。难道……难道那个是鬼?”说到这时,刘哥浑身狠狠打了个寒颤,开始发起抖来了。 说实话,此时我也觉得可能是见鬼了,要不然这个地方在当地人谈虎色变,白天都没人敢来,何况是在这半夜三更的大晚上。 当下我就站在原地,心里也觉得这个地方是很古怪。于是冲对方喊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不过却朝我们走了过来…… 山风突然吹起,薄薄的夜雾被夜风吹了过来,一丝丝的夜雾笼罩过来,使得前方那个人影看起来更加的模糊了。 “你是什么人?哪个村的?快说!”刘哥也冲对方喊了起来。我们的喊话声在这个空旷的十里坟传得很远,对方不可能听不见。 可是对方还是没有回答,这时刘哥就举起了猎枪,朝对方瞄了起来。我忙对他说先别开枪,万一是人可就会出大事。于是我建议再走前去看看。 可是,我刚朝前方走了两步,突然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夜雾空旷的十里坟里格外的响亮,这突如奇来的巨大响声把我差了一大跳,差点就吓得叫出声来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哥终于是受不了了,扣下了猎枪的扳机,开了枪。 枪声一响,对面那个人就发出一声惊叫,捂着耳朵蹲了下去。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心道不好,不会是误伤人了吧? 此时的刘哥也是吓得一颗心嘭嘭直跳,他说应该没有打中她,因为他瞄的是那人的身旁。 我们赶紧跑了过去,这时那个女人也站了起来,感情刚才她真的没有中枪,只是被吓到了。 不过,当我们走近前去一看,不由惊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王大嫂! 愣住的不只是我和刘哥,很显然王大嫂也愣住了,她说怎么会是你们? 我们也说,你不是在家里等消息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的,我们临走的时候,明明让王大嫂在家里等消息的,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十里坟的,而且还是出现在我们的前面,难道她走的比我们还快? 刘哥见到是王大嫂,不由就跑了近去,说:“妹子,你咋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而且我刚才问你是谁,又不吭声,万一刚才开枪打中你了,可怎么办啊。” 王大嫂说:“我……我担心柱子,所以也就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刚才我看见你们,还以为是见着鬼了,所以不敢出声。” 刘哥说幸亏没有真的将枪瞄准你,要不然就真出事了。说到这里,大松了口气,接着于是问她,有没有找到柱子。 王大嫂点点头,说:“找到了!” 刘哥大喜,问道:“妹子,你真的找到柱子了?他在哪儿呢?怎么没看见他呀?” 王大嫂朝她身后一指,说:“柱子就在前面的鬼楼里,我一个人背不动,所以想叫人来帮忙。” 说着这话,她就叫刘哥和我去帮帮她忙,去鬼楼将柱子给背回家。 刘哥倒是大喜,连连点头说好。而我则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发现这个王大嫂不太对劲,好好的呆在家里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而且手上黑灯瞎火的,连个手电都没拿。 我笑了笑,说:“王大姐,您连个火都没带,就不怕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鬼状元 (同志们,求各种票,各种支持!)我这是故意问她的,因为我已经觉得她不是王大嫂了。一来,王大嫂不可能跑到这十里坟来,就算她真的担心柱子跑过来了,也不会跑到我们前头去。二来,她说已经找到了柱子,就在鬼楼那边。可是作为父母来讲,肯定是拼了命也会把儿子背出来的,绝不可能啥也不管,反而跑去找人帮忙。 同时,我也打开了天眼。果不其然,在天眼里,它只不过就是一只黄皮子变幻而成的。只见这只黄皮子,皮毛长得是油光水滑的,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一件破衣裳,顶在脑袋上,做出一脸奸笑的表情。 此时的黄皮子还不知道我已经看出它的真身来了,还在说着谎话:“我进山时走的急,手电掉了都不知道。不过月光这么大,我也就没回去找。” 刘哥倒是一点奇怪都不觉得,根本就没有想到手电一直打在手里照路,怎么可能丢了还不知道呢。 对于眼前这个王大嫂是黄皮子变的,我也没有说破它,而是跟着它往前方走,想看看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王大嫂朝头带路,我故意要走中间,让刘哥走最后边,这样就算黄皮子突然作怪,也不会让刘哥受伤。 一路走着,我也一路问着它。我说,那鬼楼不是说闹鬼么?你怎么还敢去那儿? 王大嫂却一笑,说那都是老辈人故意说谎话吓人的,那楼里根本就没有鬼,而且还住着人。她家的柱子就是在那楼里坐客,只不过今早进山摔伤了脚,所以没回家。 对于这样的答案,我心中冷笑了一下,心道这黄皮子撒谎的功夫倒真有一套。 不过一旁的刘哥听到这样的话,倒是感到十分的意外,说那鬼楼怎么可能住着人,这里是十里坟,十里坟在解放前就不住人了。 王大嫂说自己没有说谎,不信的话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刘哥半信半疑的看向我,显然是想听听我的看法。而我为了让黄皮子以为我们真的上当了,于是就笑道:“刘哥,别多想了,你们几十年没有来过这儿,万一这些年有人移居到此处来了呢?何况咱们先前在山坳上,可不也看见古楼里亮着灯火的么。” 刘哥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没有说话。 倒是王大嫂嘿嘿笑着:“对!对!对!那楼里的确亮着灯,因为住着人。” 也许有人会问我了,既然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王大嫂是黄皮子变的,为何还要跟着它走呢?难道就不怕上当,着它的道么? 其实要说怕,我心里的确有些害怕,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阴森了,而且还冒出个黄皮子来了。不过,既然这个黄皮子能变幻成王大嫂的模样,嘴里还知道柱子的事,很显然,柱子一定是被黄皮子给迷走了。 十里坟方圆十几里,要想一时半会儿寻找到柱子,实在不容易,倒不如就跟着这只黄皮子走,直奔它老窝,或许就能找到柱子了。也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故意假装上当。 就这样,跟着王大嫂走了半袋烟的功夫,她突然停了下来,朝前一指,道:“到了,我家柱子就在前面那楼里了。” 我们朝前方一看,果然之前我们在山坳里看见的那栋古楼就是这儿了。只见,眼前出现这栋古楼还真是有些年载了,全是用木柱与木板建成的两层楼房,楼的房檐那是雕龙刻凤,栩栩如生,古香古色。 楼有七米多高的样子,此时是灯火通明,两层的房檐屋角之上都挂满了灯笼。若是放在外面的城市里,显然就是一处古代遗留的古建筑,那是铁定会当成保护遗产的。不过,这座古楼放在这荒芜人烟的十里坟,却给人一种诡异之感。你想想,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四周尽是一个个的乱坟包,怎么可能还有这座灯火通明的古楼呢? 王大嫂很是熟悉的当先便进了楼,而我故意放慢脚步,然后回头轻声对刘哥叮嘱一句,让他小心些,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紧跟着我。 刘哥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了一句:王大嫂不是真的王大嫂。 刘哥一惊,差点叫出了声,不过我赶紧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他才没叫出来。同时,为了免得黄皮子起疑,随后我便赶紧进了屋。 此时的刘哥已经是知道内情了,所以十分的害怕,那真是紧紧的跟着我,大有拉着我衣角走路的势态。 一进屋,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到处挂满着字画等物,古香古色的场景甚至让人觉得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时代。 客厅里挂着好几盏的红灯笼,王大嫂直接带着我顺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二楼也是古香古色,墙壁边都有灯笼,木桌木椅尽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见到我们来了,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说稀客啊稀客。 一见着这个迎上前来的年轻人,我身后的刘哥就吓得不轻,一下就扯住了我的衣角,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同时,他的嘴里也发出了一声轻声的惊叫:“鬼……鬼状元!” 是的,眼前迎上前来的这位年轻人,还真像是一位状元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袍,戴着乌沙帽,俨然就是古装剧中状元郎的打扮。 这又不是拍戏,谁没戏会这身打扮呀?而且这十里坟的鬼楼,一直就流传着鬼状元闹鬼索命的传说,这也难道刘哥一见到眼前这位,就会吓得浑身发抖。 我轻轻拍了拍刘哥的手,示意他不用害怕。接着那位状元郎就将我们请进了二楼,在桌椅前坐了下来。 他显得十分高兴,说多年都不见有外人路过此地,如果我们能进来做客,他十分的开心。 我笑了笑,称自己只是来此处找人的。同时,对一旁的王大嫂说:“你家柱子呢?怎么不见他人呢?” 王大嫂说柱子在休息,说着指了指另一边长椅。 我朝那长椅上一看,果然见到柱子躺在那儿。在天眼里我也看出来了,那柱子的确是他,只不过如今他身上自带的三盏阳火灭了两盏,只剩下的那一盏也已经变的有些弱了。 看到柱子没事,我也略微松了口气,毕竟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如果再晚来一点,等那唯一一盏变得再弱一些的话,阴邪之物就可以害他了。 正所谓,人生自带三盏灯,阳火不灭阴难侵。当人无灾无难身体健壮的时候三灯具在,一些阴邪之物是近不了身的,这时候的人火气很旺,邪物靠近会让阳火烧身,所以阴邪想要折腾一个人,就必须先灭其阳火。但阳火作为人身之元气可不是那么容易灭的,但在时运不济,犯丧阴德,痨星上身,久侵阴风的时候阳火就会灭,不灭也会变的很弱,这时候就会有阴邪之物出来吹灯,然后害他。 说起来,这也是为何柱子失踪了一整天,如今还能活着的原因,毕竟他失踪的时候有着三盏阳火。阴邪之物要害他的命,也得慢慢的将他身上的三盏阳火先吹灭。而柱子的老爹王水根,也是因为黄皮子在他家门外哭了三天的丧,他才送掉命的。正所谓,黄皮子哭丧者三日内必死无疑,当初王家门外哭丧的黄皮子,可不是真的来哭诉求可怜的,而是来犯丧损气运的,三天时间,就能使王水根阳气变弱,犯丧灭灯,如此一来不丢命都难了。 言归正转,见到柱子果然在这里,我就想过去背后回去。不过这时那位状元郎却走出一步,伸手将我拦了下来,声称难得有稀客前来,非要请我们喝过茶再走不迟。接着,他就拍了拍手,不久便来了两个丫环,端着茶水点心就上楼来了。 只不过这两个丫环实在让人看着心里发毛,因为这两个女子竟然是两个纸人儿。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扎纸铺里头的纸人。穿着一身的绿衣服,扎着两个马尾辫,纸白色的脸蛋却用胭脂涂抹成两块粉红色,嘴唇也用红墨画成了小小的樱桃小嘴,看上去那感觉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再看这两个纸人丫环端上来的茶水点心,这哪里是点心呀,茶是红色的,红中发暗,一股腥臭之味直呛鼻子,让人闻着作呕,也不知道这茶水是什么做的,或者是血,又或者是尸油也说不定。而那点心,也并非咱们想像中的花糕,饼干之类的,而是一截截的香柱等物,还有一个个干得像石头一样的馍馍,那馍馍上面还沾着片片黄纸钱,俨然就是从坟头上取过来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五章鬼楼惊魂 看到这些所谓的茶水点心,别说吃了,看着就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那状元郎倒是显得热情,一直招呼着我们一定要尝尝。我看了一眼刘哥,一脸的苦相,而且浑身发抖,显然这种场面他是第一回遇到,心中吓得不轻。 状元郎见到刘哥这个样子,显得十分得意似的,突然凑过脸来问道:“这儿四周义冢累累,荒芜人烟,你们三更半夜的跑到这儿来,难道不怕鬼么?” 果然,刘哥吓得脸都白了。而我则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就算有鬼,也是一些小畜生在那装神弄鬼,又有何惧之?” 状元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有些气愤的道:“既然老哥如此有胆色,那为何不敢喝在下奉上的香铭呢?” 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心中骂了一句,真当老子是傻子啊。我虽然不知道这茶杯里暗红腥臭的茶水是什么做的,但是却也明白只要喝了这碗茶水,就算没有毒死,也会被阴气侵身,灭了阳火。 既然对方打定主意要收我的性命,我也知道没有必要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了,于是拿起桌面上的一双筷子,笑道:“我不吃点心,只吃鬼怪!” 说完,在鬼状元惊愣之际,拿着筷子直接朝身旁的王大嫂夹了过去…… 筷子为双,代表着太极中的阴阳,而且筷子一头方一头圆,方的象征着地,圆的象征着天。方形属坤卦,圆形为乾卦,如此乾坤之象现矣,所以筷子是能夹住鬼怪之物的。在民间,一些神婆也会用筷子来对付阴邪等物,比如谁被鬼上身了,神婆就会有筷子去夹谁的手指,这样就能将上他人身的阴魂给夹出来。 我速度极快,手中的筷子直接就朝王大嫂夹去,接着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一件破烂衣裳顿时软塌掉到了地上,再看我的手里,已将一只黄皮子夹在了桌子上。 那黄皮子被筷子夹住,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非常的刺耳,想挣扎却又无法逃掉。 这时,那鬼状元也明显吃了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尖叫道:“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阴阳先生!”我冷冷一笑,直接将手里的那只黄皮子往墙上一摔,把它摔得在地上七浑八素,四脚朝天。 鬼状元一听到我说是阴阳先生,脸色顿时一变,知道自己今日是迷错人了,撞在了枪口上。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惊慌,随后他便现出生气的神气,怒道:“你这阴阳先生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吧!” 我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救人的,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让我将人带走,我不伤你分毫,若是你不识相,可就别怪我替天行道。” 对付阴邪鬼怪,首先一点就是不能示弱,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不要随便招惹我。 可是,那鬼状元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他说:“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若要走,我不动你。但是你要多管闲事带人走,休想!” 听见他这么说,我也知道这是没得谈了。多说无益,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拿起筷子直接朝眼前的鬼状元夹了过去。 “啪”的一声,筷子一碰到鬼状元的身上,只见他的头颅直接整个掉到了地上,还后滚出了几米远,接着身子立即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顷刻着轰然散架,“啪拉拉”的散落成一堆。 看到这里,刘哥直接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吓坏了,一下就从椅子上窜到了我的身后。 而我看到刚才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鬼状元,怎么一下之间变成了白骨而感到疑惑,因为我原以为今晚将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一双筷子就全部解决了?这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突然鬼状元那堆白骨竟然闹出了动静,白骨堆自己动了起来! 原来我们就惊魂未定,突然见到白骨还闹出动静来了,自然惊吓的不轻,纷纷往后狂退了数米之远,接着死死的盯着那堆白骨。 那堆白骨动了好几下,接着突然“咻”的一声响,只见一个黄影从白骨中窜了出来,顿时吓得我们心里一紧。不过待我定眼将它瞧清楚时,这才发现,那个从白骨中窜了出来的竟然是只黄皮子,长得是灰溜溜的。 那只黄鼠狼对着我们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叫声后,便一下窜走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里,我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感情这鬼状元并非是传说中死去的那位状元郎的鬼魂,竟然也是一只黄皮子在作怪哩! 要知道只有成了气候的黄皮子才能变幻成人的,比如咱们常说的黄大仙,但是这些畜生要想修成仙也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于是就会有一些黄皮子钻入人身腹之中操其行走。很显然,状元郎的魂魄早就不在此处了,之所以这儿会有人见到状元郞,竟是那只黄皮子钻入了这位状元郎的尸骨之中,操其行走造成的。 再说那只灰溜溜的黄皮子,一窜出来消失不见之后,刚才还灯火通明的灯笼突然就无风自灭了,瞬间整个楼内都陷入一片漆黑!这种黑,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见了。 我忙将手电打开,可是伸手一摸,手电竟然不见了。此时,心中不由一惊,知道肯定是刚才在我们不知觉之间,被黄皮子给偷去了。 想到这里,我忙喊刘哥打开手电来。可是,喊了一声却没有一点动静,不仅没有听见刘哥回答,也没见到他打开手电。于是我又喊了几声:“刘哥,快开手电呀!” 依旧无任何回应,而且身旁没有任何的声响,特别的安静。不,是死静,这种静让我觉得刘哥根本就没有站在我的身旁,因为在黑暗中,身旁若是站着一个人,总是能有所感觉到的,哪怕是微弱的呼吸声,或者是衣服的摩擦声。 而我连喊了几句,身旁除了死寂,没有一点动静。当下,我头皮就发麻了,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刘哥莫不会是不见了吧? 这下可吓了我一大跳,当下就喊道:“刘哥!刘哥你在哪?” 我这次的喊声很大,就算是楼下也能听见,而且我也同时伸手朝刚才刘哥所站的位置摸了一下,刚刚刘哥所站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 刘哥人已不在,整个黑暗的空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音! 这回我心都凉了半截,要知道刚才亮着灯的时候,刘哥一直站在我身旁,可是灯笼一灭之后,他怎么就会不见了呢?他会去哪了? 心中大急,哪里会不知道出事了呀!忙从黄布袋中掏出几道灵符,指决一打,将灵符点着。 嘶的一声,灵符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这时我才发现,我所处的地方哪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大楼里呀,分明就是一栋破败荒废的古屋。 只见眼前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满是尘埃,破烂的门窗与墙壁上也尽是结着的一个个恐怖的蜘蛛网,也不知道这栋古楼里有多少年载没有人来过了。 灵符很快就烧尽了,接着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这种黑暗是让人内心感到恐惧的。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前方亮着一盏灯,一盏绿油油的小灯。我眉头一皱,于是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刘哥,可是并没有回应,于是我便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盏绿油油的灯光离我并不远,很快我就摸了过去,接着果然看见刘哥站在那里。我心中一急,忙走近前去,叫道:“刘哥,你站在这里干嘛?” 第二百七十六章上吊换命 刘哥手里端着一盏煤油小灯,煤油小灯之上满是灰尘,只不过那散发出来的灯火却是蓝绿色的,或者说是幽绿色的,因为端在刘哥的手里,所以把刘哥的脸都照得发绿,看上带着几分阴森诡异,像极了一个鬼似的。 刘哥并没有说话,而是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我过去,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似的。 看到他这样神神秘秘的,说实话,我心里十分来火,有点怪他乱跑什么。不过,脚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可是往前走了两步,刘哥却又端着那盏幽绿色的小灯往后退了几步,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刘哥却又退后了几步。或者说他并没有退后,而是一直就在那儿,只是无论我往前走多少步,他都是离我那么长的距离,这种感觉给人一种无力感,就好像你想去抓住他,可是他却一直让你抓不到。 看到这里,我心头隐隐发觉他不太对劲了,而且行为举指十分异常,不仅一个人跑开,而且我喊了他那么多句,他一句都不理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惊,心道自己不会是被黄皮子给迷魂了吧? 当下,我就甩了甩脑袋,然后抬头一看,眼前的刘哥还是在那里,被那盏小绿火照得脸色发绿。 这时,我心里有些慌了,于是干脆一咬舌尖,接着一个激灵,再睁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刘哥呀?黑咚咚一片…… 看到这里,我知道果然不对劲。于是赶紧又拿出一道灵符点燃,接着一看,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只见自己竟然就站在二楼的走廊边缘处,而脑袋面前从屋梁处垂吊下一根麻绳绳套,正对着我的脑袋,只要我刚才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直接将脑袋伸进那根绳套里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生出一片寒意,想起了黄皮子换皮的事情。它们换命就是迷惑别人来上吊,柱子他爹王水根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我暗道一声晦气,知道自己差点就着了黄皮子的道了。 这时,我也火了,同时心里更加焦急了起来,不知道刘哥去哪儿了。 这次,我拿出了更多的灵符,足有十几张,然后一起点燃。这次的火苗很大,足可以照亮周围好几米远。这时,我终于在我前方三四米的走廊边缘处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脑袋吊在一根绳套上,整个人吊在半空之中,双手双脚在空中踢打挣扎着,想喊却又喊不出声。 我不知道你们见过人上吊么?就是脑袋被绳子给套住了,吊在半空中,因为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拼了命的踢打和挣扎,可是越挣扎绳套却套得越加的紧,这种时候只能听见喉管里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哥!看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他娘的刘哥竟然上吊了! 当下我就如箭似的几步就窜了过去,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把他抱起,将脑袋上的绳套给解了开来。 被救下来的刘哥不断的咳嗽着,眼泪流得满脸尽是,整个人都像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刚才都上吊了! 刘哥听到这话,自己也吓坏了,同时打开手电,看见头顶上边那根绳套还在晃荡着,而且在房梁上,还有很多绳套,绳套上吊着七八具死尸,还有七八具黄皮子的尸体,那些死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人,一具具吊在半空中,已成风干成了干尸。 看到这里,刘哥竟然害怕的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却哭了起来,可想而知吓得有多惨。他问我刚才去哪了,一直找不见我。 我却憋了满肚子的火,说老子一直站在原地,是你突然不见了,为了找你,差点连我都送掉了性命。 刘哥显得有些吃惊,他说当灯笼灭掉之后,就看见我一个人一声不吭就朝这边跑了,然后他就追了上来,还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却没有理他,而后面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这都是黄皮子搞得鬼。同时,我也是被黄皮子迷住了,要不然怎么会听不见刘哥的喊声呢。 我骂了一句:“这些黄皮子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尝尝,日后指不定还得害多少人!” 刘哥拿着手电往屋梁上照了照,只见屋梁上边到处都是黄皮子,正在上边穿来穿去,细细一看,足有上百只。 他说:“先生说的对,不能留这些害人精!”说着,拿起背上的猎枪就要打那些黄皮子。而那些黄皮子却也精明,一见到刘哥要拿枪瞄它们,全都窜来窜去躲着,刘哥瞄了半天功夫一枪也没开。 “这肯定是黄皮子的老窝,既然他要害人,老子就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去!”我心头怒火的确很大,因为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得快,咬了舌尖,今天就真的死在了这儿,被它们换去了命。 说着,我就一脚将身旁一扇门窗踢烂,然后将门窗干燥的木屑木片点燃,就要烧了这栋古楼。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楼里响起了一阵怪叫声,呜呜直叫,非常刺耳,就像有很多人发出惊慌的喊声似的。 很快,一楼的木质楼梯处就传来了一阵嘭嘭嘭的走路声,接着就上来了十几二十个人。 是的,是来了一群人,这些人都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因为他们都穿着解放前的打扮,衣裳破烂,一看竟全是死人。 这可把刘哥给吓破了胆,妈呀一声就躲在了我的身后,指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死人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这十里坟小土包里的死人,只是黄皮子钻进了这些死尸的躯骸之中,操控了这些尸体,就像之前那个鬼状元一样。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黄皮子,发出嗡嗡的怪叫声,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慌与悲凉,全都看着我手中点燃的火把,好像很担心我放火烧这栋古楼似的。 这时,就有一只黄皮子操控着一具死尸走了出来,开口道:“上仙,上仙,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别烧我们的房子。” 一听,它们果然是怕我烧他们的老窝,心里就有底了。于是我就怒道:“你们这些畜生,随意害人性命,难道不怕下辈子还投畜生道么!”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上仙手下留情,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上百口,就指望在这栋破楼里摭风挡雨。上仙若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就无家可归了。呜……”黄皮子说到这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倒真有几分悲伤凄凉的感觉。 这时候,那些房梁上的黄皮子,也纷纷窜了下来,聚在那些尸体的脚下,把半个房间都站满了,灰溜溜地一大片。 有的黄皮子很大,有的很小,还没有人的一只拳头大,就像刚出生不久似的。这些黄皮子都好像意识到了我要放火烧它们的房子,于是都现出悲伤的神情,而且还像人一样,两只后脚撑地,前脚伸出合十,对我作起了揖,像是在求我一样。 都说黄皮子死精死精,和人一样,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了。 这时,躲在我身后的刘哥见到这一幕也惊讶到了,倒是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房间里这上百只黄皮子。 说实话,之前的确因为差点死在了它们的手里,心中很大的怒火。但是如今看见它们求饶,我的火气倒也下去了,或许是因为看见这些畜生为了家人,为了刚出生的幼仔而向我求饶,让我觉得这些畜生也是有亲情的,于是我心里不免产生了同情之心。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那就是这些黄皮子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上百只,斩杀不尽。而且黄皮子又极为的记仇,如果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等我一走,它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祸害王家,甚至刘哥一家都难逃黄皮子的报负。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对它们道:“见你们拖家带口也的确可怜,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从今日起不可再去害人。王家虽然打死过你们一只黄皮子,但是王水根也被你们害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此前的恩怨一笔划消,你们可否做到?” 那些黄皮子连忙点头,表示答应我的条件。 “如此便好,如若它日让我知道你们再有害人,定当回来一把火将你们全都铲除,替天行道!”我威胁了一句,免得它们心里打鬼主意。 它们十分惊慌,纷纷摇头。看到这里,刘哥被这些古灵精怪的黄皮子都差点逗乐了,说这些黄皮子还真的听得懂人话。 既然一切恩怨都了结了,我也就将火把给踩熄了。不过,当我打着手电照向之前的木椅处时,却不见了柱子。于是我就问它们,柱子在哪里?它们纷纷朝楼下窜去,示意我们柱子被它们弄到楼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刘哥跟着黄皮子下了楼,接着在一楼的一处墙脚下果然见到了柱子。不过此时的柱子,完全不醒人事了,我忙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增阳火的符咒,因为如果他之所以昏迷,就是阳火太弱了,再耽搁下去,一准没命。 画完符,接下来我就准备背起柱子回家。可是这时,刘哥却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面墙壁下发着呆。我叫他差不多要走了,他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把我给叫住,手电照向他前面的墙壁,惊疑道:“先生你快看,这墙壁上画的人是不是你呀?” 第二百七十七章神秘壁画 原本我是背着柱子准备转身离开的,可是突然间听到刘哥说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来,心里就不由一愣,心道怎么可能有这回事?于是我就说:“怎么可能,你看花眼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王大嫂在家里肯定担心的不行了。” “不,这壁画上的人真的挺像你,你过来看看。”可是刘哥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对墙壁上的壁画越加的好奇了起来,指着眼前的壁画饶有兴趣的冲我说道。 原本我是只当刘哥开玩笑的,不过见他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眉头也皱了起来,说:“真的像我?你没跟我开玩笑么?” “怎么能跟你说这种玩笑呢,不信您就过来看看呀,真的画的跟您一模一样,旁边还有字哩!”刘哥说着还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就好奇了起来,心道难不成世上还有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不成?想到这,于是便转身走了回去,来到刘哥的身旁。这时,刘哥就将手电照在壁画上,只见苍旧的墙壁上果然雕刻着一个人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雕刻上去的,反正有些年载了,仔细打眼一看,壁画上的这个人还真的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壁画上这个人,穿着一身道服,也是斜背着一个太阴图的布袋,显然是一个道士打扮,加上样子又长得和我一样,我站在壁画面前就如同照镜子一般,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世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这时,我的确也被这墙壁上的这个人给惊讶住了,自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刘哥会对这壁画这么好奇了。 刘哥见我惊讶的张大着下巴,不由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个人是不是很像你?” 我紧皱着眉头,微微点头:“还真他娘的像,太奇怪了!” “难道你以前来过这儿?”刘哥好奇的打趣道。 我说:“别乱扯,这儿我可是第一次来,而且这壁画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解放前雕刻上去的,那时候我连出生都没出生呢,哪里会来过这里。” 刘哥笑了笑,然后又将手电光照向人像旁边的文字上,只见上面刻满了文字,一个个文字苍劲有力,这些文字显然是介绍这副人像的。 我和刘哥紧紧盯着这些文字,原来这上面所讲的竟是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这个地方的故事,故事发生在百年前。 讲的是在百年前,这个地方发生了一场瘟疫,当地的人全都死了。对于这声瘟疫描述的很细致,年载,经过都有提到。而后而则是一个神话故事,我一看,不由瞬间便惊愣住了,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上面三个字:古境湖。 对,这上面竟然提到了古境湖三个字,这不就是我要去寻找的那个地方么? 当下,我就忍住心中的激动仔细往下看了起来。原来,这后面讲的神话故事是这样的,说是世间有一位地煞星,称之为灾星。在天上称为地煞神,在人间称为瘟神。在百年前,这位地煞星领着天命从古境湖出来,行走人间,途经此地行瘟布煞,导致此地发生瘟疫,无一人生还。 看到这里,我着实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心里同时联想到黑蛇精的事情,因为黑蛇精就是我在前一世救的,那一世的我之所以会救下他,就是因为我领着天命行走阳间,见到它可怜所以才救了它一命。而眼下的墙壁上却也相信的记载着这么一个人,领着天命而来,还是从古境湖而来,难道这里记载的这个煞星瘟神也是我? 此时的我,就好像跌进了一个怪圈之中一般,身在其中却是绕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有关我的身世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团一般,将我完全的笼罩着。 黑白无常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黑蛇精也知晓我的使命是什么,它还试图告诉我一些重要的话,但是话还没说话就被天雷给劈死了。它临死前告诉我,不能去古境湖,而眼前这个壁画上记载的故事,讲的就是煞星从古境湖而来,到此地行使瘟疫,很显然,我的身世或使命跟古境湖有关。再加上这壁画上的这个人像,不就是和我一模一样么? 如今的我,心里完全乱了,或许对于我来说,只有当我真的找到了古境湖,或许才能知道一些有关于我身世的东西。 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多了,我想知道黑蛇精为何叫我别去古境湖,想知道古境湖与我有什么关系,更加想知道黑白无常所说的使命是什么。是否我若这一世没有完成我所带的使命,我就享受不了一个完整的命格,就注定了一辈将这样孤苦零仃? 刘哥见到我发愣,就问我怎么了?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心思去跟他解释什么了,因为既然有人记载这些事情,自然这个记载的人就一定知道这一切,他一定知道古境湖,一定知道他所画的这个煞星。 我忙往下看去,果然见到最后边记载着一行字:赣州阴阳张家张真人行走于此记载之。 赣州张家?我眉头一皱,没想到记载这些的竟然会是江西赣州人。不过,虽然我在赣州生活过几年,可是却没有听过阴阳张家。而且记载这些事情的那位张真人,虽说是在此地瘟疫横发之后所记载,但是也离今有几十年载了,甚至百年都说不定。如此一来,这位张真人想必早已作古,化为了一堆白骨。 不过,虽然知道记载此事的张真人可能早已死了,但是心中却生出了回赣州寻张真人后人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或许这也是一种希望,万一张真人的后人听过有关古境湖的事情呢? 就这样,我在壁画前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古楼,离开了十里坟,和刘哥一起背着柱子回到了王家。 回到王家时,天色已亮,王大嫂并没有睡,远远地我们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朝外边张望着。当她看见我们回来了,便跑着迎了上来,见到我们背着柱子,顿时就激动的落了泪,呜呜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担心的,因为柱子还没处在于昏迷之中呢。 我告诉王大嫂,柱子不会有事了,画几道灵符烧成灰,泡水喝,要不了一天就会醒过来。 王大嫂十分的感激,当下就跪了下去,说感激我的大恩大德。 不多久,吃过早饭,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柱子被我们救回来的事情,全都跑了过来。一边替王大嫂感到高兴,一边也对我们昨晚去十里坟救人的事情充满着好奇。 因为那鬼楼里的壁画,使得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所以自然没有心思去向村民们讲述昨夜的怪事。但是刘哥可就牛逼了,搬了一把椅子,站在屋门前,身前围着一大群的村民,他就填油加醋的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讲了起来。那真是把十里坟讲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鬼楼要多灵异有多灵异,特别是那些黄皮子,被他一吹,更是变幻无常。不过,他也把我说的十分厉害,最后使得那些黄皮子跪地求饶,救出了柱子。 被刘哥这么一通乱讲,所有村民都对我充满了敬意。特别是王大嫂,更是把我说成是上天特意派来给她们王家救苦解难的神仙。 不过,最后我也是对他们警告道,以后不能再去伤害黄皮子了,要不然像王家的事还会有第二个。 大家听到刘哥讲得那般恐怖,自然都心生惧意,连连摇头说再也不敢得罪黄皮子了。 大概就在当天临近午饭的时候,柱子就醒转了过来,这可把王大嫂高兴坏了,心中一切的担心都放下去了。大家就问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跑到十里坟去了? 柱子则完全不知道自己去过十里坟,只是说前天晚上睡到半夜之间,见屋外有人喊他的名字,于是就起床去看。结果出了屋就见屋外有一盏绿灯,他就跟着那盏绿灯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后面的事则完全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就告诉他们,那喊柱子名字的一定就是黄皮子了,这叫作喊魂,一旦应答了,就会被迷去魂魄,自然就会跟着那绿火走了。 不过,如今一切都结束了,王家打死了一只黄皮子,虽然王水根为此送掉了一条性命,但是好在柱子救回来了,加上黄皮子也答应了不会再报仇了,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就这样,次日一早我便离开了这个村子,没有再继续盲目走下去了,而是直接进了城,买了一张回江西赣州的车票,坐上了火车…… 第二百七十八章旧地重游 只记得当时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最后终于从山西回到了赣州。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原以为自己不敢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有着太多让我害怕想起、害怕听到、害怕见到的事情,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为了打听到古境湖的下落,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座让我留下了太多记忆,且伤心无奈的城市。 走在赣州这个城市里的街道上,心里满是酸涩,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它让我感觉到温暖,让我想起以前的往事,也让我想起很多无奈的伤感。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一个商店里面放起了一首李宗盛的《如风往事》,歌词里唱着: 往事像一场梦,将我的心轻轻触动 从前的我没法懂,人生的路怎么会困难重重 踏过的路里,交织着笑声与眼泪,起跌的半生,辗转添喜与悲 你看那时间如风,不留痕迹将岁月轻轻送,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 只求心与你相通,回望在往事里,又见像似乱絮的情怀 仿佛飘远的一个我,又到身边一再旧情倾诉 就算失落过,都不想变改往事,因那所有的旧事,烙印在现在的我 你我如此相同,用歌声倾诉悲欢感动,就算有苦衷,点滴尽在不言中 请看那时间如风,告诉我们人生太匆匆 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愿从此心里轻松,徘徊在岁月里 …… 耳中听着这首《如风往事》,就犹如在唱着我心中之事,当初在赣州这个城市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就如同这首《如风往事》一般,在脑中想起…… 我想起了杨晴,想起与她的点点滴滴,悲喜离合;想起了陈贤懿,曾经一起走过的困难重重。这一切的旧事,都烙印在我的心中,原来在这三四年里一直都没有忘去,只是我不敢去回望。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眼睛矇笼,热泪滢眶。我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我知道自己不该去回望这些往事,因为曾经那些欢声与眼泪本就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孤独的人,或许一辈子就是如此。 收回思绪,抹去泪水,我急忙离开了这条街道,让那首《如风往事》不再让我去想起任何的往事。 赣州这个城市并不算大,我就这样漫无目地的在城里转呀转,转呀转,最后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就是陈贤懿的店铺福德堂! 虽然已时隔四年多,但是福德堂还是如当初一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过。门口依旧摆着花圈纸人,花圈上依旧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依旧写着“买一送一,亏本大甩卖”九个大字。 店门开着,里面的长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书,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未见的师兄陈贤懿。 心中莫明的触动,微微张了张嘴想喊他一声“师兄”。可是最后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喊出来,或许是因为当初不辞而别,我怕他会生我气,或许是因为我怕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如今的陈贤懿,显然已经改变了命局了吧,他和费三娘或许已经有小孩了吧? 想着这些,我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还是算了吧,还是不去打破他们的宁静,因为我就是一个煞星,一个瘟神,我不想再让人受到伤害。 可是,当我准备离开之时最后抬头望他一眼时,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贤懿竟然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就站在店门口静静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久久不语,两人双眼都不由泛起了泪花。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泛起泪花,我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就犹如亲人重逢一般,心里忍不住泛酸,多年不见,他还好吗? “师兄……” 我终于是唤了一声。 陈贤懿没有应我,也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来责骂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只是当我唤一声之后,便一把将我拥抱了起来。 男人之间或许就是这么直接,男人之间,或许就是不会说太多想念及肉麻的话吧!就这样,我们拥抱了一会儿,他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不把我当师兄了么!” 我微微笑了笑,如今的他,对于我来说不是师兄了,而是亲人。因为在这世上,我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爷爷,一个便是他,而能让我见到的人,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跟着他进了店中,坐在椅子上,他为我泡了茶,接着便问我这几年去了哪? 我说我回了老家。他有些惊诧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相信的道:“你躲在家里四五年?” “不,在家让自己清静了一两年,然后跑了三年的江湖。”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 这话或许在别人听来,不觉得如何,或许还觉得跑江湖会挺有趣。只有陈贤懿听到这话之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因为也只有他明白,一个人走江湖是多么的苦。天为被,地为床,餐风露宿,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了解其中的苦楚。 现在的陈贤懿倒比当初沉稳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油嘴滑舌。他说:“一个人跑江湖,怎么也不叫上我啊,害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小店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 “要问吗?”陈贤懿看了一眼我,然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间消失不见,但是你选择在马上就要跟杨晴结婚的时候离开,我想一定是因为害怕伤害杨晴。” 与他目光相对,我感觉还是师兄最了解我,于是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的命局还没改变!”接着,我就将当初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陈贤懿听完之后,不由长叹了口气,说这真是造化弄人,忍不住指着老天骂了起来。 最后,他也骂累了,于是问我,这次回来有没有去过玄堂? 一听到玄堂,我的心就颤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或许她还在恨我吧,而且我也不敢去打拢她的生活了,该让她平静的生活。” 哪知陈贤懿却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问他怎么了,在笑什么?他却说道:“你错了!” “我错了?” “是的,你错了。她并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这几年来还在四处寻找你,在等你。因为她来找过我,是我告诉他,你的离开或许是因为命局的原因,为的是保护她。”陈贤懿说道。 听到这话,我原本冷却的心突然热切了起来,嘭嘭直跳!原本我已经死心了,可是如今听到这话,我瞬间愣住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在等我,还会在四处找我。一晃四年过去了,她为什么还愿意等我?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激动,总之内心十分的复杂。因为眼下的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时,陈贤懿就对我说,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里念道:真的要去见她吗? 沉默…… 随后,陈贤懿笑着对我说,叫我先别想太多,这次回来就先住他家里。我问他费三娘呢?他笑了起来,说费三娘在家里带小孩呢,他非常开心的告诉我,他如今当爸爸了,小孩都有三岁了。 听到这话,我也极为的替他高兴,是啊,他的命局已经改变了,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命局,这真好。 当天,他早早的将福德堂关了门,带着我回了他住的家,去见费三娘和我的小侄子。 费三娘对于我的出现,也感到很惊讶,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如今又是亲人,自然什么都问个没停,问我这些年去了哪,还一个劲的催我去见杨晴,说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四处在打听我的消息,还说去年去了江西陈家村找过我,只是没有见到我。 听到这话,我心更乱了,这三年来我一直大江南北的跑,她又怎么可能找到我呢? 当天,我就住在了陈贤懿的家里。晚上,小孩睡了,我们三个大人坐在了客厅里,陈贤懿就问我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问道:“师兄,你有听说过赣州的阴阳张家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寻人 在这行当里有着这样的一个常识,那就是普通阴阳先生写自己名字,一般只记载姓名,而一些阴阳世家,他们则会在名字前面加上家族名。比如龙虎山张家,赣南风水杨家(中国现在大部分风水师都是杨公风水学),凡是阴阳行当有点名望的大家,都会在名字前加上家族姓氏。 既然之前那鬼楼里的壁画上记载着赣州阴阳张家,显然,在当时这张家应当有些名气。陈贤懿一直生活在赣州,想必他应当会听说过。 可是,陈贤懿听我问起张家,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后却告诉我一个失望的答案,他没听说过在赣州有很出名的张氏家族。他告诉我,在赣州这边的阴阳行当,只有杨家和柳家。 这倒把我给难住了,他在赣州阴阳行当混了那么多年,连他都没听说过张家,那我更是双眼一摸黑,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了。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那位张真人在鬼楼记载壁画之时,还是在解放前,如今他应当早已做古了,而后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张家不再出名也正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问他:“师兄,那这赣州可有张姓阴阳先生?” “这个倒是有,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不过并没有什么名望,不像是你要寻找的世家之人。”陈贤懿回道。 我说:“你都认识吗?不如明天带我去找找他们吧!” 陈贤懿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他也很好奇,问我要找的张家是什么人,为何要去找他们。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一两句是讲不清楚的。不过看到陈贤懿还有费三娘都很是好奇的望着我,加上他们也不是外人,于是我便将这几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从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魂,一直讲到在山西鬼楼见到壁画,这一讲就讲了大半个钟头,口水都说干了。 喝下一口茶,接着我便说:“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这三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似乎与我身世有关的古境湖,想知道他们所说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山西鬼楼壁画上就记载了有关于我前一世的事情,还有古境湖,而记载这一切的就是赣州张家一位叫张真人的阴阳先生,所以我就回到了赣州。” 听完我将这几年的经历都讲完了,陈贤懿和费三娘都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一会儿愁。是的,像我这种被命运捉弄的经历,不是一般人能般体会得了的。 费三娘是女人,听到这些事情眼神里都露出了浓浓的同情,她一边安慰我想开一些,一边对陈贤懿说,要他放下手中的事,先尽力帮我找到张家。 陈贤懿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后说:“师弟,师兄真没有想到你这些年会过得这么苦,都怪我,这些年没能好好的照顾你,让你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我笑了一下,说:“师兄,你少来这套了,肉麻不肉麻。” 陈贤懿和费三娘也自觉好笑,也嘿嘿笑了起来,接着陈贤懿就说:“古境湖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赣州张家知晓古境湖的事,那么我一定会帮你将这张家给找出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有尽快找到古境湖,或许才能解开我的身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使命,只有完成了使命,或许我才能真正的改变命局,不至于再孤苦零仃。 当晚,我们聊到了很晚,因为我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十分的忧郁。 次日吃过早饭,陈贤懿就带着我出了门,去帮我寻找姓张的阴阳先生。他告诉我,在赣州姓张的阴阳先生他知道的有四五位,有的是算命的,有的是看风水的,还有的是画符驱鬼的。 上午,我们去找了三位在城里开店铺的张姓先生,两位是开纸店的,一位是开风水店的,不过均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其中有两位还不是赣州本地人。 而后,下午我们出了城,去郊外的村镇又找了两位张姓先生,他们虽然也是阴阳先生,但是他们的老辈都不叫张真人。不过,唯一一个收获就是,其中一位上了些年纪的阴阳先生告诉我们,在赣县的白石乡有一户张姓阴间家,如今虽然默默无名,但是在解放前名望很大,当时在赣州这块地方杨公风水杨家排第一,阴阳张家就排第二。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大喜,隐隐约约觉得或许那白石乡的张家就是我们要找的,我就追问道:“白石乡那张家是否有一位叫张真人的?” 眼前的这位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说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说,如果张真人是解放前的人,那么就算有这个人他也不认识。 当然,这位阴阳也告诉我们,如今白石乡的张家没有再做阴阳这行了,所以名声也就没有了。他说如果我们是想找张家的人帮忙解灾的话,就别去了,请不动,他们张家如今只帮当地的村民解解灾看看事。 我点点头,知道眼前这位阴阳先生一定是把我当成是寻张家解灾的苦主了。不过,如今打听到这么一个有用的消息,我心里也还是很兴奋的,于是对他好一阵感激。 重新回到城里,已是近黄昏了,陈贤懿告诉我,白石乡属于赣县,离赣州城有些远,今天去的话恐怕不行,得明天再去。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迫切的想寻到这张家人,打听古境湖的消息,但是也明白大晚上的跑去人家家里不太好,于是只得先按奈住心里的那份焦急,跟着陈贤懿先回了家。 回到家时,费三娘就一脸的笑意,笑得我和陈贤懿都莫明其妙了,我们就问她,这么高兴在笑什么?费三娘却说:“我今天把杨晴给叫过来了!” “啊?”我顿时就惊住了,急忙问她然后呢,你有告诉她我回来了吗? 费三娘坏笑道:“说了,我还把你为何突然离开的事情也告诉给了她。” “这……这……那我该怎么办?”我一时之间慌了神。 费三娘说:“什么怎么办,人家原本是要在这儿等你回来了,不过你们一直没回,她就说在玄堂等你,要你今晚去一趟玄堂。杨晴这姑娘很不错,对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你不能这么一直躲着她,这样她多难过啊。” 说到这事,我就苦笑了起来:“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孤煞命局,只会害了她。” 费三娘却说:“所以你要尽快弄明白你这一世的使命,尽早完成使命,命局肯定就改变了,到时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这话虽然是这么说来着,但是要想做到却并非这么容易,单是寻找古境湖我就寻了三年,如今都还没有确切的眉目,就更别说使命的事情了。 不过,如今杨晴都知道我回来了,还约了我在玄堂见面,看来这次我是不得不去见一面了。 当晚,陈贤懿没有留我在家吃饭,而是直催着我快点出门去玄堂,别让人家等急了。 就这样,我出了门,朝玄堂走去。 脚下不断前行着,心里都乱极了,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是说一句对不起,叫她别再犯傻等我了,还是告诉她,我会尽快弄清楚自己的使命,等改变了命局后就回来娶她,告诉她我不会让她失望? 我不知道该么办,如果叫她别再等我了,告诉她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对她会不会太狠毒了?可是如果叫她等到我改变命局,对她难道就不残忍吗?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有改变命局的那一天,或者那一天是遥遥无期…… 心里失魂落魄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我已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抬头一看,书写着“玄堂”二字的牌匾出现在了眼前! 第二百八十章怒火 玄堂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店门开着,玻璃如镜,显然在这几年杨晴都坚持打扫着。 我长吸了口气,虽然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但还是抬脚朝店门口走了过去…… “张如锟,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一到店门口,我就听到了店里传来了杨晴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生气。 张如锟?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不就是杨晴那个同学么?当初从国外回来便一直缠着她,难道现在还没死心? 这时,我也看到了店里的他们,只见张如锟拉着杨晴的手臂,不想放开,道:“难道你还在等那个神棍,难道我还比不了那个神棍吗?” 杨晴说:“这是我的事,你别再纠缠了好吗?” 说完,一把将张如锟的手给甩开了。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如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道黄符纸,直接就拍在了杨晴的后脑勺上。 顿时,杨晴的身体就打了个激灵,接着张如锟便用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杨晴没有一点生气与反抗的样子,就这么让他动手动脚。 看到这里,我就有点疑惑了,张如锟干嘛贴符到杨晴的脑袋上? 而就在我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只听见张如锟说了一句“脱”,杨晴竟然就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张如锟之所以将符拍到杨晴的脑袋上,竟然是在对她施邪术! 这种邪术我知道,应当是鲁班术里面的一种,能叫女人脱衣服,甚至于陪他睡觉都可以,专门用来害人的。 顿时,我心中的怒火轰地一下就起来了,虽然我宁愿杨晴不再等我,虽然我宁愿杨晴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绝不容忍有人对她施邪术,更容忍不了别人伤害她! 当下,我就大喝一声“张如锟你个狗日的!”然后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脚就将他踹得飞了起来,直接撞到三米外的墙壁上。 张如锟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而我则一把将杨晴后脑勺上的那道黄纸符揭了下来。而这时,杨晴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看见自己竟然把外衣给脱了,手上正解着衬衣的扣子呢,顿时啊的一声惊叫,双手抓紧衣口,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她看到我时,却也愣住了,显然不知道怎么我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唤了一句:“二狗哥!” 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她拉到我的身后,因为这时那张如锟已经爬了起来,因为被我狠狠的踹了一脚,把他的怒火给点燃了,见踹他的竟然还是我,直接就大骂一句:“又是你这个神棍坏我好事,去你妈的!”然后抡着拳头冲了上来。 此时的我也满是怒火,我能接受杨晴爱上别人,但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见张如锟这斯冲上来了,我干脆迎了上去,身子一闪躲过他的拳头,然后一个直拳直接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这一拳我打得极重,张如锟发出一声惨叫,啷当退个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捂着嘴巴鲜血直流,往地上一吐,门牙都吐出了两颗。 我从小就跟爷爷练过,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了,一般的人还真近不得我身,更别说打斗了。此时的我,怒火直冒,一拳将张如锟打倒,接着就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面门又是一记拳头,打得他再次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张如锟,还嘴硬的叫着:“你他妈的敢打老子,你知道我是谁么,他妈的敢打我……” 见他还骂,我一脚直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顿时就骂出不声了,捂着肚子就呜呜地发着惨叫声。 我说:“你他娘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敢打成你猪头,让你妈都认不出你。” 这时候的杨晴过来惊慌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张黄符纸,说:“这畜生用邪术害你,想沾污你。” 杨晴一听,低头再一看自己解开来的衣扣,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冲着张如锟就骂他卑鄙无耻! 那张如锟想爬起来,说:“我家有钱有势,还有一位厉害的师父,你敢打我,信不信老子明天收了你!” “收你妹!”我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刚要爬起来的张如锟直接就放趴下了。 我说:“你再嘴硬一句,老子就打你一记,敢动杨晴,就算阎王来了,我也不认帐!” 是的,我没有说错,想当初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魂,我也敢去阻拦,更别说你个张如锟。 这下张如锟被我踹得吐了起来,吐得辟里拍啦的。或许他仗着权势一直牛逼习惯了吧,没吃过亏,这回也知道拿权势压不住我,所以害怕了,开始求起了饶,叫我别再打了,说不敢了。 相反,这时的杨晴倒是一句也没来劝我,反而听到我说谁敢伤害他,我都不饶,她还显得有些开心。 我指着求饶的张如锟质问道:“你懂鲁班术?” 张如锟猛得摇头:“不,我不懂,这是向一位师父请来的符,放我走吧,我不敢了。” “告诉你背后那位师父,别再弄这些邪门玩意害人了,否则终会自食恶果!”说完,我就一脚将他踹到门口,大骂道:“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张如锟此时是面门被打烂了,门牙都掉了,听到我终于让他滚了,自然是屁滚尿流地跑出了玄堂。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跑出玄堂之后,却丢下一句话:“小子,敢打老子,还敢教训我身后的师父,赣州柳家是你敢得罪的吗,改日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说完,一溜烟的上了车,很快就逃得影儿都没了…… 看着他逃去,我却冷喝了一声,赣州柳家,如果他真的要助这种无耻之徒害人,我也不怕! 回过头来与杨晴四目相对,我却气势一弱千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杨晴先开口,她说我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是费三娘告诉给了她听。 我点了点头,问她,你不怪我吗? 她说:“怪,当然怪,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该就这样离开。” 是啊,我是不该这般离开,这就像是一种逃避。 见我没说话,杨晴就话峰一转,说:“不过……我可以原谅你。”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我说:“可是你也知道了,我命犯煞星,就是一个灾星,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杨晴却说:“你愿意等到你改变命局的那一天。” 她这话说的很坚决,似乎一点也不后悔。看到她那般坚决的样子,原本堵在心头想告诉她,我们就这样结束的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让他不要等我了,她也会认为我是为了保护她。我只好在心中叹道:这到底是对是错? 同时,在心里我也对自己发着誓,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古境湖,尽快弄明白跟我命运有关的一切,我要改变命局,我要像师兄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命局。 当晚,我们去外面吃了晚饭,一直到深夜,我才将她送回了杨家。她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张如锟的事情,突然对我说,赣州柳家很厉害,担心张如锟请柳家的人来对付我。 我很好奇道:“张如锟之前离开时说的柳家,就是指赣州的阴阳世家柳家么?” 之前我还不怎么在意,因为在我想来,一个用邪术害人的术士,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之人。可是如今听到杨晴这么一说,我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昨天陈贤懿就说起过柳家。我还记得他说过,在赣州如今有两大家,一是风水杨家,一个就是柳家。难不成,张如锟说他身后那位柳家师父,就是这赣州的阴阳世家柳家? 果然,杨晴点了点头,说:“是的,这赣州自称柳家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哦?我心里多了几分小心,知道这次可能的确是招惹上了一些阴阳势力,不过很快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要知道这柳家既然是阴阳世家,那么怎么样也不可能像张如锟一样来害人吧? 见我不放在心上,杨晴就说叫我小心一点为好。我点了点头,分别之时,她叫我明天搬回到玄堂去住,等我改变命局了再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搬回玄堂,我们就会时常在一起,如此一来,会不会又将黑白无常引来。 直到很晚,我才回到陈贤懿家,大概十一点多了吧。不过,陈贤懿和费三娘却没有睡,像是在等我似的,见我回来了,就问我怎么样了? 一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竟这么八卦,我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告诉他们,一切还好。 陈贤懿说,尽快把身世使命弄明白,早日改变命局,到时他也好当伯父。 说实话,此时的他们二人,倒真的大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感觉,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倒是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起来了。 为了赶紧把话题转移,于是我就问他关于赣州柳家的事情。 一问起这事,陈贤懿就一愣,反问道:“你打听柳家的事干嘛,那柳家可不是好惹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鲁班术 再次听到说柳家不好惹,我就来了兴趣,特别是从陈贤懿的口中说出来。要知道他可是阴阳行当里的老神棍了,之前还和我一起去过湘西,就连蛊族的族长我们都对付过,一般人是不会让他惧怕的。 我就问他,柳家难道真有那么厉害? 陈贤懿便说:“柳家厉害的不是势力,而是他们的术法,因为他们是鲁班术,而且为人歹毒,一般人犯不着得罪这种人。” 陈贤懿说的鲁班术,并非是指木匠,而是指那些学过鲁班邪法。 也许有许多人以为鲁班术士只能在房屋建筑上才能做手脚,其实不然。真正的鲁班术士,他们是非常厉害的,不单单可以在建筑上面祈福或下镇害人,而且还能算卦解灾,法术通灵,极其了得。而且据说要喝酒吃肉,法令一打,酒肉便可到手,很是神通。 不过因为习鲁班术的多习下部,即害人之邪术,所以他们算卦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而且闭目心念一转,念上咒语,就能施出法来,所以最好不要找鲁班师付算卦问事,而且更不要去得罪这样的人,因为哪怕他只要诅咒你一句,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小时候就听到过一些鲁班先师捉弄人的故事:说得是有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聊天,其中有个朋友鼓动鲁班术士去弄羽鸡来做下酒菜。鲁班术士对这个朋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很容易,他取来一些稻草扎成豺狗模样形状,念了几句咒语大喝一声“去!”。不一会那稻草豺狗就叼来一羽拼命挣扎的大母鸡。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分别回家。那位提议弄羽鸡来吃的朋友刚进家门,就被老婆臭骂了一通,问他死到哪儿去了?大白天的一只豺狗跑到家里来咬鸡,把羽大母鸡给拖跑了。那位朋友听了以后,真个是有痛说不出,原来之前鲁班术士弄来的鸡是自家的! 还有一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朋友赶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相貌佼好的村姑。朋友激将这个鲁班术士,问他有没有办法让那个村姑将裤子脱下来?鲁班术士说这有何难?遂抓起一把泥土朝村姑的方向一扬,大喝一声“去!”。扬出去的泥土变成了一窝黄蜂,只往村姑的裤脚筒里钻。那村姑被黄蜂蛰得难受,顾不得害羞,赶紧将裤子脱了下来抛到一边。说也奇怪,这些黄蜂见村姑把裤子脱了,也就不蛰村姑了。鲁班术士的几个朋友见状哈哈大笑。那村姑羞愧难当,结果回家后一气之下上吊死了。 还有的鲁班术士要是比较“色”,看中了哪个女人的话,他会将施了法的令符丢在这个女人的必经之路上。要是这个女人踩到了这个令符,就会毫无意识地跟着他走,任其所为而不能辨别。但要是这个女人在行进途中遇到熟人被叫醒的话,那么施法者的下场就惨了,会被人打个半死。 当然,鲁班术士捉弄人的同时也要提防被别人捉弄。据说有个姓陈的鲁班术士有一次出门办事时,遇见了一条小蛇拦住了去路。他喝了一声“畜生,想和我斗法吗?”,于是他就用法术降服了小蛇,用根稻草将蛇吊在路边的树上。他回程的时候发现这条蛇不见了,不知被谁有意无意地放掉了!他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回到家中,不见外出砍柴本该早就回家的儿子。他赶忙去山上寻找,结果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被毒蛇咬死的独生儿子。 当然,鲁班术的威力自然不仅仅于此,他们更多时候如果尽使出来,能处处要人性命。换句话来说,玩起你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鲁班书虽然分为上下两部,学上部的是为治病救人,但是民间一般的鲁班术士都学的是下部的邪法,所以这类人是得罪不得的。秘传的鲁班术据说言的是通天透地的内容,法术众多,这一系统的鲁班法,一直以来受到严格禁止! 鲁班法又称为“绝法”。所谓“绝法”是指绝后之法,即修习此法的,只要修成了,必然绝后,无论修习之前还是之后你有没有后代。正因为如此,《鲁班书》的下册扉页多书有“阅此书者,做也断子绝孙,不做也断子绝孙!”的字样。据说他们拜师地点多选在荒郊野外,六耳不闻之地,师父在前边走,徒弟在后边跟着,师会突然发问:“前面有人没得?”意谓要修此法,必将绝后,对不起祖宗,也就不认祖宗了,徒弟想学,要答:“没得!”师再问:“后头有人没得?”意谓绝后,不再有后代,应答:“没得!”这样之后,表明徒弟不怕绝后,一心习法,师方可传授。正是由于习此法者绝后,所以这类人在我们这里被称为“一世人”,意谓无祖无后,独身一人。 鲁班术之所以令人害怕,就是其中不少是“整人”的法术。比如在你家哪里做点手脚,就能折腾你一家生不如死,家破人亡。又比如诅咒你一句,也能成真,这就是鲁班术的厉害之处。你想想看,如果你得罪了这么一个人,他背后诅咒你一句,你根本就防不甚防,所以凡是知道谁会鲁班术,一般都没有人敢去得罪,甚至远离他,生怕与他打交道。爷爷就曾说过,鲁班法“精奥奇异,惜乎邪恶”,认为鲁班法总体来说是“恶法”。 如今听闻柳家竟然就是鲁班门的人,我也就明白了为何陈贤懿会说柳家不能惹了。 陈贤懿对我为何会问起柳家,很是好奇,一直追问我,最后我便将在玄堂遇到张如锟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张如锟离开时用柳家来威胁我的话。 陈贤懿是认识张如锟的,还记得当初他还凑过张如锟,所以当我一说起张如锟用鲁班邪术祸害杨晴时,顿时也就怒了,说下次见到那个畜生,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费三娘问我们张如锟是谁,陈贤懿便向她解释了几句,最后费三娘也双眼涌起了敌意,我敢保证,今晚如果费三娘跟我一起去了玄堂,按照费三娘的性格,张如锟一定会被她下蛊。 他们夫妻二人为我愤愤不平了一会儿,随后陈贤懿就说:“如果柳家真为了这种无耻小人来找你的不是,那么咱们也让他明白,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费三娘却还在为张如锟调戏杨晴的事情愤愤不平,说如果张如锟还找柳家的人来帮他找事,那么她非得让张如锟体会一下蛊术的厉害。 我和陈贤懿看了一眼费三娘,心里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蛊术我和陈贤懿当初在湘西都尝过,上回就是因为中了蛊,我们差点连命都丢在了湘西苗寨里。 不过,我也没有说话,因为如果张如锟真的还不罢休的话,费三娘对他下蛊,我绝对不会阻止。 话说当晚因为已经时间不早了,我们随便聊了聊便各自回房睡觉了,次日一早,我和陈贤懿再次出了门,前往白石乡去寻找昨天打听到的阴阳张家。 白石乡离赣州一百多里,我们来到车站坐上班车,在将近晌午之时便来到了白石乡。 白石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下面有十几个村子,我们原本来在担心要在这十几个村子里去打听一户人家会挺难的,就算一个村一个村的找下去,那也得好几天功夫。不过,事情却出乎我们想像的顺利。 我们起初是在镇子里向几位年轻人打听了一下姓张的阴阳先生,他们都不理我,或者说不知道。 后来我一想,年轻人都不了解这行,自然不会知道几个阴阳先生。于是便一直朝镇里走,不久见到了一位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头。满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儿女不孝,一把年纪了还在往家里弄柴火,驼着个背满头大汗的站在路边休息,旁边是一大捆柴火。 见这老头上了些年纪,所以我就走了过去,对老人问道:“老伯,晚辈向你打听个人行么?” 老头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汗,点了点头,说我想打听谁? 我就说:“您认识这个地方有位姓张的阴阳先生么?” “你是说张正林吧?”老头笑了笑,一口的黄牙。 虽然我不认识张正林,但是隐隐觉得他们说的那张正林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张家。不过,为了确定张正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我就对他说:“我们是听闻白石乡有一户姓张的阴阳世家,所以我们才寻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张正林?只知道在以前,张家有一位先生叫张真人。” 老头一听,笑了笑说:“对,没错,就是他们老张家了。张正林他爹就叫张真人,不过已经不在世上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路人 这下我和陈贤懿都兴奋了起来,知道这回真是找对人了。于是就忙问老头张家怎么走,老头倒是热心肠,告诉我们,这老张家在离这镇里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然后还给我们指路,叫我们顺着他所指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张家住的那个村。 我们点点头,表示感谢。陈贤懿这个人倒是心肠极善,问老头家远不远,要不要帮他将柴火背回去。 老头摇了摇头,说不必,朝身后的一条老路一指,说他的家就在不远处。 陈贤懿见老人推迟,也就算了,掏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替他点上。 话说这位老人的确让人同情,一把年纪了还砍柴火回家,而且驼着个背,历经沧桑的脸上累得大汗淋漓,看着让人心疼。我就问他:“老伯,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去砍柴火啊?” 白石山附近就是山,这柴火显然就是山里砍来的,虽说这山离得也不远,但是对于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来说,却也是不容易的。 老人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没办法啊,得要柴火做饭嘛。” 陈贤懿就说,您难道没有儿女在身边吗,还需要您老跑到山里去? “有!”老头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让我们觉得他十分的忧愁,一双浑浊的老眼竟然泛着泪花。 看到这里,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这老头一定是有什么委屈,或许是儿女不孝顺吧。 或许是看见老头眼中泛着泪花,所以我就多看了他两眼,可是这一看却让我心头一惊,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仔细端详之下,却只见老头印堂隐隐现出青斑! 印堂现青斑,又称之为青头,是阴煞之气所形成的,乃为大凶之兆头!一般被恶魂厉害缠身,便会现出青斑。只见其印堂现出的青班成三炷香的形状,从眉间发出,看来惹上事情了,还真是有点麻烦哩! 陈贤懿却还没有发现这一特别之处,还在问着老头,既然您有儿女,为何儿女不去砍柴火,还得您老大把年纪跑山里去,这多危险。 老头又是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命啊!” “老伯,是不是你家儿女不孝顺,要不我去帮您教训他们一顿,儿女如此作为,真是连我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陈贤懿大有替老头出头的冲动。 老头急忙罢手说道:“不不不,我的儿子并不是不孝顺,只是……唉!” 见老头提到子女就哀声叹气说不下去,陈贤懿就更加好奇了。还想继续追问,不过却被我给拦下来了,因为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直接问道:“老伯,我若没看错的话,你家里是出什么灾祸之事了吧,所以才让你这一老人上山砍柴。” 老头和陈贤懿都是一愣,陈贤懿惊讶的是我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而老头的惊讶在我看来,多半是我这话一定是说对了。 果然,老头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高人似的,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猛地点头说:“对,小兄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下陈贤懿也很好奇的看向我,似乎是同样有着老头一样的疑惑。我指了指老头的额头,对陈贤懿说:“你难道没发现老伯的印堂现着青斑么?” 陈贤懿猛得一惊,因为他是知道青斑意味着什么的,所以当下就转头看向老头,见到果然现着青斑,不由一愣,算是明白了过来。 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原本就是来打听一下张家的事,谁没事会去注意看人家的印堂呀,所以陈贤懿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当然,我也没有想到问个路都能遇上这种事情,这或许就是我这灾星下凡的命吧,走到哪,哪里就有灾祸啊。 这时候的老头可被我们整糊涂了,急着问我是怎么看出他家出了事,还有青斑是什么? 我说:“不瞒老伯,我们二人也是阴阳先生。刚才观您面相,竟发现您印堂带着凶灾之祸,所以才会说出此话的。若有说错,还请勿怪。” 老头很是吃惊,又打量了我们一眼,可能是觉得我们二人年纪轻轻却是阴阳先生,所以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吃惊的表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变成了惊恐和担忧,他忙点头道:“竟然是两位先生,老头眼浊了。不瞒先生,我家的确出了大事,唉,真是命苦啊!” 说完这话,老头就好似想到了什么悲伤之事,浑浊的老眼终于是止不住泪水的掉落,流在了那张历经了沧桑的脸上。黝黑且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泪痕,看着真的挺让人心酸的,最起码我和陈贤懿都看着心软。 陈贤懿赶紧安慰他,叫他别难过,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帮得了的,我们会尽力相助。 听说我们愿意帮忙,老头很是感激。他抹了一把泪水,然后便将他们家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老人叫李先国,今年六十岁,以前一家过得也算可以。他年轻的时候是村大队的大队长,后来改革开放后,大队改为村,他就当了十几年的村长。 按理来说,这李先国在当地应当是个有点名望的人,有点本事,能当得了当地的村长,一当就这么多年,怎么样也能混个风生水起,比别人家强。 原来事情也的确是这样的,在他四十岁之前,他一直是当地的能人。家有三个儿子,大的到如今有四十岁了,小的如今也有三十岁。 按说养育了三个儿子,旦凡只要这些儿子有些孝心,他李先国老了之年也就不会可怜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五十几年的时候,也就是大约十年前,他们李家却出了大事,先是大儿子突然生病,一命呜呼死了。大儿子死了,次年儿媳妇也就改嫁离开了他们李家,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孙子。 又过了两年,他的第二个儿子正准备成家之时,却又也了意外,进城的班车掉落悬崖,他这第二个儿子就坐在那趟班车里,结果没能保住性命。 为此,李先国的妻子因为连失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会不伤心,结果因为伤心过度,当年年底就病死了。 说到这,老头已经是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这样哭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太过痛苦悲伤的事,是绝不会这般在外人面前流泪的。我是男人,所以我十分明白。 不过,我和陈贤懿都没有说话,想去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最后就这么等着,等着他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因为我们知道,他肯定还没有讲完,因为他还有一个小儿子,既然如今他需要自己出来砍柴,显然他那个小儿子也多半出了事。 老头呜呜鸣咽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慢慢地将悲伤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提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只见他的那双手很黑,很粗糙,满是老茧,显然这些年做了很多苦事。 冷静下来后的老头果然开口继续讲述了起来,怪不得他会突然伤心的哭起来,原来在他第二个儿子和他老伴死了之后,没过一年,他那最小的儿子竟然也死了。也就是在三年前,在一次爬上屋顶给家里房子添新瓦的时候,一不小心直接从屋顶上面摔了下来,当时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听到这里,我可以想像得到,对于李先国这位老人来说,这种连续失去亲人的打击会有多重,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因为就连我和陈贤懿这种旁观之人听到这种事情,都心里非常的沉重。 老头虽然没有再哭了,但是眼里却依旧泛着泪花,或许他的眼泪在这几年间早已哭干了吧? 不过,对于这样的老人,如今还能坚强的活着,已然是让人崇生敬意了。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已觉得活着没有意思,自寻短见去了。 最后,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也觉得没必要再活着了,干脆随着他们去算了。有一回,我还买回来了几瓶的农药,可是最后却还是选择活下去,因为……因为我还有一个孙儿要我养活!” 听到这里,我和陈贤懿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过来。是的,他的大儿子死前已经成了家,有一个六岁的小孩,也就是说,若不是李先国有这么一个孙儿,还指望着他老人家来养活,他还真的一早就自寻短见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忙问道:“那你孙儿现在可好?” 第二百八十三章凶宅--夺命阴风 如今眼下这位老人之所以还坚强的活着,可以说完全就是为了他的孙子,如果他的孙子也出了事,那他指定也活不下去了。 可是,让我们吃惊的是,老头竟然叹了口气,一脸悲痛的说他孙子也不太好,得了病卧床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这里,我和陈贤懿对视一眼,都替老头担忧了起来。 说起自己的孙子,老人眼神里充满了柔情。他告诉我们,他的孙子很懂事,如今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在几年前就非常懂事,上山砍柴,下田干活,还有家里的家务里里外外都会干。就在去年,老头得了病,躺在床上一连半个月,都是他那才十几岁的孙儿照顾,又是做饭又是煎药的,要不然他早就病死了。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这懂事的孙儿却得了病,四处借钱去到城里也没查不出原因,后来没钱了只好回了家,一直在家躺着。 说到这里,老人又一次落下泪来,他说如果他的孙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就不活了。同时,他也求我们救救他们家孙子。 虽然我看出老人额头上带着青斑凶相,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他家里竟然会遭遇这般祸事,这种打击无论放到谁的家庭,都可以说得上是家破人亡的灾难。 当下我就觉得这事一定不寻常,一个好端端的家庭不可能无故遭遇这么多的祸事,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真的是惹上凶魂恶鬼了?因为观老人印堂上的青斑,的确是有脏东西缠身,所以我就问他:“老伯,出了这么多事,您就没有请位先生来看看么?” 老头点了点头,说:“请了,早几年就请过,可是请来的先生都瞧不出问题来,都是一进门瞧几眼就走了,问他们到底瞧出啥问题没,他们也不说,只是叫我去找别的高人。” 听到这里我却是糊涂了,难不成老人请来的那些高人都是蓝道骗子不成?于是我就说:“我们要找的张家据说是阴阳世家,您也认识,怎么不去找张家帮忙看一下呢?” 老头说:“张正林是挺厉害的,我也在前两年请他来瞧过,可是他却也是没有说具体瞧出啥问题来了,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哦?”这下我真是愣住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就是他们看不出问题,要么就是他们看出了问题却不敢去管。 这时,老人就问我们,这到底是命,还是撞上了啥凶神恶煞了?毕竟请了那么多先生都没有瞧出问题来,所以他已经把家里遇到的这些灾祸真当成是命中注定的了。 我也不敢轻易就下断语,于是就对老人说,这样吧,您现在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老人见我们愿意帮忙,很是感动。我们帮他背上柴火,跟着他就回了家。 他们李家的房子很大,中间是三间主屋,左右两旁几间偏房,所以连成一块占地极宽,显然这房子是做给三个儿子一起住的。 只不过如今李家三个儿子都死了,就剩下李先国爷孙二人,所以左右两旁的偏房都关紧着门窗,就是主屋开着大门,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气。 在风水中有这么一句话,人少房多,则不利。这话并无道理,像他们李家一样,房屋那么大,却只有爷孙二人,显然大部分房间都空着无人居住,久而久之自然会变得阴气偏重,最终会导致屋主不利。相反,房少人丁多,反而生气浓重,一片兴旺之像。 当然,李家之所以出这么多祸事,不可能是房屋太大的原因造成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将这事说出来,而是将柴火扔在屋外,接着就站在门口看起了此屋的风水。 此屋面向前方一片平坦田野,背靠山脉,左边有片茶园,右边一小亭子,周围有水环绕。风景也算怡人啊。 可以看出,这屋在以前应当也是请过先生来看过的。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边白虎入林,右边青龙得水。乃上佳风水布局。无论从地势的高低,四兽的位置都无可挑剔。 这时候陈贤懿也看完了,问我有没有看出问题来? 我摇了摇头,于是转身准备进入屋内。可是前脚刚一迈进门槛,我就感觉到迎面扫来一阵阴风,直扫我的前脚。我心中大惊,忙将前脚收了回来,然后往门槛前猛得用力一蹬,这才破了那阵阴风,平安进了宅。 这阵阴风叫作夺命阴风,如果是运程不好的人被这阵阴风给吹到了,大病一场是跑不掉的了。 当然,这李家宅子大门口遇到夺命阴风,我心里也大为震惊,眉头整个都皱了起来,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李家会家破人亡了。因为这夺命阴风可不是哪儿都会有的,只有在凶宅里头才会出现。 何谓夺命阴风,其实这夺命阴风就是阴煞之气所形成的,是为凶刑之气。你想想看,一栋有着夺命阴风的宅子里,人若住在里面,岂会好受呢? 所以,我时我心里就猛得一惊,不由暗自叫道:凶宅? 李先国这老人自然没有发现我刚才的小动作,我回头看了一眼陈贤懿,发现他进入大门之后就开始打量着屋内,并没有发觉到此屋有夺命阴风。于是我就问了他一下:“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陈贤懿摇了摇头,说:“看不出什么,一切正常。” 我说:“我刚进门差点被夺命阴风扫到脚!” “啊?”陈贤懿一愣,两只眼睛都瞪得老大。凶宅我们都见过,但住着人的凶宅倒很少遇到,这回也算是被我们撞着了。 屋内很是简陋,除了一台黑白老旧电视机用一块满是灰尘的旧布盖着,几乎是没有任何电器。 老人给我们倒了杯茶,接过茶水,我就问起他孙子在哪,叫他带我们去看看。 老人带着我们来到卧室的床边,一进卧室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嘴里发着哼哼声,显然身体有哪不舒服。这种哼哼声我一般只在犯病的老人床前会听到,像这种小孩就嘴里很少听到,其实这就是久病才会如此。 小孩也发觉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唤了一声爷爷。 老人满是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小孩的额头,然后转头告诉我们,他孙子在县医院查不出病来,可是他却一直总是胸口疼痛,连走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 我走到床面前仔细看了一眼小孩,发现他印堂上的青斑更加的明显,我敢肯定,他们这爷孙俩都是因为这宅子的原因所以印堂上才现出青斑。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谱,知道他们李家的祸事多半就是这宅子的原因了。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李家请过这么多先生来看过,为何就没有发现这房子是凶宅呢? 当然,如今虽然我也还没有看出这宅子的问题到底出在哪,但是凡是出现夺命阴风的房子,就一定是凶宅绝不会错。 重新来到客厅,接下来我就拿出了罗盘,开始查看了起来。 罗盘一开,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指针跳得十分厉害。 “果然有脏东西!”陈贤懿一见我手中的罗盘指针乱跳,便惊叫了出来。 老人一听,吓了一跳,忙凑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这房子真的有问题? 此时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他什么了,于是点头道:“是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房子是栋实打实的凶宅啊,住不得人。” 老人脸色大变,叫道:“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找来了好几位先生瞧过,没有人说这房子住不得呀,如果旦凡有一位先生说过房子有问题,我也早早搬走了。” 说实话,我也一直奇怪这事情,他们李家请的先生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请来了我们要去找的张家,按理来讲,这张家既然是阴阳世家,怎么样也会有点本事吧?难道他连这宅子是吉是凶都看不出来? 我对老人说:“老伯,您先别急,这宅子我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先让我找出原因来再说。” 是的,虽然这宅子有夺风阴风,是栋实打实的凶宅,但奇怪的是,按照这种房子的风水和布局来看,本应是大旺财运之局,而且坐北向南阳气充沛,怎会成成为凶宅,刮起夺命阴风呢?而且,按我手中的罗盘来看,显然此屋有大凶,或是恶煞,或是阴物。 拿着罗盘四处一走,罗盘一直跳个没停,当我一走出房屋外时,罗盘便静止了下来,显然问题就在屋子里面。 如此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发现风水的确没有问题,构不成凶宅,最后我不得皱着眉头怀疑道:这房子不会是有人动过手脚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断梁催命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越加的感觉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同时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又得多管闲事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想想看,他们李家找来了这么多位先生到家里看过,这种宅子一开罗盘指针就乱跳的,不可能发现不了啊,除非请来的先生是普通的八字先生同,连罗盘都不开的那种,要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房子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请来的风水先生都不指出问题来呢?那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这房子是被同行动过手脚,所以他们虽然看出问题来了,却不好去多管闲事。一般的先生,直接转身离去,心肠好些的先生,还会劝一句叫东家去另寻高人。 在这阴阳行当里的规矩之前我也讲到过,那就是绝不插手别人的法术,以免给自己惹祸上身。上回我就是因为在杨权家多管闲事,插手破了别人的法术,结果惹下了祸事。 如今,想到自己十有八九可能又遇到别人动过手脚的房子,我心里就不由叫起了苦。我转头轻声对陈贤懿说,这房子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陈贤懿明显一愣,接着也反应了过来,愣愣地望着我,随后问我还要不要查下去? 说实话,因为以前吃过这种插手同行法术的亏,所以我是很不想去管这些仇怨之事的。但是,看到老头这么可怜,加上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如果真是有人布局在害他们李家,而我却视之不管,心里却又过意不去,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 我用眼神瞟了一眼老头,对陈贤懿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让他们遇上了我们,如果我们不帮的话,他们爷孙俩就真的死定了。” 陈贤懿虽然也明白插手同行法术是行内禁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却也是一个善良之人,见我这么说,最后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管吧!李家死得只剩爷孙二人了,就算对方有深仇大恨也报得差不多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见陈贤懿不怕,我自然更不害怕,反正孤煞命一条,能行一善是一善,就当积阴德。 打定了主定管下这事,于是我转头就对老人说:“老伯,您家以前可有得罪过谁么?” 老头想都没想,便摇头说没有得罪过谁,接着问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情? 因为暂时也还没有找到别人动手脚的地方,所以我暂时也不好就告诉他房子被人动了手脚,只得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查看了起来。 首先,我们是查了一下每个房间的地面,因为阴阳行当里害人,常有在别人家屋的地面下埋镇物。 李家的房子是土坯瓦房,地面并没有铺混泥土。我们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动土的迹象,又寻问了一下老头,以前可曾见过家里或墙角被人动过土?老人答没有见过,说若是被人动了土,肯定会发现的。 老人这种年纪的人,对于迷信方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了解的,此时的老人也反应了过来,猜到了我们是在找什么,于是惊讶的问我们,是不是认为他们家房子被人动了手脚? 既然他这么问了,我也就干脆的点了点头,说你们李家的房子风水上没问题,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别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老人显得十分的震惊,说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这样来害他们家。 这时,陈贤懿就再问了一遍:“老伯,你们李家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么?” “没有,我李先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行事光明磊落,从没有跟人结仇。”老人一脸确定的回答道。 陈贤懿又问老头:“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 “大概是十年前吧!”老头想了想,回道。 “十年前?”一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说:“您那大儿子不就是十年前出的事么?” 这时陈贤懿也感觉到了问题所在,也问道:“你那大儿子出事的时候,是建这房子之前,还是之后?” 老头忙点头说他大儿子出事时,已经搬到这栋房子里来了。 我和陈贤懿同时叫道:“那就没错了,就是这房子的原因了!” 接着,我就问他,是谁给做的这房子,泥瓦匠和木匠他们可会什么邪门法术? 老头说:“泥瓦匠是本村的,都是普通农民,没听说过会什么功夫。倒是请的木匠是个老师父,懂得鲁班术,难道……难道是那位木匠师父对我家做了手脚?” 听到这话,我当下就有种预感,或许就是这鲁班木匠做了手脚。 之前我也讲过鲁班术的厉害,而鲁班术其实最早是由木匠传下来的,一般以前的老木匠都会一些鲁班术,在木工这行当里,又叫厌胜之术。 据说当年木匠如同四处传道的儒家一般,周游四方去揽活。这种揽活可不象现在的民工,处于社会最低层。所以在对待木工时,即便是他们精心为自家设计建造房屋,有些主家也会在食物或工钱款待上亏待木工。更不用说那些处于社会中上层的封建地主或封建官僚家庭了,对以手艺为生的木工更是看不起,而且会很不尊重他们,甚至做出不付工钱等劣行,在很多的民间故事中就有地主虐待木工的说法。木工为了给自己赢得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必要的社会尊重,以实现自我生存与发展,于是鲁班术就应运而生。 于是后来就有了请木匠、泥水匠建造房屋,一定要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以免得罪他们暗中在房子中做了手脚,引鬼祟入屋,使主家病丧人口、破财败家或遭遇官司等劫难的说法。据说,木工作孽的手法大同小异:先削一个似人似鬼的小木偶,在木偶身上刻上生辰八字、咒语等并施以魔法,然后把它置放在房屋的梁柱、槛、壁等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处。到了晚上,这些木偶便会作孽捣乱,或发出如人上楼梯的“咚咚咚”的声音,或如外人来敲门发出“啪啪啪”声,或如鬼打壁板窗户发出“嘭嘭嘭”响。总之,让人不得安宁。但往往当胆大者深夜出门探究时,外面又一无所有,声响也全息,一旦回到床上睡下,鬼又来了。有的木匠作恶甚者,还在床上施魔法,让鬼怪半夜发出吓人的“咳咳”声。这类勾当,被称之为“木工厌胜”,在民间也有被叫作“下算”的,都是鲁班术的一种。 言归正转,听说帮他做这栋房子的木匠竟是位懂鲁班术的人,我就对老头说:“是不是木匠动的手脚,只要等我们查出来就知道了。” 如今有了方向,我们自然就朝着木匠害人的方向去查了。首先,我们就查大门和门梁。正所谓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则致戾,乃造化一定之理。意思是说门就像是人的咽喉,是进气的地方,要是让人堵死,喘不上来气,你试试?所以门是至关重要的地方,以前很多木匠害人,就是在门上动的手脚。 做工匠的行内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宁与人家造十坟,不与人家修一门,说的就是这造门事关一家兴旺生死,容不得使坏。 我们把一扇大门从门梁一直找到了门槛,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门的尺寸我们也找来尺子量了一下,均无不妥。其实这大门的尺寸也是有说道的,不过一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说。 门上找不到原因,接着便是去查看房梁,房梁乃房之脊,如果房梁上被人做了手脚,也是致命的。 我们很快搬来楼梯,接着我就爬了上去,房梁上已是尘埃累累,蜘蛛网到处都是。一上房梁,在那根主梁正中的位置就见一块破瓦。我顺着房梁小心的爬了过去,只着又看到还有一截断锯藏在正梁头的接缝处。 看到这里,我不由心中一沉,此乃“断梁催命术”,这还真是有人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木匠柳家 断梁催命术,又叫破宅阵,是鲁班厌胜术里的邪术。房梁上的破瓦片,寓意家破、破财,而那一截藏在正梁头上缝隙里的断锯,取的是一个断梁的意思,之前也说过,房梁(特别是主梁)代表着房之脊梁,锯若一直在锯房的脊梁,房便会倒,寓意家败人亡。 断梁催命术,施放此术如果成功,轻则使人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是一种十分毒的咒术,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轻易使用此术的。 当然,这种恶毒之术也不是能随便施放的,如果此术被人破了,施术者必于三日内遭到反噬。据说,这种反噬也分轻重,轻的有些吐血损寿,有些瞎眼断手断脚成残疾;重则死于非命,据说有的木匠因为这些邪术而死,死时头颅都断了,以祭催命之术。 看到这里,我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千算万算我真是没有想到李家会被人做下这么厉害的术法,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当然,此时也是我最是为难的时候,心道真是太麻烦了,这叫我如何是好,救一个人就要害一个人,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认为任何人做某一件事,哪怕别人看来十恶不赦,必然有其自己觉得正义和必须做的地方。 见我趴在房梁上发愣,下面的陈贤懿就喊我,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别人动了手脚? 此时的我还真是一言难尽,万般苦水堵在心中,有苦难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如今,我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家以前请来了那么多的先生,最后却都转身便离去了,原来感情以前李家请来的那些先生并不是没有看出问题所在,而正是因为看出了问题是这房梁上布下了断梁催命术,所以才离开的,因为他们都不想为了这个而给自己招来麻烦,毕竟破了这个断梁催命术,当初那个木匠就会出事,无形中给自己找来一个大仇家。 以前那些先生都不是傻瓜,都是识趣的离开了,而如今被我撞见了这事,我心里也就打起了鼓。到底是和以前那些先生一样,说什么也没发现,转身离去,还是为了李家,而去救一命害一命? 这是一个非常坚难的选择题,事关生死的选择题。 “大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呢?”下边的李先国老人家也焦急的问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从房梁上爬下了楼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时候的陈贤懿可是心急如焚了,特别是见我一声不坑的样子,不过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凑了过来,轻声道:“师弟,难道……很严重?”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救一命,需害一命。” 陈贤懿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心里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我望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李先国,心中叹了口气,想到这老人家都六十来岁了,三个儿子都死绝了,就剩下一个十六岁的孙子,想想也颇为可怜。最后我还是放弃了直接转身离开的打算,心想不如先了解一下这件事再做打算,如果李家并没有做过大恶之事,倒也罢了,若是真的之前害过木匠,那这也只能算是因果报应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他:“老伯,那给您做房子的木匠如今可还在世上么?” 我之所以这样问他,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木匠不在人世了,但是简单了,直接破了这个邪术就是了,也就不用再多问其它事情。 可是,结果却并不如意,老人说:“在,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了,难道我这房子真被木匠做了手脚?”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老伯,实话跟你说吧,你若想我救你,你就必须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老人点点头,此时的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道:“先生尽管问,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一定如实相告。” “不知当初做这房子时,您请了几位木匠啊?”我问道。 老人伸出一只手指,答道:“就一位!” 我点点头,这样事情倒也简单多了,若是请了两三位木匠的话,却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手脚。于是我继续问他,那木匠姓甚名谁,可是周边的人? “那木匠是我们赣州挺有名气的木匠世家,姓柳,叫柳一手。以前就是我们这个镇里的人,不过几年前搬到赣州城里去住了。”老人答道。 “柳一手?木匠世家?”我眉头一皱,疑道。 这时候的陈贤懿倒是一惊,叫道:“柳一手,不就是赣州大有名声的柳家么?” “对对对,就是他们柳家。这柳一手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木工活很了得,以前我们这儿谁家做房子都请柳家的人,不过如今的柳家很少做木工活了。”老人连连点头说道。 而我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沉,忙问陈贤懿:“你说的柳家,是不是昨晚我说的那柳家?” “是的,赣州鲁班术只有他们一户姓柳的。”陈贤懿点头答道。 原来在李家房梁上做手脚的竟然就是柳家的人啊?顿时我就感到这件事真是越加的麻烦了。柳家的厉害,昨晚就从陈贤懿口中听说过了,如果我这回为了帮李家而得罪了柳家,那可真就惹上大事了。 虽然之前我打了张如锟,对方口称会请柳家的人来对付我,但是那毕竟只是张如锟这么说,为了这点小矛盾,柳家也不一定会真的来对付我。而如果我帮助李家破了断梁催命术,那我敢保证,柳家一定就会生生死死寻我报仇。 如今我也更加明白了,怪不得连我要寻的阴阳世家张家的人都不愿出手帮李家,感情他们都是知道李家的麻烦是柳家的人做的,所以他们都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得罪的对象不是普通人,大家都得掂量掂量。 这时候的陈贤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拉出门外,叫老头先等一会儿。 来到门外,陈贤懿就问我了,到底在房梁上发现了什么? 我见老头在屋内去给我们添茶去了,于是便轻声将房梁上发现断梁催命术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完之后的陈贤懿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一脸的苦相。随后问我打算怎么样?要不要管这事儿?他说柳家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因为柳家的人是木匠世家,虽然习了鲁班这种绝术,但却不知为何拥有子孙,人丁并不少,万一得罪了他们,就得惹来天大的麻烦。 这话我自然明白,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有几个人一心一意要来寻你的仇,还真的很难躲得过被他们害死的下场。特别是陈贤懿,他有了家庭,有了小孩,哪怕陈贤懿这一世他们害不了,那陈贤懿的小孩呢? 抬头见到陈贤懿一脸询问的目光,我又看了一眼站在屋内默默等待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的老人,最后我终还是心软了,对陈贤懿道:“我先问清楚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吧,若是李家可救的话,你也别管这事,我会自报家门出来的。” 陈贤懿叹了口气,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于是跟着我又进了李家大门。 是的,如果我真的要做这件事,我也不想让陈贤懿扯进来,毕竟他有家庭。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就接着问老人,问他可与柳家有过什么仇恨没有? 老人还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样,摇头说没有仇恨。 我就说,比如请他做房子时,你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又比如苛扣过他工钱,或是因他做的不好,责怪过他? “没有,因为木匠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当初请他帮忙做房子时,不仅好生招待他,而且还给了他红包,该给的尊重都给了,绝对没有让他记仇的地方。”老人一脸的肯定。 听话这话,我就奇怪了,这没有大仇大恨,对方怎么可能下这种恶毒的邪术,要知道这种邪术可是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李家一定是跟柳家结了什么仇。于是我又对他说:“你先别着急着回答,先好好想想,哪怕上一辈的恩怨。” 老人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起初嘴里还是嘀咕着跟柳家没有什么仇恨,不过又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之后,他终于是神色一变,好似想到了什么。 看到他那眉头微微一皱,我就急忙问他:“怎么,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老人紧锁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很不坚定的样子。他说:“如果你就这般问,其实原本我和柳家是没有什么恩怨的,但是非要说起来,倒有一事,只不过那件事也并非是我的错,难不成他却记了我的仇不成?” 一听果然有苗头,于是我就说:“什么事,您说来听听。” 第二百八十六章旧事 老人并没有立马就讲,而是拿出烟纸与烟丝卷了起来,然后点燃猛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跟我们讲道:“这件事情离现在已有几十年了,那还是解放初的事了。” 我和陈贤懿知道老人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都认真的听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解放初的时候,全国卷起一股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暴,这股风暴袭卷中国大地,而他们这个白石乡自然也不能幸免。 当地的老人李先国正好是这个集体大队的队长,当时县里下来了红卫兵,邻着村大队里的人搞运动。 当时白石乡这边运动进行的十分激烈,许许多多的庙宇被砸,一切跟牛鬼蛇神、封建迷信有关的神婆神棍也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进行批斗。像一些神婆和八字先生,本身就瞎了眼,一通批斗过后,有些人连命都没了。 那时候的柳家,正好是李先国这个村大队里的人,起初并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并没有将柳家牵连进来。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神婆神棍,八字先生和风水先生都斗完了,这时候就有人说柳家也是牛鬼蛇神的宣传者,虽然是木匠,但是却会鲁班术,十足的社会主义大毒瘤。 红卫兵小将一听,柳木匠竟然学过鲁班术这种邪术,那还了得?于是立马就要求李先国通知村大队的人开大会。这里所说的柳木匠,自然就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柳一手。 当晚,在村礼堂里,红卫兵小将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手一招,便有几个人去将前来开会的柳木匠给绑了起来,押到了主席台前。一顶大帽子一盖,说柳木匠是封建迷信社会主义的大毒瘤,今晚就要在这个村大会里对他做批斗。 当时的柳木匠完全蒙了,于是不断反驳,称自己只是个木匠,并不是牛鬼蛇神的神棍。 红卫兵小将就要在场开会的全体村民指证,到底柳木匠是不是神棍,是不是学了鲁班术。 当时前来开会的有一百多村民,虽然大部分人不吭声,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指证了柳木匠。 柳木匠自然知道一但这个大帽子盖过来,封建迷信的事情坐实了,那么他这辈子也算完了。所以就不断的哀求村民们不要害他,人到了生死关头,乞求起来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加上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所以村民们一见柳木匠哭的那个凄惨,于是大部分人都不忍心,生出了同情之心,指证他会鲁班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红卫兵小将一看,就发火了,扬言谁若是不说实话,等查实了通通当作同谋一起批斗。这下众人都慌了,如果说了实话就会害了柳木匠,不说实话则自己会受到牵连,顿时大家都闭上了嘴巴。 红卫兵小将最后就质问李先国,因为他是村大队的大队长,要他当着村大队所有村民,说句实话,柳木匠到底会不会鲁班术。 当时李先国也不想去害柳木匠,但是如果包庇柳木匠的话就是同谋。那个年月这种大帽子一盖,别说你一个大队的队长,就是县长都都立马玩完。最后身为大队长的李先国,只好讲了真话,说柳木匠的确会鲁班术。 有了大队长李先国的指证,这下柳木匠是封建迷信大神棍的标签算是坐实了,被当成了批斗的对象。当晚,他就在大礼堂被村民们五花大绑,开会做了一通批斗,所有村民轮流上台批评柳木匠,吐口水的吐口水,踢打的踢打,总之他柳木匠就是人民的公敌,大家都得跟他划清界线,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边柳木匠在礼堂做着批斗,另一边又有村民去了柳木匠的家,对柳家抄家。一夜之间,柳木匠就从一个木匠,沦为了阶下囚,成为了人民的公敌。 就这样,柳木匠绑着村里做完批斗,送乡里,乡里做完批斗送县里,晚上则送回来关在了牛棚里。 李先国说,当时柳木匠被关在牛棚里时没有吃的,每晚他都会偷偷地送吃的给柳木匠,这才保住了他的命,要不然就算没有批斗死,也一早饿死了。 同时,李先国也对柳木匠讲,他也是没有办法,在大会上不得不讲实话。当时的柳木匠倒也没有记恨他,还说只怪这个运动。 话说在批斗柳木匠的那些日子里,他老婆跑去红卫兵小将那儿求情,最后以死相逼,上了吊,人死了,柳木匠也关进了牢房里。 这一关,就是关了好几年,直到这股运动过去了柳木匠才从牢里放出来,出来后为以为继的他,只好继续做着木匠活计。 讲到这里,老人李先国满脸的自责,叹了口气道:“如果要说柳家与我有何恩怨,就只有这件事了。唉,当时那是社会动荡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啊,身为大队的队长,我怎么能当着大会这么多人说假话呢?”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柳家要用断梁催命术害李家了,感情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往事。我敢肯定,柳木匠之所以欲害李家家破人亡,定是因为此事。 不过,李先国说的也没错,当时他也是无奈的,这都是时势的原因。当时那个运动岁月里,并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李先国身为大队的队长,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而已。 只不过,柳木匠肯定不会真的将仇恨都怪在时势上,在他心里,肯定是认为他遭受的一切都是李先国造成的。 爷爷和李神婆也是那个时代的受难者,经历过批斗,最后虽然活下来了,虽然他们不怪恨当时批斗过他们的村民,但是那些年的痛肯定是一直忘切不掉。 我长吸了口气,更加的为难了起来。如果柳木匠害李家,若只是因为招待不周,或克扣工钱之事的话,我倒真就救了他们李家,毕竟就算柳木匠遭到反噬,那也只能怪柳木匠他自己行事太过恶毒了,我救李家那是出于行善。 但如今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因为李先国当初在大会上的指证,柳木匠遭受了这么多的痛楚,不仅挨批斗坐监牢,抄了家,而且连老婆都为了此事上了吊。虽说这件事都是当时的时势造成的,但并竟是李先国指证的他,所以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因果。而我总不可能为了救李家,就害死柳木匠吧? 当然,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李家单纯的害死过柳家人,我倒也不会为难,直接转身离去便行,毕竟那是李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之所以我为难,就是因为这事分不出对错,李先国身为队长只是说了真话,这并不算恶人,为此他死了三个儿子,难道还不可怜么? 可是,若我救李家,而让柳木匠遭反噬而死,那么对于柳木匠而言,也是很可怜的。或许是因为爷爷和常太奶都经历过那个年代,都遭受那种被批斗的痛楚,所以我心里还是对柳木匠有几分同情的。 见我不说话,紧锁着眉头,李先国老人可就急了,问我会不会柳木匠因为此事而在为李家建房时做了手脚?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还在为难着。只我没有回答李先国,一旁的陈贤懿也明白我的难处,于是就对我说:“师弟,此事十分复杂,我看咱们是帮不了李家了,还是让他另请高明吧!” 陈贤懿的话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劝我别管这闲事了,这事讲不清对错,都是因果,咱们还是离开算了。 不过,那李先国老人一听陈贤懿这话,自然也明白他是劝我别管,立马就朝我跪了下来,口中乞求道:“先生,两位先生,你们行行好吧,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为难先生了,反正我也活够数了,可是儿那孙儿他才十六岁,如果先生看出问题来了,希望两位先生能够施施善心,救救我们李家。老头我求你们了,呜……” 说到最后,或许是想起了他们李家这几年来的遭遇,顿时痛哭了起来。 一个六十岁的发白老人跪在我们面前,不断的痛哭着,这种场面的确认人心酸。 我忙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可是老人却不愿起身,说:“我们李家从不做恶,虽然当初柳木匠批斗的事,我也十分自责,但当时的时势如此,我并不是有心要害他。就算柳木匠要报仇,我李家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我都认了。可是我那个孙儿是无辜的,两位先生,求你们无论如何都得替我保住这个孙儿呀,老头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二位的。” 看到老人声泪俱下,着实可怜,同时他说的也没错。他当初指证柳木匠,都是没办法的事,是时势的原因,如今三个儿子都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他的孙儿是无辜的。 我和陈贤懿站在老头身前为难了起来,陈贤懿也不好再劝我离开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见到这般场面也感为难。 我紧锁着眉头,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再次去将老人扶去,同时对他说:“救你可以,但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又违行内忌讳 我之所以最后还是答应救他们李家,并不是真的就愿意害死柳木匠,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阴阳仙经中的一种法术,可以在不破断梁催命术的前提下,将它封存起来。如此一来,一来可以救李家,二来也不会让柳木匠遭到反噬。 不过,封存法术的前提就是不能让施术者知晓,如果柳木匠知晓我手里封了他的断梁催命术,肯定也会来找我麻烦的,毕竟这也算是多管闲事,插手他人的法术,乃阴阳行当里的忌讳。 见我愿意救李家,李先国老人终于是愿意起身了,感激的连连点头,说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答应我,哪怕是要他老头的性命。 我说,性命您还是自己留着,我一不要你钱财,二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管等下你见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能讲,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先国很干脆的点头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讲起今天的事,就连你们二位来过我家,我也不讲。如若讲出去,我李家绝子绝孙!” 见他竟然连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我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这时,陈贤懿则担忧的对我问道:“师弟,你真的打算插手此事?” 我点了点头,说:“师兄不用担心,我有一法术,能将那邪术封起来,不会让对方受到反噬的伤害。” 听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的邪术给化解掉,陈贤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救他们李家,于是我也就直接的对李先国说:“老伯,实不相瞒,你李家的确是被木匠给害了,房梁上被人下了一个破宅阵,此乃家破人亡之邪术,这也是为何你李家住进这宅子之后,会接连损了三个儿子了。” 老人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自己家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当听到我说这种邪术是要害得李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他还是吓得脸都变了色,煞白如纸。接着他便说,这一定是柳木匠动的手脚,绝不会错了。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除了他,不会是再有别人了。不过,我还是说:“虽然你也知道是柳木匠要害的你,但是如今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并不是要你去跟他寻理,更不是要你去寻仇,恩恩怨怨,是对是错,岂能讲清。” “先生放心,我不会去找柳家人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几十年前我做下的孽吧,如果我不当那个队长,或许李家也就不会有这祸事了。”老人叹了口气,说:“如今我只希望孙儿能够平安,一切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 见老人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继续道:“我等下就帮你将那邪术取下来,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因为如果柳家打定主意要害你李家,知道有人帮你李家化解了此术,他肯定还会用其它邪术对你李家不利。” 老人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我敢保证,有了一句话,他是不敢去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了,更不敢去找柳家对断梁催命术的事拿去理论。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我便叫老头去寻一截木料来,而我则开始按照阴阳仙经里的记忆画起了灵符。仙经里所言的封存邪术的法术名叫“瞒天过海封灵术”,所谓瞒天,意指骗。当然,这里骗的并不是指上天,而是骗那邪术。邪术,之所以能灵验,其实是因为它本身就带有灵性,所以“瞒天过海封灵术”骗的是邪术。 连画了两道发符,待符画完之后,老人也帮我找到了一截木料。这是一块杉木,不大,长约一尺,宽约两寸。 老人问我这截木料有没有用,我点了点头,接过木料,用刀从木料中间劈开一条缝隙。接着就在那截木料上用笔墨写下“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 做完这一切,我就又爬上了房梁上,首先将灵符分别贴在那块破瓦片及那截断锯上,这才小心的将破瓦片及那截断锯给取下来。 也许有人要问了,如果不贴灵符的话,就这样将那块破瓦片及断锯取下来的话会如何? 其实,这种厌胜之术虽然阴险恶毒,但是却十分简单,木匠害人的话,只需放上镇物取一个寓意就能害人。而若要破此邪术,也简单,只要找出木匠放下的镇物,直接取下就算是破了此术。 如果我刚才直接将它们从房梁上取下来的话,或者将破瓦片直接摔碎,那么术破,对方就立马会遭受到反噬,送命以祭催命术。 下了楼梯,陈贤懿见到我取来的破瓦片和断锯,不由叫道:“果然是断梁催命术,对方为了能害死李家,还真敢把自己命给泼出去!” 陈贤懿说的没错,对方布下这种邪术,虽然是害人,但是却也等于是玩火自焚,这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因为如果有人发现了此术,或是有人多管闲事破了此术,那么死的便是木匠他自己了。 “这……这就是柳木匠做的手脚?”老人见到我手里的东西,满脸的惊讶。 是的,放谁看来都会不敢置信,就是一块破瓦片和断锯,却能要了他们李家的性命,这的确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就是如此,鲁班术里的厌胜之术害人就是这般容易,所以为人处事,还是不要太过霸道为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单凭你有钱有势就能斗得过人家的。 我只是对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叫老人去找来了一根红绳,我先是将那截断钻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那截木料缝隙里,然后将破瓦用红线绑在了木料上,做完这一切,我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截木料上写有“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说白了就是“替身”的作用,用这截木料代替李家的房梁,也就是所谓的瞒天之术,骗了这个邪术,让它误将这截木料当成是李家房梁。如此一来,断梁催命术没有被破,而李家也不会再受此术祸害了,一举两得,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将封存好了的这截木料小心放入黄布袋中,我便转头对老人道:“如今害你李家的邪术已经化解,你们李家不会再有事了,估计你孙儿若没有真正犯病的话,不久就会好起来的。” 老人大喜,扑嗵一声又跪了下来,对我连连道谢。 我忙将他扶去,对他道:“记住,今日这事一定不能对外人提起,就是亲戚也不得说。” 老人连连点头,称这辈子都不会告诉给第二个人知道,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说这样最好,同时我心里则叹道,说过不多管闲事,上回因为杨权的事,而插手别人法术,就惹了祸事。如今竟然自己还是又一次插手了别人的法术,哎,或许我就是太心软了吧,见不得落难之人的可怜。只盼望念我救人之心,上天怜我! 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与柳家的交手,这只是一个开始。当然,这已是后话,容我以后自会慢慢道来…… 事情终于全部解决了,此时也已是午后了,我们本打算就此离去,但是老人却不肯,他说李家穷的没有余钱,暂时无法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但是饭还是要在他们家吃一顿。 就这样,我们留在李家吃了一顿午饭,最后方才在李先国老人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李家,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去二十里外的村子寻找阴阳世家张家。 去往前方的村子并没有车辆经过,所以我们只得步行,不过好在我走江湖早就习惯了,练就了一双腿脚,这二十里路程对我倒不难。大概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张家所在的村子,因为之前从李先国口中打听到了这一代张家人的姓名,叫张正林,所以进入村子里之后,打听起来倒也方便。 这个村子并不大,百来户人的样子,进了村,见到一位牵着黄牛刚从田里收工回家的村民,于是我们就迎了上去,问他这个村子有没有一位叫张正林的人? 对方打量了我们一眼,指了指村东头一栋白房子,说:“张先生就住在那,不过你们如果是找他解灾的话,估计有点难,他如今很少再替人解灾了。”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于是就和陈贤懿朝着村东头那栋白房子走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阴阳世家 村东头那栋白房子离村口并不远,中间隔着一片农田,田里还有一些村民在忙着,我和陈贤懿顺着田梗旁的小路走了几分钟,接着就来到了白房子门口,也就是之前村民所指的张家。 对于此次所行,我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因为这三年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于古境湖的消息,最后所幸在古楼里看到了壁画,如今就只有张家或许知晓一些古境湖的消息了。 张家的大门敞开着,农村多是如此,只要家中有人,大门是从不关着的。 我和陈贤懿来到门边,冲屋内喊了一声有人吗?不久就从里屋出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见我挎着一个太极图案的黄布袋,倒是把我们二人当成了行走江湖到此的阴阳先生了,于是直接对我们说:“两位先生,我家暂时无灾,也无动土之事,村西有一户人家不日欲要迁坟,二位先生可过去试试。” 一见此人误会了,以为我们是来他们家找活儿的,于是我忙笑着作了一揖道:“老哥误会了,我们二人并非是走江湖至此的,而是来寻人的。不知这里可是阴阳世家张家?” 对方一愣,点了点头,说:“阴阳世家不敢当,我们的确姓张。二位先生眼生的很,不知要寻找的是何人呢?” 见对方果然姓张,也没否认不是阴阳家,我心中不由大喜,知道差不多没有错了,我要找的张家就是他们了。于是我便对他报出了家门:“在下仙经门人陈二狗,不知前辈可是张正林?” 之前李老头曾经说过,张家的家主叫张正林,而眼前这位男人四五十岁,应当就是他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男人却并不是张正林,只见他说:“我并不是张正林,不过张正林却是家父。” 不过,他对我们是仙经门人感到十分惊讶,似乎是不太相信似的,问我们真的是仙经门人? 我和陈贤懿忙点头称是,对方这才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微笑,似乎对我们倒是亲切了几分。 “爹,有两位先生找您。”他冲屋内喊了一句,请我们进屋落座,还给我们上了茶,让我们稍等。同时,他也告诉我们,他叫张全。 很快,就有一位老人从后屋走了出来,此人约模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满头银发,留着长须,连长须也是银白色的,一身白色马褂,黑衣裤子,脚穿布鞋,虽然年纪有七八十岁,但那走路的姿势却是龙形虎步,十分的健朗,分明就看不出一点老态,倒是老当益壮。 说实话,这位老人一出来,就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和电视剧里的人物差不多。 当然,电视剧里的那是假的,但眼前这位留着银白色长须的老人,我却知道一定本事不了。 老人一出来,我和陈贤懿自然明白此人一定就是张正林了,于是忙起身朝对方作了一揖,道:“晚辈仙经弟子陈二狗,见过张老前辈。” 张正林也回了个揖,很有几个礼节,并没有一点倚老卖老。他一边打量着我们二人,一边有些惊讶的笑道:“没想到是仙经门里的人,哈哈哈,快快请坐。” 我和陈贤懿再次落座,陈贤懿就忍不住好奇道:“听前辈的话,好似认识我仙经门的人?” 我也有此好奇,因为刚才他的儿子也对我们是仙经门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何止认识,仙经一派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张正林笑着点了点头,反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反问道:“难道你们来找我,却不知道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么?” 这下倒是我和陈贤懿给愣住了,两个人傻傻的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位张正林,竟然与仙经派还有什么渊缘不成?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回答我们的疑惑,而是问道:“既然你们不知我与仙经一派的渊缘,那老头我倒是十分好奇了,你们此次寻我是有何事呢?” 我说:“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张真人可是您张家的前辈?” 见我提到张真人,这回换成是张正林和他儿子愣住了,眼神之中尽是好奇,张正林的儿子张全忍不住问道:“张真人是我爷爷,已过世四十年,二位怎么会知道我爷爷?” “连家父二位都知道,的确让老头我好奇,如今可没有几人知晓家父的名字了。”张正林也说道。 这个我也明白他们为何会惊讶,要知道一个死了四十年的人,的确早已被世人忘却了,何况还是从两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 我说:“之所以知道张真人前辈的名字,是因为我不久前在山西那边一座古楼的壁画中见到的,壁画落款处留有赣州阴阳世家张真人几个字,于是我方才寻了过来的。” “竟然还有这事?”张正林眉头一皱,大感惊讶,显然他是不知晓此事的。 我点点头,这时张正林就更加好奇了起来,他问我们这次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跟壁画有关? “是的。”我点头直接说道:“壁画里记载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与我的身世有关,所以我今日特意前来打扰前辈,就是想知道一下那个故事里记载之事。” “哦?”张正林显然对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大感惊讶,他笑道:“原以为你们之所以寻到我张家,是你们师父叫你们来的。” “我们师父?”我疑道,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话,难不成他对仙经一派很熟? 张正林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他显然也对他父亲在壁画上留下来的故事很感兴趣,他问我他父亲在山西古楼里留下来的是什么故事,怎么又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为了从他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于是我便将在山西遇到黄皮子害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为了救人,去到了一个得了瘟疫荒废了的地方,那里有一栋古楼,在古楼里就有他父亲留下来的壁画。 当然,我也将壁画里有我的画像,还有里面壁画里的内容讲了出来。最后对他说,那壁画里所说的煞星就是我的前世,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张真人讲起过这个故事,知不知道有关于壁画中所提到的古境湖的消息? 听完我所讲的一切,张正林和张全,他们这对父子俩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饶是张正林这一把年纪,经历了的事情也不少了,也还是如此。 张全说:“竟然还有这事?爷爷记载的故事,怎么会是你呢?” 张正林也觉得他儿子说的颇有道理,虽然没有反驳我,但还是对我露出了怀疑之色,显然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一切。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换成是别人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说他是煞星下凡,我爷爷前一世还记载过他的事迹,我也会把他当神经病看待。所以,张正林对我说的一切表示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狡辩,于是对张正林说:“前辈是阴阳世家的高人,想必看相算命一定不在话下了。” 对方微微点头,于是我将手掌伸了出去,接着又报出了我的生辰八字,对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让他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煞星下凡。 张正林先是握着我的手掌看了看,眉头一皱,接着又按着我的生辰八字一阵掐算,最后惊呼道:“竟然是真的!你还真是煞星下凡的命局!” 这边张正林说着,那边他儿子张全也算完了,也是露出震惊之色,显然对于煞星下凡他们还是不会算错的。 我对他们二人点点头,接着就说:“我的确是煞星命局,一世注定了孤苦零仃。之前曾遇到黑白无常二位阴神,从他们口中得知我这一世是为了完全一个使命,而这使命就极有可能与张真人前辈所记载的古境湖有关,所以为了能弄明白这一切,我急需前辈的帮助,若是您知晓张真人所记载的故事,知晓古境湖之事,还请前辈能告知以我,晚辈以后定会冥记此恩。” 张正林听完之后说:“家父四十多年前的确走江湖去过山西,你说的这留壁画之事或许是真的。” 听到这,我忙问道:“那他回来之后,有跟你讲过壁画里记载的那个故事么?” 此时,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切都关系着我的身世,关系着我能否尽快改变命局。 可是,让我绝望的是,接下来张正林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可惜啊,并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没有听家父提起过这事,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古境湖,唉!” 第二百八十九章同门 听到张正林这话,我心顿时一沉,内心深处满是失落。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如今的我为了寻找古境湖,为了弄明白我的身世,整整三年时间天南海北的去寻找,最终终于在古楼找到了一条线索,这就好比是黑暗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我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条线索上,顺着这丝光明往前寻去,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丝黑暗中的光明却也是条绝路。 陈贤懿听到这个结果,他最是了解我,立马就来安慰我,叫我先别担心,就算这儿没有寻到古境湖的消息,说不定别处能寻到。为了给我鼓励,他还说保证会陪我一起去将古境湖的下落寻出来。 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为了怕我伤心难过,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张家这儿也没有任何有关古境湖的消息,那么我就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可找了,也就等于这三年来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就这么无情的断了。 失落、迷茫、无助,这是我此时内心的感受。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的,明知事已不可违了,我还是再次问了一句:“前辈,您真的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张正林依旧摇头道:“真不知晓,从没有听说过古境湖三个字。” 这下我算是再也不抱有幻想了,于是起身对张正林抱了一拳,道了声打扰,便准备离去。 “两位等等!”不过,就在我们准备即将离开时,身后的张正林却将我们给叫住了。 一听他喊住我们,我便回头问道:“前辈是否想起什么来了?” 张正林摇头说:“不,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既然是仙经门的人,不知你们的师父是谁呢?” 见他突然喊住我,并不是因为想起了古境湖的事,我心里不免轻叹了声。不过对于他好奇我们的师父,这个我们倒是出乎意料。 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陈贤懿就说:“我们二人虽是师兄弟,但师父并不是一人。” “仙经一派共分三门,一门风水,二门阴阳,三门奇门,不知你们二位分别是哪一门呢?”张正林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听他竟然这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我和陈贤懿都显得十分吃惊。要知道仙经一派并不像其它门派那样人多势众,小时候我就听爷爷说过,我们仙经一派一直以来多是家传,很少收弟子。也就是说,仙经一派就是靠一脉传一脉,弟子不可能多。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自称阴阳先生,而不自报仙经家门,原因就是民间除非行当里的人知晓,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仙经一派。 而眼前这个张正林,不仅知晓仙经一派,而且还晓得仙经一派分为三门,这不得不让我们惊讶。 我说:“晚辈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我这位师兄是奇门的。” “哦?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一人得两门传法。”听到我说是风水与阴阳二门的传人,张正林显得有些小小的惊讶。 我点了点头,接着反问道:“前辈似乎很了解我们仙经一派,不知道前辈与我们仙经派到底有何渊缘呀?” 是的,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先不说他对我们门派这么了解,单是刚见面时,他听说我们是仙经门里的人而露出来的表情,我就已经觉得他与我们仙经门派一定有些渊缘了。 不过,从张全听说我们是仙经门的人,之后就变得更加亲切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并不会有恶意,就算有些渊缘,那也多半是善缘。 张正林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们的师父是谁?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仙经一派的人并不多,而我正好认识三位仙经派的人,想知道你们师父是否就是我那三位朋友。” 一听这话,我一顿时恍然大悟,忙告诉他,传我法术的分别是李神婆和陈国栋。同时,一旁的陈贤懿也报出了他父亲的名字,原来陈贤懿的父亲叫陈真子。 张正林一听,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玩味之意,看得我和陈贤懿二人莫明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笑什么。 不仅张正林在笑,就连他儿子张全也露出微微笑意,似乎就我们二人还像个傻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见他们只笑不说话,我就忍不住了,我说二位为何发笑呀?难道我们的师父,您真的认识? 张正林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张全说话了,他捂嘴笑道:“既然你师父是陈国栋,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爷爷张真人呢?” 这话更是把我问傻眼了,张真人是我从古楼里的壁画上知道名字的,这关我爷爷什么事呀?难道……?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急忙问道:“难道我爷爷认识张真人老前辈?” 果然,张全点了点头,说是的,还说他们何止认识。 一听,果然渊缘颇深,我就说:“我爷爷与你家长辈张真人是何关系呢?怎么他们会认识呀?” 这回张全还没有说话,张正林便开口了,他说:“这真是大水闯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张家也是仙经派的人,而且……而且你爷爷张国栋是我师弟,他是我父亲的徒弟!” 这下我是彻底的震惊了,虽然我已经知道爷爷与他们家有渊缘了,但是却万万也没有料到爷爷竟然会是张真人的徒弟。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张正林前辈,岂不就是我的师叔了? 这事真真切切的让我惊愣住了,谁会想到这次前来打听个消息,竟然认了一门亲啊?这真是敲破脑袋,我都想不到的。 就在我大感惊诧的时候,王正林又说话了,对陈贤懿说:“不单单是陈国栋,陈真子也是我的师弟。还有李神婆,李三妹,他是我的师姐。” 这回换陈贤懿惊诧的张大了嘴。 张正林大笑了几声,说:“起初你们自报家门,我就怀疑过你们是否就是他们的弟子,毕竟仙经一派并无几个传人。可是后来从你的话中得知,你们竟然不认识我父亲张真人,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壁画上得知的,我就以为你们是张国栋他们传了几代的后人。哪成想到,幸好我还是问了一下你们,要不然咱们这门亲可就错过喽。” 是啊,这么说来张真人就是我的师公,我却连师公都不认识,这也的确不太像话了。 不过,好在张正林并无怪罪之意,但是为了爷爷,我还是解释了一句,告诉他,张国栋是我的爷爷,在我小时候他就被抓去批斗坐了牢,出来后就失踪了,只留下一本仙经,所以这才没能知道师公的名讳。而李神婆的阴阳仙经,是在他离世之时方才传给我的,传给我之后没过一两日就被人害死了。 张正林听后点点头,说:“我并没有责怪之意,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晓,唉!师姐是可怜人啊!” “李神婆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但愿她老人家在下边能够得以安息。”我说道。 张正林说:“谢谢你替师姐报仇,听说是蛊族的族长害的她。” “是的!”我点点头,突然发现不对啊,张正林怎么知道这么多?听他的口气,不仅知道爷爷被批斗了,还知道李神婆是被蛊族族长害死的。当下我就好奇道:“师叔,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正林道:“你爷爷两年前告诉我的啊!” “我爷爷告诉你的?”顿时我就震惊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寻着爷爷,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就好像他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踪迹。如今却在这里听到了爷爷的消息,你说我能不震惊么?当下我就急忙问道:“师叔,您两年前见过我爷爷?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第二百九十章阴阳大会 此时的我十分激动,这些年找了这么久,在我心里在怀疑爷爷是否还在人世了,如今终于听到了有关于他的消息,自然情绪多少有些失控,一副急不可奈的样子。 “见过,他两年前来过我这里。”张正林点点头,接着带着几分疑惑问我:“怎么,难道你跟你爷爷没联系么?” 我点点头,想起黑白无常说过的话,说爷爷之所以远离家乡是因为我是煞星的关系,我心里就满是自责。 我说:“既然您见过我爷爷,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张正林却摇头告诉我,如今离上次见面已有两年时间了,后来便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我爷爷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我心里非常失落,心道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么?难道这辈子注定了没有一个亲人吗? 见我失落的愣在那里,张正林就疑惑的问我,说你爷爷行走江湖,你怎么会没有联系方式呢? 张正林问出这话,显然爷爷是没有告诉他,他远离他乡的原因吧。 “改革开放后,爷爷他从牢里出来就一个人去外边了,我找了他好几年都没有他消息。”我如实说道。 张正林很好奇,说怎么会这样?他说我爷爷就算想行走江湖,也不可能不与孙子联系的。 他对爷爷这种行事方法也很惊讶,也对,按理来说,一个人若还有亲人尚在,就算他走得多远,他也会时常与亲人保持联系的。可是,爷爷一走就是几年,在这几年里就算我也时常在外行走,但是他却连陈家村都没有回过一次,这显然很让人想不通。 我叹了口气,于是问张正林:“师叔,两年前我爷爷与你见面时,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打算去哪吗?也没告诉你他为何要一直在外行走漂摇吗?” 张正林说:“两年前那次见面,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打算去哪,只是说因为文革关了几年,所以想四处走动一下。而且……” “而且什么?”见他还有话想说,我就急切的追问了起来。 “而且当时他还给我讲起了你,说拣了一个小孩,收留做了孙子。从他谈起你时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很喜欢你,还笑哈哈的对我讲,他也算有后了,不是孤独命。可是你却说他这一走这么多年从不与你联系,这就奇怪了。”说到这时,张正林又接着说:“不过你别多想,虽然你是他捡来的,但是从他当初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是把你当成了至亲,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你可别乱想,你爷爷绝对不会不要你。” 我说:“师叔多虑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知道爷爷的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并没有怪他,因为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就好。”张正林微笑道,接着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你要找古境湖的事情,虽然我没听父亲讲过,但是你可以去问你爷爷,或许他知道。” “我爷爷知道古境湖的事?”我很惊讶。 张正林点点头:“是的,你不是说在山西的古楼里见到我父亲记载的故事么?” “对的,可是那是您父亲张真人记载的故事,壁画里记载了我前一世行瘟疫之事,里面有讲到古境湖三个字,所以我才寻到您的。只是您父亲都没将这个故事告诉你,我爷爷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很疑惑。 张正林却露出微笑,说:“我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虽然父亲没有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但是他在六十年前去山西的时候,身边却带着一个徒弟,他这个徒弟就是你的爷爷。” “啊?”这下我倒是很惊诧。 这时一旁的陈贤懿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有些兴奋的叫道:“您的意思是说,可能二狗的爷爷知道古境湖的事情?” 张正林点点头,对我说:“对的。既然当年我父亲带着你爷爷去了山西,父亲在古楼记载下那个故事时,你爷爷多半清楚那个故事,甚至古境湖他也知道。” 张正林说的没错,如果当时爷爷真的跟张真人在一起的话,那么他肯定知道那个故事的。想到这里,我又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心里开始激动了起来。 不过,很快我就又泄气了,因为虽然爷爷有很大几率知道古境湖的事,但是我却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我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这要我上哪去哪他呀?这不还是等于两眼一摸黑么? 当下我就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几年都未见到爷爷,就算爷爷知晓古境湖的事,我也没办法找到他老人家,唉!” 陈贤懿安慰道:“师弟,你先别着急,既然你爷爷知道古境湖的消息,那么我们迟早会知道的,慢慢来。” 陈贤懿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若是爷爷一直有意不让我见到他,我就是再寻上几年也是无果啊。 这时,张正林就说:“你知道阴阳大会吗?” “阴阳大会?”我和陈贤懿相视一眼,都不知道阴阳大会是什么意思,于是均摇头说不知道。 张正林说,看来你爷爷真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听到这话,我就更加好奇了,于是就问道:“师叔,这阴阳大会是什么啊?” 张正林就告诉我们,这阴阳大会是阴阳行当里的交流会,三年一次,凡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阴阳术士都会受邀参加三年一次的行业盛会。 我和陈贤懿都大感惊讶,身为阴阳先生,行走江湖也好几年了,可是却从没有听说过这事,怪不得张正林会把我们当成啥都不懂得白痴了,就好像我们不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似的。 不过,如今听到他说起这阴阳大会,我倒是好奇了,问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张正林就说:“下个月的七月十五鬼节,正好就是三年一次的阴阳大会,而你爷爷介时一定会去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心中大喜,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收获了。我激动的忙问他,这阴阳大会是在哪里召开? 张正林说,三年前是在江苏茅山,今年是在咱们江西的龙虎山。 “哦?”我心中大为欣喜,龙虎山离赣州并不远,一天就能到,而且七月十五离如今只剩二十来天了,想到不久就能有机会见到爷爷,我心中就特别的激动与兴奋。 陈贤懿也替我高兴,说这下好了,不久就能见到亲人了,而且还能知道古境湖的消息,到时命局改掉,一切就好了。 其实,现在的我心里倒是不怎么在乎古境湖的消息了,倒是更加的盼望能见到爷爷。 “看来咱们混了那么多年,都还是阴阳行当里的无名之辈啊,别说能受邀参加阴阳大会,若不是今日听师叔说起,恐怕我们这辈子都不知道阴阳行当里还有这种事情。”陈贤懿自嘲道。 陈贤懿这话我也深有同感,我一直以为自己本事已经不错了,行走江湖这几年间,去过大江南北,一般的先生还真的无法与我相比。可是今天方才知道,感情我们在阴阳行当,还是无名之辈。 张正林见我们自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我们问他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之前太过自大了? 张正林倒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阴阳行当高人如云,极多隐姓埋名,或寄居世外的高人,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的眼界也还太浅,虽说行走这个行当有几年了,但是所遇之人或所遇之事都只不过是一些凡人而已,真正的高人或许你们还没遇到过。” 这话我倒是十分相信,因为经历过文革破四旧立四新,很多阴阳行当的高人都隐姓埋名,对外不再轻易曝露出他们是阴阳的身份,而市井之中的先生,则多半是蓝道,打着阴阳先生的愰子,实则干的是招摇撞骗的勾当。虽然我不是蓝道,但是的确算不上是“高人”,与真正的高人比起来,或许我真的就是无名之辈吧。 或许是担心我们失落,张正林又说:“不过你们也不必泄气,你们虽然尚不能与那些隐世高人相比,但是在年轻一辈的人里也是不错的人才了,哈哈。” 听到这话,我和陈贤懿两人倒是不免露出喜意,这种被前辈夸赞的话对我们年轻人还是十分受用的。 张正林又说:“之所以你们不知道阴阳大会的事,是因为那两个老家伙没告诉你们。当然,以你们如今的本事,其实是会受邀参加阴阳大会的。” “哦?那我们怎么从没受邀过呢?”我很好奇。 当然,陈贤懿也很好奇,看得出来,他对这阴阳大会也很感兴趣。 张正林对我说:“估计是你爷爷没有将你的名字报入行会里吧,所以没有在阴阳这个行业之内。” 听到这里,我们算是完全明白了,感情并不是我们太差劲,实则是爷爷故意没有报备上去,不让我们过早接触这些事情。 当下,我就问张正林,下月会不会去龙虎山参加这个阴阳大会。 他点点头,说到时可以带着我一块去,介时一定能见到我爷爷。 我好一阵感谢,接下来他也没有放我们离去,而是说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家人,怎么样也要留下来住一晚才能放我们回去。就这样,我们留在张家住了一晚,直到次日用过早饭方才离开张家,朝赣州赶了回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杨晴出事 这一次前往白石乡,虽然没能直接打听到有关于古境湖的消息,但是收获却也不小。不仅得知到爷爷很有可能知道古境湖的消息,而且还得知了爷爷下个月会去龙虎山参加阴阳大会的消息,这无疑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当然,这次白石乡之行,收获不仅仅是这些,因为我们还认了一门亲。谁会想到阴差阳错间的一次登门打探,却会遇到仙经一派的人啊,而且还是同宗同门,张真人竟然会是我的师公。 除了这些收获之后,我们还帮助了李先国一家,虽然为了救他们李家,我插手了他人法术,有违行内忌讳,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因为我化解断梁催命术并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不仅没有让害人施术者遭到反噬,还救下了李先国及他的孙子。何况,我化解这个恶毒的邪术,也算是在替柳家在补救,以免他们柳家继续损阴德。 说起这柳家,其实在张正林的家里,当晚我也问起过他,问他这柳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当时张正林就告诉我,柳家是几代人的木匠世家,家传鲁班术。早些年他们柳家行事倒也是与人为善,做着木匠活,家中虽有《鲁班书》,但是几代人都只学其中的木工厌胜之术,而真正的鲁班秘术却并没有去学,也正因如此,他们柳家才没有绝后。 不过后来到了如今的柳一手那一代,因为破四旧、立四新搞运动,结果柳一手被当成了封建迷信的神棍,被当地人抄了家,做批斗。最后运动过去了,柳一手整个人也就变了,结果学起了上辈人留下来的那本《鲁班书》,精通了鲁班秘术,可能是心里对当初被批斗之事怀恨在心,所以行事风格变得十分的阴狠,谁若是得罪了他,他必然报复。 起初还没有人怕他,但是凡是与他交恶,或对他冷落相处的人,都被他害惨了。慢慢的,他的名声也就大了,当然,大的是恶名。到了后来,也就是近二十来年,凡是提起鲁班术,谁都会知道柳一手。也正是如此,他们柳家的名声传得极响,加上鲁班秘术本就阴毒神通广大,而柳一手行事又多阴狠,所以无论是阴阳行当的先生,还是平民百姓,都不敢得罪他们柳家。 同时,张正林还叮嘱我,最好别去招惹柳家,他说就连他都忌柳家三分。 当然,我当时并没有将我在李家插手柳家法术的事情告诉给张正林知道,一来,我不想让张正林担心,二来因为我只是封存了柳一手布下的邪下,只要我和李先国不说出去,对方也不会知晓,所以我只想这件事就这样一直烂在我们肚子里,没必要让其它人知晓。 言归正转,带着满满的收获,我和陈贤懿回去的心情都变得好多了,这就好像颇有几分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白石乡回赣州城里还是有些远的,当我们坐车回到赣州城里时,已是下午时分了。 因为杨晴白天都会在公司上班,而且自上次离开玄堂时,我便将玄堂的钥匙留给了杨晴,前些天杨晴将钥匙给我时,我并没有要。白天玄堂多半关了门,于是我就跟着陈贤懿回了他的家。 就在我们快到家时,却见到费三娘一副很急切的样子,急匆匆的往外边走。 我就对陈贤懿说,那不是费三娘么,她这么早就去幼儿园接小孩吗? 陈贤懿看了看表,才三点钟,于是就喊了一句费三娘。费三娘转头一见到我们,于是就小跑了过来,说:“你们终于回来了!” 陈贤懿点点头,正准备告诉她,我们这一次找的人竟是同门师叔,所以对方留我们住了一晚。可是话还没说话,就被费三娘给打断了,她说:“先不说这个了,二狗,你还是赶紧陪我去一趟杨晴家吧!” “去杨晴家?”我心里顿感疑惑,特别是看到费三娘这慌张的样子,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费三娘说:“是的,杨晴刚才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听说你不去外面了,她就叫我过去她家里一趟,说她不舒服,我听她的语气,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 “不舒服?她有说哪不舒服吗?是病了还是咋了?”我担心道。 费三娘说:“她没说,只是好像很惊慌的样子,咱们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 杨晴我非常了解,她可不像一些小女生那样娇滴,手下管着一个大公司,表面上看上去绝对是一个女强人。她如果感冒病了,第一时间求助的一定不会是费三娘,而会是选择上医院。可是,如今却求助费三娘,显然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顿时我心里便慌了起来,忙道:“那我们快点过去吧,一定出什么事儿了。” 我和费三娘急忙往外走,陈贤懿想了想,也没有回家,也跟了上来,说他也去看看。 我们来到马路边拦了一辆车,大约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杨家的门口。 杨家是别墅,别墅四周非常的安静,平时也很少有人。别墅最外边是一扇大铁门,铁门被电子锁锁得死死的,站在铁门往里面看,隔着一个不小的花园,里头的别墅大门紧闭。 我按了按铁门的门铃,屋内的杨晴却并没有给我们开门,我眉头一皱,说:“难道她没在家?” “不可能,她一定在家里的,是她叫我到她家里来的。”费三娘肯定道。 “那怎么不开门?”我又按了几下门铃,铁门的电子锁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陈贤懿就说:“不会杨晴在里面出事了吧?”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沉,于是也不再按门铃了,直接就翻过铁门,跳进了花园里。跑到别墅的大门前就对着大门一阵猛拍,一边喊道:“杨晴!杨晴!你在里面吗?” 这时,陈贤懿和费三娘竟然也翻越铁门进来了,见没有人开门,也跟着喊了起来。 大门是黄铜做的,没有钥匙是不可能进入得了的,就是拿把斧子给你,也不可能将门给劈开。接着我退后了几步,抬头看了一下,发现二楼阳台的门是敞开着的,于是我就对陈贤懿他们说:“我爬上去,你们先在门口等着。” 杨家的阳台倒是好爬,很快我就轻松的爬了上去,从阳台直接进入了屋内,喊了几声杨晴的名字,却并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于是我就下了一楼。 一到一楼我就看到了杨晴,此时的她就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冷冰冰的盯着我。不知道为何,我被她这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有些发寒。 不过,如今既然看到了她,于是我就放心了,便问她怎么不给我们开门?一边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杨晴竟然不理我,转身一个人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坐姿端端正正,眼睛呆滞的就这样望着地上,那样子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按理来说,她见到我来了,肯定会惊讶我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会惊讶我是怎么进来的。就算不惊讶,那么我问她话,她总该会理我的,可是眼下这一幕却让我明白,杨晴有问题! 我首先是去开门放陈贤懿和费三娘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杨晴,陈贤懿当下就说:“她在家里呀,怎么刚才不开门呢?” 而费三娘则朝杨晴走了过去,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过对于费三娘的询问,杨晴也依旧没有理睬,就是直愣愣地望着地上,在她的眼里,就好像没有我们这几个人似的。 费三娘见她不说话,就转头问我,杨晴这是怎么了?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将我的感觉说了出来。 费三娘和陈贤懿一愣,也反应了过来,陈贤懿说:“看来是真出事了,这模样不是丢了魂,就是闹撞客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闹撞客 所谓闹撞客,这只是行内人的话,其实就是普通老百姓口中所说的鬼上身。 其实不用陈贤懿提醒,我已经有这种猜测了,因为眼前的杨晴的确很不对劲,与我之前遇到的丢魂及鬼上身有几分相似。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才两天不见,她怎么就会成这样了? 我忙叫费三娘别走太近,以免杨晴暴起伤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愣着的杨晴突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大家皆是一惊,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啥。 站起身来的杨晴并没有走,竟是手掐起了兰花指,唱起了戏。 是的,是唱戏,就如电视里那些戏曲里的演员一样,伊伊呀呀的唱起了戏。只不过这唱戏的声音极为的尖锐,根本就不是杨晴的声音。 费三娘当下就指着捏着兰花指唱戏的杨晴问我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被鬼上身了!”我看着唱戏的杨晴,对费三娘说道。同时,我也将天眼打开来了,只见这杨晴身上的是有一股灰色的雾气围绕着,的确是被鬼魂着了道。不过,这鬼魂倒不是恶鬼,因为这灰色的气体只是阴气,而若是恶鬼的话,会带有黑气还有怨气。这就代表杨晴身上的鬼魂那其实是一个雏儿,并没有成气候。 看到折腾杨晴的是个普通的鬼魂,我心里也多少松了开口,于是就对杨晴冷喝一声:“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动手逼你出来?如果是等我动手的话,我可就把你押到下边去。” 我这是故意威胁杨晴身上的那个鬼魂,其实虽然我看过阴阳仙经里下阴曹的方法,但是我却一次也还没有下过阴曹,就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小鬼而去阴曹了。 我这一句话倒还是起到了作用,对方嘴里伊伊呀呀的唱戏声立马就停了下来,掐着的兰花指也松开了,知道眼前的我是阴阳先生,当下就求起了饶:“道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阴魂就从杨晴的身体里出来了,现出了它本来面目。 阴魂一离身,杨晴就站不稳要晕倒,费三娘直接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我看了一眼那阴魂,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民国打扮,穿着一身旗袍,脚上穿着一双皮鞋。她显然像是很怕我的样子,畏畏缩缩,还有些发抖,但是如今屋外尚是白天,还有阳光,她却又不敢直接逃走,只好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我说:“看你这样子也死了不少年载了,怎么不好好下去投胎,却闯进阳宅,折腾生人呢,难道你不怕鬼差抓住,给你施刑么?” 我这话虽然也是恐吓她,但却也是真话,阴魂自己跑上来,如果被夜行八方的鬼差抓住了,难免要遭受一顿苦头。 阴魂栗栗发抖,她说:“道爷,我不是故意要闯阳宅的,我也是迷路才进来的,道爷放过我吧,我并无恶意。” 见她的确不是带着恶意前来的,我倒也没打算真的拿她怎么样,于是就对她说:“这次我可以放你一马,但若下次你还来害人,我一定把你押去下边,让你受罚。” 女鬼吓得连连点头,然后飘到屋角的一边,远远地看着我,等太阳落山后离去。 而就在我这边处理完女鬼的事情,那边就只见费三娘惊喜道:“杨晴,你醒来,怎么样,有哪不舒服么?” 听见说杨晴醒了,我忙转身也朝沙发走了过去,可是当我看向杨晴时,却看见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凶相,一把就将费三娘给推开到了一边。 看到这里,我眉头就一皱,大惊:“不好,还有一个鬼魂!” 与此同时,一旁的陈贤懿也发现了杨晴的不对劲,一把就将杨晴身旁的费三娘拉了过去。 我话音刚落,接着就只见杨晴双手插腰,指着我们大声喝问道:“你们几个,快给老夫找些酒水来!” 我一看,竟发现杨晴这次像变成是个大将军似的,一来就扯着一副大嗓子对我们大呼小叫,就似使唤下人一般。当然,此时杨晴的声音也随着变成了男人的嗓子。 刚刚才弄走一个阴魂,现在转眼之间竟然又上来了一个阴魂,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不等于是排着队来上杨晴的身么? 当下我就觉得杨晴被鬼上身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好好的杨家怎么会有两个阴魂跑来上她的身呢? 心里虽这般想着,但是眼下情势紧急,我也只好先将这些念头丢在了一边,知道这次上杨晴身的阴魂比之前那位更加厉害,于是也不多话,就在他对我们指手画脚,大呼小叫之时,我见到对方一露出三寸的地方,便立马拍了一道镇魂符过去! 因为人身自带三盏阳火,虽然鬼上身的人阳火会被吹灭一至两盏,但是只要阳火不全灭,阴魂就无法完全的附在人的身上,怕被阳火烧身,所以这就会使阴魂与人的身体出间一个三寸的空隙,而这个空隙就被称之为三寸,又叫破虚。 符一拍到三寸之处,就发出一声闷响,接着阴魂就被打了出去,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忙将杨晴扶住,咬破食指,用指间血在她额头上画了一道符护她身,防止又被阴魂着道。 另一边,陈贤懿已经对那个被我打出去的阴魂质问了起来,问那阴魂为何跑上来害人? 那个阴魂显然心带怨恨,虽然明知道今日撞上阴阳先生了,但还是叫嚣着骂我们为何要动手打他,骂我们多管闲事。 陈贤懿就说,杨晴与你有什么恩怨,你竟要上身害人?打你都算轻的,你若再敢胡作非为,定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阴魂一身黑色寿衣,留着长辫子,应该还是清朝时候的人。只不过这种人我们一眼就能看出,并非是孤魂野鬼,而是鬼头。 所谓鬼头,就是指本该在阴间地府中等待投胎转世的阴魂小鬼。像这种在下边等待这么多年载的阴魂,也算是老鬼了,所以自然脾气大了一些。 那鬼头说:“她将我们引上来,却不给酒肉喝,戏弄于我,我略施惩罚又如何。你们阴阳先生怎么不是多管闲事?” 听到这话,我倒奇怪了,杨晴怎么可能会把一个本该在阴曹地府下面等待投胎的鬼头引上来呢? 当下,我就叫费三娘照顾一下杨晴,随后直接来到那鬼头的面前,问道:“你说是她说你引上来的?” 鬼头一脸不服的表情,说:“难道本人这么大岁数的人,还会与你们几个小娃说谎不成!” 我和陈贤懿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很奇怪,于是我就说:“她怎么会把你引上来的?她引你上来所为何事?” “请我上来吃酒吃肉!”鬼头说道,恨恨的瞟了一眼沙发上的杨晴,然后十分气愤的说:“可是我上来之后,却没有酒肉可吃,你说这丫头片子戏弄于我,该不该惩罚?” 看这鬼头的样子倒不像说谎,这就更让我奇怪了,杨晴好好的请把阴魂引上来干嘛呀?就在我大感疑惑的时候,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了一个阴魂,站在客厅的楼厅口,说:“老王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被喊来的,可是这丫头却骗了我们。” 我一看,这说话的是一个老婆婆,也是穿着一身的寿衣,愤愤不平的样子。 杨家一时间出现了三个阴魂,这倒是让我好一顿吃惊。如今杨晴尚还昏迷,想要对质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眼前这几个阴魂都不是什么恶鬼,与杨晴并无仇恨,倒是不至于纠缠不放。 为了先摆平眼下的这些麻烦,我看了一眼大门外太阳已经也落山了,于是就对他们说:“我是她的朋友,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希望几位能卖我这阴阳先生一个面子,放过她,等下天黑之后我自会在屋前三岔路口烧来香烛黄纸,介时几位去领便是。” 听我这么说,那老婆婆就说:“也罢,看在你阴阳先生的份上,我就放过这妮子了。” 我作了一揖,然后看向那位叫嚣不停的鬼头,他见鬼婆婆不纠缠了,随后也点了点头,不过嘴上还是警告道:“你是阴阳先生,等她醒后你可得好好教导教导她,没事别拿我们戏弄,这次我能放过她,下回换成是别人可就不好说喽。” “老先生说的是,如今日已落下,还望几位能够早早离去吧!”我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二位鬼头冷喝一声,这才转身朝屋外离去。当然,之前那位三十来岁穿着旗袍的女子也跟着离开了。 见阴魂全都走了,陈贤懿就按奈不住了,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杨晴会将阴魂给引家里来?” 这个我也十分不解,于是只得叹了口气,只好等杨晴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原因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闹鬼 因为费三娘要接幼儿园的小孩,所以先离开了,而我和陈贤懿则一直守在杨家,等杨晴醒过来好问个清楚。 大约等了有半个钟头吧,杨晴总算是醒转过来了,摸着晕乎乎的脑袋,问我们怎么来了? 见她醒了,我也就松了口气,就跟她说,是你之前打电话告诉费三娘,说你不舒服的,然后我们就来了,结果你家里却有三个阴魂,而且你还被阴魂上了身。 杨晴吓了一跳,脸色都变得惨白,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后怕的很。 我说,那些阴魂都被我请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阴魂怎么说是你请他们上来的呢? 这个问题让我十分的好奇,所以有些等不及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请鬼上来的?”杨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似的。 见到她这种表情,我就更加疑惑了,我说:“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回事?” 这时,陈贤懿也说道:“是那些阴魂自己说的,说是你引他们上来喝酒吃肉的,结果你又没有备上酒肉,所以他们这才折腾你。” 我也说:“是啊,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你可就危险了,戏弄阴魂,非被他们折腾惨不可。” 听到我们这么说,杨晴猛得摇头说:“不,我没有引鬼魂上来喝酒吃肉,我哪敢啊,也不懂怎么请,这不可能。” 是的,这也就是我好奇的地方,所谓请阴魂上来享用供奉,倒也不难,就是烧香请他们上来,像平常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的家里会摆上供品,请以故亲人回来享用,当然,那些都是家鬼,而杨晴家里请来的却是无亲无故的阴魂。 我说:“这就奇怪了,你没有请鬼上来,怎么他们会特意跑到你家里来呢?” 杨晴露出一脸的迷茫,摇头说不知道。一旁的陈贤懿就问:“那你这两天有没有烧过香,或说过什么类似于请鬼神的话?” 杨晴想了想,随后依旧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说曾经烧香,也是在玄堂,替我给祖师爷上香。 这下我就不明白了,我相信之前那三个阴魂没有说假,其中有两个阴魂还是在阴曹地府安心等待投胎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上来呢?显然是被引上来的。 “二狗,我家里真的进鬼了吗?”杨晴害怕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杨晴就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觉得家里不对劲,吓得她一晚没事,今天她又总觉是有人在她耳朵背后吹冷风,所以她就打电话给费三娘,想叫我过来。 听到这里,我就问她昨晚家里怎么不对劲了? 杨晴于是就跟我们讲起了昨晚家里的事情。 原来,昨天杨晴从公司回到家里,起初还没觉得不对劲,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她就总听到客厅的大门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好像楼下有人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关门似的。 杨晴起初还以为自己忘记没将门关紧,风吹动了门,闹出来的响声。可是当她下楼去查看时,却发现客厅里的大门关得好好的。 可是当她回到二楼的房间里后,一楼客厅的大门又响了起来,一声声吱呀吱呀的声音越往后就越加的频繁了起来,就好像有络绎不绝的人进入了她家里似的,那门就没有停过。 这可把杨晴吓坏了,哪里还敢睡觉呀,就这样躺在床上。大概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客厅里的门还是一直在开关个不停,不同的是这时候竟然还传出了说话声,就那动静一开始是个女人的哭声,嘤嘤的哭着,听上去很凄凉,就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她客厅里很伤心似的。 杨晴当时吓得半死,哪里敢出去看呀,接着那女人哭了一会儿后,又传来了一个女子唱戏的声音,伊伊呀呀唱个没停,就好像楼下的客厅里搭了一个戏台子似的。 话说这样过了好久,然后又传来了男人骂人的声音,听上去那男人十分的气愤,闹到后来更有砸东西的声音。 这一闹就闹到了半夜三点多钟,杨晴虽然害怕,倒还是状着胆子拿着电筒跑到客厅去查看,可一到客厅将灯打开,那动静偏偏在她去的时候就停止了,而屋里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异状。客厅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而那大门也关得死死的,就更别说有女人唱戏和哭泣了。 不过,等她离开的时候动静又响了起来,这样一来二去好几次,后来杨晴就再也不敢下去了。这一闹直到闹到了天快亮方才停下来,后来第二天她去查看屋子的情况却发现厨房里的盘子被全部打碎了! 因为一夜没睡,上班是上不了了,于是准备在家休息一天,可是白天家里虽然没有闹动静了,但是却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她吹凉气,而且身体直发凉。因为跟我相处了那么久,她多少懂得这或许是有阴魂在作怪,于是就打了电话到费三娘那里,想叫我过来,可是那时候我还没回来,于是就叫费三娘过来,这就有了我们回来遇到费三娘的事情了。 杨晴将事情经过讲完,接着她就说:“你说这……这奇怪不奇怪啊!” “还有这事?”陈贤懿听完之后很是惊讶。 我说:“看来昨晚上闹动静就是那三个阴魂跑你家来了!” 可是杨晴却摇头说:“不,听那声音不止三个,因为我听到很多的脚步声,昨晚就像是来了很多人。” “啊?”我大为震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就更加奇怪了,无缘无故怎么会跑这么多鬼进宅? 陈贤懿说:“难不成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三个阴魂,只是天亮后没有离去的?” 我和陈贤懿对视了一眼,如果杨晴的感觉没错的话,那还真可能如陈贤懿所说的那样。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这可不是一个两个进宅,一晚上大门开关个没停,这得来多少鬼魂呀?他们难不成是来杨家开大会的! 此时的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就是那三个阴魂的话,或许送走了也就没事了,但如果真是什么引来了一大批阴魂,那问题就麻烦了,万一今晚就来了呢? “这就奇怪了,这些阴魂为什么要跑到杨家来,那三个阴魂虽然送走了,今晚到时又来一批可怎么办?”这时,我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杨晴就对我说:“二狗,我怕,你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陈贤懿,意思是问他愿不愿意也留下来,他说:“我留下来方便?” 我开玩笑说:“你想回去陪费三娘的话,那就赶紧回去吧!” 陈贤懿嘿嘿一笑,于是就说先回一趟,晚上拿些黄纸香烛去三岔路口烧给那三个阴魂之后,再过来。 我想了想,也对,之前答应了那三个阴魂,叫他们晚上去前面三岔路口领香烛黄纸,答应过阴魂的事情就必须的做到。于是我就谢过了陈贤懿的帮助,随后他便暂时先回去了。 杨晴虽然闹了撞客,但是好在还没怎么被它们折腾,身上自带的另外两盏阳火还算旺盛,如今已然像没事人了,当然这段时间运程会低迷一些时日。 陈贤懿离开后,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杨晴就开始忙着做晚饭,而我则在屋里四处转了起来,防止还有阴魂藏在屋内。 转了一圈,屋内还算干净,这时杨晴也做好了晚饭。说起来,这几年行走在外,餐风露宿的除了在陈贤懿家蹭过几次饭之外,这是这三四年来第一次有人做饭给我吃。一边吃,心里却越加觉得要尽快找到古境湖,尽早弄清楚我的使命,只有这样才能早日改变命局,不用再这样孤零零一个人。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城里的八点并不晚,外面的街道上正是热闹之时,而杨家也还平静,并没有阴魂进来。我们二人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待着深夜的来临,因为我想看看到底今晚会不会还有昨晚那样的情况发生。 第二百九十四章引魂香 大概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门铃响了,是陈贤懿。我问他在三岔路口烧黄纸了没,他说烧好了,而且还从那三个阴魂口中得知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我一愣,知道他这么说肯定这事不寻常,于是就问道:“阴魂说什么了?” 陈贤懿说:“当我烧黄纸香烛给那三个阴魂时,那三个阴魂却问我,是不是还没教导杨晴,他们告诉我,杨家今晚又在请阴魂去享用酒肉了。” “啊?”这回倒真是把我震惊住了,今天下午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杨家寸步没离开,有没有请阴魂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请阴魂啊!” “所以啊,我就觉得这事越来越古怪了。”陈贤懿说道。 听到我们这般说,杨晴似乎又想起昨晚那恐怖的遭遇了,于是吓得花容失色的惊叫道:“那今晚如果又来很多阴魂,那可怎么办呀?” 此时的我其实比杨晴更加焦急,因为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所以遇上这种情况心里更加的清楚,若陈贤懿所告知的情况属实的话,那么今晚必竟引来许多阴魂,而这些阴魂是因为杨家某种情况请上来的,所以若是不弄酒肉给他们享用,他们铁定会不肯,戏弄阴魂,可不是好玩的。 当然,若是一个两个阴魂,那么就算他们不肯,我也还是摆的平的,可若是阴魂一多,就算我和陈贤懿本事再大,那也是搞不定的事儿。 其实,这其中就要说到一个“理”字了,如果阴魂是被请上来的,发现是我们戏弄了他们,就算闹将起来,还是我们理亏,哪怕把鬼差请上来也没办法。也正因如此,所以此时的我可谓是心急如焚。 陈贤懿自然也是明白此中的道理,所以也一时之间为难了起来,他说:“要不咱们今晚先避一避吧?到我在家。” 我一听,不由无奈道:“如果问题没查出来,就算今晚躲得了一时,那么明日呢?”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连两晚戏弄阴魂,我敢肯定,明天会有很多阴魂不愿离去,而是会选择徘徊在杨家,等着杨晴回来好好教训她。 “留在这是一死,躲又躲不了,这该怎么办?”陈贤懿显然也是没有了办法。 杨晴见我们无计可施的样子,也猜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有些绝望的抱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前两日一直和以往一样,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吃饭睡觉,怎么就会闹鬼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但是我却也知道,要想化解眼前这一切的麻烦,就必须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所在。于是我就说:“现在离子时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去找找原因,看看哪儿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陈贤懿说,什么异常,家里既没烧香,也没供奉,真搞不明白那三个阴魂怎么说杨家今晚又在请阴魂了。 其实杨家的家里我都查看过一遍,的确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之处。于是我就问陈贤懿:“你过来的时候,有遇到什么陌生人么?” “陌生人?”陈贤懿眉头一皱,猜出了我的想法,说:“你是说会是别人故意来害咱们?” “是的,因为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家里肯定是没有请鬼神的,那么就只有外人在这杨家动手脚了。”我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陈贤懿想了想,说:“陌生人倒是没有见到,不过我在三岔路口过来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这个地方是别墅区,你也有熟人?”我很惊讶,这可不是大街上,住在这儿的都是当地有钱有势的人,陈贤懿所说的熟人,肯定不可能是这儿的人。 陈贤懿说:“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上回咱们打过他一顿的那个人,叫张什么……?” “张如锟?”杨晴直接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我在外头撞到他的,他正从别墅区这边往外走。”陈贤懿说道。 “这孙子怎么会来这里?”我当下就隐隐觉得这狗杂碎有问题了。 这时一旁的杨晴却叫道:“张如锟他昨天晚上也来过!” “什么!”听到这话,我当下就心中一沉,越加觉得这龟孙有问题了,于是我就问杨晴:“他昨晚来过你这里?” 杨晴点点头:“是的,我昨晚吃过饭不久,他就跑到了我这儿,说是为前些天的事情道谦,因为念在以前是同学的份上,上回你又把他打得那样惨,我就放他进来了。” 说到这里,杨晴就看向我:“难道……难道真是他又在害我们?” 陈贤懿这时也开口了,他说:“这么说来,杨家一直都平平静静的,就是昨晚张如锟来过后,杨家就闹动静了,而且刚才我又遇到了他,显然他刚才可能又是来杨家动手脚的吧?” “张如锟那龟孙不是住这边吧?”我立马就问杨晴,我觉得陈贤懿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张如锟这人我也算打过交道,他这种人就是一称强好胜之人,这种人是不可能真的来道谦的,显然是带着敌意来的。何况那次我将他打得那般惨,他能不记仇才怪哩。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有柳家,偏偏柳家就是会这些邪门歪道的师父。那天张如锟临走时,还说要柳家的师父替他报仇来着。 “不住这,他住城的另一边。”杨晴答道。 “走,去屋外边看看!”这次张如锟虽然来过这边,但是却没有进来,就算动手脚,肯定也是在屋外动手脚了。说完,我就直接开门朝屋外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快到十一点子时了,今晚是月末,所以月光并不大,屋外黑漆漆的,除了在花园外边的路边才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在屋外我们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们顺着房子绕了一个圈,就在我们重新回到房屋的大门外时,陈贤懿就发现了异常,指着大门左侧的墙角边叫道:“你们看!” 我急忙顺着陈贤懿所指的地方一看,黑漆漆的墙角处竟有一点红火。这个红火小点很小,就像是一根点燃着的香烟立在那似的,若不是在这漆黑的大晚上,平时还真的很难发现。 当然,看到这点红火,我第一反应就知道这一定是一支香了。所以当下就窜了过去,这时杨晴的手电也照了过来,一看,果然是一柱点燃着的香,正好插在大门边上! 我立即将这柱香拿了起来,一看,眉头一紧,不由惊道:“引魂香!” 是的,这柱香并不是普通的香,而是有着特殊的用途。只见此香外形就与普通的香不同,长约七寸七,成人小指一般粗,燃烧出来的味道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我肯定,这柱香一定就是用人的尸骨与尸油做成的了。 引魂香,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也听说过。据说,要做引魂香需先到坟头处取死尸的尸骨,晒干磨成粉,与尸油搅拌而成香。这种香属阴,能穿阴阳,不仅能将方圆十里内的孤魂野鬼引来,还能将地府里的阴府引上来。 看到竟然有人在杨家门口点引魂香,我自然知道这是别人故意要引阴魂来害杨家了! 这时陈贤懿也看到清了我手里的这柱引魂香,不由惊道:“这种邪门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引魂香因为制做手段偏邪性,所以也称之为邪门之物,陈贤懿这么说也没有错。 此时我自然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我说:“这东西一定是张如锟使得坏!昨晚杨家闹鬼,肯定也是这引魂香引来的。” 杨晴用手电朝左侧的门边一照,果然发现一支被燃尽了的香枝。这下大家也彻度明白了过来,杨晴不由恨恨的反悔了起来,说真不该相信那个张如锟,还以为他真的是来道谦的。 我说,他这种人渣上次能用邪术想来玷污你,这种人是不会悔改的。同时,我心里也明白,张如锟这杂碎能使这种邪门手段,肯定是柳家在背后使得计谋,所以我在心里不由恨恨地骂了一句柳家。 就在这个时候,陈贤懿突然一惊,忙对我们叫道:“有阴魂过来了!” 我们忙往铁门外一看,果然外头鬼影闪闪,来了好几个的阴魂,显然就是被这柱引魂香引来的。当下,我就赶紧将手中的引魂香扔地上踩熄了,不过虽然如此,这些已经顺着引魂香跑到门口来的阴魂,还是进来了,直朝我们飘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阴阳宴,投冥帖 来者两男一女,穿着打扮都是普通人一般无二,看样子并不像是阴曹地府中的鬼头,倒像是周边刚亡不久的孤魂野鬼,被引魂香给引过来的。 这三个阴魂迎面而来,快到我们面前时并没有丝毫的放慢速度,显然是以为我们看不见他们,所以想直接进屋。 不过,我岂会让他们进屋,然后就掐上法指,伸手朝他们三位一拦,说:“三位且慢,你们身为阴人,怎能擅闯阳宅!” 我这是明知故问,原因是我已将引魂香弄熄了。那三位阴魂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看得见他们,所以吃惊不小,同时因为我手上掐着法指,邪灵无法近身,所以立即就停了下来,不敢上前靠近,知道自己是遇上阴阳先生了。不过,那三个阴魂只是吃惊,并不害怕,其中一个男的就说:“此处摆了百鬼宴,我们是来赴宴的。” “百鬼宴?”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二人皆是一愣。我们平时逢年过节烧香请家里已故之人回来享用供品,只是普通的请鬼,而百鬼宴却不同,所谓百鬼宴,请的是众路鬼灵,一般像庙会这样的场所,比如哪位菩萨庆生办庙会,介时就会做法事办百鬼宴,各路鬼神皆会去大吃大喝一顿。这有点类似于民间普通百姓办喜酒摆流水席,过往之人皆可前来吃喝一顿。 可是杨家并不是庙寺,就算有引魂香引来阴魂,怎么会有百鬼宴呢? 当下我就冷喝道:“此乃阳宅,怎会有百鬼宴会,你们回去吧!” 那三个阴魂却不愿就此回去,其中那个女鬼就说:“是你们摆百鬼宴请我们过来的,如今却要我们回去,这不是戏弄我们吗,今天怎么样也得给个理!” 杨晴是看不见阴魂的,见我在那儿对着空气说话,她脸色已是吓得惨白,躲在了我的身后。这时,陈贤懿就说:“你们是自己离开,还是等我们动手将你们打出去!” 说着这话,陈贤懿摆出一副要发怒的样子,手中掐上了手决,看那样子就像要动手似的。 这鬼和人倒是差不多,欺善怕恶到哪都一样,不管是人,亦或是鬼,一见到讲理讲不通了,碰上一个恶人,而且这恶人还是阴阳先生,那女鬼的气势立马就弱了几分,也不敢叫嚣了,瞪了一眼陈贤懿,接着便转身往外边飘去。剩下的那两个男的,一看女鬼也走了,于是只好也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这三个阴魂算是被我们给恐吓走了。当然,之所以这么顺利,这还靠陈贤懿这手段用对了,如果一来就与他们讲理,这可就难缠了,因为这事就算扯到阎王那儿去,也是我们理亏不是。 见那三个阴魂离开了,于是我就对吓得要命的杨晴说他们走了,她这才茫然的朝外四处乱看,其实就算有鬼她也看不到。 不过,那三个阴魂虽然是送走了,但是这百鬼宴的事情却让我十分好奇。 我对陈贤懿说:“师兄,这百鬼宴的事情你怎么看?怎么那三个阴魂会说杨家摆百鬼宴请他们来的呢?” 陈贤懿说:“我看那阴魂不像说谎。”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锁着眉头,因为这百鬼宴可不像引魂香那样,只要插在门口就能将鬼引来,百鬼宴是需要惊动阴曹地府的,如果阴曹地府不知道这儿有百鬼宴,那么也就算不上是百鬼宴了,门外的引魂香最多引来一些孤魂野鬼。 我想了想,于是问道:“你们说,张如锟那家伙会不会还在别处做了什么手脚啊?” 陈贤懿说:“百鬼宴也能做手脚?” 这个我也不明白,因为一般百鬼宴只有寺庙里办庙会时才会有这种场面,由法师念经把地府中的鬼魂都请了过来。(寺庙办庙会那天,寺庙里是最多鬼的一天,这个就不细说了。) 我之所以有这个怀疑,是因为张如锟用引魂香引阴魂过来,而这百鬼宴也有可能是他做的手脚。 “张如锟昨晚来你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你家里?”我当下就问杨晴。 杨晴一脸迷茫的摇头答道:“他空着手进来的,就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一下,不久就离开了。” “他就只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别的地方都没去?也没做别的异常举动?”我追问道。 “应该没有吧?”杨晴的语气似乎并不敢太过肯定。 见从杨晴口里也是问不出什么线索,于是我就对陈贤懿说,再仔细找一遍,看看能发现别的异常不。 于是我们又在杨家屋外转了两三圈,无论是墙角还是花园,全都查看了个遍,可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我们只好又到屋内查找了起来。 因为杨晴告诉我们,张如锟只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别的地方都没有去,于是我们主要是在客厅里查看。 起初我们也一样是毫无收获,无论是桌椅沙发,还是画框花瓶,通通都找遍了,均无任何异常。不过当我和陈贤懿哀声叹气,毫无头绪之时,在客厅门口的杨晴却突然叫了起来:“二狗,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二人皆是一愣,知道杨晴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于是急忙朝门口走了过去。 此时的杨晴正蹲在客厅的大门口,手里掀着铺在门口处的一块地毯,似乎她是发现在地毯下边有什么东西。 很快,我们二人就来到了杨晴面前,将地毯整个掀开,接着就看见在地毯下边藏着一张黄纸。 这张黄纸与a4纸张差不多大小,在黄纸的上面还用毛笔写下了很多字,也画了符咒,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无用的纸张。 陈贤懿心急,直接就将那张黄纸捡了起来,一看,然后就见他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随后惊呼出六个字:阴阳宴,投冥贴! 一听到这六个字,我就猛得一惊,忙将那张黄纸抢了过来一看,果然只见黄纸的一面写着六个大字,阴阳宴,投冥贴!除了这六个大字之外,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杨晴的名字,还有杨家的地址。而黄纸的背面则画着一道符咒,这符咒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招魂引路通冥符。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怒了,不由张口就大骂道:“这人太他妈的阴毒了!” 此时的我真的十分气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害人的勾当也见识过不少,行行色色的人都有,但是这种阴人的手段却十分少见,特别是这回却碰上的害人的手段是用来对付我们,我就更加来火。 一旁的杨晴见我拿着那张黄纸阴着一张脸,就问我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就是它在作怪。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是的,就是这玩意跟外头的引魂香配合在一起,所以才把阴曹下边的阴魂引上来的。” 这“阴阳宴,投冥帖”,说白了就是百鬼宴的请贴。所谓阴阳宴,指的并不是半生熟的阴阳饭,而是指人鬼冥,确切点来说是人给鬼摆宴席。上面有写着杨晴的名字和杨家的地址,意思就是指杨晴给以故的亲人大摆宴席,这就和咱们平时办喜宴一个道理,只不过咱们平时的喜宴是给活人办的,请的也是活人。而这种阴阳冥,则是为死人办的,请来的也是阴魂。 再说那“投冥帖”,其实就是发向阴曹地府中的请贴,只有将冥帖发向阴曹地府,才能将下边的阴魂引上来,这也算是一种引路帖,向下边报信,让下边的阴魂知道杨家在办百鬼宴,把下边的阴魂引上门去。 这种做法是极为阴险恶毒的,你想想看,把活人的名字写到黄纸上,投到阴曹地府去,这对活人能好吗? 不说别的,单说这阴阳冥,投冥帖发到阴曹地府去了,让下边的阴魂都知道了杨家办百鬼宴,于是引魂香一点,所有阴魂都跑了上来,去到杨家,这种场面可不是一两位阴阳先生能够收拾得了的。 众阴魂发现你杨家发了百鬼宴的帖子到地府,上来却发现你是在戏弄于他们,他们就算把你性命勾下去,你也没办法,阎王都不会多管此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前一晚幸好阴魂只是发一通脾气,砸了一通碗筷,杨晴没有为此丢掉性命。可是如果今晚我们还是没有发现引魂香及这投冥帖的话,再将阴魂引上门来,第二次戏弄他们,那么他们就不只是砸一通碗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们,别说是阴魂了,就是活人遇上这事都会发火,铁定今晚杨晴就没命活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下阴曹 想到有人竟然玩这么阴的手段来害我们,我又怎么会不气愤呢?当下我就将那张投宴帖一下给撕了个粉碎,同时咒骂道:“这邪门玩意铁定是张如锟那龟儿子干的好事!” 陈贤懿也为此十分的气愤,说:“如果这两天除了他,没有其它人来过的话,那就是他干的了。” 杨晴还不是很明白这东西的严重性,只是听我们说阴魂是因为那张黄纸引来的,不由也气愤的胸口一突一突的,同时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这东西撕掉了就没事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杨晴一愣,问撕掉了也于事无补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万般无奈与绝望。 见我没有说话,一旁的陈贤懿就对杨晴说:“这投冥帖就是百鬼宴的请帖,一但你家烧了香,这投冥帖就会送去阴曹地府,就算现在将它撕了,但是阴曹地府的那张投冥帖却还在,投冥帖上有你的姓名,还有你杨家的地址,所以还是会有阴魂继续寻上门来。” 杨晴听说阴魂还会来她家里,吓得就慌了。 陈贤懿说的没错,这玩意坏就坏在这里,家里摆着投冥帖,只要香一烧,投冥帖就送到阴曹地府中去了,除非去阎王案上将投冥帖取回,要不然这阴间的鬼魂就会络绎不绝的前来。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说就办一桌酒肉,那些阴魂上来了就给他们享用便是了,反正阴魂是奔着宴会来的,只要给他们酒肉享用就没事了。 可是这话说着容易,但要做到就难了。这可不是来一个两个阴魂,而是无数阴魂将会涌来,等于你家要摆流水席。 寺庙里有神佛坐镇,百鬼普宴会也不敢捣乱,毕竟东家可是正神或菩萨,而且寺庙的庙会当天有无数的黄纸香烛,尽可让百鬼享用。可是我们这里呢,我们却哪里搞这么多酒肉?哪里去烧这么多黄纸香烛?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没有正神菩萨坐镇,稍有哪里没有顺到阴魂的意,他们就会捣乱,到时候可能不仅杨晴没命活,就连我和陈贤懿都得遭殃。 想到这些,我就越加的头疼了起来,同时也越加的气愤,这张如锟摆明了就是要取我们的性命,要不然不可能下这么阴毒的手段。 我长吁了口气,接着看向陈贤懿,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贤懿也是一脸的苦相,叹了口气说:“能有什么办法,如你之前说的,如果咱们今晚暂且离开,那些阴魂指定会留在这儿等杨晴回来,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是若留下来,兴许大家今晚都得玩完。” “那该怎么办?”我是毫无主意了,这是我第一次碰上这种大事,完全蒙了。若要我对付一两个阴魂,我眼也不眨,可是这种本身自己就站在缺失道理的位置上,还要去对付百鬼,这就无能为力了。 陈贤懿想了想,最后说:“如今除非哪里请一位高人过来,叫他下阴去地府案上将投宴帖给撤了,要不然是只能硬扛着了。” “下阴?你是说去阴间?”杨晴一听这话,眼睛瞪的老大,显然在常人看来,下阴曹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一种情况可以下去,那就是死。 陈贤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似有一些自嘲道:“可惜咱们都没有那个本事,昨天我们去白石乡找到的那位师叔或许可以,可是我们没有他的电话,如今就算我们跑过去,也来不及了。唉!” 陈贤懿说的没错,如今的确只有下阴曹撤投冥帖一个办法了,而要想去白石乡请张正林师叔来帮忙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不是他没那个下阴曹的能力,而是的确路途太过远了,赶不及。 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陈贤懿,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道:“我来吧!我来下阴曹!” “你下阴曹?”杨晴和陈贤懿二人听到我的话,顿时皆是惊呼道。 杨晴说这阴曹地府怎么能下去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她说她宁愿不要我管这件事,也不愿意让我去死。显然,她把下阴曹当成了自杀寻死。 我对她安慰道:“放心,我们说的下阴并不是去死,而是一种下阴曹的法术。” 杨晴听我这么说,不由惊疑了起来。 同时,一旁的陈贤懿也是吃惊不小,他问我:“你能下阴曹?师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下去出现个三长两短,可就真回不来喽!” 下阴曹,这种本事在如今这年代的确没有几个会了。据说,以前有些厉害的阴阳先生,就有下阴曹的本事,常常会去阴间办事,或是在阳间替阴间的人办事,或是在阴间,替阳间的人办事,总之本事了得。 不过,经过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之后,这种能力就很少了,可以说是基本绝迹了,就算有能力过阴的也不显身露面了。而市井中一些所谓能去阴间办事的人,则多是一些神婆神棍之流,他们其实并不能真正的过阴曹,而是请阴曹地府的阴魂上来,或是过自己的身,或是对话,总之其自己本身是不能真正下去找阴魂的。 当然,虽然阴阳仙经里有记录过阴曹的方法,但是毕竟这只是书本上记载的,而真正的阴曹我也没有去过。所以,陈贤懿所说的话也是在理,若是一个不小心,下去阴曹地府回不来了,可就闹乱子了。 不过,如今除了这个办法,并没有其它办法了,于是我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毕竟就算死,也是死我一个,总比大家今晚一块死强太多了,怎么样也得拼一拼不是? 我对陈贤懿说:“我看过阴阳仙经里过阴的办法,其中的方法倒也简单,我有几分把握。何况我身为阴阳先生,这过阴曹的本事早晚都要学会,就算今天我不下去,以后也还不是有第一次么?” “我是担心你没有经验,冒失下去阴间,万一收不住阳火,可就惨了。”陈贤懿担心道。 正所谓,生人下阴曹,不死病难跑。这话其实说的没错,阴曹地府是阴人聚集之地,生人是去不得的,因为那边的阴气太重,而活人身带阳火的下去会受不了,这就是五行讲究的阴阳相刑。 阴阳行当里讲究阴阳平衡,万物都是阴阳两物构成,如男人是阳,女人是阴,手心是阳,手背是阴,阴盛则阳弱,阳盛则阴弱,如果自身带着阳火的人去到阴间,阴间阴气强过人本身的阳火,自然就阴盛阳弱了,但是就会阴气侵身,不死在阴间,回来了得病个几年,活不久矣。 而阴阳行当里的先生,会收住自身的阳火,如此就能下阴曹平安无事。 听到陈贤懿也在劝我不要尝试下阴曹,什么都不懂的杨晴就更害怕了,她说:“如果你下去出事了可怎么办?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试呢?” “万一他回不来了,那我们只能找个坑把他埋了!”陈贤懿接话道。 听到这话,我当时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我说:“你们就放心吧,我是阴阳先生,虽然没下过阴曹,但是谁人没有第一次,只要我小心一点就会没事的,别太过担心了。当然,如果我真回不来了,你们就找个坑把我埋了吧!” 我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着开玩笑的,本来是为了不让他们太担心我了。可是哪知道杨晴一听这话,更是担心了,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我只好说我这是开玩笑的,阴阳先生过阴曹很正常。 就在我们说话间,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到子时了,如果子时一到,那么地府的阴魂就得找上门来了。 子时,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同时也是阴曹地府鬼门关大开的时候,如果在出来办事探亲的阴魂,介时就会出来。只要有理由,阴魂是可以从鬼门关出来的,比如有谁请他们上来,比如有阴阳先生喊他们,他们都是可以上来的,并非是七月十五鬼节一天才能出来。如今他们地府有杨家的投冥帖,只要拿着帖子就能上来,言正名顺! 见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快到子时了,咱废话少说,这趟阴我是下定了!” 说完,我也不再听他们的劝言,转身就进了屋,开始准备下阴曹! 第二百九十七章下阴曹(2) 过阴曹,在行当中又称之为落阴。其实过阴曹说难也不难,以前的阴阳行当里有很多阴阳先生都会过阴,以前的阴阳先生很多都是“阳差”,所谓阳差,就是指替阴间鬼差办差的人。因为阴间鬼差毕竟是鬼魂,在阳间走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就会将一些厉害的阴阳先生招为做“阳差”,替阴司办事。 当然,随着时代的变迁,阴阳行当里的先生有真本事的也越来越少,加之阴阳先生毕竟是凡人,常会因凡心与名利而道破天机,所以阴司也就很少上来招人做“阳差”了。 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就曾给我讲过一件事,说的是在解放前,有一位阴阳先生,做着阴司的阳差一职,白天睡觉,晚上就出门替阴司拘魂,当地那一块地方的人都是他来管着,谁哪年哪月哪日几时死,他都一清二楚。当然,他也遵守着阴间地府的规矩,从不对人道破天机。 可是,人终归是人,身在凡尘又怎能了却凡心呢? 就在有一天,地府阎王那边又送来了拘魂令,他知道当地又要死一个人了,可是让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拿到拘魂令一看,发现拘魂令上写着的却是自己儿子的名字,阎王居然要他儿子当晚一更死!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这话虽然没错,阎王规定谁几更死,拘魂的自然会尽力去拘,但是这要拘的魂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呢? 话说这位阴阳先生老来得子,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当时才不过二十来岁,正值青春,他哪里舍得拘去儿子的魂魄呀? 于是乎,这位阴阳先生就因为亲情而动了私心,当天晚上,就告诉儿子,说你将有大难,要儿子今晚动手在床底下挖一大坑,一更之前躲在家里哪也别去,到了二更就睡到土坑上面那张床上去,无论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能动,到了三更就从后门逃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大,从此以后再也别回来了,如此方能度过劫数。 他将躲灾的方法告诉给了儿子,然后他儿子就按照他的方法去做了,在晚就在自己的床底下挖了一个好大的土坑。一更之时他儿子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家中,哪也没去,家里也一切正常,而快到二更的时候,阴阳先生就紧张了起来,赶紧就叫儿子睡床上去。 话说他儿子刚一躺到床上去,外头就阴风大作了起来,接着门外就来了人,是两位鬼差大人。 阴阳先生忙迎了上去,那两位鬼差劈头盖脸就骂阴阳先生,说都到二更了,怎么你儿子的魂还没拘下去?阎王都催了,如今耽误了时辰,咱们都逃不了一顿责罚! 是的,这两位鬼差是来催阴阳先生的,因为这“死”是注定了的,哪年哪日,几时死,都不能出差错,否则鬼差都将受到责罚。 阴阳先生就骗那两位鬼位,说自己儿子已经死了,魂成了孤魂野鬼,找不回来了。 那两位鬼差自然不信,阴阳先生就说,不信的话你们就进屋看看,我儿子的尸体就在床上躺着。 那两位鬼差将信将疑的跟着阴阳先生进了屋,然后来到床前一看,发现床上的确躺着他儿子,一脸的死气,显然人已经死了。 阴阳先生就说,你也看到了,我儿子已经死了,不是我不拘魂下去,而是他的魂已经就走了,你们还是去帮我找回来吧! 那两位鬼差自然就信以为真了,于是就离开了阴阳先生家,回阴曹地府去复命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阴阳先生的儿子并没有死,之所以鬼差会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以为是已经死了,这就是因为床底下挖了一个土坑的原因。正所谓死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土代表死,这床下挖了一个土坑,就好比是人已经入了土。当然,这取的是一个寓意,因为活人是不可能真埋进土里去的。这也个法术,阴阳行当里称之为阴床,能让鬼差认为睡在土坑上面的人已死。 总之,这一回阴阳先生使出“阴床”的招术,算是把那两位鬼差给糊弄过去了。 再说那两位鬼差,从阴阳先生家回到阴曹地府中,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总觉得是哪儿出了差错,思来想去,最后他们二位鬼差心里不放心,决定回去阴阳先生家再有确认一番。 话说经过这么一耽搁,一来一回,当鬼差再次回到阴阳先生家时,已是三更时分了,他们进屋一看,床上哪里还有人啊! 到了这时,这两位鬼差也明白了,这是阴阳先生动了凡尘之心,道破了天机,这才让他儿生躲过了地府拘魂。 当然,最后这位阴阳先生也没啥善果,因为他儿子逃跑了,那两位鬼差没法交差,只好将阴阳先生给拘到了地府,最后据说没活过三天就一命呜呼死了! 像这种因为动私心而道破天机的“阳差”有很多,或是为了亲情,或是为了私利,总之后来阴间地府慢慢的也就不怎么上来招“阳差”了。 这过阴曹之所以说难,就是因为如今这年月没有几个人会这个了,所以它才难。不过,如今就算再难,我也只有硬闯一次了。 也许有人会问了,之前我不是误闯过阴间么?其实之前虽然也误入过阴间,比如为了救杨晴去过阴间的土地庙,但这些地方并不能算真正的阴曹地府,因为土地庙那里只能算是阴阳两界的接入点,生人误闯也正常,不可能丢掉性命的。而这次则不同,因为要去的地方是真正的阴间地府。 见我心意已决,陈贤懿与杨晴也知道劝不住我了,于是只好千叮万嘱叫我小心,同是问我希望他们怎么做,尽力帮我。 我叫他们为我准备好一碗水,一盏灯,而我则按照阴阳仙经里的记忆画起了一道过阴符。 所谓过阴符,其实就是过阴时收住自身阳火的符,只有带着过阴符,才能安全下阴曹,否则只会有去无回。当然,据说没有过阴符的先生下阴曹,就得在胸口压泥土或石头,取一个入土之意,不过这种方法总归是没有过阴符好用的,而且不保险。 很快,陈贤懿他们就给我送来了一盏油灯,而杨晴也端来了一碗清水。 我对陈贤懿说,这灯不能熄,若熄了便不用等我了。陈贤懿点了点头,说他一定会护住续命灯不熄的。 续命灯,又称着为长明灯。此灯代表着我的性命,我活着,续命灯便亮着,若我在下面出了事,这续命灯自然就会灭掉,也就代表着我回不来了。 万事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已近子时,不能再耽误了,于是我便往沙发上一躺,将画好的过阴符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同时端起水碗念起过阴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就手指沾水浇到自己身上,接着我就整个人都感觉很不好了,头脑开始发晕,耳朵里嗡嗡作响,不多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的恢复了知觉,但整个人都还是十分的昏沉,就好像自己身在梦中一般,睁开眼睛朝四周一看,天地都看不清,周围都是蒙胧胧一片,很不真实。 我只知道自己骑在一匹白马身上,这白马就是过阴符所变化的了,这个阴阳仙经里说过,据说凡人过阴曹是很容易迷路的,如果没有白马引路的话,一来过阴时间会太长,活人在阴间受不了,二来迷了路会回不了阳,总之,有了这白马就不用害怕迷路。 骑着白马,虽然天地一片朦胧,但是我却感觉我们一直在朝前走,一会儿翻山越岭,一会儿穿江过河,总之就和做梦没啥两样,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接着前方的朦胧白雾终于渐渐稀薄了起来,渐渐地我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我们的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天是昏暗的,地是焦黑的,没有日月星辰,没有花草鸟兽,整个天地之间都毫无一丝生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死气!看到这里,我自然知道,这里或许就是阴间了吧,而眼前这条路,或许就是所谓的黄泉路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鬼门关 如今已经没有了白茫茫的迷雾,我这才发现自己胯下所骑的白马竟是一匹纸马,不过这白纸马倒是很有灵性,也不用打,不用骂,它自己就一直朝前走。当然,看到这我也明白了过来,如今我已是灵魂之体,毫无重量,自然就能骑得了纸马了。 这种灵魂状态,说好不好,说不好也并非不好,这种感觉就两个字,特别。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虽然如今头脑已经十分清醒了,但是我的身体传来的感觉还是在做梦一般。 胯下的纸马顺着前方的平坦大道奔去,没一会儿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关口,关口如一道古城门一般古朴厚重,满是沧桑,看上去就好像有好几千年之久了。 到了这里,白马就放慢了速度,而关口前面也出现了许多的人群,正排着队等着通过关口,关口两旁站着两位鬼头,穿着黑色差役袍服,胸口一个白色的“差”字非常醒目,看上去就好像是古装剧里的差吏,想来这就是阴间的鬼差了。 因为我是第一次下来这种地方,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的新鲜,也不知道这儿到底是到了哪里。抬头看了一眼关口上方,只见灰色的麻石砌成的关墙上方挂着一面大牌,上写着“幽门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字。 据说,鬼门关是通往阴司地府的一个关口,只有过了鬼门关,方才能真正下入地府。 很快,纸马就将我带到鬼门关前,排在了一队鬼魂的后头,这些阴魂都是一脸的迷茫,毫无表情,一个个也都和平常咱们在阳世见到的活人差不多,只不过鬼门关前的阴魂个个都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只知道跟着大家往前走。 只见每个阴魂经过鬼差旁边时,鬼差都会索要路引,查过路引无误,方才让他们通过鬼门关。 所谓路引,这个我倒是知道,鬼门关是进入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也就是路引了。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路引长三尺、宽二尺,上印有“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凡是人死后,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误后,方能入关。 有一说,说是阳世的人寿终正寝时,通过当地的土地庙入阴间时,土地公会发路引,鬼魂拿着路引这个证明就能顺利通过鬼门关。也有一说,说这路引是阳世的家人烧过来给死去之人的。 这里的队伍十分的长,排着排着前方就发出震天嚎哭之声,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前面有一个阴魂没有路引,被鬼差给抓出来了,不能让他过鬼门关。 只听见那阴魂没法通过鬼门关,于是哭天喊地的挣扎了起来,想挣脱鬼差,往关口里跑。可是一个弱小的阴魂又怎么能敌得过鬼差呢?鬼差见他不老实,举起打鬼鞭就朝那阴魂后背上打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那阴魂一下就打倒在地,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后前之上衣服都破了,一片血肉模糊,他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十分的可怜。 旁边排着队等着通行的阴魂看着那个发出凄惨声的阴魂,却没有一人动容,没有一人露出同情之色,他们还是那般迷茫,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只听见那个被打的阴魂哭着求那鬼差,他说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孤魂野鬼,求鬼差行行好放他过去,他想去地府投胎。可是任他如何的乞求,鬼差都不给他过关,只是要他回去取了路引再来。 就这样,那个阴魂只好流着泪水离开了鬼门外,一脸的凄凉与绝望。 看到他那个样子,说实话我十分同情于他,或许他并不是寿终正寝的吧,据说自杀上吊之类的人死后,因为生死薄注定的死期末到,而自行了断的人,违反上天之定数,就无法在土地庙拿到路引,过不得鬼门关,只得做一辈子孤魂野鬼,也是十分可怜的。 只不过,这虽然十分让人同情,但是却又怨不得他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无情的抛下身边关心自己的亲人,选择轻生,这怎么不是一种罪过呢? 人活着谁会没有痛苦之处呢?无论是穷是富,无论是男是女,但凡只要是人,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痛苦与困难,或是钱财,或是感情,但是若人都因为一点困难或痛苦就选择轻生,这又怎么有资格做人呢? 看着那个阴魂孤单的背影,我只得叹了口气,人啊,好多都以为只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苦的人,都认为世上最属自己最不公,最委屈,以为选择自行了断之后就会一切太平,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生前犯的错,死后还要偿还的呢?不珍惜眼前幸福的人,无论是活着,亦或是选择轻生,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好。所以,人还是选择好好活着,无助或绝望之时,总有让自己幸福的事情。 目前那位阴魂离开后,很快就临到我了,此时的我心中也难免担心了起来,因为我也没有路引,毕竟我不是真的死了,只是过阴。万一鬼差也不让我过去,可怎么办呢?会不会也和刚才那个阴魂一样的遭遇,被一阵打鬼鞭收拾,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无论心中多么担心,最终还是得面对。这时,就听见刚才那位打了阴魂的鬼差叫道:下一个! 我催动纸马走了过去,于是作揖道:“在下仙经门人陈二狗,初来地府,见过阴差大人。” 那鬼差一双眼睛滴溜溜总打量着我,接着就说:“阴曹地府禁地,生人不得闯入,你回去吧!” 一听这话,我心里暗叫一声苦,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这鬼门关过不去,那这趟阴就白下了。 当下我就说:“我是阴阳先生,此次有事要到阎王殿去,还请鬼差大哥帮个忙,放过进去吧!” 对方见我不走,于是不悦了起来,面露凶光,道:“你说你是阴阳先生,可有何凭证否?亦或者认识地府中的谁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大骂了起来,心说这不是欺负新人么,我刚才都说了是初入地府,你大爷的竟然还问我地府下边有没有熟人,如果老子有熟人,那还是初入地府么? 心里大骂了眼前这鬼差祖宗十八代,接着我就苦恼了起来,我知道如果说不认识下边的谁,这丫的肯定会责令我离开,可是要说认识熟人,我却没有一个熟人,这该怎么办啊? 最后,我只好心一硬,如今已经到了鬼门关,就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到了这一步也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谎话骗他,我说:“熟人,我认识地府拘人司的黑白无常二位大人。” 那位鬼差一听,就瞪着眼睛盯着我,然后带着几分怀疑道:“你真认识无常二位大人?” 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好当作就是这么回事了,我说:“自然,我与他们二位爷上回在土地庙里喝过酒哩,他们还与我称兄道弟,说以后有事可直接下来找他们。这次我就是下来寻他们的,可是却不知道竟要路引,唉!” 想起上回在土地庙骗黑白无常,我心里就直发寒,也不知道这次过去地府,会不会被他们二位拉住我算旧帐,毕竟上回故意拖住他们喝酒,耽误了他们拘魂,他们肯定在阎王面前要受责罚,唉,如果这次撞上了他们二位爷,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吧! 不过,眼下倒是不能露出马脚,见鬼差还是不太信,于是我就说:“放心,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您呢?您想想,如果我敢随意用黑白无常二位大人来骗你,那我这次前往地府,岂不被他们活撕了不成,所以弟子不敢开此玩笑的。” 那鬼差听到这话,也点了点头,说:“既然你认识无常二位大人的话,那你就过去吧!” 一见终于被我哄弄过去了,心中大喜,忙作揖谢过,双腿一夹马背,纸马就往关前奔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阴间地府 过了鬼门关,眼前才是真正的黄泉路,都说黄泉路上不好走,这话一点都没错。只见眼前这条黄土大道满是坑坑洼洼,十分难行,路上还有钩刀绊脚,在阳世活着的时候心正心善之人,就一路太平,而一些心性奸诈之人,则就会被路上突然出现的钩刀绊脚,有的阴魂双脚被割伤,有的甚至被割断,躺在路上哭天喊地,好个痛苦。 黄泉路上行人多,鬼差也多,凡是不愿前行的,都会被鬼差一顿毒打,任你如何求情,鬼差都不会让你回去,到了黄泉路上,又怎么还能想着回阳世呢? 长长的黄泉路上,行人与阳世的人一般无二,黄泉路上无老少,大家都这样一直往前走。路上不能停歇,有的阴魂走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结果一阵阴风过来,只见两个鬼差出现在阴魂面前,接着打鬼鞭就扑了过去,打得那想休息的阴魂惨叫连天。 阴魂靠着两条腿,走的并不快,特别是那些活着时奸诈之人,被路上的钩刀绊伤了脚的阴魂,只能在地上爬着前行。 不过我还算好,骑着纸马倒是轻松,凡是遇到我的阴魂都会投来羡慕的目光,当然,也有一些阴魂不长眼睛,竟然还想将我拉下马,想抢我的白马,自然被我给打退了。 纸马一路狂奔,最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古城。这座城池座落在我前方的平原之上,黄色的城墙数丈之高,横跨整个平原。现在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到城内的建筑之物,但是这座古城雄伟的气势已显露无疑! 虽然相距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但是白马好似也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所以跑的非常快,一会儿后我们就来到了古城的城墙下。 站在城墙下,抬头仰望着数丈之高的黄色城墙,让人感觉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种庞大而雄壮的气势更加明显。整座城池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土黄色的城墙上因岁月的蹉跎早已斑驳累累,但是它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破落,反而正是因为它经历过岁月的蹉跎而更显得坚固和雄浑,看上一眼便让人庄严起敬! 往城墙上面看去,只见城墙上面那昏暗的天空上竟有两盏灯笼高高悬空飘浮。 这两盏灯笼虽悬在半空之中,但却是纹丝不动。一盏是光艳不无的红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鲜血一样;一盏是暗幽幽的绿色,如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不管这两盏灯笼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在这阴间昏暗的天空上悬空飘着都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城墙正中是一扇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面书着三个黑色大字--酆都城。这里也被称之为“鬼城”、“幽都”,这里是人死后灵魂归宿的地方。 所有鬼魂都将押进酆都城的各司衙门,内有四大判官,分属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查察司,主管阴魂赏罚诸事。殿侧有联上书“阳世奸雄,伤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 查明生前善恶之后,如果是为善之人,就在鬼城等待投胎转世,介时阳世亲人烧来的纸衣纸钱,灵屋鬼轿就会送到此地,让等待投胎转世的亡魂安详的等待。如果是为恶之人,那么就直接将被打入地狱,受到相应的地狱刑罚,剥皮抽筋,油锅火烧,受尽各种折磨。 说起这阴曹鬼府,或许很多人不懂,以为阴间地府就只有一位阎王,其实这是错误的。阴曹地府是由东岳大帝管辖,司人间善恶福祸,因果报应。下有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七十六司府,里面的神也都是《封神榜》里的人物。东岳大帝不是别人正是黄飞虎是也,受姜子牙封神掌管阴曹,五方鬼帝并不是指五位大神,而是说五个方位。乃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鬼门关。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抱犊山‘。 十殿阎罗王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十殿阎王摩下还有:首席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等。整个阴曹地府就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阴曹分六曹,受秦广王所管,他手下有“六部功曹”,左班的三名,分管天曹、地曹、冥曹;右班的三名,分管神曹、人曹、鬼曹。六曹的职责是把阴间的公文、秉报,及时呈送给阴天子,并把阴天子的诏令迅速下达到各处。民间传说中认为:凡是人间需要“上达天庭”的表文、报告焚烧后即由功曹“呈送”,那么阎罗王旁边的功曹神则把公文、报告呈送给阎罗王。 而杨家“投冥帖”,就是送到了这六曹中的人曹那里,由人曹交到阎罗王案台上。 地府又分有七十六司,其实就和阳间的各各衙门差不多,各司其职,都有自己的司主神。掌着人间善恶福,因果报应,生死轮回。 据说有七十六司(民间还有称七十二司、七十五司),七十六司名目繁多,如生死司、速报司、阴谋司、恶报司、取人司、水府司、堕胎落子司、毒药司、飞禽司、精怪司、地狱司、土地司等等。在民间传说中,七十六司的阴间官吏都是在阴曹地府里行刑服满的鬼魂,专门带恶魂下地狱的。 相传各司神皆有姓名,最有名的是速报司神岳飞,七十六司神大部分是《封神演义》中的诸神;还有一些是著名的历史人物,如速报司神和忠孝司神是岳飞,催行司神是明崇祯皇帝;此外还有道教神仙和民间传说中的人物,如黄病司神是许真君,毒药司神是牛郎。其中一些人物虽在《封神演义》中出现,但已面目全非,有的甚至将历史人物的年代也弄混淆了。 言归正转,这次我主要是去找十殿阎王里的阎罗王,因为地府六曹里的人曹,应当已将“投冥帖”送到了阎罗王的案桌上。 只不过,让我担心的是,眼下酆都城的城门口又站着鬼差把守着城门,每个阴魂进出都将一一检查。 骑着纸马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只见其中两位鬼差手中的打鬼鞭往我面前一拦,就喝问道:“何入闯入地府,速报上名来!” “仙经门人陈二狗,有要事要见阎罗王,还望鬼差大人放弟子进城。”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心里不由也提心吊胆了起来,害怕和在鬼门关前有同样的遭遇。 可是,我不知道是我长得这么讨厌,还是真这般倒霉。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然那鬼差就冷着脸说:“地府禁地,生人不得闯入,你可有阴司令牌,亦或是熟人乎?” 阴司令牌我听说过,据说以前的阴间到阳间招“阳差”,那些做了“阳差”的阴阳先生,就会有地府的阴司令牌,如此就能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了。不过,这年头“阳差”这行职业早就绝迹了,而且我这第一次过阴曹的新人哪里会有那玩意儿呀,只好又用老路子,说谎骗道:“黑白无常是我哥们,速速放我进去,否则等我那无常兄弟过来了,非得训斥尔等一番!” 原本我也是一个老实本份之人,很少耍心眼用奸计,但是如今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违心说谎话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谎话说过了一次,所以这第二次说起来倒是轻车熟路,大有就是这么一回事似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谎话说的掷地有声。 果然,不仅那两位鬼差一愣,就连那些进进出出的阴魂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个个都朝我看了过来,满脸都是羡慕嫉妒的表情。显然,能和黑白无常称兄道弟之人,在这阴间地府还是很牛逼的。 那两位鬼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就说:“感情是自己人啊,那小兄弟就快进去吧,下回遇到无常二位爷,可得在他们跟前替兄弟说句好话,这守城门可真不是啥好差事。” 这话说的,显然是想跟我套关系,想要通过我的帮忙,让黑白无常替他调动岗位啊!看来,在这阴间守城门也是不咋地啊,或许和阳间的底层巡警之类的差不多吧! 我说:“一切好说,等我进去见到了我那两位兄弟,自然会帮你言语几句。” 这话我说的也是脸都不红,心里却在担心着,不知道黑白无常知道这事,会不会拿大耳巴子扇我? 第三百章说曹操,曹操到 再说那鬼差,一听我愿意帮忙,乐得嘴都咧了起来,说不久他就要下班了,下班之后一定请我喝酒。 我笑了笑,心说这下边的阴酒我怎么会喝,万一醉在这下边回不去了,可就真的变成鬼了。 这时那些进进出出的阴魂也发现我是很厉害的先生,毕竟咱骑着白马,阴间的阴魂也都知道,能骑白马的都是阴阳先生,于是都求我替他们办点事,我自然没时间去理这些阴魂,毕竟顺利过城门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那鬼差替我清除了麻烦,打鬼鞭一扬,吓得那些拥上来的阴魂屁滚尿流的慌忙逃跑。不过,倒也有两个小鬼不知死活,竟然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不动,丝毫不怕鬼差手中扬起的打鬼鞭。 我心说,这哪来的两个不怕死的小鬼呀,定眼一看,顿时就吓得我差点就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只见眼前这两个站着不动的鬼,穿着一白一黑的衣服,戴着高帽,一个上边写着天下太平,一个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吓得脑袋嗡地一声响,心道这回可就真的死定了。因为两位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黑白无常二位爷!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正冒充这两位爷的兄弟,这两位爷却就在我面前,这不是当着他们的话说谎话么?当时我就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就在我惊愣住的时候,那鬼差也一下就认出黑白无常二位阴神来了,手里的打鬼鞭立即就扒拉一声掉到了地上,随后就跪在了黑白无常二位面前,吓得连连道谦:“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没能一眼认出是两位阴帅大人,小人该死,大人饶了小人吧……” 阴间地府有十大阴帅,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这十大冥帅。他们能各尽其长、各带其兵、各惩其恶、各报其功,无论造孽作恶的鬼魂有多大本领,即使能上天、能入地,都难逃过他们的手掌。 这就好比是民间的将军差不多,下边的鬼差小兵小吏,刚才差点一鞭子打到阴帅头上去了,这能不吓得个半死么?要知道这阴间的鬼差,只不过是一些服刑满了的鬼魂,只不过是在阴间地府多了一份差事而已。 那鬼差此时吓得是连连磕头求饶,吓得不成样子了,哪里还有之前站在城门口,对进进出出过往的鬼魂喝斥之时的威风呀? 当然,此时的我也是吓得够呛,差点也从纸马身上滚了下来,与那鬼差一同跪地上向无常求饶。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吓到这个地步,心里虽说也是吓惨了,知道这回是遇到大祸了,所以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啥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黑白无常瞪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鬼差,也不理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我这边。一见到这二位爷的眼光,我心就狂跳了起来,心道这回是真死定了,也不是知道会割去我的舌头呢?还是将我扔进地狱里去?亦或者干脆直接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我就这么想着,这时白无常就开口道:“兄弟,你怎么跑下边来了?” 一听这话,这回我真是直接从纸马背上栽到地上去了,忙一个打滚翻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被这话雷死了,头顶上就好像跑过一群乌鸦似的,垂下几条黑线…… 要知道我原本心里还一直在打着鼓,想着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哪知道对方竟然一点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反而还真的对我称兄道弟,这他娘的是我听错了么? 我嘴巴张得老大,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此时那些进进出出的阴魂更是羡慕崇拜的望向我,显然觉得我这个阴阳先生很牛逼,还真是黑白无常的兄弟。 除了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阴魂,那个跪在地上的鬼差也是将我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可怜楚楚的望向我,显然是想要我帮他求个情,让黑白无常别怪罪他。 此时,我自己都蒙了,哪里还敢替他说话呀,只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我结结巴巴的问白无常:“七爷,您刚……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下来了?”白无常重复道。 我还想问他刚才唤我是什么,只不过不敢再问他了,不过却从这句话的语气中我也听出味来了,这厮没有责怪我拿他名头混进地府的事。 明白这里,虽然我心里还是很多疑惑,不知道黑白无常为何不怪我,反而称我为兄弟,但是我也知道举许这次我躲过了一劫,于是我就说:“我是下来找阎罗王的,阳间有一户人家被邪师害了,投下一份百鬼宴的冥帖到地府,我担心介时百鬼回阳,不仅阳世那家人会有麻烦,而且于阴间也不安定。” 当然,话虽如此说,但其实在我心里,这阴间安不安稳,跟我一点鸟事也无关。 白无常略有几分惊讶的说:“哦?竟有此事?” 我点了点头,这时黑无常就开口道:“然怪这两天据鬼门关那边报告,有阴间拿着百鬼宴帖外出,感情真有此事!” 白无常点了点头,于是就说:“既然如此,那兄弟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阎君,若是无人引见的话,你可进不了阎王殿。” 听到这里,我顿时大喜,心说这白无常真是大好人,不,是好鬼,竟然还这么愿意帮忙,看来这阴间的黑白无常,也没有民间传说中的那般可怕嘛。 不过,当我看到跪在地上栗栗发抖的那个鬼差时,我也明白我的想法不对,如果黑白无常不可怕,这鬼差能吓成这么惨么?看来,或许是这黑白无常还把我当日在土地庙说的话当真了,以为我就是几百年前被他救过的那个女子? 当下,我就忙对两位无常作揖道谢,说着就牵着马走了过去,准备跟着他们去阎王殿找阎罗王。 不过在我经过鬼差面前时,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脚,只见他乞求道:“大哥,救救我吧!” 一见到他这般可怜的样子,我也明白,他以下犯上也是因为我搞出来的事,如果不是我在他面前骗他说我是黑白无常的兄弟,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举起打鬼鞭去吓众鬼魂呢?只不过倒霉的是,这恐吓的对象搞错了,竟然吓到黑白无常的头上去了。 见这事与我也有关,于是我就试着对白无常说:“这……这位兄弟他并不是有意的,那个啥,能不能……” 白无常点了点头,于是说:“罢了,你都开了口,我还能怎么样么。”说完,就对那鬼差道:“起来吧,安心守城!” 鬼差连忙磕头道谢,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握着我的手就不肯松,那样子真正的感激之情不宜言表,对我那是当成了救命恩人。他说:“兄弟,俺叫温子龙,以后您就有事就吩咐一声,小弟我上刀山下火海,一定赴汤蹈火。” 我嘿嘿笑了笑,告诉他我姓陈。因为黑白无常就在旁边,所以不好跟他扯淡聊天,当下就转身跟着黑白无常往城里走。 这地府鬼城还是挺大的,长长的青石街道,四通八达,规划的比阳间的还好。道路上很多阴魂,来来往往,不过见到我们之后都会纷纷让到两旁,显然黑白无常是没有哪个阴魂敢挡道的。 跟在黑白无常后边,我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不过倒是白无常总来与我说话,说我们还是相见了,上次在土地庙就曾说过,有缘便会相见,没曾想到这缘份来的这么快。 一听到这话,我心里就暗道一声完蛋了,显然他们是知道我上回在土地庙骗了他们。 见我露出惊慌的表情,白无常就说:“你不用担心,这事都过去了,我也就不记较了。” “真的吗?”我又一次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于是忙作揖道谢,说上次都是因为救人心切,所以才说谎称自己是几百年前被他救过的那名女子。 白无常点点头,表示懂得,而黑无常则嘀咕了一句:“上回可真被你害惨了,我们被阎王臭骂了一顿,还责罚了一年的奉禄。” 三百零一章阎王 听到这里,我也很不好意思。在阴间地府,据说上至阎王,下至阴魂,都是靠奉禄的,其实阴间和阳间是一回事,当官当差,图的就是那份薪水。很多阴魂因为阳世的亲人没有孝心,不烧纸钱,结果在下边过得十分清贫,这也是为什么常常会有阴魂到阳世作怪,上别人身,烧些纸钱就能把它们送走,原因就是这些阴魂没钱没衣,只好来阳间取一些了。 如今,黑白无常因为上次拘杨晴的事情,被阎王罚去了一年的奉禄,黑无常自然不高兴了,没收拾我就算万幸了。 看到黑无常黑着一张脸,我也自觉有愧。于是就说,等我这次回去了,一定烧些纸钱过来,报答一下二位。 黑无常摆出一副本就该如此的表情,而白无常则哈哈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小子很懂事的嘛。 随后,白无常就好像记起了什么事似的,突然问我既然是过阴来办正事的,怎么还有时间在城门口跟他们闲聊? 我一听,自然不敢当着黑白无常的面再说谎骗他们了,只好告诉他们,我进城门之时被鬼差给拦下来了,不让进城,最后只好借用二位大人的名头来使使了。同时,也对此事道谦。 我以为这二位一定会责怪我一顿,特别是黑无常,长得就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据说,民间传说遇黑者为凶,遇白者则喜。《北平风俗类征》:“元旦黎明,携帕友走喜神方,谓遇得喜神,则能一岁康宁,而能遇见白无常者,向其乞得寸物,归必财源大辟。”,所以我说完这些真话之后,心里还是十分担心黑无常胖扁我的。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听我这么一说,眼前这二位爷却笑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似的。当下我就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二位是笑什么呢,难不成我做了什么很白痴的事情么? 果然,白无常笑了一会儿后,见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说:“你是说你被鬼差拦在了外头进不来?”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一阴阳先生,初来地府,鬼差不放我进来我能咋办呀。” 黑无常就说:“你不是煞星下凡么,瘟神怎么可能被鬼差拦下,你倒好,自己瘟神的名头不用,竟然拿我们哥俩的名字来使,这能不搞笑么?” 说到这里,他们二位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黑无常这话,顿时我方才恍然大悟。是呀,老子可是煞星下凡,被称之为瘟神,老子怎么就那么蠢呢,有这么厉害的名头不用,竟然被鬼差给吓坏了,怪不得他们二位会笑白痴一样笑我,我也真够白痴的。 当然,这时我也明白过来了,我说这二位爷凶名赫赫,我用他们的名头招摇撞骗,他们不但不怪我,反而还对我称兄道弟,感情是因为我是煞星,是瘟神的身份呀。这天上星宿,自然是有资格做这地府阴帅的兄弟了。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一直痛恨自己这煞星下凡的命,但是这时候我倒觉得这星宿下凡的命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这阴间地府还是有用的嘛,都能和黑白无常称兄道弟,看来以后来阴间倒是不怕啥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嘿嘿一笑,有几分喜意。 这时,白无常也说:“一位瘟神竟被鬼差给拦在了城外,这事情若传扬出去,恐怕得坏死几条街的人。” 听着他们的话,我不由翻起了白眼,心道老子哪里会记得使用天上星宿的名头闯地府啊。 就这样,被他们笑了好久一会儿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建筑前,这建筑很像阳间古代的衙门,上面写着“阎王殿”三个大字。看到这,我心道总算是到了。 只见这大殿之前站着许多的鬼差,其中有一两个我还一眼就认识,因为他们长着牛的头,另一个长着马的面,这二位肯定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 牛头马面也是地府十大阴帅之一,在地府中官职与黑白无常二位不差上下,所以见到黑白无常带着我进来了,就问道:“七爷八爷,你们怎么带个小鬼来了?难不成是你们家亲戚么?” 白无常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牛头马面说:“难道你们真认不出他是谁吗?” 牛头马面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我几眼,然后面露惊恐之色,接着竟作揖道:“原来是瘟神下地府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我一看,牛头马面都对我作揖了,忙也抱拳回礼道:“见过二位阴帅!” 随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白无常就问牛头马面,阎君在不在里面,牛头说:“现在还是别进去了,阎君正烦着哩,别去找骂了,我刚被阎君无辜发了好一顿火,唉!” 听到牛头说的话,我就感觉这阴间和阳间就是一个样,上级心情不好,下级铁定就倒霉。 果然,黑白无常一听阎王老爷心情不好,就不愿带我进去了,担心进去也被阎君把火气撒自个儿头上。 黑无常试着问道:“还是因为那个三世善人投胎的事情么?” 牛头马面点点头,说:“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让阎君烦心的,这个李善人也真是够折腾人的,死活不愿投胎。若是这厮是个普通阴魂也就算了,不投胎就让他自生自灭做个孤魂野鬼,可是偏偏他是个三世大善人,他不愿投胎,天道就乱了,阎王能不着急么。” 黑白无常似乎也非常了解此事,听后点了点头,白无常说:“这事也的确难办,那李大善人带着三世善业,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阎君拿他的确毫无办法。” 这地府里的事,自然是与我无关,不过杨家的事情我可耽搁不起时间,万一百鬼跑上阳间去了,杨晴和陈贤懿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黑白无常,能不能带我先进去面见阎君? 黑无常和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黑无常就立即摇头对白无常说:“老子是不想进去找骂,要去你带他进去吧!” 白无常叹了口气,只得做这个好人,带着我朝大殿里头走了进去。同时,他也不忘叮嘱我,说阎君这些天心情不好,要我不要乱说话,省得触阎君的霉头。 我满口答应,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大殿里面,只见这个大殿十分的大,正上方一长案后边坐着一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之人,满脸的络腮胡须,看上去就如电视剧里的张飞一样,好个凶恶模样。看到这人,我自然知道,这人一定就是我要找的阎罗王是也了! 此时的阎王正坐在上方位置上,黑着一张脸,很不痛快的样子,就连我们进来了,他也好似没发觉一般。 “阎君!”白无常带着我站在长案前,试着唤了一句阎王。 阎王抬头看了一眼我们,见是白无常,于是就挥了挥手,叫他有事自己看着办,先别来烦他了。 一看到这架势,白无常后面的话都硬生生给挡了回去。接着白无常就示意我们先出去,容后再来找阎王。 不过如今我来地府已经不少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下边的时间和阳间有多大区别,万一晚了,杨晴和陈贤懿就死定了。所以,我哪有时间再去等呀,万一阎王老爷心情几天都不好,那我哪能等得了,毕竟我又不是这下边的阴魂,老子可是急着办完正事就回阳间去的。 当下,我就开口道:“阎王大人,弟子仙经门人陈二狗,这次特意下来是有要紧之事找您。” 哪知阎王听到我的话之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说:“老子我阴间的事情都管不完,你阳间的事情还寻到老子头上来了?老白,快把这人给带出去!” 白无常此时见阎王发火了,吓得够呛,赶紧来拉我,劝我先出去,这次办不了我的事儿。 我哪里会肯呀,想到之前黑白无常说过的话,我是星宿下凡,怎么样也算是天上的人物,你阎王就算再心情不好,总不可能真拿我怎么样吧?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说:“在下孤煞星,有要紧需阎君帮忙,还望能帮帮小弟。” 这次果然有用,只见阎王听到我这话之后,终于是重新抬头打量起我来了,随后开口说:“还真是孤煞星下凡,怎么,你这一世下到凡间,这么快就死了?难道是找我投胎来了吗?” 我忙摇头说:“在下并没有死,这次只是过阴而来,为的阳间一个百鬼宴帖而来。” 阎王微皱眉头,说:“百鬼宴帖?我没注意有这么个东西,我这些天可被阴间一件事给烦透了。” 第三百零二章交易 看着阎王那苦恼的表情,想来他的确烦得不行,这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我特意跑下来为的就是百鬼宴帖的事情,如果阎王不帮我找出来,我白跑一趟事小,杨晴和陈贤懿有麻烦事大。 当下,我就对阎王求道,希望他能帮帮忙,帮我找一下那份百鬼宴帖。可是阎王却说他手头上也有一件事要做,没时间管阳间的小事。 听到这话,我不由暗骂了起来,这不是欺负人么? 我说:“阎君大人,弟子的事情事关几条人命,可不是小事啊!” 阎王也说,他阴间的事也不是小事,上头一直在催他,所以暂时根本没时间来管阳间的事情。 一听这话,我是彻底拿他没办法了,我一小小的阴阳先生,还是第一回下阴曹,虽然有个上天星宿下凡的命,但是也不可能去跟阎王发火,逼着他帮我找百鬼宴帖吧?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一旁的白无常就劝我还是先回去吧,说实话,就这么回去我倒不如死在下边算了,因为我怕回去见到杨晴和陈贤懿两人的尸体,那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要知道他们二人可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来了,我必须把这事办成。 可是,阎王不愿意帮我找百鬼宴帖,我一时也毫无办法,只得愣在殿前,不愿离去。就在白无常小声劝说着我的时候,这时坐在长案上方的阎王突然又开口说:“你刚才说你还没死,只是下阴而已,对吧?” “是的!”此时我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阎王为何会这么问我,所以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哪知,阎王一听这话,却两眼放出精光,就好像是听到一个啥惊天好消息似的,整张黑脸都往前面一伸,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阴险奸诈,哪里还有阎王高高在上的样子呀,分明就好像是想到了一条什么奸计似的,笑得我心里好不自在。 我问他:“阎君大人,您……您为何笑成这样呀?” 阎王嘿嘿一笑,说:“你如果帮我做一件事,我也就帮你办一件事,如何?”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傻眼了,心道我一个小小的阴阳先生能帮你做什么事?当然,同时我心反应过来了,果然这老家伙心怀奸计,怪不得刚才笑得那么奸诈,感情心里真是在打着坏心眼。只是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事情。 见我不说话,他就接着说:“你不是要我帮你找百鬼宴帖吗,如果你不帮我做事,让我松开手来,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帮你解决百鬼宴帖的事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你大爷的,这老东西摆明了是用百鬼宴帖的事情来威胁我,太可恨了! 可是,如今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虽说知道阎王爷这是故意为难我,但是如今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说不干吧,别说只是叫我去给他做一件事,就算叫我一直留在下边不准回阳,我也毫无办法,为了杨晴和陈贤懿他们,难道我还有拒绝的可能么? 当下,我就对他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阴阳先生,您一阎王爷,上管人间因果善恶,生死轮回,下管阴间万千阴魂小鬼,还会有什么事办不了的,需弟子去办呀?” 是的,这是我当下最为疑惑的地方。 阎王嘿嘿笑了起来,说:“我要你帮我做件事,自然是有其中道理的。这事找别人还真就办不了,唯有你方能办妥。” “哦?不知是何事?”我问道。 阎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地府中有一鬼魂因放不下阳世的亲人恩怨,不愿投胎,如果你能帮我解决此事,百鬼宴帖的事情自然一切好说。” 一听这话,我顿感就想起了之前在殿门口从牛头马面口中谈论的那件事情,从牛头马面之前和黑白无常当时的谈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件事让阎王爷都为难了,没想到此时这老家伙竟然想将这个大麻烦抛给我,这连阎王爷都办不成的事,我一小阴阳能办成么? 当下我就说:“阎王爷,这事……这事我恐怕办不成呐!” “这事你能办!放心!” “这轮回投胎之事,是你们地府中的事,您阎王爷都搞不定,我一小阴阳哪能搞定?” “不办的话,百鬼宴帖的事我也就没功夫去管了,还有,你上回故意阻拦无常拘魂,这可是防碍地府公务啊,今日我便跟你算算这笔总帐,我想想是滚油锅好呢?还是拨皮抽筋呢?……” “好吧,我办!” “嗯,这样才好嘛!为地府办事分忧,也是每一个阴魂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嘛。”阎王爷嘿嘿一笑,一副得逞的表情。 我说:“那个啥,阎王老爷,我还不是阴魂,我是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更应当为阴间地府分忧,这是一件光荣的事嘛,这种光荣的任务交给你去办,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呀,你这种表情我可要批评你了,你应当高兴才对嘛,只要你办妥了,地府和广大鬼民都会感谢你滴!”阎王爷一副领导姿态,让我有种回到了阳世,同那些官员领导一样的姿态。 明明我是被他威胁硬逼着答应下来的,经他这么一说,反而就成了这事交给我去办,我还得感到骄傲与无限光荣,就好似我他娘的求着要办这件麻烦事似的。 接下来,我就问阎王爷,你要我办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做? 阎王爷就将此事详细的跟我说了一遍,一听,果然是之前在殿门口牛头马面他们所谈论的那件麻烦事。 原来,让阎王没办法的这个人就是牛头马面他们口中的那位李大善人。阎王爷告诉我:“这李大善人已经死了快十年了,前面三世都是大善人,积了很多阴德,所以地府对待这种善人阴魂是十分尊敬的,不敢打骂,因为他们身上带着一身的善业。因为有着三世的善业,按规定李大善人早该投胎轮回去了,可是这李大善人却有一件事放不下,所以一直不肯前往投胎,这可把我给为难坏了。” “哦?竟有此事,不知道这李大善人为何事不愿投胎呢?”我很是好奇,心说这位大善人难不成还挂念着阳间的家人么? 阎王爷叹了口气,于是就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这李大善人生前是一个精明能干又心地善良之人。凭着自己的能耐干出了一番事业,在当地成了很有名气的大老板,因为人厚道,乐于助人,被百姓送个绰号:李大善人。 有一次,在生意上结交了一位杨姓朋友。二人相识后,越谈越投缘,越谈心越贴,后来结拜为异姓兄弟,成了无所不交的好友,于是二人合伙做起生意。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意做的很红火。可是好景不长,那位姓杨的起了歹心,把二人做生意的老本席卷而逃。李大善人忍受不了打击,气的吐血而死。 听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心道:感情这李大善人竟是含冤而死的,怪不得不愿意去投胎了。于是我就问阎王爷:“这李善人是不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所以才不去投胎?” 是的,就算李大善人因为被杨姓朋友欺骗,当年含恨而死,多半会因为怨气不愿投胎。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地府的确毫无办法,毕竟阎王不可能去将姓胡的索下来吧,这可是有规矩的事情。 不过,我心里也在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阎王管不了,我其实也帮不了忙,因为我不可能去帮李大善人报仇,无故害人性命之事我可不愿去做。 只见阎王叹了口气,不由想起了什么为难之事,他说:“那姓杨的的确坏透了,阳寿尽了之后自然会交由崔判官惩罚了,可是李大善人的心事却与此仇无关,而是担心他那尚在阳世孤苦零仃的儿子,唉!” “记挂他儿子?”这下我真是糊涂了。 “是的。”阎王说:“这李大善人死后,当年留下一个十岁大的儿子,可是怎奈当年姓杨的得知李善人死后,非但没有良心发现救济一下他儿子,反而还又施计谋,一纸诉状告到法院,说是李大善人卷款而逃的,所以最终姓杨的把李家的房产也给夺走了,至此,李善人的儿子就一无所有了。”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为何李善人会记挂阳间的儿子的,因为他的儿子正受着苦难呢,身为父母,哪个会不担心呀? 于是我就问阎王:“所以呢,要我怎么做?” “所以,要你去帮李善人的儿子将失去的房产夺回来!”阎王嘿嘿一笑! 第三百零三章奖冥币 听到阎王爷竟然是要我去帮李家夺房产,我当下就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心想你丫是在根我开玩笑是吧? 这可怨不得我震惊,要知道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讲究的是法治。我一阴阳先生怎么去帮李家夺房产呀,你以为是武侠小说里面把姓杨的打一顿,让对方把房契乖乖交出来,就算成了么?要知道,如今这年头,你要么只能用钱买回来,要么只能用真凭实据打官司告回来,别无它法。这要我去帮李家夺房产,这算哪门子破事呀? 当下我就表示这事办不成,阎王爷就问我怎么办不成? 我苦着脸说:“阎王老爷,您是多久没去过阳间了呀,这房产怎么能夺得过来呢?” “百多年没去过阳间了。”阎王爷说:“难道你帮人家夺个房产也这么难吗?” 听到这话,我不由苦笑了起来,心说您这是真傻啊,还是故意装傻呀?我说:“这年头用拳头可夺不了房产,如今李家的房产已经是在姓杨的名下了,要想夺过来,除非有很充足的证据能证明当初卷款逃跑的是姓杨的,将十年前的旧案翻案。” 我心想,这又没有证据,我总不可能跑到法院去跟法官说,地府阎王爷可以作证吧?这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呢。 阎王爷说:“除此之外,还有何办法能让李家房产回到李家的手中?” “除此之外,就只能花钱买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哪知阎王爷一听这话,顿时就拍案而起,叫道:“行,那就用钱买吧,反正老子只要让那房产回到李善人儿子手中就行,能让李善人安心投胎就够了。” 我一听,阎王爷这话倒说对了,反正咱们只要房产最终回到李家名下就是了,没必要一定非强夺过来啊。当下我就对阎王爷说:“阎王老爷,您这主意真好,只不过如今阳间的房产价格极高,这经费可能颇大噢!” 可是阎王爷显然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手一挥:“无论多少,你办完此事下来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让地府划拨经费给你。” 一听这话,我放心的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心里却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细细一想,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阎王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先将房产买下来,然后你再给我经费?” “对呀,难道不好么?如果你先要领经费,后办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多少,我可以先叫有关部门拨款给你的。”阎王爷一脸正经的回道。 我一听,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我惊诧道:“您老划拨的经费指的是……是人民币,还……还是冥币呀?” 阎王爷说:“当然是冥币,难道老子这边还会有人民币么。怎么,如果你想先拨一笔经费的话,我立马就可以叫人带你去天地银行领钱。” 听到这话,我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心道,你丫这是玩我么?这不是纯粹欺负人么,你要老子用人民币去替李家买房子,然后却用冥币来补偿我,这他娘的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儿么?你敢不敢再无耻一些? 我当下就对阎王爷说不行,因为我没钱很穷,穷得自己都没房子住,哪里还有钱去帮李家买房子啊? 可是阎王爷却说:“你小子甭跟老子哭穷,你的人民币难道会比老子少么?这事之所以要你去办,唯你方能办妥,这不就是因为你有人民币,老子没有么,如果老子也有人民币,老子会为这事儿为难么。” 听到这话,我是真的彻底无语了,整个哭笑不得。一个地府的阎王爷跟阳间的活人比人民币,你也太臭不要脸了吧。怪不得阎王将这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因为这事儿地府里还真没有谁能摆平,因为他们没有人民币。 看到一旁的白无常,捂着肚子,笑得腰都伸不直了,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丫的肯定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了。这时我也知道,这次老子是吃了次天大的亏了,这栋房子的钱,老子该怎么去凑出来呀? 见我一脸苦相,阎王就说:“放心,此事办成了,地府决不会亏待于你,你买李家房产花了多少钱,我会让天地银行十倍奖励给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用天地银行的冥币来换老子的人民币,这种事你还说是没有亏待我,你他娘的老子都亏到姥姥家去了。老子又还没死,拿着你天地银行补偿给我的冥币有个鸟用啊! 此时,我真是欲哭无泪,我心底暗骂了他祖宗八代,接着强忍了下来,于是问道:“不知这李善人的房产是位于哪个地方,多大面积啊?” 我心里同时也在作着计较,哪果是在郊区,亦或是小县城里的百八平米,倒是可以向杨晴借一笔钱,应该还是硬着头皮可以搞定的。 哪知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阎王却说:“李家的房产就在江西赣州城里,面积嘛,具体的我也不知晓,反正是一套别墅啦!” “别墅!”这下我是惊呆了,心说老子连买平房的钱都没有,怎么去买别墅啊? 不过此时的阎王爷可不管这些,一挥手就对我们说:“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反正到底怎么样去办成这件事,我就不管了,由你全权负责。要人还是要钱,你尽管开口,只不过这钱咱只有冥钱。”说到这里,阎王呵呵的奸笑了起来。 当下,他就叫白无常带我去见见那位李大善人,详细情况叫我直接去问李善人。 我忙问我那百鬼宴帖的事,阎王却告诉我,他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百鬼宴帖,因为今天他心情不好,所以六部功曹那边的文案都没有敢往这边送,通通押后。这投宴帖还没呈送到阎王案上,就等于还没有发布出去,也就是说今晚不会有鬼上去阳间了。同时阎王也告诉我,若是功曹那边将百鬼宴帖呈上来了,他会帮我毁掉的。 一听这话,我不由暗叫一声今天老子吃了大亏。早知道百鬼宴帖还没递交到阎王这儿,老子直接去六部功曹找管人曹的曹官就行了,却阴差阳错跑到了阎王殿里,这下惹来了一身大麻烦。 不过我也明白,如今阎王老爷将这个事推到了我身上,如果我不做的话是不行了,于是只好吃下这个亏,跟着白无常出了阎王殿,去见那位李大善人。 这次下来,目的就是为了百鬼宴帖的事情而来,如今虽然惹上了一桩麻烦事,但是好在百鬼宴帖的事情解决了,我也放下心来了,也算是长松了口气。 出了阎王殿,白无常带着我回到了大街上,然后顺着一条大道一直往前走。同时,他也一边向我介绍道,说这一边全是阴魂的居住区,也算是富人区,而街的另一头,则是平民区。 我一看,还真如他所言,只见我们身后另一头的房屋都是矮矮的土墙,屋顶上盖的是茅草,一片破败之象,看上去比阳间农村的房屋还差上几分。 同时,在那片破墙矮屋那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阴魂也大多破衫烂裤,蓬头乌面,如乞丐一般,样子十分的贫穷。 而在看我们这一条街这边,红墙绿瓦,勾梁画栋,每栋房屋都十分的气派华丽,显然是有钱的人家住的房子。再看这边路上的行人,也多是穿着华丽,一尘不染干静整洁的样子,显然与另一边平民区的有着明显的区别。 看到这里,我当下就问白无常,李大善人难道在下边也是富人? 白无常告诉我,在地府中的确也分贫富,阳世的亲人烧来的冥钱多,下边的阴魂就能过得好一些,住好一些的房子,若是阳间的后人没孝心,阴魂在下边就会无衣无食,非常的可怜。 当然,除了阳世后人烧来的冥纸钱以外,像李善人这种活着行善的人,死后来到地府是不会受苦的,哪怕就算阳间的后人不烧纸钱下来,阴间也会分福利房给这种善人住的。总之,在世之时行善的人,死后在下边不但不会受苦,还受地府尊重。而那些为恶之人死后来到阴间,就算他的后人烧来金山银山也没用,因为此恶人肯定打入地狱受刑去了,那些烧下来的金山银山他也根本用不上。 听完白无常的话,我不由感叹道,看来这为人在世,还是要多行善事方好。就在感叹之间,这时白无常就带着我停在了一栋华丽的府抵前,说:“到了,李善人就住在这里!” 第三百零四章李善人 抬头一看,只见大门上方果然写着“李府”二字。白无常敲了下门,接着大门便开了,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熟话说的好,面相随心,这话一点没错,只见这位男子一脸的善相,一看准就是我们要找的李大善人了。 只见李善人一见到白无常,就脸一黑,说:“我说过我还放不下那苦命的儿子,如果你要拉我去投胎的话,就回去告诉阎王吧,我不愿意!” 我敢说,这是我来下边见到的第一位敢这么跟白无常说话的人,这若是换成别人,白无常肯定一哭丧棒打过去了,这么跟阴帅说话,你丫不是找抽么? 不过,眼下这位是带着三世善业的大善人,而在阴间地府里是最讲究因果善恶的,为恶之人在下边就得拨皮抽筋滚油锅,受那无尽的地狱刑罚,而行善之为则受人尊敬,没人敢随意打骂,这是几千年来的规矩,就算阎王老子也不能违背,就更别说是白无常了。所以,哪怕眼下这位李善人黑着一张脸要将他扫地出门,他也不能拿哭丧棒子打他。只得笑道:“李哥误会了,我这次不是来劝你投胎的,而是来帮你忙的。” 李善人一愣,说:“帮我忙?” “是的,你不是因为阳间的儿子孤苦零丁放心不下么,我们是来帮你的。”说到这里,白无常就指向我,对他说:“这位是阴阳先生,此时过阴而来,不久就会回阳间,你儿子的事情他可以帮上忙的。” 李善人一听,顿时两眼放出精光,然后一把跨出门外,握住我的手就激动的不肯松开了,他说:“先生,您真的要回阳间去吗?” “是的,我这次下来办点事,正打算回去的,听说你有放不下的心事,于是就过来了。”我点了点头,回道。 李善人大喜,说:“先生,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一辈子行善事,可是却落了个这种下场。如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儿子,因为他受太多的苦了。”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问他儿子的情况,如今人在哪里,过得如何,还有需要我做些什么? 接着,李善人就将他儿子的事情讲了出来。他讲的事情倒是和阎王爷之前讲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是比之更为详细一些。他告诉我,他的儿子叫李锋,今年已经有二十岁出头了,李善人的妻子生李锋时就死了,所以李善人死后,所以他这个儿子就成了孤儿,又因为他的房产也被姓杨的夺走了,他这儿子就一无所有了,这十多年来过得十分的苦。 说到这里,李善人一脸的无奈与伤感,虽然他如今死了,与儿子阴阳两隔,但这父子之间的亲情却还是那么的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每位做父母的心里都是牵挂着子女的。 叹了口气之后,李善人就说他的儿子如今在江西赣州,而李家的房产也在赣州,他希望我能找到他儿子,然后帮他将原本属于李家的房产帮他儿子夺回去,让他儿子不用再受这在外寄宿之苦。 同时,他还告诉我,在李家的宅院里有一棵桂花大树,在那大树下面他埋了十多斤的金条,要我把这事告诉给他儿子。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非要我去帮他儿子夺回李家的房子,原来在那房子的院子里,李善人竟然还埋了十多斤的黄金呀。想想这十多斤的黄金,如果换成人民币,那也值个一两百万啊,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我说:“李哥,你把这个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独吞了么?” 李善人笑了笑,说:“你是无常带过来的,难道我还会信不过吗?” 我想想也对,如果我真的独吞了他的黄金,那我以后来到阴间,铁定受那地府刑罚。 这时,李善人突然跪了下来,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去扶他,问他这是干嘛?他说:“先生,我在阴间等了十几载,一直苦于无法寻到人帮到我儿子,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您了,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儿子啊,要不然我放不下啊!我求您了!” 白无常也去扶他,说我会帮他的。(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点了点说:“李哥,您起身吧,这事我答应你,一定会将房子帮你儿子给要回来的,总之,以后你儿子不会居无定所,也不会再受什么苦难日子了。” 李善人听到我终于答应帮忙了,感动了双手都发抖了,握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啊摇,说着感谢的话。 我说:“我虽然可以答应帮你忙,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先生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就是要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李善人急忙问道。 我笑了笑,说:“我并不要你的报答,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去投胎转世!” 听到这话,李善人就愣住了,他说:“那……那我儿子……” “你儿子的事我一定会帮忙的,这个你大可放心。但是您也不能违反因果轮回呀,您一直不愿投胎转世,在这儿苦等这算什么事呀?”我说道。 这时一旁的白无常也明白我的用意了,于是也劝道:“李善人,陈先生说的对,你还是早入轮回吧,你儿子的事如今先生愿意帮忙了,你就放心吧!你看看因为你不肯入轮回,我和牛头马面都被阎王爷骂了多少回了,别让我们难做了。” 李善人这时已经为难了起来,我也知道,他之所以还不愿意去投胎,肯定是没有见到他儿子拿回房子,所以心里不免放不下。 了解了李老的心事,于是我说:“李哥大可放心,正好我就在赣州,等我回去一定会帮您老找到你儿子,你尽管安心投胎去,我在此承诺一定会将李家房产回到你儿子手上的,了却你的心愿。” “是啊,你就先安心投胎去吧,你的心愿有这位先生帮你完成的。”白无常也在一旁帮腔着。 “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亲眼看到我儿子不再受苦了。”李善人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牵挂。 “老人家,您是不相信我吗?您也知道如果我不帮你,也许你在这等上数十年都无法看到你儿子将房产要回来,而且或许哪天姓杨的反而不小心将树下的黄金给挖出来了。既然我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的,你的心愿也算了却了。所以你还是安心的投胎去吧,你要相信恶人是有恶报的。如果你长期停留在此的话,一是对你不好,二则就是让无常和阎王爷都难做啊?”我诚恳的对李善人说着。 李善人听到我如此说,无奈的摇头道:“先生多想了,我怎会不相信先生呢,只是……唉,算了,有先生今天这一句承诺在此,我就放下这份牵挂吧,但愿先生能帮我儿早日夺回房产。” 看到说动了李善人,我心中也感到万分的高兴,也许这就是帮助他人能带来的欣慰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将李家的房子从姓杨的手里要回来,但是我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接着我就问了李善人在阳间儿子的地址,还有他杨家的房子在哪里,然后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等着回去就着手去打听一下。 见李善人终于答应去投胎转世了,除了我感到很欣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最为开心,那就是白无常。他十分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竖起拇指说:“厉害,没想到这个大麻烦你一来就替我们解决了,这个消息我得去告诉阎君听,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说完他就要转身出门,而我也跟了上去,问他:“你这就走了,那我呢?” 白无常却丢下一句:“兄弟,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帮忙送李善人过奈何桥去投胎吧!” “我送他去投胎?”我一愣,不送叫道:“凭什么是我啊?” 白无常说:“就当旅游呗!我们公务实在太忙,你反正没事,下来下边正好到底走走嘛。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告诉阎君,说你已经送李善人上路了!” 说完,白无常人就跑得没影儿了,我想这丫的一定是去阎王爷那儿领赏去了,指不定这劝李善人先去投胎的功劳挂在谁头上哩! 我暗骂一句无耻,心说这下边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耻,不仅要我帮李善人夺家产,而且还要我送他去投胎,这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你们地府的差人,竟往我身上扣麻烦,太无耻了。 当然,最让我受不了的是,这要我花钱办事,明明是我吃大亏了,却还说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明明送他去投胎是苦差事,却说是让我免费旅游,真没见过这么坑人的。 如今白无常也溜走了,我骂也没用,只得叹了口气,回到了李府,对李善人说:“李哥,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咱们就上路吧!” 第三百零五章投胎(1) 说实话,我也不想在这阴间地府久留,虽然百鬼宴帖的事解决了,不用为陈贤懿和杨晴他们担心,但是再怎么样我这也是下阴曹,我一活人总不可能久留在此地吧? 李善人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了,不过他还是转身进了房间,接着从房间里头拿出一个木头盒子给我,说是送给我的。 我很好奇这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些什么东西,于是接了过来急忙打开,一看,原来这木盒里装着的竟然全是冥币,还有一叠金票。所谓金票,就是类似于以前的银票差不多,每张银票的数额都很大,拿到天地银行就能兑现。 本来我是不要的,这些都是冥币,我拿着也无用。可是李善人非要给我不可,说我常下来办事也许会用得着,于是我就只得收了下来。 当然,我也十分好奇的问他,这些金票对于地府鬼民而言,多不多? 李善人想了想,然后指着他住的这种宅子说:“这种宅院可以买十来套!” 听到这话,我一愣,李善人住的宅子可是地府中的豪宅了,想到之前另外一条街的那些平房,也就是说,我手里的这些金票直接就能让一个阴魂成为上流社会了?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好奇了,我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冥钱。 他告诉我,这些冥钱都是姓杨那家伙烧给他的,因为担心他回去索命报仇,所以那个姓杨的就跑到一个寺庙中,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烧了三天三夜的黄纸钱,所以李善人在这下面这才会拥有这么多的钱财。 李善人告诉我,在这阴间分两种钱,一种就是民间烧来的黄纸钱,另一种就是民间烧来的“花钱”,所谓“花钱”,就是那些仿冒人民币印出来的纸钱。黄纸钱是下面最值钱的一种钱,称重按两算的,一两黄纸钱就够这里的鬼民一个月的生活费,而“花钱”要一斤才能换一两黄纸钱。 再说我手里的这些金票,是天地银行发行的一种钱据,在天地银行一定要达到十斤黄纸钱才能办理面值最低的金票。 想不到我在阳世是个穷光蛋,来到这地府却变成了个有钱人。对于在这阴间地府来说,李善人这笔财富的赠送,可谓是大手笔,只不过送给我一个活人,却没啥用处。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就问道:“李哥,你听说过鬼轿么?” “听说过,怎么了?”李善人疑惑道。 “你说我能用这钱请到鬼魂帮我抬轿子不?”我问他。是的,我想到了鬼轿,就是请几个小鬼做我的轿夫,这样一来,我就能夜行千里了。 李善人说:“当然可以,这一张金票的钱,就够你使唤一两年的。” “真的!”一听这话,我心里那个高兴呀,想想如果有小鬼替我抬轿子的话,那我岂不成神仙似的了。 当下,我就觉得帮李善人的忙也没有白帮,最起码他送给我这么多冥币。虽然这冥币我无法在阳间使用,但是在阴间还真是能用得着。 我心里想着等送李善人投完胎后,就来招几个小鬼替我抬轿子。当然,我也还得叫那阎王爷划拨一批冥币给我,虽然我不是阴魂,但是谁会嫌钱少呀? 闲话不多讲,收下李善人给我的冥钱,接着我们就出了门。李善人去转轮王那儿办理入轮回的批票,而我则在城里街道上等他。这里没有日月星辰,自然也就不分黑夜与白天了,所以街道上一直都有阴魂来来往往,可以说,这里是阴间最热闹的地方。 其实这阴间的鬼都,就和阳间的城市差不太多,一样有贫富,一样有很多商店物品叫卖,很多鬼民他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用冥钱去交换而来的。 不多久,李善人就办好的投胎转世的批票,接着我们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不久我们就到了城门口,这出门也得排队,因为鬼差要检查每一位出门的阴魂去干什么。 不多久,就轮到我们了,不过这次倒没有遇到拦下来的情况,因为现在守城门的还是之前那位鬼差,我若没记错的话,他叫温子龙。 这哥们一见到我来了,那真是忙迎了上来,将那些原本排着队的阴魂全都赶到了一边,作着揖问我是不是回阳? 我说,暂时还不回,得先送个人去投胎。 温子龙忙将我们请出了城门,说以后旦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一定帮我去办。看那样子,他是要当我小弟了。 一出城,没有了城中的灯火照明,才发现原来城外是如此的阴沉,而且还刮起了阵阵阴风,回头望向城头,那一盏盏暗淡无光的风灯随阴风轻轻摇曳,真是鬼火点点,阴风凄凄…… 我和李善人重新走上了黄泉路,一路上都是阴风阵阵,放眼望去,整个天地一片昏暗,远处石崖磷磷,山坡高低不平,怪石林立,再远一些的山顶则被黑雾笼罩着。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的生命,处处寸草不生。 这真是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旋风滚滚,黑雾纷纷!我想阴间或许就是如此吧,这里除了死亡不可能还有别的存在! 据说,顺着黄泉路的另一头走,有一条河,名为忘川河,那条河是地府与黄泉的分界之河。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据说,忘川河的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那些孤魂野鬼都是从奈何桥上掉落下去的,掉落河中就无法投胎了,除非他们把奈何桥上的人拉下去,那样才能换他上岸投胎转世。当然,也有一些亡魂,因为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那便须跳入那条忘川河,等上千年,那么就可免喝孟婆汤。 此次因为我带来的白马,所以骑在二人骑着纸马,走得倒是挺快的。白马一路狂奔,走了大约有半个钟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大河,我知道这应当就是忘川河了。 一入忘川河,我们便见到沿河岸边长满了火红的花朵,郁郁葱葱,红色一片,看上去就犹如红色的地毯一般。阴间本来阴暗无比,毫无生命可言,但是一到忘川河边后,这里却变成了红光满天,因为这些红光就是这些红花散发出来的。我认识此花,它就是彼岸花,给鬼魂照亮投胎之路的幽冥路灯! 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连天的彼岸花,红得似火也算是这阴冥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顺着忘川河往前走,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座桥,桥头上面写着三个字:奈何桥! 只见奈何桥头站着几个阴差,桥头处聚集着大批的鬼魂,他们都是些等待过河的鬼魂。个个手拿着一张小小的批票,守桥的阴兵查看着鬼魂们的批票,批票上注明了他们是善是恶,阴兵按照批票上的标注一一分派着鬼魂们的通行桥层。 那些生前为善的鬼魂,阴兵笑脸相迎,将他们请上金、银、玉质桥面;而那些前世为恶的鬼魂,阴兵则强拉硬扯往破烂的木板桥推去,有些鬼魂害怕行走那破烂异常,左右摇晃的钢索木板桥,那些阴兵就扬起打鬼鞭,一鞭鞭往那些不愿前行的鬼魂身上抽去,顿时桥头哭喊一片,好个凄凉…… 可是任是鬼魂多么的不愿行走木板桥,但是他们怎么能与守桥的阴兵相抗呢?最终他们只得在打鬼鞭的毒打下,带着泪水一步步往晃晃悠悠的木桥走去。他们或恨或怒,亦或是悔,但是此时无论你是恨是怒还是悔,都为时已晚,老天不会怜悯你此时的可怜,因为谁叫你前世处处为恶呢? 正所谓“奈何桥上三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奈何桥,桥分三层,行善之人从上层通过,这为恶之人却从最下层通过,善恶参半之人则从中间那层通过。最上层的金、银、玉质桥面,既平又宽,且有阴差迎送,亡魂可安然通过;最下层的木板桥则紧贴忘川河的河面,残破不堪,河水巨浪拍打,猛鬼拦扯,虫蛇咬身,挺不住虫蛇嘶咬之苦,亦或是忍不了惊涛骇浪的惊吓,是绝过不了这小木桥的。而中间那层桥面则是善恶参半之人行走的,这中间两层虽说不会有啥危险,但是鬼魂从这两层桥面通过,惊吓还是会受到些许的。 望着那高三层的奈何桥,我不得不感叹善恶有报,为人在世还是多多行善的好,因为不论你在阳世是多么的风光,只要你做了恶事,那么你下到这地府不单会受尽地狱刑罚,就连过这奈何桥时,也只能走那最下层的破木桥!一个不小心掉落忘川河中,那么便是万劫不复,永无超生。 第三百零六章奈何桥 奈何桥是冥界唯一一条通往轮回之路的桥梁,不管你是善是恶,都得经过奈何桥,才能到达往生之处。 我们下了马,排着队伍朝奈何桥头走去。前边哭声震天,那是因为一些生前为恶的阴魂,不敢过那最下层的奈何桥,所以站在桥头不愿前行,被鬼差打得死去活来。 有些阴魂因为害怕过桥,宁愿不去投胎往回跑,不过他们根本就跑不了,到了这阴间黄泉路上,岂还容得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吗?只见有一个阴魂转身想逃跑,很快就一股阴风追了上去,一条粗粗的铁链就锁住了他,直接就往最下层的那破烂桥上一推,那个阴魂本就吓得破了胆,再这么被鬼差一推,直接一个没站稳就栽到桥下的滚滚黄汤水中去了。 忘川河里的河水冰冷刺骨,河水中鬼怪、虫蛇满布。那个栽落河中的阴魂顿时发出震天的惨叫声,在水中扑通扑通,不过很快四面八方的鬼怪和虫蛇就涌了过去,那阴魂再也没有露出水面了,这种情景很是凄惨,或许这就是地狱吧。 经此一幕,那些原本还打算逃跑的阴魂也不敢逃跑了,只得硬着头皮往桥上走去,时有落水,时有惨叫发出。因为最下面一层的钢丝木板桥,晃晃悠悠破破烂烂,脚下巨浪涛天,河水拍打着桥面,水中的鬼怪为了能投胎,纷纷去拉过桥的阴魂下水,好个惨绝人寰。 忘川河里大多都是些生前为恶的鬼魂,这种人因过奈何桥时行走的是,所以很多为恶之人的鬼魂掉落进河里,然后永世无法投胎,只能去拉过桥的替身换自己上去。 很快就轮到了我们,这时我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了,心说这奈何桥分三重,我虽然不是去投胎的,但是这次过桥会不会也得按我的善恶来过桥呀?那我到底算是善人呢,还是恶人呀?亦或者是善恶参半? “批票!”这时,一位守桥的鬼差将我们拦了下来,向我们索要前往轮回的批票。 李善人忙将轮回路引拿了出来,递将过去,守桥的鬼差接过一看,然后就说了一句“请”,同时做出一个恭迎的手势,让出最上层的金玉桥面给李善人通过。 我一看,这行善之人还真是走的最上层的金玉桥面,这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还有鬼差迎送,这待遇与那些行恶之人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去比。 只见那些阴魂们都投来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同时也有不少的阴魂看到这里不由哀声叹气,又或是后悔不矣。 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活在世上之时多行善事,今日也就不必害怕过这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了,奈何奈何啊! 李善人被鬼差迎扶着上了最上面的那层金玉桥,接着我也就跟了上去,可是却被鬼差一瞪眼,将我给喝斥了下来,道:“你一生人,不能过桥!”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急了,忙对那鬼差说:“这位差爷,我是受阎王之命,护送这位李大善人投胎转世的。” 我心想,上回进城的时候,我拿黑白无常的名头就进了城门,这回老子将阎王爷的名头抬了出来,就不信你这个小小的鬼差还敢拦我。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眼前这个鬼差却不买阎王爷的帐,他说:“阎王爷叫你护送此人,那可有批票路引呀?” 我暗骂了一句,心说白无常让我送李善人去投胎,可没有说要路引。于是我说:“阎王爷并没有给我路引,只是让我送此人步入轮回,你还是放我过去吧,要不然阎王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关我事了。” 哪知,这丫的竟然还是不肯放我过去,也不知道这鬼差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真那么不开窍,竟然连阎王爷的面子都不卖,只是一个劲的叫我给路引,说就像阎王爷派我送人,也会给路引的,还说我肯定是想蒙混过关。 我一听,当时就气得不行,心道老子本就不想跑这么一趟,要不么白无常将这苦差事交给俺,俺还真不想干。 可是,如今这份差事已经落到了我的头上,眼下不干自然是不行了。但是这路引没有,而眼前这个鬼差又非得按规矩来办,可知道办才好啊? 这时,李善人也在一旁求情道,说我的确是一起的,希望鬼差能让我一起过去。 那鬼差脸一黑,说:“不行,要么你现在回去取路引,要么不准过去。” 我一听,心说这不欺负人么,这儿离鬼都那么老远,还得折腾老子回去取路引。当下我就问他:“你难不成是新来的?” 哪知对方却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鬼差。” 我一听,顿时便没有了脾气,心说这新来的鬼差果然都不懂得通融。我想了想,记起了白无常之前说过的话,说我只要报出自己瘟神孤星的名头来,鬼差就不敢拦我。于是我就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没路引,就是不准过桥。我奉转轮王的命,在此看守奈何桥,除了转轮王的路引,其它一概不认。”鬼差那真是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哪里会看出我是瘟神孤星下凡的命啊。 此时,我真是拿这个鬼差没办法了。不过我也明白,怪不得这厮不买阎王爷的帐,感情守这奈何桥的鬼差是受转轮王管辖的啊。 在阴间地府有十个阎王,我之前所见的只是十殿阎王之一的第五殿阎王,阎罗王。而转轮五则是第十殿的阎王,而眼下这座奈何桥,就归第十殿的转轮王所管。 “看清楚点我是谁吧,省得等下后悔。”我重复道,心想,我是瘟神孤星,我就不信过不了这个奈何桥。 对方说:“你不就是一阴阳先生么,虽然这些年很少有阴阳先生下来,但是我可不卖你们道家的面子。” 我气得哭笑不得,于是说:“我是上天星宿,孤星瘟神,还不让道!” 哪知让我更加哭笑不得的是,这厮听完我这话之后,竟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这个小阴阳,竟然还自称是上天星宿,如果你都是上天星宿,那老子岂不是天王老子了。” 说完这话,这厮竟然举起了打鬼鞭就要朝我打来,说:“敢在此处戏弄老子,看老子不抽死你!” 我一看,顿时就吓了一大跳,暗骂一句怎么白无常说的法子不好使呀。当下我就转身要跑,可是我的后面却堵满了排队的阴魂,想跑根本就跑不了,而就在那鬼差手中的打鬼鞭就要打下来的时候,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喝止声:“住手!” 我一听,这声音很熟悉,可不就是白无常的声音么?与此同时,那鬼差倒是住了手,没有打过来,而是朝前方看了过去,接着就作揖道:“无常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白袍人正穿过阴魂赶了过来,这人正是白无常。看到来的果真就是白无常,我就迎了上去,大骂道:“白无常,老子不干了,你自己送李善人过去吧!”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的好好的你送李善人转世么,怎么就不愿意了。”白无常装作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嘿嘿傻笑着。 看到他故作不知的样子,我就感到气愤,我说:“我刚才差点就没命了,难道你没看到么?” 白无常嘿嘿一笑,说:“哦,这都怪我啊,我忘记给你路引了。这不,我这次来就是特意给你送路引来了。”说着,递过一张黄纸折子给我。 同时,他也对那个鬼差训斥道:“你是不是新来的,怎么如此不长眼,这位大人你也敢打,你知道他是谁么。算了,说了你也看不出来。” 那鬼差倒是惧怕白无常,被他一骂,立刻就老老实实的声都不敢作。我说:“被你说中了,他就是新来的。” 白无常一拍脑袋,说:“哦,那就然怪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开窍了。” 接下来,白无常就把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要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李善人送往轮回。因为他实在没有时间,有好几个寿终之人还等着他去拘。 我原本想说,这儿的阴魂都是自个儿拿着路引去投胎的,怎么李善人就要送呢?不过话到嘴边我又吞了回去,心想之前拿了李善人这么多冥币金票,如今都送到半道上来了,倒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去。看来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话一点也没错啊。看来,这份差事我是只能硬着头皮做完它了。 就这样,白无常交待完之后,就又化作一阵阴风不见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桥头。 话说这时那鬼差倒是不敢对我横眉竖眼了,笑嘻嘻的说:“大人勿怪,大人勿怪,小人也只是按规矩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 其实这鬼差也没做错什么,如今我也有了路引,自然就不与他计较了,于是将手中的路引递交过去,接着就朝上方的桥头走去。 可是前脚这才刚一迈到金玉桥头,背后那鬼差却突然叫道:“大人且慢!” 第三百零七章奈何桥头分善恶 我没想到鬼差还会喊住我,心里有些不快,于是转头问道:“怎么,路引不是给你了么,难道还不让我过桥?” 是啊,那路引明明在他手上了,而且还是白无常送过来的,难不成还有假。 鬼差一脸的尴尬,拿着路引说:“大人,那个啥,您有了路引的确可以过桥。可是……” “这不就结了么,那怎么还不肯我过呢?”我说。 鬼差说:“可是……可是这最上层的金玉桥是善人过的,而你不是善人,所从……” 我一听,似乎猜明白意思了,不由惊道:“你是说我不是善人?” “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是这路引上写着你是天生恶人,只能过最下边的破木桥。”鬼差拿着路引递了过来,生怕我不信,说:“你看,这上面写着呢!” 我当下就急了,心说这怎么可能啊,老子这辈子一直行善积德,从未做过恶事,怎么可能会是恶人呢。于是急忙将路引抢了过来,一看,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只见路引上面写着一行黑字:陈二狗,瘟神孤星,所过之处瘟疫横生,大恶!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想大骂白无常,这不是欺负人么?要老子替你做事,却这样来出卖我,这不是故意害我么? 鬼差说:“大……大人,小的只是个新来的鬼差,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说着这话的同时,他还浑身打起抖来了,好像十分害怕似的。 我说这会儿这鬼差怎么这么惧怕我了呢,感情是看到路引上说我是瘟神孤星了,试想一下,哪个人敢得罪瘟神呀,那指定是不想活了。 我说:“如果我偏要走金玉桥呢?” 一听这话,鬼差一下就吓得跪到了地上,不断的求饶了起来。看得我莫明其妙,心说咋还跪起来了呢? 我问他这是干啥?他说:“大人饶小的一条贱命吧,如果大人非要走金玉桥,那么就是小的失职,转轮王就得让小的替您过一回烂木桥了。大人,您就放过小人吧,别为难小的了。”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鬼差吓成这样,感情我若硬闯的话,倒霉的就是这个鬼差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个鬼差是无辜的,守桥是他的职责,我倒真的不愿让他替我过桥,虽然与他不相识,但是如果一个鬼魂因为我的原因而掉入忘川河中,永世无法翻身,那也是我的罪过,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我看了一眼最下面那层破木桥,只见那木桥又窄又破,哪能称之为桥啊,两边是钢丝铁索,铁索之上铺着几块木板,木板多数已被河水拍飞到了河中,有的地方隔好远才有一块破木板。而且看那样子,就算我跳到了那块木板上,我也很担心那块木板能否承受得了我的重量。 再看桥下,那是巨浪涛天,孤魂野鬼人头涌涌,全都躲藏在木桥下面,就等着我过桥,好将我拖下水中,换他们上来过桥投胎。这下我真是傻了眼,心说这次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不会这次过桥就要了我的命吧,万一老子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啊?掉入河中,那可是永世都难以翻身了,除非拉下另一位过桥的人,否则就是在河中呆上千年也上不来。 想着眼下的这次难关,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心说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以前当瘟神孤星的时候恶事做太多了,所以老天要收我的命? 这时,那鬼差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危危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出下面那层烂木桥。 事到如今,我也是毫无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桥头处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几个鬼差迎着李大善人,一副讨好的模样,叫着:“李大善人,您老三世大善人,请跟我来走最上面的金玉桥!”一边说着,还叮嘱着那李大善人:“您老请抬脚,小心玉阶……” 看到这一幕,再看看自己眼前的那破烂不堪,巨浪涛天的木桥,我顿时就傻了眼,人家是鬼差左拥右迎,把他当成了贵客一般招呼,再瞧瞧我自己,这还没过桥呢就胆颤心惊了,同是行善之人,咋到了地府差距就这么大呢? 因为我刚才这样一闹,桥头堵塞了很多亡魂过桥。走在上面几层的善魂没有几人,而这木板桥上却挤满了恶魂,这个世道倒真是变的恶多善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在阳世人人披着一张虚伪的面纱,看不出善恶,但是到得这奈何桥来,丑恶的嘴脸便显露无疑,早知如此,在阳世做人之时又何必做的那般辛苦呢,这真是何苦哀哉! 这时身后那些看热闹的鬼魂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纷纷议论了起来。 “你看这人,一定是以前干过什么大坏事!” “这家伙长得就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大奸相,这还有猜么?” “这小子这回我看是死定了,以前认识白无常就能过金玉桥,想得倒美。” “说的对,这种缺德的人,老子见得多了,以为有点关系就了不起,我呸,还不是跟着咱们一块过木桥,一个恶人,还想走金玉桥,做梦。” …… 听着身后那些嘲讽与挖苦,亦或是泄愤的,我就翻起了白眼。我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样的,一定是因为刚才白无常跟我称兄道弟的原因,所以他们眼红,以为我有点关系就可以过金玉桥,心里不服。可是后来我却要走这破木桥,所以他们就觉得特别的爽,于是就趁机挖苦几句,这就是人性啊! 只不过,他们这些阴魂都是要过最下层的破木桥,如今这样挖苦嘲讽我,不知道轮到他们自己过桥时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人啊,终究只会觉得别人坏,而看不清自己的嘴脸。哪怕如今来到这奈何桥头,他们都还是没有一点点的良善之心,那丑陋的嘴脸依旧如在阳世时一样,显露无疑! 这时,鬼差一甩打鬼鞭,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桥,难不成是想让我把你们一个个踢到忘川河里去么?”说着这话,手中打鬼鞭就对着那些鬼魂抽了下去。顿时桥头一片鬼天喊地的惨叫声,有几个胆心的更是直接被吓得一个没站稳,掉落进河中,此时此地,就如一处炼狱一般。 这些亡魂,都是生前做了恶事的人,所以全被赶到了这最下面一层的桥头上。是人都会有恐惧,见到这巨浪惊拍,鬼哭狼嚎的破桥,又有哪个鬼魂不会害怕呀?不管他生前是多凶多狠,也不管他生前做的事是多恶多毒,但是看到这样的破桥,他们依旧会害怕。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我,还在挖苦我,而此时的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觉得刚才自己挖苦的又何尝不是他们自己呢? 他们也不愿前行,哭天抹泪,有求饶的,有只顾着哭的,也有无助神情呆滞的,不管他们如何的不愿前行,可是鬼差可不管这些,你们生前做了恶,就得从这破桥上过去。不愿前行,就打到你们前行,一阵阵的鞭子抽得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挪…… 可是前面的不敢往前跨,后面的就怕鬼差手中的鞭子,所以往前拥,这一下站在桥头前面不敢前行的亡魂遭了殃,顿时就被挤下了好几个阴魂,直接带着惨叫声掉落到了忘川河中,接着巨浪一卷,消失不见了。 出现了这样一幕,那些亡魂哪还敢停留呀,赶紧跳到木板桥上,往前走。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远,此时正一个巨浪拍了过来,打那木板桥拍打的木屑横飞。等那巨浪一过,木桥上之前那几个阴魂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刚才那个巨浪给卷进了忘川河中。 而更多的阴魂,则或是被水鬼虫蛇啃咬,或是拉扯,他们吓得或哭或喊或嚎,整座木板桥上一片哀鸣…… 我苦笑了一下,长叹了口气,心道回阳之后我一定要多劝大家多行善事,免得他们以后下来也受这种苦难。于是也没再说话了,直接就往木板桥上踏了过去。 木板桥因为是由钢丝铁索构造而成,所以一脚踏在桥上,整座桥都摇晃的非常的厉害,特别是看着脚下那惊涛骇浪,还有河里正跳起来,鬼哭狼嚎的孤魂野鬼们,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木板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月,破破烂烂,腐烂的厉害,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承受不住重量的吱吱声响,使得我们很是担心一个不小心,木板就会突然断掉。 小心亦亦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是非常的艰难,因为你要时时担心跨出去的那一块木板会不会断掉。当然,还有密密麻麻的河中水鬼伸着手来拉你的脚,当真是心胆俱寒! 慢慢地,我来到的桥的中央,朝前方望去,长长的桥面上好多阴魂吓得浑身打颤,时有落下水中,而后面则有更多的阴魂前仆后继。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桥面一晃,巨浪过后再一看,前方的桥面上竟然一个阴魂都不剩了,全给巨浪卷入了河中,做了水鬼,永世不得翻身…… 这时,我也吓得胆都寒了,生怕也一个不小心栽进河中,那样可就惨了。小心的又往前走了几米,这时候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坐在了桥中间,拦住了我的去路! 第三百零八章奈何桥上过,只为千年的约定 我记得刚才明明前方桥面上的阴魂都被巨浪给卷落河中去了,怎么这时候却冒出了一个老头啊?是我之前没看清,还是没记清呢? 是的,之前那个巨浪来的十分的猛烈,前方所有的阴魂都被那个巨浪卷入河中,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头,当下我就提了个心眼,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下来,多少我也沉稳了一些。 我慢慢地来到了老头面前,接着定眼一看,就发现这个老头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呢,他的衣服不对劲,虽然穿着打扮是以前古代的衣服,在这阴间地府也十分常见,但奇怪就奇怪在他的衣服全是湿的。 是的,眼前这个老头从头到脚浑身都是赤裸的,就连头发都湿了,水珠子从他头上往下滴,再一看他所在的位置,木板上竟然流了好大一摊水迹。 看到这里,我当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老人并非普通的阴魂,而是一个落水鬼啊! 所谓落水鬼,其实就是溺死水中之人的冤魂所化而成,他们总是在桥梁上下或左右桥头,为自己寻找替身者,以便使自己能够托生而转世。所以说,水鬼是最害人的一种阴魂,五行讲究土能克水,人入土为安,所以但凡水猴者,因五行克制,必须先找人替死而脱水气,才能入土。这也就是,水鬼为什么找替身害人的原因。 当下我就觉得这落水鬼不正常,因为他就坐在桥中间,也不往前走,不像是赶前去投胎的鬼魂,而更像是刚从水中爬起来似的。 见那老头挡在桥中间不走,我就问他:“你这老头为何挡在桥中间不走呢?” 那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回道:“老头我就是看桥的,为何要走?” “看桥的?”我一愣,心说这真是鬼话连篇,难不成老子连鬼差与落水鬼都分不出来么。不过,他是什么人与我无关,只要不挡我的路就行,于是我说:“你若不想走,请让开条路我先过桥行吗?” 这老头长得骨瘦如柴,加上浑身赤裸的,看上去如同一乞丐似的。不过,他听完我的话后却并没有要给我让路的意思,反而笑道:“你个小阴阳太不长眼了,难不成把本神看成是水鬼了!” 我眉头一皱,再仔细一看,分明就是一个落水鬼,不可能有错。于是我就骂道:“你这个老水鬼不仅敢拦本阴阳的路,竟然还称神,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到忘川河里去!” 我这是威胁他,让他知道这回遇到的是位阴阳,如果你是想找替身的话,可找错人了。 可是哪知这老头却反过来骂我:“好个可恶的小子,竟敢骂本神是水鬼,信不信我把你弄到河里去,今日你休想过桥!” 我一看,心想今日还真给扛上了啊,于是当下就掐出法指,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好让他快点给我让路。可是哪知对方也十分生气的样子,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一根棍子,往桥面上敲,顿时桥就晃荡了起来,吓得我急忙扶住绳索,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到河里去。 这时,那老头就说:“小子,看清楚了,本神可不是什么落水鬼,我乃守桥的桥神。” “桥神?”我一愣,再一看他手中的那根棍子,可不就是鬼差们用的打鬼棍么,于是惊问道:“您老是陆阿唐?” “对的,算你小子还认识我。”老头一脸的得意。 听到这话,我不由惊愣住了,心想难道这老头真的是桥神陆阿唐?当然,我也知道,他手中拿着的打鬼棍已经表明了一切,他就是桥神。 陆阿唐就是桥神,据说在很久以前宝山境内练祁河上原本有座陆家桥,桥南为陆家宅,桥北为唐家宅,两姓人共利此桥,故双方协议于每年的三月份要轮流维修此桥。有一年,陆家修桥时,不幸有一人落水成了水鬼。第二年三月,这个水鬼拖唐家修桥者落水为替身,使自己转世回到了阳间。从此,每年三月修桥时,总要有人落水死亡,人们害怕,遂不敢再修,致使该桥沦于荒废。后来,有一个从唐家入赘陆家,名叫陆阿唐的人,自愿成为替死鬼,让大家放心去修桥。陆阿唐成了水鬼后,不仅不忍心拖他人落水,还在桥下保佑修桥者。于是,他备受陆、唐两姓的奠祭与供性。后来,凡路过此桥者,均要先在桥头拱手,表示对陆阿唐的尊敬,然后才过桥。每年一度到三月修桥时,人们供奉给陆阿唐的香火便更加兴盛,最后终于惊动了陆、唐两家的“土地”。 土地公上天廷告玉帝后,玉帝封陆阿唐为陆桥的桥神,并赐给他一根打鬼棒。从此以后,陆家桥就更加安全了,即使有落水者也不会被淹死,因为陆阿唐受封为桥神以后,一心为民除害。有时候,有人被鬼驱赶,但只要跑到桥上,就会受到桥神陆阿唐的保护。 想到拦我去路的竟是桥神陆阿唐,我当下就忙作揖道:“弟子眼浊了,不知是桥神大人在此,多有得罪,还望包涵。”同时,也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奈何桥上。 桥神说:“我是特意在此处等你的,这一等都等了上千年了!” “什么!你在此处等了我上千年?”我的确大感震惊,这老头无缘无故在这里等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和他还有什么约定不成? 桥神说:“自然是等你做我替身!” “什么!”这下我更加惊讶了,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到了桥底下去了。 我说:“要我做你的替身?凭什么!” 是的,我心里的确有些怒意,因为这次下来阴间地府竟遇到这些欺负人的事情,先是阎王欺负我,然后是白无常,接着竟然连桥神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原以为桥神是一个心肠善良的人,民间一直流传着如果有鬼怪追人,只要跑到桥头就会没事,因为有桥神陆阿唐保护,可是眼下这个桥神怎么就和民间传说的区别那么大呢?非但不保护桥上的人,还非要拉我下去给他做替身,这还是人们口中的桥神么?亦或是说,老子就这么好欺负? 桥神说:“千年前你路过此桥时,曾说过再过此桥,愿意替我上去。自那日之后,我便日日在此等候,一等便是千年,如今你终于来了,难道你竟要让我白白苦等千年?” “不可能!”此时我心里真的慌了,因为我最害怕的就是有这样的约定。 桥神说:“我身为桥神,又不是阴魂小鬼,难不成还是说谎不成。” 说到这时,桥神竟然抹起了眼泪,接着开始向我诉起了苦。他说当年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成为落水鬼,于是自愿成为了替死鬼,一晃上千年,一直守护着阴阳两界的桥路。在这千年之中,他忍受着冰冷刺骨的河水,忍受着孤独与寂寞,没有尽头,也没有盼头。直到千年前的一日,一位天上的星宿经过奈何桥,见他如此可怜,于是就说待千年以后,再次路过奈何桥时,就会换他上去。 说到这,桥神便抬头望向我,说:“这位天上的星宿就是你。”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已经是一片死灰,心想难不成这次过阴曹真就是死命一条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么?先是百鬼冥帖,再是阎王让我答应帮李善人,接着要我送李善人去投胎,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替换这位桥神? 是的,越想我越觉得这一切就是这样子的,因为这儿所有的阴魂都是一个人独自前往轮回之路的,没见过任何一个阴魂需要人去送,唯独阎王要我送李善人入轮回,而且偏偏让我过这最下层的破木桥,显然,阴曹中的人都知道我的命运,千年的约定,如今我终于下到阴曹来了,自然就是一步一步让我完成当年的约定。 此时,我很是绝望,很是愤怒,我想骂阎王,想骂白无常,又想骂老天,但是最后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骂他们,因为这一切根本就不怪他们,要怪的竟然是自己,因为是自己千年前许下了这个承诺。 第三百零九章投河自尽为书友“睡醒的小虎”打赏皇冠加更 如果阴魂之体有眼泪的话,我想此时我已落泪了吧,当然,就算有泪,也是不甘之泪! 是的,我不甘心,因为我还有很多未完之事,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我一直想见到爷爷,一直要改变命局与杨晴在一起,一直想要有一个家。不过,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再有机会了,因为从此以后,或许我只能在他们过桥是,我才能见到他们从桥上经过。当然,那时候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是看不见我。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或许这就是注定好了的,注定了我这次有去无回。长叹了口气,我最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桥神点点头,说:“我当日自愿跳下河中做了一个水鬼,这一做就是几千年,在这千年之中,我从没有害过一人,难道你还认为我会无故害你么?” 是啊,桥神不会害人,他之所以成为水鬼,成为桥神,就是因为他有着那份善心,宁愿自己下地狱,也不愿拉别人下地狱。 想到这里,我便问他:“你要我如何做?” 他指了指巨浪涛天,腥风扑面的忘川河,说:“跳下去!”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心里都颤抖了起来,这种心颤,是对死亡的一种颤栗。原以为我不怕死,原以为自己这种孤苦零仃的命生不如死,原以为我看透了这一切。可是如今当死亡面临之际,我却害怕了,或许是因为我真的还放不下吧,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 不过,我也知道,如今我别无选择,许下过的承诺难道真的不要去完成吗?虽然我已不记得当初的这个诺言,但是我也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正如桥神所说,他数千年来从没害过人,不可能故意来害我。 “星宿大人,请吧!”桥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长叹了口气,说:“我跳下去了,你就能投胎去了?”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约定,用你的命来换取我的重生。”桥神说道。 我点了点头,想到桥神做落水鬼已有数千年之久了,的确也很可怜。不过,同时我也想到自己今日跳入忘川河中,也会像他一样,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生活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我就心生绝望。我说:“我下去了,换你上来,那我又何时是个头啊,唉!” 是啊,桥神虽然在河水里做了这么久的落水鬼,但是在千年前他遇上了我,我给了他希望,可是以后的我呢?谁会给我希望,给我盼头?亦或者是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或许哪天我忍受不了寂寞与痛苦,自己动手去寻一替身,只是这样一来,这还是我吗? 桥神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说:“你今日若跳下忘川河中,是否也想有人给你一线希望,心甘情愿来换你重生?”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也如千年前的我一样,给别人一线希望,给人一个盼头。 桥神指着桥下忘川河中那成百上千的鬼魂,那些鬼魂都是过奈何桥时,或是掉入河中,或是被水鬼拉入河中的阴魂,他们掉入河中便再也无法上岸了。桥神说:“你看看他们,这成百上千的阴魂,有的是刚掉入河中的,有的已在河中呆了上千年,日日夜夜受着那冰寒刺骨的河水,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虫蛇噬咬,他们也是如此的可怜,他们也是同样希望有一天能够得以上岸。” 听到这话,我也替忘川河中的阴魂感到同情,或许是因为我也即将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吧!虽然他们都是恶人,落入河中受那无尽的苦难也是活该,但是无论再恶的人,也该有一个苦难的尽头,而不是无尽的绝望。 望着那黄浊的河水中成千上万的阴魂,我说:“这么多阴魂,又该要多少人来给他们希望呢?” 是的,我只能换桥神上来,但是那河中成千上万的阴魂,是否又会有人愿意用性命给他们重生的机会呢?或许没有吧,所以他们才会拼了命的来拉过桥的阴魂落水,这样他们才有重生的机会。 这时,桥神就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应该给他们希望,给他们机会?” 我点了点头,人和鬼一样,怕的不是等待,而是害怕无论怎么样去等待都没有希望。 “只要你愿意给他们希望,你就能救他们。”桥神神神秘秘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我完全蒙了,我说我如何去救他们,我只有一条命,只能救你,怎么能救这成千上万的阴魂呢? “你愿意救就能救,只要你愿意跳入河中。”桥神笑着说。 我盯着他,发现他不像说假话。说实话,如果我真的能救他们的话,我倒是愿意,反正都要跳下河去,换桥神一个人重生,倒不如换成千上万的阴魂重生。 桥神说:“跳吧,你就是我们盼了上千年的希望,难道你愿意让我们这苦等了千年的盼头也灭亡吗?” 说到这盼头、希望,如今我也就要变成落水鬼了,所以我也能感受得到这种希望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强烈。如果我今日不履行千年前的约定的话,对桥神来说一定非常的绝望。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这或许就是天意吧,天要派我来换取他们的重生,或许一早我就注定了此生是孤独的命吧,无论是活着时,还是在河水中。 这时,桥神显然也看出来了我已下定了决心,于是说:“下去吧,你是天上的星宿,我不会害你的。”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桥神这话说的有问题,要我跳入忘川河中,却说不是害我,这都要害苦我了,怎么还说不会害我呢? 不过,此时我也只把他这话当成是一句安慰,于是双眼一闭,心道,杨晴,永别了,师兄,永别了。然后便一头往忘川河那浑浊的河水中扎了进去…… 扑通一声,我就入了水,接着就好似有成千上万只手抓住了我,然后往河底深处拖去,黄色的河水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倒灌了进来,那忘川河水之寒如冰裹体,似针刺骨,这种寒意直穿透人的灵魂,没扑腾几下我整个人就不清醒了。 我知道,这回我是真的完蛋了,我要成为一个水鬼了,生生世世永不能翻身的水鬼。我将夜夜如此,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忍受这刺骨的冰寒,还有那无尽的孤独。 十八层地狱还有个脱生之日,可我呢?我难道永无出头之日了吗?我就该遭此难吗?老天为何不愿帮我?老天为何看我受苦?为何非要我一人下去,换千万鬼魂脱此苦海? 是的,在我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些,有害怕,也有不甘,还有无尽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竟然好似做起了一个梦,发现自己浮在河水中,那黄浊的忘川河中静悄悄地一片,之前成千上万的阴魂全没有了踪影,无边无际的河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河是那么的寂静,而我是那么的孤独。 我在河里使劲的游,发现这河根本就没有个尽头,任我无论如何朝前方游戏,都好像看上见岸,是的,我如今已是水鬼,除非找个替身,否是将永世也休想上岸了。 我游啊游,游啊游,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句的呼唤之声,是的,这呼唤之声叫的竟是我的名字,他们在叫陈先生。 这声音一会儿遥远,就好似离我十万八千里,一会儿又十分的清晰,就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呼唤。我觉得十分的难受,拼命的晃了晃脑袋,最后我终于从那梦境之中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岸上,而那一直在呼唤我名字的竟然是李大善人。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四处一打量,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奈何桥的对岸,此时我就站在奈何桥的另一边桥头处。 当下我就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因为我明明记得之前是跳入到了忘川河中,做了水鬼,可是我怎么会上了岸呢?难道我找了替身不成?可是我并没有去找过替身呀? 我忙问一旁的李大善人,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莫明其妙出现在桥对岸? 李大善人说他不清楚,只是过桥之后见到我躺在地上,于是就来唤我,随后我就醒了。 听到这话,我就更加疑惑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的桥神难道是我产生的幻觉?还是那落河也是幻觉? 想着这些,我就朝那忘川河中望去,接着我就发现之前的那一切或许并不是梦,因为此时的忘川河中已经一片死寂,之前那成千上万的阴魂全都不见了,或许他们已经上岸了。 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发现桥中央站着一个人,我急忙转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要我落入河中换他重生的桥神。此时的他正对我微微笑着,对我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我刚想喊他,想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时候他却一头栽进入忘川河中,然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一十章孟婆 看着桥神重新跳入了忘川河中,我很是不解,心中更加的疑惑了,桥神不是要我跳入河中换取他的重生吗?怎么他却没有重生,反而还跳回了河中做他的落水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所谓的千年之约都是假的?难道我刚才没有跳入河中?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若说这一切都是幻境的话,那么先前忘川河中那成千上万的阴魂又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就在我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伙子,快来喝碗孟婆汤吧,喝了孟婆汤一切都不用再去想了。” 我回头一看,在身后几步开外的路边坐着一个人,一个老婆婆。这我还婆婆看上去八九十岁的年纪,满头发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身粗布衣服十分的古旧,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老叫花子似的。 在老婆婆的身旁放着一个木桶,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勺及一个水碗,刚才在背后对我喊话的就是她! 一看到这个老婆婆,我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名字:孟婆! 民间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黄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过望乡台,望乡台边孟婆坐。这说的就是阴曹地府,入口之处的情景。人死后要先过鬼门关,再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上有奈何桥,过了桥就是望乡台,望乡台是人死之后,喝孟婆汤前,最后一次向阳世亲人告别的地方,有诗记“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说的就是望乡台。而孟婆就在望乡台下,给要去投胎的阴阴魂熬孟婆汤。 在中国的古代传说里,孟婆是地府中专司掌管将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关于孟婆的由来,民间出现最多的通常有三种说法: 一说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道家典籍里,颇有中国传统思想中“人死如云散”,“一死百了”,“莫记已死之人恩怨”之类的意味。 二说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三是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驱忘台。 但不管是哪一种传说,孟婆都是地府中替生魂抹去记忆的阴使,常年守在奈何桥头。要去投胎转世的阴魂,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不得投生转世。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有人说,孟婆汤是用忘川河中的河水熬成的汤,也有的人说,孟婆汤是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轮回之道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重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的。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彻。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但是,就算你真的能在忘川河里等待千年,但是当你带着记忆重回人间寻找你曾经的爱人时,或许对方却已经不再爱你了,因为他并不会记得你。如此这般,倒还不如喝下那碗孟婆汤,放下一切来得轻松自在。 此时,我自然知道眼下这位一定就是孟婆了,而他手中那个水碗之中装的,显然就是能够让人忘掉一切的孟婆汤。 孟婆见我回头看她,于是就对我们招手道:“小伙子,过来吧,喝下这碗孟婆汤,就不会再有苦恼与悲伤了。” 我一听,急忙摇头表示不愿意喝,同时问道:“您老就是孟婆对吧?” “是的,老身就是孟婆,在此为你们准备轮回之汤,喝过这汤,你们就可以安心上路喽!”孟婆说道。 我说:“孟婆,我并不是去投胎的,我是送这位朋友去投胎的。” 孟婆很好奇的打量着我,说:“投胎也好,送人也罢,喝下这碗孟婆汤,你也就不会有苦恼了。人世间有太多的苦恼与忧愁,倒不如忘掉一切,无欲无求。” 我说:“人活在世上,若无欲无求,无喜无悲,这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呢?所以,您老还是将这汤留给要投胎的生魂吧,我倒是免了吧!” 孟婆倒并没有逼我喝她的孟婆汤,只是笑了笑,随后便招呼其它经过她面前的阴魂。 在孟婆的身后,有一座高台,有十几米多高,看上去看是一座阁楼,当然,其实它是一栋石亭。高高一个石台,发出阵阵阴光,坐卧路转之势,上可回头瞻望,石台上写三个赤红大字:望乡台。 是的,这便是轮回路上的望乡台。老话说,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走到了望乡台,几乎就没有还魂的可能了。这望乡台是南无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体恤众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让亡故的灵魂,站在望乡台上最后的看一眼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 据说站上了望乡台,能看到阳世的家宅,看到亲朋好友,看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躺在那里。 此时的望乡台上站满了鬼魂,个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有些阴魂直接喝完孟婆汤就继续前行了,这些阴魂多是在阴间等待了数十年乃到数百年之久的,所以他们已经看不到自己阳世的家了。而更多的阴魂则都会先登上望乡台,看在这一世最后一眼自己的家人朋友,然后才会放下一切,甘心喝下孟婆汤。 这时,李善人也登上了望乡台,见他上了望乡台,于是我也跟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前世今生 李善人登上高台朝前方望去,可是望了一会儿后却轻叹了一声,我问他为何叹息?他说他看到阳世的家里住着的是姓杨的,看不见自己的儿子。是啊,如今他阳世的家被姓杨的夺去了,他又怎么看得到儿子呢? 我安慰他,说等我回阳之后,一定帮他夺回房子。随后,我也朝前方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陈家村的老宅,不过宅子大门紧闭,显然爷爷依旧没有回家。接着我又心里想着杨晴的家,接着就看见了杨家,我看到了自己躺在杨晴家的客厅沙发上,看到杨晴和陈贤懿焦急的神色。杨晴趴在沙发旁,一直盯着沙发上的我,而陈贤懿则不断的在客厅中走来走去,二人显然都十分的担心我。 我好想唤一声他们的名字,不过却又发现虽然他们就在我的眼前不远处,但是却是相隔着阴阳两界,无论我如何去呼唤他们,他们也是不可能听得见的。所以,我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将心中的名字咽了回去。 看看旁边,有伤心的,有悔恨的,有叹气的,更有流泪的……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劝君多一些宽容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啊!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不知为何,站在这望乡台上,我突然想起了生我的父母亲,不知道他们可曾投胎轮回去了。如果他们已经轮回去了,不知道他们经过这望乡台时,是不是就站在这个高高的台上望过我,不知道他们可曾看到过我,不知道他们在这台上可曾为我流下过眼泪…… 曾几何时,我每当梦境中都会梦见亲生父母,虽然每次梦境中我都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我却知道是他们。可是,没有一次我真的能碰触到他们的身体,因为每次我一走近去梦就醒了。 是的,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很少提起父母,但是我却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们,对父母的思念甚至比想念爷爷还更加的浓。但是,最后我无奈的是,我心里已记不起他们的长相,也记不得他们的声音。因为我三岁就死了娘,五岁便亡了父,他们的一切在我长大后都失去了记忆,我每次都想拼命的去记起他们的样子,可是却永远也记不起来了。为此,我也常常落泪。 或许人就是这样,亲人在的时候,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将一直陪伴我们,直到有一人失去他们时,我们方才会发现,我们会是多少的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亲人的样子会从记忆中淡去,直到某一天,你再怎么努力也记不起来了。 在望乡台停留了一会儿,我们就下去了,孟婆直接给了一碗孟婆汤给李善人,喝过孟婆汤的李善人直接就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连我他也不认识了,就是这样跟着前面的阴魂朝前走去。 原本,我也想跟上去的,但是孟婆却一把将我给拦了下来,将孟婆婆递了上来,说:“小阴阳,还是先喝过孟婆汤再上路吧!” 我说我只是想再送他一程,孟婆却说若是送人,到了此处已经到头了。 我心说,就送到这里么?这时,我突然想起前方的路边有块青石叫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于是我就问孟婆:“前方是不是有一块三生石?” “三生石在前方的路边,不过你若想去的话,就必须喝我一碗孟婆汤。”孟婆一脸的笑意,但看在我的眼里却觉得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说实话,我十分的想去看看那三生石,想看看上面记载着我的前世今生,我想知道我前世是不是真的是星宿孤星。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来生他是谁,饮汤便忘三生事。 这说的就是三生石,“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佛教认为,众生因其造作的善恶等业力,在六道中死此生彼,循环不已。众生前世的生存为前生,现世的生存为今生,来世的生存为来生,总称“三生”。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上面有今生前世的纠缠!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我们一定会期待能够再有一个相爱的来生。在有过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相信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 “三生石”一直是中国极有名的石头,可以和女娲补天所剩下的那一块顽石相媲美,后来发展成中国人对生前与后世的信念,不但许多朋友以三生石作为肝胆相照的依据,更多的情侣则在三生石上写下他们的誓言,“缘订三生”的俗话就是这样来的。 据说人死后,走过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就会看到三生石。它一直立在奈何桥的另一边,张望着红尘中那些准备喝孟婆汤、轮回投胎的人们。 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见我望着三生石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孟婆就笑了起来。我问她为何发笑,她说:“你一瘟神孤星,孽债累累,又何必去记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呢?” 我说:“我孽债累累?” “你是天上星宿下凡,我自然认得你,你前世就从我这里走过,呵呵。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想着三生石的事情了,回去吧!”孟婆道。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心里更加的放不下了,哪里愿意就此离开呀,于是我就追问道:“我前世从您这儿经过过,那您一定知道我的前世之事吧?” “略知一二!”孟婆说道。 突然遇到一个知道我前世今生的人,我心里不由激动了起来,是啊,孟婆数千年来一直守在此处,凡是轮回转世的人都从她面前走过,都喝过她递过来的孟婆汤。 我忍着内心的激动,问她:“您能告诉我,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孟婆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她说:“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真的不后悔知道?” “我不会后悔。”我点点头,示意她快告诉我。 孟婆就说:“你前世是一个大恶人,四处行瘟害人,所过之处,人畜尽亡,灾祸不断。” 这话我不止一次听说过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并不是我要这样害人呀,这是领着天意行瘟的。 孟婆好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说:“有的是你领着天上的旨意行瘟,有的却是你自己造下的恶,因为你常喜欢到民间行走,结果你却忘记了自己的天上的孤星瘟神,你走过的地方又怎么还能太平呢?”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会害死许多无辜之人。 看来,虽说我这一世处处行善积德,但是今日过奈何桥时,地府让我过最下层倒也不委屈。 想起过奈何桥的事,我就问孟婆:“我是否千年前曾与桥神许下过什么约定?” 孟婆说:“你在千年前经过奈何桥的时候,却的确许下过一个诺言。” “我真的许下过诺言?”我心头一紧。 这时孟婆又接着说:“虽然你当年在奈何桥上许下过诺言,但是这个约定却与桥神无关!” “啊!与桥神无关?”这下我就真的惊愣住了,于是急忙问道:“我千年前许下的不知是何诺言呢?为何我在之前经过奈何桥时,桥神会要我跳入河中,要用我的性命换取他与阴魂的重生?难道这一切他都在骗我?” 第三百一十二章千年之约感谢书友“贤懿”打赏大皇冠 孟婆一会儿说千年前我在奈何桥上许下过诺言,一会儿又说当年我许下的诺言与桥神无关,这听得我是一头雾水,莫明其妙,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满脸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孟婆,希望她能为我解惑。孟婆却没有立即回答我,反而就是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说:“你真的想知道前世之事?” 我哪里会忍得了对这些疑惑的好奇呀,越是疑惑,我就越是好奇,当下我就点头求她快些告诉我。 孟婆随后点点头,于是就跟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她说,在以前,那时候的奈何桥并没有分三重,只是一座铁索桥,前往轮回的阴魂不分善恶皆从此桥通过。 可是,在一千年前地府来了一位上天星宿孤星瘟神,上天派他投胎转世下凡为人,踏上了黄泉路,走上了前面那座奈何桥。 就在瘟神孤星过桥之时,他见到恶人还是那样的恶,奸人还是那样的奸,哪怕有些阴魂受过地狱刑罚依旧死性不改,在过桥之时见到许多善人被恶人欺负。因为铁索桥惊险,铁索桥上并无铺筑桥面,每个阴魂从上面经过都会吓得心惊胆颤,所以就有恶人让一些善良老实的人躺在铁索桥上,为其铺路,用善人的身体当成桥面,如此恶人皆从善人的身体上踩着过桥。 有些善人不愿为恶人当垫脚石,恶人便拳打脚踢,奈何桥上哭天喊地,如人间炼狱一般。善人心地良善,天生老实,恶人心性向恶,善人又如何对付得了恶人呢?只能任由恶人欺负。 瘟神孤星见到此情此景,于是十分的愤怒,他没想到轮回路上竟然人性还如此之恶,他认为天道不公,善恶不分,如此恶性不改之人怎么能够投胎。 于是,瘟神孤星大步踏上奈何桥,站在奈何桥上猛得一跺脚,对天喝斥道:“奈何桥上见善恶,善魂泣泣尽奈何,吾要此桥分善恶,恶性不改难过河!” 他这么一声喝斥,声音之大,直震忘川河上,直震地府,直震天地!忘川河河水因其一声怒恐而激起万丈水柱,巨浪涛天,奈河桥的铁索也颤抖了起来,上面过桥的那些恶人皆是被这声怒吼震得站立不稳,一个个栽落桥下,葬身于忘川河中。 恶人皆落河中,无法上岸,在河中哭天喊地,痛哭流泪,而那些善人却在桥上四平八稳。 落入忘川河中的阴魂感受着刺骨冰寒的河水,被千万虫蛇噬咬的惨叫连天,凄凉一片。那些落水的阴魂纷纷哭求着瘟神孤星,求他饶过他们,求他放他们上岸,但是瘟神孤星已知他们恶性不改,于是在桥上发下誓言:恶性不改,永难上岸!千年之后,我再来看尔等心肠,是善是恶! 但是,人性又怎么能改呢?所以,落入忘川河中的阴魂就只能永世葬身于忘川河中,终不得上岸。 就这样,自从千年前瘟神煞星走过奈何桥后,这座通往轮回彼岸的奈何桥就能分善恶了,凡是生前心善之人过此桥,四平八稳,无风无浪;凡是生前行恶之人过桥,忘川河水巨浪涛天,脚下狂风滚滚,难有安全过桥之徒。自此,奈何桥上分善恶,知尔是善还是恶。 到后来,地府又在原来的铁索桥上加盖了两重桥,一重金玉桥,一重石板桥,留着最下层的铁索桥。从此以后,这奈何桥就分为三重过,有了“奈何桥上三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的规矩。行善之人都是从最上面的金玉桥上过,稳步平安鬼差送迎入,善恶兼半者从中间的桥过,虽然也是平安无事,但难免惊吓失魂一场。大恶之人从下面的铁索桥过,猛鬼拦路铜蛇咬身,挺不住的让拽下河去,就永不得超生了。 讲到这里,孟婆就阴阳怪气的盯着我,然后说:“千年前那过桥的瘟神煞星就是你,桀桀,瘟神煞星果然所过之处皆地狱,当年这桥被你一过,就成了恶人的人间炼狱喽!” 听到这里,我真是震惊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想这奈何桥分善恶竟然是由我而起?而忘川河中的阴魂皆是我害的? 当下我就敢到不可思议,我说:“孟婆,您老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孟婆点点头,然后说:“你当年发下誓言,说千年之后会再来地府,再来奈何桥上分其善恶,若是他们恶性不改,便永不能上岸。”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千年之约?”此时的我眉头已经皱成了一条线,万万也没有想到所谓的千年之约,竟然会是这件事。 孟婆说:“正是此约,今日正是千年,所以你来了。” 看着孟婆虽然一脸的阴阳怪气,但是却让我觉得不似说假,难不成此次我下地府过阴曹,并非是我之意愿,而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了的?我突然发现,或许我一直都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无论任何事情或许一早都是注定好了的吧! 我想了想,于是说:“可是那些阴魂依旧恶性不改,凡有人过桥,他们皆争先恐后欲将过桥之人拉下水中换其托生。” “是啊,恶性不可能会改的!”孟婆叹了口气,说:“可是这也是人性,难道不是么?” “人性?”我念叨一声,心想人性就一定向恶吗?落入忘川河中难道还不愿改吗? 见我不说话,孟婆就说:“其实他们不知悔改,也因你之过。” “哦?”我一愣,问道:“我就算千年前要罚他们落入水中不得上岸,也是为了让他们知错改过,为何是我之过呢?” 孟婆说:“掉落忘川河的阴魂生前本就是奸恶之人,掉进去以后就不得超生,所以就更加为恶。他们为了能够上岸,除了拉过桥之人下水做他们的替身,别无其它办法,于是乎他们越害怕,越绝望,就越加的行恶,越加的争先恐后去拉过桥之人落水,这成了恶性循环,岂能变善?你不给他们改过之希望,他们能不变恶吗?你说这是不是你之过?” 我一听,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是啊,一个绝望之人,他又怎么会看清自己的错,又怎么会改过呢? 孟婆似乎觉得我想明白了,于是又接着说:“人分善恶,但如今的世道人性多以向恶,所以这过桥之人也多是恶人,加上忘川河中的恶魂本就想尽一切办法拦阻过低桥之恶人,所以掉入忘川河中的阴魂越来越多,当真如一处炼狱。如此恶性循环,能投胎轮回之人越来越少,而阴魂全留在了忘川河里,怨气冲天,可以说是已近破坏了三界的平衡!” 听到这话,我算是多少回过味来了,我说:“所以地府才让桥神来骗我,要我赦免了忘川河中的阴魂?” 孟婆桀桀一笑,点头道:“算你聪明,一点就通了。对的,因为你千年之前发下誓言,若恶性不改,永难上岸,所以凡是落入河中的阴魂均永世难有翻身,除非你开口放过他们。” 说到这时,孟婆叹了口气,道:“可是,要想你这瘟神煞星开善言何其之难,你天生行瘟散恶,害人容易救人难,所以地府只好安排桥神来骗你了,说是你千年前答应用命换他重生,让你感受一次落入河中万劫不复之苦境,让你明白何为希望,如此你方才愿意给他人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 此时,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我一直就怀疑桥神为何突然会要做他的替身,因为桥神当初是自愿甘当落水鬼的,曾发过誓言说永不害人,可是到了我这儿却要找我做替身,这很不符合他当初的善愿。如今听完孟婆的话,我算是知道了,感情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感受到落水鬼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啊! 孟婆说:“恶人虽该受罚,但也不至于都不得超生,你当日让奈何桥分善恶,不就是想让恶人受下罚么,十里罚一既可,恶人虽恶,但是人皆有善恶一面,所以也并非心性全恶,既然世之恶人也有善性一面,那你又怎么能不给恶人之生道呢?恶人之生道堵死,才是最恶!” 第三百一十三章鬼轿 孟婆这话的的确确的说到了我的心里,是啊,世人都有善恶之面,只不过是善多善少,恶多恶少之分。善人有时也会施小恶,恶人心中也有自己的小善,既然都有善念,又怎么能不给一条生路。希望,是每个人的生路,绝望是每个人的死路。想想自己这些年一路走来,虽然孤苦零仃,虽然苦不堪言,但是却能迎难而上,而不自抱自弃,何不是因为心中总有希望? 如今,我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真是我千年前犯下的过错,只不过这错已铸下,已无法可改,只能知错补救。我问道:“那之前我记得自己跳下河中,那一切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如今在这一千年里落水的阴魂全部都已上岸,入了轮回,这是你的善念之功。”孟婆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我心里长松了口气,同时回头忘了一眼奈何桥,此时的奈何桥如之前一样,金玉桥上行人稀少,中间那重桥上稍多,尤最下层铁索木板桥上行人最多。此时那下层的铁索木板桥上依旧时有恶人落水,忘川河水巨浪涛天,奈何桥头依旧分善恶。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心道:千年之后,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要来赦免一次忘川河中的阴魂?只希望千年之后,忘川河中的阴魂不会比这次更多! 长叹了口气,望着那些一个个前往轮回路上的阴魂,他们都是和我一样,一次次的从这条路上走过,喝过孟婆汤,忘掉一切,然后去迎接新的人生。或许,他们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而像我这样这一世却与前一世有着诸多关联的人,注定了不会幸福。 三生石是去看不了了,因为我不可能愿意去喝孟婆汤,我这一世还有很多人或事放不下,我还没走完我的这一生。 不久,我离开了孟婆,过了奈何桥,重新回到了鬼都。 一进城门口,之前认识的那个叫温子龙的鬼差就把我给喊住了,他说他正好要换班了,为了感激我,非要请我到他家里去喝酒。 因为我之所以回到城里,主要是想用钱请几个小鬼当轿夫,见这个鬼差温子龙请我喝酒,我一想这事倒是可以请他帮忙,有他帮我办这事,估计比我自己去办好得多,毕竟我对这地府鬼都也不熟,于是就跟着他回了他住的地方。 温子龙身为守城差官,但是住的地方却是平民区,这倒是让我没曾想到的。 平民区的房屋类似于阳间解放前的农村土坯房,矮矮的一栋栋。进了屋,屋内也十分的简陋,略显寒碜。 落了座,他拿了一壶酒出来,倒满两杯,就叫我喝。 我一看,这酒倒是如水一般清,也如阳间的酒一样有着浓浓的酒味,那酒香倒是十分的好闻,但是我却不太敢喝。 温子龙见我没喝,就笑道:“这酒你能喝,你现在不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么?” 我一想,对啊,如今我又不是活人,而是和他们一样是魂魄之体,自然这酒就能喝了。想到这里,我也就很是兴奋的端起了酒杯,想试试这阴间的酒是什么味道。 一杯入口,那阴酒却是又苦又寒,如药,如冰,根本就不似阳间的酒。 温子龙欲又给我倒酒,我忙拒绝了,说怕喝醉,回不了阳,实则是因为我喝不习惯这阴酒。 温子龙说那就给倒杯茶喝,他说正好之前他替马面抓住了一个想要逃跑的恶鬼,所以马面赏了一壶上等的阴茶给他,说这次给我尝尝。 说着这话,他就从里屋拿出一只小小壶,然后给我倒了一杯。只见这茶哪里是茶呀,分明就是血嘛! 是的,只见这茶红如血,还带着浓浓的腥味,这种腥味我一下就闻出来了,这不就是血腥味么? 我指着眼前这杯血,不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这……这就是你说的阴茶?” 温子龙点点头,说这就是阴间地府最上等的阴茶,还叫我快点喝喝看味道如何。 我哪里敢喝呀,我说这茶怎么有股子血腥味? 温子龙便大笑了起来,说这上等的阴茶自然有血腥味了,因为这阴茶是用恶人的舌尖泡的茶。他还说,这种茶一般只有阎王和十大阴帅才喝得上,别的阴魂小鬼根本就没那口福。 一听这话,我差点就吐了,心说这玩意也能喝? 不过,温子龙却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口就倒入了口中,然后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喝下去之后,还一脸回味无穷的陶醉模样。 我知道,在阴间地府有着一条拔舌尖的刑罚,凡是在阳间喜欢挑拨事非,口不积德之人,死后下入地府是要拔舌尖的。没想到,这舌尖竟然却成了地府老爷们的上等阴茶了。 这茶我看着就恶心,哪里敢喝,温子龙劝了我好几次,我都还是拒绝品尝了。 看着温子龙家里简陋,想着之前李大善人的李府,我就很好奇的问他,你身为守城差官,拿着地府的薪水,为何还住在平民区? 温子龙听到我这么问他,不由叹了口气,道:“兄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差,拿着可怜的薪水,不住在这儿,难道还能住到富人区么?” 见我露出惊讶不信的表情,他就说在地府里,有着许许多多的穷鬼,有的是生前为恶太多,无法立即投胎转世,在地府等待个十年百年的,在世的后人都没有了,所以逢年过节是没有亲人烧纸钱香烛下来了;另一种是虽然尚有亲人活在人世,但是活在人世的后人却没孝心,所以也是在阴间地府活得挺可怜的。 听完他的话,我倒是十分的理解,在阳间虽然有七月十五中元节,家家户户都会在鬼节烧纸钱给已故亲人。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不会烧纸钱给已故亲人的,或是没有孝心,或是以为无“鬼”。 想想这地府阴间的鬼魂若是没钱也是可怜,不仅无衣无食,还无住所。 接下来我就问温子龙,难道你没有亲人了吗?还是说亲人也没给你烧纸钱? 温子龙告诉我,他已经在阴间待了两百多年了。原来,他是清朝时期的人,因为活着的时候是个恶吏,死后来到阴间就被打入地狱受罚去了,这一罚就是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出了地狱,他一无所有。当时地府正好缺人手,于是他就去当鬼差了,这一干就是百多年。 接下来,他就向我吐苦水,说这种守城门的差事实在是太累太没钱了,靠着那一点点薪水只够糊口,连酒都每月只能喝上一两回。 说实话,在我心里,原以为他们这种鬼差是很威风的,最起码也同阳间的警察混得差不多。可是如今从他口中听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了,竟然如此的清贫,别说同阳间的警察相比,就是连阳间的保安都比他们过得强。 这时,我也明白温子龙的处境了,怪不得他之前看到我自称是黑白无常的兄弟,就来跟我套近乎,想要我在黑白无常面前说说好话,调个好点的工作了,感情这守城门的差事这么的不堪啊。 见他吐着苦水,于是我就说:“兄弟,不要苦恼了,我这还有一点小钱,先给你拿去平时买些酒喝!” 说着,我就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天地银行的金票递到了他面前。说实话,这张金票我也不知道在下边能办多少事,但是我也知道,在阴间地府普通阴魂是没资格办金票的。 果然,温子龙一看拍到他桌子前的那张金票,顿时眼都直了,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笑了笑,说这你就别管了,这钱是兄弟给你花的,你放心收下便是了。 温子龙起初还不肯收,说太多了,这钱都够到富人区买房了,我一听内心也小小的惊讶这张金票竟然这么值钱。我叫他别推辞了,是兄弟的话就先收下。 温子龙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金票接了过去,看他那样子,或许在阴间这两百年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将金票收下,他就激动的对我讲,以后只要我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多言一声,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笑了笑,于是跟他说,眼下我的确有一件事想你帮我去办。接着就将我想请小鬼当轿夫,帮我抬鬼轿的事情讲了出来。 温子龙一听,拍着胸膛说抬鬼轿的活儿他来干,另外他还有三个兄弟,也是鬼差,正好四个人一起做我的轿夫。 我一听,忙说这怎么行,你是我兄弟,我哪能让你给我抬轿子。 温子龙却说,我刚才的那当金票,够他在阴间好好生活上百年,帮我抬个轿子有何不可。 就这样,他也不要我再给钱,另外三个鬼差的工钱他也替我给,总之,这鬼轿的事情他帮我搞定,叫我不用担心。 就这样,鬼轿的事情解决了,他告诉我,只要需要鬼轿时,就向西方喊他名字,他们就会出现。当然,只能夜晚他们才敢上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回阳 百鬼宴帖的事解决了,鬼轿也有了,这一次过阴曹在下边呆了也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阳间过去了多久。之前就在望乡台上看见阳世的杨晴与陈贤懿那担忧焦急的样子,如今又在温子龙这儿停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杨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回不去了,万一我阳间的身体没了呼吸,他们将我刨个坑埋了可就真完蛋了。 阴间无日月,无星辰,所以是看不出时辰的,但是下阴曹一路走来,麻烦事儿不断,我也不敢再有耽搁了,于是当下就与温子龙辞了别,骑上纸马往回阳的路上赶去…… 白马带着我在黄泉路上往前奔,路上依旧到处都是赶路的亡魂,处处哭天喊地,处处凄凉,处处都是离别的不舍。 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上哭断肠,既然有人生,就会有人亡,这是轮回之道,就算是谁也改变不了。 回想着在阴间地府中经历过的一幕幕,我心中也是感概万千,没来过阴间的人或许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感受。没来过阴间的人,可曾想过离别之苦?可曾明白善恶之果呢?活着的人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想这些吧,因为他们以为死亡离他们很远,或许他们以为阴间根本就不存在。 白马跑得很快,不多久就带着我出了鬼门关。一出鬼门关,接着前方便是白茫茫一片,我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眼不能视物,天地浑浊不清。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胯下的白马还在往前飞奔,犹如翻山越岭,犹如穿江过海,而我也如置身于梦中一般。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这样跑啊跑,跑啊跑,当我心里好似感觉永远也跑到不终点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仔细一看,那道亮光竟是一盏油灯发出来的火苗。我就催着白马朝那盏灯火处赶去,灯火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到我就将要来到那盏灯火前面时,这时那灯火的火光却突然大盛,如一道太阳光一样刺眼,刺得我突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感觉份外的难受。 我使命的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那道刺眼的白光,当我慢慢地感觉适应了后,于是重新睁开眼睛,接着就看见眼前的那道如太阳一般的刺眼白光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盏油灯,昏暗微弱的油灯,在油灯旁,还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杨晴。 看到她,我自然明白我回阳了。此时的杨晴就趴在沙发旁,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那盏油灯。那盏小小的油灯就是续命灯,代表着我的性命,显然杨晴是担心那续命灯怕何时突然熄灭。 而在客厅的另一边,陈贤懿依旧急得上窜下跳的,走来走去,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看到他们二人为我如此担心,我心里既感动,又自责。这时杨晴似乎发觉到我醒来了似的,转头一看,四目相对,接着他就欣喜的叫了起来:“二狗,你终于醒了!” 说完,扑了过来,接着竟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着,也不知道是担心坏了,还是高兴坏了。 一旁焦急的陈贤懿听到杨晴的声音,也忙看了过来,见我的确醒了,也忙跑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替杨晴擦拭掉眼泪,然后告诉他们一切尚好,同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阳光明睸,显然已经是白天了。我问他们,我这一去,去了多久? 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我这一去在阴间地府的确耽搁的太久了,先是去了阎王殿,后来又过了奈何桥,登了望乡台,这一路耽搁下来时间能不长才怪哩。 杨晴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害得我们以为你在下边出事再也回不来了。” 我自然没有办法将在下面遇到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们,只好安慰她,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陈贤懿就问我,你真的去了地府?地府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阎王爷。说我昨晚下去后,的确就没有阴魂上来了,问是不是我解决了百鬼宴帖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我下去之后就到了阎王殿见到了阎王爷,已经把百鬼宴帖的事情也解决了。 陈贤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过阴他只从长辈们口中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回真正瞧见过阴的人。同时,还问我下次能不能带他也下去看看。 说起这下阴曹,杨晴也对此十分的好奇,如今我已平安的回来了,他们的担忧放下后,接着就对我此次下阴的经历好奇了起来,不停的追问着我,要我讲讲阴间的事情。 见他们二人充满着好奇,那架势我若不讲的话,十有八九他们非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只好将阴间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从黄泉路,讲到阎王殿,从忘川河,讲到了奈何桥。当然,我讲的只是所见所闻,而我真正经历的事情并没有说太多,比如千年之约,我就只放在心里。 说起阴间的事,我自然也就将李善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我还得去替那李善人的儿子将李家房产从姓杨的那人手里要回来。 答应阴魂的事情就必须做到,虽然如今李善人投胎转世去了,我就算不替他将房子夺回来,他也不可能来找我。但是凡是约定了的事情,就算此今他不来找我,下一世我也还是欠他一个约定。 这种承诺鬼魂的事情陈贤懿也是明白的,所以不由替我为难了起来,说要从别人手里夺回房产实在是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只好先将李善人的事情放到一边。问他们,张如锟害我们的事该怎么解决,因为这次他能用百鬼宴来害我们,被他知道我们没事,万一下次他再用其它手段对付我们怎么办? 说起张如锟这厮,我们三个人都恨得牙痒痒,杨晴说去找他评理,被我和陈贤懿给否决了。这种人若能讲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而害人性命。上次虽然被我打了一顿,那也是他究由自取,竟然用邪术来沾污杨晴,这种人难道还不该教训吗?只是张如锟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错,竟然还用百鬼宴来害杨晴,显然是起了杀心,不会善罢甘休了。 杨晴说:“跟他讲不了理,那该怎么办?万一他今晚还来可如何是好。” 陈贤懿想了想,随后说:“如果他知错不改,还不愿意收手,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见他这么说,显然也是起了杀心,我问他是不是有计策了?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告诉我们他打算如何,只是叫我们等一下,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费三娘。 大约不到二十多分钟后,费三娘就出现了,一进门就对我们说:“张如锟这家伙不能太便宜了他,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一听这话,我哪里会不明白,费三娘显然是打算出手了,看样子是要给张如锟这厮下蛊。 费三娘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当初在老家寨的时候,就让当地人闻风丧胆,使得一手蛊术,别人没事连去她家都不敢,如今她说张如锟交给她去解决,看来张如锟是麻烦大了。 当然,我并不同情张如锟,这种人渣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但是我这种人就是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于是就对费三娘说:“张如锟虽然很坏,但是毕竟咱们现在也没事,做太绝的话损阴德。” 费三娘说:“放心,我不会主动去要他性命,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是善是恶了。” 我眉头一皱,知道她心里已有计较,于是就问她是不是有主意了? 费三娘点点头,说:“你们不是担心他今晚还会来么?那我今晚就在杨家屋前布下生蛇蛊,如果他收手了也就罢了,若是他非要取咱们性命,今晚还过来,那就别怪我麻子让他生不如死了!” 生蛇蛊!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此蛊是用毒蛇炼制的,晒干研成粉末,置于香炉之上配以咒语而成。此物与香灰混合而成,若是中了生蛇蛊,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乃为绝蛊。 生蛇蛊的恐怖我是见识过的,上回在蛊族的时候,南宫黎就是用生蛇蛊来害我们,最后反倒让端阳中了此蛊,结果他连一刻钟都没有挨到便死了,死相极惨,全身各处的长出来的肿块全都破开,一条条的小蛇从那他身体的肿包里头钻了出来,现在想想都让人心胆惧寒! 想到费三娘要用生蛇蛊来对付张如锟,我就想到了张如锟如端阳当初的死状,不由打了个冷颤。不过,我却并没有再去否决费三娘的决定了,因为她说的没错,我们已经留给他活路了,如果他就此罢休,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不再追究。若是他今晚还来,那就不能怪我们用生蛇蛊害他的,因为这不是我们要取他性命,是他自己断送自己的性命,这叫自尝苦果! 第三百一十五章布蛊 对付张如锟的主意商定好了,费三娘和陈贤懿就先回家了,说是晚上再过来。 他们二人离开后,整个屋内就剩下我和杨晴了。她是个善良的姑娘,问我什么是生蛇蛊,问我费三娘是不是打算要张如锟的命。 我并没有蛮她,将生蛇蛊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她,同时也告诉她,我们并不想要张如锟的命,是因为对方要取我们的命。如果这次他还要来害我们,就怪不得我们手段太狠了。 对于一个一直要取我们性命的人,费三娘没有主动去收拾他就已经算是心善了,换费三娘以前的性子,此时的张如锟或许早就没命了。 杨晴听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叹了口气道:“张如锟,但愿你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就此收手吧,放我们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 我心里也对此十分的感慨,虽说我无害人之心,但是人却要害我,我不得不让恶人自食恶果,但愿上天念在我无奈的份上怜我。 此时虽然已是下午,但是天色却还尚早,于是我就问杨晴,是不是公安局那边有关系? 杨晴点了点头,问我怎么突然间问这事。于是我就把李善人的事情又提了起来,问她能不能帮我在公安局那边帮我找一下李善人的儿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赣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海茫茫之中要去寻找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面的人,谈何容易?如果杨晴认识公安系统的人脉,倒是可以帮上大忙。 杨晴听说要找人,想了想于是就说这种小事她可以搞定,因为市局有她的熟人。 每一个人都会在当地的公安部门留下档案的,哪怕是外来的租住人员也会留有档案,只要公安部门的人愿意帮我们查一个人,应当不难。 时间尚早,我们当下就出了门,去了一趟市局。杨晴的公司是做房地产的,她们这行若政府不认识几个熟人,是根本做不下去的。她带着我直接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那局长姓马,四十来岁,十分干练的样子,杨晴与他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客套话,显然他们的关系的确很熟。 马局问杨晴怎么会有空跑到他这儿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晴笑了笑,开门见山的告诉他,这次过来只是想请他帮个忙,帮忙查一个叫李峰的人。 虽然他们之间关系很熟了,但是马局却也没有立即就答应,毕竟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什么规矩都抛在一边的人。他问杨晴,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人? 杨晴倒是立马编了个谎话告诉马局,说这个人有恩于她,但是寻了这个人数年都无果,所以这才来麻烦他,要他帮忙找找这个人如今到底在哪。 马局一听,查这个人竟然是为了报恩,当下就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帮杨晴了却了这个心愿,答应帮他将这个人查找出来。 就这样,这查找李锋的事情算是有人帮忙了,马局叫我们先回去,最快今天,最晚明天就会打电话给我们结果。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把李善人房产的地址说给了杨晴听,问她知不知道这地方在哪? 杨晴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地方是赣州有名的别墅小区,并不比我住的地方差。” 一听果然是别墅小区,而且还很有名,我就心中一沉,问她这小区里的别墅贵不贵? 杨晴想了想,说:“那边的别墅虽然有十几年了,但价格却年年上涨,一套别墅如今少说也要两三百万,甚至四百多万也是可能的。” 听到这么大的一个数字,我当下就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心想这么贵的别墅,我怎么去把它买下来啊? 杨晴见到我这个表情,不由叹了口气,问我一定要帮那个李善人将房产夺回来吗?说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打官司请再厉害的律师也打不赢。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在毫无证据的基础上,那房子已经在别人的名下了,你就算有关系有后台,也是不可能夺回来的,何况对方能把李善人都玩死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答应过阴魂的事,就必须的办到。既然我在地府中答应过了他,那么我就非办不可了。” 杨晴听后也替我为难了起来,于是问我可有什么办法? 我想来想去,无奈道:“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想个办法将它买回来了。” 杨晴一愣,说:“花三四百万买下那别墅,再送给李善人的儿子?” “是的。”我点了点头,当然,杨晴会有这种惊讶的表情也很正常,就算她再善良,心肠再好,是人都会觉得这种事儿太不可思议了,何况我是一个穷光蛋,自己都没房子,却还想着去买别墅送给人家,这不是有病么? 杨晴见我不似说笑,于是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就说:“二狗哥,如果李善人的事情你不能不办的话,我公司里倒是能拿出两百多万现钱来,只是……只是如果对方不打算卖的话,见我们想买,肯定会坐地乱开价的,或许两百多万根本就买不下来。”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杨晴竟然会舍得替我拿出这么多钱来,所以内心十分的感动。当然,我也知道这次如果拿了他这笔钱,我就真的是白拿,还不回去的,所以心里虽然十分感动,但却不敢点头答应她这笔钱。 杨晴见我不说话,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于是就笑着说:“我拿钱出来可不是借给你的,而是因为你过阴就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为了百鬼宴帖的事,你也就不会被阎王逼着帮李善人了。所以,救李善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这钱自然该由我来出。”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不过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身无分文,靠我自己的话,显然是不可能买下那套别墅的。最后我想了想,于是只好说:“先让我想想办法吧,如果实在没办法,到时就只好让你先垫付一下了。” 杨晴说:“能用钱买下来,就是最简单的办法,最让我担心的是对方坐地起价。” 杨晴这话说的不假,如果对方发现我们这么想买他的房子,肯定是会坐地涨价的。想到这事,我不由又为难了起来,我说:“这房价怎么样才能让他降下来呢?” 杨晴苦笑了一下,说房价哪是说降就能降的,这都是有行情的,非人为可抗拒。 听着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决定明天去别墅那儿看看,问问对方有没有想卖的意向。 就这样,当我们回到杨家时,已经快天黑了。闲话不多说,吃过晚饭,大概到了晚上临近十点钟的时候,费三娘就过来了。 进了屋,她直接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及一个大纸包,因为东西是用草纸包着,我也看不出里面包着的是啥东西。 费三娘先是打开了小纸包,里面竟然是一种灰色粉末,他将这种粉末撒在了我和杨晴的身上,告诉我们,这种粉末撒在身上,等下他布下的生蛇蛊就不会沾身。 做完这些,接着她就打开了那个大纸包,大纸包里也是粉末,看上去倒像是香灰,不过我自然知道这些不可能真的是普通的香灰,而应当就是生蛇蛊了。这些粉末显然就是用蛇磨成的粉末,当中加了下咒过的香灰混合而成的。 费三娘直接拿着那包生蛇蛊出了门,将那包生蛇蛊粉末往杨家大门前的花园里撒了起来,粉末很轻,她往空中一撒,均匀的洒在地上、草上、树上到处都是,只要谁走进了这个院子,我敢保证,他一准就会沾上这些生蛇蛊不可。 没用几分钟时间,费三娘就将一大包生蛇蛊的粉末全洒在了门口的花园里。随后,她就叫我们进屋,关上大门,她说接下来谁敢擅闯这个院子,谁就会中生蛇蛊。 听到这话,我不由叹道:“张如锟,是生是死,就由你自己选择了,若是你心里尚有一丝善念,就此收手,便是活。若是你一恶再恶,今晚还要过来,便是死,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接下来的时间,费三娘也没有离去,三个人便在客厅里静静地等待了起来。说是等待,实则不妥,因为我们心里并不希望张如锟出现,因为害他并不是我们的本意…… 如果张如锟不用邪术害我们,我决不会答应费三娘用蛊术来还击他,但是张如锟不仅之前用鲁班脱衣术害杨晴,后来竟然又对我们使上了百鬼宴,这种邪术可是要人性命的,如果我不会过阴曹,如果人曹将投冥帖呈给了阎王,或许昨晚我和杨晴,还有陈贤懿都会完蛋,根本不可能如今还有机会坐在这儿。 正如之前所说,我本不愿害人,但人要害我,我只得让他自食恶果。 第三百一十六章恶性不改 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就这么坐着,费三娘告诉我,为了不至于让张如锟死在杨家门前,他将生蛇蛊的发作时间控制在了六个时辰里。 蛊术关于蛊毒发作时间蛊师是能够控制的,这个我也听说过,比如有的蛊婆要对谁下蛊,又担心被其发现,就时常会将蛊毒发作的时间延迟。一般在湘西常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比如谁白天喝过谁递来的吃食,结果到晚上就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说是被那人下了蛊,这就是蛊毒发作的时间延迟到了晚上。 至于蛊师蛊婆是如何控制蛊毒发作时间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下蛊之时配以咒语,或是炼蛊之时配以咒语。 三个人在客厅中一等就到了半夜子时,不过屋外却没有任何动静,费三娘问我们:“你们觉得张如锟今晚会来吗?” 杨晴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之前他只是记恨二狗打了他,所以来报复一下,如今也报复过我们两次了,或许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情份上,不会真的想要害死我们才愿收手。” “但愿如此吧!”我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那厮可能还会来,因为这种人不知悔改,心性已坏,若是他还有点善性,若是他还念及一点与杨晴的同学情份,也就不可用百鬼宴帖来害我们了,因为这摆明了是要取我们的性命。 费三娘说:“我猜他会来。” 说到这,她阴阳怪气的嘿嘿笑了笑,突然让我感觉之前在湘西的那个麻子又回来了。 随后,我们也没怎么说话了,就这样等着。虽然我也叫杨晴先去睡,但是她却选择在客厅里留下来。 大约过了十二点的时候,我们都在怀疑张如锟可能不会再来了,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却听到屋外传来了一声闷响。这声闷响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在外边围墙的铁门上跳下来的落地声。 听到这声闷响,我们三人皆是一惊,立即就警醒了过来,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偷偷闯进来了。 杨家的花园外边是一围墙的,若是有人来访,围墙的铁门处有电子门铃,是绝不会擅自爬围墙闯进来的。加上如今我们客厅里尚还亮着灯,小偷也不会傻到人家没睡就跑进来的,显然,刚才那闯进来的多半就是张如锟了。 杨晴当下就站了起来,惊道:“难道真的是他来了?” 显然,杨晴并不想让张如锟出事,其实我也不想害人,但是张如锟他非得要害我性命,就由不得我们了。 费三娘阴阳怪气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厮心性已坏,是不可能收手的。” 听到费三娘这么说,杨晴也只好沉默了下来,因为如今的她也明白,哪怕自己再如何的不想害人,但是对方不愿罢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经过刚才那一声闷响之后,接下来变得十分宁静了,外面一片死寂,不好像我们刚才听到的落地声是幻觉一般。 当然,如果换做平时,突然传来一记闷响声,随后回归于平静,我们多半不会多想,只当是风声,亦或是认为听错了。可是如今不同,我们三个人心里都十分的明白,刚才那声闷响绝没有听错,就算一人听错了,也不可能三人同时听错。 我们屏住呼吸凝神聚气又听了起来,过了大约一分钟后,接着死静的门外又传来了动静,啪啪啪,是脚步声,听上去显然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脚步声虽然很轻,若不仔细去听的话是不会引里人的注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了杨家的大门口,然后就停了下来。 大约停了片刻,脚步声又起,这次是那人准备离开。此时我们就站在大门后面,一听到那人在走了,费三娘就一把将大门给打开了,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冷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这时我和杨晴也走了出去,大门洞口,客厅里的灯光从门口射了出去,将门口那边几米照得大亮。此时,一个男子的背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一眼我就认出他来了,这人不是张如锟,又还会是谁呢! 此时的张如锟明显被费三娘的话给惊愣住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狠狠的打了个激灵,正所谓,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也不假。突然被人一喝斥,他能不吓住么? 张如锟猛地一回头,接着看到我们三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他就眉头直皱,随后说:“杨晴,你命真大!” 我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会是这话,我原以为他被我们发现了,会道谦,会说谎,会逃跑。可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这么说。 我刚想骂人,杨晴便开口了,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张如锟,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是你的同学。与你无仇无怨,你就这么想要我死?” 是的,杨晴其实不仅与他是同学,而且以前在大学里好似还是情侣,如今对方却一心想取杨晴的性命,这也不怪杨晴会想不通。 张如锟冷笑了一声,说:“我喜欢你,可是你却宁愿选择一个臭道士,而且还在他面前一次次羞辱我,我得到不到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是疯子!”杨晴一听,不由忍不住骂了起来。 我也说:“杨晴从没羞辱过你,是你自己一次次羞辱你自己。” 见我说话了,张如锟就满是敌意的盯向我,说:“你个小阴阳,真以为老子会怕你么,实话告诉你,我的舅舅就是赣州的柳家,你得罪了我,你会死得很惨。” “柳家?”我眉头一眯,我心里也明白,之的怪张如锟敢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仗着柳家在后面会帮他的缘故。我说:“你之前用的鲁班脱衣术,还有百鬼宴帖就是柳家帮你搞的吧!” “你知道百鬼宴帖?”张如锟一愣,吃惊不小,随后露出一副十分可恨的表情,说:“怪不得你们还能站在这儿,竟然被你们发现了,你们的狗命真大!” 这时费三娘在大门的右边弯下身,接着手里就多了一支燃烧着的引魂香,笑道:“就你这破玩意想对付我们,你太嫩了。”说着这话,她将那支引魂香扔到地上,一脚将它踩熄。 看到这里,我们自然明白,之前我们的猜测的确没有错,这张如锟还是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这次显然就是又来放引魂香,想要启动百鬼宴帖的。 还好,百鬼宴帖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要不然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我们能躲得过一次,也不可能躲得过三次,非死在这家伙手里不可。其实,第一晚百鬼进宅,杨晴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她的运气了。 见我们已经发现了百鬼宴帖的事,张如锟也明白这回是失败了,不过他却还是没有一丝悔改或道谦的意思,反而冷笑道:“你们几个江湖先生,竟然与我为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们现在害怕了,跪在我们前求饶,喊我几声爷爷,我一高兴或许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一听,不由也冷笑了起来,说:“你真以为有柳家做靠山,我们就会怕了你么?” “在赣州,你又以为你们能得罪柳家吗!”张如锟也冷笑着。 见他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我也是觉得十分可笑。见我冷笑,他就更加的气愤,指着我骂道:“狗道,你给老子记住,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张如锟就转身要走。这时费三娘就说:“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你还是赶紧去寻你那柳家高人救救你的小命吧,因为你小子我看命不久矣喽。看看你所说的那柳家有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将你小子给救过来吧!” 张如锟一个激灵,回头盯向费三娘,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命不久矣!另外你去找柳家的时候,记得跟他带句话,就说阴阳行当高人无数,只不过不愿显身露手罢了,有些人并不是他柳家能轻易得罪的。”费三娘冷笑着,虽然并没有说他中了蛊,但是这话却是在恐吓对方,也是在给柳家一个警告。 是的,是给柳家一个警告。让柳家明白,并非任何人都会怕他,并非任何人他都能轻易去得罪,如果你柳家还想来生事,就得先看看你要对付的人是否好惹。 第三百一十七章买房之事 张如锟因为杨晴与我相好的事情,心中生恨,心性已坏,非取我们性命不可。我们只好让他自食恶果,因为这种恶人我们就算饶过他一次,他也不会罢休。 但是,柳家我们必尽没有真正的摆明面上交手,不管这百鬼宴帖是张如锟用利请柳家做的,还是柳家主动帮张如锟做的,这都不重要,我们只想给他柳家一个警告,让对方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要害我们性命,就要做好为此丢掉自己性命的打算。 正所谓,我不欲害人,也不愿招惹敌人,所以若是柳家能够懂得收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他柳家也要向张如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那么张如锟的下场就是他柳家的下场。 再说那张如锟,听到费三娘的话之后,显然心里起疑了,虽然不知道费三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再在我们面前猖狂了。他冷喝一声:“柳家一定会让你们几个死得很快!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他便出了花园,很快就窜出了围墙,消失不见。 望着张如锟消失的身影,我不由叹了口气,心道:死在临头还不知悔改,此人死了也罢! 杨晴显然有些无奈,她问我们为什么张如锟会变成这样,说他之前并不是这样的。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不忍心。 我知道杨晴肯定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于是安慰道:“你别再去想了,他心性已坏,如续三晚前来启动百鬼宴帖,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第三次,显然是要我们的性命。如今就算他中蛊死了,也是他究由自取,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费三娘也说:“他背后是柳家在帮他使邪术,这次我们放过他,下次柳家再用别的邪术帮他,你觉得每次你都能躲过么?上次百鬼宴你没死,那是你造化大。这次有生路,有死路,他收手便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可是他没有收手,那就是自寻死路,你也不要自责了。” 费三娘说的没错,如果张如锟不用邪术,我是决不会要他性命的。但是如今他利用柳家的邪术一次次对付我们,并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我们不可能每次都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可以平安躲过。如今张如锟中蛊,说实话的确是他自找的。想到这里,我只是叹道:“但愿柳家能有自知之明,不会一心将术法用于害人谋利!” “柳家如果真不长眼的话,我们也不惧!”费三娘眼神之中闪出一道厉色,显然对于这位下蛊习以为常的蛊婆来讲,害人取命是她的长项,因为蛊术虽能治病,但是更多的则是用于害人。 我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柳家真的不长眼,非要以我为敌的话,这次恐怕把你也给拉下水了。” 费三娘笑了笑,说:“我们之间还说这个做甚,以你为敌就是以陈贤懿为敌,也是以我费三娘为敌,区区一个柳家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费三娘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不将柳家放在眼里,柳家有这么大的名声,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本领。特别是费三娘如今有小孩,他们若是没有特别的缘由,是绝不可能轻易去树敌的。如今的费三娘早已不是当年湘西见到的那个麻子,如今的她不再轻易对人下蛊,不再让人闻风丧胆,之所以这样显然是为了家人。所以,这次她愿意主动帮我,我内心十分的感动。 我对费三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一切已经不需要我多说了。费三娘也微微笑了笑,随后说:“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去喽,若是柳家来找麻烦的话,记得通知我们,因为我们是自己人。” 我点点头,杨晴也极为感激的道了谢,接着杨晴就开车将费三娘送回了家。 当杨晴回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当晚我还是留在了杨家,次日上午,杨晴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抽出时间跟我一起出了门,按照李善人给我的地址,去了一趟李家别墅。 李善人的别墅在城的另一边,我们开车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此处背靠一座森林,前面是人工湖,景色优美,虽然座落于城中心,但因为有一座森林的原因,所以又显得十分的清幽自然,是一处很好的居住地块。 这里的别墅显然是比杨晴住的老旧一些,但是因为地段原因,所以价钱显然不会比杨晴的低到哪儿去。进入大门,登记下自己的证件,接着我们就进入了别墅小区。 按照李善人告诉我的情况,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栋别墅。这里的绿化面积极大,每栋别墅都相离得很远,四周是花园与树林相隔,走在这个小区内,几乎就好似与城市相离甚远,因为这里一眼望去,除了远处的一栋栋别墅之外,就是林子,恍如人烟稀少的山中。 别墅的外面也是有一道大铁门,门上装有电子门铃,还有监视器材。透过铁门,可见里头的大片花园绿地,在花园的在侧有一棵水桶般粗的桂花树,看到那棵桂花树,我就知道我们应该没有找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李宅。当然,如今已是别人的房产了。 我们直接按了按大铁门的门铃,接着门铃处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五十来岁的样子,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铁门上方的摄像头,知道里面肯定能看见我们,于是我们就编谎话说,听说这儿房子要卖,所以来看看。 对方的声音显然一愣,停了一会儿,然后回道:“你在哪听说的,我没有说过要卖房子啊!” 我说:“我是听地产中介一熟人说的,所以就过来问问,如果价钱合适,我想买下。” 当然,接下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对方切断门铃,赶我们离开;二是有想卖的意思,对我们询价。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并没有立即切断门铃,果真略有几分兴趣的问我们,打算出多少钱? 我一听,心道有戏,于是就跟他说,能否见面谈谈? 对方说了声好,然后门响了一下,开了一条缝,于是我们就推门进入了铁门内的花园。 花园的确很大,最起码比杨晴家的花园大得多,进入花园快到别墅的门口时,大门开了,这时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得肥头大耳,但却又给人一脸干练精明的样子。 等我们走到他面前时,他就问我们:“是你们要买房么?” 我说:“是的,我一直想换一套别墅,这儿的地段位置都是我喜欢的,前些天无意中听说这里有房要卖,所以就过来了。” 对方说他并没有在地产中介说过要出售,不过却也还是好奇的问我们打算出什么价。他告诉我们,因为他在南昌前不久刚又买了一栋别墅,所以如果价钱合适的话,他也是或许愿意将此套别墅转手的。 我看向杨晴,杨晴是做地产的,自然知道行情,而且她出门时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询问过这个小区里的房价。不过,她却并没有立即报出价格来,而是问对方,能不能先进屋看看房子,显然她这么说,更像是诚心来买房的。 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就带着我们进了屋,房子没有杨晴家的大,对方告诉我们,一房子两百五十平,我们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接着出到花园,在桂花树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接着杨晴就说一平八千,问他怎么样? 因为赣州并不是大城市,所以这个价却也是行情价,对方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说:“不可能,如今房价涨得快,像这个小区更是难得的好地块,你们如果真想买的话,怎么会说这个价呢。” 杨晴接着就和对方谈起了房价,看得出来,杨晴是真的打算买下它来,只要价格在心里预期之内。 他们在那谈着价钱的事儿,我则打量着背后这棵超大桂花树。我们所坐的藤椅就摆在了这棵桂花树下,我心想,如果对方知道这棵桂花树下埋着十几斤的黄金,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当然,我是不可能将树下埋有黄金的事情说给第二个人知道的,除非房子买下来之后,告诉给李善人的儿子知道。 杨晴和对方谈了有好几分钟,最后的结果是,对方要一万五一平才愿意卖,因为他说这房子他装修花了不少的钱。 这个价格杨晴自然买不下来,但是她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这个价格她得先考虑一下。 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房子是不是之前是姓李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茶馆蛊事为书友“雲南毒藥”捧场皇冠加更 对方显然十分惊讶,问我怎么知道? 一听这话,我更加相信这就是李善人的房子了,我笑了笑,骗他说,我也是听说的,因为当时在报纸上看到的,因为姓李的卷款逃了,这房子就打官司划别人名下去了。 见我这么说,对方这才放松下来,点点头说,这房子以前的确姓李,后来才归到他的名下。同时,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告诉我们如果真的有心想买,可打他电话。 我看了一眼名片,眼前这个人果然姓杨,叫杨林,是一个做物流业务的人。 我收下名片,同时也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玄堂的电话给他,说如果你愿意少一点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们双方都考虑一下。 对方呵呵一笑,说他是不可能再少的,如果一万五接受不了,那就免谈。但是我还是将电话留给了他,说你万一想卖呢?随后我们就离开了。 是的,我留电话给他,就是为了让他打电话给我,当然,至于为何我会认为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我,这也是有原因的…… 当然,杨晴对于我为何非要留电话给对方,感到一丝奇怪,说明明对方咬牙不肯少,留电话给他也没用,对方多半不会降价。 我只是嘿嘿一笑,说:“等过些天你就知道了。” “难道对方真的会打电话给你?”杨晴见我这么说,不由大感惊讶,同时问道:“不会这种事你都能算到吧?” 我说:“我不是算的,而是猜的,反正到时候他一定会打电话求咱们买。” 说着这话的同时,计上心头,心道,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我急着要买,还是你急着要卖。 杨晴见我一脸肯定的表情,更加的好奇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对方还会求着咱们买?” “是的,不仅求咱们买,而且还会大降价。”我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告诉杨晴,过些时日就会明白了。 见我神神秘秘的,杨晴虽然十分的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多问了,只是嘟着嘴怪我故作神秘,真讨厌。 是的,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杨林的别墅被成凶宅,鬼宅,一栋闹鬼的别墅,难道他还敢住么?一栋闹鬼的别墅,他难道还指望着想卖高价?能不能脱手,都是个问题。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人家好好的别墅,你怎么就让它变成凶宅,闹起鬼来呢? 说实话,这也是突然想到的主意,因为之前在地府阎王殿的时候,阎王爷曾说过,只要我肯帮李善人夺回房产,让其安心投胎转世,地府就可以提供帮助,要人要物要钱,都尽管开口。当然,其中所谓的钱,指的是冥钱。不过虽然这钱我无法在阳间使用,但是这人我却有大用。 是的,我可以去地府,要阎王派些鬼差给我,然后到杨林的别墅里面去闹,我敢肯定,要不了几天,杨林就会住不下去,不吓个半死才怪哩。 到时候,房子闹起鬼来,越闹越凶,他除了卖掉还能如何?当然,到那时候就不是他想卖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我多少钱愿意买的问题。 其实之前我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的,不过到了杨林家别墅之后,得知那别墅的确之前姓李,想到他当年是玩心计将房产夺过去的,我就觉得用两三百万去买下来,实在是太亏,于是就想到了这个计策。这个计策虽然有点损,甚至很缺德,但是这房子本来就是属于李家的,我用缺德的手段夺回来,也说得过去。 心里这般想着,不由心里都有些乐,心道:这种缺德的主意我怎么会想得出来呢?难道我变坏了不成? 不过,为了帮助李善人,为了让恶人将窃取之物吐出来,我觉得这种缺德的手段并不缺德,因为我的初心是为了行善,是为了惩恶。 在回去的路上,杨晴接到了公安局那个马局长的电话,电话中马局告诉我们,我们要找的那个李锋他们已经帮忙查出来了,而且这人还挺有名的,之前上过报纸,前两年曾被评为赣州十大好人。据马局讲,李锋前两年捡到过一个包裹,是一个金店进货的包裹,里面有价值百万元的钻石,不过李锋拾金不昧归还了失主,所以被评为了十大好人。 见李善人的儿子竟然是这么好的人,我心里也十分的欣慰。于是按照马局给的地址,我们直接就找了过去。 李锋所住的地方我一眼就认得是哪里,因为这个地方我就曾住过,不就是我之前租住过的那个地方么?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个小区,下了车,杨晴就直奔小区门口走去,不过被我给喊住了,因为对于这个小区我是非常的熟。马局给的地址说李锋住在一楼的几号房,外人一看还真的会以为住在小区里的一楼,可是我却明白,这所谓的一楼,是指地下室,因为我以前就是住在这个小区的地下室。 我对杨晴指了指地下室那昏暗的入口,说:“不在小区里,在地下室!” 杨晴一愣,说:“你以前不就是住在里面么?” 我点点头,想起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日子,不由感慨万千,如今想到李锋条件这么艰难,然而捡到价值百万的财物却能归还失主,这种人的确让我佩服。想到这里,我更加的觉得帮助他没有错,甚至非常的愿意去帮助他。 地下室很暗,很潮湿,走在这样的地下室的走道中,让我回想起很多当年的回忆,当年的艰辛涌上心头。我依旧记得当初的日子,因为爷爷在文革时被关进了大牢,我就一个人跑到了这外边的城市里来了,一个人,无依无靠,当时就租住在这个小区的地下室,条件艰苦,如今想想都十分心酸。 地下室里很多的房间,都是外来人租住的,当然,像李锋这种当地人还要租住在这种地方,显然是极少的。 按照上面的门牌号码,我们找到了李锋的房间,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在家,最后我们只好写了张纸条,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看到请回信,上面留下电话号码,从门底下的缝隙中塞入了房中。做完这些,接着我们就回去了,等着李锋联系我们。 这一天下来,又是去了杨林家的别墅,又是去了李锋家,一路折腾下来已是半天时间过去了。因为有些疲累,杨晴就提议去喝个茶,然后再回去,于是就在去找了家茶馆,坐了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茶馆是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里有许多这样的人,到茶馆要一壶好茶,点几份精致的小点心,往张靠窗的桌子一坐,悠闲的人能坐个一下午,当然,邀上一两位好友,更是能谈天说地,好不清闲自在。 我们同样如此,点了几份点心,要了一壶好茶,然后吃喝起来。此时是午后,茶馆里客人并不少,喝着喝着,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直接来到我们旁边的那一桌坐下。 原本这些我都不会吸引我注意的,但吸引住我的是那男人口中接下来讲的话。只见那男人一坐下,就对同桌的朋友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刚去柳家来。” 一听到“柳家”这两个字,立即就吸引住我了,于是竖耳听了起来,想看看对方这神神秘秘的这是要说些什么。 他那桌的同伴也是好奇,问道:“你去柳家来?你与柳家好似没什么交情,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中年男子就说:“是柳家请我过去的,你们知道柳家出了啥事么?” “出了啥事?”他那桌的人就好奇了起来,茶杯放了下来,通通望向他。 此时的杨晴见我一直盯着隔桌,接着她也竖耳倾听了起来。 这时,那男人就说:“你们是不知道啊,柳家遇上大事了,竟然是有人对柳家的外甥下了蛊,而且还是绝蛊,柳家今天之所以请我过去,就是想让我替他们解蛊。” 第三百一十九章树敌 “啊?生蛇蛊!这玩意我可是听说过,太恐怖了吧!” “竟然有人敢对柳家的人下蛊?” “下的是什么蛊呀,还得把你请过去?” “那你解了蛊么?柳家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与他同桌的人都十分的惊讶,又十分的好奇,纷纷压低着声音问了起来。 那男人说:“生蛇蛊,唉,这种蛊可是绝蛊,我哪能解得了,就算是下蛊的蛊师也解不了。” 说到这时,他还叹了口气,道:“我原来以为这赣州城里就属我蛊术了得,如今这才发现,原来是我太高看自己了,这赣州竟然还藏着一位这么厉害的蛊师,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和杨晴对视了一眼,心中自然知道他们说的中蛊,肯定就是张如锟了。 他们那桌的人就说:“这柳家不是谁都敢惹的,竟然会有人敢对他们柳家的人下蛊,这人也太胆大了吧?” 那去过柳家的男人就说:“这事谁知道是谁招惹谁呢?柳家虽然让人闻风丧胆,名声很大,但是却也不代表柳家就是最厉害的,要知道江湖之中高人并不少,只不过很少露面而已。不过这回依我看啊,柳家是遇上对手了,对方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众人皆是点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柳家这些年太猖狂了,这回算是招惹上不该惹的人了,这也算是报应。” “你别乱说,万一让人听到了可不好。”旁边一人担心道,同时四周环视一圈,生怕这坏话传到柳家人的耳中。 这时,另一个人问道:“柳家的那个外甥如今怎么样了?” “中了生蛇蛊还能怎么样,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全身长满了一个个的肿包,一条条的毒蛇从肿包里面钻出来,那血溅得满地都是,浑身全是血洞,唉,真是要多惨有多惨啊!”男子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狠狠打了个激灵,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听到那人说张如锟死了,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但还是不由叹了口气,心中略有几分感慨,心道: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人啊! 那些人还在聊着这些话题,接下来他们谈论的都是在猜下蛊的人是谁,为何下蛊,是柳家人得罪了高人,还是如何如何,总之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个十分震惊的大新闻。 这时其中一人就问:“柳家这次吃了这么大一记亏,你们说柳家这回会如何呀?” 另一人就答道:“依柳家的性子,还能如何,肯定会报复回去的,不弄得对方家破人亡,我看柳家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去柳家解蛊回来的男人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说:“这次恐怕柳家不敢太过轻易去报复了,如果对方真的是位高人,而且此次出手显然也不善,柳家可能也不敢知来了吧,毕竟他们柳家也不是不怕死的人。” 大家皆是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 听着他们的谈论,我就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下蛊的人就在他们临桌坐着,他们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是惊,是恐? 他们后面的谈话我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了,杨晴脸上露出几分伤感之色,显然她心里是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的。 我握了握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先回去?她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就离开了茶馆,我将她送回了杨家。 杨晴将玄堂的钥匙交给了我,叫我暂时搬回到玄堂去住,说在我没有改变命局之前,她不会提要跟我结婚的事情。 我接下了钥匙,下午就回了玄堂。后来陈贤懿也来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特意跑过来告诉我张如锟死了的消息。 我告诉他,这事我已经听说了,问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陈贤懿说,全城的阴阳行当都在传这事,说柳家好像为此事十分的气愤,发誓一定要为张如锟报仇,不管对方是谁,绝不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我面色一冷,问:“真有此事?” “是的,我也是听阴阳行当里的朋友说的,此事应当不假。”陈贤懿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怒色,道:“这柳家看来是也想自寻死路了,别人怕他,老子可不怕。当初在湘西蛊族的族长咱都对付了,还会怕小小的一鲁班术士!” 听到柳家不愿收手,要为张如锟出头报仇,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这柳家看来是真不知悔改了,难道张如锟的死不是柳家自己一手造成的么?如果柳家一心向善,不用邪术帮助张如锟害人,张如锟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下场。现在倒好,他们柳家自己害死了张如锟,如今反倒把这事怨在了我们的头上,看来这柳家倒和张如锟一样的货色。 虽然柳家要为张如锟报仇的事情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我也还是对陈贤懿叮嘱道:“如果这消息没错的话,咱们接下来可得处处小心些了,柳家会的是鲁班术,咱们也没和他真正交过手,不知对方深浅,小心才驶得万年船啊。可别在阴沟里翻了般,将小命丢在了这种奸人手里。” 是的,既然我们敢对张如锟下手,我们自然就不会怕柳家。但是如果柳家真的一心要替张如锟报仇,对我们来说的确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算是捅了马蜂窝,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陈贤懿刚才虽然嘴上这么说,什么也不怕,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他会多注意点的。 接下来天也快黑了,我就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问我做什么?我说如果有空的话,今晚想下一趟阴曹办点事,你帮我守一下身体。 于是,我就将准备下阴曹去搬一些鬼差上来,让杨林那别墅变成凶宅的“奸计”简单说了一下,陈贤懿一听,一拍大腿,说这主意真他妈的好。同时也开玩笑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能想出这种缺德鬼主意了。 我说:“不惩恶扬善,眼睁睁地看着恶人奸人霸占着他人财物,而无动于衷,那才是真缺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叫美德!” 陈贤懿撇了撇嘴,说:“少给自己的缺德主意辩白了,不过这缺德主意倒是挺合我的胃口,哈哈……” 我说:“你到底今晚有没空啊?” “有,这惩恶扬善的事儿挤也得挤出时间来办嘛!”陈贤懿嘿嘿一笑,显然是觉得这事儿挺有趣,想看看那姓杨的坏人到时候怎么样。 就这样,陈贤懿先回去了,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陈贤懿离开后,杨晴就打来电话,说李善人的儿子李锋回电话了,杨晴把对方约在明天早上在玄堂见面。 对李锋这个人,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却已经留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映象,虽然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富足的生活及一切,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但是却能拾金不昧,这种人还是挺让我佩服的,觉得帮助他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情。 李锋的事情我先放在了一边,于是开始准备起过阴曹的事情,先是找出一煤油灯,然后是画了一道过阴符。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到了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陈贤懿就来了。 这次过阴倒是轻车熟路,因为上回下过一次阴曹,心里也不太紧张了,很快我就将过阴符拍在了胸口上,念起过阴咒,不久就下到了阴曹…… 这回过鬼门关,我是直接报出天上星宿的名头,所以守鬼门关的鬼差很快就将我进去了。 过了鬼门过,经过黄泉路,很快我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鬼都。这次守城门的依旧是温子龙,见到我又来了,很是欣喜的将我迎进了城,问我这次是来做什么的,怎么不唤他直接抬鬼轿去阳间接我。 我笑了笑,告诉温子龙,我是来找阎王爷办点事的,或许等下会需要你帮忙。 说完,我就直接进了阎王殿,找到了阎王爷。 第三百二十章搬兵马 阎王殿上今日倒是比较热闹,或许是这次阎王老子没有啥烦心事吧,所以一众阴帅全聚在了阎王殿里头,我直接进入阎王殿,突然间见到这么多的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是见过面了,但是还有六位我是第一回见到。一位是鬼王、日游、夜游、豹尾、鸟嘴、鱼鳃、黄蜂个个都在。 白无常算是与我最熟的一个了,见我来了地府,于是迎了上来,满脸微笑的问我怎么有空下来了? 这白无常本来就与黑无常是一个反差,一个面善,一个露凶,所以他这么笑着迎上来,倒是一副好人模样。 我没想到白无常竟然会对我这么友好,于是就告诉他,这次下来是有点事想求阎王老爷。 这时,其中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的恶鬼就指着我,问白无常,这人是谁? 白无常笑了笑,说:“煞星瘟神!” “哦?”那长得像夜叉鬼模样的恶鬼面露惊讶之色,不仅是他,另外几个阴帅都因此话打量起我来了。 白无常告诉我,他是地府的鬼王。所谓鬼王,并不是地府中的王,鬼王中的“王”字并不代表至高无上的身份。鬼王,他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为伍,地位自然不会太高,但因其挂了个“王”字,所以是地府众鬼卒的头领。 我连忙作了一揖,同时对诸位阴帅作了一揖,接着就走到殿前,阎王就问我此次为何而来? 我就说:“因李善人的事情而来,你上回说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所以我这次是来管您借点人手上去。” 阎王一听,顿感好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我要人手干嘛用,李善人的事情怎么还要用到鬼差? 他说,阳间的事情,阴司是不便插手的,所以摇头说不行,叫我回去。关于李善人的事情,要我自己想办法,因为阳间的一切恩怨,阴司都不能插手破坏因果。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不肯,我说:“老子可没有那么多钱替李善人买回那套别墅,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我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哈哈笑了起来。一个个看热闹似的看着我无奈的样子,好笑。 阎王说:“不就是一套别墅么,到时我补偿多一些冥钱给你便是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欺负人么,老子在上面花人民币,你在下边补偿冥币,哪有这么无耻的。于是我心一横,说:“不是钱的事儿,而是我压根就是一个穷光蛋!如果你阴司不帮忙,到死我也帮不了李善人的忙,到时他历经轮回之后若来问我,我就让他死后来找地府。” 或许阎王真是被李善人折腾怕了,见我真没办法帮助李善人,于是这才问我,打算要地府给人手怎么帮我。 见阎王终于松了口,于是我就将我的计策对他讲了出来,要阎王派给我几个鬼差,到李善人的别墅去闹。 听完我的计策之后,阎王盯着我看了好久,见他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想到你小子也这么坏,老缺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一听这话,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了,心说我这缺德主意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我说:“您看着办吧,到底给不给人手,不给的话李善人的忙我是帮不了了。” 这时,鬼王就站了出来,说:“阎君,如果按照小兄弟这办法行事的话,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到是不算怎么破坏因果。” 阎王点了点头,于是就对鬼王说:“罢了,就这么做吧,谁让那姓杨的这么害人。不过这回整姓杨的主意也不是咱阴司的主意,全是这小阴阳的意思,与我阴司也无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来烦老子,老子可不想掺合这缺德事!” 我心里咒骂了他一句,不过也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时,鬼王就问我,要多少人手? 我想了想,于是说:“两三个就行了,只要去闹上一闹便可!” 鬼王点点头,于是就说等下就派几个鬼差给我使唤。一听,我连忙道谢,同时对他说:“我觉得守城门的那几个鬼差还不错,与我也相熟,不如把他们派给我吧?” 鬼王说没问题。这时,两个穿着打扮像是古代狱吏的阴帅走了过来,说:“只派两三个守城鬼差怕是没用,毕竟他们只是几个老鬼,万一对方请来高人,怕是反倒被人家给收拾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谁知道姓杨的认不认识高人呢?要知道温子龙他们只是老鬼,并没有太大的本事,万一被姓杨的请来的高人给治住了,可就惨了。 这时鬼王就说:“二位游神的意思是多派几个鬼头上去?” 一听游神,我就一愣,仔细打量了这两个人。 游神,又称游巡,分日游神和夜游神。是中国民间信仰中,是负责监察人间善恶的阴帅。日游神只负责在白天四处巡游,与日游神相反,夜游神是在夜间四处游荡巡行的凶神,他们日夜轮流值班,专门监察人间善恶,活像一帮专门祸害百姓的“阴间小特务”。每一个人的善恶,他们都会记在善恶薄中,谁也逃不掉。民间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所说的神明,指的就是他们。 在民间,日夜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游神将会招来不幸。他们二人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手持木牌,一个人木牌写着“日巡”二字,一个写着“夜巡”二字。 这时夜游神就说:“让我二人上去在一旁坐镇就行了!” 一听这话,我很是惊讶,没想到这日夜两位神游竟然会这么帮我,当下我就感激的连连作揖道谢。 哪知夜游神却说:“用不着谢,咱们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一愣。 夜游神笑了笑,说:“当然,你已经转世为人,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感情在我转世为人之前,与眼前这两位日夜游神交情应当不浅。不过想想也对,日夜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游神将会招来不幸,这点倒是和煞星瘟神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四处游荡行瘟索命而已。 不过,如今有日夜游神帮忙坐镇,我是大可放心了,就算姓杨的请谁也不管用。鬼王说,既然我有认识的鬼差,那就直接带他们上去就行了,他稍后会派别的鬼差去守城。 这下阴曹搬救兵的事情就这么搞定了,当下我就出了阎王殿,与日夜游神告辞之时,他们对我说,如果鬼差遇到麻烦时,就唤他们名字,他们就会去坐镇。 我点点头,然后重新回到了城门口。一到城门口,我就撞见一个人,一个熟人,这个人也立即就看到了我,接着满脸怒火的指着我就骂了起来:“臭道士,我操你祖宗十八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刚中了费三娘生蛇蛊而死的张如锟。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见这个家伙,或许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见他满脸怒意的骂我,我也不生气,只是对他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心生恶念,就该想到会有此恶报!你若不一心要我们性命,又怎会中生蛇蛊,要怨就怨自己心中不该太绝了!” “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是你们害死的我。”张如锟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悔意。 见他死了还这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自然不可能再与他再对付了,于是也不再理他。 张如锟见我不理他,更加的气愤,一怒一笑的样子十分狰狞,他说:“老子做鬼也不会让杨晴好过的,老子以后天天上去吓她,去偷看她洗澡,老子天天上去折磨她,哈哈哈……如今没想到你还比我早一步来到阴间,真是报应,你就等着你那活着的杨晴让我折磨吧!”(ps:我是作者潘海根,欢迎大家加我企鹅:三一七七六四五一三,关注我空间动态!还有我的微脖是我的作者名字。) 张如锟的声音很大,一副丧心病狂的模样,我知道他心已坏,知道他很恶,但是却没想到他如此的无耻,死了竟然还口出狂言。我冷言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死。另外,你是没有机会去害杨晴的,因为等待你这种恶人的是地狱刑罚,恐怕你没机会能上去了。”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了,直接往前走。可是这个时候,那张如锟却发了疯似的冲了上来,要来打我。不过这个时候温子龙已经冲了上来,一顿打鬼鞭扑了过去,直接把张如锟打得是哭爹喊娘,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张如锟哭着问温子鬼,你身为鬼差为何打人? 温子龙嘿嘿一笑,然后说:“因为他是我老大!老子不打你打谁?” 第三百二十一章冤家路窄为“十年之后给你唱十年”打赏皇冠加更 张如锟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亦或者是温子龙这话让他太过震惊了,不敢置信,所以惊讶的整个人都愣住了,指着我,对温子龙叫道:“他……他……那臭道士……” “臭你大爷!老子看是你丫嘴巴太臭了!”接着又一打鬼鞭打将过去,把张如锟打得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温子龙显然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大靠山,如今有人敢对我不敬,胆敢骂我,何况还是个刚亡的新魂,他自然是要替我出头收拾对方的。这也是张如锟倒霉,原本我是不想与他计较的,毕竟他都已经死了,就算他再坏我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可是却偏偏温子龙在这儿,这不是他倒霉又是什么呢。 张如锟还不知道自己不该骂我,反而还在反驳着叫道:“差爷,差爷,小人没有骂你们老大啊,小人骂的是那个臭道士,就是那个杂种!” “老子看你是真欠揍了!”这个时候温子龙也不再多费话,手中的打鬼鞭又招呼了上去,打得他是连连求饶。 张如锟这回算是彻底的打怕了,哭着问温子龙为什么打他? 温子龙一脚踢在他身上,骂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我老大,黑白无常的兄弟,老子不打你,黑白无常也会收拾你!” 张如锟一听,这回算是真正的反应过来了,满是震惊的望向我,眼中又是惊讶,又有几分恨意。显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口中不断的念道:“不可能,不可能,这臭……他明明只是一个道士,怎么可能是你的老大,怎么可能是黑白无常的兄弟……” “你小子竟敢得罪先生,老子打的就是你!”温子龙举起打鬼鞭又要开打,不过这时却被我给喊住了。 见他也十足可怜,何况我也不愿与他计较,毕竟他人都已经死了,刚才那顿打就算是教训他之前对杨晴的污辱吧。于是我就对温子龙说,算了,放他进去吧,后面还有地狱刑罚等着他呢,够他受的了。 就这样,张如锟被温子龙一脚给踢到了几米外,然后再也不敢来骂我了,连滚带爬就往前跑…… 张如锟离开后,接着温子龙就问我是不是要回阳了? 我点点头,于是对他说:“这次你也跟我回阳,带上你那另外三个兄弟一起。” “真的?”温子龙四个鬼差一听,面露喜色,接着问我,他们走了的话,城门官发现会怪罪下来的。 我说:“我刚在阎王殿经过鬼王允许了,你们就放心跟着我吧,不久就会有新的鬼差派过来守城的。” 温子龙四人忙点头应是,看得出来,他们很讨厌守城这个活儿,听说要派去跟我办事,个个都喜笑颜开。 温子龙他们四个鬼差看我的眼神十分的热切,满是崇拜的样子。显然,我认识地府这么多大人物,在他们看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要知道鬼王可是他们众鬼官的最大的上司。 不过,他们对于这次要他们跟我回阳也十分的好奇,问我这次是要他们做什么?于是我将去杨林别墅闹腾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们四个鬼差一听,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一脸的兴奋,个个磨拳擦掌的样子,显然这份差事他们很感兴趣。 这时其中一个鬼差就笑着说:“好多年没有捉弄过人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玩玩了。” 另外几个也奸笑了起来,那奸笑声听得我都发寒,心道姓杨的这回看来是真惨了!因为听他们这奸笑声,我就能预想到他们有一肚子捉弄人的坏主意。 不过,虽然我把他们几个带上去是为了闹腾杨家别墅,但是我还是警告了他们一句,无论如何使坏,但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是的,杨林虽然是个坏人,不仅害死了李善人,还夺了他的房产,但是我们的目的只是用低价夺回房产,并不是要替李善人报仇。就算杨林本就该得到恶报,那也是他死后由地府来惩罚,与我无关。如果我们把他性命给害了,那就是随便断他人因果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这时来了几个鬼差,到了近前就对温子龙说是来接替他们岗位的。见派新人来替岗了,于是我就带着温子龙他们四个鬼差出了城,往回阳的路上赶去…… 温子龙我算是非常了解了,算得上是自己人了,而另外三个鬼差据温子龙说,也是他的兄弟,在一起守城有上百年了,这三个鬼差也就是温子龙之前说给我找的轿夫。 他们对我都十分的尊敬,也心存感激,说以后只要我吩咐一声,他们便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这只是拍马屁,不过后来一问才知道,温子龙把我之前给他的那张金票分成了四份,另外三份全分给了他们三个鬼差,说是我给的,要他们好生替我办事。 要知道那张金票在地府可是够普通鬼民生活个百年,虽然被分成四份,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这也怪不得他们会这么感激于我,感情是温子龙替我收买了人心啊。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温子龙会这么用心替我办事,所以心里很是感激,同时也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温子龙值得信任。当然,我也打定了主意,等这次李善人的别墅夺回来后,我就去帮温子龙活动一下,看能不能帮他升个一官半职的。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鬼门关。鬼门关是阴阳两界的一道关卡,也是阴阳两界的交界点,过了鬼门关,就是阳间了。出了鬼门关,我就把李善人别墅地址告诉给了温子龙几人,然后他们便去杨林的别墅,而我则回我的玄堂。 闲话不多说,当我重新回了阳,天并未亮,陈贤懿虽然没有上回那样担忧的团团转,但同样看得出来脸上挂着担心。 见我醒过来了,不由长松了口气,于是问我怎么样了,有搬来人手么? 我点点头,对他说:“已经有四个鬼差去杨林的别墅了,咱们就等着过几天他打电话过来求着我们买房子吧!” 陈贤懿一听,嘿嘿的奸笑了起来,说这回够杨林那坏蛋喝一壶的了。 想到之前温子龙那几个人听说要去折腾人时露出的奸笑,我倒对陈贤懿这话深有同感,心道:但愿杨林不会被他们几个给吓死! 我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去害杨林,但是除了这种缺德手段,我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夺回房子了,也只好让杨林吃回苦头了。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于是我就陈贤懿说,要不要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一下,反正天快亮了。陈贤懿也觉得现在回家会吵醒费三娘和小孩,所以也就干脆在玄堂住了下来。 此时已是半夜三点多了,没想到这次过阴曹虽然没有怎么耽搁,却也用了好几个钟头。两人也都累了,于是没聊多久就睡下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次日一早,我们刚起来,玄堂的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陈贤懿去开的门,问对方有什么事? 来人见到陈贤懿开了门,就问这儿是不是玄堂? 陈贤懿指了指门口头顶上边的牌匾说:“这上面写着有字,你大清早就过来,是算卦还是解灾呢?” 对方抬头看了一眼店铺的招牌,确定是玄堂了,于是就说:“是你叫我过来的!” 陈贤懿一愣,随后就问我,是不是约了顾客过来? 听到这话,我就望向那个人,来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蛮帅气的,打份挺朴素,于是急忙走到了门边,问道:“你是李锋?” “是的,我是李锋,昨天在我家里留下纸条的是您吗?”李锋点点头,同时满脸疑问的问道。 我说:“是的,纸条是我留的。你先进来吧,进来坐下说。” 说着,我就将他请进了客内,陈贤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对我问道:“他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李善人的儿子吧?” 我点点头,这时的李锋显然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您是?我们认识吗?您为什么留下纸条叫我联系你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别墅闹鬼 李锋显然是对莫名其妙有人找他,感到十分的好奇,所以刚一坐下就问出一大堆的疑问。 他有此疑问我也是知道的,换成是我,有人塞个纸条叫我联系他,我也会好奇,特别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我笑了笑,也不费话,直接回答道:“我叫陈二狗,这位是我师兄陈贤懿,实不相瞒,咱们的确之前不认识。” 李锋眉头紧皱,问道:“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找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住在那里。” 我笑了笑,把李善人的名字说了出来,问道:“他可是你的父亲?” 李锋更加好奇了,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们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难道你们是我父亲的朋友?” “算是吧!”我点点头,于是说:“是你父亲前些天托我找你的。” “啊?”李锋眼珠子都瞪大了,满脸的不敢相信,质疑道:“我父亲已经过世十来年了,这怎么可能?” 这时陈贤懿也开口道:“有啥不可能,你看看我们这儿是做玩工作的,平日里就是专门与鬼神打交道的,难不成我们千辛万苦特意把你找来,还会骗你不成。” 不过,虽然陈贤懿这样说,对方明显还是不愿相信,他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你们不会是想要我做什么法事吧?” 一看,对方是把我们当成了神棍蓝道了。于是我就对他说:“你父亲生前是不是与一个叫杨林的合伙做生意?” “你怎么知道?”李锋一愣。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既然你不相信是你父亲托我找的你,那我就再问问你,你父亲可是因为姓杨的卷款逃跑,所以一气之下吐血身亡的?”我说道。 这下李锋是彻底傻了眼,他说:“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外界都说是我父亲卷款逃跑,连我家的房子都被法院判给了姓杨的。” 说到这里,于是我就笑了笑,说:“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就是你父亲前两日告诉我的,他叫我帮他的忙,让我找到你,将你们家的房子给夺回来,他不忍心你受苦。” 李锋一愣,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由眼睛有些通红。他说:“你真的见到了我父亲?” “是的,我下阴曹办事情遇到他的。这次我之所以找到你,就是来帮你从姓杨的手中将房子要回来的。”我开门见山的回道。 李锋盯着我看了好久,沉默了起来。我知道,这个消息让他十分震惊,也十分的不敢置信,试问,有几个人会相信我说的这一切呢?如果一个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他会下阴曹,在阴间见过你已故的亲人,你会相信么? 答案肯定是把你当成神经病,如今李锋没有听完后直接走掉,这还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家的一些情况,所以他对我的话充满着好奇。 我对他说:“我知道你不太敢相信这一切,但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到时候我会帮你将房子给要回来。这次之所以约你见面,一是告诉你情况,二是确定一下李是不是李善人的儿子。” 听完这话的李锋,不由更加惊讶了,他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见过我父亲,那他现在在下边过得怎么样了?” 我说:“你父亲轮回去了,他是大善人,在下边没有受苦。当然,我之所以帮你,也是因为受你父亲之托。既然答应过他的事,我就会替他办到。” 李锋又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道:“法院已将房子判给姓杨的了,我手里又没有任何证据,根本就要不回来。我前两年就找律师咨询过。”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到时候房子拿回来了你去过户便是!”我神秘一笑。 李锋显得十分惊诧,此时的他肯定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人,也肯定想不明白,我怎么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他说:“你这样帮我,我该如何报答你们,我如今身无分文……” “我不求报答。”我笑道。 李锋听完略有几分感动,他说:“虽然这事对我来说太过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如果两位先生真的能帮我夺回房产,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二位的大恩大德!” 我笑了笑,这时陈贤懿就说:“你就等着过几天看好戏吧!” 就这样,接下来我和李锋聊了一会儿他的近况,还有他父亲李善人在下边的情况之后,他带着疑惑与希望离开了玄堂。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们倒是无所事事了,原本是担心柳家会来找麻烦,不过几天下来并没有半点动静,或许是柳家也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吧,毕竟张如锟算是一个对他们柳家大大的警告。 也许有人会问,张如锟死了,为什么我们只担心柳家会来报仇,而不用担心警察。其实这下蛊之事警察是没办法管得了的,一没证据,二没科学依据,就算柳家报警说是我们害的,警察也拿我们没办法,这个道理柳家及张如锟家人显然明白,所以也就没有让警察来多管闲事了。 在这些天里,杨晴的生活也恢复正常了,除了在公司之外,时常也会到玄堂来。 这一晃就差不多过去了有一周时间,这一天早上杨晴正与我在玄堂吃早餐,李锋突然来到玄堂,进门就对我说:“先生,不好了,听说我们那别墅闹鬼了!” 一听这话,我就不由笑了起来,问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李锋说:“我昨天去别墅那边转了一下,亲眼见到的。” 杨林别墅闹鬼,这个消息我是一点也不震惊的,毕竟这事就是我一手操作的,不过李锋亲眼见到别墅闹鬼,这倒让我十分好奇,心说别墅闹鬼,李锋怎么会亲眼见到呢,难不成温子龙他们几个竟然跑到别墅外头来了? 见我疑惑,李锋连忙道:“我昨天有空,于是就跑到别墅那边去转,结果看见姓杨的家里请了一个道士,拿着铃铛在做法,很多人在围观,我一听他们说那别墅这些天在闹鬼。”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于是也来了兴趣,就问他后来怎么样了,那道士可驱走鬼了? 李锋面带惧色,使劲摇了摇头道:“没,那道士在别墅门口摆了个法坛,正做着法念着咒呢,接着突然一阵阴风刮了起来,那法坛无缘无故就炸了开来,吓得那个道士屁滚尿流就跑了。” 一听这话,我没忍住一下就笑出声来了,这时候的杨晴也捂着嘴笑了起来,显然这缺德主意想想都十分好笑。 李锋见我们在笑,还以为我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于是一脸正色焦急着叫道:“先生,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别墅真的在闹鬼。而且……而且我还打听了一下,那小区里其它业主告诉我,那房子的确这些天在闹鬼,只要一到了晚上,那房子就传来各种怪声,很是吓人。现在那小区里的人都害怕了,晚上都不敢出门。”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笑的不是这个,你继续说,还打听到些什么?” 李锋见我相信他说的,然后继续道:“我还听说,姓杨的这些天都不敢住在家里了,几天前就搬到酒店住去了。据说,姓杨的这些天请来了一批一批的高人先生,要么进门一看就掉头就走,要么就如我说的那个道士一样吓得屁滚尿流,据说有一个先生竟然吓出病来了,现在还躺在家里下不了床哩!” 听到这话,我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如果按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几天杨林一准就会想卖房了。因为一栋闹鬼的别墅,一旦风声传出去了,帖上了一个“凶宅”的标签,时间拖得越久,房子就越不值钱,也越加难脱手喽。 李锋说完,就急着道:“先生,这下该怎么办呀,别墅闹鬼闹得这么凶,以后恐怕也住不得人了。” 我和杨晴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锋问我们笑什么,看到他那焦急的模样,我也就不准备再瞒他了,于是就对他说:“实话跟你说吧,那别墅的确是在闹鬼,只不过那鬼是我请过去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讲价还价 “先生,您……您说什么,那别墅里的鬼是您请过去的?” 李锋听到我说的话,吓了一跳,那表情就好像眼珠子都快震惊的掉出来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点点头,于是说:“我没有骗你,那鬼就是我前些天在地府请上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闹一阵子自然就不会闹了,以后还是可以住人滴!” 李锋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然后说:“先生,看来是我李锋太年轻了,一直以来都以为世上根本没有鬼,以为你们这行都是坑蒙拐骗之人,今日我方才发现原来这行真的有高人,看来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先生,如今我已相信先生的确见过我父亲了。” 李锋起初会怀疑我,这个我倒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换成谁都会怀疑。所以我笑了笑,说:“只要你现在相信我就好了,不过如今别墅鬼闹得这么厉害,想来不久姓杨的就会受不了了。” 到了这时,李锋也反应过来了,惊讶道:“先生之所以请鬼去别墅闹腾,是要逼姓杨的离开?” 我点点头,说:“你猜中一半,其实我是要逼他卖房。” 李锋一听,脸上也露出了兴奋之色,显然也是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的妙。 我说:“我们没有打官司夺回房产的证据,所以无法通过法律来将房子要回来,所以就只好用这种方法逼他卖房了,虽然咱们一样要用钱去买,但是一栋闹鬼的房子,价钱也不可能高到哪儿去。” 李锋点点头,想了想,然后很快他就又泄气了,无奈道:“先生这办法倒是很好,如今姓杨的已经吓得搬出了别墅,只是就算他要卖房,也不一定会卖给咱们,而且……而且就算房子再便宜,如今我身无分文根本就买不起。” 这时一旁的杨晴就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到时我会出钱帮你将房子买下来的!” 我点点头:“而且就算有人想买,那请过去的鬼也不会让他们买得成,别说买房了,就是进去里头看房,都非得吓去他们半条命不可!” 是的,因为温子龙他们可是听我的,除了我们,任何人有意向想买那房,只要他们敢去那儿看房,我就保证他们吓破胆子离开。 李锋很是热切的看着我和杨晴,然后感动的道:“你们出钱给我买房,那……那怎么行呢,就算别墅闹鬼,姓杨的低价贱卖,那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啊!” 杨晴说:“只要能低价将别墅买过来就很不错了,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锋听到此话,眼睛顿时就变得通红了起来,然后说:“两位的恩情我永世难忘,等以后我有钱了,到时买房的钱我一定会还给恩人的。” 我笑了笑,想起那别墅花园里那棵桂花树下藏着的十几斤黄金,不由对李锋说道:“放心,你虽然现在生活清贫,不过这种清贫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你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李锋说:“谢谢先生吉言!”,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对我的话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我对他的鼓励。 我笑道:“我说的可是真的!” 李锋这才一愣,而杨晴也十分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算出来的,还是看相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觉得关于黄金的事暂时还是先不讲为好,等别墅买过来了,再告诉他们。于是就故作神秘道:“总之,苦日子将尽,等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的。” 李锋是彻底的愣住了,眼中满是热切,显然此时他也不再将我那句话当成是简简单单的鼓励了。 而杨晴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二狗哥,你总是这样说一半不说,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快点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算出他不久会过发财的。”问着这话的同时,她还作出一副你不说的话,她就要生气的意思。 一见没办法了,我只好继续骗他们,告诉他们这是天机,时机未到若我说破了天机,到时就不灵了。 就这样,我才脱了身,没能让杨晴真的发火。而就在这个时候,玄堂的电话响了起来。 玄堂的电话很少有人打,因为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电话的号码,我原以为是陈贤懿打来的,结果一接电话,对方却不是他,而是杨林! 一听对方竟是杨林,我就示意大家先别说话,于是将免提打了开来。 杨林此时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自然知道他是来找我买房子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可不是我要求着买他的房,而是他急着把房往外抛,所以他自报姓名之后,我也不说房子的事,只是问他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 就这么聊了几句,杨林最终还是按奈不住了,于是就对我说:“陈先生,上次您不是说想买我那别墅吗,如今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心想,到了如今这地步还来探我口风,想让我当冤大头,真是太坏了。于是我说:“你那别墅我是挺想买的,可是价钱太高了。” 杨林说:“我这几天也考虑了一下,毕竟我在南昌刚买了另一套别墅,所以这边这套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卖给你,既然你喜欢的话,价钱倒可以适当少一些。” 我故意问他能少多少? 杨林说,之前你说愿出八千,而我说要一万五,要不我们双方都让一步,一万一平转给你。如何? 我一听,当下就表示不行,他说难不成一定要八千你才买? 我说:“如今八千我已经出不起了,因为听说你那别墅是凶宅,它闹鬼啊!” 电话那头的杨林明显一愣,顿了一下,呼吸也加重了一些,随后长吐了口气,然后问我:“你听谁说的?” 我说:“这都传很开了,半城的人都知道了,说你那别墅闹鬼闹得特别凶,很多高人请过去都没办法,唉,你现在叫我买,不是故意坑我吗?” 杨林一见我什么都知道了,不由不好意思的苦笑了起来,他说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闹鬼,只是晚上会有些动静,以前一直都住着顺风顺水的,所以表示并不是要坑我,而是闹不闹鬼还没有个定数。 我也不可能真的拒绝他,于是说:“听别人说你那别墅那得可是很凶的,就算没真闹鬼,经过这么沸沸扬扬的一传,那也没有人敢买了,而升值就更别提了。这么说吧,我这个人也是不迷信鬼神论的,关于闹鬼之说我是从不相信,但是我家里人很信,要是按正常房价的话,我是绝不可能买你那房子了,如果价格低的话,我倒是可以瞒着我家人,将你那闹鬼闹得沸沸扬扬的房子接过来。” 杨林一听,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我,要多低的价我才愿意买? 我想了想,那个小区市场价是八千一平方,而赣州普通住房是三至四千,如今他那房子闹鬼闹得这么严重,虽然是别墅,那也不可能比普通住房贵,于是就说:“两千一平我就买!” 我的报价显然远远低于他的心里价位,当下他就表示不可能,这么低的价他宁愿留着别墅一直这样空间,也不愿两千块钱卖给我。 这时,一旁的杨晴听见我谈崩了,立即就有些急了,忙轻声对我说:“你开价两千一平太低了,他绝不会卖的,宁愿留着以后拆迁赔偿也不止这个价。快点跟他说三至四千每平!” 我知道杨晴为什么这么担心,因为如果这次谈崩了,一切就白费了。她是做房地产的,所以对价格比我清楚的多,知道两千的价是没有谈不妥的。 不过,我却有我自己的想法,见杨林不答应两千卖,于是我就说:“这样吧,咱们再双方都考虑一下,如何?” 对方说:“如果少于四千一平,我是不可能卖的,除非你能出到四千,那才有得谈。” 我笑了笑,说考虑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这时杨晴就气得责怪我太不懂得做生意了,说就算一块空地,也不可能只值两千块,何况还是一栋别墅。 第三百二十四章逼上绝路为读者“碧眼妖狐”打赏大皇冠加更 杨晴说的这些话,我也是知道是对的,但是我不可能用四千的价去买那别墅,那别墅一共250平,四千块一平,那就是上百万了,那别墅本来就是李家的东西,我们如果花上百万买下别墅,这不还是等于他杨林这坏人平白无故赚了上百万么? 我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告诉他们,我要用最小的代价将房子夺回来,出太多钱去买,就成冤大头了。 杨晴叹了口气,说:“可是对方是不可能再少的,如果换成是我,也不可能低于四千,哪怕闹鬼也不卖。” 我嘿嘿一笑,说:“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天,他还会来求我们买的。” 杨晴与李锋一愣,都好奇的看向我,杨晴说:“不可能的,如今别墅已经闹鬼闹得那么凶了,过些天万一他见卖不出价钱,干脆不卖了,一直空着可就坏了,就得咱们去求他买喽!” 如果按正常情况的话,杨晴所说的这种情况倒很有可能发生,但是我却不会让这种情况实现。 这时,李锋就问道:“先生,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另有计策了?” 我对李锋点了点头,神秘一笑,说:“你们就等着姓杨的来求咱们吧!” 是的,我的确有了一个计策,姓杨的不是不愿意低价卖么,太低的价钱他宁愿空在那儿留着,那我就让他不敢留! 也许有人会问了,杨林都搬外面去住了,就算别墅闹鬼闹得再凶,他不去里头住了,怎么会不敢留呢? 是的,他虽然不在别墅里住了,但是我可以让温子龙去找杨林呀,他跑到哪,我就让温子龙跟到哪,总之天天缠着他不放。最好再温子龙托个梦给他,让对方明白,谁是那别墅的主人,他们就要缠着谁。如此一闹,我就不信杨林不卖房。 或许,到那个时候,别说价钱低了,恐怕只要谁愿意接手,他不要钱白送都有可能。也正是想到了这个主意,所以我才敢说开价两千的,因为我不怕他不卖! 我将这个主意告诉给了杨晴与李锋,他们二人听后皆是拍手叫好,称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这主意也很缺德,不过谁让姓杨的强夺李家的房子呢,那别墅原本就是李家的,这样折腾一下他,吓一吓他,我这也算不上是坏人。 就这样,打定了主意,随后李锋就回去了,到了晚上,我就唤起温子龙的名字,很快他就现身来到了玄堂,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首先是问了一下别墅那边的情况,温子龙一脸的奸笑,于是就跟我汇报了起来。 如白天李锋所打听到的情况差不多,整个小区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如今杨林虽然没在别墅住了,但是晚上温子龙他们还是如常闹腾着,比如晚上没有人住的别墅却亮着人,有人说话,有人唱戏,伊伊呀呀的总之别墅那边已经闹得没人敢去了。 当然,温子龙也告诉我,姓杨的请来了好多位阴阳先生,不过大部分先生都被他们吓跑了,其中有一位道行比较高深的,本打算替姓杨的出头,不过当对方见到夜游神之后,也是吓得落慌而逃。 听完温子龙讲明情况之后,于是我就把我的计策说了出来,要他们接下来不仅在别墅闹,还要去缠住姓杨的不放,逼它尽快将别墅脱手。 温子龙嘿嘿一笑,一脸奸人模样,说小事一桩,随后就离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玄堂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时打来电话的依旧是杨林。不过这次的杨林声音已经带着几分疲惫之意,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好像是得了病一样,他问我还要不要买他房子? 我问他想卖多少人,他想了想之后,就说:“按你之前说的价,两千如何?” 我说一千,杨林听到这话,我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喘息声,显然我这话把杨林给气坏了。 见他不愿一千卖,我就说容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至从这次挂断电话后,一连几天杨林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了,不过在这几天里,赣州城里倒是传扬起一件大新闻,那就是有一位姓杨的低价卖大别墅,之所以低价卖是因为别墅闹鬼,不过谁要是敢住的话,姓杨的两千块钱一平就会买。 这个消息可是传得人尽皆知,很多人都对两千块钱的别墅起了购买之心,特别是一些无神论者。 据说前一两天去看房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他们到了别墅外边就吓得掉头往回跑,因为人还没进去,就能听到别墅里头那是鬼哭狼嚎,那门窗就好像刮大风似的,一下开,一下关的,砸得的嘭嘭作响。 你想想看,大白天的,你站在别墅外头,却见到一座空房子的门窗自己一下开,一下关的,里头还鬼哭狼嚎你还敢买吗? 不过,也有一些胆子大的,想进去看看。可是人刚一进去,那大门就自动关上了,然后再等那人出来时,已经疯了,变得疯疯癫癫的。别人问他见到了什么,他也不会说,就是一个劲的指着那别墅说鬼鬼鬼的,把那些原本还想冒险进去一看的人,吓得再也不敢入内了。 当然,不久赣州城里的阴阳行当的先生也放出话来了,说那别墅不能买,因为有十几位阴阳先生也去瞧过了,那里的鬼不是普通的阴魂,而是专问拘人魂魄的鬼差、鬼帅,就算命再硬的人也住不得那别墅。 这些阴阳行当的话一经传扬出去,那就更加没有人敢去买了,当然,也有一些外地的阴阳先生不相信,也跑过去瞧,最后基本上都是一路磕头跪着离开那别墅的。 经过两三天这么一闹,整个赣州城的人都知道,姓杨那别墅买不得,里头闹腾的不是小鬼,而是阴曹地府专门拘人魂魄的鬼差。也有人说,那别墅里住着的不仅是鬼差,还有黑白无常,日夜游神,更有人说,阎王爷准备将阎王殿搬在那里。这事情传来传去,到后来都有些人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在别墅那里见到了阎王爷审小鬼,总之姓杨的那别墅是没人要了,不仅没人要,就是送也没有人敢接手。 当然,在这两三天里,杨晴也有几次忍不住叫我用两千块钱买下来。不过我却没有动心,两千块钱一平,250平也得五十来万啊,这样送给那姓杨的,这也还是太亏了。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姓杨的电话终于是又一次等来了,电话一接通,他就开门见山的话,兄弟,如果你真的要买的话,我也不跟你谈价了,一千就一千,你现在就过来吧。 这次我也不再跟他玩心计了,也开门见山的说:“总共十万,多一分不买,如果愿意的话,我们这就到房管局办过户手续!” 对方显然是十分的气恼,但是却也十分的无奈,沉默了起来,这时候我就听到他旁边传来了妇人的声音,在骂杨林别磨蹭了,命都要不保了,你还想着钱,诸如此类的话。一听,我自然知道那责骂杨林的妇人一定是他的老婆。 这时,杨林叹了口气,说:“成交,我现在就带着房产证去房管局等你。” 就这样,这套别墅算是谈定价格了,成本是三四百万的别墅,最终被我谈到了十万搞定。 奸计得逞,我自然十分的高兴,赶忙打电话给杨晴和李锋,叫他们赶紧过来,一起去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 不久,我们驱车来到房管局,在大门口见到了杨林。 不过这才半月不见,这一见面却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此时的杨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半月前那完全像是两个人似的。半月前,他是长得肥长大耳,一脸精干的样子,可是如今却变得一脸的疲倦,之前那精干的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一脸的病态,站在门口都还手扶着墙壁,若不了解的人,肯定还会以为他是久病之人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物归主 其实杨林半个月之间变成这副病态,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温子龙他们是鬼,这被鬼缠上了岂会好过?不仅会阴气缠身,严重点还会得病,而且整日还要受着恐惧的折磨,时间一久,自然就身心疲累。特别是这些天温子龙还特意缠着他,他没病倒就已经算不错了。 我打开天眼看了一下杨林,发现他自带的三盏阳火已经灭掉了一盏,看来他倒霉一段时间是跑不了了。 见面我就故意问杨林,之前说少于四千都不卖,如今怎么会舍得十万块就卖给我? 杨林这厮显然是担心我不买他的房,所以并不敢有鬼缠着他的事告诉我,还说谎称别墅闹鬼传得沸沸扬扬,不敢再要它了,所以能有十万块就十万,省得留在手里是块心病。 我微微一笑,心想你就蒙我吧,之前温子龙他们只要别墅里闹时,他打死都不能少于四千一平方,少于四千一平,他宁愿留手里。如今十万就卖,显然是因为温子龙缠着他不放,所以他为了小命,只好找个替死鬼。 明面上他是一副吃大亏的模样,但他心里实则是在拿我们当替死鬼,因为温子龙肯定告诉过他,谁是房主,他就缠谁。 也正因为如此,杨林很急迫的要我们快点交易,把过户手续办完,称自己业务太忙。 我自然知道他这是担心我们变卦,到时候房子脱不了手,找不到替死鬼,所以急于让交易完成。不过,我也乐于如此,于是点了点头,给了杨晴一个眼神,接着她就递过十万块钱给杨林,很快房产证就过户完成,房主从杨林,一下变成了李锋。 就这样,十年前被杨林用计谋夺去的李家别墅,最后终于回到了李家的手里。 办完过户手续,走出房管局,杨林看了我们一眼,冷笑了一下。 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想买那套别墅呢,感情你们李家的人啊!” 显然,杨林早已认出了李锋是李善人的儿子,之所以过户之前他没有说出来,完全是担心交易变卦。 我笑了笑,说:“没错,我是李家的代理人,这房子就是李锋叫我来买的,听说那别墅本来就是李家的产物,只不过后来是被你给夺去的。” 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就站在眼前,李锋自然恨意涌上心头,他站了出来,指着杨林恨道:“你这个奸恶小人,枉我父亲当年这么信任你,你不仅卷款而逃,害我父亲活活气死,还反倒起诉是我父亲卷款而逃,把我们李家别墅夺走,你太无耻了,你是会得到报应的!” 听完李锋的话,我和杨晴心里都有些气愤,这种人的确可恨,的确无耻,不仅没有信用,而且还如此狠心恶毒。换成是任何人遇上这么事情,都不可能原谅对方。 “哈哈哈……报应?”哪知杨林听完之后却大笑了起来,然后说:“报应?谁来替你报呀?法院?警察?还是老天?你说是我卷款而逃害你父亲活活气死的,你有证据么?如果你们有证据的话,也不会用钱来买回别墅去吧?” 是的,我们的确没有证据,所以才用钱来买回别墅,如果有证据,自然通过法律手段要回去了。 说实话,原本让温子龙他们来害杨林,我心里多少还有些愧疚之意,毕竟我那些手段不怎么光明正大,有几分缺德。但是,见他对十年前害李家的事情如今依旧还没有一点点悔意,对李家也没有一丝丝的歉意,我就觉得我用鬼去整他,没有错,这种恶人就该玩阴的去阴他。 李锋听到这话,气得喘息了起来,拳头紧握,一个年轻小伙子,见仇人还如此嚣张,肯定大有动手揍对方一顿的冲动。不过,最后李锋还是冷静了下来,他说:“你害我父亲的仇,就算我不报,也有天会替我报,你就等着报应降到你身上了。还有,今日这别墅已经重新改姓李了,这就是报应,你欠下的债,迟早是要吐出来的。” 杨林见李锋扬了扬房产证,不由阴阴一笑,说:“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这房子你以为十万块真的能买的过去?实话过诉你吧,我只是让你给我当替死鬼的,去死吧你们!” 果然我之前猜的没错,他之所以十万块都愿意把别墅脱手卖给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当替死鬼。 见他如此嚣张,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走了过去,在他耳边道:“哦,我也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其实我是一专门捉鬼的阴阳先生。那别墅闹鬼,别人搞不定,对我还说却是小菜一碟!” 杨林一听,面色顿时一冷,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又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像疯子似的,一脸的狰狞,他说:“就算你是阴阳先生又怎样,你以为你本事有多大啊,我告诉你们,那别墅里的是黑白无常,是鬼差,如今你们是房主了,你们就等死去死吧!哈哈哈……” 看到他那狰狞的表情,那发心疯似的样子,我不由也大笑了起来,杨林笑了一会儿,然后见我也在笑,于是就问我笑什么? 我说:“我在笑你可怜,实话告诉你吧,那别墅恶人住的话,鬼差就会拘他魂,善人住的话平安健康,财源广进,说不定鬼差一高兴,还给我们送黄金!” 杨林一听,不由又大笑了起来,指着我笑得站都站不直似的,捂着肚子笑道:“疯子,你真是疯子,还黄金,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 我笑了笑,然后说:“那咱们就走着瞧呗!” 说完,我就对李锋说:“咱们走吧,我们这就去帮你搬家!” 离开房管局后,我们就开始忙着帮忙替李锋搬家。 李锋租住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可搬的东西,因为实在是太简陋了,最后杨晴建议去选新的家具。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风声,当我们来到别墅门口时,那里已经来了好多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其中还有许多赣州城里的阴阳先生。 我们一到,他们就议论纷纷了起来,议论的话题自然就是想看看我们怎么敢住进这栋闹鬼的别墅里去。 当然,也有一些人把我们当成了冤大头,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冷嘲热讽的说我们是傻子,闹鬼闹得这么凶的房子也敢要。说这别墅里的鬼还会缠着房主,只要谁买了这别墅,那别墅里的鬼就会缠上谁。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很显然,可能是杨林把真实的情况散布出去了,为的就是让别人觉得他聪明,而我们则是傻子。我四周一看,果然看到杨林也跟过来了,正在一旁盯着我们冷笑着呢。 当然,也有几位阴阳行当的同行,见我们要进去,就劝我们还是别进去的好,因为里面的鬼来头不小,进去了就会送掉性命。 杨林这时走了过来,对我说:“你不是说你是阴阳先生,能捉鬼么,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进去?” 此时的别墅大白天里依旧闹得十分厉害,那门窗一下开,一下关的,嘭嘭作响,鬼哭狼嚎,花园里阴风阵阵,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别墅闹鬼太厉害了,去不得。 我没有理杨林,只是微微一笑。如今来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不过也好,不是大家都觉得这别墅闹鬼么?不是都觉得这别墅不值钱了么?为了让这别墅重新回到以前的价值,我今日正好当着大家的面,将这闹鬼的事情摆平,让大家都知道,这别墅太平了,不会再闹鬼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将铁门打开,然后直接走入几步,然后回头看向人群,大声说道:“你们都应当知道这别墅闹鬼,特别是阴阳行当的先生,更是晓得这别墅里闹鬼的不是小鬼,而是地府的鬼差!”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这时就有人问道:“你知道它闹鬼,那为什么还要买呢?难道鬼差你也能对付得了?你是不要命了吧?” 我笑了笑,对大家说:“你们只知道这别墅闹鬼,却不知道它为何会闹鬼!” 大家一听,纷纷好奇了起来,问我为什么别墅会闹鬼? 我示意李锋过来,接着指着李锋对大家说:“他叫李锋,这房子以前就是他们李家的……”接着,我就将李善人与杨林合伙做生意,然后杨林卷款而逃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最后杨林倒打一耙,把李家房产霸占过去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师兄死了?感谢书友“邓金成”打赏皇冠 大家一听,都觉得很震惊,很出乎意料。当然,这个时候那原本准备也来看热闹的杨林自然就急了,跳起脚来骂我胡说八道,叫大家别相信我说的话,还质问我们毫无证据,要告我们毁谤。 我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你们不是刚才问我别墅为何会闹鬼么?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那是因为阴曹地府得知此事之后,连鬼差都看不下去了,不愿善人的房子被奸人霸占去,所以就上来闹腾。” 这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震惊了,所以纷纷表示不相信。 我说:“这房子如今重新回到李家后人的手里了,那些上来闹腾的鬼差自然就会离去,因为鬼差不可能折腾一个善人。” 这时,大家就纷纷叫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就进去试试,看你能不能让别墅里的鬼差离开。如果鬼差真的离开,房子不再闹鬼了,那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那门窗嘭嘭作响闹得正欢的别墅喊道:“诸位鬼差大人,此屋如今已是有主之屋,乃是生人住所,你们怎敢还在此处徘徊不去,难不成不怕我到阎王案前告尔等一状么!” 话音一落,那开开关关的门窗顿时就停了下来,接着房子里面之前那一直伊伊呀呀唱戏的声音也一停,虽然没有再唱戏了,但是去说话了,声音十分的空洞,听到人的耳朵都直起鸡皮疙瘩,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那是鬼在说话。只听见屋里那鬼说道:“此屋乃是李家的,这十年之中一直无正主,我们为何不能在此徘徊?” 我一听,心里不由觉得好笑,因为屋里说话的就是温子龙,不过他倒是蛮配合的。于是我说:“如今此屋主家回来了,正是李家后人。” 屋内的温子龙说:“哦,既然是李家人回来了,此屋便是有主了,我们就此离地,再不打扰。对了,李善人曾在下边托我给李家后人带句话,说是给李家后人留了一笔钱,藏在了桂花树下,李家后人可取之!” 话音一落,声音就再也没有了,我喊了一声鬼差大人,也没有动静了,于是我就对大家说:“大家现在也听到了,鬼差已经离去了,此屋不再闹鬼。”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人都震惊了,显然这事太过让人不敢置信了,但是刚才听到的又是那么的一清二楚,所以又不得不去相信。大家纷纷叫道:原来这别墅还真是被姓杨的给霸占过去的啊,竟然连鬼差都看不下去。 我看了一眼那杨林,此时也是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口中不断的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件事后来传得人尽皆知,后来很多地方都能听到这个故事。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就这样,别墅不再闹鬼了,接着我就对李锋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不久就会富足了的话么,快去桂花树下挖开看看吧!” 李锋半信半疑的找来锄头在桂花树下挖了起来,不多久,接着就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小木箱子底下还写着一个李字,李锋看到这个小木箱子就泪流满面,说这小木箱子是他母亲二十多年前的嫁妆,在母亲生前一直是用来装手饰的。 我笑了笑,然后他就将小木箱子打开,接着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因为小木箱里装着的全是一根根的金条!一共十三根,每根差不多一斤,也就是足足十三斤! 可以说,所有人都惊讶了,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东西本就是他们李家的,因为木箱子底部就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呢。 而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怪叫声,我们寻声一看,发现发出怪叫声的那人竟是杨林。此时的杨林一声怪叫,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栽倒在地,气昏了过去…… 是的,他是气昏了,因为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仅十万块卖给我们的别墅不再闹鬼了,而且别墅里的桂花树下竟然还埋着一箱子的黄金,一夜之间,别墅与黄金就这样自己双手送回到了李家人手里,你说他能不后悔么?能不气得吐血么? 有人吐血倒地了,大家也都慌了,赶紧叫来了救护车,后来据说杨林倒是抢救过来了,虽然没有像李善人那样被活活气死,但是他救醒过来之后却疯了,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当然,这是后话,在此就不多讲了。只不过,这也是他的报应。虽然法律最终还是没有追究他当年犯下的罪行,但是老天却没有遗漏他,犯过恶事,终究是要还的,因果报应,谁也逃不脱…… 言归正转,话说李锋得到父亲留给他的黄金之后,竟痛哭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感念自己的父亲。是啊,李善人虽然死了十年,但是他却宁愿在下边等了十年也不去投胎,为的就是想让儿子过好一些,他们这父子之情,不知道的人还真是感受不了。 而后面,则是将新家具通通搬进了别墅,李锋从此以后也不用再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了,以后别墅就是他的家,而且父亲还留给他一笔丰厚的财产。 当晚,我们把陈贤懿也叫了出来,在一个大饭店里庆祝了一番。席间,李锋说这辈子都会记着我们对他的帮助,也会像他父亲一样做个好人,做个善人。 当然,他还拿出了六根金条出来,分给我们。陈贤懿两根,我两根,杨晴两根。一根金条就是一斤重,价值近二十万,六根就是上百万,这么多钱我们怎么可能会要呢? 连我都不收,陈贤懿就更不可能会要了,六根金条全推了回去,最后无论如何,李锋还是留下了一半给我们,也就是三根。他说恩情虽然不能用金钱来报答,唯能记在心中,但这三根金条就算是替他买房的钱。 就这样,我们收下了那三根金条,本来我是要将它给杨晴的,毕竟买房的那十万块是杨晴出的,但是杨晴却不愿要,最后只取走一根当之前买房的钱,另外两根只好我暂且拿着。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以来,只收过两次大礼,一次是杨晴送给我玄堂,第二次就是这次,李锋的三根金条。 李善人托给我的事情就算是这么完成了,但愿他轮回之后的这一世,会更加的幸福。 当晚,我们庆祝到了很晚,直到将近半夜方才分开。李锋回李家别墅,我和杨晴一起,先送他回杨家,而陈贤懿则回自个儿家。 本来这都是很愉快的,但是谁知道接下来却会发生意外呢? 是的,的确发生了意外,陈贤懿差点就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分开后,我就送杨晴回杨家,在杨晴家里喝了茶醒了醒洒,然后自己才一个人回玄堂。回到玄堂时已是半夜二点多了,可是刚到玄堂我还没来得及坐下,这时玄堂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电话是费三娘打来的,而且带着哭泣声,我一听就心中感觉到不好,于是忙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费三娘就哭泣道,说刚才接着医院的电话,说陈贤懿出事了,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已经在医院急救去了,而她现在就要出门往医院赶去。 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心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当下我安慰了一句费三娘,叫她别太担心,接着问清是在哪个医院,然后挂断电话也直奔医院赶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怪梦 陈贤懿被送到了人民医院抢救,当我来到医院时,他还没有出手术室,费三娘抱着小孩在手术室外哭红着眼睛,焦急的等待着。 见到我来了,费三娘就哭了起来,说老陈还没有出来,医生说内出血,不知道具体伤得怎么样了,只知道是被一辆出租车给撞了,当时就昏迷不醒。 听到这话我也担心得不行,当时就昏迷了,那就说明撞得不轻,也难怪费三娘会担心成这个样子。 虽然我也担心陈贤懿有个三长两短,但是还是先安慰了一下费三娘,然后我就去打电话通知了杨晴,让她过来陪一下费三娘。 我问了一下费三娘,知不知道陈贤懿是在哪里出的事? 费三娘告诉我,就在他们家楼下的马路上,只要再往前走两百米就到家了,可是却出了这个事。陈贤懿是那个撞人的司机送来医院的,不过当费三娘到医院之后,那司机就被警察带走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陈贤懿会出这样的意外。陈贤懿是走路回家的,虽然我们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酒量比我大,不可能醉到跑路中间横冲乱撞的,所以应该是开车的那司机不小心,才以才造成这个意外的。 想到这事我也挺自责的,心说如果我送送他就好了,或许就不会出这个事了。同时心里也在问着自己,是不是因为他与我走太亲近了,所以是被我的孤煞命给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会自责一辈子。 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就是一两个,一个是爷爷,一个就是师兄,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杨晴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一边安慰着费三娘,一边帮着带小孩。 手术做了好长时间,我们在医院足足等了近一个半小时,陈贤懿才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人虽然依旧昏迷着,但是好在医生说问题不会太大,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手术虽然成功了,人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麻醉的原因,所以人暂时是醒不了的。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离开,一直守在病床前,一直到天亮的时候,陈贤懿终于算是醒了过来。 人清醒了,我们也就大松了口气,特别是费三娘,眼睛都红了一整晚,如今见到陈贤懿醒了,这才没有再担心下去。 接下来我们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会被车撞呢?不会是喝醉了,跑马路中间去了吧? 陈贤懿虽然伤势不轻,但是倒也能讲话,人也清醒。他告诉我们,他并没有喝醉,一直靠右的路边走,因为当时已经是半夜了,路上也没有人,也没有车,可是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迎面就来了一辆车,直接就对着他撞了过来。 听到这话,他们还没怎么发现不对劲,我倒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当下就眉头皱了起来,惊道:“怎么会这样?反车道的车也能撞到你,这不明摆着是故意撞你么!” 要知道陈贤懿所住的那条街,虽然较偏僻,但马路却是双行道,迎面来的车按理是在另一条车道上,怎么可能会撞到反车道上的行人呢?空荡荡的双行车道,竟会撞到反车道的行人,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要么就是那司机打磕睡或喝醉了酒,要么就是故意的。 经我这么一说,他们也都觉得这事很不对劲,于是追问陈贤懿当时的情况。 陈贤懿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告诉我们,那出租车起初还是走在他自己的车道上,可是快到陈贤懿前方十米开外时,突然就方向一打,横着直接冲向了反车道,撞上了他。 说到这时,陈贤懿就说这些天他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要出事,结果还真是出了事,或许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我说:“这听着倒像是故意撞你的,可不像是冥冥之中的意外啊。” 陈贤懿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信啊,说实话,我四天前心里就一直感觉要被车撞了。” “啥?”我当时眉头就皱了起来,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心道难不成你还会有预感? 好奇的不只是我,还有一旁的杨晴与费三娘,他们也瞪大了眼睛问陈贤懿,怎么好好的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陈贤懿接着就告诉我们,他在四天前开始,就连续做了三晚上的怪梦,梦见自己被车撞了,一连三个晚上,都是同样的梦境。 一听这话,我们都是觉得太过古怪了,不过看陈贤懿的样子,显然不可能说谎话骗我们。 这时,费三娘就问他,做了这么古怪的梦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陈贤懿苦笑了一下,说他起初也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只当是这梦有些古怪,所以心里隐隐觉得不太舒服。不过,因为一连三晚都做了同样的梦,都是被车撞,所以他心里也是有些不好的感觉,有些担心,怕真的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店里或家里,哪里都没去,怕的就是那梦里的事真的发生。 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说:“可是哪知道提心吊胆的小心又小心,结果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还会是什么?” 这三四天陈贤懿的确一直没有来找我,哪怕是帮李锋买别墅他也没有过来,我之前还以为是他店里太忙,所以没时间过来,如今方才明白原来他是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这些天才没有出门啊。 不过,想到最后却是我叫他出来的,心里多少有几分自责,我说:“师兄,如果你把这事一早告诉我,或许我昨晚也就不会硬叫你出来一起庆祝了。唉,这事都怨我啊!” 如今我还记得昨天傍晚,我打电话给他,叫他出来一起为李锋庆祝,他起初还推辞了,后来是我开玩笑似的骂了他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他这才出来吃饭的,结果就闹出了这样的意外。 陈贤懿说:“这事怎么能怨你呢,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我这几天一直想躲,却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这时,费三娘和杨晴也安慰我,叫我别想太多了,这事不怨我。 不过,费三娘倒是问我,这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然后又出这样的事。 其实听到陈贤懿说出怪梦的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却也想不出其中的原由,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称暂时也不得而知。虽然想不出原因,但是我也知道,这事它透着古怪。 就在我们谈论着这事的时候,这时交警来了,说是来了解事故情况的,做一些笔录。 陈贤懿将昨晚的事故经过又对交警讲了一遍,讲的也都是刚才他说过的那些。 交警随后又拿出手机将司机的照片给陈贤懿看了一下,问他认不认识那司机。陈贤懿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就这样,简单的做了下调查,我就问交警,司机那边怎么说? 交警说,司机那边表示不是故意的,称当时看花了眼。 司机这种屁话我自然是不信,因为双行车道这么宽,就算看花眼,也不至于直接急转弯,横着撞向另一条车道上去吧? 交警告诉我们,他们会去调查的,不会只听信一方。 费三娘情绪多少有些激动,说这根本就不需要调查,明显是对方故意撞人。 可是交警却说故意撞人不太像,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司机与陈贤懿并不认识,也无任何过节与仇怨,而且如果司机真的是故意的,那么也就不会立即将陈贤懿送来医院,因为医院方面也表示,如果再送来晚几分钟,陈贤懿就没命了。 所以,从当下的情况来看,这还只能算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事故。 听着交警说的话,我们自然不太愿意接受,一条空荡荡的双行车道,就算看花眼,也不可能撞到另一条车道上去呀,难道他开车睡着了不成? 不过,我们也没有多跟交警纠缠此事,杨晴认识市局的马局长,我就叫她联系一下马局长,看能不能让我去交警队见一下那个司机。 杨晴当下就联系了马局长,马局长那边说会打电话给交警队,叫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就这样,我和杨晴直接离开了医院,直奔交警队而去,很快就见到了撞人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第三百二十八章怪梦(2) 那出租车司机四十来岁,是赣州本地人,长得倒是忠厚老实的模样,听到我们是伤者的朋友,不断的向我们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同时也问我们伤者如何了?有没有醒转过来? 我把陈贤懿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告诉对方,人虽然醒了,但伤势依旧很重。 司机很自责的说对不起,称自己真的不是有意要撞人的,只是因为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看花了眼。 听到这话,我自然不太相信,我就说:“双行车道那么宽,就算看花眼也不可能把车开到另一条车道上去的,你这话明显让人信不过。” 司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会故意去撞人呢?” “那是不是你打磕睡了?”我问他。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来看向我,说:“我知道我说看花眼了,你们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如果我说我撞鬼了,你们更加不会相信。” “撞鬼了?”我和杨晴皆是一愣。 “是的,我昨晚的确是撞鬼了,要不然不可能把车开到另一条车道上去的。”司机点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唉,不过我知道这样说你们更加不会相信,这也只能怪我自己倒霉吧,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他这样子倒不像是故意说谎,于是我就好奇了起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撞鬼了? 司机很惊讶的望着我,问道:“你相信我说的?” 我点点头,说:“我只想听真话。” 司机点点头,然后就将他所谓的撞鬼之事对我们讲了出来。 原来,这位出租车司机遇到的事情倒和陈贤懿相差不多,也是在四天前就开始做怪梦。每天晚上他都梦见自己开着出租车,走在一条相同的街道上,然后车前方就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车子就会把那个人给撞死。 一连三个晚上都是如此,每晚都会做着这个相同的梦境,三个晚上梦境中出现的街道也都是一样的地方,就是昨晚出事的那条路。而梦中被自己撞死的那个人,也是同一个人,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衣服,样子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他却在梦里知道这就是那同一个人。每次梦到这事,他都会从梦里头惊醒过来,因为那梦太过真实了,就好像真的撞死了人一般,所以他醒来之后都会吓得大汗淋漓。 听到司机讲起这种怪梦,我和杨晴都惊愣住了,如今我是一点也不怀疑司机了,因为这怪梦之事陈贤懿就曾讲过,司机做的怪梦竟然与陈贤懿的怪梦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陈贤懿做的怪梦是一连三晚被别人撞,而司机做的怪梦则是一连三晚撞死别人。 若是之前没有听陈贤懿讲起过这怪梦一事,我还真会怀疑眼前这个司机是在说谎,但是如今我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可能骗我。因为就算骗我,也不可能讲得和陈贤懿一模一样呀! 此时的我,心里非常的惊讶,甚至是震惊,因为觉得这事实在是太过古怪了,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司机又接着讲道,连续两个晚上做了这种恶梦之后,他就心里很不舒服了,因为这梦太真实了,而且梦里出现的场景,那条街道他也认识,之前常常载客经过那里,所以这么真实的梦境他感到心里非常的害怕。 司机多少都是信一些忌讳和迷信的,也信一些彩头之类的。因为做了这个恶梦,他白天就没有去那条街道,哪怕有客人要去那条街,他都会拒绝推辞掉。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因为有事,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往那边跑一趟,于是就开着车过去了。去的时候还顺利,可是等回家的时候却出了事,真的在那条路上撞到了人。 而当时的情况也十分的诡异,因为当时已是半夜时分,路上没有看到车,也没有看到人,一条双行车道又宽又直,可是当他行驶到昨晚出事的地方时,突然就看见前方的直路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大急弯,在车的前方位置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穿着灰色衣服。 当时他就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他一眼就认出是这几晚梦里见到的那个人,连续三个晚上在梦里都被自己给撞死了。 突然见到这么一幕,你说这位出租车司机能不吓坏么?当时就汗毛一下就栗了起来,因为前面不仅没有了路,而且梦里被自己撞过三遍的男人又在前方。吓得失魂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条笔直的大路突然会不见,但是情况太过紧急,而且加上受到的惊吓也不小,所以他还是直接一个急转弯,车子一转弯,接着就传来嘭的一声响,当时他就知道坏了,肯定是撞到人了。 当他吓得惊魂未定跑下车时,就见到陈贤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昏迷了过去。而这时他也才惊恐的发现,这条路并没有之前自己见到的急转弯,眼下的道路依旧是笔直的,前方之前出现的那个灰衣男人也不见了。 当时吓去了半条命的他,虽然吓得不轻,但还是报了警,然后急忙将陈贤懿送到了医院。 讲到这里时,司机就停了下来,然后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讲一句假话,我之所以会撞到你朋友,这一定是我撞见鬼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看花眼呢?明明是笔直的大路,我却看成是一个急转弯,我一定是被鬼摭眼了。” 鬼摭眼,其实就是鬼打墙差不多的意思,是指被鬼魂阴邪之物迷了眼,所以会看到一些不真实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也震惊得不小,心想这事看来还真的不寻常,不过我也知道,这出租车司机看来真不是故意的了,很显然这事透着邪门,很大可能是阴魂作怪。 见我们惊讶的瞪着眼睛,那司机就急了,连连说道:“两位朋友,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昨晚被鬼迷住了,我真不是故意要撞你朋友,对不起,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发毒誓……” “不用发毒誓了,我相信你说的话。”见出租车司机那着急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真的,你真的相信?”司机听到我这么说,不由有些惊讶,或许在他想来,这种鬼话说出去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我点点头,说:“是的,你说的这话我可以相信,但是我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司机说:“只要你们相信我说的话,有哪里不明白,只要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说:“你说之前你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相同的怪梦,每次都吓得不轻,所以这些天哪怕有客人要去那条街,你都会拒绝推辞。可是为何昨晚你却会跑过去呢?是有谁叫你过去的吗?还有,你这事听着的确让人觉得十分古怪,在这些天里,你可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么?或者特别的人?” 是的,我非常的好奇,明明他为这三个晚上做的怪梦吓得不轻,连日过得担惊受怕,最终昨晚又怎么会突然跑到梦里出现的那条路上去呢? 而且,最让我想不透的是,这种怪梦之事实在是太诡异古怪了,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种怪梦呢?所以我想知道引起这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人搞得鬼,还是遇到了什么邪灵?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说:“实不相瞒,我在做怪梦之前,的确遇到过一件恐怖的灵异怪事。” “哦?”我一愣,心想果然是有寻常,于是赶忙问他之前遇到过的是什么怪事?接着,出租车司机就跟我们讲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迷雾重重为读者“邓金成”打赏皇冠加更 原来,这出租车司机名字叫李照堂,是一位老司机了,以前开过几年的客车,三年前才改开出租车,开出租车已有两三个年头了。家里有妻有子,自己开出租的收入也够一家老小的开销,一直以来过得也算是幸福美满。 开出租不同开客车,因为出租车没有规定的路线,也没有固定时间,只要有客人,一般他们哪里都愿意去。 不过,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却遇到了一件怪事。那天下着小雨,李照常如往日一样开着出租在外面拉客。可是那天却很是奇怪,从白天跑到晚上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拉到。他郁闷非常,可李照常不信这个邪,他心里很是不服。就这样开着空车又转了不知多久,可是却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李照常看了看时间,都快半夜一点了,看到街道上行人都没有了,想来今天是没有客了,于是他决定开空车回家休息。 可是,就在他开着空车准备回家时,这时候在前方空荡荡的路口上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子,打着一把红伞,正在向他招手。 李照堂本来是打算不做生意了,因为这一天他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但是,当时因为下着雨,而且街上又没有别的车,李照堂觉得人家一个女人在这半夜拦车也真是不容易,于是他就将车开了过去,决定送他到目的地,再回家。 李照堂将车停在女人面前,因为那白裙女人打着雨伞,所以看不到她的样子。李明于是打开出窗问他要到哪里,女人说去殡仪馆。 李照堂一听这话,当时就不想去了,因为这三更半夜的谁会往那种地方跑呀?他常听同事们谈一些灵异怪事,说如果半夜开车去一些墓地或殡仪馆之类的地方,很可能会遇到鬼。有的同事就曾说过,半夜车子经过殡仪馆门口时,车子就自动熄火了,吓得车都不敢开,就跑回了家;有的说在那见过女鬼拦他的车,总之这类怪事他听过不少。 这回李照堂竟然也遇上了这事,他心里自然就有些不情愿了,就问那女人,这么晚了怎么跑到殡仪馆那地方去呢?同时,他也表示那地方离市区太远了,而且这么晚,不太想去,叫对方看能不能打到别的车去。 那女人听完这话之后,就拿出了三百块钱递给了李照堂,说这么晚了她一直打不到车,叫李照堂行行好,送一下她。 原本李照堂是不愿去那种地方的,但是一见到对方竟然给三百块钱,加上对方又是个女孩子,殡仪馆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真有鬼,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大约半个小时候,李照堂将那女孩送到了殡仪馆,一切都顺顺利利,女孩下车之后就进了殡仪馆。李照堂当下就开着车回了市区,经过一个加油站时,他就打算加点油。可是当他在加油站加油时,加油站的服务员却将他的钱给递回来了,不要他的钱,说他的钱是假币。 李照堂很惊讶,心说这钱明明是真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那加油站的人就说:“现在虽然是大晚上,但是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呀,这钱明明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你还来蒙我,小心我报警。” 李照堂赶紧将钱接了回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钱还真是假的,竟然是冥币,就是那种七月半鬼节烧给死人的那种印着天地银行的钞票! 当下他就反应了过来,他想起来这钱就是刚才那个女孩给的,只是他十分好奇,因为上车时他看到这钱明明是真钱,可是如今再一看,却的的确确是三张冥币。 发现是冥币之后,他就忙叫加油站的人别报警,称这钱他不是故意用来蒙你们的,的确是自己刚才一个乘客给的。 加油站的人见他这么说,望了一眼李照堂来的方向,就问他,你不会是去殡仪馆来吧? 李照堂一听,连连点头,说自己的确是拉了一个客人去殡仪馆来,这钱就是那客人给的。 加油站的人一听,就告诉李照堂,你拉的那个客人根本不是人,一定是一个鬼。因为之前也有一两个开出租车的司机,拉过这样的客人去殡仪馆,经过这个加油站进来加油时,给的就是这种冥钱。 李照堂得知自己刚才竟然载了一个鬼,自然吓得不轻,加完油就回了家,一晚上都吓得睡不着,很不塌实。 听到这里,我就眉头直皱,这事虽然古怪,但却也不算稀奇,夜晚开车走多了夜路,时运不高的人碰到脏东西也正常,这并不能代表因为这事会造成他后面做怪梦。 我问他:“就是遇到过这事,然后就做怪梦?” 李照堂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起初没有,隔了些天才开始做怪梦的。” “哦?”我一愣,于是就问他:“那后面你还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事么,不太正常的事?” 李照堂想了想,然后说:“后来我找了一位先生,他让我开着车压衣服,说可以赶走霉运。” “开车压衣服?”听到这话,我就有些好奇了,这种方法我倒是听说过,就是指有的人本来注定会撞死人,但是只要拿衣服放到路上,开着车压过去,就会没事。意思就是把衣服当成了替身,等于撞死一次人一个意思。 但是,这种事情也有另一种说法,说的是路上的衣服都是代表着一个人,或者代表着一个死去的阴魂,如果开车压过路上的衣服,就会被那个衣服的主人找上,因为有些车祸现场时常会有死者的衣服丢落在路上,所以这些衣服时运差的人是不能开车去压过的。 见我对这事这么好奇,李照堂就对我讲起了这事。他告诉我,因为载了女鬼去殡仪馆,次日,他把这事跟一起开出租的同事讲起,他们都说他时运太低,最好还是去找个先生化解一下。 李照堂这个人也比较迷信,因为常年开车的原故,去找个先生求个平安心里也塌实,于是就去找了一位比较有名的先生。 那先生要了他的八字生辰,略一掐算,就说李照堂不久将会有一劫,恐会撞死人,惹上官司上身。 李照堂一听,吓得不轻,忙求那先生帮忙化解。 那先生就告诉他,你不久会撞死一个人,这是命中一早就注定了的,而要想化解此劫,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一个替身。接着就是说拿一件衣服当替身,要他开着车压过去。 当天,那个先生就拿了一件衣服放在路上,叫他开着车从衣服身上开过去。做完这些,那先生就告诉他,此劫差不多化解了,叫他回家安心开车就是。 说到这里,李照堂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很急切的跟我说道:“我记起来了,就是压完那件衣服后,我当晚就开始做起那怪梦来了,梦到自己开车撞死了人。” “哦?竟有这事?”这时,我已经隐隐觉得这事可能跟压那件衣服有关系了,心想那件衣服不会是死人的吧? 而就在这时,李照堂又道:“之前没有去想这事,现在想想倒真的很古怪,因为那先生让我开着车压过去的那件衣服,好像就是灰色的,跟我做梦梦里撞死的那个男人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我当下就问他,你找的那个先生叫什么名字? 李照堂说:“那先生是咱们当地很出名的高人,叫柳一手,大家都管他叫柳大师。” “柳一手?”听到这个名字,我总觉得份外耳熟,仔细一想,这柳一手不就是之前在李家下断梁催命术的那个柳木匠么!当下我就惊道:“你说的柳一手可是赣州柳家的那位?” 李照堂连连点头,问我是不是也认识那位高人。 听到李照堂找的竟是柳家人,我就隐隐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了,因为我们与柳家虽然没有明着对付过,但是却也有着很大的矛盾了,柳家的外甥张如锟就是死在我们手里的,可以说,我们与柳家已经结上仇了,只差没有明着对付而已。 如今突然听到柳家这个名字,我心里就在想,陈贤懿昨晚被李照堂开车撞倒,不会跟柳家有关系吧? 这个念头一起,我就压不下去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疑,越想越觉得不简单。于是我就又问李照堂:“你之前说因为三个晚上梦到撞人的地方都是同一个地方,所以你这些天一直都不敢去那条路,可是昨晚怎么又跑到那条路上去了,你可别告诉我,是那姓柳的叫你过去的?” 第三百三十章恍然大悟 李照堂本就因为怪梦的事情担惊受怕,所以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那条路上去的。当然,我之所以会说是不是姓柳的叫他过去的,完全是我心里的猜测,因为我总觉得这事很可能是柳家人搞的鬼,目的就是害陈贤懿,要知道张如锟就是费三娘下的生蛇蛊给害死的。 这时,杨晴也反应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怀疑柳家人与陈贤懿的车祸有关? 我点了点头,看向李照堂。只见他一愣,随后猛得点头道:“小哥说的没错,我昨晚的确是柳一手叫我过去的!” 一听这话,我当下就暗道一声不好,看来柳家果然是没有死心,还是对我们动手了。 这时,李照堂接着讲道:“因为那几天连续做那样的怪梦,我就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办,结果他一直说忙,然后在昨晚的时候,他就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在那边,要我去接他,同时跟我化解一下怪梦的事情。” “所以你就去了。”我说。 “是的,因为他是大师,可以帮我化解这种怪事,所以这才跑到那边去。”说到这时,李照堂叹了口气,说:“可惜当我跑到那边去了柳一手却不在那了,说回了家,要我直接去他家,可是当我从那个地方往回赶,准备去柳一手家里的时候,却出了事,真的撞到人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可以肯定,这事一定跟柳家脱不了关系,只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柳家是怎么让陈贤懿出事的。 虽然还不太清楚柳一手到底是用了什么害人的法术,但是我还是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在医院的陈贤懿,我问他这些天有没有丢失过一件衣服? 接到电话的陈贤懿有些惊讶,问我怎么问这事? 我说:“你丢了没丢?” “我前些天的确丢了一件衣服。”陈贤懿问我,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事? 一听他果真丢了衣服,于是我就说:“丢的是不是一件灰色外衣?” 电话中的他明显一愣,顿了一下,随后连忙道:“是的,就是我以前常穿的那件灰色的外套。怎么这个时候问起这事儿,难道你在店里找到我的衣服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于是对陈贤懿道:“师兄,如今我敢肯定你昨晚不是意外,而是被姓柳的给害了!” “啊?”陈贤懿显然十分的吃惊,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于是就说:“我刚问了那个开出租的司机,他说出事前找过姓柳的解灾,姓柳的拿了一件衣服让他开着车压过去,那件衣服就是灰色,十有八九就是你丢的那件!他这是用了邪术催你的命啊!” 陈贤懿一听,顿时就口爆粗话,咒骂了起来,说那姓柳的太缺德了,跟我们玩阴的。 不过,现在骂他也只能过一下口瘾了,既然事都发生了,好在陈贤懿没有生命危险,算是躲过这一劫去了。接下来,我就问他怎么会把衣服给丢了的,难不成姓柳的还跑你家里去了? 陈贤懿就告诉我,他那件灰色衣服并不是在家里丢的,而是在玄堂丢的。 一听这话,我一愣,随后他就讲了起来。原来,事情还是在当日我下地府为李锋别墅搬救兵的时候,因为我要过阴曹找阎王爷,所以当晚就叫陈贤懿来玄堂替我守续命灯。当时他把外套挂在了玄堂店门的把手上,等后来他回阳后,他就找不见那件衣服了。不过当时因为衣服里也没有放钱,所以他就没有多去管这事了,只当是被哪个乞丐路过给拿去了。 这时我算是明白了,感情姓柳的竟是来了玄堂,如果当天是我的衣服放在玄堂外面挂着,昨晚被车撞的就一准是我了。 想到姓柳的竟然找到玄堂来了,我心中怒火就起来了,心道既然你柳家还不收手,那我们也就只好接招了。 接下来我叮嘱陈贤懿多加小心,因为既然姓柳的已经开始对我们动手了,就不可能善罢甘休,一次没有得逞,就一次还会有下次,我们都不得不提分小心。 陈贤懿也叫我注意一下,接着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杨晴见我打完了电话,就急着问我,真的是陈贤懿丢的衣服吗? 我点了点头,告诉杨晴,柳家已经开始对我们出手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李照堂说:“你这是被柳一手给害了,如果你没有去压那件衣服,就不可能会做那种怪梦,更不会出现昨晚那倒霉事!” 李照堂很吃惊,说柳一手是有名的先生,找他就是为了解灾的,他怎么可能会害人。 我说:“他或许要害的不是你,而是我朋友,因为你当初用车碾压过去的那件衣服,就是我朋友的,那衣服是姓柳的偷去的。” 李照堂一惊,说怎么会这样?同时也问我怎么知道这样就是害了陈贤懿? 我说:“因为我是阴阳先生,所以我知道。” 李照堂没想到我会是阴阳先生,不由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您的意思是说,柳一手是在拿我当替死鬼,故意害我去撞人?” 我点点头,说:“是的,他偷了我朋友的衣服去施邪法,衣服如人,他想让别人开车撞死我朋友,所以就要找一个倒霉蛋帮他撞人,你正好因为载女鬼的事情去找他解灾,而且又正好是一个开车的,他于是就找上你做那个倒霉蛋了!” 李照堂听我这么一说,显然他也相信了,毕竟他也不是傻子,立即就大骂了起来,说花钱去请姓柳的帮忙解灾,没想到那个奸人竟然还反而害他。当下他就表示,要去找姓柳的算帐! 我劝他别去找霉头,叫他自认倒霉算了。因为李照堂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去招惹姓柳的,别理没找回来,反而还为此惹上别的麻烦。 不过李照堂却显然咽不下这口气,说明明给足了钱让姓柳的帮忙,结果反被他害,这事怎么样也得找他评评理。 说实话,我也想去找一下柳家,既然他不愿罢手,那就摆在明面上来对付,玩阴的我们迟早会被他玩死。 当下,我就对李照堂说:“你真的要去找他理论?你不怕他再害你吗?” 李照堂点点头,说:“反正现在都被他害得这么惨,差点出了人命,我还怕他做什么。” 我想了想,于是对他说:“你如果想去的话,我们一起去,我倒要见见这柳一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李照堂见我也要去,当下就点头说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一个人还真的无法与姓柳的理论,毕竟他不是阴阳先生,没办法证明柳一手害了他。 李照堂虽然是被柳一手给害的,当了个倒霉蛋替死鬼,但是如今出了事,陈贤懿的医药费等赔偿他是得承担的,这也是交警的意思。 杨晴听见我说要去找柳家人算帐,于是就急了,担心我出事,叫我不如先去跟陈贤懿和费三娘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我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就先回了一趟医院,当然,李照堂也跟着我们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李照堂对陈贤懿连连道歉,称自己不是故意的,然后将柳一手要他开车碾压衣服去霉运的事情讲了出来。 陈贤懿听后自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柳家人搞的鬼,所以也不可能真的怪李照堂,只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大骂柳家人实在是太奸诈了,竟然玩这种阴人的手段。 当然,一旁的费三娘更是气得不轻,虽然没有像陈贤懿和李照堂那样开口咒骂,但是看她的面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心中满是怒火。 接下来,陈贤懿就问我打算怎么应付柳家人。 我说:“我打算去找一下柳一手,玩阴的咱们玩不过他,那咱们就来明的。” 陈贤懿点了点头,叫我小心点,同时叮嘱我,如果柳一手真的要动手伤你,你不妨就把之前那个断梁催命术给破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柳家 陈贤懿所说的“断梁催命术”,指的就是上回去寻风水世家张真人后人的时候,在李老头家房梁上发现的那个邪术,一片破瓦和一块断锯,那个邪术就是柳一手下的,一直被我封着。 断梁催命术是不能被人破的,因为一旦被人破了此术,那么下此术的邪师就会遭到反噬,轻则破法、减寿,重则当场吐血送命,据说之前有一个人破了这种邪术,结果那邪师当即就人头落地,恐怖如厮。可以说,我当初封存的那个断梁催命术就是我的底牌,如果柳一手真的要我的性命,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破了那个断梁催命术。 关于我心里握有柳一手的“断梁催命术”一事,除了陈贤懿和当事人老李头知晓之外,并无第三人知晓,所以陈贤懿说完这话之后,杨晴与费三娘都听不明白,问陈贤懿说的这个催命术是啥玩意? 不过,如今还没到取柳一手性命的时候,所以自然我也不会将这事说出来,只是对陈贤懿点了点头,告诉他我心里有数。的确,之前我之所以封起那个“断梁催命术”,之所以没有直接破了它,原因就是不想轻易去害死一个人,也就是说,只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去用它来搞死柳一手的。 而这次我去找柳一手,就是打算跟他来明的,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是否不愿罢手,如果真要斗起来,我就不会对他留什么情了。 见我要去找柳一手,费三娘就说她也要一起去。 原本我是想叫她留下来的,毕竟这次去寻柳家,也不一定就是去动手的,只是把这件事情摊到明面上来讲,所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过费三娘却不肯,说多一个人去不是坏事,万一对方又玩阴的,也好有个照应。 费三娘不是吃素的,所以她要跟着一起去,我也就没有拦着。当下,我就让杨晴留在医院照顾一下陈贤懿,而我和费三娘,还有出租车司机李照堂则直接离开了医院,往柳家赶去…… 柳家我没去过,也没打听过具体在哪儿,不过李照堂知道。他告诉我们,柳家在郊区开了一家风水馆,虽然靠近郊区,但是因为柳家的名气在赣州极大,所以去柳家风水馆寻求帮忙的人却很多,平时都要预约。 李照堂开着他的出租车带着我们直奔郊外的柳家风水馆,很快我们就出了市区,朝郊外奔去,当车子开到郊外没过多久,李照堂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前方的路边叫道:“先生快看,那就是前些天柳一手让我开车碾压过的那件衣服!” 一听这话,我忙顺着李照堂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在路边的草丛边上,一件满是灰尘的衣服扔在那里,看上去和平时咱们在路边见到的那些烂衣一样。 我和费三娘当时就下了车,走到前方的路边,费三娘捡起那件衣服看了一眼,然后就说:“这的确是老陈的衣服,这衣服还是去年我帮他买的!” 听到这话,于是我就忙接过那件衣服看了一下,衣服很脏,上面到处都是污垢和尘土,脏兮兮的不成样子了。我用力将衣服上面的尘土抖了几下,尘土抖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来,不过当尘土落尽,接着我就看出问题来了。 只见在衣服的背面,竟然用黑墨写了一行小字,仔细一看,这行小字不就是陈贤懿的名字么! 看到这里,我当下就说:“看来我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没有错,师兄出这样的意外果然是柳家人害的!”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就指着衣服上写着的名字给费三娘看。 费三娘见到衣服上面的名字,眼睛里顿时露出一丝杀气。 如果是普通的一件衣服,丢到路上也不怎么要紧,毕竟那只不过是一件衣服,平时咱们也常常会见到路上会有衣服,有的是车祸遗留下来的,有的则是路人掉落的,掉落在公路上的衣服自然免不了被车辆碾压,这也不代表衣服的主人就会出事。 但是,这衣服如果落到有心人的手里,结果却又不同了。因为在阴阳行当里认为,衣服是人常穿之物,一件衣服穿久了,就带有这个人的生气,是可以被当成这个人的替身的。 在民间,也常有神婆用衣服来做法事的,比如有些小孩丢了魂,这时候民间的一些神婆就会叫小孩的家人,在晚上利用小孩的衣服来喊魂、招魂。 其实,这衣服穿久了带着这个人的生气,这话一点也不假。比如你认识的一个人,时常见他穿着某件衣服,然后当你哪天见到这件衣服时,往往你第一反应就会想起这个人。因为看见这件衣服,就等于看见了这个人。 同理,如今这件陈贤懿的衣服被不怀好意的人得到了,利用这件衣服身上所带着的生气,就可以用邪术害人了。这也是为何陈贤懿之前会连做三个晚上的怪梦,梦见自己被车撞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中招了! 见到那衣服上有名字,这时候的李照堂也更加相信我说的话了,知道自己的确是被柳一手当枪使了,被他当成了倒霉蛋。 当即,我们将衣服收了下来,接着上了车。 李照堂告诉我们,前面几百米外就是柳家的风水馆了,而柳家的房子也在那旁边。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停在了柳家的风水馆门口,只见那风水馆比我的玄堂还大,门面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里面有很多人,看来业务的确很好。 在风水馆的不远处,有一栋大别墅,背靠着一座山,李照堂告诉我,那别墅就是柳家。 我们当即下了车,进了柳家的风水馆,一进到店里,只见里面七八个人坐在一旁,而在正上方位置的长案前,则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见我们进了店,也没抬头看我们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来者若是有事,请先到那边稍坐排队。” 这时,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照堂,意思是问他这人是不是柳一手? 李照堂轻声回道:“这是柳一手他儿子,叫柳雷!” 我点了点头,我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那七八个人,显然都是在排队等着求柳雷帮忙。 我自然不可能坐到那边去排队,而是站在门口对柳雷问道:“敢问这里东家可是柳家柳一手?” 这时那柳一手的儿子柳雷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脸色一变,立即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盯着我冷声说道:“原来是你!” 我一听这话,自然明白他是认识我了,看来柳家不仅柳一手在暗地里对付我,他的儿子柳雷也在暗地里已经摸清我了,要不然不可能说出这话。 见眼前这柳雷竟然认得我,那我也就不需要自报家门了,于是我冷笑道:“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想不到你们柳家在赣州名声这么大,竟然干的却都是一些利用邪术害人的勾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我这话一出,店里的那七八个来找柳家帮忙的人也都惊愣住了,纷纷望了过来。 这时,柳雷脸色一冷,道:“看来你今日是特意来找我柳家麻烦的了!” 我说:“你柳家敢玩阴的,背地里害人,难道还怕别人上门找麻烦吗?” 柳雷说:“我看你是血口喷人,背地里玩阴的人恐怕是你吧!我表弟张如锟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你是我柳家的仇人,竟然还敢跑上门来,我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冷笑道:“张如锟那败类的死,是我们造成,还是你们柳家一手造成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时一旁的李照堂可忍不住了,当下就跳起来指着柳雷骂道:“姓柳的,老子前些天来找你们解灾,给足了你们钱,你们不但不帮我解灾,反而还要害我,让我开车撞到人,你柳家实在太过份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五百钱为书友“昆仑虚”打赏大皇冠加更 柳雷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理亏的样子,反而冷笑了起来,问李照堂:“你说我柳家害了你,那你可有证据?” 李照堂见到柳雷这副毫无歉意的样子,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柳雷就骂道:“你们柳家故意拿一件衣服让我开车碾压,说可以去霉运,可是那件衣服却被你柳家施了邪法,上面写着别人的名字让我开车碾压,结果害老子三天后开车就撞到了那个人,你还说你柳家没害我!” 骂到这里,李照堂从我手里抢过陈贤懿的衣服亮了出来,同时也亮给店里那七八个顾客看,指着柳雷骂道:“你们看,这衣服就是柳一手叫我开车碾压的那件,这上面写着别人的名字,我开车碾压了这件衣服,结果昨天我就开车撞了这个人。柳家是恶人,是奸人,你们竟然还来找他帮忙,小心被柳家给害死!” 店里那些在等待的客人一听,都大为震惊,这时那柳雷就叫他们别相信李照堂说的话。 不过此时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照堂说的这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所以都带着异样的眼神望向柳雷。 李照堂大声喝道:“我花钱来请你柳家帮忙,如今你们柳家反倒来害我,你今日倒是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一定把这事传扬出去,让你们柳家身败名裂!” 听到这话的柳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脸的怒意,一脸杀意的盯着我们。 “是谁竟敢跑我柳家撒野来了,好大的胆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声到人到,我们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正站在大门口冷冷的盯着我们,刚才那话就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 不用猜我都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柳一手了,只见他虽然五六十岁了,头发已经发白,但是却没有一点老人的慈祥之相,反而是一脸的不善,特别是那一对眼睛子更是透着阴险,一看就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 我与他眼神相对,能看出他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敌意。 这个时候之前叫骂着的李照堂明显不敢对视他的眼神,嘴巴也立马闭上了。 当然,我这次敢寻上门来,自然就不会怕他,所以气势上也没有落下半分,而是迎上他的目光,冷笑道:“想必你就是赣州城名声赫赫的柳家柳一手吧!” 柳一手也冷笑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害死我外甥的那小阴阳吧!” 说着这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杀意。 我冷笑一声,然后说:“识得阴阳之术,不用来替天行道,框扶正道,却心生邪念,利用阴阳之术帮人为害,张如锟以其说是我们害的,倒不如说是你柳家人害死的。” “好个猖狂的小阴阴,今日我倒要试试你有何本事敢如此嚣张!”柳一手表情一冷,然后一个箭步跨了过来,伸手就朝我肩膀上拍来……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一惊,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说着话就会动手,于是急忙猛得退后一步,同时伸手一挡。 外人或是觉得他刚才那一下很普通,就算被他拍中也不会受伤,毕竟他出的不是拳。但是我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那一手可不简单,而是江西境内让人闻风丧胆的点穴功法“五百钱”,一旦被他拍中,我一准丢掉性命。 五百钱流传于江西境内的一种字门八法拳宗,又称“云手法”土称“活手”。在江西民间流传着一种神秘的点穴神功,能伤人于无形之中,一旦出手,被点穴者非死即伤,这说的就是“五百钱”。 “五百钱”原名为“擒拿封闭”,因其清朝康熙年间开传之时,徒弟先交五百文铜钱学点死(下手),后交五百文铜钱学点生(也称收手),故名“五百钱”。因为“五百钱”高手五个指头功力神奇,劲猛似铁,也被人形象地称为“五把钳”。“五百钱”在民间也被称为“小手”,即以阴柔内劲点摸对方穴位,使对方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伤敌于无形。 “五百钱”在民间被称为“小手”,可杀人于无形。这门武功取人有三妙:其一,伤人无形无象,伤人多是以与人排解纠纷,借火问路,嬉笑玩闹,称兄道弟等看似无意,实为有意之际下手,让人难以防备。其二,伤人后开始往往没有什么感觉,事后发作,好像得了病一样,找不到原因,易误诊误治而死伤。其三,人死无伤无迹,只有高手才能看出病根,及时对症施治才能保命。 那些精通“五百钱”的武师称为“打师”或“老座”,“五百钱”打师可在与对方进行轻度肢体接触(如看似平常的拍肩、摸腰、扶肘、抚背等)动作中“下码子”,或利用石子、瓦片甚至用手指击发的指气进行点穴,被下中“码子”者有时当场昏厥甚至毙命,也可在一时半刻、一天两天或者三五个月后发作,非死即残,手法更为隐蔽。“解码子”者也非“五百钱”高手莫办,但有时下的是“死手”则无药可救。 在江西只要你提到“五百钱”,就可以听到很多绘声绘色的描述和有关五百钱的传说。 其中有一个传说的是八十年代初有一个年轻人,慕名到丰城小港的师傅那里学“点穴”,功成以后走路回家。一想到自己从此就拥有了传说中的绝技,可以惩恶除奸就飘然若仙。但是,他还从未在人身上试验过,不知道灵不灵验。将信将疑中,他发现前面有一个白发的驼背老者蹒跚而来。年轻人想,这老人总该八九十岁了,如果死了也不算遗憾。正盘算着,老人家突然一个趔趄,像要摔倒,年轻人一看机会来了,上前一步伸手扶起老人顺手向老人的“血头”点去,但白发老人漫不经心地拂开年轻人的手说:“不用你扶!”老人站起来,佝偻着腰继续往前走。 年轻人发现不对劲,不敢出声,老头忽然回过头来说:“学点穴是惩恶扬善的,不许用人来试手,看你的手法不过是初学,这么狠毒,本来就此除去,免去一害,但是我老了,希望积德。三天以后来找我,超过晚上十点就不要来了” 年轻人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老人生气的神情,只好沮丧地回家。第二天年轻人开始卧床不起,第三天开始大口吐血,家里人终于知道事情原委以后,立即抬着他去找那位老者。最后到达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任怎么叫喊都无人应声,全家人嚎啕大哭,因一念之差而惹祸的年轻人吐血而亡。 在江西境内,民间流传着许多高手通常以借火点烟,拍肩问路下手,一旦被点中穴位,被点人往往不治身亡。所以老辈人不允许别人随便拍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拍肩膀、后背之类的亲昵动作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和反感,因为怕稍不注意被仇家下毒手。 “五百钱”由于伤人过重,威力无穷,因此门规森严,择徒谨慎,所以学的人并不多,而且在民间传说使用“五百钱”有损阴德,怕练了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所以学的不愿学,教的不愿教,到现在这个年代就基本上处于失传的地步。 言归正转,一见柳一手出招就是使的五百钱,我当时也吓得不轻,忙伸手一挡,化解了致命的一击。 不过柳一手显然一出手就不会轻易罢休,手掌一变,伸出二指直朝我胸口击来,显然是招招欲取我性命。 我打小也跟爷爷练过此术,所以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左手顺势将其伸出的手给握住,然后右手也朝他的肩膀拍了过去。 这一次柳一手也吓得不轻,因为他没想到我也会五百钱,所以大惊失色,连后猛得退后一步,忙用手挡开。 如此交了两下手,他也不敢再轻易出手了,二人都各自退后一步,然后我就冷笑道:“好一手阎王令符,果然是心肠歹毒,若是换成别人,今日必死你手中!” 五百钱分为上中下两支,手法也各有偏重。一支偏重于手上巧妙,讲究一手死又一手生,能下能收;一支则偏重于手上功夫,只求下手伤人,不“留手”回生的。 前者称为“小鬼钱”,后一支称为“阎王钱”,前者以伤残为主,受伤者一生为伤根所困;后者别称“阎王令符”,能定人何时而亡。所以“五百钱”讲究手法分寸得当,有“生手不可死人,死手不可活人”的说法。而柳一手会的就是后一支“阎王钱”,也就是说,他一旦出手,就是招招要取人性命。 第三百三十三章柳一手 爷爷当初传我五百钱的时候就叮嘱我,此为防身之术,切不可轻易使用,否则有损阴德,怕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所以平时我都是从不露手的,若不是柳一手使出“阎王钱”,我或许一辈子都难得使一招五百钱。 “没想到你这小阴阳倒也识得五百钱,算你命大!”柳一手脸上尽是愤愤之色,脸色也有些扭曲了,显然没能伤到我,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 我厉声道:“随便对人使用阎王钱,你就不怕遭雷劈么?” 柳一手似乎对使用五百钱伤人性命感到不妥,淡淡地道:“功夫就是用来对付人的,只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人君子之人才会拿此当借口。” 说完此话,他就走入店内,请那些客人先行回去。那七八个顾客一离开,长案后面的柳雷就跳了出来,指着我们对柳一手叫道:“爸,他们害死了如锟,你一定不能放他们离开!” 柳一手冷色一脸,道:“既然来了,自然就不能急着走!咱们柳家可不是谁都能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一听这话,我眼睛一眯,自然知道柳一手看来今日是不打算轻易放我们离开了。 这时,费三娘则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柳家能留不留得住我们!” 柳一手冷眼盯向费三娘,然后说:“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下蛊害死我外甥张如锟的蛊婆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蛊族费三娘!张如锟那杂碎死有余辜,要报仇就尽管来,只怕是你们没那个本事!”费三娘倒是一点也不惧那柳一手,显然陈贤懿被害一事,费三娘想找回一口气来。 柳一手淡淡地道:“湘西蛊族听过,费三娘没听过。” 费三娘道:“你不需要听过,你只要知道张如锟的下场会是你的下场就行!” “你是在威胁老夫么?”柳一手眼神中带着杀意,他说:“你要是自认为能够降得住我,尽管出手,我没有意见。只是就怕你们今日通通没命!” 我冷笑道:“这么看来,你是非要与我们作对,不愿罢手了!” 柳一手说:“害死我外甥,这仇不报,我柳家还怎么在江湖中混了。在赣州别说是你这狐尾鼠辈的小阴阳,就算是阴阳张家也得给我柳家几分面子!” 阴阳张家,我自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我的师伯张正林了。 这时候,一旁的李照堂就质问柳一手:“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也来害我?我花钱请你解灾,你却害我撞人!” 柳一手根本就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那是你倒霉,我正缺一个替死鬼,你正好寻上门来,要怪就只怪你倒霉!” 明明自己缺德害了别人,在他口中却是这么风轻云淡,这种人也算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了。当下,我就叫李照堂别跟他讲这些了,因为这人已经坏到骨子里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这时,柳一手道:“不过可惜啊,那人被你撞得这么重竟然没死!” “姓柳的,你好个恶毒,你,你,你。难道你真的不怕天谴,不怕下去见你柳家的列祖列宗么?你柳家出了你这种阴险狠毒之人,也真是丢你柳家的脸!”费三娘一听到他说陈贤懿的事,顿时就怒了。 柳一手忽然作出沉思状:“天谴,什么是天谴,魂飞魄散、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列祖列宗,呵呵。”说到这,接着忽然神态疯狂的笑了起来,“真好笑,当年我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打的半死的时候,列祖列宗在哪里,我无助的时候,善人在哪里?笑话。谁招惹我柳家,我必将让他不得好死!” “那我就先让你不得好死!”费三娘一声冷喝,接着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掌朝前一送,一股白色粉末直往柳一手身上撒了过去…… 柳一手倒是反应极快,翻手就一道灵符捏在手里,剑指一打,灵符冒出一大团火光,嘭的一声响,火花消散,接着就只见在柳一手身前的地面上落满了一大层密密麻麻的虫子,好个吓人! 费三娘一见下蛊失败,气得又继续伸手往衣服里一摸,然后再次连续撒出三团粉末。 那柳一手也不敢轻敌,连连几道灵符打出,火光闪闪,嘭嘭作响,当一切落尽之后,只见满屋子到处都是一条条的小蛇!显然,费三娘刚才施放的就是生蛇蛊! 连续下蛊都被对方化解,费三娘自然气愤难平,所以还欲继续下蛊,不过这时候我却见到柳一手打着法指,手里捏着一个小人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就阴风大作,吹得地上的粉末与虫卵飞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知道柳一手这一定是在施什么邪法了,于是赶紧将费三娘拉了回来,接着急忙打开天眼,就看到在柳一手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高七八尺的巨人。 这时,只见柳一手令指一打,大喝一声:“速速捉拿!” 一听这声喝令,我自然知道柳一手这是用法旨请神,请神来拘我们的魂魄,使我们的魂魄来投在那小人偶之上。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用法旨请神,这请来的神何以会助妖道?其实正神不助邪术的,所请的神,无非是山精水魅,魑魅魍魉之流,或者是地神鬼仙之辈,或是一些凶死的精灵而已。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被拘走了一魂一魄,一般人的感觉是一阵冷,一阵热,魂魄离身,便同忧郁的失魂者一般。这一魂一魄被收走了,拘在人偶身上,对方就能用铜钉沾鸡血特制的符,把一魂一魄钉在人偶之上,表示这一魂一魄被紧紧的钉住了,之后就任凭处置了。 也正因如此,所以当下我心就提了起来,见柳一手请上来的那个高大身材的邪神朝我们扑来,我便急忙掏出一把灵符往他们砸了过去。 那个高七八尺的邪神,虽然是人的身子,但是却又不像人,全身上下黑乎乎的,人身、蛇颈、猴脸、鼠眼、猪鼻。这种神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五通神么? 所谓五通神,又称“五郎神”,并非是真正的神,而是地神鬼仙之流,是邪神。民间传说五通神是横行乡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因专事奸恶,又称五猖神。来历复杂,一说指唐时柳州之鬼;一说是朱元璋祭奠战亡者,以五人为一伍;一说为元明时期骚扰江南、烧杀奸淫的倭寇。总之,五通神为一群作恶的野鬼。 当然,这种地神鬼仙之类的野鬼,是比普通阴魂难对付多了。没想到柳一手请来拘我们魂魄的尽是这么个邪物。 言归正转,灵符砸了过去,倒是起了作用,直接就火星飞溅,将那五通神震得连连倒退。这若换作是普通的阴魂,这些灵符砸过去,一准让它们魂飞魄散,而这个五通神则只是被镇退几步。 当下,我也知道要想收拾五通神没那么容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破了柳一手的拘魂法术。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主意,见已将五通神镇退,我也急念起了咒语:“天清清地灵灵,施阴兵五鬼听符令,神通变化千万里,收斩天下无道人,斩尽凡间不正神,左手持印通天兵,右手掌旗调天将,调得天兵天将进前来,若有凶神恶煞不服者,五鬼发火烧妖精,弟子一心专拜请五方五鬼进坛随符听令,急速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这是请阴阴兵五鬼来破坏柳一手的拘魂法,咒语一完,敕令一打,这时就又有阵阴风扑了过来,只见此时风水馆中不知何时来了五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五道黑影一闪,随着消失不见,当然,随着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之前那个柳一手请来的五通神。 而这个时候,端着小人偶,捏着法指的柳一手也立即发出一声闷喝之声,随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我请来的阴兵五鬼破了他的拘魂法,而且连那五通神这个野鬼也一起被收走了! 法术一破,柳一手自然惨遭反噬,手中的人偶掉落在地,双手捂着胸口,踉跄倒退,直到按到后面的案桌上这才站稳身子,嘴角上满是鲜血,脸色惨白,一脸的恨意! 这时,我就指着他喝道:“明人不说暗话,张如锟的确是中了我们下的蛊,他几次三番欲来害我,他的死是自作自受。今日我来就是来告诉你,以前我与你柳家无怨无仇,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如果你柳家非得跟我们过不去,那也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然后转身对费三娘及李照堂说:“咱们走!” “想走?哪有这般容易!我柳家可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就在我们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这时身后却传来了柳一手那带着浓浓杀气的冷喝声! 第三百三十四章白虎丧命局 回头一看,只见柳一手已退至案桌之后,而在案桌上边则摆着一只木头雕刻而成的猛兽,此物因为被一块红布摭盖住了头,所以也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柳一手面带杀气,两眼盯着我们,手放在那块红布上,看那样子好似那尊被红布盖着的东西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我冷声问道:“你当真不愿罢手?” 柳一手听见我的质问只是嘿嘿一笑,盯着我说道:“小子,我想你现在还分不清楚情况吧!现在应该是你有没有命活着离开的问题。” “呵,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留得住我们!”我冷笑了一声,同时也一直盯着他身前案桌上那尊红布盖住的东西,因为我有一种预感,那红布里头盖住的东西一定有问题。如果只能看到那东西的下半身,四只兽脚,及猛兽的身子。 柳一手轻蔑的笑道:“身为鲁班传人,你以为我就只会刚才那一些阴阳之术么,今日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作鲁班术!当然,如果你们现在跪到我面前求饶,或许我一高兴会留你们一条贱命!” “求你?你那是做梦!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少在老子面前废话!”如今既然对方不愿罢手,那也就摆开架势斗一下法了,看来不把他斗去半条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说:“我不管你使阴阳法术,还是鲁班邪术!就你对我们使用百鬼冥帖,还有前些日对李照堂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违背了阴阳行当的行规!既然你毫无罢手之意,那么我也就只好替阴阳行当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就你小子?!”柳一手冷笑一声,说:“依我看,你只要能赶紧跪下来求饶,磕头认错,把你身后那个蛊婆子交给我,让她给我外甥如锟偿命,我就饶你一命,你看怎样?” “呸!”我呸了一声,也不再说话,而是咬破食指,然后在手掌心上念咒写了一个“雷”字。这是五雷掌法,此法不仅能伤阴魂邪灵,而且还能伤人,一旦误打到人身上,雷阳之火会轻则让人吐血受伤,重则当场毙命,因为人都是有魂魄的,魂属阴,是很难受得住雷阳之火的,可以说,我这就打算要他命了。 画有“雷”字的手掌缓缓地举了起来,直朝着柳一手,而柳一手见状那是提着面目狰狞地笑道:“这好得很!这样你就给咱安心去死吧!”大喝一声,忽然间伸手就将案桌上那尊凶兽头上盖着的红布给揭了开去…… 红布一揭落,接着我就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只见那不就是一只老虎么? 是的,是老虎,用木头做的老虎,抬头怒视着我们,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那两着眼睛却像有神似的,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一看到这只老虎怒视着我们,我就立即感到了一阵劲风自那木头老虎方向迎面扑来,接着顿时就胸中一闷,额头冒汗,瞬间不好了起来。 感觉到这些变化之后,我当下也就明白了过来,心中大骇,急忙对身后的费三娘他们大叫一声:“不好,快跑!这是鲁班白虎丧命局!” 是的,因为感受到木头老虎的煞气压迫之后,我立马就认出它来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木头老虎,更不是做给小孩玩的玩具,而是鲁班术里的一个局,称之为白虎丧命局! 阴阳行当里的局,可称之为术,也可称之为镇。比如之前柳一手在老李家房梁上下的那个破瓦与断锯,就称之为断梁催命术,也可称之为断梁催命局,亦可称之为断梁催命镇。 这白虎丧命局,取白虎之煞气,利用鲁班术秘法让其通灵具有神力,然后用来害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四方之神灵,说白了就是四个方位的守护神。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各守一方。 白虎,是四灵之一,当然也是由星宿变成的。在古人心目中,老虎是可怕的东西,又是可敬的东西。可怕的是,它会食人畜。而可敬的是因其威猛无比,能够避邪。而在一些古书中,如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祀典》:‘画虎于门,鬼不敢入’,‘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抟挫锐,噬食鬼魅。今人卒得恶遇,烧虎皮饮之。击其爪,亦能辟恶。此其验也。’ 白虎主杀伐,阴阳风水行当有句老话讲,白虎抬头,家破人亡,说的就是白虎煞的恐怖。比如将白虎这个东西放别人家祖坟里,保证对方三辈不能安生,白虎主杀,可镇着对方祖先不得安生。 也许有人会说,只是用木头做一只老虎就这么厉害恐怖吗? 其实,用木头做一只白虎也并不可怕,毕竟它只是木头做的,是一个死物。虽说白虎是四方守护神灵之一,埋在别人祖坟里能克制别人,但是就这样摆在生人面前,倒是影响不会太大。 可是,坏就坏在这东西与鲁班术相配合着使用,被做成了一个局。鲁班术秘法,可以让一件普通的木头取其寓意害人,比如用木头做成小棺材置于房梁上,可害此家家破人亡,比如做个脱衣女偶置于墙内,可让这家女人出轨伤风败俗,总之,经过鲁班术士的手一做,一件物件就能通神。 白虎本就是四方之灵,乃大凶之物,再被鲁班术施法通灵,自然就威力无穷。这可不是阴魂小鬼能够相比的,其凶煞之气足矣噬食鬼魅。 眼下这个白虎已经用砂笔开了眼,之前一直用红布盖着,所以并没有露出凶气,如今红布一取下,自然就凶气外露,一般的人哪能在白虎的面前撑得住呀。 当下我就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这回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胸口被白虎煞气压得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就好像窒息了一般,难受的要命。 我对费三娘他们大叫了一声之后,转身就想要逃跑,可是当我一转身,这时身后的李照堂却“嘭”的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看上去就像抽羊角疯似的,好个吓人。 当即我就想去扶倒在地上的李照堂,可是这个时候费三娘也出事了,整个人都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双手撑着墙壁,不断的干呕着,那样子马上也要不行了。 再说我自己,已是被白虎的煞气压得全身冒出大汗,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落下。胸口上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得就像快要死了似的,如今别说背起昏倒的李照堂逃跑了,就算让我一个人跑我也迈不出步子了。 白虎本就是四方之灵,其凶煞之恐怖我也是第一次亲身尝受。关于白虎煞,之前其实也遇到过一次,那就在一个村子的千米之外有一山形似白虎张口,结果那个村子死人无数。只是一个形似白虎张口的山形就能让一个村子灾祸连连,何况一只通了灵的白虎就在我们前方镇着我们呢? 以前鲁班在楚国造了一种叫木鸢的木制飞行器,其父驾木鸢寻女,不懂驾御之术,直飞吴国迫降遭损毁,吴国迫鲁班父亲叫鲁班重做木鸢,鲁班父亲不从乃被杀,鲁班为报父仇就做一木头旱魃,指向吴国,致使吴国大旱三年!就是做一个木头旱魃指向吴国,就能让吴国大旱三年,鲁班之术恐怖就恐怖在这里,能让木头做的东西“活”过来。 当然,虽然最后鲁班锯断了木头旱魃之指,立降大雨解了旱,但却也因私怨而害万千无辜百姓受了三年的苦。如今,柳一手也同样利用鲁班秘术,做了一个白虎丧命局,虽然威力不可能害万千百姓,但是今日用此术要取我们性命,恐怕是已成定局了。 当下,我也心生绝望,心道难不成今日我们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瘟神之煞,鬼神俱退 白虎丧命局顾名思义,就是能夺人性命的大煞之局,李照堂当即就栽倒在地就是最好的证明。凶气能镇鬼魂邪灵,煞气能伤人夺命,可以说,这种白虎煞直冲而来,任何人都抵挡不住其煞气! 见我们被白虎丧命局给镇住了,柳一手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如今终于尝到了我柳家鲁班术的厉害了吧!” 此时的李照堂是倒地上没动静了,而费三娘也意识模糊,对柳一手的冷嘲热讽毫无反应。只有我还尚且没有倒下,不由骂道:“好个卑鄙的老东西,鲁班术落到你这种人手里就是祸害!” “哈哈哈!你不是说要替阴阳行当清理门户吗?我说过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次你们就去死吧!”柳一手狂笑了几声,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说:“哦,对了。你们虽然死在我的店里我会有些麻烦,不过你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你们的死我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哈哈哈……” 见到柳一手那猖狂的样子,那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声,我心中就怒火中烧。想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一直行善积德,最后却死在这样一个阴险之人手里,真是老话说的好,这就是阴沟里翻了船。心里实在是憋屈的慌,心中满是不甘与怒火。 我喊了一声费三娘,发现她已经不会应我了,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正在不断的抽搐着,看样子很快也将和李照堂一样昏迷过去。 见到这般,我很是无奈,想跑,也没有了力气,因为头脑也开始发晕了起来。对面那柳一手还在桀桀桀的冷笑着,嘲讽着,说招惹了他们柳家就得死,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听见这些话,我心里很是气怒,同时也很后悔当初发现断梁催命局时,没有及时将它破掉,当然,如今我想破了断梁催命局,可是我却没有带在身上,留在了玄堂的黄布袋里,所以哪怕我现在再恨眼前这个柳一手,我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了。 不甘、绝望、后悔,通通涌上心头,我望着那个通了灵的白虎,不由怒火中烧,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那尊白虎就大吼道:“好个白虎,你身为四方之灵,守一方之安宁,不助弱扶危,却助纣为虐,天公正道何在!” 柳一手见我在吼叫着,不由桀桀的笑了起来:“骂吧,你越骂证明你越不甘,老子就越高兴,我就是要你绝望,让你明白与我柳家为敌的后果!桀桀桀……” 我这本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意,只是心有不甘,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被我这么一声大吼,接着那白虎竟然煞气渐渐收敛了起来,两只开了光的眼睛凶气也暗淡了不少,似乎听得懂我说的话。 一感觉到这一点,我顿时也就明白了过来,这白虎已经被柳一手用鲁班术通了灵,也就是说,它并不是“死物”,而是有灵性的“活物”了。 这时的柳一手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微妙的变话,当下就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掐出法指,脚往地上一跺,喝令道:“白虎临坛!助我除害!” 柳一手法令一打,接着那白虎又重新凶性乍露,煞气一阵阵涌来,顿时我就胸口一闷,差点就吐了起来。 我怒瞪着柳一手,道:“姓柳的,你当真是要断尽杀绝,不愿罢手么!把老子逼急了,老子把你一块拉下去!” “呵!大言不惭,你要拉老夫性命,先问过我的白虎丧命局吧!”说完,柳一手食指一咬,然后就将食指上的鲜血嘲那白虎的眼睛上点了过去,同时大喝一声:“小子,去死吧你!” 话音一落,顿时白虎双眼现出一道金光,金光一现,猛得一阵厉风就朝我迎面撞了过来。当下我就站不稳,直接被这道煞气震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看费三娘,更是直接栽倒在地,毫无动静了。 到了这时,我也知道如果不把白虎降住,今日是死定了。白虎是西方的星宿,想到自己何尝又不是上天星宿呢?既然要比谁得煞气大,那老子今日就跟你斗一斗!想到这里,于是就对那白虎吼道:“你为一方之星宿,竟如此不识眼,吾乃上天之瘟神煞星之命,岂会容尔迫害,一方之煞,何有惧哉!” 我这是在说白虎有眼不识泰山,竟然看不出我也是上天一方之星宿,竟然有煞气来压我。我身为瘟神煞星之命,是不会怕你的。一来告诉它我的身份,二来让他明白,老子身为瘟神煞星之命是不惧你的。 煞气,就是你强我弱,你弱我强,之前我一见到这尊白虎,我就念及它的威力,所以气势就弱了下风,所以直接就被它给镇住了。如今我用瘟神煞星的身份,把气势给提了上来,气势一高,我顿时就感觉胸口好受多了,虽然依旧胸闷,最起码不会翻江倒海似的想吐了。 再说那白虎,我喝声一落,它的气势就弱了三分,眼睛中的金光一收,显然就好像怕了我似的,哪里还有之前的凶性呀? 当下,我自然明白,这斗煞就是斗气势,虽然白虎凶性煞气十足,不是常人能够抵挡的,但是试问瘟神煞星的煞气又何尝不足? 见到白虎失威,柳一手差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满脸的震惊不可思议,显然没有想到我能震得住白虎之煞,瞪着两只震惊的睛珠子,指着我惊叫道:“你……你……怎么会这样,你施了什么邪术!” “天公正道,岂需要用邪术乎?白虎乃一方之神灵,能镇住它的自然就是正道之气!”我冷喝一声,指着柳一手质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否还不愿罢手?” “罢手?绝不可能!你小子一定跟我使了什么邪术,少跟我提什么天道公正,老夫不信这一套。”柳一手露出一脸的狰狞,像疯子一样。 我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谁不饶谁还不一定呢!”说完,柳一手就用咬了一口食指,重新掐着法指将食指上的鲜血点到白虎的眼睛之上。 白虎受到柳一手鲜血祭灵,立即一扫之前的弱势,金光重新焕起。见到之般,我也不再多讲,直接就将舌尖一咬,一口舌尖血迎着猛烈扑来的煞风,对着那现着金光的白虎喷了过去!同时大喝一声:“瘟神之血,神鬼惧退!破!破!破!”一连往地上连跺三步! 喝令声一落,我的舌尖血也喷到了白虎的头上,接着顿时就传来一声炸响,就好像是什么爆炸了一般,嘭的一声巨响,只见一大股气浪猛得自白虎身上爆开,木头做的白虎直接整个炸了个粉身碎骨。而与此同时,也传来了一声惨叫之声,接着就见到柳一手带着惨叫之声倒飞了起来,直接震的砸到两米外的墙壁上,传来一声闷响声! 木屑横飞,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此时的案桌那木头做的白虎早就粉身碎骨不见了踪影,而柳一手则摔在两米外的墙脚下,正挣扎着爬起来,不过当他刚一站起身来,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捂着胸口,显然这次也伤得不轻! 他的儿子柳雷早在刚才的炸响声中吓得趴在了案桌下面,吓得浑身栗栗发抖,此时见到父亲口吐鲜血,急忙跑了过去扶住柳一手,问他有没有事? 此时的柳一手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猖狂之意了,满脸的震惊,也不回答他儿子柳雷,只是瞟了一眼地上那白虎的木块碎屑,满不置信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破得了我的白虎丧命局?不可能……” 见到柳一手这一副吃惊的表情,我也明白他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毕竟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是瘟神煞星的命局。 第三百三十六章迷路为读者“龚红”打赏皇冠加更 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斗得过白虎,更没想到白虎会被我直接震得粉身碎骨。虽然那只是木头做的白虎,但那毕竟是通了灵性的“活”白虎。 当然,事后我才知道,比煞气,鬼神是比不过瘟神煞星的煞气大的,因为瘟神煞星就是一凶星,一凶神,天职做的就是行瘟布煞之事,正所谓瘟神一现,鬼神俱退,就是这个道理。不仅仅是人沾到瘟神煞得倒霉,就连鬼神都不敢与瘟神煞得走太近,所以,这一次我与白虎斗煞取胜,并不是我多厉害,其实完全就是利用了瘟神煞星的命局来抵抗。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咱们言归正转。 见白虎丧命局终于化解了,于是我也大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柳一手,于是就对柳一手道:“姓柳的,我说过天公正道,邪是压不了正的,哪怕你请来了一方之灵白虎星宿又如何?” 柳一手听到这话,当下就面露厉色,恨道:“放屁!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要不然你一个人怎么能镇得住白虎,少在老夫面前说正道,老夫不信这一套。如果老天有正道,就不会在我被人批斗的时候眼睁睁不管,也不会被当成人民的公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零的时候老天何在?正道何在?我受难之时既然老天不救我,老天不怜我,老天不惩批斗我的恶人,那我就来惩罚他们,谁若与我为敌,我必将严惩之!” “死不知悔改!”我冷喝一声,说:“阴阳行当出了你这样的人,真是祸害无穷!” 柳一手对我这话并不在意,反而用手将嘴角的血擦了一下,然后冷笑道:“你不是说要替阴阳行当清理门户么,你虽然用邪术破了我的白虎丧命局,可是那又如何,就凭你这个小阴阳就想对付我,呵,真是做春秋大梦!” 此时的柳一手虽然刚才受了伤,可是我也受了伤,所以眼下是不可能还跟他硬着斗下去的,这样不仅斗不过他,还可能因此送命,毕竟眼下李照堂和费三娘还倒在地上呢,所以只好就此罢手了! 心中有了进退,于是我就说:“不过你今日也想留得下我,我说过了,你若想斩尽杀绝,那么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讨到便宜!” “好狂的口气,不过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么,老夫今日就在这里放下话来,你们与我柳家为敌,必需死!”柳一手恨恨的说道,不过却也没有想要现在出手的意思,反而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然刚才受伤极重,不敢现在再次出手了。 见到这般,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奉陪到底!” 说完,我就走到费三娘身边,推了推她,接着她就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我问她还能走吗?她点了点头,于是我就背起昏迷不醒的李照堂转身出了柳家风水馆。 在我离开柳家风水馆的时候,我见到柳雷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而柳一手则阴沉着脸,像一条毒蛇一样盯着我。 我知道,这次是真正与柳家干上了,相互之间的敌对之意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自此以后,就是你来我往的对付了,按柳一手那阴狠的性子,不弄死我们,他是绝不是收手的。所以,我心里也明白,这次回去后,我们就该更加的警惕起来,免得再被这老东西给阴了。 出了柳家风水馆,我们就上了车,我先是给费三娘与李照堂画了化煞符,接着费三娘就好转了一些,而李照堂则依旧昏迷不醒,不过好在还有气息,如今画了化煞符,应当不会有事。 一切弄妥,接着我就开着李照堂的出租车往回赶,此时天色已暗,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点上灯了,郊区外边的公路是没有路灯的,而且车也比较少,好在这郊外也就一条路,不至于迷路。 往前开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这时费三娘就告诉我,李照堂醒了。 我将车停了下来,然后问李照堂感觉怎么样?他说浑身没力,我笑了笑,说过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李照堂问我刚才他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的,一旁的费三娘也同样好奇了起来,问我那布红盖着的东西一现身,她就受不了。 见到他们好奇,于是我就将白虎丧命局的事告诉给了他们,我说:“幸好后来我及时化解了白虎丧命局,要不然咱们三个今天都得把性命交代在柳家!” 他们二人听完之后,不由脸带惧色,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他们显然也还是觉得后怕。是的,死亡面前,谁都会害怕。 接着,费三娘就恨得咬牙切齿,大骂姓柳的实在可恶,这次没能收拾他,心里觉得十分的泄气。 当然,李照堂更是气愤,毕竟他可是与柳一手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与柳家结过仇怨,结果却也被柳一手利用了,成了一个倒霉蛋。所以,他一边气愤不平,一边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没办法对付得了他,是否这口恶气就出不了了? 我笑了笑,叫他别管这事了,因为这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为了他的安全,所以劝其别再插手此事,就当认一回栽,柳一手这个恶人我们自然会去对付,行恶之人终会得到恶果,叫李照堂放心。 费三娘虽然因为没有在柳一手的手里讨到好,而气愤。但是却也明白这件事其实与李照堂毫无关系,之所以会把他卷进此事当中,完全是因为柳一手要害陈贤懿,所以拿李照堂当了回枪使。于是也劝李照堂最好别再掺和此事了,也别再去找柳家寻理了,省得理没找到,反而赔上性命。 李照堂显然也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柳一手,于是只好叹了口气,道:“谢谢二位的点醒,看来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当初找谁解灾不好,就找上了柳家这种阴险之人,唉!” 见李照堂明白不能再去找柳家之后,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他与柳家无仇无怨,而且又只是一个普通出租车司机,只要不再去找柳家寻理,柳家应当是不会为难他的。 想到这里,我就松了口气,于是继续开车往回赶。 一边开着车,也同时一边讲着该怎么去对付柳家,大约开了有十几分钟吧,我见前方的公路依旧是荒凉一片,之前还能见到路边不远处很多人家亮着灯火,而越往市区城里的方向行驶,反而越觉荒凉,不仅总见不到城里的灯火,反而公路两旁都是凄黑一片,连人家都没有见到了。毕竟如今已是天黑了,凡是有人家的地方都应该亮起了灯火,不可能看不见的。 看到这般,我就心生奇怪,于是转头问坐在后排休息的李照堂:“我们之前来的时候,你开了多久?” 李照堂说:“十几分钟呀,怎么了?” 一听这话,我更加疑惑了,来的时候只开了十几分钟的车程,可是如今回城我也开了十几分钟了,可是前方却还是荒凉一片,黑灯瞎火的,难不成我开的比李照堂慢? 我说:“我觉得不对劲,开了那么久怎么还在荒郊野地里呀,难道我走错路了?” “啊?走错路了?不会吧!”听到我这么说,李照堂就说:“城里到柳家只有一条路,不可能走错路的,你继续开吧,应该快了!” 听到他说只有一条路,那自然就不可能走错路了,于是我就接着往前开,又开了近十分钟,我终于是一把将车停了下来,接着回头对他们说:“不对劲,咱们这肯定是迷了路!这都走了半个多钟头了,你们看看外面,还是黑灯瞎火的!” 这时,李照堂就说:“怎么可能呀,这郊外我来载客人过来,明明就一条路,怎么会走错呢!”说完,他就打开车窗往外看,接着就露出惊讶的表情,回头道:“这……这……这不是进城的路!” 一听这话,我就问他:“你确定这不是回城的路?” 李照堂点点头,一脸肯定的说:“我十分确定,这肯定不是回城的路,这条路这么陌生,我从没有走过!” 第三百三十七章木马追魂局 李照堂是开出租的老司机,而且又经常载客人出来郊外,所以对回城的道路可以说得上是极为熟悉了,可是如今他却说这条路十分的陌生,他从没有走过,那显然是走错路了。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问李照堂:“你不是刚才说回城的路没有岔路么?怎么咱们却走错了?” “回城的路的确只有一条路,没有别的岔路啊!”李照堂一脸的疑惑,摸着脑袋说:“好好的怎么会跑到这么陌生的路上来了,这真是活见鬼喽!” 一听到这个鬼字,我眉头就一皱,接着就叫说下车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很快,我们三人就下了车,可是一下车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公路呀,分明就是一片荒郊野地,没有公路,也没有人家,凄黑的荒野地里到处都是一座座凸起的小土包,仔细一看那些土包不是别的,竟是一座座的坟头。看到这里,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哪里会不明白呀,我们这是跑到了一大片的乱坟岗来喽! 是的,眼前除了一望无际满是土包的乱坟岗之外,并没有公路。车前车后都不见路。之前我明明是顺着一条凄黑的公路往前开的,可是回头一看,除了坟头,根本就不见公路的影子,很显然,我们早已跑出了公路,而不自知。 这里周围没有一丝人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傻站在那儿,到处杂草丛生,非常的荒凉,在那些坟头土包之间,笼罩着浓浓的夜雾,所以也分不出一个东南西北,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当下我们三个都瞪大了嘴巴,惊愣了起来,这时费三娘就问我,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 所谓鬼打墙,不外乎三种形式,第一种,人走路也走,换言之就是“咫尺天涯”。第二种,就是人被墙围住,进退维谷,寸步难行。第三种,是在一个地方原地打转,换言之就逃不出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也称之为鬼摭眼,就是被鬼迷住了眼睛。 鬼打墙的原因,一说是鬼用鬼打墙来恐吓晚归的路人,路人一吓,则魂魄动摇,鬼就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吹灭人的阳火。另一种说法是,“善良的鬼”发现这条路如果一直前行会有危险存在,于是用鬼打墙把路人困住,危险过去后再放路人离开。但不管怎么说,碰上鬼打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听费三娘说是鬼打墙,一旁的李照堂就吓了一跳,忙朝四周一看,接着就毛骨耸然的样子一把窜到了我身旁,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然后说:“先生,难道咱们真的遇上那些脏东西了?” 说实话,如今我也觉得很不对劲了,因为之前我明明是顺着一条公路往前开的,现在下了车却发现根本没有车,这怎么可能,不符合常理呀? 当下我就叫他们先急,鬼打墙只是小问题,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啥大事。当然,我心里也有一股怒火,心想是什么小鬼竟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如果让我抓住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一顿你。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忙将天眼打开,接着朝四周望去,这里因为是一处乱坟岗,所以阴气很重,但是却并没有看见有脏东西在迷惑我们。 环视一周,接着我就对他们说,没有鬼。 李照堂听说没有鬼,倒是大松了口气,说吓死他了。 不过费三娘倒是反应的快,听说我说没有鬼打墙,立即就问我,没有遇上鬼,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 是的,虽说没有遇到鬼打墙,但是我心里却更加感觉不好了,因为没有鬼摭眼,那这事情就更加的复杂了。如果是鬼打墙,我还可以把那阴魂驱走,然后就能平安回城,可若没有发现鬼打墙,那我们突然跑到这个地方来,就一定是别的原因了?可是这又会是什么原因致使的呢? 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下,我可以非常确定,我一定是被什么给迷了魂,要不然不可能连公路与荒地都分不清。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我们去前面看看,这到底是啥鬼地方?” 说完,我一扬手,往前几百米,穿过一重浓雾,竟然发现前面竟然没有路了,而是一处几十米深的悬崖! 看到这一幕,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大吸了口凉气,心道这他娘也太险了,倘若不是我及时察觉停了车,此时我们三人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 想到这里,我们三人都打了个冷颤,一阵后怕之感涌了上来,后背都冒凉气! “先生……”李照堂吓得脸色惨白,指着前方脚下的那处悬崖惊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里,我心里也隐隐反应了过来,然后说:“看来是有什么东西在使坏,要我们的命啊!” 是的,的确是有人要我们的命,要不然不可能让我们迷路,把我们往这个鬼地方引来。 费三娘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确是被什么给害了,要我们开车跌下这处悬崖?” 我点点头,同时额头上也开始冒起了冷汗,一股危险之感涌上心头,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麻烦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朝四周又扫视了一圈,接着睛眼就停在了左手边五六米外的悬崖边上,因为那里立着一个东西! 看到这里,我当下就指向那边,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费三娘当向就朝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接着眉头一皱,说:“那……像是一件衣服?” “这乱坟地里谁会把衣服挂到这儿来呀?”李照堂疑惑道。 我想了想,觉得那东西看上去有几分诡异,于是就说过去看一下。 很快,我就来到了那东西的近前,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面旗幡。是的,是旗幡,用一根竹竿撑着,插在悬崖边上。这旗幡在夜雾中,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件衣服一样,让人看着渗的慌。 他们二人见到是这种玩意,当下李照堂就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真他妈倒霉,怎么今晚上尽遇上这种鬼东西,谁把招魂幡给立到这儿来了。 我来到了路悬崖边上的“幡”下,仔细看了看那立在地上的“幡”,只见这幡上竟然写着很多符咒,看到这些符咒,我不由愣住了。费三娘问我:“这幡上写的这是什么?” “是咒语,鲁班术里面的咒语!”看着幡上的咒文我喃喃道,接着说:“看来咱们又被那姓柳的阴了!” “啊?”费三娘和李照堂大惊,李照堂说:“你……你是说这鬼玩意是姓柳的那家伙立的?”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他这是给咱们玩阴的,要收咱们的命!” 李照堂一听,顿时就骂起了柳一手,骂他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敢出手。 而费三娘则指着眼前的这面旗幡问我:“你认识这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是的,我认识!”我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招魂幡,而是鲁班术里的一种局,叫作木马追魂局!” “木马追魂局?”费三娘二人一愣,显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局,于是问我何谓木马追魂局? 见他们不懂,于是我就跟他们解释了起来。我说:“所谓木马追魂局,是鲁班术里的一种秘术。鲁班一行,本就是木匠,因为鲁班传下鲁班术,所以识得一些秘法,也就是说,凡鲁班术士一般都必懂木匠手艺,而这木马追魂局,就是先要做一木马,然后配于鲁班秘术,会让木马活过来行走,按鲁班术士的命令,去往目地的,这便是木马追魂局!” 费三娘他们听完之后,就问我:“木马?可是这东西是幡呀,并不是木马。咱们这里除了这幡根本不见木马呀?” “木马追魂局,所谓追魂,就是指去往一个目的地,而这幡就是代表魂,代表木马要去的地方。而木马嘛……”说到这里,于是我回头望向我们开的出租车,然后指着出租车说:“木马一定就在车里!” 第三百三十八章针蛊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这也是有原因的。眼前这幡我已经认出它是木马追魂局中的追魂幡了,这就是木马的目的地,而之所以我们会莫名其妙来到这荒郊野地里的乱坟岗,就是眼前这追魂幡将我们引来的。当然,有这幡还不够,还需要有木马,而这木马没有在我们的身上,自然就在车上某个地方了。 听我们这么一说,费三娘和李照堂皆是一愣,三个对视一眼,然后就转身朝出租车跑了过去…… 出租车就在我们身后几米外,很快我们就冲到了出租车面前,接着就开始寻找了起来,我首先是在车内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接着李照堂就去找车后头,最后就听见李照堂在车后面叫道:“先生,找到了,快来看看!” 一听这话,我自然知道李照堂发现什么了,于是和费三娘忙跑到车后边,这时就看见他指着车屁股后面的车牌处,说:“先生你快看,果然找到了一只木头做的木马!” 我一看,还真是一只小小的木马,用一条铁丝正绑在车屁股上的牌照处呢,若不是有心来找,还真的难以让人发现。 我当下就将这木马取了下来,拿到手里端详了起来。只见这木头做的木马并不大,就是巴掌般大小,二十厘米长吧,三寸来高,做的是活灵活现,木工手艺非常不错。木马的眼睛也用砂笔点了睛,开了眼,在木马的背上,还用黑墨写了一些咒文。看到这里,我当下就说:“没有错了,这就是鲁班术里的木马追魂局了!” 费三娘和李照堂也是满脸的震惊,显然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李照堂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就这个小玩意,就能把咱们骗到这里来?” 我点点头,说:“是的,可别看它只是一个小玩意,因为施过鲁班术,它就会被那幡给引过来,而我们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这玩意造成的。这也幸亏咱们发现的早,要不然再往前开,等到了悬崖边上的幡面前时,到时停车就晚了,咱们几个非捽下悬崖不可!” 听到我这么说,他们两人都现出后怕之色,随后我就接着说:“这是鲁班里的秘术,虽然是秘术,但却又只是一种小把戏,以往并不用于害人,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却将幡立在悬崖边上,木马放在我们的车上,这样一来就能害死人了!而给我们玩这种鲁班术的人,除了柳一手不可能是别人了。” 费三娘也说:“一定是柳一手干的,这老不死的最会玩阴的,看来咱们真是太大意了,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是的,鲁班术一直以来就是让人闻风丧胆,主要就是对方想要害人的话,就是随便做一些手脚,就能害死你,若是在房子上做手脚,甚至能让你家破人亡。正因为这种害人之术玩的是阴的,对方要害你,你也发现不了,所以很是让人害怕。 试想一下,你请一个木匠到你家里去做房子,那木匠当面是笑眯眯的,可背地里却在房梁门梁上动手脚,这能不让人害怕么?所以,鲁班术士一般都没人敢轻易得罪,就是这个道理,因为他们很少正面跟你斗法,全是玩阴的。 “可是柳一手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木头做的玩意绑到咱们车上的呀?”李照堂疑惑道。 我想了想,于是说:“难道你们忘记了咱们刚进风水馆的时候,就只有柳一手他儿子在店里么,柳一手是后面从外头进来的。我敢肯定,这木马一定就是他在进店之前放到车上去的。” 费三娘也十分认同我的猜测,不由点头道:“对,一定是这样的,这个狡猾的狐狸,这次老娘回去不好好收拾他柳家,我咽不下这好气!冤有头债有主,原本我只想对付的是柳一手,可是他柳家竟然要取老娘的命,那老娘就先断了他柳家的根,这种阴险的恶人就该断子绝孙!” “三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费三娘那句话,我不由一愣,说:“听你这意思,难道你之前给柳一手他儿子下了蛊?” 是的,我的确是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要不然费三娘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回去就断了柳家的根呢?很显然,她一定是有把握取了柳一手儿子的性命。 “是的,既然去了一趟柳家,我自然不能空手而归!”费三娘说着这话的同时,倒让我隐隐好像看到了当初在湘西老家寨的那个费麻子一样,是的,此时的费三娘眼神之中闪着厉色,让人看着害怕,就好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会让你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蛊似的,只要沾惹上她,就难保会被下蛊。 我眼睛一眯,惊问道:“你真的给柳一手儿子下了蛊?” 是的,我不得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她若对柳一手的儿子柳雷下了蛊,怎么我没发现呢? 我记得费三娘虽然对柳一手下过阴蛇蛊,但是却全数被柳一手的灵符给化解了,最后地上掉落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虫卵,也就是说,在我看来费三娘对柳家下蛊全数失败,可是怎么她现在却说对柳雷下了蛊呢? 费三娘神秘一笑,道:“就在柳一手用符化解我的阴蛇蛊时,我就趁机对他儿子柳雷下了针蛊,此蛊落在人身不痛不痒,也不发作,但一旦我念咒作法,针蛊便会发作,介时便头痛欲裂,呵!既然要玩阴的,想取老娘的命,那老娘就让你痛不欲生!” 听到她这话,我都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心想看来这会下蛊的人还真不能轻易招惹,这要是一心想对谁下起蛊来,那还真是防都防不了啊。 不过,费三娘所说的针蛊我也是听说过的。据说,针蛊其实就是一种绣花针,然后下到别人的脑壳里,是的,就是将绣花针下到别人脑袋中。如费三娘所说的那样,针蛊下到别人脑壳里之后,起初对方是发觉不了的,可是一旦发作起来,那就是头痛欲裂,据说那种头痛的痛苦,宁愿一头撞死来的痛快。总之,这针蛊是一种害人的蛊术,一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不会对人施用此蛊。而针蛊,也多用于下到合伙人身上,以防对方出卖自己,一旦地方出卖自己,他就会让针蛊发作,以此来报复其失信。 此时,李照堂也面有惧色,显然此时的他方才发现一直跟着我们的一个女人,竟然这么毒辣,竟会是一个蛊婆。其实,蛊婆本就可怕,在湘西那边,费三娘这种人几乎是没有人感去靠近的。不过好在,费三娘是自己人,我倒不用担心她会害我。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劝说她,因为如今我们与柳家的不对付,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一次次的交手,柳家都是一心要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既然柳家一心要取我们的性命,我又有什么理由来同情他们,去替柳家向费三娘求情呢? 费三娘不像我,她身为蛊族的蛊婆,本性就有几分阴毒狠厉,别说对一个仇家下蛊,当初她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下过情蛊。如今柳家不仅害了陈贤懿差点被车撞死,这次就差点害死了我们,你说她能罢休么? 这时费三娘就问我,柳一手弄的这个木马追魂局如今该怎么办?是否取下木马来了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木马追魂局能迷人双眼,所以才把咱们带到了这儿,不过如今咱们发现的及时,下了车,木马就迷惑不了我们了。现在已将木马取下,自然此术就对咱们起不到作用了。” 我没有骗他们,之前木马绑在我们的车上,所以我们坐在车上就被木马迷惑了双眼,后来下了车,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乱坟地里来了。所以,只要取下木马,就一切太平。 费三娘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城吧!” 我点点头,当下就上了车,调了个头,开始往回开。可是这头刚掉好,却在乱坟地里抛了锚,因为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土包,而且高低不平,车子根本就开不出去。这下我们都傻眼了,不知道之前来的时候是怎么开过来的。 最后,我们只好决定下车,先将车丢在这儿,我们走路回去,等明天再来取车! 第三百三十九章夜路班车为读者“加Q1767525727了解”更 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此处离城有多远,或者顺着来时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公路上去,这些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周围尽是杂草丛生,荒凉至极的乱坟地,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 这种荒凉的乱坟地里的夜晚份外沉静,整个乱坟地里都被白茫茫的夜雾缠绕着,顺着一个方向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我们终于走出了乱坟地,眼前是一块荒凉的杂草地。 看着眼前的荒草地,一望无际,我们都蒙了,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光!”正感到迷茫之时,一旁的李照堂突然指着前方的荒草地的尽头惊喜的叫了起来。 我顺着李照堂所指的方向望去,隐隐隐约约间的确能看到一丝光亮。 费三娘说:“难道那边就是城区,还是说那边有路?咱们之前可能就是从那边迷迷糊糊开车横穿过草地进来的?” 我点点头,也许费三娘猜测的没错。于是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哪儿有光,咱们就往哪个方向走吧。 约摸着走了有一柱香功夫,这时我们终于穿过了这片荒芜的荒草地,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块玉米地,而在玉米地的旁边则是一条荒凉的乡间公路。 为啥说是乡间公路呢?那时因为那公路并不是水泥马路,也不是柏油的,而是黄泥公路,十分的冷清,应当是通向乡村的道路。 “看,有辆汽车!”李照堂惊喜的叫了起来! 公路上夜雾迷漫,荒芜人烟的公路上的确停着一辆汽车,而之前李照堂所看见的灯光就是从那辆汽车上发出来的灯光。 此时大约将近半夜两点,在这大半夜的这种荒郊野外的乡村道路上本就难得有车辆,而眼前竟然停着一辆汽车,我们能不惊喜么,只要有车,就代表有人,就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回到城里去。 只不过此时公路上的夜雾比之前坟地里更加浓郁,能视距离都看不出百米远,只觉得那辆汽车整个都被笼罩在浓浓的大雾之中,因为离得有些远,并不怎么能够看得清楚,只能看见前方汽车透出浓雾的灯光。 随着我们越来越近,接着终于看清楚这辆汽车了,这是一辆客车,客车的挡面玻璃上方写着这辆车是乡镇往返于城区的。 这辆客车就这样开着车灯,静静地停在玉米林边的公路上,因为灯光刺眼,所以也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 我说:“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还有客车呀?” 是的,一般往返于城镇之间的客车都是白天营运,很少会有夜班车的。而如今已是半夜两三点了,按道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营运的客车的。特别是这客车还停在客边上。 李照堂说:“有些地方是有夜班车的,走吧,咱们去问问司机是回城的,还是去乡下的。” 我点了点头,因为这辆客车帖着赣州的地名,而且车牌也是当地的营运车,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直接跟着李照堂往客车走了过去。 来到客车旁,李照堂拍了拍客车的车门,喊司机开一下门。接着车门传来“切”的一声响,车门就打开了,不过车门一开,我们朝车内一看,却并没有看见司机。 我们一愣,心想司机开完车门怎么就不见了?于是我们就上了车,以为司机在车后头去了,可是一上车,就们三人都惊愣住了,因为客车里头竟然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司机的影子呀? 是的,客车里面的座位全是空的,没有一个人影,而司机也不在车里面,看到这里,我们就愣住了,费三娘惊疑道:“这机没司机吗?那刚才是谁在里头给咱们开的车门?” 是的,司机不在车里,那谁给我们开的车门呀? “难道躲后头座位上睡觉去了?”李照堂说着这话,就朝车的里头走了过去。 不过,当他一路走到车的最后排座位之后,还是没有看见司机的踪影,不由对我们摇了摇头,说:“不在车里!”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感到一丝不妙,心想这车有点古怪。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费三娘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座位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费三娘这突然一喊,倒把我吓了一跳,然后顺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是一张二十来厘米来的纸条儿,正放在一个座位上。 这时,李照堂也指着另一个座位道:“唉?这个座位也有纸条儿。那,那个座位也有,不,这儿所有的座位上都放着这样的纸条。” 一听这话,我就往车厢里面走了过去,一看还真如李照堂所说的那样,车内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张纸条。 看到这一幕我就奇怪了,心说这他娘的是什么呀?于是拿起其中一个座位上的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面写着“王宝成”三个字,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见我捡起纸条在看,李照堂和费三娘也捡起了纸条看了起来,接着他们就皱着眉头说:“这些纸条上写的都是人的名字,人不见一个,全是名字,这是在搞什么玩意儿呀?” 我说:“纸条上写的都是名字么?” “是的,全是人的名字!”费三娘和李照堂点点头,同时一张张拿起来看。 一听这话,我当下就眉头一皱,然后大惊:“不好,这车不干净,咱们快点下车!” “啥?不干净?”李照堂一愣,脸都吓白了。 可是这时的我也没时间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拉着李照堂及费三娘转身就往车门跑。可是人刚一到车门旁,就要往外冲的时候,那门就又“切”的一声,自动给关上了。 车内明明没有人,可是这车门却自动关合了,把我们给锁在了车内,这事能不怪么?所以当下李照堂和费三娘就一惊,特别是李照堂还吓得惊叫了一声,一下躲在了我的身后。 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遇上这种事指不定被吓死,不过好在我是阴阳先生,所以立即就更加明白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了,这车的确不干净,有脏东西。于是我就急忙将天眼打开,接着回头朝车内看了过去…… 这一回头,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里,此时却是坐着满满的一车人,每个座位上都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部都是面色惨白,蓬头污面的样子,一个个都望着我们,那感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看到这里,我自然明白车里坐着的这些都不是人了,而是鬼! 其中做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太婆木讷的说道:“小伙子,上来了就别急着下车了……” 听到这话,我自然知道这是不想放我们走的意思了,于是当即就说:“阳人行夜路,勿闯此处,还望各位勿怪,凡请打开车门让我们下去!” 身后的李照堂见我对着空无一位的车厢说话,当下就吓得不轻,问我在跟谁说话。我轻声回道:“这车里全是鬼,你们别出声!” 一听我这么说,李照堂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吓得脸都白了,而费三娘虽然身为蛊婆,但是遇上这种灵异之事,倒也面露惧色。 这时车里的鬼也说话了,他们全都朝我们招着手,说:“别走,别走,还差三个就正好满座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我忙朝车厢内看了看,只见车厢内的位乍一看去倒是都有人坐着,但是仔细一瞧,的确还有三个空位尚无人坐。看到这里,当即我也就明白那些鬼的意思了,他们这是要找人凑数呀,只要凑过数了,这车就能开去阴间地府了,而我们正好就是三个人,他们自然就不肯放我们下车了。 其实,就在之前看见车里座位上放着的那些纸条上都写着人名时,我就意识到了这车是载鬼魂的车,一个人的名字就代表一个鬼魂,所以当时一反应过来我就拉着李照堂他们下车,不过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这辆送鬼的车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等待了多久,一直在凑数,直到凑满了人数才能走,所以上车容易下车就难喽。 不过,这都是对别人而言,而对于我来说,这些鬼魂要想留住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下我也不怕他们,正色道:“正所谓,鬼走鬼道,人走阳道,人鬼路不同,咱们并不同路,识相的话就让我们下去,否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三百四十章阳魂法为读者“加Q1767525727了解”更 我其实这是在告诉对方,我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如果你们以为今日找到了三个替死鬼,那你们就找错人了。识相的话最好就快点放我们离开,否则只会是自讨苦吃。 不过,那些鬼魂显然不为所动,依旧朝我们招手,道:“过来,过来,就缺你们三个!” 那些鬼魂这么一招手,我身后的李照堂和费三娘竟然还真就直愣愣的要走过去,满脸呆滞无神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那些阴魂给迷了魂。见到这般,我当下就一把将他们二人给拦了下来,然后掐出法指在他们二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他们这才清醒了过来,一脸无辜的问我刚才怎么了? 我说:“你们被他们给迷了魂!” 见我将他们两个打醒之后,就有几个鬼魂从座位上一下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十分生气的怒视着我,骂道:“岂有此理,想不到你这个年轻人竟敢坏我等好事!” 我也说:“老子看你们是有眼无珠,竟敢欺负到阴阳先生头上来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让你们连鬼都做不了!” 说着这话,我就法步一踏,法指一掐,念起了阳魂法! 所谓阳魂法,就是让自身阳火瞬间大盛的法术。正所谓气运高,百鬼逃,气运低,万鬼欺。这话是有道理的,当一个人的气运高的时候,就是有鬼跟你迎面而来,它都会远远地就躲开让你先行,担心被你的阳火烧到了。而气运低的人,但凡是孤魂野鬼,还是山中精怪,都会来招惹一下你,重则取你性命,轻则阴气冲身而犯病。 也许有人会问了,你说的这个到底是真是假呀,真有这么玄吗?那我得告诉你,这还真没骗你。时运低,之所以会百鬼欺,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鬼和人是一样的,他们也是欺善怕恶,当你时运低可欺之时,他们就会来上你的身,或者来折腾你让你犯病,甚至来找你驳替身。所以,人一旦时运低,就什么不好的事都能遇上。有些鬼魂他哪怕不想取你吃的喝的,也会来戏弄一下你,就当耍猴嘛。 如今我们之所以碰上这些东西,显然就是因为阳气太低,要不然也不可能遇到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被柳一手弄的木马追魂局给害了吧,所以气运不高。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就用这个阳魂法,把阳火点旺。 不过这阳魂法也不是能随便成用的,“阳魂法”就是把三把火点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阳气震慑恶鬼,这是阴阳仙经里的法术,其原理是用咒封住人身上的七脉,让全身的阳气无处泄出,达到阳火瞬间涨高。可是,人的魂魄是属阴的,人自身带着的三把火,正好与人身上的魂魄达到阴阳平衡,阳火一旦旺到一定程度,则就会让魂魄受伤,让自己的魂魄汲取身体中的阳气,会变成“阳魂”,这样的魂魄会因阴阳相冲而离体,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这种人统称为“呆尸”。所以,这阳魂法不可乱用。 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阳魂法”,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震慑眼前这些凶魂恶鬼,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主。 咒语一念,全身七脉尽封,密咒催动阳气,瞬间我就感觉浑身热了起来,整个人就好像发高烧了似的。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的话,我想可能脸都憋红了吧! 人的阳气是从头入,从脚而出,一直循环的。可是如今一旦封住了阳气泄出,就好比一个人只能吸气,不让你出气,自然要不了几下就会憋死。阳魂法也是如此,很快我就憋得受不了了,额头上汗珠子都出来了,如果有人用天眼看我的话,肯定会见到我全身都罩着一团火光。 阳魂法一起,顿时就把那些鬼魂给震慑住了,之前那些本还欲冲上来的鬼魂全给吓得连连后退,前面数排座位一下之间没有了一个鬼魂,全都躲到了车厢后边。显然,他们都害怕被我的阳火烧身! 见到效果达到了,而我也快挺不住了,于是法指一掐,大喝一声:“破!” 顿时一股热浪自身体向四周一下爆了出去,那热浪直接扫过整个车厢,顿时车厢里的鬼魂发出一阵惊叫,显然都被顿阵阳气给吓坏了,一个人都惊恐的望着我,满脸的惧意,哪里还有一点之前欺负我的模样呀? 阳魂法一破,那车门也随着一声响,自己打开来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吓傻到车厢尾部的鬼魂,见他们不敢动弹了,于是这才叫费三娘和李照堂赶紧下车。 可是,当我就快要走出车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鬼魂的喊声:“道爷留步,道爷留步……” “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知好歹么?”我眉头一怒,回头对他们喝问道,掐出法指装作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只见那些鬼魂皆是连忙后退,满脸的恐惧,然后有几个鬼魂就连连摇头道:“道爷饶命呐,都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是道爷在此,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一看他们果真是被我之前露的那手阳魂法给震慑住了,如今不敢再有害我之心了,于是我便继续加大力度威胁道:“你们说饶就饶吗,都像你这样阳间还不乱了套,谁知道你们已经害了多少人,我不和你们废话,如果你们还欲害人,我这就做法将你们通通打得魂飞魄散,让你们做鬼都做不成,免得你们四处害人!”说完,我就装模作样捏起指诀,胡乱叨叨起来。 这下那些鬼魂可真怕了,马上全都跪倒在地上,惊惧的哀求道:“道爷饶命呐,道爷饶命啊。您请慢动手,我们绝不敢再害您了!” 一见他们在我面前全都软了下来,服服帖帖的样子,于是我便收起“花把势”,然后问道:“既然不敢再生害人之心了,那为何还唤我?” 这时,其中一个鬼魂,也就是之前那个不让我下车的老太太说道:“上仙,我们是想求您救救我们,我们困在此处已有两月,还望上仙能解救我们脱困啊!” “是啊,道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好惨啊!呜……”那老太太一说完,其余的鬼魂也都开始求了起不,最后他们全都跪了下去,而且好多鬼魂哭了起来,虽然鬼没有泪水,那是那种场面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凄凉。 见到他们竟然突然跪在我们面哭了起来,这下倒是换作我慌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虽然我一头雾水,但是见他们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虽然他们之前要过要害我的意思,但是如今毕竟在求我了,我也就不计前嫌了,于是就叫他们起来,同时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要我救你们? 那些鬼魂纷纷起身,然后还是那个带头的老太太开口道:“上仙,我们本不是在这个地方,两月前被人将尸骨抛于此处玉米地里,致使我们徘徊此处,无法离开百步之远,我们好惨啊,还望上仙能帮我们脱身。” “竟有此事?”我一愣,心中大惊。同时,我也听明白了,一般阴魂被困离不开,那就一定是被什么阵法或局给困住了,也就是说,有人在对他们动了手脚。 当下,我就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们讲清楚一些,我才好决定能不能帮上忙。 接着,他们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原来,他们这些人死了很多年了,是被日本人给杀死的,然后抛尸在一个土坑里,因为是惨遭横祸,并不是寿终正寝,加上死后抛尸于土坑之中,所以又是无主之坟,于是死后没能下去阴间地府,成了孤魂野鬼,常年一直徘徊于土坑四周。 可是,就在两个月前,他们的尸骨被人从土坑中挖出,然后运到了这边的玉米地里埋着,而且不知道对方施了什么邪术,他们被抛到这里之后,就困在了这里,离不开百步距离。最后,在半个月前,他们就只好拦住一辆过往的客车,要那司机带他们离开此地,于是就有了我们上车那一幕,客车的座位上都放着一张写有名字的纸条,其实那些纸条就是当初那个司机弄的。 听到这里,我就更加好奇了,问他们既然当初客车司机愿意帮你们,为何你们还没离开呢,一直还停留在此处? 第三百四十一章净阴阵为读者“加Q1767525727了解”更 既然司机都在愿意帮他们忙,把他们带出去,按理来说他们就应该可以离开了,难不成是邪术的原因,致使他们就算外力因素也带不出这个鬼地方? 那老太太叹了口气,于是接着讲道:“可是谁知道困住我们的邪术竟然需要讨口彩,当我们问那司机能不能走了时,那司机却说了一句人满了就能走。唉!” 听到这里我算是全明白过来了,有些邪术的确需要讨口彩。讨口彩,就是讨好话,老辈人说话是很讲究的,特别是别人结婚生子,造屋搬家等诸多大事好事的时候,一定会说一些吉利的话,送上自己的祝福,谓之“口彩”,当事人心情愉悦,彼此高兴。即便有时遇上如搬家时摔坏了东西也会解说为“打发”,一件物品的破损本不是好事,但有人认为是一变多会“发”的吉兆,自然主人就会转忧为喜了。 有些人遇到了疑惑的事或兆头不好的事来征询你的意见抑或来向你诉说,依你的说法以定行止,这就是“讨口彩”,也叫“讨口风”。讲些讨喜的话做出吉祥的解说就很有必要了。 老辈人说:有心讲好话,不一定灵,无心之言都是很灵验的,尤其是童稚之言。所以从小祖父就告诫我要学会讲话,不然,最好闭嘴。当年比干剜心后就是讨错了口彩没的命,不过那是妲己专门害的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比如鲁班术就是如此,拿着一个小玩意放在别人的房梁上就能害人,又能助人,就是鲁班术施放此物时口中说的话是好是坏。 我记得关于鲁班术里面有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在解放前,有一个地主为人小气,为他做房子的木匠就打算害一下这个地主,他把一些芝麻偷偷的放在房梁上,寓意是想让这地主家以后的产业就如这芝麻一样小,让其家道破败。 可是,就在木匠把芝麻偷偷放到房梁上之时,却被地主给撞见了。地主就问木匠,你为何把芝麻放到房梁上?当时那木匠做贼心虚,心中一慌,于是忙对地主说:“这芝麻放房梁上,是寓示着东家的家财如那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高,财源源不断。” 地主听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几年里,那地主家财果然是如那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样,家财那真是涨得飞快。这就是讨口彩。 既然这车里的鬼魂当初问司机能不能走了,那司机就应该说能走,这样就等于是讨到了口彩,于是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那个司机不该说人满了就走,因为坏就坏在这辆车的座位并没有满,还差三个座位没人坐呢。这样一来,这些鬼魂自然就走不了了,只得在此等车子满座,方才能离开,这也是为何之前他们会想害我们三个人的原因了。 我说:“那后来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车里的人数满?” 众鬼魂纷纷点头,吐着苦水说他们原本也不想害人的,但是为了能脱离这个地方,才会在刚才来害我们,同时求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们一次。 虽说他们之前想要害我,但是听完他们的来龙去脉之后,倒也觉得他们十分可怜,这害人也的确是实属无奈,心里倒不怎么怪他们了。 我接着就问他们,那个司机呢? 他们带着几分忧怨的口气,叹道:“那司机后来跑了!” 我点了点头,心道换作任何一个人遇上这种事都会吓跑,哪里不敢留在这儿呀。 此时我也十分同情于他们的,也想帮助他们,毕竟我身为阴阳先生,遇上这种事自然不可能不管,当初李神婆就叮嘱我,要我多帮一些可怜的鬼魂。 不过,这些鬼魂都是死了近百年的孤魂野鬼,像他们这种鬼魂地府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我记得第一次过阴曹的时候,经过鬼门关时,就有一个孤魂野鬼想入地府,被鬼差给打了个半死。因为阴间有阴间的律法,有阴间的“道”,游魂野鬼死时没有拿过路引,是进不了鬼门关的。虽然我与地府里的人有些熟了,但是就算是我去求阎王也没有用,因为他不会插手因果之事。 就好比对付柳一手,按理来说阎王管着凡人的生死,要谁生谁便生,要谁死谁便死,可是阴阳之道在于定数,一切自有因果,所以对于世间因果之事,地府是不可能来插手帮你的。 眼下,这些鬼魂其实就是种下了因果,当初没有及时入地府,这才成了这般境地。想起之前鬼门关被鬼差打得惨叫连连的那个孤魂野鬼,我就越加的觉得这种鬼魂十足可怜,于是叹了口气对他们道:“我只能试着救你们脱离此处,归还你们自由,但是却救不了你们入轮回。” “谢谢大仙,谢谢大仙”那些鬼魂听说我愿意帮他们脱离困局,顿时纷纷感激了起来。 既然答应帮他们了,接着我就叫他们带我去坟头处看看,因为在我看来,原因一定就是出现在掩埋他们的地方了。 下了车,费三娘问我谈得怎么样了,能不能走了? 我摇了摇头,于是把阴魂们的事情告诉给他费三娘与李照堂。他们二人听后满脸惊讶,说怎么刚才明明是要害咱们,现在反而求起咱们来了? 我笑了笑,于是替他们二人将天眼也打了开来,接着他们就看见身边站着一大群的阴魂,费三娘倒还好,李照堂则吓得一下窜到了我的身后。 费三娘说:“既然如你所说,这些阴魂也的确可怜,那咱们就先帮一下他们吧!” 就这样,我们在阴魂的带领下,走进了玉米地里。大约在玉米地里前行了几十米左右吧,接着前方的玉米丛就砍光了一片,露出一片空地,空地上翻着黄泥土,显然不久前动过土。 阴魂们走到空地处就停了下来,然后告诉我,他们就被埋在了这儿。同时不知道埋他们的人使了什么法术,致使他们竟然走不出此地的方圆百米,被困在了这儿。 我看了看眼前这块动过土的空地,发现在空地的四周竟然打了九个深洞,洞并不大,就是一个碗口大,但是却有一米多深,九个碗口大的洞把中间那块空地给围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愣:“净阴阵?” “净阴阵是什么意思?先生您是不是看出啥问题来了?”李照堂听我这么说,当即就好奇的问道。 当然,一旁的费三娘也满是好奇的看向我。 我说:“净阴阵,就是释放亡魂怨气的阵法。以往有些冤死或带着怨气而死的人,就会在坟头周围打九个洞,与此来释放亡魂怨气,防止诈尸。在阴阳行当认为死者诈尸,是因为身体三魂七魄没走干净,由于死者死的不甘心从而心存怨气所致,用这个阵法可以将体内残留的魂魄完全冲出身体,专门用来释放亡魂怨气的。” 费三娘他们一听,于是问道:“那这个净阴阵是不是也能困住阴魂?” “不能!”我摇了摇头,然后说:“这个阵法只能用来释放亡魂怨气的,根本不能困住阴魂。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是的,既然这九个洞并不是困住亡魂的原因,那就代表着是其它原因了,接着,我就四周看了看,不巧在空地旁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两张当时扔弃的锄头,于是就分给李照堂一把,二人就开始挖起了眼前这个坟坑,看看是不是坟里头布下了什么困锁亡魂的邪术! 九个洞形成的净阴阵,围住的坟坑并不大,我和李照堂拿着锄头挖了大约半米深,接着就挖出东西来了,只见里头埋的竟然不是尸骨,而是一大堆的小棺材! 是的,一大堆的小棺材,这些小棺材和学生的文具盒一般大小,外形如真棺材一模一样,小小的棺材,一头写着“福”字,一头写着“寿字”,显然就是大棺材的缩小版嘛。这些棺材堆于一处,足足有四五十个!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愣住了,心想亡魂们不是说他们的尸骨被抛埋于此处么,怎么竟是一些小棺材呀? 这时,李照堂就惊讶的问我了:“先生,这……这小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第三百四十二章借骸还魂封鬼局为读者ronnie2014打赏皇冠加更 说实话,我也十分的惊讶,亡魂们带着我们来到他们的坟坑,结果挖下去却不见他们尸骨,反而挖出一堆的小棺材来了,这能不让人感到震惊么? 见到土坑里头埋着的竟是些小棺材,当下我就蹲下身捡起一个,然后将棺材给打了开来,接着就见到里头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草扎的小人。 草人扎的很小,也就十公分长,有手有脚,顶着一个小脑袋,一眼看去就能让人觉得是一个人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不由惊道:“这竟是借骸还魂封鬼局!” “借骸还魂封鬼局!”费三娘与李照堂皆是一惊,随后问道:“借骸还魂封鬼局是什么局?” 我说:“借骸还魂封鬼局,就是将亡魂骗到草人身上,然后封于一处的法术。” 借骸还魂封鬼局,顾名思义就是假借草人等物代替亡魂的尸骸,蒙骗亡魂误将草人当成是自己的尸骸。而之所以此术又称之为封鬼局,是因为草人毕竟是草人,不是亡魂真正的尸骸,此术等于是强行将亡魂与尸骸分离了,成了无根之魂。孤魂野鬼之所以能在阳间行走,是因为坟头里的尸骸源源不断传送阴气,所以他们在人间徘徊不会被阳气冲体。但是如今亡魂的尸骸成了草人,亡魂走远了就会得不到阴气,于是只能一直徘徊于草人的周围打转了,这就等于是把亡魂困在了这里。 当然,到了这里我也明白为何在这个借骸还魂封鬼局外围挖九个洞,设一个净阴阵了,因为亡魂一旦被借骸还魂封鬼局困住后,时间一长就会积累怨气,对方为了让亡魂的怨气无法凝聚,于是就特意设了这么一个净阴阵,净阴阵那九个土洞,就是释放阴怨之气的。 这时,我心里倒有一个疑问了,那就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听亡魂们之前所说,他们都是在解放前被日军残害的,做了近百年孤魂野鬼。显然,这些亡魂与人并无怨也无仇,如今怎么会有人这样对付他们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那些亡魂:“我有一事要问你们,你们定当如实回答!” 亡魂们连连点头,说无论我要问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不敢隐瞒。于是我就问他们:“你们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将你们封于此处么?你们可认识那个人?” 亡魂们纷纷摇头说:“我们不认识对方,只知道有一位法师,烧了很多纸钱香烛给我们,要我们挪个地方,我们答应了对方,然后对方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竟然使了妖法,把我们给困在了这儿。” 说起这事,那些亡魂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大有再次见到那位法师,就有冲上去活撕了他的冲动。 听到这我也差不多明白了,有些时候比如建房,如果地基下边有坟莹,这时候法师就会烧纸钱把坟给移到别处去,一般这种情况只要给的好处足够,亡魂都是会答应的,于是法师就会将亡魂的尸骸捡起来,找一处风水宝地重新下葬。 只是没想到这个法师却玩阴的,竟然用草人代替亡魂人尸骸,把他们给骗到了这边,然后将他们封于此处。这种做法的确太缺德了,在阴阳行当是没有人会这么干的,因为答应了亡魂的事情就必须做到,哪能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来啊! 说实话,这种缺德阴险的术士真的该遭天打雷劈,该遭报应。这就好比我要征你家的老房子拆迁,叫你搬出去,在别的地方给你做个新房子住,可是当你搬出去后,不但不给你新房子,反倒把你关在一个地方不让你来闹事。你说这种手段能不缺德么? 当下我就气愤了骂道:“真是阴阳行当的败类,竟然连这种遭天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时费三娘他们就问我,这个借骸还魂封鬼局能不能解? 我点了点头,说:“此局能是能解,但是却要将这些草人全部带回到亡魂的尸骸所在之地,如此亡魂回到自己的尸骸身上,方才一切无事。” 是的,如今亡魂与尸骸被强行分离了,成为了无根之魂,他们离不了草人百米之远。所以,要想他们恢复自由,就只能带着草人回到埋有他们的尸骸之地。 众亡魂听说有办法解救他们,顿时纷纷跪了下来,求我们带他们回去。 费三娘见这么多亡魂跪在地上求我们,不由心就软了,对我说:“既然只要将他们带回到以前的地方就能放他们恢复自由,那咱们就带他们回去吧!” 李照堂也说:“先生,我虽然怕鬼,但是却没想到他们鬼也这么可怜,咱们就帮帮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他们二人说,我也会帮助这些阴魂的。若是没遇上这事倒也罢了,但是如今遇上这事了,这就是天意,我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虽然救他们也是有违行规,毕竟这又是插手他人的法术,但是对方能做出这种缺德手段,于败类无异,对方不来找我麻烦倒罢了,如果真来找我麻烦,身为阴阳行当的弟子,我必将替天行道,清除此类妖道败类,还阴阳行当一丝正气! 当下我就对亡魂们说:“念在你们没有恶意,而且实属无辜的份上,我便救你们一回,答应将你们带回去。” 众亡魂连连拜谢,说谢谢上仙,谢谢女菩萨云云,显然把费三娘称为了女菩萨。 见到亡魂们在感谢自己,费三娘与李照堂都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是啊,鬼其实和人是一样的,鬼虽然可怕,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鬼,如今费三娘和李照堂显然是把这些亡魂当成了人,在他们眼里,那些鬼并不在是鬼了,而只是一群可怜的人。与其说鬼魂让人可怕,倒不如说人心让人可怕,因为若不是那个法师阴险狡诈使出这种奸计陷害这些亡魂,这些亡魂又怎么可能当初在车上要来害我们呢? 因为他们并非是一个两个亡魂,一共有四五十个,我们双手空空是带不走这么多小棺材的,而且我们尚且迷路,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所以今晚是不可能将他们带回去了,只能先回城,下次再过来帮助他们。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亡魂们说,今日无法带他们出去,等下次我会回来再带他们离开。 众亡魂一听,面露担忧之色,显然是怕我同之前那个司机一样,一去不回了。 见到他们担心,我也就笑了笑,说:“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不回来,既然我愿意在此逗留这么久,自然就是有心愿意帮助你们,所以答应了你们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到,你们大可放心!快则明日,慢则两三日,一定回来。” “是啊,你们就放心吧,这位陈先生可是好人。”费三娘和李照堂也安慰道。 众亡魂听后也只好点点头,放我们暂且离去。不过,我也叮嘱了他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能再害人了,否则到时我不但不会带他们离开,还会收拾他们。 当下,我们将那堆小棺材重新盖上土,然后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玉米地,回头望去,众亡魂都站在原地望着我们,显然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的身上,他们就这样一直目送着我们离开,直到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们…… 见回头看不到那些亡魂了,李照堂则感慨了起来,说想不到做鬼也会这么可怜。同时问我准备哪天回来这里,他也想跟着一块来,帮一下那些可怜的亡魂。 我点点头,答应了他这个请求,难得他有这份善心,我又怎么可能拒绝呢。所以我当下就要了他的电话,告诉他,我到时准备过来时,会打电话给他。 说完这事,于是我就说:“咱们时运太低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我们三人时运低,那是一定的了。虽说刚才那些亡魂是不会再害我们了,但是这里可是荒郊野地啊,难保不会有别的阴邪出来找麻烦。 当下我们就加快了步子,一路急忙朝前赶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回城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路摸黑赶了大约半个时辰,天色终于渐渐亮了起来,而眼前也出现了一个村子。 “咱们总算是走出来了,唉。”李照堂说完,还不忘担心道:“如今有村子了,不会还有鬼吧?” 我说:“放心吧,现在天也亮了,鬼魂是不会再出来的。” 正所谓鸡啼鬼去,阴阳之术认为鬼属阴,阴阳相克,所以鬼魂等到阴邪之物是不敢在阳气重的时候出来的,否则只会引火烧身。世间万物都是有阴阳之分,但同时也是阴阳相生,有阴有阳,白天为阳,夜晚为阴。当然,介定这条界线的,并不是说天黑了才是阴,也并非出了太阳才为阳。在阴阳理论中认为,下午五点至次日凌晨五点为阴,凌晨五点至下午五点为阳,也就是说在凌晨五点鸡啼之时就不会再有阴邪之物了。 当然,在民间也有认为,在下午两点之后便算作是阴时,那时就会有鬼魂开始出没,但是不管如何,在晚上天黑之时还是尽量少外出较好。 我们决定去前面那个村子里问问,看能不能请辆车送我们回城。 此时因为是天才刚蒙蒙亮,我们还担心此时村子里还没有人起床,但是当我们刚一进村,就在村口碰到一个起大早的人。 一晚上见到的都是邪门的玩意,如今终于见到了一个大活人,我们也是十分欣喜的。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他的样子好似一大早就要出门似的,我们赶紧走上前去问道:“这位老哥,我能像您打听个事儿么?” 对方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点点头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说:“请问你知道这村里谁有车么,我们想请一辆车送我们回城。” 对方好奇的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说:“这大早上的村里人都还没起呢,现在估计是请不到车了,不过你们怎么大早上的跑到这儿来了,看起来你们不太像是邻村的人啊!”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是城里的,只是昨儿晚上迷了路,现在才走出来,所以想请辆车送我们回城。老哥,你知道这村里谁有车么,多出些油钱也可以啊。” “迷了路?”对方并不回答我们,反而十分好奇的盯着我们看,然后眉头一皱,指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说:“你们不会是在那边的玉米地里转了一晚上吧?” “老哥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从那边过来的。”一听到对方说玉米地,我自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我们遇到鬼魂的那个地方了,我接着好奇道:“老哥怎么知道我们是从那边来的呢?” “我怎么会知道?”对方笑了笑,然后说:“你们一说昨晚迷了一天的路,我就能猜到你们一定是在那玉米地里迷的魂。” “哦?”我有些好奇,心想难不成玉米地里闹鬼的事这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对方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你们昨晚在玉米地里肯定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点了点头,问他:“怎么难道老哥也知道那儿闹鬼?” 对方说:“知道,哪里会不知道呀,老子前些日子还在那儿撞到鬼了,唉!” 一听这话,我和费三娘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我就好奇道:“老哥,你真的也在那玉米地里撞到鬼了?” “是的!”对方点点头,然后说:“我就是在那里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你们一说昨晚迷了路,我就猜到一定是在玉米地里迷的路。我告诉你们,那儿如今可邪门了,唉,不过如今你们能活着走出来,已经算你们命大了。” 说实话,自从听了那些亡魂诉苦后,我就一直觉得他们挺可怜的。不过听到眼前这个人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些亡魂有没有害死过人。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道:“老哥,难道那儿以前还有人丢过命吗?” “丢命倒没有,以前那儿一直都挺太平的,就是这些日子那里变得太邪门了,我就被那里的脏东西折腾惨了,唉!”男人叹着口气说着,脸上露出一脸的恐惧与无奈。 这时李照堂就好奇的问他:“你上回在那儿发生了啥事呀?难道也见着鬼了?” 男人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我们,反而问道:“你们在那玉米地的路边有没有看见一辆客车?” “见到了。”我们点点头,李照堂说:“你不会也上了那辆鬼车吧?” “实话跟你们说吧,那辆客车就是我的,现在那车被鬼给霸占了,怎么请都请不走,我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唉!”男人一脸的无奈。 “啊?那车是你的!”一听这话,我们倒是一愣,大感惊诧。不过当时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眼前这个男人会一脸无奈的样子了,感情那客车就是他的。 男人点点头,然后就跟我们讲了起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半个月前,他的车坏在了半道上,直到半夜才修好,于是他就开着空车往回赶。可是当他开着客车经过玉米地时,突然看见有一个女子站在路边向他招手。 他原本是不打算载客的,但是看到深更半夜里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地里不安全,于是就停了下来让那女孩子上了车,打算送那个女孩子回家。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开着车走了好久,就是总都走不出去那片玉米地。开了十几二十分钟一看,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玉米地里,而且一直有人站在那路边招手要上车。就这样,开一会儿上来一个人,开一会儿就上来一个人,当晚他在玉米地里来来回回的绕了一晚上也没有走出去,而车里则坐了一车的人。 当然,后来他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是撞鬼了。他从车里的倒后镜里一看,车厢里哪里还有人呀?空空如也! 要知道他在玉米地里绕了一个晚上,明明一直有人上车,车厢里坐了满满一车人,怎么可能没有了呢?他猛得回头朝车厢里一看,却发现车里的确坐满了人,可是他又看了看倒后镜,倒后镜里车厢里却是空的。 看到这里,他冷汗都吓出来了,知道自己是载了一车的鬼,于是急忙就将车停了下来,想下车逃跑。 后面的事情就和之前那些亡魂讲述的差不多了,那些鬼魂自然没有让他下车,要他帮忙载他们离开玉米地,于是他就把亡魂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在了座位上,只不过他还是没能离开玉米地,开着车无论怎么走,始终都是在玉米地里绕。最后,他找了个借口溜下了车,终于一路跑回了村子里。 讲到这里,男人叹了口气道:“唉,那次可真把我吓了个半死,头一回遇上这种邪门的事情,到现在我的车都还扔在玉米地的路边上,不敢开回来。上次请了一个大师过去,结果那大师说车里有几十个凶魂,直接吓得掉头就走了,经那大师这么一说,我更是不敢去开那辆车了。” 听到男人说完这事,我和费三娘他们都觉得好笑,心道这个男人遇上这事也的确够倒霉的,不过如今那些阴魂因为我答应了会帮他们,所以全都下了车,没有再留在那辆车上了,于是我就对那男人说:“老哥,你那客车现在可以开回来了,车里的亡魂没有留在车子里了。” “兄弟,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还是等我今天去请过一位大师过来吧!”男人苦笑了一下,根本就不把我的话当真。 我说:“老哥,我没有开玩笑,那车你真的可以开回来了。” 这时李照堂也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位就是大师,他是阴阳先生,车里的鬼都昨晚都被他喊下来了。”李照堂指着我,对那男人说道。 “你说什么?他是阴阳先生?”男子一听这话,满脸惊疑的望向我。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的确是阴阳先生,你也不必再去找别的师父了,现在车里没有鬼了。” “真的?”男人很是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今儿早上竟然会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虽然心里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脸上明显满是惊喜之色。 我说:“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骗你。” 男人顿时大喜,然后说:“如果车里的鬼真被先生给驱走了,那我现在就开车送你们回城里。” 一听这话,我们也十分高兴,于是赶紧叫他和我们回玉米地去开车,把我们送回城里去。 就这样,当下我们与那男人返回了玉米地,然后他用客车帮我们送回了赣州城,回到城里时已经是半晌午了。 回了城之后,李照堂回了家,因为他还得请人去帮他将卡在乱坟地里的出租车给整出来,而我和费三娘则直接去了医院。当然,医院里的陈贤懿与杨晴早已担心坏了,见到我们终于回来了,就问我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以为我们被柳家给害了。 我们就将昨天遇到的事情通通讲了一遍,听到柳一手竟然用邪术差点害我们坠下悬崖,陈贤懿就咒骂了起来,说绝不能轻饶了姓柳的。费三娘阴冷的说:“今晚老娘就让柳家尝尝我费三娘的蛊术!” 第三百四十四章敌对 当天我离开医院之后,赣州城里的阴阳行当里就在传一件事,说有一个姓陈的阴阳先生及一个蛊婆昨天在跟赣州柳家斗法,至今生死未卜。 我知道这事应该是昨天在柳家风水馆时,那几个柳家风水馆的客人传扬出来的。他们所说的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我跟费三娘了。 这事只是一天时间便传扬的很广,起初还只是阴阳行当里人在传,到了下午已经是街头巷尾尽皆知晓。有人说柳一手的外甥张如锟是我们害死的,所以柳一手要找我们报仇;有人说柳一手用法术害了姓陈的阴阳先生,昨天姓陈的是特意去找柳一手报仇,总之不管谁找谁报仇,姓陈的阴阳先生与柳家是有着深仇大恨,你死我活的架势。 赣州城里的人谈论此事,大部分人是听个热闹,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招惹上柳家,死了也是活该。 到了下午之后,赣州城又传着一个消息,昨天与柳家斗法的那姓陈的阴阳先生和蛊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这消息据说是一位同行的出租车司机亲口讲出来的。当然,这时就有一部分人说姓陈的那一伙是高人,昨天斗法没有死,柳家嚣张一世这次要吃一回瘪了,所以都等着看好戏。 不管他们怎么传扬这事,不管他们传的是真是假,我们和柳家之间的仇怨已然是事实,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所以我也不在乎这些闲话。 当天回到玄堂,我就拿出一直被我封着的那个断梁催命局,也就是当初那块从李老头家房梁上取下来的那块破瓦及断锯。这个断梁催命局是柳一手下的,只要将这片破瓦及断锯往地上一摔,柳一手就会遭到反噬,非死即伤! 我拿着这片破瓦及断锯坐在玄堂一个晚上,想着柳一手的种种所为,几次都有冲动想将此术破了,但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最后将断梁催命术给重新收了起来。 我终究还是不愿意伤人害命,虽然柳一手几次都想害我们的性命,但是不管怎么说柳一手都没有得手,我们都还活着。而张如锟虽说是死有余辜,但他的确是死于费三娘所下的蛊术,所以柳一手恨我们是情有可缘。 如此一想,我就放弃了破掉柳一手断梁催命术的念头,心想我就再忍让你一次,如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欲来害我,那我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当晚,我就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度过。 次日上午,我就出到了一个消息,赣州城里的好几位蛊术师父都被柳家请去了,据说柳一手的儿子中了蛊术,痛得生不如死!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而且我还敢肯定,这一切就是费三娘所为。因为之前在柳家风水馆交手的时候,费三娘就曾趁机对柳一手的儿子下了针蛊。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去了一趟医院,医院里陈贤懿的病床前费三娘也在。见到了费三娘,我就直接问她,是不是昨晚施术让柳一手儿子身上的针蛊发作了? 费三娘点点头,说柳一手既然不知好歹,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那么他就该承受这种家破人亡的后果。 不过费三娘也告诉我,她已经把话传出去了,只要柳一手前来认错服输,她就会将柳一手儿子身上的针蛊收回去,否则就让柳一手断子绝孙! 费三娘这么做我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她说的没错,柳一手要拼个你死我活,他就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而且费三娘也没有把退路封死,只要柳一手罢手,一切都还可以有商量的余地。 在这个世上,一直以来任何谈判都是站在实力的面前来对话,不管是与人,来是与鬼,都是如此。如果你没有那个实力的话,根本就没有谈话的资格。特别是像柳一手这样的人,如果你不给他感受到严重的后果,他是不可能来跟你谈话的,更不可能罢手。以往我与鬼魂对话之前之所以要先威胁恐吓他们,原因就是如此,只有你有了足够威胁到他的实力,他们才愿意跟你谈话,否则无论你如何的劝说,他们也是不可能让步的。 费三娘说,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等着柳家那边的动静了,如果柳家还要这个儿子的话,就会服软前来谈判,到时一切都好说。当然,最后的打算我们也有,那就是拼个你死我活。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会再像昨晚那样犹豫不决了,该断则断,如果柳一手真的连儿子都舍得抛弃,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我就会立马把“断梁催命术”给破了,让柳一手自食当初害人的恶果。 当下,我就对费三娘和陈贤懿叮嘱道,若是柳一手前来谈判,记得及时通知我。 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全城都是在传扬着柳家中蛊的事情,传得是轰轰烈烈人尽皆知。不但知道柳一家的儿子中了蛊,而且还知道玄堂姓陈的阴阳先生就是与柳家斗法的正主儿,当然“玄堂”的名声也是一时响彻整个赣州城。大家都有议论此事,有的说我们死定了,有的说柳家会来讲和,总之大家都在等着看热闹。 虽然接下来的这两天时间里,全城都在传扬着玄堂与柳家的事情,但是我和费三娘他们所等待的事情并没有出现,柳家根本就没有前来找我们,更没有来讲和谈判。在这两天时间里,柳家可谓是毫无动静。 费三娘留下来的退路,就是等着柳家前来讲和,毕竟如今的费三娘不是以前的费麻子,如今的她有了家室,有了小孩,所以不愿多树仇敌。如果是以往还在湘西时的那个费麻子,肯定一早就要了柳一手儿子的性命,又怎么会留他两日性命呢? 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柳家竟然没有动静,这下我们就感觉到事情可能会按着最坏的打算走了,或许柳家是真的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了。 费三娘见柳家没有动静,于是就说再等一日,如若给柳家台阶,他还不下,非誓死不愿罢休的话,他就让柳家没有后悔药吃。 费三娘这话等于就是说等到明天柳家还不来求和,那么就不再等了,介时这唯一的退路她也不留了。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柳家依旧毫无动静,虽然柳家我们没有等来,但是玄堂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此人约模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满头银发,留着长须,连长须也是银白色的,一身白色马褂,黑衣裤子,脚穿布鞋,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阴阳世家张正林么,也就是我的师伯。 赣州谁都知道阴阳张家早就不问世事,退出江湖了,我的确没有想到师伯张正林竟然跑到我玄堂来了,这当真让我十分惊讶。 见师伯上门,我自然是又惊又喜的忙迎了出去,将他迎进玄堂。我请他落了座,然后就问他:“师伯今日前来,是不是为了阴阳大会的事情?” 如今离三年一届的七月十五阴阳大会,算算时日的确快到了,也就是三五天的事了,所以我想他这次前来,或许就是来邀我一起前往龙虎山参加阴阳大会之事而来的。 可是哪知张正林摇了摇头,说:“阴阳大会是小事,我来找你可是有大事。” “大事?”我一愣,心想他能有什么大事与我有关的呀?于是好奇道:“师伯,是何事情只需通知我一声就行,怎么还劳烦您亲自前来?” “我不来的话,你小命都要没了。”张正林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我一眼。 “啊?”我一惊,心说什么事会这么严重? 张正林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就翻了个白眼,问道:“我问你,赣州城里传的轰轰烈烈关于与柳家斗法的事情,是不是你们?” 第三百四十五章阴冥堂 一听这话,我很是意外,虽说我们与柳家斗法的事情传的是满城皆知,但是张正林早就不问江湖之事了,怎么把他给引来了?我说:“师伯,您大老远跑这一趟就是为这事来的?” 张正林说:“我就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 张正林一听我点头确认,当即就脸色一变,一脸的死灰。他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的问道:“那这么说来,给柳一手儿子柳雷下针蛊的也是你们了?” “是的。”我再次点头。 张正林听到此话,脸色更加难看几分,随后他就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招惹上柳家这种人?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从张如锟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费三娘对柳雷下针蛊,这一讲就讲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讲了出来。 我对张正林说:“师伯,这柳家实在是阴阳行当的败类,此次我们之所以会斗得不死不休,完全是柳家不知好歹,绝非我们好生是非。” “唉!你们真是惹大祸了啊!柳家是惹不得的。”张正林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到张正林一副担心的样子,我心头也一暖,知道这位师伯一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才会大老远跑过来的,所以心中涌起几分感激。为了不让他担心,于是我就说:“不过师伯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敢与柳家为敌,自然就不会怕他。如今柳一手的儿子柳雷中了费三娘的蛊术,此蛊非费三娘方才能解,我想柳家不可能铁下心来斗个你死我活。当然,就算他真要这么做,我们也不怕。” 其实如今我已经感觉到柳家不愿来求饶了,如果柳家真的愿意为了柳雷身上的针蛊而来求饶,应该早就露面了,可是至今依旧毫无动静。当然,我安慰张正林的话也不是吹牛,就柳一手一个人,我的确不惧他。 哪知张正林轻叹一声,道:“唉!你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老夫这次特意前来,就是因为你们大祸将近矣!小命难保了啊!” “大祸将近?小命难保?”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一愣,我说:“师伯,您这话太言重了吧?虽然柳一手鲁班术的确厉害,但是我也曾与他交过几次手,我们师兄弟二人绝不可能败给他的。” “都说你们想太简单了!”张正林叹了口气,说:“柳家之所以让人畏惧,连老夫都让他三分,自然是有原因的。想他柳家混迹江湖数十载,人脉何其之广,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岂非是你们二人可以轻易招架得了的?” “师伯的意思是说,姓柳的要叫帮手?”听完张正林的话之后,我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此时的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张正林是什么人物?那可是赣州响当当的阴阳世家,活了七八十载,混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这次特意跑来找到我,肯定事情的确不会那般简单。 果然,张正林点点头,说:“你得罪的那个柳一手在江湖中有些人脉,他们属于邪术阴冥堂的人,这次你们对柳雷下针蛊,柳家就把这事闹大了,所以阴冥堂就派了五个老家伙正往赣州而来,说是要找你们兴师问罪。” “阴冥堂?”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一愣,因为我从张正林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这阴冥堂一定不简单。 当然,我也知道如今的事态非常严重了,柳一手喊来了五个老家伙来赣州对我们兴师问罪,虽然我不知道柳一手喊来的这五个帮手是何本事,但是张正林都称他们为老家伙,想来肯定是很深的道行。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甚至开始有些后背冒凉气了。 当然,我如今也终于明白柳一手为什么这几天毫无动静了,不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而是暗中已经喊来了帮手,这是要用强有力的势态压挎我们。这样一来,就不是他来求和,要我们替柳雷解蛊了,而是我们乖乖的替柳雷解蛊,然后为了自己的小命兴许还要跪地求饶。 “阴阳行当里,自古以来会邪术的邪师都受正道门派排斥,所以为求自保,这些邪门歪道的邪师就自立堂会,联合在一起以壮势利,而这阴冥堂就是他们的堂会。阴冥堂邪师数不胜数,高手也不胜其多,解放前正道与阴冥堂有过一次较量,结果……”张正林说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结果怎么样了?”见张正林叹气不说,我十分好奇,于是追问了起来。 张正林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苦笑,说:“最后虽然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正道门派却也损失惨重,死伤上百人,我的父亲,就是死于那次正邪较量之战。” “啊?”一听这话,我当真是惊得目瞪口呆,捏在手里的茶杯因为太过震惊,茶杯一松,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不得不震惊,张正林的父亲是谁?不就是之前在鬼楼留下壁画的那位张真人么?张真人可是我爷爷的师父啊,连张真人都在了阴冥堂的手里,可想而知阴冥堂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虽然我自问学到了一身本事,但是却也不敢与爷爷的师父相比呀?想到这些,我不由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回可真的惹上大祸了! 怪不得张正林刚才不太愿意讲起这事,原来他的父亲就是死在阴冥堂的手里。这时,他收起往事,继续道:“我之前就说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外面的世界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道行高深的老家伙你们根本就没曾遇到过,这次阴冥堂既然插手此事,替柳家出头,你们可是惹上大祸了!” 此时的我自然不会再把张正林的担心当多余的了,因为此时的我已经听得浑身冒凉气了。我试着问道:“师伯,那五个来帮柳家的都是什么人,道行高吗?” “五个都是阴冥堂派来的,其中一位带头的是南洋降头师叫邓金成,七十多岁年纪了,江湖人称降宗,我只能说他很厉害,下降头的功夫是神出鬼没,只要他想对谁下降头,就等于这人宣布了死刑。据说早在二十年前,有一位道行很高的茅山师父因为心生善念救了一人,而插手破解了他的降头术,结果那位茅山师父没活过三天就被这个降头师给害死了,死的时候人头都没了,血溅三尺之远,尸首异处,连胎都投不了。这次与他同行的有一个是他的徒弟,叫刘燕军,三十多岁,降头术也十分了得。除了他们师徒二人之外,还有两个鲁班术士,一个名声在北方很响,一个在湖南十分有名;另一个是叫南宫雪儿的蛊婆,据说是新任的蛊族族长。这五个人都是阴冥堂的骨干,本事了得,这次可谓是来势汹汹啊!”张正林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一对我讲了起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最后脸都绿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师伯,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兄他们岂不死定了?” “你才知道啊!”张正林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不由也叹了口气,心道这回看来是真的完蛋了。 这时,见到我心如死灰的样子,张正林就说:“当然,这次我之所以特意过来,就是来救你们的。” “真的?”我心中大喜,不过想到对方来了五个这么厉害的人,而且背后又有一个阴冥堂,我就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祸事是由我们招惹出来的,如果因为我们而连累了张正林,我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呢?虽然我没见识过阴冥堂,但是从张正林口中已然听得出来阴冥堂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谢谢师伯,只是您也说了阴冥堂势力很大,我不想连累师伯,既然这事因我们而起,那就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阳天门 我这话绝对不是客气话,我也想有人来帮我,有人来救我。但是事已至此,既然阴冥堂如此厉害,连张正林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公张真人都死于阴冥堂的手里,我又怎么能再让张正林牵连进来呢?他如今已是近八十岁高龄了,我可不敢让他出什么意外。如果为了我,他出了什么事,就算爷爷不怪我,我自己都会怪自己。 当然,如今最让我后悔的就是不该当初让陈贤懿和费三娘牵进此事当中,如果当初我不让费三娘替我出头下蛊对付张如锟,他们就不会招来这种祸事了。现在想到大难将至,连累到了陈贤懿和费三娘,我心中就很是自责。 我说:“师伯,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阴冥堂要找的是我,您就让我自己应付吧,大不了我就与柳一手同归一尽!” 是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同归一尽,大不了我把那个“断梁破命术”给破了,与柳一手一起玩完,想要我的命,那谁也别想讨到好。 张正林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既然你都喊我师伯了,我岂会容别人伤你半分?柳家要想害你,除非先从过了我这一关!” “师伯……” “不必多说了,你是师弟的孙儿,自然就是我的孙儿,我若不保你,师弟回来还不骂死我,我又怎么配做你的师伯呢!”张正林一脸的正色,不容我做任何拒绝。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阴冥堂……” “阴冥堂虽然厉害,但是咱也不是单枪匹马!”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正林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厉色。 “哦?”一听这话,我就觉得他一定是有后招,于是我就问他:“师伯,难道您也喊来了帮手?” 张正林点点头,说:“阴冥堂是邪术一派的堂会,虽然势大无一人敢招惹,但是我们正道门派之所以还敢替天行道,自然也是有着咱们自己的势力。在这个江湖之中分为一堂一门,这一堂就是邪术的阴冥堂,而一门,指的就是正派的阳天门!” “阳天门?”我一愣,这又是一个新名字,让我觉得张正林之前说的果然没错,这个江湖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因为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张正林告诉我,这阳天门就是正派阴阳道人的结盟门会。一直以来,这一门一堂相互对抗着,在解放前那次大战之后,因为双方都损失极重,所以这才平静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双方虽然依旧都在较着劲,但是却都把握着分寸,不敢闹大过火。而之前所说的三年一届的阴阳大会,其实就是正邪两派的交谈大会,化解双方矛盾,以求和平的一个盛会。 原本像我与柳一手这种因为私人恩怨而相斗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一般这种私人恩怨阴冥堂与阳天门都是不怎么插手的,毕竟这种相斗并不是正派与邪派的打压,所以一直以来双方都是冷眼旁观,最多也只是暗中添力,从不会因某人的私人恩怨而把整个正邪两派置之于其中。阳天门如此,阴冥堂也是一直如此。 不过这次,那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带着四个高手,竟然大张旗鼓的前来找我们兴师问置,插手他人恩怨,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势态了。 而且这次那老家伙带来的四个人也全是邪师,显然就是代表着阴冥堂的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的放出风来要为柳家出手,阳天门自然不可能不去关注此事。这次明面上那五个邪师是打着为柳一手报仇的名义前来找我兴师问罪,但实则是阴冥堂蠢蠢欲动,想打压正道门派气势,这次可以说是正邪之间的一次对撞、较量,如果我输了,阳天门代表的正派自然也就输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虽然柳家有阴冥堂相助,而我,阳天门也不会不管。 张正林把意思通通讲清楚之后,就说:“这次不仅我要保你,连正派门会阳天门也会保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总之有我在,我是不会让柳一手他们伤到你的。” 听到张正林这些话,我终于是将担心放了下去,大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张正林要保我,我真的担心会连累到他,但如果张正林后面还有一个大靠山,那阴冥堂也就不敢轻易动张正林了。 想到这些,于是我就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不会因此正邪两派展开大战吧?” “那倒不会!只是因一些私人恩怨,谁也不可能愿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次阴冥堂最多就是来试探打压一下阳天门,只要阳天门愿意站出来,他们自然就会收手。”张正林笑了笑,然后说:“接下来我会去与柳家接触,你先叫费三娘别再把事情恶化,一切由我来帮你们化解便是了!” 听到张正林说一切他能帮我搞定,这倒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如果真闹将下去,我死不足惜,但是却会连累陈贤懿和费三娘和我一起遭殃,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接下来张正林又跟我讲了许多关于阴冥堂与阳天门的事情,原来这正邪两派也并不是按所学法术来划分的,在阴阳行当,术是不分正邪的。因为无论是哪门哪派,阴阳之术都神通广大,能救人解难,亦能害人为恶。法术就好比是一把剑,剑能护身,又能杀人,是护身还是杀人,全看持剑之人的心性。所以,阴阳行当不分法术之正邪,只分心性的正邪善恶。 也正因如此,并不是说像凡是学鲁班术的就是阴派,也不是说正统道家的就是正派。阴冥堂的人各门各派的人都有,他们大多都是利用所学之术来谋财害命,为了正派替天行道清理门户,所以就纷纷聚到阴冥堂以求自保。当然,阳天门里也有许多蛊师、降头师、鲁班术士之类的高人,他们一心向正,所以法术相同,只要心念不同,所行之道便不相同。就比如同是蛊师,南宫黎行的就是邪道,而费三娘则行的是正道,因为费三娘的蛊术更多是用来替人解蛊,可谓是救人解灾,行的是善事。 张正林离开后,我就又去了一趟医院,然后把张正林所说的事情通通都讲给了陈贤懿和费三娘听,最后告诉费三娘,暂停对柳雷的针蛊施术,一切静等张正林的消息。 费三娘虽然没见过张正林,但是却也一早就从陈贤懿的口中听说过这么一个师伯,所以对张正林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如今费三娘有了家室,特别是有了小孩,所以她也是不想轻易招惹仇敌的。 当然,他们二人当听我讲起阴冥堂和阳天门的事之后,也和我当初一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江湖竟然会是这么大,大得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接下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再做了,费三娘也没有再去催动针蛊发作,一切回归平静,等待着张正林与柳家接触的结果。 而在等待的这一两天时间里,陈贤懿也出院了,他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能够走动了,只是不能做体力活而已。正所谓,伤经动骨一百天,接下来也就只能慢慢静养了。 在第四天的上午,张正林终于是再次来到了玄堂。当时陈贤懿和费三娘也正好在玄堂。 张正林一进门,我就见他表情十分的严肃,连我们三人对他作揖见礼,他都毫无笑容,看到这里我心里立马就知道,一定是他跟柳家那边的谈判不太乐观。于是我就问道:“师伯,你跟柳家接触过了吗?谈得怎么样了?” 张正林看了我们一眼,微微皱着眉头,然后说:“这次阴冥堂那老家伙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而来,非要拿你们几个兴师问罪,替柳家的张如锟和柳雷报仇,最后虽然被我用阳天门的名义给拦阻下来了,但是……” “但是如何?您说吧,不管怎么样,我都能不怕。”陈贤懿对他说道。 张正林眉头一皱,说:“虽然阴冥堂派来的那老家伙暂时答应不来拿你们问罪,但是却也不愿多作商谈,因为对方根本不提阴冥堂的事,只说这是替柳家打报不平,属于私人恩怨,所以阳天门的名义不好与他们谈私人恩怨和解之事。最后,双方商谈的结果就是,私人恩怨私人当面化解,要我带着你们一起去跟他们当面谈!” “对方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去柳家喽?”听得出来,能商谈出这个结果张正林一定还费了不少劲。 “是的,不过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你们敢去么?”张正林看向我们。 陈贤懿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去,有何不敢!” 费三娘也说:“既然对方想当面谈,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反正我手里捏着柳一手儿子的小命,又怎会惧他?” 陈贤懿和费三娘都不怕,我自然更不怕了,于是当上我们三人就做出决出,去!不管迎接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决定闯一闯! 第三百四十七章问客 当天中午,我和陈贤懿还有费三娘,就跟着张正林出了门,朝柳家赶去。不过张正林也告诉我们,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阴冥堂来的那老家伙动我们一根毫毛,否则他们五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赣州城。 话虽如此说,但这一次,我把柳一手的“断梁破命局”那块破瓦片及断锯也带去了,以防万一。如果这次一旦谈不崩了,姓柳的要取我们性命,那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这次,我们去的并不是柳家的风水馆,而是柳家的别墅。出了城,直朝郊区,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来到了柳家的别墅外。 柳家在赣州的名头也的确不是白来的,据说赣州城里凡是有权有势的人都跟他有交情,上至政府官员,下至商人豪强,黑道白道旦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都常找他帮忙。所以这柳家的别墅自然非常的霸气,占地极广,极为的阔气。 外面的大门敞开着,我们跟着张正林直接进了院子,来到别墅客厅的大门口。大门紧闭着,张正林也不喊话,也不敲门,直接就将门一下给推开了…… 门一开,我就感觉到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这种冷气并非是空调的冷气,而是阴气。我很是好奇,这里明明是柳家的别墅,生人住宅,怎么会有阴风夺面呢? 我朝屋内看去,只见客厅正门最上方位置坐着一个七十来岁的发白老头,长得是尖嘴猴腮,生着一只阴勾鼻,一看就是一个阴险狡猾的老头。而在老头的身旁则站着五六个人,其中四个我不认识,而另外两个就是柳一手和柳雷父子了。 张正林推门进去,不过刚往前走出两步便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屋内。 我十分好奇,于是就轻声问他:“师伯,怎么了?” 张正林低声对我说:“看到客厅正中地上摆的那些个玩意儿了么?” “看到了,那些是?”我点点头,表示看见了。只见客厅正中的地上摆着一块黄布,在黄布上面放着一圈小人偶,这些人偶看着诡异森森,一看就不是啥正道上的东西。 张正林低声道:“这叫‘问客’,凡是想进门商谈事情,东家就会布置阵法,来人若想进门,就必须先斗得过东家布下的阵法,这才能证明你有资格进这个门。所谓问客,就是问客人的实力如何,有无资格进门,这是咱们阴阳行当里的老规矩!” 我点了点头,眉头微皱,没想到这阴阳行当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感情那地上摆着的东西竟是对方布下的阵法啊! 当然,和我一起而来的陈贤懿和费三娘也感到十分的惊讶,对“问客”这种规矩也毫不知晓。 这时,张正林就冷着面色冲屋里那老头喝问道:“邓老头,你这是几个意思呀?既然老夫来你也给我摆弄这些东西!” 这时我也方才明白,原来那个高座在客厅正上方位置的老头就是此次阴冥堂带头的降头师了。 只见那姓邓的老头笑了笑,说:“老张,这是阴阳行当的规矩,虽然咱们都是老熟人,但是这谈事情自然就得按规矩来,怎么又能破坏规矩呢!”他嘴上虽然是露着笑意,但看在我眼里却笑得十分的阴险。 很显然,姓邓的那老头根本就不退让,打定主意要我们先与他斗一下法,否则休息进门坐下来谈事。 “哼!我看你是故意刁难老夫吧,难道你邓老头在南洋名声盖天,以为到老夫的赣州你也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么?”张正林脸色一冷,听得出来口气已经带着几分不善了,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哈哈哈……”那姓邓的老头听后不怒,反而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说:“老张真会吓人,若换成是别人的话还真会被你这话给吓死。不过今天之事,并非是咱们的恩怨,而是他们后辈的恩怨,这个斗鬼阵也并非是我摆的,而是我徒弟摆的,今日咱们只看热闹,不插手他们的恩怨,呵呵……” 姓邓的老头嘴上虽然说着不插手我们与柳家的恩怨,但是却让自己的徒弟摆下斗鬼阵,这真是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不过我也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要张正林插手,意思是要我或陈贤懿来对付他徒弟摆下的这个斗鬼阵。 斗鬼阵,是降头师与人斗法的看家本领。据说斗鬼阵斗法时,双方坐着或卧着,运用神灵力,放出自己养的或请来的鬼灵,去冲击对方的鬼灵,哪一方的鬼灵更弱,或者法师本身通灵之力弱,低级的定必战败,而必须逃避,否则,元神亏耗,必致受伤身亡。 其实,斗鬼术虽说是请双方的鬼来冲击另一方的鬼,但是因为其中需要双方法师的通灵之力,也就是魂魄之力,所以又叫击魄术,可以说是敌我两方用魂魄隔地斗杀,如对方不谙此术,或修炼的法力低过任何一方,便会立即病倒或死亡。 当然,之所以我会说这斗鬼术是降头师的看家本领,那是因为降头师最善炼养鬼灵,“养小鬼”这个名字可是响彻整个阴阳行当,不仅行内人知晓,就连外行普通百姓那也是听来如雷贯耳,这养小鬼之术就是降头师的秘术之一。 降头师专门“养鬼”,懂得许多役鬼之术,其中还专门有一种降头叫作“鬼降”。降头师养的小鬼可以帮降头师做事,施法时当助手,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若有他人欲袭击或陷害,又可以通风报信。 欲炼小鬼,降头师首先会找到已夭折尚未破身的小孩,取得其生辰八字,在葬礼结束后,趁着黑夜之际。偷偷来到坟墓前烧香祭拜,同时使用法术勾魂,并在坟墓前种植一段尚能生长的的藤菜,一段日子过后,此时的魂魄寄附在藤菜上,降头师念咒焚符,取下一截藤条后,将取下的藤菜用刀刻成4、5厘米的高的小木偶,给予五官及衣物,然后装进有尸油的小棺材中,念咒加持,施法四十九天后,这个魂魄就听人使唤,服从行事。不过,欲行养鬼的降头师,本身也要有高强的法力,否则不但无法制服鬼,到头反而受害于鬼。 虽然蛊术里也有养小鬼的法子,但说白了其实就是源于降头养鬼术,总之,对于鬼灵之术的熟练程度来讲,降头师的道行一般都高于其它门派。 那个姓邓的老头刚说完要我们跟他徒弟过招斗鬼术,他身旁的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就嘴角一弯,露出一抹阴邪的坏笑,这笑意之中又带着几分得意。我想,或许那个就是姓邓的徒弟刘燕军吧! 再说张正林,一听说姓邓的要我们跟他徒弟过招斗鬼术,当下就眼睛一眯,怒道:“姓邓的,你当真是太过份了吧!你们是降头师,竟然也好意思开口让我的人跟你们比斗鬼术?” 之前也说了,斗鬼术虽然比的是鬼,双方请来自己的鬼灵冲击对方,但是这是需要通灵之力的,一旦败了,轻则被对方的鬼灵冲身病倒,重则当场丢掉性命,所以张正林自然不愿意让我们干了。 这时,姓邓的徒弟就走出一步,对着我们冷笑了起来,一边嘲讽道:“我原还以为是什么正派人物,竟然也是一群缩头缩尾的胆小鬼,连在下摆下的斗鬼阵都不敢接,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这人笑的十分的猖狂,十分的嚣张,那笑声听得我份外刺耳。 当然,张正林也眼睛微眯,眼中带着几分怒意,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晚辈竟然敢如此嘲讽于他。 这时,姓邓的老头就说:“老张啊,不是我邓金成不念咱们江湖情分,只是这‘问客’是江湖中的老规矩,既然你们连‘问客’都过不了,那咱们也就没有坐下来商谈的必要了!” 到了这时,陈贤懿可就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大喝一声:“谁说老子不敢了,不就是斗法吗,来吧!” 其实陈贤懿不站出来,我也会站出来的,对方如此嚣张我又怎么会忍得了呢。不过,斗鬼这事我是不会让陈贤懿来做的,毕竟这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当下就按住了陈贤懿,然后对他说:“杀鸡焉用牛刀?这种比试还是让师弟我来应对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斗鬼术为读者“柠萌”打赏皇冠加更 我虽然是陈贤懿的师弟,但是论起控鬼通灵之术我还是自认比他强几分的,毕竟我学的是阴阳之术,而他精通的偏向于奇门之术,何况我还曾下过阴曹地府,认识的鬼灵也比他多一些,所以这事自然由我来应付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种斗鬼之术危险很大,而且张正林也不了解我的深浅,所以见我答应跟邓老头的徒弟刘燕军过招斗鬼,立即就紧张了起来,低声对我说:“二狗,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对方可是降头师,而且还是那老家伙的亲传弟子,虽然看上去年纪与你相仿,但是这斗鬼役鬼之术可是他们降头师的看家本领,这次他们是故意激将你们,你们万万不可上当。” 我说:“师伯放心,这些我都懂得,我有自信能够应付。何况如今看来若不过了‘问客’这规矩,咱还真是进不了这柳家门了。” 张正林依旧还是有几分担心,说:“这斗鬼之术可是极为危险的,轻则伤身,重则伤魂伤魄,何况你能请到鬼灵吗?” 张正林会如此担心,的确也并无道理。因为我们是正派之人,所作所为一直以来都是行善积德,替人解灾化煞,所以并不会去炼养鬼灵这等邪灵之物。而这斗鬼之术,所谓斗鬼斗鬼,首先就得能唤请到鬼灵来充当你的棋子(打手),一般我们阴阳行当里的先生虽说许些好处就能请来鬼灵之物,但是这些请来的鬼灵毕竟是请来的,如若要他们帮忙对付比他们还更厉害的鬼灵时,他们自然就不会愿意干了,这赔上性命的活儿可不是随随便便请来的鬼灵会做的。 既然请来的鬼灵很难替我们卖命,而我们正派之人又不会去炼养自己的鬼灵,所以张正林这才会担心我斗不过对方。毕竟对方有自己炼养的鬼灵,这种经过炼养的鬼灵不仅比普通鬼灵厉害,道行更高,而且降头师要他们干嘛,他们就一定会听其吩咐去做。如此一比较,高低立现,不用比试都知道谁输谁胜了,这也就怪不得张正林宁愿丢了面子,也不愿我比试斗鬼的原因了。 我笑了笑,对张正林说:“师伯放心,虽然我不养鬼灵,但是身为阴阳先生,鬼神倒也认识几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多久。” 张正林听后,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这时却被姓邓的徒弟刘燕军给打断了。只见那刘燕军放声大笑了几声,道:“好!算你有种。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求个饶,我就能放过你。” 听到对方还这般冷嘲热讽,我不由冷笑道:“你应当是那老头的徒弟吧,好个嚣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是南洋降头师刘燕军,你这种无名之辈恐怕是没有听过我的名头,不过从今日起你会一辈子记得我的,因为我会让你因为今日斗法之事后悔一辈子。”刘燕军阴笑着道。 我听后大笑了起来。刘燕军见我大笑,不明原因,皱着眉头问我笑什么? 我说:“我问你名字,只是想知道等下败给我的是谁,好怕等下我问你,你没说话的力气回答我。” 我一说完,我身后的陈贤懿和费三娘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燕军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怒道:“好个猖狂的无名之辈,竟敢辱我?” 陈贤懿叫道:“你要与我们比斗鬼之术,就是自取其辱。当然,如若现在怕了的话,你也可以向我们求饶,我会让师弟放你一马的。哈哈……” “你……”刘燕军恐怕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辱骂他,所以气得脸色铁青,似要喷火似的。他指着我们说:“少废话,等下有得你们哭!” 这时,那端坐在正上方位置的邓老头也面色不善,显然是因为我们的言语让他不高兴了,所以他只是冷声道:“既然你们非要进这个门,那就甭浪费那口舌了,开始吧!” 说话,他又转头对张正林道:“老张,你也知道,这种事没谁逼着谁,过招嘛,总是难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意外,虽然‘问客’是老规矩,点到为止,但是若出现伤亡,那也只能怨技不如人,你的人应当知晓吧?” 那邓老头的话其实就是在说,一旦比试,就是生死由命,是生是死全靠本事,如果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当然,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我们听的,因为在他眼里,这回我是死定了。而且是伤是死,都还不能怪他们。 “哼!”张正林自然也知道对方的意思,他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那邓老头,而是转头望向了我,意思是问我要不要比? 我对张正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姓邓的老头,说:“你们来到赣州是客,我自然会给客人几分面子的,不会下手太重,您老就甭替你徒弟担心了。” 既然姓邓的那老头那句话是讲给我听的,那我自然也就没必要给他面子了,所以嘴巴上占几分便宜,那也只便宜,能让那老不死的心里添堵,我心里倒也痛快。 刘燕军一听,气得一张脸憋得老黑,而一生没有说话的柳一手也气得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真是自大嚣张!” 柳一手的儿子柳雷也跳了起来,骂道:“姓陈的,等下就有你好看,我柳家的门你以为轻易进得来么,刘师兄一定把你教训的哭爹喊娘。” 姓邓的老头也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嚣张,冷笑了一下,然后恨恨的说:“那就开始吧!” 话落,只见那一早就恨不得把我弄死的刘燕军就往前走了出来,接着来到黄布一头,席地一坐。 地上的黄布有两米来长,在刘燕军的那一边,黄布上边摆着一排的小木偶,一个个木偶黑乎乎的,两三寸之高,木偶身上似乎还有朱砂黑墨画了咒语,我略微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木偶。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小木偶其实就是他们降头师所炼养的鬼灵,平时都是放在小棺材里用尸油浸泡着,斗法时就会取出来,或唤出来。 在小木偶的前面,还摆着一把铜铃铛,及一些小物件,显然都是对方通灵役鬼要用的东西。 见对方已经就位了,于是我也迈步走了出去,然后在黄布的另一头席地而坐,然后从黄布袋中取出一张黄纸,用手草草一撕,撕出一个小纸片人。 我将这个小纸人往黄布上一摆,然后指尖一咬,将手指上的指尖血按到那个纸人身上,然后掐出法指往黄布上一敲,喝令一声:“起!”,顿时,那个纸片人就自个儿立了起来,立在黄布上纹丝不动! 不过我这边一将纸人立起,客厅里就传来一阵冷笑之声。我抬头一看,冷笑的还不止一人,只见柳家父子,还有邓老头他们都在冷笑,特别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刘燕军,更是笑得猖狂,指着我面前的那个纸人儿嘲笑道:“就一个鬼灵,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别告诉我,你小子不会是想请一个鬼灵来对付我九个鬼灵吧?不知道是你小子猖狂过头了呢,还是你小子真的没那个道行,只能请来一个鬼灵!” 这时,柳雷就接话嘲讽道:“这姓陈的就是一个江湖先生,无名之辈,能请来一个鬼灵就不错了,哈哈……” 他们都在笑,而我身后的张正林则一脸的凝重与担忧,惊恐之色显露无疑,显然也是觉得一个鬼灵想去对付人家九个鬼灵,简直是找死。 不过,为了不让张正林担心,我还是对他投去了一个安慰的表情,然后转头对一脸轻视我的刘燕军说:“姓刘的,我这一个鬼灵足矣应对你九个,我怕多派几个你会小命难保。” 刘燕军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一般,气得当即就骂道:“好大的口气,看来你小子真的是目中无人,一无名之辈敢得罪柳家,如今竟然还口出狂言,用一个鬼灵想对付我九个鬼灵,你以为你的鬼灵是地府鬼差不成,今日我就要你为你的嚣张买单,让你后悔一辈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请鬼斗法(1〕 大家都是一副等着看我好看的表情,显然都觉得我是真的目中无人,太过自大了。当然,陈贤懿和费三娘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只不过他们是等着看刘燕军的热闹,因为只有他们知晓我认识地府里的鬼差。 是的,刘燕军其实没有说错,我要请的鬼灵的确就是鬼差,只不过如今就算我告诉他们我要请鬼差来斗法,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只会当我是自大的没了边。当然,我相信我真这么说的话,不仅刘燕军为会相信,就连在场的其它人也不会相信,甚至张正林都不会相信,只会以为我是在故意占口舌之利。 无论大家道行高低,鬼差在大家心目中都是收割魂魄的地狱灵使,代表着死亡。可以说,只要你是人,只要你的名字在阎王生死薄上记着,那么鬼差来临的一天,就是你的寿终之日,所以无论你道行多高,都是不敢拿鬼差开玩笑的。想要鬼差来帮你当打手,这话说出去还真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我或许就是个例外,不仅认识黑白无常、日夜游神,而且连阎王老爷都打过交道,当然手底下还有温子龙四个鬼差惟命是从。而这次,我就是打算直接喊温子龙上来。 降头师炼养的小鬼道行虽然普通鬼魂比之不了,但是这种邪灵之物最怕的就是鬼差,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鬼差不仅负责拘人魂魄,平时也担负着捉拿为祸人间的凶魂厉鬼,这也是为何我以前常会威胁鬼魂,骗他们说我会喊鬼差上来将他们拿下去受罚的原因了,因为鬼差就是他们的克星。 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请温子龙,于是我就对刘燕军说:“等下你就会明白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的到底是谁了。” “哼!小子,我不会让你嚣张的!”刘燕军冷喝一声,然后就指尖一咬,将血点到那九个小人偶脑门上,掐出法指念起了咒语,念的是什么玩意,我也听不明白,总之应当是役鬼之术,这是已经开始召唤鬼灵了。 见对方已经开始了,于是我也不再多言,静气宁神,开始默念起温子龙的名字。 我和温子龙当初在阴曹地府时就已经立下约定,只要我默念他的名字,他就会显身上来。这点倒和降头师召唤自己炼养的鬼灵相差不多,凡要用他们时,只需召唤自会现身。 我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阵温子龙的名字,随后便眉头一皱,因为召唤了一阵之后,竟然不见他现身。 这一下我心中直发愣了,一头雾水,心道这温子龙做什么去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 我睁开眼睛,这时就看到对方刘燕军已经拿起一个铜铃铛摇了起来,他铃铛一摇,顿时我就感到阴气扑面,接着一大股无形之中的力量朝我挤来。 这种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让身边的空气无形之中形成一种挤压,让人浑身汗毛一下就立了起来,而且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当下就紧张了起来,知道这一定是对方召唤的鬼灵扑过来了,我忙打开天眼,接着果然看见一群小鬼往我身前涌来。这些小鬼一个个差不多就是一两岁的样子,穿着一个小肚兜,样子与平常见到的小孩没啥两样,但是表情却一脸的邪笑,每个小鬼的身上都画满了血红的符文,一看就十分的阴邪。我稍微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小鬼。 这些小鬼一近身,我面前那个沾有我指尖血的纸人儿就站立不稳了,开始激烈的晃荡了起来。那个纸人现在还没有鬼灵附身,所以只是代表着我的灵魂之力,自然对抗不了扑过来的九个小鬼。 之前也说过了,这斗鬼之术又叫击魄术,意思就是我们双方都将灵魂之力加持在各自的鬼灵身上,一旦哪方的鬼灵被对方打败了,那么灵魂也会跟着受伤。如今对方九个小鬼开始攻击我的纸人,一旦纸人落败,那么我的灵魂肯定也就会受损了,看这架势,一旦纸人落败,我不死也得变成个白痴。 此时的我已经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忙闭上眼睛凝住心神,开始念咒加持灵力至纸人身上去,可是饶是如此,我依旧感觉灵魂被对方逼得快要窒息。当然,事后陈贤懿他们告诉我,当时的我情况十分吓人,因为我全身大汗淋漓,而且坐在地上一直往后退,就好像是有人在将我用力往后推似的。 当然,我那个纸人也在往后退,一直被对方的小鬼推出了地上那块黄布两米开外。 当然,这还是我灵魂之力强的原因,我将灵魂之力全部倾注到了纸人身上,如若不然,我早就败下阵来了,那纸人又怎么撑得下去呢。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知道撑不了几下了。此时虽然我凝神聚气,把所有心神都倾注在纸人的身上,但是我也能听到身后张正林与费三娘他们惊吓的声音,还有柳一手他们那嘲笑之声。 柳雷说:“我早就说了,这无名之辈就是喜口出狂言,如今一动真的就快要败下阵来了,哈哈……” “嚣张之辈,就该好好教训,否则太过目中无人了!”姓邓的那老头也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而我身后的陈贤懿他们,则是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慌之色,不断的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连一个鬼灵也请不上来?” 此时的我自然分不开心思去在乎他们的冷嘲热讽,因为此时的我比陈贤懿他们更加的惊慌。我完全就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好端端的温子龙会召唤不上来呢? 这个时候,只听见与我斗法的刘燕军大笑一声:“小子,让你口出狂言,接下来就给我受死吧!” 说完,就听见他又继续催动起咒语,声音比先前更加的大,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的急促。当然,此时的我也感觉到空气更加的窒息,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将我困住,然后紧逼过来,冰冷的气息似乎立马就要侵入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的魂魄都快生生被这股力量给挤出身体。 此时我心中暗自叫苦,心道难不成今日我就这么完蛋了么?苦笑了一下,于是我就说:“温子龙,你他娘的还不来,老子就只能到阴间去找你了!” 就在这话一说完,我就要放弃的时候,这时突然一阵阴风扑来,顿时之前那股挤压我的力量明显一滞。 我眉头一皱,大感惊讶的时候,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前传来:“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可不就是温子龙的声音么?因为此时之前那些挤压我的力量也退却了一些,所以我当下就睁开眼睛,接着就看见温子龙穿着一身地府差吏的打扮出现在我面前,一脸不好意思的傻笑。 看到他终于来了,我也总算是大松了口气,我说:“你怎么才来,再晚一点我可就死在这了。” 我这话有点责怪他的意思,所以温子龙连忙回道:“先生,小的今日值班,因为去找人替小人顶班,所以来迟了。” “没事!今日斗法,你帮我将那些小鬼先给收拾了吧!”我也知道我刚才话太重了,所以改口叫他先做事。 温子龙点头道:“先生先休息一下,让小的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说着这话的同时,他不知从哪拿出打鬼鞭捏在了手里,转身迎向前方的一群小鬼。 为了不闹出人命,我也还是叮嘱道:“教训一下便是了,留下对方的小命!” “晓得!”温子龙应了一句,然后就朝对方的小鬼扑了过去…… 鬼差本来就是邪灵小鬼的克星,其实在温子龙一现身的那一刻,那些小鬼就已经害怕了,胆却的步步后退,如今温子龙举着打鬼鞭扑将过去,那些小鬼哪里还有胆心跟他比斗呀,直接就吓得全身发抖。当然,有肉眼去看的话,自然看不见那些小鬼,但是却也能看见刘燕军面前那些小木偶全都晃荡了起来,嘭嘭作响,那样子就快放立不稳了似的。 这个时候,姓邓的那老头,及柳家的一众人等,皆是大惊,显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姓邓的那老头打开阴阳眼,这才惊叫一声:“鬼……鬼差!来的竟是鬼差!”此时他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当真是又惊又恐。当然,说完此话,他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死灰。 第三百五十章请鬼斗法(2)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邓老头惊呼出来的那句“鬼差”,所以皆是一愣,通通打开阴阳眼,接着一个个都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特别是柳一手父子,更是差点一头栽到了地上! 以之相反的是,我身后的陈贤懿和费三娘则是一阵欣喜,拍着手掌大声叫好。他们二人皆是知道我和温子龙的关系,因为上次给李大善人夺回别墅之事,我就是请来了温子龙他们助阵的,所以一见到温子龙出现了,他们都大松了口气,说这回救兵来了,刘燕军要完蛋了。 不过,张正林倒是也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毕竟这事对他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之前我明明连一个鬼灵都请不上来,如今一来却来了一个鬼差,这能不让他惊讶么。所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陈贤懿他们:“这……这来的真是鬼差?” “是的,师伯您就等着看好戏吧,看师弟怎么收拾那降头师!斗鬼?哼,这回那降头师算是瞎了眼找错人喽!哈哈……” 当然,他们的惊讶或是惊喜都与我无关,我的注意力还是全部放在了与我斗法的刘燕军身上。 此时的刘燕军显然也是发现了温子龙,所以吓得当时就浑身一颤,面露惊恐之色! 不过,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已经为时晚矣!只见温子龙举着打鬼鞭对着那阵小鬼就打了过去,顿时就惨叫连连,凄声一片…… 据说,鬼差手中的打鬼鞭其实是用柳条做的,也有一说,说打鬼鞭是观音菩萨手中净瓶里的柳枝做的,总之,鬼差手中的打鬼鞭是专门用来打鬼的法器。民间不是有一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么,说“柳枝打鬼,矮三分”,说的就是用柳枝打鬼,打一下,鬼就会矮上三分。这话虽然不是真的说用柳枝打一下鬼,鬼就真的会变矮,而是指鬼的道行会变弱三分。你想想看,打鬼鞭打一下,道行就弱三分,那连打中几下,那鬼魂还能有得活么,岂不打得魂飞魄散了,所以这打鬼鞭的威力可是厉害着哩。 话说,那些小鬼被温子龙手中的打鬼鞭猛得一阵猛抽,很快就不行了,九个小鬼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全都抱着脑袋在地上抽搐,口中发出凄凉惨叫。当然,摆在刘燕军面前的那九个代表小鬼的小木偶,此时也是纷纷咚咚咚的一个个倒了下去。接着,刘燕军就发出一声闷喝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得那些木偶身上到处都是。 刘燕军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一下就变成了苍白,不过他很是不甘心的指着我大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你怎么能请来鬼差,这不可能!” “我一早就说过,我一个鬼灵就足矣应付你!”我冷笑了一声。 刘燕军露出满脸的不敢置信,他说:“你怎么能差使鬼差,你以为你是谁!”他显然还是不愿相信我能让鬼差当打手,哪怕眼前他明明已经见到我请来的是鬼差不假,但是他口中却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温子龙可不会容他多废话,直接走了过去,举起打鬼鞭就对着刘燕军的背上猛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闷响,打鬼鞭狠狠地抽在了刘燕军的后背上。 鬼魂都经不得打鬼鞭两三下抽打,何况是人乎?这一下可把刘燕军打惨了,直接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闷声一声,话都说不出来,再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头栽倒了下去。 温子龙欲再次举起打鬼鞭,这时那姓邓的老头赶紧几步窜了出来,对着温子龙大声叫道:“阴差大人,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大人若再打下去,我徒儿就没命了。” 温子龙怒道:“无德之人,死了活该!” 见温子龙不愿罢手,姓邓的那老头就说:“敢问大人,生死薄中我徒儿可到了寿终之时?大人若将我徒儿打死,我只好下到阴曹,到阎王面前告你冥状了!” 温子龙眉头一皱,目露杀气。一看到这般,我自然不可能让温子龙招来大祸,于是忙默念温子龙的名字,然后大喝一声“收!”,接着温子龙就对邓老头冷哼了一声,化作阴风消失不见了。 姓邓的那老头说的没错,鬼差是不能随随便便害人性命的,哪怕这个人作恶多端,只要生死薄上大限没到,他就不能去取人阳寿,否则就是有违阴间的律法,是要受地狱刑罚的。 试想一下,如果阴间鬼差能随便害人性命,那这阴阳两界岂不乱套了?当然,人也一样,就算你道行再高,也不能拿鬼差如何,这也是为何姓邓的那家伙不敢直接出手阻拦,只好用阴间律法来威胁他的原因了。 温子龙离开之后,我便长吐一口浊气,收回灵力,起身对姓邓的那老家伙说:“斗鬼术胜负已分,这‘问客’的规矩已经通过,如今我们是否有资格进门商谈正事了呢?” “哼!想不到你小子手段真是阴险,只不过是一个“问客”之礼,你却将我的人伤得这么重,好个心狠手辣且不懂规矩的行内败类!”邓老头冷喝了一声,满脸怒意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手朝柳一手父子一招,柳一手父子赶紧上前将晕厥过去的刘燕军给扶到了椅子上。 只见刘燕军的后背上的衣服都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儿鲜血淋淋,想那温子龙当时那一鞭子下手还真是不轻,怪不得一鞭子就能把他打得口吐鲜血,立马昏倒。不过,伤虽重,但是性命倒是留下来了,只不过被打鬼鞭打了,接下来大病一场是逃不了的。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一心想取我性命,这点后果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 不过那个姓邓的老头倒是好不知耻,明明当初是自己一心要拿我好看,一心想要教训于我,故意摆下这个他们降头师的看家本领斗鬼术,如今自己徒弟败了,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身后的张正林显然也是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冷笑道:“邓金成,你个老家伙难道忘了之前你自己说过的话么,出手过招难免有个意外,如今你徒弟败了,怎么就反过来说我的人手段太狠了呢?依我看,你徒弟受伤,那是他技不如人,却又充强好胜,不知天高地厚,受伤也是活该!” 张正林这话可谓是口气十分的不善,带着浓浓的反驳与挑衅之意,听得姓邓的老头那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拳头握得紧紧的。 不过,虽然他被张正林的话气得不行,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事的确是只能怪刘燕军技不如人,瞪了好一阵我们,最后只好忍下了这口恶气,冷喝一声,接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我们通过了“问客”的进门规矩,如今可以进门了。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然后张正林带头,迈步走进了柳家的客厅,直接来到客厅的上方位置,然后张正林就说:“柳家是赣州名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与一默默无闻的晚辈无敌,传扬出去也不甚好听,不管你们是何恩怨,如今老夫已将人带来了,他的本事你们也都见识了,再斗下去毕将双方都占不到好,不如今日就在此双方把话说开,化解掉这段仇恨!” 说完,张正林看了一眼阴着一张脸的柳一手。 柳一手冷冷笑了一下,然后说:“要我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置下酒席,请来赣州城阴阳行当的众人,当着阴阳行当众人的面,对我柳家道歉,敬我三杯酒,我便不记此前他们的造次,放他们一马!如若这个要求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一切免谈!” 一听这话,我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哪里是和谈呀,分明就是要我们自取其辱。请来当地所有阴阳行当的先生,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柳家道歉,这与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有何区别? 当下我就怒道:“好个道歉,好个敬酒,你就不怕你柳家承受不起我敬的酒么!” 这时,陈贤懿也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柳一手就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要老子敬你酒,休想!不愿和谈便罢,老子毫不惧你!” 第三百五十一章谈判为读者“汐语”打赏皇冠加更 我们这一声怒骂,可以说是直接就将这次的所谓“和谈”给闹崩了。对方要我们当着赣州所有阴阳先生的面,置办酒席,给他敬赔罪酒,这个要求就是打死我们也不可能答应。别说敬酒赔罪,就是要我就现在说声对不起,我都不会愿意说出口。 如今可以说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关乎着我们的名声。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如果今日我们低身赔罪,那我们也就不用在这个阴阳行当里混了。更何况,张正林之前也说了,这次其实就是阴冥堂在背后给柳家撑腰,要以此来打压正派人士,如果这次我们答应了柳一手的要求,这不就正中了阴冥堂的奸计了么,如此一来,丢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脸,更丢了阳天门的脸。 当然,虽然我们还不是阳天门的人,但是张正林就是代表着阳天门而来,已经就是等于阳天门就是我们的靠山了,这次和解之事我们输了丢了脸,自然就等同于是阳天门输给了阴冥堂。 也正因如此,所以张正林面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眉头微皱,然后说:“柳一手,你这话可就说太绝了吧,咱先暂且不说这事谁是谁非,你这样打脸,还有商谈的余地么,这不是硬逼着武斗吗?” 柳一手冷笑道:“张老,我是看在您这老大哥的面子上,这才让他们进了我柳家的门,要不然我是决计不会答应跟他们见面谈这件事情的。既然他们要跟我和解,自然需满足我的要求。” 柳一手这话等于是把双方的位置给玩了一个花样,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我们要求他和解似的。 “哼!”当下陈贤懿就忍不住冷喝道:“是谁要和解,如今言之还太早了,反正你儿子的小命还捏在我们的手里,你这做老子的都不怕儿子送命,我们还怕个球啊。大不了咱就再让你儿子尝一尝针蛊的滋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求着谁和解。” “你……你敢!”柳一手当时就面色铁青,也不知道是被陈贤懿的话吓成这样的,还是被气成这样的,指着陈贤懿就警告道:“你要是敢动手,老子就让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老子就敢动手,你又能怎样!”陈贤懿脖子一硬,眼睛一眯。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要出事了。陈贤懿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好好的和他说话没事,你若跟他来硬的,就算他明知打不过你,他也会拼了命跟你斗个你死我活,属于那种打死不输势的人。 “怎么,上次老子没让你被出租车撞死,你真以为我要不了你这条小命么。我告诉你,上次是你小子运气好,捡回去一条小命,你若敢动手,我今天就要了你小命。”柳一手一步迈出,大有就要动手的势头。 陈贤懿哪里会吃这个憋呀,当下就转头对费三娘喝道:“三娘,弄死柳雷那龟孙去!” 话音刚落,一直阴着脸的邓老头就大喝一声:“你敢!有我们老辈在这儿,岂有你这种小辈猖狂,你算什么东西!” 邓老头说话了,柳一手倒是不再跟陈贤懿斗气了,但是陈贤懿却不吃这套。之前也说过了,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来硬的,他也不认你。 “我就猖狂了,你能怎么样!”当下陈贤懿就直视邓老头,然后转头对费三娘道:“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是不会好好谈事的。” 费三娘点点头,然后就口中开始默念了起来,嘴皮动了动,接着那边柳一手的儿子柳雷就出事了,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就倒在地上打起一滚!嗷嚎之声,那真是听得让人汗毛直栗。 这下可就热闹了,柳一手当下就跳了起来,大喝一声:“老子要弄死你们!”说着,就要扑将过来。而邓老头带来的另外三个人也立马窜了过来,大有就要动手的意思。 这时,费三娘则指着柳一手大声喝道:“你敢!你动我们一下试试,我立马取了你儿子狗命!” 费三娘这声喝令,可谓是平地一声吼,那本想冲上来拼命的柳一手,还真是不敢上前来了,只得怒瞪着费三娘,气得火冒三丈。而这个时候,柳雷还在地上哀嚎惨叫,听得柳一手全身颤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此时的情况可谓是变得十分微妙,气氛十分的紧张,只要哪一方只要稍微想动手,可能就会出人命。 “张正林!你的人也太放肆了,这还有来谈事的样子吗,当真不把我这老辈放在眼里了么!”邓老头一拍茶几,只见那实木打造的茶几顿时就被他拍了个粉身碎骨,也不知道这家伙手上功夫得多么了得。 张正林此时倒是面带微笑,说:“邓老头,这可就怨不得我的人了,你又不是没听到刚才柳一手说的话,毫无商谈的余地,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般田地。” 邓老头说:“好了,都没闹了。都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有什么话都好好谈,真要闹出人命来了,我想大家的面子可都不好看。” “既然邓老头你也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你邓老头坐镇,如果柳雷还死了,这事传扬出去的确不好听。”张正林这话是在警告对方,如果你们真要闹的话,那么柳雷就死定了,毕竟你邓老头是阴冥堂派来的,连个人都保不住,自然阴冥堂的名声也受损。 邓老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听到这种赤裸裸的警告威胁之语,却也只好咽了下去,然后抬头朝我们看了一眼,说:“怎么着,你们难不成还不停手么?难不成非要逼老夫出手不成?” “三娘,既然邓老头要替大家做主,那你就暂且先放过他吧!”张正林朝费三娘挥了挥手,示意她停下手来。 费三娘当即就停了下来,而那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得死去活来的柳雷,这时也方才停止了哀嚎,不过经过这么一阵折腾,此时已经是脸色惨白,全身衣服都被白汗给打湿透了。如今虽然费三娘停下了手,但是他却也站立不起,显然刚才被折磨惨了。 柳一手忙上前扶起柳雷,接着邓老头身边一个女子走了过去,念了一阵咒语,在柳雷的头上抚了几下,最后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留着一头长发,样子美貌迷人,身段也极好,特别是长着一双媚眼,男人见到这种女人,多半会被迷住。 这个女子之前一直都站在邓老头的身旁,我记得来之前张正林曾说过,有一个叫南宫雪儿的蛊婆与邓老头同行,应当就是此人了!她刚才一定是想去替柳雷解蛊,只不过她试了一下之后,显然是发现此蛊她无法可解。 我记得张正林之前曾说过,这个与邓老头一同前来的蛊婆,其实是蛊族的新任族长。想到蛊族族长,我自然就会想起之前湘西之行,曾要害我们的蛊族族长南宫黎了。而眼下这个女人的名字也叫南宫,一个是南宫黎,一个是南宫雪儿,一个是前任蛊族族长,一个是现任族长,想着这两个名字,我心里就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这南宫雪儿跟之前死在我们死里的南宫黎有啥关系吧? 这个念头一起,我就多注意的看了一眼南宫雪儿,这时我发现她也看着我们,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敌意。这种敌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甚至让我觉得她眼神之中的敌意,比柳一手眼神中的敌意还在重。 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要知道他们阴冥堂的人虽然与我们是敌对的,但是这只是立场的关系,实则我与他们是没有深仇大恨的,以前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按道理来说这位从未打过交道的南宫雪儿,不该对我们如此充满恨意呀。难不成……难不成她真的跟南宫黎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冒起这些念想,而这时邓老头见到南宫雪儿摇头,明白此事已不可为,于是就抬头开口对张正林道:“老张,事已至此,你的人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尘埃落定 如今邓老头也知道柳雷所中的针蛊无人能解了,所以自然就不敢乱来,毕竟一但真的谈崩了,柳雷是绝对活不了命的。 见主动权掌握到我们手中了,张正林倒也痛快,对他们说道:“眼下你们也看清楚了,如果一味互斗下去,双方都讨不到一点好处,依我看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我让他们收回柳雷身上的针蛊,此事就算到此为止。” 张正林的意思很明确,让费三娘解蛊,然后这事就划上句号,谁也别为难谁了。 可是,柳一手听到这个答复之后却不太满意,他说:“那我儿子岂不白被你们折磨的死去活来,而且我的外甥张如锟也是被你们害死的,想就这样了断这事,休想!” 这时,我就说:“张如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们。” “我只知道他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就该付出代价!”柳一手显然是不愿就此罢休。 陈贤懿就站了出来,冷声道:“姓柳的,老子不也差点死你手里了么,如果你非得争个胜负的话,那咱也不怕你,不过首先老子就先要了你儿子的小命!” “你!”柳一手顿时又气得有火没处发,是的,如今他儿子柳雷的小命就捏在我们的手里,他又怎么真敢来硬的呢?虽然柳一手这人阴险狠辣,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柳一手他是人。 “够了!都别吵了!”邓老头大喝一声,柳一手和陈贤懿都互相冷哼了一声,邓老头一脸不悦的看向张正林,问道:“老张,你的人不仅给柳雷下了蛊,而且还害死了张如锟,你们想就这么算了,的确说不过去啊。” 张正林道:“怎么说不过去了,自作孽不可活,这能怨得了谁。今日我也把话搁在这,我是他们几个的师伯,他们都是我仙经派的人,你们跟他们作对,就是与我张正林作对,如果你们卖我几分面子,那么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张家与柳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从今日起,赣州城有柳家便没有我张家,有张家就不会有柳家!” 张正林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意思很明显,就是明确的告诉柳一手他们,他帮我们并不是阳天门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师伯,如果他们非要与我们为敌的话,就是与他张正林为敌,那么到时候事情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可就是张家与柳家两大家族的存亡之事了。 张正林这话一出口,顿时柳一手就愣住了,不仅是他,连姓邓的老家伙也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张正林竟然会是我们的师伯。 柳一手此时可谓是一脸的苦相,毕竟张正林说出这话来之后,他要想再僵持的话,后果他也是清楚的,所以瞪着一又眼睛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邓老头虽是眉头紧锁,但随后便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说:“老张啊,真是没想到啊,感情你竟是这年轻人的师伯!既然他们是你仙经门的人,那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就按你之前说的办吧!” 说完此话,他便转头问向柳一手,说:“一手,你可有意见吗?” “既然邓老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柳家就卖老张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柳一手也知道不能再斗下去了,于是只好忍气吞声,终于是点头答应了。 “好!”张正林喝道,说:“咱们都是赣州的人,张家与柳家本就当地的阴阳世家,如若两相争斗传扬出去的确没有面子,柳家今日能卖我这份面子,我张家也会记在心里!” 既然柳一手答应和解了,张正林也就说了一句好话,算是留几分面子给柳家。 接下来事情也就简单了,费三娘替柳雷解了针蛊,她用一个熟鸡蛋在柳雷的脑袋上不断的推揉,大约一两分钟之后,费三娘停了下来,说好了。 柳雷好奇的将那个鸡蛋壳给剥开,接着我们就惊讶的发现那个鸡蛋里面到处都是针,一枚枚的绣花针将鸡蛋插的密密麻麻,没有一百根,也有几十根。想到这些绣花针都是从柳雷脑袋上吸出来的,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柳雷,更是后怕的脸色一片煞白! 费三娘替柳雷解完蛊,张正林就对他们抱拳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柳一手阴着一张脸,虽然如今是答应之前的恩怨一笔勾消,但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恨透我们了,只不过因为张正林将我们与张家绑在了一起,他没有办法而已。 姓邓的老头倒是也抱了抱拳,说:“咱们三日后阴阳大会再见!” 张正林点了点头,也不再多作逗留,带着我们转身就走了出去。 刚出柳家别墅,张正林就对我们说:“此次柳家虽然因为我的原因答应和解了,但是看得出来柳一手那厮心里肯定还会记恨你们,接下来你们一样需多加提防,以免他贼心不死,出手伤人。” 我和陈贤懿都点了点头,其实不用张正林提醒,我也知道柳一手不可能真的那么心怀坦荡不记我们仇恨了,之前的事情虽然到此为止了,但是这个仇日后他肯定还是会报的。 张正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一拍脑袋,好奇的问我:“之前你与邓老头徒弟斗法时,请来的那个鬼灵身穿差服,应当是个鬼差不假吧!” 我还以为他想问什么呢,一听竟是好奇这事,我不由嘿嘿笑了起来,于是就告诉他,之前请上来斗法的确实是地府的鬼差。 张正林显得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会认识鬼差?” 我说:“我之前下过两次阴曹,阴差阳错之间结识到了他,所以这次与刘燕军斗鬼时我便将他请上来了。” 张正林听说我竟然下过阴曹,不由满脸惊讶的打量了我一眼,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然后对我竖起了一个拇指,说:“不错,没给咱们仙家门丢脸,你比我们年轻时厉害多了。” 接下来张正林就告诉我,会过阴曹虽然是阴阳行当的一门手艺,但是真正会过阴的人却并不多。而且,就算会过阴的师父,他们常下阴办事,虽说与地府中的鬼差相识打过交道,但是却也不能请到鬼差来替自己当打手。 说到这里,他就大笑了起来,道:“姓邓的今日故意摆下他们降头师的看家本领斗鬼术,想给咱们一些苦头吃,趁机打压一下我们。呵呵,千算万算,姓邓的那老不死恐怕也没算不到你竟然能请来鬼差,当真是给了他们当头一个棒喝。哈哈……解气!” 张正林说的没错,姓邓的故意搞出这个“问客”的规矩,显然就是为了想教训一下我们。或许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但没能教训到了,反倒还搭上了自己的徒弟,估计那邓老头心里也气炸了吧? 不过姓邓的气死了也不关我事,谁让他想阴我呢?既然想害我,那就必须承受招惹我的后果,我今日留了刘燕军一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看到张正林那得意的表情,我心里就在想,如果我告诉他,我不仅仅结识那个鬼差,就连黑白无常、日夜游神、阎王老爷我都相熟,那鬼差还是我的轿夫,不知道张正林会什么反应? 当然,为了不让张正林太过震惊,我还是忍住没说出去,省得他总来追问我。 如今我们与柳家的恩怨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张正林就告辞回去,同时对我说:“三日后便是三年一届的阴阳大会了,你不是要去找你爷爷么,那么三日后就与我一同前往吧。” 是啊,仔细一算,三日后就是阴历七月十五了,也就是三年一届阴阳大会的日子。之前张正林曾告诉我,阴阳大会凡是阴阳行当有名有姓的人都会前往,而爷爷届时也会在那里。想到三日后就有可能见到爷爷,我心里就涌起一股热切之情,急忙点头,对张正林说三日后我来找你。 张正林离开后,我和陈贤懿、费三娘也回了玄堂…… 第三百五十三章噩耗 回到玄堂已是傍晚时分了,杨晴已经在玄堂焦急的等着我们,因为我离开时曾打过电话给她,说我们去柳家谈判去了。 见到我们回来了,杨晴就跑上前了问我们和柳家谈得怎么样了? 我大概的将情况跟她讲了一遍,告诉她,如今一切都没事了,暂时柳一手是不敢再来动咱们了。 听完我这么说,杨晴也算是大松了口气。这时陈贤懿就问我:“师弟,你这回真的要去参加阴阳大会么?” “阴阳大会?”杨晴没有听我提起过,所以露出疑惑之色。 费三娘也不知道何为阴阳大会,所以也问我们阴阳大会是什么。 陈贤懿将阴阳大会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然后就说:“张正林说阴阳大会之时,师弟的爷爷可能也会去,所以师弟打算阴阳大会找他爷爷。” 听到这话,杨晴很是惊喜,问道:“二狗,这么说来你三天后就能见到你爷爷了?” “但愿如此吧!”我笑了笑,心里也是十分的欣喜,因为我寻找爷爷已经多年了,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他踪影。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他老人家,如今想到不久就能见到他了,我能不高兴么? 我说:“张正林师伯是说我爷爷届时会参加阴阳大会,希望到时能够见到他吧。” “二狗,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杨晴似是给我鼓励,对我笑了笑。 这时,陈贤懿就说:“只要你见到了爷爷,就有可能得知古镜湖的消息了。” 我点了点头,是的,张正林曾经说过,张真人在鬼楼留下壁画的时候,当时爷爷就跟着张真人在一起,壁画中有关于瘟神煞星还有古境湖的事情,爷爷多半知晓。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了爷爷,应该就能从他口中问出关于古境湖的事情,甚至还能问出关于我前世的身世。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热切了。如今别说三天,就是让我多等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因为此次去参加阴阳大会能见到我爷爷,所以他们都替我高兴。杨晴说:“如今柳家的麻烦也解决了,三天后你就要去见你爷爷了,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了一件事,不由一拍脑门,叫道:“坏了,这下坏了,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我竟然忘办了一件事!” 这下大家都被我的举动给惊愣住了,纷纷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陈贤懿问我:“你忘办了什么重要的事?柳家的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麻烦都没有了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陈贤懿,而是转头看向费三娘,说:“三娘,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上次去柳一手风水馆时,回城的时候路过玉米地,曾在那里答应过要救被困在封鬼局里的那些鬼魂么?” 是的,上次在玉米地里就曾对那些被封鬼局困住的阴魂许诺过,我说过一两日就会去救他们,会将他们带出那个封鬼局,可是如今一晃数日过去了,我却竟然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答应过阴魂的事就必须办到,这个道理我是一直遵守着的。当然,这也幸亏那些阴魂被封鬼局给困住了,否则他们误以为我是戏弄他们,他们一定早就找上门来了。 经我这么一提醒,费三娘也想起来了,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惊道:“啊,你如果现在不提起这事,我还真的也给忘记了。” 我说:“可不是么,之前曾答应他们,一两日就救他们离开,可是如今都过去快一周了,指不定他们怎么怪我们哩。唉,看来我是没时间休息了,明天必须去把这事给办了,免得无端得罪一群阴魂。” 这事其实陈贤懿和杨晴都听我们提起过,因为上回我们在玉米地里回城后,当初是直接回的医院,在陈贤懿的病床前我们曾将那晚遇到的事情全部都讲给他们听了,不仅讲了在柳家风水馆与柳一手斗法的事,其中还包括回城路上遇到的这些事情。 听我和费三娘这么一说,陈贤懿他们自然也记起来了,于是就说:“既然之前曾答应过鬼魂,那的确是不能再拖了。这样吧,明天我陪你一块去吧。” 我点了点头,借骸还魂封鬼局里埋着几十副小棺材,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办,如今陈贤懿主动说愿意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费三娘说:“要不要我也一块去?” 我摇了摇头说:“三娘就不用去了,这些天被柳家给折腾的心力劳累,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有师兄陪我去就行了。” 费三娘点点头,也没再坚持。的确,这些天因为柳家的事情,我们都是心力疲累,因为时时都有一件麻烦事压在头顶上,我们这些天根本就没曾轻松过。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于是说:“哦,对了。你们明天去帮那些鬼魂时,记得叫一下那个出租车司机吧,上回他说也想能帮助一下鬼魂。” “好的,我会记得的。”我点了点头。 那个出租车司机叫作李照堂,当时我们分手时他的确千叮万嘱,说如果回玉米地救那些鬼魂的话,一定要我叫上他。 虽然有陈贤懿帮忙,我不需要叫上李照堂也可以,但是他一片良善之心十分难得,我又怎么可能冷落了他呢?善心并不是一定要帮多大的忙,出多大的力,只要他愿意伸出一下手,我也不会拒绝他的帮助。 就这样,在玄堂谈完这些事情天色也暗下来了,杨晴提议一起去外边吃顿饭,说是庆祝一下解决了柳家这个大麻烦。 大家都笑了笑,我们四个人可以说是如同一家人一般了,为了我们事情,陈贤懿和费三娘都可以不顾性命,宁愿与柳家结仇也要替我出头,特别是陈贤懿,差点就把小命给断送掉了,虽然大难不死,但也在医院躺了几天。 他们对这么帮我,我是打心眼里感动。这辈子我一直是孤苦零仃,自从爷爷离开后,关心我的,帮助我的,就是陈贤懿这位师兄了。他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却胜似兄长。而费三娘,虽然是苗族的蛊女,但心性却并不坏,相识到如今,一起也经历过生与死,她虽然是女人,但却有着男人的义气,就像是一个女中豪杰一般。说实话,自从她与陈贤懿走在一起后,我就已经把她当成亲人了。当然,她也把我当成了亲人。 感谢的话我知道是不需要多说的,但如今麻烦终于解决了,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于是我就说:“行,今天我请客,让你们痛宰一次!” 陈贤懿和费三娘笑了笑,说:“这是你说的,那这次就让你出一下血了。”说着,他们三个人就开始在商量,哪里的菜好吃,哪个店的消费高。 当然,最后他们的确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让杨晴选了一家法国餐厅,不为别的,只因为听杨晴说了一句“那家法国餐厅最贵”,而且我们也没有吃过法国大餐,于是乎当下杨晴就打电话订了位。不久,我们就出了门,直杀那个高档的法国餐厅,去吃法国大餐。什么法国蜗牛、鹅肝酱、法国葡萄酒,当晚直接消费过万,幸好之前李大善人的儿子给了我金条,我也算是消费得起。 闲话不多说,当晚我们都吃的很开心,毕竟因为柳家的事,我们这些天都心情放不开,今晚算是彻底的轻松享用了一番。 次日一早,陈贤懿就来到了玄堂,因为我们约好了去玉米地里处理封鬼局那些鬼魂的事情。 我们先是一起去吃了一份早餐,然后就打电话给那个出租车司机李照堂,邀他一起去帮助玉米地里那些可怜的鬼魂。 李照堂当初留过电话给我,电话直接打过去,可是却没有人接听。于是我又重拨了过去,这次有人接听,不过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李照堂,而是一个陌生男人接听的。 对方问我找谁? 我就说:“我找李照堂,这是不是李照堂的电话?” 对方回道:“这是李照堂的电话,你是谁?” 我心想,这人他娘的是谁呀,不将电话给李照堂,反而总来问我是谁,是不是有病。心里虽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我是李照堂的朋友,李照堂现在在吗?麻烦你叫他接一下电话吧,我有事找他。” 哪知对方却回了一句让我大感震惊的话,差点手机都一下没拿稳,掉到地上去了。只听见对方那陌生男人回道:“李照堂他死了,我是市公安局的,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李照堂之死 “什么?你说谁死了!”对方的话的确让我吓了一大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我听清楚了对方说的话,但是我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 电话那边重复了一句:“李照堂死了,还有他的家人也死了,我们是公安局的,现在在他的家里,你是他朋友能过来一趟吗?” “李照堂死了!”这次我算是听得真切,不由惊呼而出。对方自称是公安局的,应当不是骗我的,因为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捉弄人。 当然,更让我吃惊的是,对方说不仅李照堂死了,而且连他的家人也死了。这就让我不得不感到震惊了,人虽然难免一死,或早或晚,或是得病,或是意外,但是却也不会全家人一起死呀。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我身旁的陈贤懿听到我的惊呼声,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由一愣,惊讶着问我:“怎么了,你说李照堂死了?” 我点了点头,也来不及跟他解释,急忙问电话那头的人:“警官,他们是怎么死的?” “暂时还不清楚,尚在调查之中。”电话那头的警察回道。 “不清楚?”一听这话,我就来火了,心想人怎么死的难道也会看不出来吗,又不是问你谁害死的,是自杀,还是中毒,还是病死,难道也分不出?想到这里,我当下就说:“你们不是在现场吗,难道会看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对方说:“暂时还无所确定死因,我说你是他朋友的话,希望你们能过来案发现场一下,配合我们警方提供一些线索。” 听到对方还是说暂时无法确定死因,我就有想骂人的冲动,不知道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不过,既然对方叫我过去一趟,我自然点头答应,于是匆匆挂断电话,对陈贤懿说:“先去李照堂家!” 在去李照堂家的路上,陈贤懿就问我他怎么会死了?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接电话的是警察,对方并不告诉我死因,说是死因不明。只是叫我过去一趟,希望我们能提供一些线索。” “这些警察难道是傻蛋吗,人是怎么死的他们也看不出来?”陈贤懿显然也和我一样的反应,大骂了一句,然后说:“咱们啥也不知道,能提供个屁线索。” 是的,我们的确提供不了什么线索,毕竟我跟李照堂并不熟,只不过是见过一次面而已。只不过怎么说李照堂这人也还算不错,有几分善心,如今死的蹊跷,加上警察又叫我过去,我自然得去一趟。 我对陈贤懿说:“这事挺怪的,警察刚才在电话里说,死的并不仅仅是李照堂一人,还有他的家人也死了。看来这事不简单啊,咱们过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全家都死了!”陈贤懿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显然也震惊的不行。他说:“看来是他们一家人多半是被人害死的了。” 我点了点头,也是这么认为,毕竟全家突然死亡,不是食物中毒,那多半就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了,除此之外很少有其它可能。 此时陈贤懿也不再婆婆妈妈了,听说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赶紧就跟着我过去了。 不多久,我们来到了李照堂的屋外,此时他家门口已经停着好几辆警车,门口也拉上了警戒线,有几个警察在门口拦着看热闹的人。 我走到一个警察面前,对他说我们是死者李照堂的朋友,刚才在电话中你们叫我过来的。 这时,屋里就出来一个警察,示意他的同事放我们进来。 我们穿过警戒线,那个警察就朝李家的屋内喊了一句:“任队,刚才电话里那个人来了。” 话落,从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是的,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本就不错的身材穿着警服就更显得笔挺,不过或许是她穿着一身警服的原因吧,所以漂亮的脸蛋上倒是给人一脸干练的样子。 我身前那个警察见她出来了,就对她说:“任队,就是这两个。” “任队?”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心想难不成这个美女警察竟然是他们的队长?心里有几分惊讶,所以更加好奇的打量起那个被称为任队的女警。 那个女警点点头,然后走到我们面前,问道:“你们就是李照堂的朋友?”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冷寞,不带一点点人情味,就是像质问我们似的。不过,我们也不计较这些,反正这些在政府上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何况人家还是个队长呢,所以问话的口气听起来冰冷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们夫妻两个都莫名奇妙的死了,目前死因尚不明确。”女警依旧丢出一句冰冷的回答。 “什么叫莫名奇妙的死了?什么叫死因不明?你们就没有初步判断死因吗?”我有些不太满意他们这套应付人的回答,不由带着质问的口气反问她。 “现场判断只能断定是心脏类突发类疾病死亡,但是因为是同时死了两个人,所以我们还不能轻易对死因做出最终判断,还需等法医解剖后方才知晓。”女警说到这里,然后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任梓涵,是市刑警队的队长,谢谢你们能过来,等下我会叫人跟你们做一下笔寻,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说完,这个叫任梓涵的女警官就要转身进屋。 我和陈贤懿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事太奇怪了,什么叫初步判断是心脏类突发疾病死亡呀?难不成死者外表看不出丝毫死因?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那叫作任梓涵的女警喊道:“任队长是吧,我们能进去看一下死者吗?” 任梓涵思虑了一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跟我进来吧!” 接着,我和陈贤懿就跟着她进了屋。 客厅里有警察,但是却没有见到李照堂他们的尸体,这时任梓涵就对我们说:“死者死在卧室的床上。”说着这话,就带着我们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一进房间,就看见里面有几个警察及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对着床上的死尸拍着照。 我和陈贤懿急忙走上前去,只见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李照堂,另一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应当就是他的妻子了。此时他们夫妻二人的死相都十分的恐怖,为什么说是恐怖呢?因为他们二人都七窍流血,耳眼、双眼、鼻孔和嘴角都带着血痕,七窍处的血痕虽然已经干了,但是看上去依旧十分的吓人。 不过正如警察之前说的那样,李照堂和他的妻子从外表来看,的确看不出他们的死因,因为他们二人除了七窍流血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伤口,而且他们夫妻二人都穿着睡衣,又躺在床上,显然死的时候是在睡觉。 这时我突然记得李照堂曾说过他有一个小孩,但是眼下却只见到他们夫妻二人,他的小孩却没有见到,于是我就问那个叫任梓涵的警官:“任队长,死者的小孩呢?” 任梓涵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在找他的小孩,他的小孩据说才六岁,当我们接到报警后赶过来就不见他们的小孩了,已经初步断为失踪。” “他们的小孩失踪了?”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都愣住了。 “是的,失踪了。”任梓涵点了点头,然后说:“报警的是死者李照堂一起开车租的同事,对方开夜班,死者开日班,今天早上他的同事等他值班一直等不到,于是就来到死者家,接着推门而入,发现了死者夫妻死在床上,于是就报了警。” 听到这些话,我眉头都皱起来了,陈贤懿问我:“师弟,你怎么看这事?你发现没有,李照堂夫妻的死相可不简单呐!” 我点了点头,陈贤懿说的没错,李照堂他们夫妻的死相的确不简单,或许在法医看来,这种死亡不是中毒,不是受伤,就只能划为突发性疾病类死亡,但是在我们看来,这种死相却非常的熟悉,那就是魂魄受伤造成的死亡,这也是为何会七窍流血的原因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救人 人有三魂七魄,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指阴神;魄为阳,指血气精气。 魂走了,或者魂受伤了,就是人的阴神受创或丢失,那么人就是胡言乱语,甚至变成痴呆智障。比如民间常有人经历过鬼上身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如同神精病人一般,其实就是魂受伤了,原因就是鬼上身时间久了原先的三魂会变挤走或受创。而魄若受伤了,就是血气精气受伤,人就会生病。 当一个人的魄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或者魄变打散了,那么人自然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了。 如今,眼下李照堂夫妻的死相,显然就是死于魂魄受创,也就是说他们的死是被人害死的。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女警官说:“任队长,李照堂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叫任梓涵的女警官一愣,说:“你怎么确定死者是被人害死的,而非自然死亡。” “因为他的死因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人用法术将他魂魄打散了,所以才会是如今这种死相的。”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哪知这个女警官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说:“关于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他杀还是自然死亡,我们会根据法医给出的鉴定做出判断的。” 她就对身边另一个警察说:“小王,你给他们二人做一下笔录吧,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说完,她就转身要先离去…… 一看到这,我就急了,靠法医的鉴定,那有个鸟有啊,法医哪能鉴定出是魂魄受创致人死亡的呀?最后还不就给出一个突然什么心脑疾病的理由,草草结案。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冲那女警官喊道:“任队长,我没有开玩笑,李照堂就是被人害死的,你敢紧查一下他跟谁结过仇吧,我敢肯定,那失踪的小孩如果还活着的话,多半就在对方的手里!” 说实话,这个事情一看就是我们阴阳行当里的人干的,放在平时,我还真不想多管这种闲事,以免得罪人。但是,毕竟李照堂与我们相识一场,而且如今他的小孩生死尚还不知,为了救那小孩的命,我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可是,那个女警官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这一套,她就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然后说:“你说的这些纯粹是毫无根据的事,什么魂魄不魂魄的,这世上哪里有这种东西。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小孩的事我们会去尽力寻找的。” 听到这话,我真是气疯了,我说:“你们不是要我过来提供线索吗,我现在提供的就是最有价值的线索,李照堂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他的人一定是阴阳行当的术士。你们只要去查一下死者得罪过什么阴阳行当的人,就有可能找出凶手。” 这时,陈贤懿说:“柳家的柳一手与死者生前曾有过过节,依我看李照堂多半就是柳一手害死的。” 我点点头,于是就说:“是的,我师兄说的没错,你们可以先去查一下柳家柳一手,说不定小孩就在他的手里。” 这个时候,卧室里的法医已经出来了,然后对任梓涵说:“任队,死者的死因初步现场判断是突发性疾病死亡,最终结果等过两天尸体运回去解剖后才能给你。” 任梓涵点了点头,接着他们就将尸体给抬了出去,放进了车内,要运回去做解剖。 法医出去后,任梓涵就说:“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初步断定并非他杀,不过这个案子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你们提供的线索,说死者的死因是被人打散了魂魄,这个是毫无根据的言论,我是无法相信的。” 见警方果然是初步只将这个案子断为自然死亡,我就十分的无语。心想这个丫头片子难道就不想想,如果是突然性疾病的话,怎么可能一次两个人都生急病呢,而且他们的儿子还失踪了。 不过心里虽然十分的恼火,但是我也的确拿她们没办法,毕竟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与科学相悖,对方不信也是情有可原。 我问任梓涵,打算怎么去找那个失踪的小孩。虽然李照堂的死因,我也知道在法律上是无法立足的,就算明明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法律也不可能有证据去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是,那个失踪的小孩还很有可能活着,能将小孩救回来,也算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了。 哪知,任梓涵说:“小孩才五六岁,可能是因为父母死亡,所以受到了惊吓跑出去了吧,所以我们会尽力在周边去寻找的,你们放心吧!” 一听这话,我就忍不住了,关于李照堂的死因,这点她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个我认了。但是人命关天,如今那个小孩莫名其妙失踪,不用猜一定就是被凶手给抓去了,就在周边寻找,能找得到吗?当下我就说:“小孩一定不是自己吓跑的,多半是被凶手给抓走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看待这件事呢?” 任梓涵说:“我早说过了,目前根据法医给出的结果,我们初步判定为死者是自然死亡,这又哪里来的凶手呢?” 我说:“你是猪吗!眼前的一切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两个人同时死在床上,小孩失踪,这正常吗?科学断定不了的死因,就归为突发性疾病,这太他娘扯蛋了吧,你们这样子对待这个案子的话,那小孩非被你们害死!” 我是火了,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丫头片子是怎么当上刑警队长的,竟然这么认死理,一点也不开窍。 被我这么一骂,对方也发火了,怒道:“我们刑警队自有自己的判断,还不需要你们来教我们怎么破案!”说完,白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转身出了门,一溜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见警察都走了,我和陈贤懿站在门口憋了一肚子的火,陈贤懿说:“这些警察真他娘的笨,真想现在就请个鬼上来吓唬一下她,让她还这么嚣张!”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咱们也走吧!” 离开了李照堂的家,陈贤懿就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帮李照堂找他儿子? 这个问题让我眉头紧锁,因为这是一个很难决择的问题,帮的话,那么一定会得罪凶手,而且这个凶手肯定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无疑是给自己招来一个仇敌。 可若是不帮的话,那么李照堂那个失踪的小孩可就死定了,落在这样的邪师手里,还能有小命活么。是为自己树立一个仇敌呢,还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丢掉性命不管呢?我心里开始纠结了起来。 最后,我问陈贤懿:“你说这事是不是柳一手干的?” “我觉得多半就是他做的,因为上次他跟你去过柳家风水馆闹过事。”陈贤懿答道。 我想了想,也觉得陈贤懿分析的没错,如果真是柳一手干的,那他真是太可恨了。如今我们因为有张正林出头,他暂时不敢动我们,却拿李照堂来出气,把对方夫妻二人都害死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恨恨的骂道:“柳家,真该死!” 当下我就决定,李照堂的小孩我不能视之不管,这人我救定了! 我先是打电话给了杨晴,问她有问有空,然后叫她带我们去一趟市公安局,找一下那个马局长。 当杨晴听说李照堂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也是颇为同情,于是丢下手头上的事情,叫我到公安局门口等她。 不多久,我们就在公安局门口碰了头,接着直接找到了市局的马局长。 马局长听说我们是为李照堂那个案子而来,他就告诉我们,他也从刑警队那边听到了有关这个案子的汇报,不过初步断定并不是凶杀案,所以暂时搁置,等法医最终结论出来才会定案。 见马局了解这个案子,于是我也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直接将李照堂真正的死因讲了出来,告诉他,那个失踪的小孩一定就在凶手的手里,需立即想办法把小孩救回来。 马局听我说完,不由大感吃惊,问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阴阳先生!”我直言回道,然后说:“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把失踪的小孩找回来。” 马局听完我的话然后沉默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一步,接着回头看向我,说:“我信这个世上有你说的这些个法术,这样吧,我带你去刑警队,请你去配合他们,希望能尽快将失踪的小孩找到,可以吗?” 马局四十来岁,这阅历多一点的人就是不同,最起码他信我说的这一切。虽然他也知道法律讲究科学依据,但是眼下救人才是关键,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要我去配合刑警队的原因了。 我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救小孩,所以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就点头同意,于是他就将我们带到了刑警队…… 第三百五十六章作弄警察 刑警队就和马局在同一栋楼,一进刑警队我们就再次见到了之前在李照堂家见过面的女警官任任梓涵。 她一见到我,就脸色就沉了下来,本来长的挺漂亮的一个女生,但是却是给我一副高傲的感觉,她直接指着我就质问道:“又是你,你来我刑警队做什么?” 这时马局就说:“这位是陈二狗先生,他是我特意请来协助你们的,今天那个案子,失踪的小孩需尽力找到。” “他?协助我们?”任梓涵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急忙对马局说:“马局,这个人我见过,说的话神神癫癫的,请他来干嘛?何况他好像也不是咱们的人吧!” 马局说:“我知道你办事能力强,但是这个案子可能并不那么简单,这位陈先生或许能帮得上忙,你们尽力配合他就是了。” “可是马局,这个案子法医那边说是自然死亡,失踪那小孩或许只是吓跑了,有我们全力寻找,一定能找到的,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人帮忙。”任梓涵再次表示拒绝我,说着这话的同时,还不忘瞪了我一眼,显然之前在李照堂家,我骂她是猪,她心里对我十分的讨厌。 马局笑了笑,然后说:“你这个副队长这我行我素的性格就是改不了,这样可不好哦。不过既然人我都请来了,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对了,老王开会今天会回来,到时看看他怎么看这个案子吧。” 哪知这个女警官竟然对马局翻了个白眼,说:“舅舅,总之我不要这个人帮忙,我刑警队能搞定这事。”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我说这丫头片子怎么还敢不服从局长的安排呢,感情她竟然是马局长的外甥女呀,这也就怪不得她这么任性了。不过听马局的话,原来这丫头片子倒并不是正队长,那个去开会了的老王估计才是正队吧。 “人我都请来了,没得商量,你必须服从配合!现在找到那小孩才是最为重要的!”马局瞪了她一眼,接着转过来头对我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她能力一直很强,所以有些任性,陈先生莫见怪。” 我笑了笑,表示没关系,接着杨晴就和马局暂时先离开了刑警队。 马局一走,任梓涵就围着我转了一圈,双臂抱在胸前,一双冷冰冰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我们。 我问她:“你看什么?” 她说:“我在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马局会相信你们这些鬼话,还让你们来协助我们。” 其实如今刑警队里的人差不多都围过来了,好奇的打量着我和陈贤懿二人,也觉得一件普通的案件,怎么马局还要派两个外人过来帮忙,所以都充满了好奇。 我说:“我们只是来帮忙救那小孩的,我想只要是为了救人,不管是不是警察,都会接受帮助的。何况我知道这件案子死者的死因。”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说死者是被人打散了魂魄而死,你这话恐怕只有鬼才会信。”说完,她转头问向身后的警察:“你们信吗?” “不信!” “这压根就是鬼话连篇,咱们刑警队天天跟凶杀案打交道,每天都见死人,哪里来的这些逻辑啊。” 警察纷纷叫道。 任梓涵两手一撒,做出一个鬼脸,意思是说你看,没有一个人相信你这种鬼话。 这时,陈贤懿就说:“这世上的事情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真是无知。” 任梓涵对陈贤懿的话那是一点也不当回事儿,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代表刑警队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咐吩巡逻的警察去寻找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先回去吧!”说完,她竟然不再搭理我们,转身就要回去办公室办公。 我一看这,我就忙叫道:“等等,你们信不信鬼?” 任梓涵的步子一止,然后转过身来一脸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城里装神弄鬼的神汉,不过少在我们面前搞封建迷信,你们这套是骗不了我的,如果你还在这鬼话连篇,就算是马局带你们过来的,信不信我照样把你们抓起来,告你们宣传迷信!” 这下陈贤懿倒是来火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哪怕是个女的他也受不了这种气,指着任梓涵骂道:“好个丫头片子,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非得让你好好教教你怎么跟人说话。” 说我是神汉,我倒是无所谓,因为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我了,毕竟信与不信都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不过如今为了救李照堂的小孩,我并不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不管吧?于是我就说:“那你就是不信这世上有鬼喽?” “你们走不走?”任梓涵质问道。或许是因为陈贤懿刚才口气不善,让这丫头片子心里来火了吧。 我说:“这个案子是他杀,小孩已经落入凶手的手里了,你们不赶紧去营救,反而把它当成是普通的失踪案,我们不得不管。” “不走是吧?好,很好。”任梓涵脸色一冷,然后就说:“小刘,这两个人宣传封建迷信,给我把他们给拷起来审问,审审他们骗过多少人,贪了多少钱财!”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可就为难了起来,说:“任队,这样不好吧,马局那边……” “叫你拷上就拷上,管那么多干嘛!” 就这样,那个警察就拿出了手拷,说着就要过来索我们。 一看到这,我不由也火了,心道:“不信是吧,那老子就让你们见一见鬼!” 当下,我也就不再迟疑,口中就开始默念起温子龙的名字。这一次温子龙到现身很快,立即就上来了,问我唤他有什么事?我告诉他,这些人不相信世上有鬼,麻烦你帮我让他们开开眼。 温子龙一听竟然是这样的事,不由露出一个猥琐的奸笑,说:“竟然有这等好事,嘻嘻……那小的就好好捉弄一下他们。” 说完,他就朝那个欲要来锁我们的警察直接就给拌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原本大家都看着那个叫小刘的警察来拷我们,结果走到我面前就摔了个狗吃屎,大家都一愣,惊的嘴巴都张大了,问他是不是没吃饭,这都能摔倒。 那个小刘一脸痛苦的爬起来,苦着脸说有人拌了他的脚。 大家纷纷说没人拌你,少他娘的怪别人头上。任梓涵看到自己的人摔倒了,而我和陈贤懿却抱着双臂一脸的冷笑,不由更加的气愤了,认为自己丢了面子,所以催小刘别磨叽,快点办事。 小刘点了点头,然后刚要上前,一脚刚迈出,突然又“嘭”的一声,竟然又是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 这一次所有的警察都惊呼了一声,脑袋都往前伸直了,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小刘竟然还会摔倒。 这下小刘可火了,爬了起来就指着身后那些警察骂道:“他妈的,到底是谁拌我的!” 大家纷纷摇头说:“我们没有动你呀,任队都发火了,谁敢开这种玩笑。” 小刘刚要说话,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就像是双脚被人猛得踹了一脚,再次“嘭”的一声摔了下去。这一下大家再次大跌眼镜,都觉得不可思议,问小刘这到底是怎么了?干嘛总摔倒? 小刘则又气又怒,当然也有点发慌了,表情十分的古怪。 见到他们已经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了,于是我就说:“不用猜了,你是被鬼拌的脚!” 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拷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女人还脓包。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话给惊愣住了,一个个的朝四周乱看,可是就是什么也看不见。任梓涵指着我骂道:“陈二狗是吧,少拿这套来吓人,今天非拷了你不可!” 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继续对小刘说:“那你再起来走两步看看,不过到时再被鬼拌了脚,一个不好摔断胳膊摔断腿,可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二狗说:求推荐票! 第三百五十七章鬼上身 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坐在原地不动的往四周瞧了好大一会儿,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他突然慢慢的站了起来,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刚一站起来就立马就坐回了地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我真是被鬼给拌倒的?”他瞪大了眼睛问我。 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我一板脸,说:“你们不信鬼,所以连鬼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你们还要为难我们的话,那我这位鬼兄弟可就得教训教训你们了。” “我信,我信,我知道刚才一定是有东西在故意整我的。”小刘连忙点头,对我说:“兄弟,叫你那个鬼兄弟放过我吧,我信了。” 我点点头,这时那个任梓涵可就面子挂不住了,先是指着小刘大骂了一句,然后就说:“你能吓得了小刘,能吓得了我吗,装神弄鬼!”说完,就从地上捡起小刘的手拷,朝我走了过来…… 她这一走过来,我就看见温子龙两眼放光,一脸猥琐的奸笑,然后手就往任梓涵的屁股上拍了下去,“啪”的一声响,没想到这温子龙竟也是一个色鬼! 被人打了屁股的任梓涵自然一下就跳了起来,一个转身就望向身后的那群警察,手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脸的怒意。 话说这个美女警官身材倒是极好,特别是那个屁股更是很翘,手摸着性感的翘臀倒是更有几分味道。 她面前的警察自然通通将双手举起,表示不是他们干的。 任梓涵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将手从屁股上松开,接着另一边的屁股上又被温子龙袭击了一下。这次温子龙不是打的,而是摸的,直接就将任梓涵摸的尖叫一声,一下窜出去好几步远,花容失色,虽然她是个刑警队长,但终归还是一个女生。 温子龙此时倒是一脸的得意,很是猥琐的淫笑着,很显然他很喜欢做这种事情。 再说任梓涵,此时已经吓得一脸的惊慌了,一双受惊的眼睛朝四周乱瞧,一边质问我到底在玩什么鬼计。 我笑了笑:“我一直站在这里没动,怎么是我玩鬼计呢,我都说了是鬼在捉弄你们。” 任梓涵现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惊疑的四周乱看,倒是不再反驳我了。 这时,另一个警察站了出来,指着我骂道:“这世上哪来什么鬼,依我看这小子一定是玩了什么手段。” 对方话刚一落,接着她就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口里吐起了白沫,浑身抽搐了起来,样子好个吓人! 这一下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涌了上去,有的人惊呼着打120。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温子龙竟然会去上他的身,结果一下捅出大篓子来了。当下我也慌了,忙叫道:“不用打120了,他这是被鬼上身了!” 我话刚一落,那个被温子龙上身的警察就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也不抽搐了,反而桀桀的阴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的诡异,让人听得头皮直发麻,那些本要关心他的人都吓得不敢近前了。 他一边邪笑着,一边胡言乱语,说的话像唱戏似的,连我都没听懂。当然,声音不再是之前那个警察的声音了,而是变成了温子龙的声音。 这时任梓涵完全吓蒙了,最后指着我就质问道:“你到底给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好好的就犯病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我现在就枪毙了你,说就竟然拿出了一把手枪!” “住手!”就在我觉得场面要失控的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声,我回头一看,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他走上前来就冷着脸能任梓涵说:“小任,快把枪给我放下!” 这个人口气很严肃,也很有威信,一直脾气很大的任梓涵竟然很是听话的将枪收了起来。这时那些警察就纷纷叫道:“王队您终于回来了,您快看看温虎,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发起疯来了。” 听见他们喊他的称呼我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连任梓涵都敬畏他,感情他就是这个刑警队的正队长老王呀。 王队并没有理睬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在那胡言乱语的温虎,接着就对我抱了一拳,带着笑容说:“二位陈先生,我是刑警队的队长王浩。二位先生的事我听马局说了,我们能请来您这样的高人相助破案,实感荣兴。我这些手下都是些年轻人,说话没个轻重,如果哪里说错话了,还希望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望向他们的王队,显然没想到他们的王队不替他们出头,反而还低声下气的求起我来了,所以个个都显得有些吃惊,特别是任梓涵,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说实话,此时的我也十分的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世上有鬼,并没有想到温子龙竟然去上他们的身,心知自己闹得过了头,所以自然不敢托大,连忙说:“王队说的哪里话,只是我这位鬼兄也调皮,一闹竟然做出这种事。您放心,我现在就喊他离开。” 说完这话,我就做了一个招手的手势,示意温子龙离开那个警察的身体。哪知温子龙还要在胡言乱语嘀嘀咕咕,我就说:“子龙,已经可以了!” 直到我连喊两句,温子龙这才放过那个警察,然后来到我的面前。我就问他怎么好好的却玩上身了? 哪知温子龙一脸的怒气,他说:“这个不孝子孙,竟敢当我面胡说八道,我这个祖爷爷教训一下他也不为过。”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愣,一问,才知道原来被他上身的那个叫温虎的警察,竟是温子龙的子孙后人。 温子龙这边在跟我讲他的家事,那边温虎因为上身时间短,所以很快也就醒转过来了,大家纷纷问他刚才怎么回事,而温虎自然什么也不清楚,就算做梦似的。 温子龙告诉我,七月半,有时他会跟着温虎死去的爷爷一起回阳过中元节,看看自己阳间的子孙后代,可是温虎家却啥孝敬都没有,七月半别说供奉酒菜,连黄纸香烛都没有见到一点,所以对这个子孙后代十分的待见。加上刚才听到温虎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于是就被温子龙给上身教训了一番。 得知情况后,我就对温虎说:“你是不是住在某某地,某某人的孙子?” 温虎很惊讶的望着我,点了点头,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不单单知道你爷爷的名字,你太爷爷,你爷爷的爷爷我都知道。”接着,我就将他太爷爷及他祖爷爷的名字通通报了出来。 这一下温虎终于是吃惊了,这时他身边的警察就纷纷问他,我说的对不对。温虎点点头,他说今年刚修家谱,正好记得祖上几位的名字,所以我说的没错。 见他们都面露惊讶之色,于是我就对他说:“你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被鬼上身吗?” 温虎摇了摇头,说是不是他刚才说错话了? 我说:“上错话是一点,但更重要的是你家不孝顺,上你身的就是祖上的一位先人,他说前些年七月半同你爷爷回家过节,你们什么都没供奉,连纸钱都没烧一点,是不是有这事?” 温虎脸色一下就白了,当下就说确有此事,因为他们家并不相信迷信,接着他就表示以后逢年过节一定会记得送孝敬,求我叫他家那位先人别再惩罚他了。 温子龙听到了这里,也就满意的转身走了。见他离开了,我就对他们说,鬼已经走了,你们现在可信我之前说过的话? 这次所有人都知道刚才的事情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了,所以纷纷点头,同时还提心吊胆的四处乱看,生怕自己也被鬼缠上。 这时王队笑了笑,走过来跟我们说:“两位先生果然是高人啊,让在下是开眼了,这次有二位先生相助,一定可能早日寻回那失踪的小孩。不知道二位先生怎么看眼下这个案子?” 王队算是一个懂行的人,不像那些年轻的警察。我也不客套,直接说:“死者李照堂是被人将魂魄打散而死的,所以他们夫妻的死是属于他杀。因为伤人魂魄这种事只有阴阳行当里的人方才能办到,所以凶手一定是懂得法术之人,如今小孩失踪,定然多半落入凶手的手中,希望你们能将此案上升至恶性凶杀案来对待,将死者家周边的监控调出,寻找小孩的去向。” 王队也十分的干脆,听到这里立马就转头对任梓涵他们分派任务,调出所有周边监控,务必将小孩的去向给我找出来。” 同时我又补充道:“李照堂之前得罪过柳家柳一手,我怀疑有可能是李家所为,你们看是否要派人暗地里去侦察一下柳家那边?” 王队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就按我说的去办。 接下来也就简单了,一部分调查监控,希望能查出小孩的寻踪,而另一部分人则去查柳家那边。 如今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警察的了。想到自己还要去帮玉米地里的鬼魂,毕竟那边我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于是就先向王队辞行,叫他们如果有消息,希望能通知我一声。随后,我和陈贤懿就先离开了刑警队,朝郊外的玉米地赶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湾墩鬼事 离开刑警队,已经是下午了,按照之前的记忆,我们来到了那片玉米地里,找到了那个借骸还魂封鬼局。 我先是烧了些纸钱、香烛之物,告诉阴魂我们来了,同时也向他们解释自己这些天有事分不开身,所以给耽搁了。 说完这些,接着我和陈贤懿就捡起上次扔在空地旁的锄头,开始将这个借骸还魂封鬼局的封土挖了起来。 这次因为要将里面埋着的小棺材全部取出,所以需要将封土全数挖开,所以费时较长。当我们终于将封土全部移开,太阳也已经落山了,这时那些阴魂也都一个个现了身。 他们说以为我不来了,如今见到我没有失约回来了,都十分的感激。 我告诉他们,若不是有事耽搁早就该来了,不过既然答应过大家的事,我就一定会办到。因为此时的他们都是无根之魂,要想真正还他们自由,须将他们带回到埋有他们尸骸之地。所以,我就问他们尸骨在何处,我们好带他们回去。 鬼魂们告诉我一个叫湾墩的地名,这个地名我熟悉,那是城区的一个地方,据说以前是一条河打那儿经过,形成一个大湾,前些年那里河水改道,河湾就变成了荒地。之所以会河水改道,是因为前些年政府原因打算在那里修桥,结果连续两次修的桥梁修一半就莫名其妙的倒了,还出了人命,于是就有先生说那里建不得桥,政府的领导也迷信,最后就干脆将河水改了道,那里就成了城区里头非常难见到的荒地。 当然,之所以我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之前被一位做房地产的老板请去看风水,去的就是湾墩。那位房地产老板原打算买下那块地来建商品房,不过我劝他不要买那块地了,因为当时我就看出那块地方阴气太重,怨气太浓,建房在上面多半会出事故。 如今听眼下的阴魂们说他们的尸骨就是在湾墩,我自然就反应过来了,感情湾墩那儿当初政府建桥作怪的就是这群阴魂啊。不过也这也不奇怪,这些阴魂都是死于日军手里,然后抛尸在以前的河湾中,河水本来就是属阴,加上这些阴魂是被杀手的,所以都是带着怨恨之气,加上水属阴,这阴上加阴,那块地方不凶才怪哩。 鬼魂们问我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我点了点头,于是就和陈贤懿将这几十个小棺材全部都捡了起来,然后带着这几十个小棺材离开了玉米地回了城,朝湾墩赶去…… 在我们回城的路上时,我接到了刑警队王队长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刑警队那边调看李照堂家周边监控发现,在今天早上五点多钟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照堂家的小孩一个人出了门,通过道路监控拍下的画面来看,并没有人来抓小孩,小孩是一个人离开的。 听到这话,我就很疑惑了,我问王队:“就只见到小孩一个人离开,没有看见任何外人?” 电话中的王队说:“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小孩的确是一个人离开的。” “那小孩去哪了,能查到吗?”我急忙问道,因为如今全城各个道路上都有监控摄像头,所以只要一路查下去,一定能知道小孩去到什么地方了。 王队说:“我们已经通过道路监控画面查了,小孩从凌晨五点离开家后,就一个人朝外走,一直步行出了城,城外因为没有监控所以不知道小孩如今具体去向。我们已经派人到小孩出城的方向去寻找了,具体能不能找到,还得等派去的人回复。” “王队你说啥,小孩步行出的城?”听到这话,我大感惊讶,惊讶的不是小孩出城,而是惊讶小孩一个人步行出城,要知道李照堂家出城如果步行的话,少说也得走个一两小时,就算是大人也不会步行出城,何况李照堂的小孩才五岁多,所以我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王队在电话里确认道:“是的,一个人步行出了城,从凌晨五点离的家,走了三个小时,大约在早上八点左右出的城。” 我说:“王队,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小孩才五岁,能走三个小时?而且他为什么出城呀?” 王队说:“我们也觉得奇怪,但是他的确是一个人出了城。” 我想了想,于是道:“依我看,那小孩多半是被人迷了魂,所以这才会一个人莫名奇妙出了城,要不然一个五岁的小孩不可能连续步行三个小时出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敢肯定,凶手一定是在城外等那小孩,因为他知道城内各条道路都有监控。” 王队沉默了片刻,说:“这世上真有这样厉害的人?” 我说:“魂魄都能打散,迷个魂又有什么难呢。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 王队说:“你们这行我不懂,但是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法术的话,那你的分析不无道理。” 见这个王队相信我,于是我就问他,有没有派人去查柳家的柳一手。 王队告诉我,他下午派人去查过了,并没有查到可疑之处。因为李照堂根据法医给的结果是死于凌晨三点左右,可是昨晚柳一手被一位地产老板请到ktv喝酒,一直到早上方才离开。”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心想难不成我误会他了,难道李照堂不是柳一手害的? 想到这里,我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心中失去了目标,所以突然觉得迷茫了起来。我问王队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说暂时只能等派出去在城外寻找小孩的警察,看能不能找到小孩的线索了。 听到这话,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于是只好叫他有新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挂断了电话后,我不由叹了口气,陈贤懿问我是不是刑警队那边打过来的电话,我点点头,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陈贤懿也叹起了气,他说:“看来这小孩恐怕是找不着了,因为咱们并不知道李照堂还得罪过谁。” 陈贤懿说的没错,之前我们是怀疑这事是柳一手干的,所以有个方向,可如今柳一手被一地产老板请去喝酒了,自然就没时间做法去害人了。而除了柳一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谁会去害李照堂。 如今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只能够警察那边,当然,如果万一警察那边也真的找不到小孩,那也只能说是天要亡李家了。 接下来不久,我们带着几十个小棺材终于来到了城区的湾墩。 这个地方因为是块荒地,所以我平时也很少注意这边,如今一到湾墩,却发现这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工地,原本长满了半天高荒草的湾墩,如今因施工弄成了一个大坪,上面还堆放着许多的建筑材料及大型基建设备,显然这儿看来是准备要盖楼了。 看到这些我们都并不惊讶,因为阴魂们之所以会被人从这个地方移走,然后被困在封鬼局中,就是因为这块地要使用。那个封住阴魂的人显然也是个高人,看出了这块地是凶地,不能直接这样盖楼,所以才将此处的阴魂封到了玉米地里。 我记得上次帮一位地产老板看这儿的风水时,我告诉这个地方有凶魂作乱盖不得楼,当时那老板就曾问过我,能不能将这里的凶魂移到它处去,不过被我给否决了。因为这里是一块荒地,以前是一道河湾,并没有坟头,所以要想将这里的尸骨移走,是很难办到的,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尸骨,又怎么移走这儿的凶魂呢? 只是没想到,这次盖楼的老板到是请了一位狠角色,为了钱财什么阴毒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因为找不到这块地里头的尸骨,干脆就用上了借骸还魂封鬼局,这样一来,凶魂倒是被移走了,但是这种作法却是伤天害理,简直是遭天诛。 此时差不多已是晚上十点钟了,这个工地还只是开始阶段,并没有正式施工,所以晚上这个工地黑灯瞎火的,在晚上更不会有人跑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片。 天上月冷星寒,好在有远处的灯光,所以我们也不致于摸黑。我和陈贤懿二人带着几十个小棺材直接就朝前方那工地走了过去,可是当我们刚走到工地边上时,陈贤懿就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轻声对我说:“师弟快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第三百五十九章打生桩 今晚因为天上挂着的是毛月亮,夜雾很浓,所以我刚才并没有见到这个地方还会有人。如今突然听到陈贤懿的话,我不由一愣,就问他,哪里有人? 陈贤懿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前方几十米开外的夜色里,果然有人出现在那里。有两个人好像是在手工拌混凝土,还有一个在旁边站着,因为如今是晚上,又离得有些距离,所以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陈贤懿说:“师弟,现在这个工地上有人在做事,那可不好办了,万一被他们发现咱们把鬼引回来了,非得跟咱们拼命不可。” 他说的没错,我们插手这件事,其实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如果偷偷的干还好,万一被对方给看到了,那肯定会大干起来的。 想到这个,我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干活呀,而且还连灯都不打一个。难道那几个不是这工地上的?” “不是这工地上的,那他们在干啥?”陈贤懿一愣。 我想了想,就说过去看看。当然,我们并不会傻到光明正大的去看,而是借着夜色偷偷的溜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三个人的几米开外的一辆挖土机的后面躲着,这时因为离得近了,所以我们可以看清楚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五十来岁的老人,另外两个是二十几岁的小伙。 不过当我们一看清楚这三个人时,我和陈贤懿都愣住了,虽然那两个年轻的我们不认识,但是那个老的烧成灰我们都认得,这不就是柳家那老坏蛋柳一手吗! 那啥,或许老话说的好,冤家路窄,这话还真的一点没错,这真是走到哪都能碰上这个死对头啊。 见到眼前的是柳一手,我和陈贤懿都觉得这事不简单,柳一手这大坏蛋可不做啥好事的,而且在这大半夜里跑到这种地方来,显然是有问题的。 这时,陈贤懿动了一下我,指着柳一手的身后轻声对我说:“师弟,你看那是什么?” 我眯了眯眼,在柳一手的身后的确有一样东西,白色的一坨在地上,乍一看去像是一件扔在地上的衣服,但是定眼仔细一看,顿时我就一惊,因为那竟是一个人! 是的,是人,一个人躺在那地上一动不动,看那样子不太像是大人,更像是一个小孩。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我忙轻声问陈贤懿,问他那地上是不是一个人? 陈贤懿说:“我就是看是像是躺着一个人,所以才叫你看的。怎么样,那是不是一个人?” 见陈贤懿也觉得像是一个人,我不由想起了李照堂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目前就失踪了,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一个小孩。想到这里,我顿时大惊,轻声惊道:“那个不会是李照堂的儿子吧?” 听我这么一说,陈贤懿脸色也大变,愣愣地盯着我,又愣愣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那个人,然后说:“糟糕,恐怕真的是那小孩。你想想,这柳一手半夜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来干啥坏事的,他们这莫不会是在毁尸灭迹吧?” 听到陈贤懿这么说,我心中也一惊,的确,那地上的小孩躺着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又有注意到,在柳一手的身旁几米开外,挖有一个好大的深坑,而柳一手在这大半夜的跑这种地方来,还拌起了混凝土,还真的可能是想把小孩给埋进坑里去,这样一来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当下,我也管不了那到底是不是李照堂的小孩了,反正如今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柳一手这大坏蛋又正好在这,显然是在害人,于是直接就将这里的情况发短信给了王队,叫他快点派人来。 通知完王队,接着我就盯着柳一手他们,只见他在催着那两个年轻人手脚麻利些。同时他还对那两个年轻人说,等混凝土拌好了,就把地上那人扔到土坑里去。说着,他还指了一下不远处那个土坑。 一听到这话,我们哪里会不明白呀,看来我们之前猜的没错,这老坏蛋果然是要把人给埋进那个土坑里去。 陈贤懿说:“糟糕,他们的确是要毁尸灭迹。” 我朝那个土坑看了看,发现那个土坑旁停着一架打桩机,显然那个坑并不是柳一手他们手工挖的,而是这个地方盖楼打的地基桩坑。 发现这点,我瞬间就好似想起什么来了,不由对陈贤懿叫道:“师兄,你不觉得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吗?而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陈贤懿一愣,疑惑的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说:“柳一手这个人虽然很坏,但并不是那种会蠢到无缘无故去杀人的,他这样把人要埋进那边的深坑里,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觉得柳一手他这是在‘打生桩’吗?” “打生桩?”陈贤懿眉头一紧,接着恍然大悟:“师弟,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那里去,如今经你这么一点破,还真的是在打生桩,看来柳一手真是太阴狠了!这种人真该天打雷劈!” 陈贤懿说的没错,这种人真的该天打雷劈,因为打生桩这种事真的是太阴狠,太损阴德了。 所谓“生桩”,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为桩。据说在很久以前,建房或修桥常常会在兴建动工时会无故倒塌,而因此必需重新兴建,除了财物损失,更会导致大量工人死亡,而意外也不停发生。最後,有人希望建筑大师鲁班能够指点迷律。 于是,鲁班就教了一套极为恐怖,也非常不人道,却又十分有效用的方法给这些人。原来,兴建中的建筑物无论怎样都需要动土的,其实动土已经是破坏了土地的风水,因此会触怒很多冤魂。所以在兴建一些大型建筑物时,就会有冤魂借此来找替身来投胎。 因此,鲁班便教他们,在动工前先活捉一至两名小童,把他们生葬到那块土地上,之后用泥掩盖,再在上面兴建,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的了。果然,建筑商用了这方法后意外便大大减少,而工程也顺利进行了。而后世人便将这个习俗称为“打生桩”。而这些死去的小童,会成为这座大厦和这条公路的守护神。 听说,现在有人仍有地方会使用这样的习俗。而现代的“打生桩”就和古时的有点不同,因为现在的桩柱都是在地底的,因此,有人说过现代做法就是把小童困在地底,把他们饿死后,放上泥土,或是用钢筋把小童刺死,再开始放建筑材料。而除了大厦外,一些大桥都会这样做的,但方法有点不同,就是要捉一对男女小童,男的在桥头,女的在桥尾,待两人死去后,就可以开始建筑。 打生桩这种邪术其实凡是鲁班术士都懂得,只不过愿意这么做的人极少,毕竟这种邪术伤天害理,要取小孩的性命来做法,所以大部分人不会轻易去干。 但是,人分善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一心向善,像一些心性向恶,为了一些钱财利益就常常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今一些地方在拆迁旧建筑之后,就时常会在地底发现骸骨或棺木的现象,而如果把这些东西贸然搬离现场,可能就会有麻烦事情发,这些骸骨其实就是以前的人打的生桩。 弱弱的说一句,广州荔湾广场那个地方在拆迁时就曾挖出了棺木,据说就被指是“镇住”邪灵的生桩。还有香港大潭水塘于1883年施工期间,居民非常反对,理由除了开山劈石会破坏风水外,更因为在施工期间,有数名居住在附近的小童无故失踪。当时居民便怀疑,失踪的小童成了“生桩”,被生葬在水塘的输水隧道内。传闻让很多家长害怕子女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而不敢让他们外出及上学。 2006年4月,香港公主道一个水管工程的工地,曾发现至少七副属于儿童的骸骨,由于很少有坟地会这样集体埋葬幼童,所以坊间有传,这就是昔日“打生桩”埋下去的儿童尸体。 当然,这些事情你信的话就信,不信就当我开个玩笑,咱言归正转! 想到柳一手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想破口大骂,心想这他娘的真不是人,就是一个老畜生! 就在我想到柳一手其实不是在毁尸灭迹,而是在打生桩时,那两个拌混凝土的人也拌好了,接着就走到柳一手身后,抬起了那地上的小孩,接着就准备扔到几米外的深坑中去,开始要打生桩了…… 第三百六十章决斗(1) 看到这里,我们就急了,回头朝身后望了望,浓浓的夜色里根本就不见王队他们的身影。 陈贤懿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说看这样子若是等王队他们来,那小孩就得被他们用混凝土给埋了。所以急着问我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我心想,不管那个小孩是不是李照堂的儿子,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这柳一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是人都会看不下去。所以当下我就对陈贤懿点了点头,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陈贤懿也表示赞同我的意见,于是我当下就几步跳了出来,对着那两个准备去抬小孩的人大喝一声:“住手!” 我这一声冷喝,声音极大,特别是在这四周一片宁静的空旷的空地上更是如一道炸雷一般,直将他们三个震得浑身一惊,特别是那两个准备去抬小孩的年轻人,更是吓得一个惊慌,小孩重新掉到了地上。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何况他们三个此时正在做着丧尽天良的亏心事呢,突然平地被人一声惊喝,他们能不被惊吓住那才怪哩。 陈贤懿接着也大声冷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害命,你们通通都得遭枪毙!” 那两个年轻人见到行凶被人发现了,顿时吓得脸都煞白,浑身都发起了抖。 再说那柳一手,突然被我们一声冷喝,的确也是浑身一颤,受惊不小,不过当他见到是我们时,不由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的杀气,阴着声音道:“原来又是你们两个臭小子!看来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老夫到哪你们就跟到哪,真是阴魂不散!”说到最后,他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说:“是啊,我也觉得我们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你这老混蛋干坏事害人!这次看你们这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准备打生桩吧,真是心肠歹毒!” 既然现了面,也就用不着担心什么日后他会报复之事了,柳一手做出这种残忍之事,今日我非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之前我已经给王队报了信,估计很快也该到了。 柳一手听我这么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指着我就道:“小阴阳,我们之前的事已经了结了,难不成你今日还想多管闲事么?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否则我让你们两个一起成为生桩。” “今天这人要是救定了,我也告诉你,如果你识相的话,放了那小孩我让你们走,否则的话,今晚我是决不会让你离开的。”我迎着他的目光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柳一手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们道:“好大的口气,今日没有张正林替你们出头,就凭你们两个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来你们这是自己找死!” “少他妈的猖狂,你个老混蛋丧尽天良,早该遭报应,老天不收你,那么今晚就让我们收了你。”陈贤懿满嘴脏话的骂了过去。 柳一手又笑了起来,说:“报应?哈哈哈,你觉得这世上有报应吗!你们敢得罪我,我就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这就是报应,姓李的那司机敢毁我名声,全家死绝就是报应。老天从来不会有报应,这全是你们这些自认为是名门正派编出来的狗屁理由,今天我就让你们明白什么是多管闲事的报应。” 听到柳一手这么说,我心里就一惊,道:“看来李照堂果然是你害死的!” “是又怎么样,他该死,敢四处造谣我柳家害人,就得死!”柳一手说道。 “那这么说来,这个小孩一定就是李照堂的儿子了?”说着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起了杀心,这种恶人不能再留了,今天我必须取了他性命。 说实话,我已经后悔当初心软,没有将“断梁破命局”给毁掉,早早的让这老家伙遭受反噬一命呜呼。如果当初我没有心软,李照堂一家也就不会遇难了,看来这种人留他只会让这个世上徒增恶业。 柳一手说:“没错,真聪明,这小孩的确就是李家的种。不过正好此处需要生桩来镇压邪灵,反正他活着也是孤儿了,我就干脆帮帮他,免得让他留在这个世上受罪。” 一件伤人害理的事情,在他口中却是这么的淡然,这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做到。 陈贤懿说:“师弟,少跟他废话了,先收了他老命再说!” “想死的话,就放马过来!就凭你们这两个小阴阳,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柳一手眼睛也顿时现出杀意,阵势就摆了开来。只见他一把将他身后那两个害怕的年轻人拉了过去,接着打着法指默默有词的对着那两个人脑门及胸口、后背点了几下,然后手中现出两道灵符,朝他们二人后背上一拍,大喝一声:“去!”,顿时那两个人浑身一颤,接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再害怕了,直接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我们自然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一定是被柳一手施了什么邪法,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此时的这两个人,已经被什么邪灵给上身了。 一见柳一手动手了,我就对陈贤懿道:“师兄,你来对付这两个,我对付柳一手。” 陈贤懿点了点头,对着柳一手道:“大道三千赐凡人,三千大道属奇门,今日我就让你这老家伙知道一下我奇门术的厉害!” 说完,他也不再废话,直接法步一踏,接着大喝一声:“天甲元号六仪门,三奇即是已丙丁,三奇神兵齐临坛,天威助我斩妖魔。神兵,临!临!临!” 陈贤懿一念完,整个人都金光一现,有如神兵临身一般,也像换了个人似的,对着柳一手那两个施了邪术的年轻人就撞了过去,接着战到了一起。 见到陈贤懿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就知道他这是使用了奇门术里的临兵术。所谓临兵术,其实就是请来神兵临身,据说神兵临身之后,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如铜皮铁骨的铁人一般厉害。 当然,陈贤懿以前也曾告诉过我,奇门术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也一样是有利有弊,不是随便能够轻易乱加使用的。就好比这临兵术,虽然能让人突然有如神助,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是却也只是一时,时间一长,神力一消失,反而会因为消耗大量体力,而致使体力不支,到那时如果敌人还没败的话,那么你就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了。陈贤懿曾说,以他的道行,这临兵术最多也只能坚持不超过三分钟,三分钟时间一过,神力就会消失。当然,神力消失,他也差不多只有坐地上喘气的份了,不可能有力气再与人对抗,这便是一利一弊。 其实说直白点,临兵术就是两三分钟的超人,时间一过,就歇菜了。 被神力临身的陈贤懿倒的确威风了得,力大无穷,两方一经相碰,就把那两个被邪灵附身的人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没个几下就被陈贤懿给干倒在地,看那模样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见被柳一手施过邪术的两个人几个回合就被陈贤懿收拾掉了,我就对柳一手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就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 柳一手冷笑道:“你们两个想跟我斗,纯粹是找死!” 我笑道:“是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一早我就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你就等于伏法吧!” 一听说警察马上就到,柳一手这时终于是露出了惊慌之色。显然,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警察来了,那么就真的是走不了了,毕竟法力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过子弹。 “不好意思,你要的警察恐怕今晚是等不到了!”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道冷笑声…… 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一听就很苍老,说话声音很慢,但是却透着一股着阴气,让我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于是当下我和陈贤懿就猛地朝身后回过去,一看,不由一惊:“是你!” 第三百六十一章决斗(2) 只见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是一个老头,这个人我们认识,可不就是阴冥堂那姓邓的老头么! 突然见到邓老头,说实话我和陈贤懿都猛地吃了一惊,因为这可是个老家伙啊,虽然我们没与他交过手,但是连师伯张正林都不敢得罪的人,显然道行很高,绝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对付得了的。当然,更让我们震惊的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他说我们要等的警察今晚是等不到了,显然他对王队他们做了什么。 虽然我们不知道邓老头说的那句是真是假,但是如今他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我和陈贤懿还是慌忙退开几步,防止这老家伙突然出手伤人。我冷喝道:“姓邓的,你把警察怎么了?” “没怎么,我是不敢杀警察的,只不过是他们在外面绕到一晚,桀桀桀……”邓老头阴阴地笑道。 一听这话,我自然知道,邓老头一定是给王队他们设了什么迷魂阵,也就是人为的鬼打墙。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今晚我们恐怕真的等不来警察了。警察不来,就靠我和陈贤懿两个人,还真没有一点打握能对付得了邓老头。 这时因之前担心警察的柳一手,见到邓老头的出现,顿时大声狂笑了起来,十分的得意,说没有警察出现,我们今晚休想活着离开。 同时,柳一手也明显不知道邓老头会出现,他问邓老头怎么会来这里? 邓老头走了过去,说:“我今晚算到你有灾劫,恐你出事,于是就赶过来了。” 柳一手对邓老头道了声谢,然后接着将目光移到我们的身上,说:“那咱们先收拾完这两小阴阳吧,免得他们走漏风声。” 邓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嘴角的那抹邪笑却让人感到一股子的杀意。很显然,他们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 我们都感觉到了对方浓浓的杀意,陈贤懿说怎么办? 我知道现在逃是逃不掉了,于是就说:“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柳一手冷笑道:“哈哈哈,今晚纵使你们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你们就乖乖的受死吧!” 我盯着一脸嚣张的柳一手,说:“姓柳的,今晚你也死定了!”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姓邓的那老头,但是姓柳的我决不会让他活命,因为我手里捏着他的致命王牌,那就是当初那个“断梁破命术”。今晚因为是来帮玉米地里的鬼魂,所以我将平时那个黄布袋子也背在了身上,而“断梁破命术”的那片破瓦和断锯,如今正好就在黄布袋中。 “哈哈哈!”柳一手大笑了起来,说:“真是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伤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也笑了起来:“哈哈哈,李先国你可还记得呀?” 一听这话,柳一手眉头一皱,眯着眼睛看着我,显然他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李先国这个人来。 柳一手之前被批斗就是因为李先国作证的原因,所以柳一手不可能不记得他。我说:“看来你是记得他了,毕竟你害过他们李家!” “小子,你突然提起那个该死的李先国做什么?”柳一手说着这话的同时,眼神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惊慌,显然他也知道断梁催命术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东西,一旦落入到我们手里,那么他就完了。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害人终害己,做多了坏事终究是要自食恶果的!”说到这里,我已经从黄布袋里拿出了一片破瓦及断锯,说:“‘断梁破命术’,好个歹毒的邪术!” 柳一手一见到我手中的破瓦及断锯,立马就脸色一变,满脸的惊恐,惊慌的大叫:“你……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自然是从李先国那房梁上来的,这东西应当是你下的吧?”我冷笑道。 此时的柳一手是又恐又愤,惊恐的是这玩意能要他命,愤怒的自然是这能要他性命的东西竟然捏在了我的手里。他的脸色铁青,一脸狰狞的望着我,想过来抢,但是却又不敢动,所以气的是浑身发抖。 邓老头轻声问柳一手,那是不是他的?柳一手点了点头,表示这断梁破命术的确是他下的术。 邓老头不由叹了口气,然后说:“想不到你们竟然还留有这一手,真是想不到啊。” 我笑了笑,也不理邓老头,转头对柳一手冷喝道:“你这邪术早在以前就一直被我封在手里,我本来早就可以取了你柳一手的性命,可是却一次次的放过你,没想到你这老坏蛋竟然恶性不敢,还将李照堂一家害死,像你这种做恶多端的败类,今日我是绝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了!” “你……你敢!你如果敢毁我断梁破命术,我就要了你小命!”柳一手一脸狰狞的样子,像疯子似的,因为如今他说的这些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说:“我若没下定决心取你性命,我又怎么会将它取出来?” 是的,要么不拿出来,既然拿出来了,自然就是要他性命。 这时邓老头就说:“年轻人,凡事好商量。你们这样做,张正林可知道?依老夫看,你们还是把手中的东西交还给我们,我们放你们离去。” “呸!好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说要我们把东西交还给你们,你他妈的以为我们是傻子吗!”陈贤懿当下就破口大骂了起来,然后转头对我说:“师弟,少跟这两个老混蛋废话,砸了他娘的!” “你敢!”邓老头见商量不了,于是就胁威道:“你若是敢伤我的人,你们两个今晚也休想活着离开。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给柳一手留一条活路,也是给你们自己一条活路。” 我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说什么也是白费力,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你么?今晚我是决不会再放过他的!” 一见到我非要取他性命,柳一手这老混蛋终于自己这回是死定了,所以再也坚持不住了,死亡的恐惧面前,心胆惧寒,惊慌的拉着邓老头就求着救命。见邓老头一张老脸阴晴不定,柳一手就哇的一声竟然求起我来了,叫我别杀了,说只要我放过他,他再也不会动我们了。 见到柳一手面对死亡,竟这么懦弱,我也是没有料到的。现在的柳一手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可怜虫,害人害己的可怜虫,不过就算可怜,我也不会再同情他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寻的苦果。 “种下恶果,就该得到报应,从你害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会得到恶报!”说到这里,我也不再废话,当下就将手中的那片破瓦往地上猛地一摔,顿时摔了个粉碎!当然,那半截长满锈迹的断锯,也被我一下折成了两断…… 断梁破命术一毁,邓老头和柳一手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邓老头惊的是我们真敢这么做,而柳一手恐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当然,柳一手惊恐的表情没有僵持多久,就在我将破瓦片和断锯毁掉的那一刻,柳一手就突然浑身一颤,“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仰天喷了出来,溅起一抹血雾…… 这时,邓老头也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老柳!”,我和陈贤懿定眼一看,就在柳一手仰天喷出的血雾还没落尽的时候,柳一手的脑袋突然莫名其妙从脖子上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是的,是脑袋掉在了地上,因为他的脑袋竟然断掉了!滚落在地上的脑袋依旧瞪大着一双翻白的眼珠子,或许他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是这么个结果! 断梁破命术的反噬我已经也听人说起过,轻则重伤破法,重则吐血身亡,甚至断头送命。之前我还不太相信会真的断头,可是如今见到眼前这一幕,这不就是真真切切的断头送命么? 说实话,这一幕不仅把他身边的邓老头惊得脸色大变,就连我和陈贤懿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断梁催命术的反噬竟如此恐怖!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断梁催命术害得李先国家破人亡,三个儿子全死了,只留下一个孙子,种下这种恶果,一旦遭起反噬,柳一手断头送命也就并不奇怪了。 “敢杀我的人,你们也休想活命!”邓老头见到自己的人死得这么惨,当下就暴喝声起,然后对着我们就冲了上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决斗(3) 一看邓老头果然要取我们性命,我的心也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不由紧张了起来,知道这下是真要拼命了! 陈贤懿比我先反应过来,见邓老头冲过来,他也就大喝一声迎了上去,可是刚冲近前去,我就看见陈贤懿倒飞了回来,直接砸在了我的面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看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忙将陈贤懿扶了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陈贤懿嘴角带着血,脸上也布满了惊恐之色,说:“师弟,这老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你快先逃,我来拖住他!” 我刚才看得很清楚,邓老头只是一掌,就把陈贤懿打飞了起来,恐怖如斯,若不是亲眼看见,我根本就不敢相信。 以前我以为这么厉害的功夫只有在小说里或电视剧里才会出现,没想到现实中真的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所以当下也吓得不轻,知道这次看来是真的得死在这儿了。 不过,我哪里会肯扔下陈贤懿,一个人逃命啊,当下就对他说:“要走一块走,要死死一块!” “放心,你们今晚谁都逃不了!”邓老头阴着一张脸,满是杀意,说完此话,就武功招势一摆,对着我们就又冲了上来…… 陈贤懿要再次迎上去,被我给拦了下来,我说让我来。 说完,我就使出五百拳迎了上去。几步之间我就和邓老头相遇,我打出点穴手势,对着邓老头的胸口死穴上就点了过去。 五百拳之前曾经讲过,是一门点穴功夫,只要一经点中,非死即伤。 可是就在我点穴手朝他胸口点去之时,邓老头却阴阴一笑:“五百拳,不过你小子道行太弱,对付我却是太嫩了些!”说完,就在我离他还有一米远时,他就手势一变,化拳为掌形,直接对着我,一掌打出。 这一下我是真真切切的尝到了他的掌功是多么厉害了,掌未至,力先到。我离他有一米之距,掌并没打到我的身上,但是我却猛得感到一股凶横的劲风对着胸口撞来,就好像被一记铁捶砸了一下似的,接着我胸口一记闷痛,整个人就倒飞了起来,最后砸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一落地,当时就岔了气,直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才喘上气来。胸口火辣辣的就像火烧了一般,十分的难受。 我以前听爷爷说,厉害的掌法,一掌打出,劲风能将十米内的蜡烛给打断,当时我还不信,如今尝到了邓老头一记重掌,我才知道,那股子劲风是有多么可怕。只是一记掌风都能将我打得倒飞而起,这若是直接中了他一掌,那还不直接五脏六腑打个稀烂,那还能活命吗。 感到邓老头的厉害,我一脸的凝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看来这回是没命逃了。 陈贤懿慌忙冲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说:“师弟快跑,我来拖住他,咱们不能白死,总得留一个人活着以后报仇。” 我捂着疼痛的胸口站了起来,将陈贤懿往身后一推,说:“要走也是你走!老子孤身一个,死也便死了,师兄有家室,你活着比我更重要!” “哈哈哈,好一对重情重义的师兄弟,不过我说过了,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邓老头冷笑着,然后一步步地朝我们走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是的,是枪响声。这记枪响声在这宁静的夜色中份外的清脆,份外的震耳! 就在邓老头一步步朝我们逼过来的时候,突然枪声乍响,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不过,当枪声响起之后,接着只见邓老头“啊”的一声惨叫,身子一歪,他的肩膀上竟然中了一枪! 邓老头手捂着流血的肩膀,一脸的震惊,显然做梦都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对他开枪,所以他猛得朝四周望去。 这个时候在我们的另一旁突然又响起了一记枪声,只不过这一枪是对天鸣的枪,枪声响过之后,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警察,举起手来!” 一听这个声音,我心中大定,这声音可不就是那个刑警队的副队长任梓涵的声音么!很显然,警察终于是等来了。 这个时候的邓老头,自然是与我们相反,此时的话一听到警察二字,立即脸色大变,只听见他不敢置信的叫道:“警察?怎么可能,他们明明被我迷了眼,怎么还能过来?” 这时也容不得他不信了,因为在我们右手的另一旁,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身的警服打扮,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正指向邓老头,这个人的确就是任梓涵。虽然是一个女警官,但是此时的她倒是十分的威风,有几分女英豪的气势,一边朝我们这边靠近过来,一边对邓老头喊道:“举起手来,否则我开枪了!” 见出现的的确是任梓涵,我也就大松了口气,于是冷笑道:“姓邓的,如今警察终于来了,今日你不仅取不了我性命,恐怕你自己也得坐牢了!” 哪知邓老头嘴角现出一抹冷笑,说:“只不过就来一个警察,今日我虽然取不了你们的性命,但是就凭一个警察却也休想留住我。” 我眉头一皱,朝任梓涵那边一看,只见果然就只有任梓涵一个人朝我们这边靠过来,并不见其它队员的身影。看到这里,我心中就大感奇怪,怎么任梓涵来了,而其它警察却没过来呢? “还不举手,我开枪了!”任梓涵再一次警告道。 可是邓老头根本就不把任梓涵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还对任梓涵笑了笑。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是要逃了呀,于是赶紧对任梓涵叫道:“他要逃,快开枪!” 可是我话一喊出口,邓老头就动了,一个转身就窜出去几米远,而任梓涵见到对方要逃,也立即就开了枪,可是邓老头的速度不得了的快,虽然八十来岁的样子,但是那个逃窜的速度就像是一只猎豹一样,一下就窜出去好远。 随着几声的枪响,最后,空旷的空地上哪里还能见到邓老头的影子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丢下了一句话:“小子,这次算你命大,听说阴阳大会你也会去,到时老夫绝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邓老头留下的这句话,我眉头皱了起来,我可不会把这句话当成是他离开时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因为像他这种人,是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为了面子放狠话的。我敢肯定,到时他一定会这么做! 就在我心中犹虑之时,任梓涵也跑了上来,看到我们面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就问我们伤得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实话,之前任梓涵对我的映象可不怎么样,接触两次,两次都给我留下了任性强势不讲理的映象。不过这次我却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特别是她这句关心的问话,让我觉得她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看到她担心的样子,我笑了笑,说我们没事,然后谢了一下她的救命之恩。 的确,这次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我想我和陈贤懿或许今晚就得死在邓老头的手里了。所以,我说的那声谢谢,也是打心眼里的感谢。 任梓涵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时我想起了那个小孩,于是忙叫她去看看那个小孩怎么样了! 任梓涵被我一提醒,忙朝地上那小孩跑了过去,接着就听她叫道:“小孩还有气!” 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也随后跑了过去,一看,果然还有呼吸,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当然,这个小孩也不是别人,正是李照堂的儿子,虽然我们见过他,但是却在刑警队见过小孩的照片。 既然小孩还有救,我们当下就打了急救电话,小孩应当不会有事了。 当然,我们也对任梓涵一个人突然出现感到十分的好奇,于是就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王队他们人呢? 哪知任梓涵根本就没有跟王队他们在一起,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刑警队的时候,她因为被温子龙捉弄了,所以相信了这世上果真有她未知的事物。既然相信了有未知事物,自然也就相信了我所说的一切,于是她就决定先从柳一手查起。 当时分了一明一暗,明的那一路并没有查出柳一手有作案的嫌疑,但是暗的这一路却没有放弃,而在暗中调查柳一手的人就是她任梓涵了。 在晚上的时候,她暗中观察到柳一手出了门,于是她就悄悄地跟了上去,最后就跟着到了这里。也就是说,在我们出现之前,她就已经躲在暗处了,只不过她也是在等王队他们的支援,所以躲在暗中一直没有现身。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任梓涵会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感情她是跟着柳一手一早就过来了。 我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说:“恭喜你破了大案!那地上的三个就是凶手,主犯已死,另外两个帮凶你抓回去审一下,买这块地的房产老板一准就是原凶!”说着,我指了指地上的柳一手,还有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柳一手的结局 柳一手害死李照堂一家,虽然是为了报复,但是李照堂夫妻都死了,为何偏偏唯独会将他的小孩抓到这儿来打生桩,原因很明确,那就是买这块地的房地产老板出钱请他这么做的,因为这块地是出了名的凶地,以前政府建桥都倒塌了几次,地产老板为了能顺利将楼盖起来,这才会需要打生桩。 当然,如果地产老板不请柳一手化解这块凶地,或许柳一手还不会害死李照堂,或许正是因为地产老板出钱请他化解凶地,而李照堂又正好有一小孩,加上李照堂之前的言行让柳一手记恨在心,于是乎这就有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可以说,那个请柳一手办事的房地产老板就是打生桩的原凶,当然,那些被移到玉米地里困住的阴魂,显然也是房地产老板请柳一手干的。 任梓涵因为破了此案,救下了小孩,也十分的高兴,不过却也不居功,她说:“其实这个案子是你们二位破的,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也不可能会去查柳一手,更不可能救下小孩。所以,到时候我一定会将真实情况对上级上报的。” 我笑了笑,说:“算了吧,我们可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情,之所以帮助你们,只是因为死者李照堂是我的朋友,这事你们就别将我们扯进去了。何况我所说的鬼神法力之事说出去也没有人信,你们对外就说这案子是你们自己侦破的吧!” 任梓涵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如果你认为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件麻烦的话,那我就对外不提及你们,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们的帮助,同时也对之前的言语不警抱歉!” 我笑了笑,虽说之前我的确对这个女警长没啥好感,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她竟救了我们的命。 接下来陈贤懿先离开了,去找王队他们,免得他们在外面绕上一整晚。而我则将玉米地里带回来的阴魂全都放了出来,之前在玉米地里,他们因为走不出百米之外,所以是无根之魂,而这个地方埋有他们真正的尸骨,所以他们就可以脱离小棺材里的替身草人,回到自己的尸骸身上,重获自由。 任梓涵看着我将一个个的小棺材打开,自然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因为她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阴魂,所以对此十分的好奇,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这些是属于这里的阴魂,被柳一手抓到别处去的,现在我把他们带回来。” “阴魂?”任梓涵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我一脸平静的样子,倒是也没有吓得逃跑,于是试探着问我,真的有阴魂吗? 我点了点头,指着我的前面说:“有,而且有一群就在我们面前,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 任梓涵看了看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见,又看了看我,发现我不像是开玩笑,所以表情很是复杂,浑身都不自在,最后丢下一句“要去照顾那小孩”,转身就跑到了一边,再也不敢过来了。 几十个小棺材全部打开,那些阴魂全都站在我的面前,并没有立即离开。 我对他们说:“现在你们回来了,也自由了,希望你们不要无端害人,否则今日我能救你们,日后我也能拘你们到下边受刑罚!” 那几十个阴魂纷纷点头,说保证不会随意害人。同时,他们也对我频频道谢,说如果有来世,他们一定当牛做马来报答我和陈贤懿的救命之恩。 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是不可能有来世的,死时徘徊于阳间,如今都做了几十年的孤魂野鬼了,又上哪能取到下阴曹的路引呢?没有路引,又怎么可能有再次转世投胎的机会呢? 他们之所以可怜,就是因为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他们没有了轮回的机会,成了三不管的那部分。天界不管,地府不管,人间不管,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正是因为他们可怜,所以我才会出手救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十分可怜了,没有轮回的机会,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如果再失去自由,那将是多么的可悲呀? 这时,突然有一个阴魂叫道:“你们快看,那个恶人!” 一群阴魂顺着那个人所指的地方望去,接着通通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就是那个恶人害得我们,我们不能让他好过!” 我顺着他们的所骂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空荡的空地上,此时有一个无头的阴魂,正在空地上徘徊不去。因为他没有了头,所以像个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不断的绕着圈,伸着手在四处摸索,就好似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 看到这里,我自然知道,这个阴魂不是别人,正是柳一手的阴魂。 断了头的阴魂是无法投胎的,只能一辈子做一个无头鬼。从古至今,凡不是有深仇大恨,亦或是作恶多端,一般是不会让他身首异处的,因为这样太作恶了。平时我们也常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比如因仇恨找上门时,就会求对方留个全尸,因为只要留了全尸,他死后就还能下阴曹地府,有轮回的机会。而若是身首异处,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总之,身首异处的惩罚是最毒的,在古代为何会有斩首,原因就是如此。 如果有人问我,柳一手可怜吗?我会说他挺可怜的,因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看到柳一手这般下场,虽然极为的可怜,极为的凄凉,但是我却一点也不同情于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生前种下那么多的恶果,终将得到报应,而眼下的这一切就是老天对他的恶报,怨不得别人。 其实老天真的是公平的,为恶之人终将得到恶报,谁都逃不掉。 有时候我甚至也在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安排我来替天收了柳一手的命。 之前师伯张正林已经替我们出头,将我与柳一手以往的仇恨和解了,但是谁又会想到为了帮助玉米地里的阴魂,我竟又会与他遇到一起呢?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冤家路窄,所以走到哪都能碰上他,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好了的呢?又或者说,我就是瘟神煞星,只要惹上我这煞星的人,终归逃不过一劫? 这些事情我想不清,也道不明,如今我只知道,柳一手终于死了,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将思绪从柳一手那无头阴魂身上收了回来,见到眼前这些怒气冲冲的阴魂,我可以想到,柳一手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了,生前害了这些阴魂,死后也就得被这群阴魂折磨了。 我对这群阴魂挥了挥手,说:“走吧,你们自由了,都回去吧!” 阴魂们纷纷深深作了一揖,然后这才慢慢转身离去,不过他们没有纷纷散去,而是通通涌向了柳一手那具无头的阴魂…… 看到这里,我不由长叹了口气,然后也不再去管他们,因为这个我想管也管不了,这一切都是因果。 阴魂离开后,这个时候陈贤懿也回来了,同时身后还跟着大批的警察,王队就走在最前头。 见到他们终于是来了,我就迎了上去,很显然陈贤懿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了王队,所以王队一见到我,就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这次真是太感谢我们了。 我笑了笑,就问他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他点了点头,说他们接到任梓涵和我的电话,就带着警队的人过来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往前走,却发现自己一直在那外边的土路上乱圈,直到陈贤懿过来喊他们,他们才走出去。 我笑了笑,说这是中了别人的邪术,所以造成走不出那个怪圈的情况发生。 邪术里有两种方法能使人鬼打墙,一种就是迷魂,另一种就是让路无限的延长,也就是说,本来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他能让你走一整晚都到不了目的地。 接下来的事情也简单了,收尸的收尸,送医院的送医院,一切均由王队的人来办,而我和陈贤懿则先告辞回了家。 据说,后来王队对那两个年轻人审问,结果那两个年轻人将事情全承担了起来,说是柳一手给钱请他们做的包手,绝口不提房地产老板的事。也就是说,买那块地的房地产老板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不过,后来那个房地产老板也没躲过报应,因为后来他在那湾墩盖楼工地上巡视时,刚打好的一根基梁突然倒塌,正好砸在了那个地产老板的头上,直接把那老板砸得头都没有了。 老板都死了,那盖楼的项目自然也就流产了。当然,这已是后话,因为当晚告辞了王队他们后,次日我就去了龙虎山,到阴阳大会上去寻找多年未见的爷爷…… 第三百六十四章龙虎山 这次去龙虎山,我是既激动,又隐隐担忧。激动的是不久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爷爷了,担忧的是邓老头曾说在阴阳大会上绝不会放过我。 虽然师伯张正林与我一道前去,到时又能与爷爷相遇,但是谁又知道邓老头会给我玩什么花样呢?万一一个不小心,我怎么死的或许都不知道。 跟着师伯张正林去龙虎山的路上,我也把柳一手死了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到柳一听被我给弄死了,张正林竟然没有怪我,反而还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眉飞色舞的说柳一手真是报应不爽,大快人心。 同时,他也说没想到柳一手竟会栽到我这小辈的手里,所以拍着我的肩膀,好一阵赞扬,听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当然,我也告诉他,当时那个叫邓金成的老头也在,不过后来被警察开枪打中逃走了,离开时说在阴阳大会上不会放过我。 张正林眯着眼睛面露杀意,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我到时候别一个人乱走,只要有他在,邓老头要想伤我,也不会那么容易。 去龙虎山并不远,在当天下午我们就赶到了,其实阴阳大会的日子是明日,但是因为大家都从四面八方而来,所以均提前一至两日到来,也正是如此,虽然离阴阳大会还差一日,但是龙虎山上却是已经到了很多人。 龙虎山山之得名有二说,《广信府志?山川篇》谓其为象山山脉之一支,历台山西行数十里,折而南,分两支,环抱状若龙盘虎踞,故名;《龙虎山志》载云:“山本名云锦山,第一代天师于此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因以山名。”。 龙虎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仙人张巨君主之。龙虎山为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63代,奕世沿守1800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夫子)”两大世家。 龙虎山地区在道教兴盛时,先后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十个道庵,其繁荣景象可见一斑。 来到龙虎山的大门,站在大门口的两个年轻的道士就将我们拦了下来,说阴阳大会期间,信徒暂时不能入内。张正林拿出一个火漆信封递了过去,那两个道士面色就变为一脸的敬畏,作揖说见过张先生,同时的恭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看到这里我也明白,看来若没有大会的邀请函,今日是进不了龙虎山的大门了。 想起那大门口守门的道士露出的谄媚神色,我便是暗自有些好笑与感叹,看来,在这阴阳行当的江湖中,有一个大名号还真的挺管用啊,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在看到邀请函时,便露出那般敬畏的神态了。 龙虎山不愧是道教的圣地,“南张北孔”这话当真不虚,只见这龙虎山的确气派,这没有几百年的积累,是不可能有这般气势的。当然,也只有像龙虎山这种数百年的名门才能组积起这种阴阳大会,换别的门派,或许请人家人家都不来。 虽然此时离阴阳大会还有一天时间,不过龙虎山上,依然是一片繁华,人声鼎沸,而且偶尔还有着一队队的道士整齐走过,整齐的步子清脆的响起,犹如晨钟一般,一看就是练家子,应当是龙虎山的护卫道士。 跟着张正林顺着大门往前走,进入天师府,张正林这才缓缓停下,抬头望着这座出现在眼前,显得大气磅礴的建筑物。 天师府的建筑布局成“八卦”形,是道教的独有建筑风格。整个府第由府门、大堂、后堂、私第、殿宇、书屋、花园等部分构成。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建筑华丽,工艺精致,是一处王府式样的建筑。 张正林对我说,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所以得先去登记,也顺便去拜见一下龙虎山的张掌教。 张掌教,自然就是龙虎山的掌门人了。想着这么一个数百年的大门派,能与孔子世家南北齐名的大世家,这掌门人绝非一般人,所以心里也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跟着张正林进入府门,来到大堂内。 大厅内部,聚着许多人,这些人大都看上去上了些年纪,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满头白发,但是却又精神奕奕,让你觉得这种老头绝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普通老头。当然,其中也有几位年轻人。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大家纷纷转过头来,目光瞟了一眼我们,接着就有许多人笑脸相迎的迎上前来与张正林打招呼,显然这些人大都与张正林相熟。 当然,他们对张正林客打着招呼,对我自然是瞟一眼就过去了,毕竟我在阴阳行当还是无名之辈,就连这阴阳大会也是前不久才第一次听说过,自然没有人认识我,也不可能会有人看得起我,来跟我打招呼。 我对眼前的一些人都十分的好奇,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哪门哪派的,是正派还是邪派。当我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目光停在了几个人的身上,因为那几个人我认识,可不就是邓老头他们吗?在他身边,还有几个上次跟邓老头一起出现在柳家的那几个人,当然,上回与我斗鬼被温子龙打鬼鞭抽晕过去的刘燕军也在。 邓老头他们似乎早就注意到我了,邓老头倒是没有怎么样,反而堆着笑脸去跟张正林打了招呼,倒是邓老头的徒弟,显然是因为上回在柳头比试斗鬼术之事,对我恨之露骨,所以满脸怨恨的瞪着我,就好像想将我碎尸万段似的。 不过,这里是龙虎山,我并不认为谁会有胆子,敢在这天师府里来捣乱。 我环视了一圈,就是没有见到我想找的人,那就是爷爷。从进入龙虎山的大门一路走到天师府,我一路上都在四处乱瞧,就是为了希望能看见他老人家,不过暂时并没有见到他,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张正林对着大家抱了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这个时候最上方位置走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这老者看上去岁数绝对不会小,少说也有九十来岁的样子,一头银发扎束在头顶,穿着一身道服,看上去就像是世外高人一般的感觉。 张正林走过去就作了一揖,说见过张掌教。 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心道怪不得这老者气势非凡,感情他就是龙虎山的掌门人啊。想到这里,于是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对着他作了一揖。 张掌教满脸喜悦的跟张正林客套了几句,说自家人哪来的这般虚理,显然张正林和这位张掌教同是张姓,算得上是自家人。 张掌教随后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像其它人那样瞟一眼就过去,反而投来一种十分惊喜的眼神,指着我问张正林:“你带来的这位小兄弟是?” “哦,这位是我师弟的孙子陈二狗。”张正林赶紧恭敬的回答道。 张掌教点点头,说:“嗯,不错,阴阳玄学以后能否兴盛,就靠年轻人了。不过这位小兄弟眼生的紧,难道是第一次参加阴阳大会?” 我点了点头,张正林说:“他初入此道,还未在阴阳行当上过名号,这次也只是跟着晚辈过来瞧个热闹。” 一听张正林竟然都在老者面前自称晚辈,我就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这位张掌教。张正林说老不老,但那也有八十来岁了,虽然看上去比眼前这位张掌教小个十岁左右,但是也不必自称晚辈吧?难不成这老家伙成精了,会有上百岁了? 心中不免有些惊疑,这个时候那张掌教就说:“既然已入了此道,那就在阴阳行当上个名号,以后行走江湖也能图个方便。” 张正林点点头,就替我作了主,接着这个时候一名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道士,就从一处后台中走出,然后对着我快步行来。 女道士在别处很少见到,但是在这龙虎山,我在还没进天师府时就看见过了,其实女弟子在阴阳行当也是十分正常的。 “这位…先生,请问你的姓名和门派是什么,我好替你登记名号。”女道士微笑着来到我的面前,女子美眸扫视了一圈之后,含笑问道。 既然张正林替我作主,打算让我在阴阳行当里记上名号了,那我也就不好拒绝,于是就说:“仙经派,陈二狗。” 女道士翻开一本册薄,然后将我名字和门派写了上去,接着又抬头问道:“不知陈先生是何道行?我需登记你现阶段的道行级别。” 第三百六十四章入行当,记名号 道行?一听到女道士问起这事,我倒是一愣,不是这行当里没有划分道行,而是我没有想到在阴阳行内上个名号,竟然还要登记道行。 之前我曾在阴阳仙经里看到过,阴阳神通划分为降灵、附灵、神通等三个层次的道行。之前也说过,降灵就是乩童阶段,说白了就等于是鬼灵的傀儡,完全被灵体操控,很多神婆就是这种阶段;附灵就是神灵在旁辅助;而神通则是自身的神通力。 “是的,您是什么道行呢?过了降灵阶段吗?”女道士微笑着问道。 这时,大堂内的众人也十分好奇的通通望向了我,似乎都想看看我到底是何道行。不过他们的眼神倒是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样子,有点想看我出丑似的感觉。 既然要登记这个,那我也就不矫情了,点了点头,说:“好似过了降灵阶段,应当属于附灵了。” 我一说完这话,大部分人都不由收起了之前那看热闹的眼神,终于正眼的看向了我。而那女道士也微笑的说:“陈先生果然年轻有为,不知道到了附灵什么层次?” “层次?”这下我倒是愣住了,我说:“这个也分层次吗?” “陈先生不知道?”女道士显得有些惊讶,就好似这是属于基本常识似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真不知道。 这时,大堂里的就有人喊了起来,说:“我说这位陈二狗先生,你连阴阳行当里的道行都分不清,你不会连附灵没到吧?” 我一看那个喊话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柳家斗法,败给我的那个家伙刘燕军。此时的他一脸的嘲讽,幸灾乐祸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想要我出丑。 刘燕军这么一说,顿时就有很多人都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同时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瞎胡闹,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就在外招摇撞骗,自称大师。” 又有人接口道:“是啊,这年头阴阳行当的名声全被这种人败坏了。”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在场的所有人心上去了,纷纷点点,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好像我就是他们口中那种在外自称大师,招摇撞骗之徒似的。 刘燕军见到自己的话,引得大家都义愤填膺,所以很是得意,指着我就说:“陈二狗先生,这里可比不得在外头,你想在阴阳行当有个名头,可得有真本事才行,可是你却连阴阳神通里的道行都不晓得,可把这阴阳行当里的规矩看得太儿戏了。”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我的确有些过份,啥都不知道,就想在阴阳行当有名号,这传扬出去岂不闹笑话了。 听到大家说着这些话,我身后的张正林已经是气得脸都绿了,显然大家笑话我,在他看来就是在笑话他,毕竟我是他带来的,更是他仙经门的人。 不过,跟张正林站在一起的龙虎山张掌教倒没有作任何声,依旧微笑着看着我,并没有像他们那样认为我是招摇撞骗之徒,眼神之中对我充满了自信。 见到刘燕军那兴灾乐祸的样子,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心道一个手下败将,竟然还这么嚣张,看来这种人真是好一个贱。 不过,我也不把他们的那些冷嘲热讽放在心上,因为我自己的本事是怎么样的,我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怎么样看我,又关我屁事,反正老子行事光明磊落就行了。何况这些人中,有正派,也有邪派,如果比谁行善更多,比谁解难更多,还说不定比得过我哩。 当下,我就对女道士笑了笑,问道:“这阴阳道行里的附灵阶段,到底分为哪几个层次,不知道师姐可否教我?” 青衣女道士对我称她为师姐,显得极为高兴,她微笑着对我解释道:“附灵就是能借助神灵之力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能借先师之力作符,第二个层次能请鬼灵临坛,第三个层次能请来阴兵阴将,祖师神明临坛。当然,再高一层次便是神通阶段了,呵呵。你看看你是属于哪个层次?” 听完女道士的介绍,我也明白过来了,感情这附灵阶段里所谓的三个层次,竟是这样细分下来的。 其实女道士说的这三个层次也明确,一个就是能靠祖师爷的灵咒来画出灵符,一个就是能请来鬼灵之物临坛帮忙,另一个就是能请来更高级的鬼灵,比如地府的五鬼之类的鬼将,还有祖师神明临坛帮忙。 当然,之所以会这么细分,是因为能画符的人,不一定能请来鬼灵临坛,能请来鬼灵的人,要想请来鬼将神明也不是轻易能办到的。怪不得我啥都不知道,因为我入这行以来,并没有这样一步一步来学,而是这三个层次的本事我都是直接上手的。或许是因为瘟神煞星的原因吧,所以倒是没有觉得这三个层次之间有什么巨大的阻碍。 我想了想,画符是不用说了,信手捻来的事儿。而请鬼灵的话,我能把鬼差都叫上来,这已经是到了附灵阶段第三个层次了,能请来阴兵阴将,祖师神明临坛的层次了。 想到这里,我就好奇的问女道士:“师姐,不知道神通阶段又分几个层次呀?依次都是些什么能力?” 我这么一问,女道士一愣,还没开口回答呢,大堂里的众人倒是先开口数落了起来。 “切!连附灵阶段的层次都不晓得,还有那心思问神通阶段的事儿,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到附灵阶段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自大了。” “也是,先看看到了附灵阶段没,如果到了,那就看看到了哪个层次。这神通阶段离得也太远了,现在自己眼下的正事都还没闹明白,打听啥神通阶段的事儿呀。” 这时有一个岁数颇大的老者也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的确缺少几分脚踏实地的性情。老夫六十几岁都没到神通阶段,他这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仔,自己附灵阶段都还没弄明白过来,却打听起神通阶段的事儿来了,太过头了。” 所有人都对我还没闹明白自己的层次,就去打听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事情,表示十分的不满,都认为我这年轻人不行,没有踏实本分的性子,显然大家都对我这个年轻人呲之以鼻。 而那个刘燕军,更是趁机嘲笑我:“我说陈二狗先生,你不会是在附灵阶段找不到自己的层次吧?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层次,不如就问一下乩童阶段的事儿吧,你难不成还以为能在神通阶段找到你的道行层次么?” 刘燕军这话一出,大家也都立马反应了过来,许多人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当然,他们之所以会笑,是因为被刘燕军那句话给逗笑的。 可不是吗?一个啥都不懂的小阴阳,突然问起神通阶段的事儿来,摆明了就是在附灵阶段找不到自个儿的层次,要不然一早就说出自个儿的层次来了,又怎么会打听别的阶段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看向我的眼神都极为的不屑,显然都认为我这丫的一定连附灵阶段都还没有到,可能还只是乩童阶段。 此时那个青衣女道士也很为难似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显然也是觉得我自己的道行层次都还没弄明白,不该来打听神通阶段的事情。 青衣女子望了一眼最上方与张正林站在一起的张掌教,显然是在问他的意思。 张掌教依旧面带微笑,和蔼可亲的样子,他没有对自己的女弟子表示什么,反而自己走了出来,然后竟然亲自对我介绍了起来:“神通阶段亦分为三层,一层是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上能行江湖替天行道,下能过阴曹管阴间之事;第二层,夜行千里能穿三山五岳,阴阳术法神通随身;第三层则是得道成仙,渡万人平安。” 说到这里,张掌教呵呵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兄弟,你看看你是到了哪个层次呀?” 第三百六十五章神通之境 张掌教一问出这话,在场的众人都看笑话似的望着我,虽然这次有张掌教在,大家不好出声嘲讽我,但是他们的表情却告诉我,他们都在等着看我下不了台,等着看我是怎么的出丑。 张掌教刚才的那番介绍我也听得很清楚,神通阶段的那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能有过阴曹的本事,第二层次是能夜行千里,第三个层次就等于是得道成仙,修成正果的意思了。 听到神通这个阶段的三个层次,我倒是很惊讶,没想到过阴曹竟已经是属于神通阶段的道行了,那么岂不是说,我的道行竟然真的达到了神通阶段? 说实话,我当时问女道士神通阶段的事儿时,其实真的是好奇心作怪,因为我对这些真的毫不知晓。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会招到这么多人的指责与嘲讽,更加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过阴曹竟会是神通阶段的本事。 过阴曹的本事我自然有,毕竟已经下过两回阴曹地府了,而张掌教说的神通阶段第二层,夜行千里,这个应当就是阴阳仙经里所说的缩地术,就是将一千里的路施法缩短成一百里,甚至一里。这种高深的法术我自然没有达到,但是我却有与此相同效果的鬼轿。当然,虽然鬼轿一样能让我夜行千里,但这毕竟是借助外力,算不得是自己真正的本事。也就是说,我真正的道行应当就是神通第一层。 想到这里,我也恍然大悟过来,怪不得之前张正林告诉我,下阴曹虽然是阴阳行当的手艺,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感情这过阴曹竟是属于神通阶段的道行了。想想也对,如果下阴曹那般容易的话,那阴曹地府岂不成了阴阳先生想去就去的地方了吗。 因为我在想着这些事情,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及时回答张掌教,这可引起了众人的误会,在场的那些人见我愣在那儿不说话,还以为我是被神通阶段的本事给惊傻了眼,所以纷纷兴灾乐祸的嘲笑了起来。 “这小子傻眼了,明明就是乩童阶段的道行,在附灵阶段找不到相应的层次,竟然狂妄的问起了神通阶段,看你小子现在如何下台。” “唉,张掌教亲自问他道行,这下看这小子怎么出丑吧!” “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懂,竟妄想在阴阳行内记名号,太将这事当儿戏了。” “这年头像这种狂妄自大的弟子的确多如牛毛,在街上招摇撞骗那也罢了,这阴阳行里记名头的事儿岂可胡来。我观此子久久发愣,定然是心中依旧糊涂,闹不清自己的道行。” “区区乩童阶段的小阴阳,第一次听到诸多神通本事,发愣惊呆住也是自然,大家也别说他了,经由此事,此子想必也会懂得谦逊之道的。” 他们的嘲讽声虽然不大,但是却句句入耳,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青衣女子素手颇为优雅的握着笔,抬头冲着我盈盈笑道:“陈先生,张掌教在等您回答呢。请完整的报一下你登记的信息吧,道行、师父、年纪,我需要替你登记。” “陈二狗,年龄二十六,师父……陈国栋。”我略微沉吟,将众人的嘲讽抛于脑后,方才笑道。 “先生可真是年轻呀。” 听着我报出了年龄,女道士微笑着夸了一句。接着柳眉忽然一皱,顿下手中地笔,思索片刻后,有些尴尬地道:“陈先生,您的道行是哪个层次,您好像还是没有报哟。” “这个一定要报吗?我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争强好胜,无论道行高低,只要有一颗行善积德之心便可,这登记道行之事,我看那还是算了吧。”我眉头皱了皱,我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麻烦,道行是高是低,自己知晓就行了,又何必让大家知道呢?何况我的确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会下阴曹。 一听我这么说,在场的众人可就热闹了,全都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苦笑着摇头叹气,一副对我这种年轻人失望的样子。 特别是刘燕军,故意大声的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明明就闹不明白自己的道行层次,竟然还要装模作样死要面子,你以为你是什么高人么,不喜出风头?不喜争强好胜?这话,在场的诸位前辈能说,可是你却冒似还没到那个高度说这种话吧?” 刘燕军的这句话,可是让在场的诸位“前辈”非常受用,纷纷点头,对刘燕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更有一位老先生,十分生气的骂道:“此子的确太过狂妄,不懂一点谦逊!” 张掌教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作声,也不动气。而张正林若是不再动怒了,反而一脸阴笑的盯着眼前那些家伙,看那样子就好像等着呆会儿他们自个打脸似的。的确,我的道行是怎么样的层次,张正林最为清楚。 “陈先生,阴阳行里记名号是必须要登记道行的,这个恐怕破不了规矩哟。”见到大家纷纷叫骂,雅涵也很是尴尬,急忙说道。 闻言,我叹了口气,心道我本不想打你们的脸,但是你们却非要打我的脸,那我就出一回风头,争一回强胜。想到这里,于是转身笑望着女道士:“我的道行冒似是第一层!” 我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就有人兴灾乐祸的叫道:“什么叫冒似呀,你难不成真将此事当成了儿戏?附灵阶段第一层可是需要懂得画符念咒,所画之符能引祖师显灵,方才算得,可不是会描绘符文图案便算的。” “是啊,现在街上招摇撞骗之徒最为喜欢描绘符文,打着阴阳大师的名头欺瞒行骗,附灵第一层的道行可不是会画符,而是需要所画之符能祖师显灵。” 我冷眼瞟了一些那些人,然后对女道士说:“我确定,我的道行就是第一层。” “嗯,好的,陈先生你看看您要登记的信息对不对。陈二狗,二十六岁,仙经门弟子,师承陈国栋,道行附灵阶段第一层次。没错吧?”纤手翻看着资料,女道士随口微笑着问道。 “不是,是神通阶段第一层次。”我摇了摇头。轻笑道。 “您说…您的道行是神……神通阶段第一层?”偏过头来,女道士微张着红润的小嘴,惊愕的盯着我,满是震惊! “嗯,有什么问题么?”我微微点了点头,炎淡淡的道。 “没…没有。”,女道士急忙摇了摇头,此时竟然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而就在这时,整个大堂内的议论时也骤然一顿,突然停了下来,瞬间变得一片死静! 是的,是死静,就好像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的静!刚才议论纷纷的大堂内,此时所有人都瞬间停了一下,有些人的手势还停在半道上,就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了一样,整个大堂内变得十分的诡异。当然,也有的人差一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似乎都被我的话给雷到了。 不过这种骤然停顿的画面并没有停顿多久,随后就不知道从哪个人开始,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就是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一边指着我,一边捧腹狂笑。 他们就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不由指着我笑道:“这么年纪轻轻,竟然说自己是神通之境,怎么可能!” “这小子也太狂了吧,这种事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你真把众人当傻子么!” “的确,如果硬说是附灵第一层,那也就罢了。竟然狂妄自称到了神通第一层,真是嚣张到没边了。” 这时那个刘燕军自然少不了趁机取笑一番我,他说:“诸位前辈都难有几人达到神通之境,你的年纪与我相仿,连附灵阶段三个道行都闹不明白,竟然也敢说到了神通之境,要么你就是把诸位前辈当傻瓜,要么你就是故意来捣蛋的。” 说到这里,他竟然还对张掌教一抱拳,一副义正言辞的请道:“张掌教,今日阴阳行内的前辈高人均在,此子竟然如此嚣张,拿诸位前辈高人开玩笑,目无尊卑,故意前来捣乱,若是不将此子重重惩罚一番,此事传扬出去,在座的诸位前辈高人,乃至张掌教的龙虎山,定然成为外人的笑话。” 一听这话,我眉头就一紧,刘燕军这话可是杀意浓浓啊,他这是想借诸位前辈之手来报复我啊。 当下,我就对张掌教说:“晚辈所说均为实话,望掌教决断!” 第三百六十六章挑战 “实话?你小小年纪,竟然自称到了神通之境,真把在场众人当傻子了么!” 大堂内一位老者喝问道,这个老者就是之前说自己六十几岁了,还没达到神通阶段的那个人。 这种人明显就是自己没本事,见不得别人有本事,纯粹的忌妒,故意找事。当下我就转头直视着他,我说:“自古便有一句古话,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前辈只以自身的本事就否定天下所有人的本事,这才是真正的狂妄。晚辈所说之事是不是骗人,你大可以跟我下阴曹碰个面,只是前辈恐怕下不了阴曹,证明不了晚辈是否说谎吧!” 我这话虽然是在骂那个说话的老者,其实大家都听得出来,我是在骂在场的所有人。这时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极为的不好看,有的十分气愤,大有想指着我大骂一顿的样子,当然,更多的人脸上也现出了羞愧之色,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 的确,我说的并没有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怎么可以因为自己修为不高,就否定别人的修为也高不了呢。要说狂妄,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狂妄么? 特别是那个被我骂了的老头,此时气得是脸都绿了,不过因为我骂的十分有道理,所以这老头憋了一肚子火,但却硬是没有找到一句可以反驳的理由,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他指着我“你……你……”的说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够了!大家都是在江湖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这种小事闹得不开心,若是传扬出去只会丢了我们阴阳行当的面子。”这时,张掌教一声冷喝,顿时大家都闭上了嘴。 张掌教看了一眼刘燕军,然后又看了一眼我,接着就问我:“小兄弟,你真是神通之境第一层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 “嗯,不错,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张掌教呵呵的笑了笑,对我好一顿赞扬,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女道士,吩咐她就按我说的信息登记。 女道士登记完我的信息,然后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她连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她说:“陈前辈,信息登记好了,您现在已经是真正的阴阳行当的先生了,而且还是我阴阳行当第十位神通之境的高人,恭喜前辈!” “前辈?第十位神通之境高人?”我一听,不由大感惊讶,没曾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竟然成了前辈,而且还是第十位神通之境的人,难不成能达到神通阶段的人,加上我这才总共就十个人么? 女道士点点头,说:“怎么了,前辈有问题么?”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心里虽然有些许疑惑,但是想到之前就是多问了一些事情,结果引来这么多仇恨,于是我就打住了好奇,心想有不懂得到时再找张正林寻问算了。 就这样,从今日起,我就算是真正在阴阳行当找得到名字了。 大堂里虽然大部分人均不太服气,依旧觉得我是在说谎,但是如今张掌教都开口了,他们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呲之以鼻。 这时,那个刘燕军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师父邓老头给示意喊回去了,我看了一眼那个邓老头,一直没怎么说话。他见我看他,他也看了我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阴笑。 看到他的阴笑,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因为大家都对我登记通神阶段而气愤不平,而他应当也是十分的不悦才对,怎么反而还露出这种阴笑啊? 不过,这事我想不通,自然也就不再去想了,反正我和张正林在一起,就算他心里有什么坏心眼,我也不怕他。 登记完入行的信息,当下我就对张正林和张掌教说,我想先离开一下,去外面转转。是的,我想四处转转,看能不能见到爷爷。 可是就在我准备要走出天师府时,却被身后一个人给叫住了。 “陈二狗,既然你自称已到了神通的阶段,那你可有本事与我斗法!” 一声冷喝声响起,我离开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接着转身回头一看,这个扬言要跟我比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与我作对的刘燕军。 刘燕军一脸的不屑,直视着我,冷笑着,满脸的挑衅。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张掌教都认可了的事情,岂容你一小辈胡说八道!”这时,张正林当下就怒了,指着刘燕军就冷喝了起来。 刘燕军摆明了就是故意找事的,一点也不惧张正林,他说:“张掌教是前辈高人,他认可了自然大家不好说什么,但是却不代表在场的诸位前辈高人都认可。既然在场众人均怀疑他说谎,那不如让他就在此证明一下给大家看,一来免得大家怀疑他,二来也不会有人背后说张掌教偏心。” “你……”张正林大怒,想骂刘燕军,却发现在场的众人皆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见到刘燕军一门心思要找我的麻烦,当下我也不再离去,转身走了回去,来到刘燕军的面前,说:“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简单,我虽然不才,但却也已经达到了附灵阶段第三层次的道行,不如你与我比试一番,如果你能胜过我,那我们相信你到了神通阶段,若是你连我也比不过,呵呵……”刘燕军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冷笑道:“那还需要比试吗?上回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足矣证明自己比你厉害。只是没想到上次放你一马,你却不知感恩,今日竟还来找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讶,有人就问刘燕军,是不是真的被我打败过? 刘燕军见我骂他是手下败将,本就气愤,再加上在场这么多阴阳行内的前辈高人在此,他更是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脸都气绿了,大声对众人道:“不,大家别信这厮的话,这人最会说谎骗人。” 说完,就转头看向我,气愤不矣的道:“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当时请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请不来。只不过上次是你运气好,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位阴差过来,这次你不会再这么好运气了,我一定会让你输的很惨!” 如今我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还敢来跟我批试斗法,感情他竟然以为上回我请上来的鬼差温子龙,只是一个过路的鬼差。 见到他这不知好歹的狰狞模样,我心里不由冷笑一声,心道既然你一心要找我麻烦,那老子就正好拿你立一下威,也好让在场的这些人通通闭上他们的臭嘴。 当下,我就问他:“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便成全你!说吧,你想怎么个比法?” 听到我这么嚣张,刘燕军更是来火,他说:“我是附灵第三层次,能请阴兵阴将,祖师神明,我们就比试请鬼神,看谁请来的鬼神更厉害,谁就胜。” 大家听到这话,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在说谁会赢,当然,大多都是认为刘燕军会赢,认为我这个一点也不懂得谦逊之道的无礼小子,一比试肯定就会露馅,到时就有好戏看喽。 对于他们心里打的鬼主意,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心道到时候就会知道什么叫作“打脸”了。 当下,我就点头说:“行,那么我就跟你比一下请鬼神!” 这时,张掌教就说:“你们真的要比?” 刘燕军说:“比,当然,如果他害怕了的话,也可以不比,那就是自己承认之前说谎了。” 我笑了笑,对张掌教道:“前辈,我看晚辈今日若不出手的话,恐怕是不止他一个人不服了,既然他要试一试我的话,那我就只好来证明一下自己了。” 张掌教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说:“既然他们二人请缨比试切搓,那老夫也就不妄自多管闲事败了他们二人的兴致,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本来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哪里会有异议呀,当下就纷纷点头,接着就让开一片区域,拭目以待的等待着一场他们认为的“好戏”! 第三百六十七章这就是我的实力(1) 空地很快腾出来了,这时自然有龙虎山的弟子摆了两个案桌,香炉令旗通通摆上,很快两个法坛就准备好了。 就在我准备走到坛前之时,刘燕军却突然对我喊道:“慢着!” “怎么,难不成这回你倒怕了?”我说。 刘燕军阴阴的瞟了我一眼,然后说:“既然要比试,不带点酬码多没意思。” 我眼睛一眯,就问他:“你想赌什么?” “赌一魂!”刘燕军眼神之中现出一丝杀意,说:“我就跟你赌一魂,人有三魂七魄,你可敢跟我赌一魂,谁输了,就让对方请来的神明将一魂给一并收走。你可敢赌乎?” 这下可就热闹了,大家顿时就议论纷纷了起来,有人惊讶,更有人偷偷奸笑,显然有些人很想看这种热闹。 这时,张掌教就站出来了,喝止道:“胡闹!人虽然有三魂七魄,但若少了一魂岂不成痴呆傻瓜了,这可是赌去了半条命的事。” 这时,刘燕军的师父邓老头也慌了神,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徒弟竟然会玩这么大,想劝他适可而止。 虽然大部分人都乐于见到这种事,但是也还是有几位在场的前辈高人也喝止刘燕军这么玩法。 听见有人阻止,刘燕军的脸色十分的不悦,不过又很快由阴转晴,笑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激将他,想让他全力以赴。当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就罢了?” 我盯着刘燕军看了好一会儿,心想你如果不说这话,或许我也就是证明一下自己的本事,到时我赢了他,他也不损面子,毕竟我是神通阶段的道行。可是如今他偏不知好歹,竟然你对我起了杀心,那我就不给一点教训给他,那也真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于是就道:“刘兄真是一片苦心啊。我若是不答应跟你赌一魂的话,那就是辜负刘兄的美意,也怕你以为我没有全力以赴。也好,这个赌我答应了!有什么本事,呆会儿就尽管来吧,只是到时候可别后悔了!” 众人迟疑起来,张掌教问我:“小兄弟,你真愿意赌魂?” “自然。”我点头回道。 “那好,果然有种,不过你太嚣张了,等下你就知道打肿脸充大的后果。”刘燕军冷笑着。 听见我说要跟对方赌魂,在场有一部份人就低声叹了口气,一脸失望的样子,说这小子的确太自傲了,这回得吃大亏喽。当然,这部分人虽然同样不相信我是神通阶段,但是却也心肠不坏,见我非要打肿人去送死,这才会有此叹惜之意。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笑了笑,心道我就先让你们笑一阵,等下就不可能敢再这样笑我了。接着向众人一拱手,道:“诸位,你们今日帮我做个见证,若是我和刘兄比试输了,我自愿让对方请来的神明收走一魂,从此以后甘愿痴傻一生。”我说完,看着刘燕军。 刘燕军立刻大声道:“那我也请各位做个见证,若是陈二狗请来的神明比我请的更厉害,魂被对方所收,绝不二说!” 张正林道:“刘燕军,既然你这么说了,到时候要是输了,魂真被收走了,可别怪任何人!” “我刘燕军一言九鼎!就怕你仙经门的陈二狗没那个本事!”刘燕军说到这,接着看向了我,说:“请吧!” 当下,我们二人就各自走到了法坛前,两个法坛迎面相对。 这时,张掌教就站了出来,把我们这次比试的规矩重说了一次。意思就是,因为此次比试的是谁请到的神明更厉害,也不用比速度谁快谁慢,同时也可以请多位神明,也就是说,可以不止请一位。到时双方将神明请上来后,只要请来的神明能将对方请来的神明镇退,就算赢了。 听完此话,接着我和刘燕军对视了一眼,刘燕军挑衅的阴阴一笑,道:“这次你死定了,想跟我斗,哼!” 我笑了笑,没有理他。 见我不甩他,他觉得我这是对他的藐视,所以当下就阴起一张脸来了,说:“忘了告诉你,不说上回那鬼差只是一过路的,这次就算你真的能把鬼差请上来,我也能让你输个痛快!” “少废话,除非你能请来真神下凡!”我冷冷的笑了一下,当然,真正的神仙是不可能请到坛前现真身的,因为那可是正神,似想一下,你能请到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来到面前吗?不可能吧? 我以前就曾听爷爷讲说,布阵请神,要想请到真神是不可能的事儿,能请到神刊就算是显灵了,所谓神刊,其实就是神明的一丝意念。 当下,我也不再理他,而是收回思绪,开始想起自己该请谁上来。 对方只是一个没下过阴曹的附灵阶段,按理来说最多就是请来一些鬼灵鬼将之类的,所以,我只要请来阴曹地府里的一些人,应当就可以镇得住场面。 阴曹地府里,温子龙那四个鬼差就不用说了,随叫随到,不过叫他们上来,对于能否真的镇得住场面,我信心不太大。除了温子龙他们之外,就只有黑白无常与我最熟了,特别是白无常,我们还一起处理过李大善人的事情。 想到白无常,我就想起上回他坑我,明明送李善人投胎是他们的事,却把那苦差事扔给了我,非要我来跑腿。想到这里,我就有了主意,心道这回我也要你跑一回腿。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刘燕军已经开始念咒请神明了,果然没错,这回他请的是阴兵阴将,只听见对方请神咒语里面念了五鬼的名字。 很快,咒语就念完了,接着刘燕军手里拿起法令木,往法坛上一拍,一声敕令,大喝三收“临!临!临!”,接着大堂里面就突然阴风卷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是请来了神明,于是纷纷打开了天眼,当然我也打开了天眼,接着就看到在刘燕军的法坛前,已经出现了五个鬼将! 这五个鬼将个个长得凶神恶煞,高高大大的站在我们的面前,冷冷的盯着我这边。 这五个鬼将我认识,他们是阴间五鬼将,分别叫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在民间,人们认为这五位阴将能运财,所以民间常常听到的所谓“五鬼运财符”、“五鬼运财术”,指的就是这五位阴将。 当然,既然他们是阴将,自然就比一般的小鬼恶魂厉害的多了。 众人见到刘燕军一来就请来了五位阴将,纷纷觉得此子不错,果然是附灵第三个层次的道行了,能将这五位阴将的真身请来坛前,足矣说明他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了。 听到众人的赞扬,刘燕军很是得意,他抬头看向了我,见我还毫无动静,就冷笑道:“怎么,难不成这次你又请不到鬼神,想等过路的神明救你么?”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都哄然笑了起来。这时有位老者就说:“年轻人,想好了请谁就快请吧!” 我点点头,然后就迈出法步,口中念起了请神咒,请的自然就是白无常了。对方虽然请来的五位阴将,但是白无常是地府中的十大阴帅之列,职位比阴将可高多了,只要将老白请上来,定然就能撑住场面了。 不过,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我这一通请神咒念下来,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别说白无常上来了,就连个鬼都没有。 当下我可就傻了眼,心想这下坏事了,难不成白无常也同上回温子龙一下,没功夫上来? 当然,这回傻眼的不仅是我,就连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见到我念完请神咒,然后整个坛前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差点就有好些人一头栽到了地上,显然是大跌眼镜! 死静,又是死静,同上回我报出自己的道行一样的死静。接着,无一而别,大家惊愣过来之后就开始哄堂大笑了起来,说我果真之前是吹牛皮说大话,连附灵阶段的第三层请神明都搞不定,显然道行是不可能到了神通阶段。 这时,刘燕军看到这里,可就乐坏了,乐得捂着肚子笑得腰都伸不直了,一边笑,一边幸灾乐祸的嘲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来老子之前并没有猜错,你小子果然是请不到神明,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这次你可不要想着等过路的神明了,因为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 第三百六十八章这就是我的实力(2) 刘燕军那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是要多嚣张有嚣张,此时已是断定我请不来神明了,认为根本不是什么神通阶段,最多就是附灵阶段第二个层次的道行。 那邓老头原本因为自己的徒弟突然玩起了赌魂,还有些替刘燕军担心,害怕我万一真的是神通之境。可是如今一见到我确实请不到神明上来,当下也就笑了起来,但声音却有些尖锐:“我阴阳行内看年轻一代,先看德行,后看才。在我看来,陈二狗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通阶段,之前所报的道行信息纯粹就是满口胡言,这种人若是将名字记入了阴阳行当,等于是一条臭鱼入锅,污了我阴阳行当的名声。” 我看着邓老头,冷漠地问:“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你连神明都请不来,难道还不能证明你说谎么,我徒弟刘燕军身为附灵第三阶段已请来了五位阴将,而你呢?你道德败坏,贪婪奸诈,目无尊长,阴阳行当怎么能容你这种竖子!” 张正林面色微白,因为邓老头从“德”方面找借口,就算此时张掌教能为我开口,也无法完全推翻邓老头的评价。 张正林虽然气愤邓老头污我名声,但此时却是更加担心我比试输掉,因为一旦输了,那么三魂七魄里的一魂就会被对方请来的五鬼收走,到时候丢了名声事小,成了傻子可就事大了。所以他担心的问我:“二狗,发生什么事了?” 我对张正林回道:“我请的神明好像不在家,没功夫上来。” 此话一出,那可真是引起一片哄堂大笑,刘燕军指着我嘲笑道:“我看你真是猖狂过头了,事到如今,请不到神明,竟然却说神明不在家,没功夫上来,你以为在场的众人是傻子吗?” 众人也皆是摇头苦笑,说:“此子果然是满口胡言,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纯粹靠张嘴皮子。” 张正林此时已是冷汗都出来了,显然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叫我再试试,千万别放弃。 刘燕军也笑道:“是啊,你再多试几次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你所请的均不在家,没功夫上来,哈哈哈……” 我没理刘燕军,只是对张正林点了点头,于是就掐着法决,念起了请神咒,这次请的则是黑无常。 可是请神咒一念完,敕令一打,法坛面前依旧风平浪静,一点名堂都没有请上来。这下我自己都大跌眼镜,心道这怎么回事,是黑白无常不想上来,还是真的没功夫上来呢?如果真这样的话,那老子今天看来就真的完蛋了。 见我到第二次请神,依旧没请上来个鬼影,当下众人又笑了起来,摇头叹惜着,说这下这个小子该遭殃了,魂要被刘燕军请来的五鬼给收走喽。 从此以后,我就一辈子只有两魂七魄了,会成为傻子,成为白痴神经病,到时别说正常生活了,就连自理能力都不一定能拥有。 在他们看来,这次我是输定了,连请两次神明,两次皆是不灵,显然就是没有达到附灵阶段的第三层。接下来就是等着被刘燕军将魂收走,而我这辈子就算这么玩完了,少了一魂对人来说可是致命的。 众人不由得都或是紧张,或是奸笑的看着我和刘燕军,就等着看我们收场了。 刘燕军说:“服输吧!这世上可没有不在家的神明,只有没能力请神显灵的废物!” 话落,他就开始念咒请他那五位阴将来收走我的一魂。 一听这话,张正林就大喝一声:“竖子,你敢!”一步跨了出来。 刘燕军冷笑道:“怎么不敢,在场众人也作了证,之前一早就说了谁输了,谁的魂就让对方收走,你们想反悔,可晚了!要怪就怪你仙经门的弟子自己无能!” 因为我们一早就立了誓言,所以就算是鬼将要来收走我的魂,也不等于是插手因果。所以那五鬼一听刘燕军的话,立即就朝我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然后赶紧掐起手决,赶忙请神明,这次我又请了日夜游神,可是依旧无用。见日夜游神二位阴帅也请不来,于是我又请鬼王、牛头、马面,一路请了下去,最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喊了一句“阎王老子”。 依旧风平浪静,毫无一人现身,看到这般,我心中那是又气又急,急的是对方的五鬼马上就要来收走我的魂了,气的是地府中这一班阴帅竟然一个都不给我面子,一个不在,不可能全都不在吧。如果这次我玩完了,就算魂归地府,我也得好好跟他们讲讲理。之前李大善人的事,老子帮了他们地府那么大一个忙,如今他们竟然过河拆桥,实在是太过份了! 这时,那五鬼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高高大大的身体,如山一般,俯视着我。在他们这种阴将的面前,我就像是一只小鸡一般弱小。 此时的刘燕军一脸狰狞的嘴脸,跳了起来,指着我对五鬼叫喊道:“快收了他的魂,快收了他的魂,哈哈哈……敢惹小爷,小爷弄死你!” 看着刘燕军那可恨的小人嘴脸,我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上天的瘟神煞星,心想难不成这五位鬼将看不出来么? 五鬼是刘燕军请上来的,自然就替他办事。这就好比是民间请帮手一样的道理,我请你来帮我做事,到时会给你一定的好处,你过来自然就会帮我办事了。 五鬼听到刘燕军的叫喊,于是就伸手朝我抓了过来。一看到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抓,抓住的可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魂! 看到这,想到自己前世的身份,当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有没有用了,对着五鬼就大喝一声:“慢!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尔等先看清楚我是谁!” 因为我叫出了那五鬼的名字,所以他们倒是一愣,随后就打量起我来了。 而另一边的刘燕军,听到我的话后却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陈二狗,我看你是真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呀,大罗神仙,还是天上星宿呀?我告诉你,这回你就算是求神拜佛都没用了,我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次你死定了!” 我对那五个正打量着我的五鬼,还有那一脸狰狞嚣张的刘燕军叫道:“没错,老子就是天上星宿怎么了!” 刘燕军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死到临头还嘴硬,那老子就让你死个痛快!” 于是乎,对着五鬼就喝令道:“五鬼阴将,收拘此子一魂,急急如律令!” 可是,他这一声敕令却并没有让五鬼出手抓我魂魄,因为此时的五鬼已经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盯着我,显然是终于认出我来了。 看到这里,我也大松了口气,心道认出来了就好,这下我才不信这五位鬼将会敢拘我魂呢。 “五位阴将,速速拘魂!”刘燕军还在那大声的叫喊着:“速速拘魂!” 见到刘燕军喊了半天,那五位鬼将都毫无所动,刘燕军额头也冒汗了,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闹不明白眼前这到底哪里出了错。 当然,在场的众人原一还在等着看五鬼收走我的魂,可是如今却看见刘燕军发了好几声令,那五鬼都不为所动,所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刘燕军,你少费力了,五鬼是不会听你令的,正所谓邪不压正,五鬼身为地府阴将,岂会听你一奸诈小人使唤!”我冷笑道。 刘燕军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绿了,又对着五鬼下了一声令,可是五鬼依旧不动,这下刘燕军真是又气又急。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五鬼大声喝令道:“既认得了我,何还不速速离去!” 我这一声喝令声一落,接着让大家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五鬼竟然在众人的面前,对着我作了一揖,然后倒退几步就这么回去了…… 这下可把大家给惊呆了,全场哗然! 第三百六十九章这就是我的实力(3) 谁都没有想到,刘燕军请来的五鬼竟然会被我给镇退,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以前连听都没曾听说过,所以大感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鬼怎么走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呀!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听到陈二狗那小子喝令五鬼退去的,难道五鬼怕那小子?” “不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镇退五鬼阴将,你以为他是神仙啊。绝不可能,肯定是别的原因!” “是啊,别说那小子能镇退五鬼了,就算张掌教也没那个能耐呀。” 众人也顾不得张掌教在场,纷纷发表意见,这种情况真是太震惊、太不可思议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刘燕军本人,那真是差点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到地上去了。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完全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张开着嘴巴,拼命的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见到众人那吃惊的表情,特别是刘燕军那大跌眼镜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冷笑,心道这下你们傻眼了吧! 刘燕军见到我冷笑的表情,十分的气怒。也是,明明刚才就快要收了我的小命,却眨眼间就被我翻了盘,再看到我那冷笑的表情,那不气死才怪哩!只见他指着我大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五鬼刚才突然被别人给请去了,要不然不可能突然离开的。” 我说:“五鬼是被我给镇退的!如何,你还不死心么?” 我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就热闹了,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有的人说难道真是被我镇退的么?有的人说不可能,一个小小的阴阳连神明都请不来,又怎么能镇退五鬼。 见到有人似乎相信我说的话了,刘燕军就觉得面子上更挂不住了,因为他就是想出我的丑,想将我踩在脚下,不容我比他更厉害。所以当下就阴着脸,指着我叫道:“放你妈的狗屁,五鬼岂是你能镇退的,你小子只不过就是运气好,五鬼刚才被别人请走了,不过你的运气也会用完的时候,我不信你今天不死在我的手里!” 说完,刘燕军又开始念起了请神咒,显然是打算请过别的神明上来。 张正林一见,忙跳将出来,喝斥道:“竖子!你请的五鬼已经镇退了,比试已分胜负,你还不罢手?” 刘燕军一脸狰狞的样子,对张正林道:“何分出了胜负?陈二狗连个屁都没有请上来。既然我请的神鬼走了,他请的神明没来,那就还没分出胜负。” 张正林本还想冲出来阻止他,不过被我给制止了,我对张正林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我有能力应付。 见我似乎很有把握与自信,张正林这才作罢,要不然这次他肯定就会不顾一切插手了。 刘燕军见我一脸得意的样子,他更加愤怒了,阴着一张脸,恨恨的说:“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他就敕令一打,脚往地上一跺,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接着他的法坛面前就出现了几个身影。 这几个身影一出,在场的众人就是一声赞叹,当大家看向我时,则是一声叹惜,都说这次或许我是真的要输了。 是的,这次刘燕军请上来的神明的确比上次厉害多了,上次请上来的虽然是称之为阴将,但是说白了依旧是鬼,算不上是神明。而这一次,他请来的这几位,可是带着神明的名头。当然,并不是正神。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这刘燕军到底请来的是何方神圣呀?其实他请来的又是五鬼! 当然,这次请来的五鬼,并不是上次的那五鬼。上次的五鬼是五位阴将,是运财的鬼。而这次他请来的五鬼,又称五瘟、即瘟神,此是五方力士,据说这五位鬼神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神)。民间常称他们为五瘟使者、五瘟使,是汉族民间传说中的瘟神。分别是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 这五位,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招惹不得的主。 这五鬼也各管一方,分别是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鬼神,他们是汉族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每年一些寺庙都会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这个五鬼。 既然他们在民间有庙宇,自然就是封了神的鬼了,这也是为何会比之前刘燕军请来的五位阴将更厉害的原因。不过,虽然民间有他们的庙宇,但是他们却又并非能和正神相比。 据说,若是有人见到了这五方鬼,那么此人就会一命呜呼,他们代表着地狱的灵者,代表着死亡,也代表着厄运。总之,他们来头不小,凶名赫赫! 看来这里,也许有人就疑惑了,会问我,你不就是瘟神煞星么,怎么还跑出五个瘟神来了? 其实,瘟神是民间对凶神的一个统称。就好比眼下这五方瘟神,他们虽说在民间被称为瘟神,但是在天上,都为鬼,算不得是神。不过,这五方瘟神也会那行瘟之事,撞见他们的人都会倒霉丢命,所以说他们是瘟神也可,说他们是鬼也行。 而至于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瘟神煞星,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或许如白无常之前所说,我是从天上来的瘟神,为天上一方大凶的星宿。 见到刘燕军请来了五方瘟神,我也吃惊不小,心道怪不得众人都会对他赞叹不矣,能将五方瘟神真身请上坛前来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这五方瘟神已经是神明了。试想一下,又有谁能轻易请来神明现真身的呢? 不过,这刘燕军虽然算得上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可惜却是个无德阴险之徒,这种人宁愿他是个白痴,也好过他是个天才。因为一旦这种人有了高深的本事,只会给这世间造下更大的恶果。 此时的刘燕军将五方瘟神请至坛前,十分的得意,特别是见到众人对他投来赞赏的目光,他更是受用,嘴都笑得咧了起来。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我,脸顿时就阴了下来,冷冷地道:“陈二狗,新仇旧恨一起报,这次我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这时的张正林已是脸色惨白,没料到刘燕军竟能请来神明瘟神相助,当下就吓得忙叫我快点请神明。 “请吧,如今你请谁来都没用,何况就算让你请,恐怕你也没有请神的本事!”刘燕军疯子一般的笑了起来。 其实不用张正林提醒我,我已经开始念起了请神咒,把上回请过的黑白无常、日夜游神、牛头马面、鬼王、阎王,通通再请了一遍,可是依旧毫无作用,他们依旧不肯现身上来。 我也想请温子龙他们四个鬼差上来,可是我知道如今请他们四位上来毫无作用。不仅没有作用,反而还会害了他们。试想,五方瘟神若要来拿我魂魄,依温子龙的德性,肯定会以命相护,最后只会连累温子龙他们白白为此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如今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只是,如今来的也是瘟神,而且还是神明,也不知道我前世那瘟神煞星的身份在他们面前管不管用。 众人一见到我念了一阵长长的咒语,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请上来,顿时就嘘唏了一声,接着就是摇头叹气,就连看都不忍多看我两眼了,显然是认定了我没达到请神明的道行。 刘燕军狂笑了起来,说:“哈哈哈……请呀,你倒是请呀,你不是很牛逼么,你不是自称达到了神通阶段的道行么,那你快请呀!怎么不请几个牛逼的神明来给大家长长眼呀?你不是算称会下阴曹么,你不是上回能请鬼差么,你能耐不是很大么,有本事就把阴曹地府阴帅给请上来呀!怎么?吹牛逼吹得那么响,现在傻了眼吧,还自称能过阴曹,过个狗屁的阴曹!跟小爷我斗,你还真不够格!” 第三百七十章这就是我的实力(4)为读者“雲南毒藥”打赏皇冠加更 刘燕军似乎自从上回在柳家斗鬼输掉后,就开始对我充满了恨意,如今眼见着就能把我睬在脚下,眼见着就能新仇旧恨一块给报了,所以一肚子的恨意通通都对我喷了出来,一脸的狰狞,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口水喷溅到了我的脸上。 张正林是知道我本事的,此时见到我几次三番都请不来神明,比谁都慌乱,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依旧回道:“可能我请的神明都开大会去了,没空来。” 众人皆是摇头叹惜,哭笑不得。而张正林听到这话更是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到了地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刘燕军笑得是花枝招展,腰都伸不直,指着我就嘲笑道:“神明开大会?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他娘就是个傻子!还开大会!” 此时,我也懒得理他了,因为我发现刘燕军请上来的这五方瘟神竟在好奇的打量着我,见我看他,不由都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见到这般,我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心道他们这肯定是认出我来了。于是我就对那五方瘟神说:“你们若是认识我,就请回吧!” 一听我这话说,刘燕军就笑得更加厉害了,指着我说:“哈哈哈!!!你个大傻叉,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真的能把神明级镇退呀?我告诉你,上次那是你运气好,五位阴将或许正好被别人给请走了,这次难不成你以为还能……” 他话说到这里时,终于发觉到不对劲了,因为此时的大堂里一片死寂,全场鸦雀无声。就好像是时间鄹然停止了一般,每个人都保持着僵硬住的姿势,张大着嘴巴,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震惊的事情似的。 是的,的确发生了事情,因为刚才我叫五方瘟神请回,接着那五方瘟神就真的一声不吭转声就走掉了。你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众人能不感到震惊么?如果第一次那五位阴将的离开,是巧合的话,那么这次呢?总不可能连续两次神明离开都是巧合吧?而且每次均是因为我叫他们离开,他们就离开的。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五方瘟神竟然会走得这么痛快,这么的干脆,走的无声无息,就好像他们从未上来过似的。 再说那刘燕军,看到大家的表情十分不对劲,再感受到气氛的死静,也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特别是见到我冷笑着看着他,所以木枘的缓缓将头转了过来,接着他终于发现问题的原因了,是自己请上来的那五方瘟神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五方瘟神哪里去了?”刘燕军直接就浑身一颤,手里握着的令印都拿捏不稳掉到了地上,接着他就像疯了似的大喊了起来:“五方瘟神速速现身,五方瘟……” “别喊了,他们已经被我给镇退了!”我冷冷的说道。 我这话一出,刘燕军整个人都惊呆了,瞪着一双大眼,死命的摇头说:“不……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怎么可能镇退五方瘟神,他们是神明,你不可能吓跑他们的。” 见到刘燕军那自欺欺人发疯的样子,我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我说:“难道这一次你又会认为他们是被别人给请走的吗?” 我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也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也都明白,不可能会是这种原因的,所以通通都惊诧的望着我,盯着我,打量着我,就好像想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将五方瘟神这样的神明给镇退。 不过,他们是看不出我的底细的,只是一个个都不敢再出声了,因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们都理解不了。 刘燕军叫道:“对,你说的没错,五方瘟神一定就是被别人给请走的,这只是巧合,你不可能吓跑他们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连附灵第三层都没达到的废物,你连神明都请不来,怎么可能镇退神明。不可能!” 我冷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在场这么多前辈高人均在,是不是我喝斥走的,大家心里自有判断。只不过,这次好像依旧是我赢了,你请来的神明全被我给镇退了。” 刘燕军突然脸阴了下来,笑道:“想赢我,不可能。就算我请来的神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离开了,但是你却连神明都没有请上来,你怎么赢?” “难不成你想耍赖?我不用请神明相助,便能将你请来的神明镇退,难道还不比你厉害么?”我眼眼一眯,没想到这斯竟这么无耻。 刘燕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而笑道:“我请的神明之所以离去,谁能证明是被你镇退的?反倒是我能请来神明,而你却连个屁都请不来。若说赢,也是我赢!” “手下败将,无耻之徒!”我指着他大骂一句,然后转身就对在场的众人道:“各位前辈高人均亲眼见证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请的神明是谁镇退的,我想各位心中应当有决断吧?” 这时,在场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有人就说:“虽然老夫理解不了为何凡人能镇退神明,但是的确是你喝令他们离开,他们方才离开的,这点老夫也是亲耳所闻,闻眼所见。” 又有人说:“古兄所言也正是我想说的,若这一切真是巧合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何况,就算真是巧合的话,也是天在助这位小兄弟,看来这次比试,当属小兄弟获胜!”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也对,先不说这两次刘燕军请上来的神明,是不是我镇退的。哪怕真是巧合所凑,那也是天意,天要助我,连老天都要相助我了,又怎么不是我赢呢?难道众人要逆天而行,说是刘燕军赢么? 在场的众人都是阴阳行当里的前辈高人,最会讲究天意、天机,所以自然就全都认为此局是我胜了。 可是这么一来,那刘燕军可就挂不住面子了,他之所以强行将我喊住,要跟我比试,就是一心为了出我的丑,打我的脸,想将我睬到脚下,甚至是趁这次比试,新仇旧恨一起报,将我小命都给玩完。可是这次他却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不仅没有报去心中的恨意,却反倒让我给打了脸,而且还让在场的前辈高人都站在了我这一边,也就是说,经此一战,我可能就出名了。在阴阳行当,出名可是所有阴阳先生都梦想着的事情,因为出了句,就代表着拥有一切。 也正因如此,刘燕军气得脸色发青,满眼的怒意及恨意,再加上在场的众人皆说这次比试应算我赢,所以他更是气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不过,最后他却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的嚣张,完全不将诸位前辈高人放在了眼里,他指着我就笑道:“好!好!好!就算大家都站在了你那边,说是你赢了,可是那就如何,你能拿我如何?你能收走我的一魂么?你有请来神明么?哈哈哈……” 这时候在场的众人都开始对刘燕军呲之以鼻,说他原来竟是这么一个小人! 刘燕军见大家指责他,见我冷冷的盯着他,心里不知道是更加气愤了,还是更加的解气,反正就是变得更加的嚣张了起来,大声道:“老子能请来神明,你能吗?你不服?我知道你不服,看到你这张臭脸,我就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怎么,老子就是耍赖了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把神明请上来呀,你能吗!你……” 他话还没说完,这个时候突然阴风大作,一大股阴风直接从天师府的大门外夺路直冲入大堂之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阴风所过之处,顿时就有好几个前辈高人,直接就被这股夺命阴风给冲撞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奇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纷纷从中间窜到了大堂两边,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股阴风冲入大堂,直向我而来。当然,我也吓得心都提了起来,不过就在阴风快要撞向我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接着再定眼一看,顿时我就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个娘啊,我的法坛前竟然出现了一大堆的神明! 第三百七十一章这就是我的实力(5) 是的,一大堆的神明。只见来人可不就是刚才我请过的那一些人么?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和鬼王等一干阴曹地府中的阴帅通通都来了,而且最让我吃惊的是,领着这些阴帅前来的竟是阎王老爷! 这一干人等一现身,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种让人震撼的场面是没有人见过的,先不说在场的众人有几个能够下阴曹,就是能有下阴曹的道行,下到阴曹地府办事要想见到阴帅也是不太可能的,更别说见到阎王。可是如今,阴曹地府中这一班人马,竟然全都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大家眼前,你说大家能不震惊么? 这种场面,别说这些人没曾见过,或许连听都没有听闻过阴府倾巢出动的事情。 所有人都又是震惊,又是惶恐,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地府里的阎王带着一干阴帅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能够理解得了,没有人能够想得出理由,甚至此时脑袋已经被惊呆住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一切。他们只知道这一些地府中的神明都是拘魂的,都是代表着死亡,所以大家心中对眼前的一幕充满了恐慌与失措。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这突然出现的阎王老爷和一干阴帅,他们心里虽然恐惧,却又不敢叫出声来,更不敢转身逃跑,只能这么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发呆!包括张正林与张掌教…… 当然,刚才还嚣张的一脸狰狞的刘燕军,此时也是吓得不敢出声了,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而我虽然也是惊讶,但是却并不会像他们那样感到惊恐。因为一见到他们现身,我似乎就想出原因来了,那就是这些人迟到了! 是的,这些人通通是之前我请神时念过名字的,当时因为请白无常,他没上来,然后我就请黑无常,黑无常又没上来,于是我就把这些人通通给请了一遍。原本我以为这些人不会上来了,可是没成想这时候比试都结束了,他们却跑了上来,而且还是成群结伴了跑了上来,这实在是让我既无语,又惊讶! 也不知道是谁先从惊愣之中反应过来,突然跪了下去,大呼一声:“弟子恭迎各位阴神大人显灵……”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从惊愣之中反应了过来,通通都一头跪拜了下去,接着大呼弟子恭迎各位阴神大人…… 是的,所有的人都跪了,包括张正林与张掌教也是一样。凡人不管你多么高的道行,可是在这些阴神面前,你就是一个凡人,如今一班阴神现身在众人面前,哪有人不跪拜的道理呀? 阎王是谁,他可是管着人之生死的神明,手中握着生死薄,只要你是一个人,你的生死大权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要你三更死,没有人敢留你到五更! 说实话,这种场面我也是第一回见到,刚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倚老卖老的一群“前辈高人”,此时却全都跪在了我们的脚下,黑压压一片,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自以为是的“前辈高人”姿态。 这个时候,有人发现我还站在那儿,就对我叫了起来:“小子,阴神大人驾到,还不快快跪拜,你想作死吗?” “是啊,之前在我们这些前辈面前,你不懂尊卑礼数,我们自不会难为你,可是阴神面前,你竟也敢无礼,当真是不怕死么!” 此人显然是对我之前在众人面前,猖狂嚣张心里还很是不满,所以此时依旧觉得我这人太过自大。 当然,张正林见到我这么不懂礼节,也有些心虚,拼命的对我使眼色,叫我赶紧跪拜。 见我没有理睬他们,他们更是觉得我这个太目中无人了,于是纷纷骂我太造次了,太猖狂了,太无德了,这次得罪了阴神大人,死了也活该! 特别是刘燕军,见我自大的连阴神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就好像看见我不久就要被阎王大人给收拾了一般,满脸得意的奸笑。 阎王他们见到在场的众人跪拜在面前,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一看见阎王笑得那么奸,还有白无常他们也嘿嘿地笑着,我就想起了之前在地府被他们捉弄的事,又想到这次他们差点就把我给玩死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着众人的面假装生气似的,一脚就朝白无常踢了过去,骂道:“你妹的,你们差点玩死我了!” 我本就是装生气的踢他,加上白无常一躲,我自然踢不到他。 不过,我这么一踢,可把在场的众人给惊呆了,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震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当然,他们之所以惊呼,是因为他们没想到我竟敢这么造次,真这么敢大妄为,竟然连白无常都敢打,这不是找死么?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一双双眼睛瞪着我,就等着白无常直接将我的小命给拘了。 不过让他们更加惊讶,更加震惊的事还在后面呢! 只见白无常躲过我的攻击之后,竟然一脸傻笑的向我求起了饶,说:“兄弟,老哥我不是故意的啊,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可得给兄弟留点面子。” 众人一见堂堂拘魂使者,阴间十大阴帅之一的白无常竟然向一个小阴阳求起了饶,还要这个小阴阳给他留点面子,这种事他们真是打死都不敢相信,有好些个人直接就震惊的掉掉了下巴,一头歪倒在地,差点没被这种事给雷死! 当然,特别是那个刘燕军,更是一听这话,差点就晕死过去,脱口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没人回答他,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堂堂十大阴帅、勾魂使者,怎么会跟一个小阴阳这种凡人称兄道弟。大家全都傻了眼,都觉得脑子不够好使了。 这时,阎王爷也就来劝我别生气,说这不是来了么。 我说:“能不气么,上回你们骗我办事,我那是尽心尽力,可这回我想请你们跑一回腿,你们却迟迟不来,差点就把我给玩死了。” 阎王也不生气,他说他们是有事才耽搁了。原来,在我请他们的时候,他们还真的是在地府开会哩,因为会开完了,十分好奇我为啥把他们全给请了个遍,所以阎王就领着他们这一帮人全都上来了。 听到阎王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可能再怪他们了,何况我也不敢怪他们,只不过是想起上回阎王那么缺德要挟我替他收拾李善人那个烂摊子,我就觉得这班人真喜欢玩我,这才会如此造次的。 不过,我内心虽然平静下来了,可是在场的众人却无法平静。因为他们已经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知道这些人竟然都是我给请上来的。 这也就是说,我并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样不堪,我不仅能请神明,而且还能把阎王和一众阴帅给请上来,甚至都能跟这些阴神称兄道弟。当然,他们也不敢再怀疑我之前那是说谎吹牛了,因为眼前的一切足已证明一切。 同时,他们也知道,我之前请不来神明,的确是因为我请的神明在开会,没空上来。虽然这个事情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真的,但是它就是真的,他们不得不去相信。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我,觉得我这种妖孽般的请神太惊人了,竟然能把阴曹地府的阴帅及阎王全给请上来,让阴曹地府倾巢出动,这简直是逆天的事情。 数十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们或是震惊,或是惶恐,或是觉得不可思议。当然,还有人感到浓浓的惊恐,那便是刘燕军! 此时的刘燕军脸都白了,跪拜在地上浑身发抖,连跪都快要跪不稳了。是的,如今他终于明白我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处处示弱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感到恐惧了,明白到自己之前的猖狂与嚣张是多么的可笑,明白自己竟然想将我踩到脚下,是多么的愚蠢和疯狂。他惊恐、后悔,悔不该当初。不过,此时的他才恍然大悟,已经晚了! 我转头过来盯着他,冷冷地一笑:“你之前不是嚣张的说,我请不来神明收你魂魄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爷爷 我这句话虽然是不冷不热,但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却是浑身一颤,都知道这回刘燕军要倒大霉了,不死也得变成白痴。 其实之前认为我请不来神明的,不仅仅只是刘燕军,在场的众人大多都也是这么以为的。哪怕我当初说神明可能在开会这句话时,他们都还出言耻笑过我,对我的狂妄自大呲之以鼻。 也正是如此,如今在场的众人都自觉惭愧,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知道其实狂妄自大的是他们自己。或许他们如今也终于明白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因为自己达不到那个道行,就认为别人也达不到那个道行,这才是真正的狂妄、嚣张! 此时的刘燕军,表情那是十分的好看,又是惊恐,又是不愿相信这一切,总之各种表情全都显现在他那张吓得惨白的脸上。 他的衣服立刻被汗水打湿,两腿颤抖,连说话都打起了结舌:“不……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会……会请得到他们!不可能……” 我冷着脸盯着他,至今他都还不愿接受事实,或许是在他心里,怎么也没有料到会输给我吧,更加不会想到竟然还会输得这么惨。 我冷冷的道:“不管你信或是不信,你输了,如今就是你兑现承若的时候?” 刘燕军一听这话,顿时就心惊肉跳,急忙抬头看向我,惊恐的叫了起来:“陈二狗,你敢!你要是敢拘我的魂,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他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就是一个可怜虫,但是我却不会再心软了,因为我之前一直退让,一直不想与他发生矛盾,可是他却自己一次次的来找我麻烦,甚至是想取我性命,因为赌魂一事,就是他提出来的。 既然敌人要取我性命,我又何必仁慈。或许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特别是经过柳一手的事情之后,我更加的这么认为。上回对待柳一手的事,我就是因为一次次对他过于仁慈,这才造成后面我们几次差点丢掉性命,而李照堂夫妇更是直接死在了他的手里。所以,这一次,我不再对这种人心怀一点幻想,因为我知道,这种奸恶之徒是不可能罢手的。 我还没有发话,阎王就走了出来,瞟了一眼刘燕军,道:“你们的赌约我已知晓,若是本神之前没听错的话,你好像说过没有神明能拘走他的魂魄吧,哈哈哈……” 刘燕军一听这话,当时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一脸死灰。 是的,他之前的确猖狂的要命,说自己就是耍赖又如何,说我不服的话,就请神明上来拘他啊。 如今,神明终于来了,而且就在他的眼前,你说他能不害怕吗? 此时的刘燕军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再也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面露哀求之色,悔恨万分地哭道:“陈大师,我错了!我是想害你,我是想报仇,是我不该对柳家那日的事心怀仇恨,可我没有想过要对你起杀心。我现在就滚出龙虎山,离开阴阳行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如此大才,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就把我当成是一头猪,当成一条狗,放我走吧。” 我毫不犹豫朗声道:“此人故意激将我与他比试赌魂,心肠歹毒,一心想取我命,今日全靠老天相助,这才比试获胜。假若此人得胜,此时我定然早已没命。此人心肠歹毒,若是不惩,日后定然遗祸世人,立下赌誓岂能毁约,公正何在!” 我冷漠地看着刘燕军。 刘燕军见我下定决心要拘他魂了,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本能就从地上窜了起来,转身就欲往屋外逃跑。 可是他一凡人又岂能逃得出阴神的手掌心?阎王及众位阴神突然化作一股阴风,对着刘燕军卷了过去,接着立刻消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刘燕军“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整个大堂内,鸦雀无声,风平浪静…… 又经过了一阵死寂过后,邓老头惊呼了一声,这才打破了这种宁静,他一把扑到了刘燕军的身旁,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一边叫着刘燕军的名字。 这时,众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了,看了看四周,方才知道众位阴神已经离去,于是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朝那大堂正中的邓老头与刘燕军望去。 邓老头又惊又恐,不断的喊着刘燕军的名字,不多久,刘燕军被他给喊醒了,不过却是变成了痴呆,神神癫癫的自言自语,连自己的师父邓老头,他都不再认识了。看他的样子,智力差不多就和六岁小孩无异,很显然,此时的他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魂,而这一魂他再也喊不回去了,因为这一魂是被阎王爷给收走的。 众人叹惜了一声,却没有人同情于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当初他硬逼着我跟他比试,如果不是当初他硬逼着跟我赌魂,他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呢?这一切能怨谁呢?要怨只能怨他自己。 人是不能丢魂的,丢了魂就会成为傻子,如今的刘燕军就是如此,虽然没有为此丢掉性命,但却也为自己的杀心买了单,他将一辈子成为一个痴傻,一辈子被人当成是神经病,直到死去。 只见刘燕军一把将邓老头推了开去,然后一个人说说笑笑,自言自语的往后走,一个人离开了天师殿,往外走去,行影孤单…… 目送着刘燕军离去,接着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了我,此时的他们都不敢再轻视我了,更不敢再做出那种呲之以鼻的表情,望向我的所有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敬畏! 此时的他们,早已不再计较我是否年轻,也忘记了他们那“前辈高人”的身份。因为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刚才闹出的动静,他们一辈子也办不到!此时的他们,已是心服口服,没有人敢说我不是神通之境的道行了。而那不服的人,想将我踩在脚下打击我的人,已经成为了傻子! 当然,事无绝对!因为接下来就有一个人不服,他就敢对我再起杀心,那就是邓老头…… 只见邓老头一直默默的望着刘燕军,目送他离开,消失在眼神之中后,接着就猛地转身过来,指着我就大怒一声:“竖子!岂敢害我徒儿,今日老夫要你死!” 此话暴吼而出,接着他身形也直朝我蹦窜了过来,一个巨大的拳头直冲我脑口砸将了过来! 邓老头的厉害我是领教过的,当时为了救李照堂的儿子时,就曾被他的掌风所伤。仅仅是一记掌风,就将我和陈贤懿二人震得吐血,这一次若是被他实实在在的一拳打中,我肯定是一命呜呼,不死才怪! 看到这里,我也着实吓得不轻,顿时便大惊失色,猛得往后狂退数步。好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我身边窜出一个黑影,直接与那邓老头一拳对在了一起,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双拳对砸在一起,劲风炸了开去,地上灰尘四散而起。而邓老头与那黑影也双双被劲力震退面开! 这时我定眼一看,救我的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伯张正林! 此时的张正林威风凛凛的横跨在我的面前,指着邓老头冷喝一声:“邓金成!安敢伤我孙侄,我要尔老命!” 邓金成此时双目圆瞪,两眼通红,不知道是怒成这般,还是伤心成这般,只知道他满脸的杀意,怒喝道:“那老夫便将你的性命一块取去!” 张正林冷笑了一声,道:“难道你也想被阎王老爷拘去老命么!” 邓金成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接着阴沉着一张老脸道:“少用阴神吓唬老夫!此前是因为他们立了誓约,阎王方敢插手。如今是你我的私怨,别说是阎王老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量他们也不敢插手因果!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看谁敢伤我孙儿!”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宏亮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和众人皆是朝门外望去,接着我不由一愣,随即双眼一红,猛得唤道:“爷爷……” 第三百七十三章正邪对立为读者“石他爸”打赏皇冠加更 门口来人年纪大约七八十岁左右,满头白发,瘸着一条腿,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却没有人敢轻视于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拐子爷爷。 一见到来人竟是我日思夜想,天天盼望着的爷爷,我是又惊又喜,同时心中又莫名的泛酸。 一别十多年,爷爷变老了太多太多,望着他那苍老的面容,还有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来到底过得怎么样,是苦是累。不管如何,我知道他过得一定不容易。 爷爷是在我十几岁时离开我的,被关进了大牢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亲人,至亲,一手将我养大,如果不是他在我五岁时从雪地里捡回家,我或许早就没了小命。 一晃十多年没见,如今突然见到他,我却不知所措了起来,只知道愣愣的望着他,喊了一声爷爷之后,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心中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话想说,使得我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邓老头也回头看到了爷爷,不由面露惊色。 这时,爷爷已经走了进来,指着邓老头便道:“你敢伤我孙儿一根毫毛,我仙经门便取你老命!” 说完此话,爷爷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微微一笑。 见到他的微笑,虽然是十我年未见到过了,但是却是让我觉得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这时我再也没有忍住了,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掉了下来,我唤道:“爷爷,我终于见到你了。”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孙儿,有爷爷在,没有人敢伤你!” 说完,与张正林一样,一把就横跨在了我的面前,直视着邓老头。 此时我也知道不是叙旧的时候,只好将心中万般心绪收了回去,全心全意的注视着眼前的双方对立。 邓老头其实之前说的没错,虽然我与阴曹地府的交情好,虽然我能将他们请上来帮忙,但是却也有条件,那就是不会影响因果之事。比如之前我和刘燕军的赌约,因为是自愿立下了赌约,所以阎王爷他们拘走刘燕军的魂魄,那是有因有果,不算破坏人世因果。可若是私人恩怨的话,那么阎王爷和一众阴神,也却不能轻易插手了,扰乱世人的因果之业。 也就是说,最多我就是请他们上来救救命,要想他们去帮我拘谁的小命,那是想都不用想。邓老头也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才敢这么嚣张,因为论实力,我在他的手里根本就撑不住一掌。 不过,从刚才张正林与邓老头的交手来看,他们二人倒是势均力敌,如今爷爷又来了,我倒是不用怎么担心了。 再说那邓老头,见到爷爷和张正林二人皆是立在他的面前,他虽然眉头微皱,但却是不惧丝毫,反而怒意大盛,吼道:“你有帮手,难不成是欺我们无人么?” 此话刚一落下,顿时,大堂内的人群就出现了骚动,只见有十数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分了开来,站到了邓老头的身后。目视前我们,明显是打算为邓老头出手。 一见到这阵仗,我是吓了一跳,这些突然站到邓老头身后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们出手,但是我想他们能参加这阴阳大会,道行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甚至其中有两个老头年纪竟然比张正林还老。 他们这些人一站到邓老头身后,在场的众人都慌乱了起来,开始纷纷望向张掌教。 张掌教此时冷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邓老头一众人,但是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脸阴沉得十分厉害。 这个时候,爷爷就开口了,他指着邓老头身后的那十数人,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我仙经门与邓金成的私人恩怨,你们阴冥堂竟然也要插手,难道你们阴冥堂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被江湖中人笑话么!” 一听这话,我方才知道,怪不得邓老头会如此有恃无恐,感情他是念着有阴冥堂替他撑腰啊。 阴冥堂,之前也曾说过,他是邪派弟子的堂会,数百年来一直与正阳门对立着,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这时,邓老头身后其中一位老者也仰天大笑了起来,阴着一张脸道:“邓先生是我阴冥堂十大长老之一,他的事,便是阴冥堂之事,长老有难,我阴冥堂岂能视之不理!今日谁若伤我阴冥堂的长老,便是我阴冥堂之敌,我阴冥堂必将举全堂之力清剿!” 我能明显的看见,爷爷和张正林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杀意浓浓的瞪着阴冥堂的那些人,气得脸都绿了,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出去。 是的,对方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如果爷爷这次真的还敢动手的话,那么单单我们三个人的话,是绝对打不过对方十数人的。而且,哪怕就算这次我们有幸逃了出去,也会被他们阴冥堂的人举全堂之力追杀、清剿! 或许爷爷他们不怕死,但是他们却不敢拿我的命来赌这一口气,因为这将为会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而就在气氛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这个时候一直阴沉着脸,没有作声的张掌教终于出声了。他一步跨了出来,冷笑道:“好!好!好!原本我还不想插手私人恩怨,可是如今你们阴冥堂却当着我正阳门的面,竟然以多欺少,实在是太不把我正阳门放在眼里了吧?如若今日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将我正阳门的人伤了,那我正阳门以后岂不成了江湖人口中的笑柄乎?” 张掌教此话一出,腾地一声,在场剩下的那些人顿时就站到了我们的身后,显然这些人全是正阳门的人,刚才一直没有动,那是因为张掌教还没有发话。如今张掌教发了话,要替我们出头,这些人自然就站到了我们的身后。意思就是,只要阴冥堂的人敢动,就不是私人恩怨了,那就是阴冥堂与正阳门两大派相斗了。 “张掌教,张门主,你这难道是想两派大战么?难道你就不怕因为你多管闲事,而造成血流成河么!”邓老头身后那老者眼睛一眯,阴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我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龙虎山的张掌教,竟然也是正阳门的门主。 张掌教笑道:“是不是两派大战,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们阴冥堂。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一把岁数,眼前发生的一切谁有理,谁无理,一目了然。邓老头的弟子刘燕军,完全是自作自受,且自愿立下赌约,这能怪谁乎?反而是你们阴冥堂的人,竟因为赌输了心生怨恨,想出手伤人,这事若传扬出去,你们就不怕江湖中人笑你们堂堂阴冥堂,竟然如此输不起么?” 张掌教与那位老者对视了一会儿,最后那位老者明显也知道这次的确是他们理亏,加上这里又是龙虎山,真若两方打斗起来,肯定自己那方吃大亏,所以缓缓收起了厉色,冷喝一声,道:“今日我阴冥堂堂主不在,我便暂容你们嚣张,不过欺负我阴冥堂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说给我和爷爷他们听的,因为对方在说最后那句话时,满脸杀意的怒视着我和爷爷。 对方说完此话,也不再多留,手一招,带着他们那帮人就转身走出了天师殿。当然,邓老头也随后跟着离开了,只不过离开前用手指了指我,显然是在告诉我,他决不会放过我。 阴冥堂的人一离开,爷爷和张正林就对张掌教及在场众人抱拳道谢。 众人皆笑脸相迎,说本该如此,合众抗敌。 张掌教笑道:“国栋,你这孙儿可了不得啊!刚才竟然将阴曹地府一班阴神全给请上来了,逆天本事实在是我派年纪一辈的翘楚,想我正派以后也是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爷爷一听这话,两眼放光,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真的么?”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然后就将刚才我与刘燕军的比试讲了一遍,讲完之后,皆是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爷爷也是大为欣喜,仰天大笑了几声,连喝了三个好字,说刘燕军这种人就该落得如此下场。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没有给仙经门丢脸,同时说我的做法真是大快人心。 听着爷爷的赞扬,我内心也十分的高兴,值得这些年来吃过的苦,一切都值了。 众人不断的夸奖着我,同时也告诉我,以后要防着阴冥堂的人,这次与刘燕军的比试,显然算是与阴冥堂结上仇了,所以要我多加小心。 不久,张掌教唤来一女道士,她带着我们去到客房休息,等着明日的阴阳大会。 来到客房中,看着爷爷那苍老的面容,我那压在心底的万般思念就涌上了心头,再也按奈不下去了,连忙问道:“爷爷,我终于是找到您了,这些年您到底去哪了,让我找得好苦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瘟神的命运为读者ReginaldT打赏别墅更 之前在天师府里,因为有众人在,我对爷爷的情感也一直压在心里,如今二人独处,自然就万般心酸涌上心头,眼泪都落了下来。 爷爷笑呵呵的替我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说:“大男人掉个啥眼泪啊,我这不回来了么。” 我说:“你都走了这么多年,我都想死你了。” 爷爷很是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他知道我会想他,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去做。 我就问他:“这一走这么些年,您究意去办什么事了?为什么离开却不告诉我,听李神婆说,是有人追杀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爷爷是和李神婆一起关进大牢的,后来改革开放后,他们一起恢复了自由。可是李神婆回了村,而爷爷却没有回来。当初李神婆就告诉我,说爷爷算到有人要追杀他,所以就躲灾去了。 当然,后来我又从白无常的口中听说到,爷爷所谓的躲灾,其实躲的就是我,因为我是瘟神煞星,和我在一起的亲人都将被我害死。 我满脸好奇的望着爷爷,希望他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要一走了之。 爷爷依旧微笑着,似是想了一下这些年他的经历,不由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即回答我,反而转头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听他讲下去。 爷爷见我点头,于是就说:“这些年来,我其实是在寻找一件东西。” “寻找一件东西?”听到这话,我当下就愣住了,心想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爷爷花十数年去寻找它?于是我就急忙问他:“爷爷,你寻找的东西是什么?如今找到了吗?”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说:“这些年来,你是否听说过古境湖这个名字?” 一听到“古境湖”这三个字,我心中就激动了起来,因为这古境湖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跟我身世有关的地方。这些年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就是为了能打听到“古境湖”这个地名。可惜的是,我至今毫无收获,不知道古境湖到底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名。 如今,突然从爷爷口中听到“古境湖”这三个字,你说我能不激动吗?之前张正林就曾说过,在几十年前,张真人在古楼留下壁画的时候,就带着爷爷。如今果然从爷爷口中听说到这个名字,我顿时就按奈不住,忙问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古境湖在哪里?” 哪知爷爷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一见他摇头,我刚激动万分的心情,立即就坠落到了谷底,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说:“那你怎么突然说起古境湖这个名字来?” “虽然我还不知道古境湖到底在哪,但是我这些年在寻找的东西就是跟古境湖有关。”爷爷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道:“我在寻找一张地图,一张古境湖的地图。” 听到这话,我不由又激动了起来,我说:“爷爷,难道您这些年来,在寻找的东西就是古境湖么?那您找到了那张地图吗?” “是的!”爷爷点点头,说:“找到了,不过是一张残图,还有另一部分缺失掉了。” 说完此话,爷爷突然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残破图片,残图早已发黄,我接过找开一看,上面勾勒着山川河流,但是因为这只是一份残图,只是整个地图的一部分,所以却是看不出来这份地图上的山脉究意是哪里。 不过,在这份地图的上方位置,却标注着七个字:仙境古境湖地图! 我双手略有几分颤抖的捧着这份地图,虽然这份地图并不能看出古境湖到底在哪,但是却也从一旁证实着,这世上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要不然前人也不可能会描画出这副地图来。 当下,我就问爷爷:“您为何也要去寻找古境湖?” 爷爷笑了笑,说:“傻小子,这还不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我一愣,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因为我的确在寻找古境湖。 爷爷点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捡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爷爷没有说过这事,而且难道爷爷当初将我捡回家是有原因的吗? “你想听一个故事么?”爷爷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疑惑,反而突然玩味的笑道。 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讲什么故事,但是我却知道他所要讲的故事,一定跟我有关。 爷爷接着就将他所说的故事,讲了出来…… 原来,爷爷的师父,也就是张正林的父亲张真人,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他们师徒二人行走江湖。经过一个百年前发生过瘟疫的村庄,那里到处都是冤魂恶鬼徘徊不去,张真人告诉我爷爷,这一切都是瘟神种下的祸,说这个村子生养过一位瘟神。 爷爷就问张真人,瘟神是天上的神明,怎么会被凡人生养?张真人就告诉我爷爷,瘟神行瘟是化为凡人来到人间行瘟的,每次轮回投胎,都会给出生的地方带来灾祸,他所行之地,所遇之人,皆会被他引来祸乱与厄运。当然,这一切,瘟神自己并不知道,他只是如常人一样,历经生老病死,接着再次轮回,再次给人间带来灾祸与厄运,直到轮回一千年。 是的,一千年。这是张真人说的传说,说瘟神要经历一千年这样的轮回,这就是瘟神的命运。生生世世化为凡人,但是却又生生世世孤苦零仃,因为生他养他的亲人都会早早死去,所以他一辈子都是在悲伤与痛苦之中度过,轮回一千年。 再后来,在张真人离世的时候,曾对我爷爷说,说爷爷这辈子会无儿无女,叫他在某年某月的某日,让他到某地去。那里将会有一孤儿,让他将那孤儿认作隔代亲的孙子,带回家。 爷爷就问张真人,为什么要他去收养那个孤儿? 张真人就告诉他,届时出现在那里的那个孤儿,就是瘟神。这一世的瘟神正好满了传说中的一千年的轮回,这一世的他是带着使命而来,而他的使命就在他第一次损落的地方—古境湖! 而后来,爷爷就在张真人所交代的那个时候,来到了那个地方,果真在路边见到了一个孤儿,在冰天雪地里将快要冻死,于是他便将那孤儿带回了家。这个孤儿,就是现在的我,陈二狗! 当然,之所以我会成为孤儿,自然就是因为我是瘟神的原因了。生我的父母,岂能逃得了瘟神带来的厄运。 说到这里,爷爷长吐了口气,似乎将埋藏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心事讲出来后,他变得轻松了许多,或许这个埋藏在他心中的故事,在这些年来压得他一直没曾轻松过吧! 听完这个故事,我内心一片波涛汹涌,万般感受涌上心头。虽然我早已经知道自己是瘟神煞星,但是如今听到爷爷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却依旧平静不了,我没有想到过我的命运竟是如此的凄惨与凄凉,我更加没有想到,这种凄惨与凄凉的命运,我竟然已经历经了千年之久。在这千年之中,又是多少个轮回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但是我却能想到这一世的结局,或许也将如此悲哀与凄凉……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我之所以会成为爷爷的孙子,原来竟然是有着这样一段惊奇的故事。当然,虽然爷爷是按着张真人的交代将我捡回去的,但是他养育了我十几年,他就是我的亲爷爷,这一点不会有变。 这时,爷爷就说:“改革开放后,我自牢中出来,的确是在躲你,因为我的凡尘之命受不了你的煞命。我并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你像以前的轮回命运一样,早早失去亲人,所以我选择暂且离开你,去帮你寻找古境湖的消息,因为你这一世,就是为了古境湖而来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夺宝大会为读者ReginaldT打赏别墅更 听完爷爷说的话,我是既难过,又感动。难过的是为我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与无奈,感动的是爷爷为我所付出的一切! 在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爷爷的离开,竟然会是为了我。为了我,爷爷一别就是十几年,在这十几年当中,他一直在帮我寻找着古境湖的消息。而他这些默默的付出,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在这十几年里,我还不只一次的在内心深处怪怨他,怨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怨他不回来看我,怨他让我找得辛苦。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错怪他了,原来这一切要怨的话,应该是怨我自己。因为,就是因为我的这种瘟神煞星命,才使得爷爷流浪在外,有家不能回,也正是因为我的瘟神命运,才使得爷爷一把岁数了还四处行走,为了我,付出了十几年的时间,将他的晚年时光全花在了我的事情上。 我感激的望着爷爷,一晃十多年,他为了我已经老了许多许多。 爷爷只是微笑着看了看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苦和累,或许在他看来,为我付出再多,再苦再累也值得。 想起爷爷刚才所说的那个一千年轮回,我心中倒是起了疑惑,于是就问爷爷,张真人所说的瘟神要生生世世轮回千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这一世正好满一千年,这一千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我的使命又究竟是什么? 可惜,爷爷也并不清楚这所谓的一千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我这一世的轮回,所带着的使命到底是指什么。他只是从张真人口中得知,我是瘟神,这一世的我刚好满一千年的轮回,所以这一世的我,与以往的世世轮回不同,这一世带着使命而来,而要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就只有到了古境湖方才找得到答案。 古境湖,又是古境湖,如今我方才发现,与有相关的一切的,其实都通通指向了古境湖这个神秘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我才能知道所有的一切……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黑蛇精跟我说过的话,他曾在天雷劈死之前冲我大喊,叫我不要去古境湖,似乎是想告诉我,去那古境湖将对我非常的不利。 想到此事,于是我就问爷爷,是不是古境湖很危险? 爷爷却不知道,也对,他之所以知道古境湖,完全是从张真人口中得知的,又怎么会知道古境湖对我来说,是意味着危险还是什么呢。 他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其实在我心里,就算古境湖真的如黑蛇精当日所说,对我来说意味着危险,我也不可能放弃寻找它,因为我需要弄明白这一切。 这时,爷爷就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简单的把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告诉给了他,爷爷听后很是欣慰,说我没有给他丢脸,也没有给仙经门丢脸。 我告诉爷爷,这次来龙虎山参加阴阳大会,就是为了能在这里见到他。同时,也问他关于阴阳大会的事。因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所谓的阴阳大会,到底是个什么盛会? 没曾想,爷爷听到我这么问他,却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惊讶道:“你来参加阴阳大会,你难道不是为了宝贝来的么?” “宝贝?”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愣住了,心说这阴阳大会跟宝贝有啥关系呀?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宝贝的事儿。于是我就对爷爷说,我来这里就是只为遇到你,并不知晓什么宝贝的事情。 爷爷哈哈一笑,显得有几分高兴,但是笑完之后又白了我一眼,说我真是见识太少了。接着他就跟我讲起这阴阳大会的事情。 原来,以前是没有什么阴阳大会的,这阴阳大会也就是在百多年前才开始举办,三年一次。而这三年一次的所谓阴阳大会,其实就是夺宝。而说起这所谓的宝贝,就得说起百年前那次正邪两派的大战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百年前阴冥堂与阳天门,这正邪两大派系之所以会发生大战,竟是为了各种门派的秘籍、功法,还有镇派的一些法物。因为阴阳行当门派很多,比如正一派、仙经派、降头师、蛊族、出马仙、鲁班派、茅山派……等等数十个门派。正所谓,术不分好坏,但人分善恶,每个门派当中,都有心生邪念的弟子,他们因为私利钱财就会利用所学之术去做坏事,为了免遭门派责罚,于是就会加入到阴冥堂这个邪派堂会。当然,这些叛徒也会将一些本派的秘籍、功法、法物给偷了出去。 于是乎,门派自然就要清理门户,要将被叛徒偷走的东西给拿回来。就这样,阴阳行当就分成了正邪两大派,阴冥堂与阳天门,一方是为了将本派的宝贝抢回去,一方是为了将宝贝留下来,以壮大阴冥堂的势力。就这样,正邪两大派系发生了大战,当时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后来双方都损失惨重,无力再战,于是和谈。 而和谈的结果就是,举办阴阳大会,正邪两大派系的阴阳行当的弟子通通参加,将这些上千年各派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在阴阳大会上以公平比试的方法决定属于谁。 也就是说,所谓的阴阳大会,就是为了夺宝所举办的比武斗法大会,谁在比试中胜了,那一届的宝贝就属于谁。无论正邪两派,均靠实力所取。 因为这些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或是秘法,或是以前的镇派法宝,所以哪一方的人得到了它,都势必给那一方壮大实力,所以往大了说,无论是阴冥堂,还是阳天门,都非常的在乎。而往小了说,不管是正邪两派的弟子,只要是阴阳行当里的人,其实都非常想要得到这种宝贝。 听到这里,我是彻底的震惊了,没想到这阴阳大会竟然是这么来的,更加没有想到阴阳行当里会有着这么多深仇大恨。或许,这就是正与邪的较量吧! 说到这里,爷爷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说:“你可知道咱们仙经门的来历?” 我摇了摇头,爷爷就非常自豪的说道:“仙经门千年前就存在过,不过在后来的岁月中却消失绝迹了,直到百年前张真人在阴阳大会上夺得三本仙经,于是收了徒,这才重立了咱现在的仙经门!” “啊?”我当下就惊愣住了,说实话,我万万没有想到仙经门竟然会是张真人一手创立的。也就是说,就是因为有了张真人在阴阳大会上得到仙经,这才让消失了近千年的仙经门得以重新在这个世间流传。 爷爷对我的惊讶是一点也不吃惊,他接着说:“虽然仙经门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但是因为在后来的岁月中消失绝迹了,所以现在的你应当算是我仙经门的第三代传人。以后仙经门能否发扬光大,就靠你们这一辈了!”说到这里,他还不忘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期许。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将仙经门发扬光大的,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爷爷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开玩笑说,发扬仙经门,或许也是上天给我的使命。 我嘿嘿的笑了笑,接着想起阴阳大会既然是夺宝大会,于是就充满了好奇,心想这次又会是什么宝贝呢?会不会也像张真人以前得到的仙经一样重要?或者说比仙经还厉害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心中隐隐激动了起来,于是就问爷爷:“爷爷,您知道这次阴阳大会,将会是什么宝物吗?” 爷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这一届的宝贝是跟修道成仙有关。” “跟修道成仙有关?”一听这话,我不由大感惊疑,心道难道阴阳行当里所谓的各种仙术道术,真的能让人得道成仙吗? 带着浓浓的疑惑,我只好盼望着明日的阴阳大会,届时我到要看看这所谓的跟修道成仙有关的宝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三百七十六章残 翌日,蔚蓝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温暖而不显炽热,偶尔轻风拂过,让得人不仅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今日,是阴阳行内的一大盛事,每三年一届的阴阳大会,将会在今日,拉开帷幕! 自打第一抹阳光突破大地的束缚,照射在这座历史悠久的道教圣地之上时,安静的龙虎山广场之上,便是开始出现了三三两两阴阳行当的人影。 这些身份特殊且神秘的职业,平日常人颇难瞧见,因为他们的强大以及那带着迷信色彩的神秘性,所以,阴阳这一职业在常人的心中,显得很是有些神秘与敬畏,而今日,这些在各地名声显赫,亦或是身居深山不问世事的阴阳先生们,却是犹如蚂蚁出洞一般,从各地接连不断的蜂拥而出,虽然他们的行走路线不同,可他们的终点,却都是那龙虎山。 今日的阴阳大会,将会是这一年之中,龙虎山最热闹与火暴的时期。 平日难得一见的世外高人,今日却是铺天盖地的出现,这种壮观的场景,也只有每三年一次的阴阳大会,方才能够有幸瞧见……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也同样是早早的起了床,盘坐在床榻之上安静的调息了一个小时左右,待得己身状态达至巅峰后,方才缓缓睁开眼来。因为爷爷告诉了我,阴阳大会比试斗法,比的是灵魂之力。 每个阴阳师不管是画符念咒,还是请神过阴,都需要通灵,无法与祖师、神明灵通,就无法画符请神,更无法过阴曹下地府办事了。灵魂之力,虽然会随着道行的增长,而有所变强,但那只是微小的变化,因为灵魂是无法修炼的,亦可以把它当作是天生的,灵魂强大的人,悟性也强,学习法术也就比别人快,更容易与神明通灵。 也就是说,阴阳大会,比斗的就是天生的潜力,而不是道行。有的人,天生就是有这种潜力,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行业的天才,这种天生的悟性与潜力,根本就不是勤奋就能够弥补的。如果灵魂力天生强大,就注定了是干阴阳师这行的,也注定了会成为这一行的天才。 我懒散的扭了扭身子,行下床来,走出内厅,一眼便是瞧见了那站在窗户边的张正林。 “起来了?今日这龙虎山出现的阴阳师,我想恐怕将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不愧是阴阳大会啊,也只有这种盛会,方才有可能将世间所有阴阳行当的高人给召唤而来啊。”张正林目光望着广场之上不断闪过的阴阳师们,不由得啧啧赞叹道。 “世外高人也是人。他们自然也需要虚荣,亦或是能增强自己本事的宝物……而这阴阳大会,则正好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我自斟了一杯热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淡淡地笑道。 爷爷之前说过了,阴阳大会,就是夺宝大会。那些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高人前辈,或许他们不会为钱财而起贪心,因为他们本事高强,早已不为钱财所累。可是,他们缺的就是宝物,特别是上千年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宝物,比如像张真人当年夺来的《仙经》,可以让一个人开宗立派,这种虚荣足够让一位前辈高人出山。当然,这一届的所谓与修道成仙有关的宝物,就更是让一些前辈高人眼馋了,试想,一个隐世的高人,他已经无所求了,能求的自然就是修道成仙,如祖师爷那样飞升了。 就好比眼前的张正林,明明八十多岁年纪了,早已不问世事,可是这次还不是依旧也来了么? 张正林转过身来,盯着我。笑道:“这次,你会参加阴阳大会的比试吗?” 我笑了笑,双手捧着茶杯。轻笑道:“不一定,我不喜欢出风头。” 我并没有骗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爷爷的,所谓的夺宝,我之前根本就不曾听说过。当然,如果那所谓的宝物,对我很有用处的话,我倒是可能也会动心。 张正林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所想,神秘一笑:“你想知道这次的宝物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忙问道,心中的确十分的好奇。 张正林哈哈笑了笑:“看来你不是不想出风头,而是你要看是何宝物。我今早从张掌教口中探听到,这次的宝物是一副地图,古境湖的残图,据说古境湖是一处人间仙境,只要去到古境湖修炼,就能得道成仙。而你之前不就是在打听这个古境湖么,怎么样,有兴趣么?” “古境湖的地图!”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惊愣住了,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如今我手里有了一副古境湖的残图,这只是整副地图的一部分,我正愁着另外的部分去哪儿寻找,因为爷爷为了这一部分的残图,竟然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要想寻到另外的部分是多么的不易了。 可是,如今突然听到张正林说,这次阴阳大会的宝物,就是一副古境湖的残图,你说我能不激动么?只要得到了它,就离我找到古境湖更近了一步。 当下,我就激动的问道:“师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次阴阳大会的奖品,真的是古境湖的地图?” 张正林点点头,说:“是的,你小子现在有兴趣了么?” 我嘿嘿的笑了笑,内心十分的激动,于是点头说:“如果真是古境湖的地图,那么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得到它。” 张正林笑了笑,突然问道:“你真的是瘟神?古境湖对你来说真的跟身世有关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说:“只有找到古境湖,我才能知道我的身世,也才能改变我的命局。这次古境湖的地图,值得我用命去换取!” 张正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撇嘴道:“如果你真是瘟神的话,以你地实力去参加这大会。那就如同是一个神明闯进了一群凡人的比试场一般,这次你要夺得地图应当不难。”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微微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比请神斗法,或许我能用前世瘟神的身份请来神明相助,要对付别人,自然是易如反掌,可如今……比的却是灵魂力,灵魂力的强弱是天生的,不靠道行修为,就算我是瘟神我也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张正林想了想,然后安慰道:“你既然是瘟神煞星,灵魂力自然比普通人强,何况我和你爷爷会尽全力帮你,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听见张正林说会帮我,我很是感动。我也知道,到时候一旦比试起来,一定会有人联合起来,一起去对付某一个人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谁又能以一敌众呢?如今有张正林和爷爷帮我,我自然对这次的比试把握更大上了几分。 这时,我就问张正林,有没有把我瘟神的身份说出去? 张正林说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叫我放心。 “好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走吧!你爷爷已经在比试场上等我们了。”张正林笑了笑,转身对着房门处行去,我长吸了口气,于是急忙跟上。 走出房间,或许是因为昨天跟刘燕军比试斗法的原因,大家都见识过我的本事,所以一路上不断射来敬畏好奇目光,有羡慕的,也有有嫉妒的,更有带着敌意的。 缓缓的对着阴阳大会的比试场行走而去,目光偶尔扫过那些擦身而过的阴阳师,发现这大会的吸引力还真是不弱,不仅本土的阴阳师蜂拥而来,就是连别的国家,也是跑来了不少啊,因为我就听到了不少说着泰语和马来语的阴阳师,很显然,这些人都是为了这次的宝物而来的吧! 也知道大会期间,会不会忽然冒出一匹别国的黑马……那样的话,可就是有些好玩了啊。 心中这般想着,我面上却并未表露半点。而就在这时,从身后走来了一帮人,我一看,这些人应当就是阴冥堂的人,因为邓老头就在其中。 邓老头走到我面前时,就突然停了下来,阴着一张脸冷笑着:“阴阳大会上,新仇旧恨咱一块算,走着瞧!哼!” 张正林对着邓老头的背影大骂了一句,转头对我说,不要怕他,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虽然张正林这么说,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到,今日的阴阳大会,等着我的将会是一场大战! 第三百七十七章大人物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阴阳大会的比试场地,瞧得那几乎是人头涌涌的广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我和张正林正准备去找爷爷的时候,这时迎面撞上了张掌教。 “跟我来吧,小家伙,这次你也会参加这个阴阳大会吧…”张掌教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与张掌教身后的一些阳天门的人打了声招呼。 “这就好了,有你这个小天才参加这次阴阳大会,我们阳天门赢面就更大上几分了,哈哈哈。”张掌教笑了笑,然后说:“小家伙,这次我们阳天门就看你的了啊,可千万别输给了阴冥堂他们哦。”张掌教笑吟吟的道,经过上一次我跟刘燕军的比试,现在他对我还真是满怀信心。 “呵呵,我尽力吧。”我微微一笑。 “这一次的大会,初步统计,参加大会的阴阳师应该有着两百多人,这可是这几届大会人数最多的一次。”张掌教说道。 “两百多人…”这个数目,让得我忍不住的有些咂舌,要知道,这个时代讲究科学,加上经过文革时期的破四旧运动,所以阴阳这个行当的人数已经是极少存在了,大部分年轻人不仅不信这行,更不愿学这行,可以说,万人之中都难有一人进入这个行当。如今这两百多人,恐怕已经是云集了阴阳行当过大半的阴阳师了吧? “大会是比灵魂力,可能阴冥堂的人会联合起来,攻击我们阳天门的人。所以,我们阳天门的人,一定要先合众一力,先对付完阴冥堂的人,否则阳天门的人很难有机会赢得最终的冠军。”张掌教如此说道。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想起两百多人在同一个广场利用灵魂力来相斗,我便是有些激动,那股壮观模样,恐怕是极为震撼人心吧。 在说话间,张掌教带着我们进入了广场,找到了爷爷。这个广场十分的庞大,全部是用青石所铺,显然有数百年载了,看着这古朴的广场,忍不住让人摇头赞叹。 广场绕成圆形,在广场的两边,放着许多的贵宾椅,上面坐着一些看似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张正林轻声告诉我,这些人都是一些大门派的掌门,他们不合适比试,所以就成为了裁判嘉宾。 在此时的广场中,已经有着不少参赛的阴阳师,他们安静的站在青石广场上,等待着比赛时间的到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阴阳师从外面涌入。 张掌教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笑道:“我们先去贵宾席那边吧,距离大会开始,还有着一段时间,在那里,你还能见到一些重量级别的大人物,或许对你有用。” “嗯。”阳天门的门主,张掌教本人我都认识了,因此对于他口中的重量级别人物,我倒是有些不置可否,不过此时时间倒也的确尚早,所以他也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见到无人反对,张掌教便是率先带着几人对着贵宾席的位置行去,待得即将进入贵宾区时,他忽然指向那里一位身穿黄色道师袍服的老人。 “那位是茅山派的掌门人,李震山,他老人家平日极少现身江湖之中。如今的他,听说已经快要进入神通阶段的第二层的等级了,在阴阳行当界,李震山掌门的声望那是最高的一位。阴阳术法三千门,论起阴阳法术,茅山术当属第一。”张掌教低声道。 茅山派我自然知道,凡是阴阳行当的人,没有谁不晓得茅山术的厉害的。其实,在诸多阴阳术法中,很多门派的术法都是有着茅山术的影子,哪怕我仙经门里的阴阳法术,也是如此。 我看了一眼那位茅山派的掌门人李震山,大约八十来岁,和张正林差不多年纪,因为穿着黄色道袍,所以很容易认出他的门派。 这李震山见我看向他,他也打量了一眼我,然后微笑道:“此子当属我阴阳行当的天才,小小年纪竟能请动地府阴神,阴阳本事连老夫都佩服。” 我忙谦逊的作了一揖,说了句客气话。 接着,张掌教又带我认识了另外几位前辈高人,他们或是大门派的掌门,或是一些早已不问世事的隐居高人。不过,这些人显然都知道我就是能请来地府阴神的那个人了,所以都对我赞叹有加,叫我今天要好好的比试,别给正派丢脸。 这时,张掌教又指着另外一边的贵宾席,轻声对我说,那边的全是邪派的前辈高人,也就是阴冥堂的人。我看了看,其中还有一个女的,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就是一个少妇,长得还挺有几分姿色,张掌教告诉我,那个叫孙二娘,是赶尸门派的掌门人。他告诉我,这女人很是狠毒,如果日后遇上她,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别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了她。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坐在最中间一个老头,这老头最吸引我的注意。只见他的岁数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大,足有上百岁的样子,那脸庞如干枯树皮,早已行将就木一般,满长白发,样子有几分吓人,因为太老的原因。 看到这里,我目光中有些诧异,心说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能活到这么老,应当道行不浅吧? 这时,张掌教就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阴冥堂的堂主,没人知道真实姓名,江湖人都称他为冥王。据说这人在地府的生死薄上没有名字,活了一百多岁还没死,是个老妖怪。 听到这话,我大为惊讶,心想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人,从一出生,就会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记下名字,落下寿终之日,阳寿将尽之时,地府便会派上阴差前来拘魂,谁都逃不了生死轮回之道。 张掌教见我不信,就说:“你可别不信,据说是有一位神明救了他,在生死薄上将他的名字给划掉了,所以地府都收不了他的魂,要不然哪能活这么久。” 见张掌教一脸正色的样子,我大感震惊,知道他不像开玩笑。只不过,这事太过惊讶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心想难不成是齐天大圣救了他? 似是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睡眼惺忪的老人忽然转过头来,将看似茫然的目光投向我这边,干枯的脸皮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不过,当他的眼神看向我身上之后,却明显一愣,不仅阴冷的笑意骤然消失了,而且脸上还现出了一抹惊色。 一见到他对我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我倒是大感惊诧,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我把他给吓倒了似的?奇怪! 瞧得老人转头望过来,张掌教就带着我朝阴冥堂那边的贵宾席走了过去,直接来到那老头的面前,道:“冥王堂主,三年未见,您依然是这般精神啊。” “呵呵,我已行将就木了。”浑浊的目光扫了我们二人一眼,被称作冥王的阴冥堂堂主对张掌教抱了抱拳,笑道。 随后,他忽然将目光投向张掌教身后的我,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不断的打量着我。不知为何,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的惧色,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我看错了?还是他看出了我瘟神的身份? 这时,张掌教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回头也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知道对方为何会一直盯着我看。 冥王缓缓起身,对我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二狗!”我回了一句,因为这个是阴冥堂的人,所以我也不用给他什么尊重。同时,见他如此复杂的眼神,我就好奇道:“你认识我?” 此时的冥王,正微皱着眉头,目光在我身上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瞧得冥王的不对劲,张掌教也有些好奇,因为我天赋极为不错,却没想到堂堂阴冥堂的堂主会有这般反应。 “呵呵,不知为何,我似乎在陈二狗小朋友身上察觉到一点点似曾相识的气息…”冥王咳嗽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道。 “似曾相识?”我眨了眨眼睛,心中微微一愣,我说:“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子,冥王前辈又怎么会见过我呢?” “呵呵,或许是感觉错了吧,人老了,幻觉也多了起来…”再次看了一下我,似乎没有先前的那般感觉吧,这位阴冥堂堂主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依靠在椅子之上,略微有些失神。 接下来,张掌教和他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我回去了。 随着时间的逐渐走动,大会开始的时间,也终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而至…… 第三百七十八章斗魂 当一道清脆的钟鸣声在广场之上响起之时,冲天而起的喧闹声,悄然寂静…… 听着那在耳边徘徊的钟鸣声,张掌教和冥王,这代表正邪两大派系的领头人物,缓步来到贵宾席最前面,目光扫过下方站在广场上的阴阳师们,此时,所有的阴阳师也抬起头,将敬畏的目光,投向这两位在阴阳行当拥有着绝高声望的老人。 “以阴阳界阳天门门主的名义宣布,阴阳大会,开始!” “轰!” 满场沸腾,欢喝声,荡动九天! 站在贵宾席前台。冥王望着沸腾的广场。半晌后,宏亮的声音响道:“这一届阴阳大会的奖品或许大家早有耳闻,是跟修道成仙有关的宝物,那就是古境湖的残图一卷。据说,古境湖是人间仙境,世外桃园,凡人到了古境湖,皆能长命百岁,我阴阳家若到得古境湖,能修道成仙,得正果!我辈修行无不是为了得道成仙,修道只是此途的一小步,而此残图虽然只是古境湖的一部分残图,但是谁若得之,却是能让他在修道成仙之路上迈出一大步。” 说落,场中所有的人都两眼放光,显然每个人都想成仙,都想去到那所谓的人间仙境,世外桃园之地,哪怕去到那里不能成仙,那也能长命百岁,对于阳寿,谁又会嫌少呢? 在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中,这时有两名道童手捧着一个黑铁打造的盒子走到了贵宾席,交到了张掌教的手中。 只见这个铁盒子上方贴着两道黄符封印,看到这里,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都知道那里头的东西就是古境湖的地图了。 这所谓的封印,其实昨晚爷爷就对我讲过,因为百年前正邪两派的大战和谈,诸多宝物就全部封印了下来,由阴冥堂与阳天门历任掌门加持封印。只要哪一方私自撕开了封印,那么就会让另一方的人感应到,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那又将是一次大战,势必血流成河。 冥王指了指张掌教手中的铁盒子,道:“古境湖世人难寻,前人制下此图,共分三卷,此就是其中一卷!” 众人欢呼,不过这时冥王就压了压场中的声势,接口道:“历届阴阳大会,皆比的是灵魂之力,这次也依旧如此。所以,凡参加比试的阴阳师,生死各安天命,若要退赛的请现在退至场外,决定比试的参赛者,请入场准备吧。” 虽然此刻的广场沸的连钟鸣声都难以听见,不过冥王的声音,却依然是在每一个人耳边响彻了起来。由此可见,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实力极为不凡。 不过冥王说的也没错,灵魂比试,一个不好肯定就会灵魂受创的,到时候弄成像刘燕军那样的白痴呆子,那也是很正常。严重一点,就是像之前那个开车租车的李照堂一样,魂魄被人打散,直接七窍流血,连投胎都没门了。 既然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也随张正林他们进入了场中。比试的青石广场是一个太极图案,阳天门与阴冥堂各为一方,双方盘膝而坐。 张正林和爷爷盘坐于我的旁边,就如两位护法一样,专门保护着我。我抬头望了一眼对面,却刚好是见到坐在后一排的邓老头,正冰冷的盯着自己,那模样,恍若一条欲噬人的毒蛇。 瞧得我发现了自己的目光,或许是由于大会即将开始的缘故,邓老头此次倒也未加掩饰,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手掌微竖,中指朝下,嘴唇蠕动着:“我要让你输得一败涂地!为燕儿偿命!” 我轻轻笑了笑,回了一句“我等着!” 邓老头阴冷的望着我,脸上也显出一抹得逞的奸笑,就好像看到我即将败在他的手里似的。 其实决定参加这场夺宝比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邓老头肯定会趁此机会找我麻烦的,不过这种灵魂力的比试,比的并不是道行法术之高低,所以我倒不完全惧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古境湖的地图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不得不冒险一试。 所谓比试灵魂力,其实之前我在柳家与刘燕军就比试过一次了。不过那次我们是请了鬼神来斗,而这次的灵魂比试,则不能请神明,而是单纯的灵魂与灵魂力相斗。 我们每个参赛的人,身前都放着一个小木偶,大家要将自己的灵魂附在那小木偶身上去,然后催动咒语来斗对人的小木偶,谁的木偶倒了,谁便败了,就是出局。 巨大的广场之上,一道清脆的钟鸣声,悄然的在广场之中响彻了起来。所有参赛者,都是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这时,张掌教就说:“在对面的墙壁上,有着一个巨大的沙漏。那是比赛时间,在沙漏倾洒完毕之后,如果依旧没有出局的,可休息一柱香时间,开始第二局比试。你们,清楚了?” “是!”下方广场,犹如闷雷般,轰鸣而上。 “既然如此,那么…第一轮考核,现在开始!” 随着钟鸣声响起,所有人都盘膝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念咒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到木偶脑门上去,然后将自己的灵魂附在那个木偶身上去。 当然,这个附灵并不像鬼上身那样,将魂魄整个脱离自身,附到另一个身体上去。这里所说的附身,其实就是让那木偶与自身的灵魂合二为一的意思,把精神力全集中在木遇身上,这和平常的斗法是差不多的。木偶受创,其实就等于法师本人也受创。 我和他们一样,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到木偶额头之上,然后贴上一道寄魂符,接着就开始静气宁神,让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木偶的身上去。 此时,场中可谓是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音。当然,场外的人也是停止了声音,全都紧张的望着场中所有的人。 闭目,一宁下心神,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有两道力量,横跨在我的面前。不用说,我都知道这两道力量一定就是爷爷和张正林了。 一进入宁神状态,我就开始感到到对面有几股强横的力量扑将过来了,带着一股压迫气势,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灵魂比试就是如此,谁的灵魂力量强,就会给弱的一方带来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是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十分的压抑,就好像对方那股力量能将你压挎、逼疯掉,这种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压迫感,可以说就是让你打内心深处产生恐惧,好似对方能够将你吞噬的恐惧。 一感受到对面有浓浓的压迫感扑来,我就急忙宁住心神,开始等着迎战对方。不过,这时显然还用不到我,因为我前身那两股力量已经迎上去了,显然是爷爷和张正林替我挡住了对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朵开始响起了各种惊恐的喊叫声,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微微睁眼一看,发现场中好多的人眯闭着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之意,就好像在做恶梦一样,虽然闭着眼眯,但是却不断的往身后退缩,一边往后退缩,嘴里还一边发出害怕的惊叫声…… 是的,他们正受着比他们更强的灵魂压迫。灵魂之间的较量就是如此,这种被压迫的恐惧感,是由灵魂深处而来,所以只要你压不过对方,就会被对方所压迫,而这种灵魂深处的压迫感,自然能让你做个做恶梦的小孩一样,吓得缩成一团,不断的往后躲去,想躲到一个没有恐惧的角落里…… 不知道你们可以想像得到不,一个个前辈高人,一个个在江湖中被人称作高人大师的人,他们满脸的惊恐,像个小孩一样,缩成一团,带着惊叫声往后退去,直到他们木偶倒掉,方才会从这恶梦之中醒过神来。 随着时间的缓缓度过,巨大的广场之上,不断的传来惊恐的惊叫声,求饶声,一句句的“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到处响起。 当然,也有一个个脸色或铁青,或赤红的阴阳师,皆是无奈的起身离去。他们或是摇头叹惜,一脸无奈,或是愤愤不平,心有不甘。当然,也有几位阴阳师败下阵来之后,已经神魂颠倒,傻傻呆呆的了,显然这些人已经灵魂受了创。 “可怜的家伙……”心中略微叹了口气,接下来我便是急忙将心神全部集中在木偶身上,有了先前那些失败者的前车之鉴,现在的我,无疑是得更加小心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附加赌约 心神一入木偶,接着我就被强大的压迫感而完全笼罩住了,数十道力量向我们挤过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前面那两道力量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快要撑不下去。 见到这般,我吓了一跳,忙念咒语,也将灵魂力往前方探去。稍一往前探去,我就碰上了一道灵魂力量,瞬间就将我给拦住了,然后就是扳手劲一下开始较劲,我努力的往前方压过去,对方的力量又将我给顶回来。 这种灵魂深处的对抗,外人是感受不到的,也看不到的。这就是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一种力量上的压迫。 我遇到的这股力量跟我较了两三个回合之后,明显就弱了几分,因为这种灵魂较量,本就十分的消耗心神。一发觉对方弱下去了,我就猛地发力,聚中所有心神往对方撞了过去,顿时我就将对方撞得狂退而去,那股与我较力的力量立即就全部消失。而这个时候,我也听见对面的某个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显然那就是被我打败的一个对手! 一个对方被我打败,接着我刚想继续往前探去,这时我就遇到了七八道强横的力量。 这七八道灵魂力量,直接就将我给压迫住了,瞬间我就感到一种窒息感,就好像灵魂都快被对方压得扭曲了。 灵魂受到更加强大的魂魂压迫,这种感受让人无法言语,只知道这种痛苦是由灵魂深处而来,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似乎快要死亡的恐惧感,各种感觉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的灵魂在被对方催残…… 我觉得身边到处都是这种压迫的力量袭来,就好像被十数道力量给困住了一般,让我无处可逃。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法坛斗法,我的魂被对方给拿到了对方法坛上的木偶上一样,想逃难不了,魂魄任对方的法师摆布,催残。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或许,之前在蛊族对付南宫黎时,他的魂魄被我提命到法坛上的时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吧! 这种感受给人无尽的恐惧与惊慌,这种恐慌,没经历过的人是想像不到的。 不过经过这事我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那就是我的灵魂力比别人强太多了。大部分人只是对付一个人,就已经分出高低离了场,而我则一次对抗着七八个人的灵魂之力,显然若是单打独斗的话,这些人或许都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寡不敌众,就算我的灵魂之力比一般人强上几分,可是对方聚众而来,我又能翻得了什么浪呢。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收回心神,然后木偶倒,我落败退出比赛。另一个就是坚持下去,不过这样硬拼下去的话,一个不好,轻则灵魂受创成为第二个刘燕军,重则就成了那个开出租的李照堂一样的下场! 选择放弃,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古境湖的地图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它事关我的身世,事关我的命运。能否改变命局,我全指望着古境湖这个地方。 既然古境湖犹如我性命一般重要,那我又怎么能不用性命去拼呢? 想到这里,我当下就凝聚心神,猛念咒语,不断的朝四面八方的压迫力量撞去。 我这拼了命的一通乱撞,倒是真被我给撞开了两三道力量,压迫感顿时消退几分。当然,对面也同时传来了几声的惨叫声,还有场外响起的惊呼声!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何场外会传来惊呼声,后来我从张掌教的口中听说,那个时候败落下来的几个人,全部都散了魂,也就是说,当场吐血毙命! 不过,当我撞散几道力量之后,这时不知道从哪又涌来了好几道力量,再次将我给团团围困住了。我的境地再一次陷入险地! 此时的我,依旧还想乱撞过去,想将围困住我,向我压迫过来的力量撞散。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十分的疲累了,想聚住心神念咒,可是已经心神散乱而不得宁,败势立现!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次死定了时,突然一道力量自后方朝围困我的力量撞了过来,直接就撞开了一道口着,这个时候,我也听到了耳朵传来张正林的声音:“快逃!” 我一退去,张正林可就惨了,以寡敌众,顿时落了败,心神一收,离了场! 此时的我,已将心神退回到了木偶人的身上,不过,因为张正林落败,所以大股的压迫感直接就朝我这边压了上来。 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灵魂力量来到我的身边,这个灵魂力量我知道就是爷爷。只听见他问我:“你真的拼死也要得到古境湖的地图么?”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是的,我不会放弃!” 话落,这个时候就感受到爷爷的那股灵魂力量直接朝那扑过来的压迫感迎了上去。而耳边却传来了爷爷的声音:“爆魂法!” 一听到这三个字,我顿时大惊失色:“不!” 所谓爆魂法,就是让一个人的灵魂之力瞬间爆发,这是拼命的法术,不到万不得矣是不能乱用的。 可是,爷爷口中那三个字已经落下,接着就看到爷爷的那股灵魂力量一弱,接着瞬间猛得一爆,顿时那股扑过来的力量,与爷爷的灵魂力量瞬间消散! “啊!!!” 下一刻,场中响起数道闷喝声,显然这一下伤了不少人,当然,我身边也响起了一声闷响声,还有一道吐血声! 一声钟响,咚的一声,代表着第一局比赛时间到了。接着我忙将心神退去,连忙睁开眼睛,接着就看见爷爷身子一歪,一下倒在了地上…… 在他面前的地上,还有他的嘴角上,到处都是血迹! “爷爷!”我忙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脸色惨白,不过倒是被我摇醒了过来,对我微微一笑,说:“孩子,加油!爷爷应当还死不了,嘿嘿……” 一看到爷爷还能看这种玩笑,我也放松了不少,虽然知道这一次他定然伤得很重,但看他的样子,倒不像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张掌教也第一时间来到了近前,接着就有几个人扶着爷爷离场。 张掌教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比赛,你爷爷不会有事的。阳天门连续几届都输了,这次就看你的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还沉浸在爷爷重伤的悲痛之中,我没有想到爷爷竟然会为了我,而使用爆魂法。这可是同归于尽的法术啊,一个不好,轻则重伤,重则毙命。 其实这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不愿放弃,爷爷又怎么可能以命相博呢?看来爷爷如果真跟我在一起,我的确会害死他,或许这就是瘟神煞星命吧! 我长吐了口气,然后抬头朝对面看去,这时阴冥堂的人也在抬着伤员,显然刚才爷爷那一下,直接将对方的好几个人重伤。 对面的伤员被清理出去之后,对面空旷的场地上就只剩下一人了,一见到这个人,我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冤家,邓老头邓金成! 此时的邓老头也看着我,一双老奸巨滑的眼睛,像条毒蛇一样盯着我,脸上阴笑着,然后对我喊道:“没想到啊,你竟然能留到最后,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冷冷的问道。 邓老头嚣张的说道:“因为今日我终于可以替燕儿报仇了!” “那是他自找的!”我冷笑一声,道:“不过,你要想打败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好大的好气!哼!”邓老头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这么大的口气,你不是自称到了神通阶段么,你可敢与我灵魂出窍,咱们好好比试一番!” 灵魂出窍,其实就是让魂魄完全驳离身体,这种道行也只有神通阶段的人方才能做到。比如我下阴曹的时候,就要让灵魂出窍。而邓老头之所以会提这样的要求,显然就是打算要跟我拼命了,因为之前的比试,是将灵魂之力附在木偶身上,人与木偶通灵。也就是说,一旦败落,只要收回心神,就能脱身,直接受创的是木偶。而灵魂出窍直接相斗,则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一旦败了,就是灵魂受创,轻则变为白痴,重则灵魂打得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邓老头话音刚落,场外就有人骂了起来,我一听,就是张正林的声音,一边骂邓老头无耻,一场比赛竟然想着取人性命。同时,也冲我喊道,叫我千万别答应这种比试。 当然,喊我别答应这种赌约的人还有张掌教,只听见他说:“小家伙,今日的比赛只是灵魂之力,你完全有权拒绝任何附加的赌约!” 张掌教虽然不好直接制止我答应邓老头的赌约,但是这话却也是等于在故意告诉我,我拒绝对方,不会有损颜面。 第三百八十章应战 如果说阴阳大会的灵魂之力的比试,是一场较量阴阳师天赋之强弱的比试,那么邓老头这种灵魂出窍的挑战,便不再是比试强弱了,而是生死较量,毕竟,一旦灵魂出窍交战起来,没有了木偶做替身,受创的将直接是自己的魂魄,魂魄受伤可是无法治愈的,将永远成为白痴。 听着张正林与张掌教的喝声,台下略微骚乱,很多年轻一些的阴阳师,皆都是面面相觑,怯怯的不敢开口说话,刚才第一局的灵魂之力的比试,已经有多人变成了傻子,还有几人毙命,而这种灵魂出窍之后的交战,更是赌命的玩法。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静静的站立在场地中央,目光随意的在场中扫视了一眼,发现整个场中就只剩下我和邓老头两个人了。 当然,我也看见了场外那些阳天门的火热目光,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次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比赛了,而是代表着阳天门,代表着正派。如果这次我输了,就等于是正派再一次输给了邪派。张掌教之前也说了,阳天门连续输了几届,这一届能否赢回来,就全指望我了。 我望了一眼张正林和张掌教,他们二人均向我微微摇头,示意让我别冲动,千万不要答应邓老头的挑战! “哼,一群胆小鬼!”见到场外的人劝我别答应他,邓老头不屑的骂了一声,抬起头,挑衅的盯着我,冷笑道:“怎么?不敢应战么!你不是自称达到了神通阶段么,怎么不敢与我比试魂斗,不会是连灵魂出窍都做不到吧?哈哈……” “邓金成!阴阳大会可不是比试斗魂,而是比灵魂之力,你这是想退赛么!”这时,贵宾席上的张掌教起身冲场中的邓老头喊道。 话落,一旁的阴冥堂堂主冥王却阴沉着个脸,冷笑道:“张掌教,这种挑战切搓之事在阴阳行当已是寻常之事,只要他们二人自愿比试,我们外人倒是不好插手吧!你说呢?” “你……”张掌教被冥王的话给一下堵死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冥王,然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似乎因为冥王的支持,所以场外那些阴冥堂的人,此时倒是活跃了起来,不断的呼喊着“邓长老,邓长老……”,在给这次的挑战助威打气。而阳天门的人则被气得脸色铁青,似有一口闷气憋在了胸口,而不得出。当然,他们因为知道斗魂是生死较量,所以不好起哄叫我应战。 邓老头望着阴冥堂的人给自己助威呐喊,很是得意,轻猖的盯着我,冷笑道:“如何?昨日在天师府,你能将地府阴神给请上来,阳天门的人能把你当成了天才,扬言阳天门将后继有人了。哈哈……可是你这被阳天门奉为天才的人,不会这么胆小吧,连我一个老头子都怕?还是说,你们阳天门的人,害怕再一次输给我呢?” “白痴!”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我冷冷的对邓老头骂出两个字,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种反应。 一听见自己被人当众骂了一句白痴,而且还是从一个小辈的口中骂出来的,邓老头当时就面子挂不住了,脸煞时就变成铁青的,望了望场外,见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于是不自在的嘿嘿笑了笑,接着脸一阴:“小子!有种你就接受我的挑战,老子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黄口小儿!” 我冷冷地盯着他,笑道:“你个老混蛋难道忘记你徒弟刘燕军挑战我的下场了么?今日你又来挑战我,难道你不是作死么?我输了,那是比你年岁小,你输了,我看你一张老脸还怎么在江湖中混,你说你不是白痴,还会是什么?” 我话音一落,场外的阳天门的人就大笑了起来,指着邓老头就嘲弄道:“邓老头,你还是别跟他比试了,万一你输了呢,以后可就成为江湖人中的笑话了。” “是啊,阴冥堂一位长老,却输给了一个阳天门的小子,这将会是百年来最大的笑柄!我看陈二狗这小子说的在理,他是为你好,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此时,邓老头可谓是气得冒烟了,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道:“小子!老夫是不会输的,你这些逞口头之利的屁话就少在老夫面前多说了,有种的话,就应战吧,老夫今日不把你魂魄打散,也定把你弄废! 贵宾席上的冥王这时候冷喝一声:“果然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现在休息时间快完了,第二局比试就要开始,被阳天门誉为天才的小子,你可敢应战邓老头呀?” 冥王这时也阴沉着脸,我看得出来,他是盼着我应战,想着让邓老头除掉我,毕竟能达到神通阶段道行的人并不多,二来可以趁此机会打压阳天门。 我冷冷的盯着邓老头,要说怕,我还真的一点也不怕他。因为灵魂出窍之后,我的灵魂就是瘟神了,我还真不信一个凡人的魂魄能比瘟神的强! “白痴!”我冷笑着又骂了一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点头,淡淡的道:“我接受你的应战。” 见到我点头,张正林与张掌教二老无奈一叹,显然是对这次比试不太放心。 邓老头一见我答应了,顿时就露出了得逞的表情,一脸的奸诈模样,冲我得意的笑了笑,就好似马上就能将我打败在地似的。 见到他这般得意的表情,我同样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随着我的应战,广场之上,气氛顿时紧绷! 全场所有人都望着场中的我和邓老头二人,在场的所有目光,都是饶有兴致的移到我的身上,他们也非常的想知道,这位昨天在天师府创造奇迹的年轻人,被大家称之为天才的年轻人,是否在这次比试中,也能再次创造奇迹? 贵宾席上,张掌教皱着眉头望着我,一脸的担忧,显然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乐观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次比试,都在猜测谁会赢,谁会输。 有的人说这次我死定了,说我是中了邓老头的圈套,故意用激将法让我落入他的奸计里,目的就是一心想要将我弄死。因为我昨天害得他徒弟刘燕军成了白痴,所以这次邓老头就是为了报仇。 也有人说谁输是胜还不一定,说我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惊叹不矣,所以这次与邓老头的交战,说不定也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大家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甚至还有因为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当然,我也听见张掌教在向张正林议论着我,问他觉得我这次能不能赢? 张正林看了看我,然后说:“二狗心性向来沉稳,不可能会被人激将而轻易应战。我看他一定是自己有几分把握!毕竟他可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种人!” “哪种人?”张掌教一愣。 “非常人!”张正林神秘一笑,道:“我们就等着看二狗给我们带来惊喜吧!”说到这里,张正林似乎是想到了我是瘟神,所以对我的信心也大了,担忧之色瞬间退去。 倒是张掌教,因为不知道我其实是瘟神下凡,所以虽然听到张正林那些话,他还是十分担忧的望着我,眉头紧皱。 当然,盯着我的还是冥王,微皱眉头,一直在发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一般,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咚”的一声钟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时张掌教就站了起来,宏声喊道:“休息结束,第二局马上开始!双方请准备!” 全场所有目光全都望向了场中的我和邓老头,广场之上,气氛顿时紧绷! 这时,邓老头阴着一张脸,挑衅的冷笑道:“虽然你的确算是个天才,很有阴阳天赋,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我,我便是你的克星,今日就要了结你的性命!为柳一手报仇,为我徒儿刘燕军报仇!” 我冷笑了声,道:“白痴!” “是谁白痴还不一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对于你们来说,灵魂是天生的,是无法后天修炼的,可是我们降头师却有着一套修炼灵魂的方法,这一次,就算你再有本事,今日也休想在我手里活命!”邓老头一脸狰狞的说道。 我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直接开始盘坐了下来,等着贵宾席上的人喊开始…… 第三百八十一章震慑 邓老头见我不理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冷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也盘膝坐了下来,离我不过十几步距离。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自信,也是说得通的。因为他们降头师专门有一套修炼灵魂的法术,自然就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强,这就好比一个读了书的智商,跟一个没上过学的文盲比智力,你说谁会更有自信呀? 很显然,如今的我和邓老头就是这种情况,我是天生的灵魂之力,他是后天修炼过的,在他的眼里,或许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回事,要不然也不可能下这种赌约。 当然,他刚才自称降头师有后天修炼灵魂的方法,这句话也传到了大家的耳中,顿时张掌教就变了色,脸一下就白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方才想起这事,所以在那里暗自骂着糟糕。 和他相同情部的还有阳天门的人,此时都是一脸死灰状,就好像是我输定了一般,好些人都开始叹气了。 与之相反的则是阴冥堂的人,不知道是谁开始,他们突然大声呐喊了起来:“阴冥堂威武,阴冥堂历届不败!” 阴冥堂这些呐喊助威声一响起,阳天门的人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发作,毕竟他们说的没错,连续几届阳天门都败了。而这次,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人对付阴冥堂的长老,而且对方还修炼过灵魂,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小子,准备好了?”邓老头十分享受这种被瞩目地感觉,脸庞上那得意的笑容越加浓郁,细眯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过,笑道。 “开始吧。”我扬了扬下巴,平淡地声音回道,这让在场的人更加觉得我输定了,认为我这是连自己都没信心的表现。所以,阴冥堂的人就更加嚣张了,呐喊声也就越加的大了。 不过,场外的人把我的平淡语气认为是一种没自信的表现,而盘坐在我对面的邓老头则是把我的平淡语气当成了是对他的一种不屑,所以原本他灿烂的笑容再次化为阴沉,双眼阴冷的死盯着我,脸庞微微抽搐,眼瞳中的森然,犹如要将我千刀万剐一般。 我摸了摸脸庞,轻声道:“别的比试我不知道,不过你却偏偏跟我斗魂,你这纯粹是找死!因为……我是瘟神!” 我说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对面的邓老头才能听得到,不过他显然是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而是仰头大笑了起来,眼瞳微微一缩,嘴角抽搐的盯着我,说:“猖狂的小子,等下你就会知道我才是你的神,你的恶梦!” 对于这种无谓的眼神攻势,我直接无视,脸庞上依旧淡然笑意,因为在我眼里,比试斗魂的话,自打他发起这个挑战开始,他就已经是死人了。 “可以开始了么?”我偏过头。目光投向那坐着七八位的裁判席,含问道。 那几名老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接着就有人敲响了大钟,由着张掌教一声“第二局,开始!”,顿时所有人都紧张的望向了场中的我们。 张掌教话音一落,接着我就开始画了一张灵魂出窍的灵符,同时也在身前点燃了一盏煤油灯,这就是代表着我的续命灯,也就是所谓的长明灯。只要谁的续命灯一灭,那么也就代表着这个人挂了,再也回不来了。 之前我下过两次阴曹了,所以对于灵魂出窍倒也熟悉,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当然,这时的我已是起了杀意,因为这次我不打算手中留情! 是的,这次我是起了杀心。一来,这次的古境湖地图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我不容有失。其次,邓老头之所以突然提出要跟我比试斗魂,目的自然就是要取我的性命,如果只是为了争个输赢,他根本就犯不着要多此一举。 既然对方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我又何必对敌人慈悲? 可以说,自从因柳一手的事情,在柳家我打败他的徒弟刘燕军开始,其实我就已经算是跟邓老头结上仇了,加上昨日还将他的徒弟刘燕军弄成了废人,他更是对我恨之露骨,欲杀之而后快。像他这种人,是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哪怕这些我放过了他,他也不会心怀感激。下回换作我落在了他的手里,定然难逃一死。 我不想反复的被人找麻烦,所以这次我不会再给自己留下后患,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要立威,我要一次催枯拉朽的胜利,这样就不会再有像“柳一手”、“刘燕军”、“邓老头”这样的人敢来轻易挑衅我了。我要让试图挑衅我的人知道,挑衅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你要我死,那就得先问问自己怕不怕死! 心中念头如潮水般的翻转,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对面的邓老头,此时的他早已紧闭双眼,所有人都将天眼打开了,而此时的我也是一样,这时候只见邓老头的魂魄已经离体,站在自己的身体面前。接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在对方凶猛攻势即将临体前,大家家见到我还不急不缓的灵魂还没有出窍,广场周围的人海顿时有些安静。大家对于我平淡的样子,所有的人都摇头轻叹,只差将“狂妄”二字骂出口了。 是的,一方是灵魂出了窍,一方还是个人。一旦对方的魂魄扑过来,我就死定了,因为对方可以上我的身,那样一来,就更别提什么斗魂了,因为我整个人都会被对方控制,这就好比是鬼上身一个道理。 也许有人会问了,为什么我不赶紧灵魂出窍?其实我这也是有着自身的考虑。我之前第一次下阴,地府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是瘟神,毕竟无论我轮回多少次,瘟神的魂魄依旧没变。虽然在场的人不一定谁都认得出我,但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看,像冥王这种道行高深的人,想来一定会有所发觉的。而我,不愿如此,我只想速战速决! 眼神冰冷的望着我的举动,邓老头脸上的得逞之意更盛,对着我就冲了上来,看那样子,似乎就是想直接上我的身,然后要我的命。 “啊。” 场中的情势,让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微变,所有阳天门的人都惊叫了起来,显然不忍心再看了,因为在他们预见中,我下一刻就是被对方控制的结果了。 在无数道充斥着各情绪的视线注视下,邓老头的魂魄冷喝一声“去死吧!”,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我也知道不能再等了,当下就将画好的那道灵魂出窍的灵符,直接朝胸口上一拍,大喝一声敕令“离!” 场中,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即将出现的附身一幕时。那朝我身体上扑撞过来的邓老头,却是犹如被凝固了空间一般,陡然僵硬,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一样,惊恐的全身颤抖,口中惊叫一声:“神明!你……你竟然是……” “啊!” 邓老头因为离我就一米远,所以我魂魄一出窍,他就被我的煞气震慑住了,当他想惊呼出我的身份时,我又岂会给他机会,一个箭步撞了上去,邓老头直接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我心念一收,瞬间回归身体! …… 广场上,无数目光都惊呆了,因为此时的场中已经没有了魂魄,是的,没有了魂魄,空空如也。所有的人都只看见邓老头原本要扑到我身体上来时,就看见我的魂魄窜了出来,接着一个瞬息之间,就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大家的目光缓缓移向我的身上,此时的我已经睁着眼睛,面露微笑,身前的那盏续命灯火光正旺。 最后,众人又将目光缓缓的移了过去,停留在了邓老头身上,只见他还紧闭着双眼,而他身前的那盏续命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熄灭了,也就是说,邓老头他的魂魄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已经灰飞烟灭了! 顿时,满场哗然。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比试就已经结束了…… 死寂!全场死寂! 第三百八十二章震慑(2) 满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场中的所有人,震惊的望着场中续命灯已经熄灭了的邓老头。突然“嘭”的一声响,邓老头的身体歪歪斜斜的一下栽了下去,所有人脸庞之上的表情,极为精彩,片刻之后,急促的呼吸,犹如风车一般,在比试场上响了起来。 “喀嚓!” 贵宾席之上,冥王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一巴掌捏成了米分末,茶水混杂着米分末,顺着手掌滴滴答答的掉落而下。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的双眼望向了我,他们依旧还没有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邓老头就快控制住我了,怎么一个眨眼间情况就发生了如此的逆转,不紧我完好无事,而且邓老头的魂魄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是的,没有人想得通这件事,因为没有人会认为我的魂魄之力会那么强,强得竟然一个瞬间的碰撞就将对方的魂魄撞得灰飞烟灭。因为大家还在等着看一场精彩的比试,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过会结束的那般的快,快得让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掌教他们这些贵宾席上的前辈高人,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惊讶了,甚至是觉得骇人! “一招。竟然一招就解决了邓金成……”张掌教感受着刚才的那一幕,脸上竟然隐隐露出了惊恐之色。 也对,如果我的对手换成是他的话,他是否会觉得能挡得住一招呢?他不感到惊恐才怪哩。 一旁的张正林也是满脸的震惊,不过随后就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看到大家那不敢置信,震惊的下巴都似要掉下来的样子,张正林就露出一副老子知道内幕的得意神色,转头对张掌教道:“你看,我早就说了,他非寻常人!哈哈哈……” 张掌教愣愣地抬头看了一眼张正林,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而一旁的冥王则眼瞳骤缩,脸庞上也是划过了一抹骇然,死死的盯着我,一双像毒蛇一样的眼睛似乎是想将我看穿一般。他的眼神之中有惊骇,有疑惑,还有迷茫…… 所有人愣愣的望着广场中央的我,阴冥堂的人,脸庞上的那股冷漠,也早已经被震撼所取代。当然,阳天门的人则先是震惊,不敢置信,不过虽然他们做梦都想不明白怎么这次比试会这么快就结束,但是他们却也都知道,这次阳天门的人赢了! 不知道是谁带来,接着大家便不约而同都呐喊了起来:“赢了!赢了!陈二狗赢了!阳天门赢了!” 呐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或许是因为阳天门连续几届都输了,所以大家心中憋了一口闷气,加上刚才阴冥堂的人那样嚣张,所以如今阳天门的人就好像想将压了数年的憋屈之气通通撒出去。 “阴阳大会,我们赢了!哈哈哈……” 阳天门的人在那里呐喊着,而阴冥堂的人则是一脸灰败之气,又是惊恐,又是无奈,只得恨恨的摇头叹惜。 是的,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们心里不服,也无法将心中的憋屈道出来。 张掌教深吐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将心中的震撼随之吐出来一般,接着努力想要维持镇定的声音,却依旧有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叫道:“我宣布,本届阴阳大会冠军是—陈二狗!” “呼~” 场上一片热闹,掌声,呐喊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 抬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连管都没人去管的邓老头的尸体,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邓老头落了这么一个结果,我心里也是非常无奈的。因为他这种人和张如锟、柳一手、刘燕军是一路货色,他们为人歹毒阴险,一旦得罪到了他们,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取你的性命,誓不罢休。所以,对待这种三番几次想要我性命的敌人,我又如何能做到仁慈呢? 或许对他仁慈,反而会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甚至是我自己。就如同之前的柳一手一样,我放过几次他,可是结果却是让他祸害了更多的人。 我不认为我是菩萨,但却也不认为我是坏人、恶人,在我看来,张如锟、柳一手、刘燕军,还有今天的邓老头,他们会有这样的结果,全是因为他们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行多了恶事,总是要还的。 听着广场上的掌声与呐喊声,还有周围那些忽然间变得复杂起来的目光,我知道,我并没有做错,我是为了正义而战,也是为了自己而战! “咳…”高台之上,满脸春风得意的张掌教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将场中的目光拉了过来。接着说道:“小家伙,还不快来领取你的奖品?” 一听这话,我微微笑了笑,于是朝贵宾台走了过去。 此时所有望向我的目光,都是带着几分敬畏之意,包括那些阴冥堂的人。 或许从今天起,我将会少很多麻烦,最起码像张如锟、柳一手、刘燕军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敢轻易挑衅我,轻易找我麻烦了,因为刘燕军与邓老头的下场,足矣震慑住一些宵小鼠辈。 当然,凡事都是有两面的,如今虽然是震慑住了一些宵小鼠辈,这种人是不会再敢来找我麻烦了,但是却也会因此引起更大的麻烦与对手。比如这次我打败了邓老头,也就是代表着阳天门战胜了阴冥堂,我敢肯定,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了阴冥堂的眼中钉了,如果哪天落到他们的手里,铁定讨不了好。 心里这般想着,一路往前走去,大家纷纷给我让开道路,阳天门的人大多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显然这次我给他们找回了面子。 很快,我就来到了贵宾席,张掌教满目红光的看着我,掩不住的笑面布满在脸庞之上,对我笑道:“小家伙,你真是会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我微微笑了一下,此时张正林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竖起一个拇指道:“没给咱们仙经门丢脸,你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极为高兴。” 我点了点头,一提起爷爷,我心里就不免有些自责,一心想要寻到他,可是这次虽然见到他了,可是这才见面第二天,他就为了我受了重伤,差点就把性命都给搭进去了。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我,如果没有我,爷爷是不可能受伤的,更不必在这十几年里在外受那份苦。 对爷爷,我心中只有自责,只有还不了的恩情…… 这时,张掌教与冥王已经将铁盒上面的两道封印给撕下来了,接着从铁盒中取出一卷泛黄色的古老牛皮书卷,递给了我,道:“这便是这一届阴阳大会的奖品,古境湖的残图一份!” 见到这份残图,我心中也开始激动了起来,虽然这单独的一份残卷并去不了古境湖,但是我手里已经有一份爷爷给我的古境湖残卷了,加上这次得到的一卷,那么我就有两卷了。也就是说,我只要再得到最后一卷,那么我就能够去古境湖了,去解开我心中所有的疑团。 我双手略有些颤抖的接过残卷,然后放入了怀中,对张掌教与冥王作了一揖。 “陈二狗,是你真名么?”这时,与张掌教站在一起给我颁奖品的冥王,突然莫名其妙的问起这么一句,顿时让我一愣。 我有些惊诧的抬头望了一眼冥王,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似的。难道他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所以想除掉我? 心里开始打着鼓,但是我还是笑着点点头,回道:“是的,我就叫陈二狗。冥王为何如此问?” 冥王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饶有兴趣的笑了笑,然后再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认得我么?” 我一听,顿时疑惑了,心说这冥王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他怪怪的呢?我说:“您身为阴冥堂的一堂之主,大名鼎鼎,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呢?” “你真的不认识我?”冥王眉头微皱。 这下我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当然,疑惑的不仅是我,还有张掌教与张正林,他们也愣愣的望着冥王,不知道他这老不死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突然问起这么奇怪的话来。 冥王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我看错了?可是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见我们大家都好奇的望着他,冥王也发现自己失态了,然后岔岔的笑了笑,道:“你很像我以前遇到的一位先生。” “先生?”我一愣,要知道冥王可是堂堂阴冥堂的堂主,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能让他称为“先生”的人,那肯定就不是一般人了。 这时,张掌教就说:“冥王,你莫不会是见到小家伙是我阴阳行当难得的天才,想故意把他拉到你们阴冥堂去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冥王仰天笑了笑,然后再次用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了我一眼,然后也不理张掌教,直接就转身离开了。离开时,我还微微听见他口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真熟悉的气息……” 第三百八十三章残图的去向 望着冥王自言自语的离开后,这时张掌教就对我说,要我以后得防一下阴冥堂的人,特别是这次我还击伤了他们的长老邓金成,所以这个仇阴冥堂肯定尽早要报的,要我多加小心。 我谢过了张掌教的提醒,想起冥王从始至终那像毒蛇一般直勾勾的眼神,我心里就发毛,也不知道他这种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掌教指了指我手中那卷古境湖的残图,笑道:“这可是宝贝,据说只要寻到此地,便能有机会修道成仙,今日你能得到它,也说明你与此地有缘。虽然古境湖的地图共分三卷,但是你如今已经得到了一卷,说不定日后因缘巧合之下,你再得到另外两卷,那么你可就是我阴阳行当数百年间修道成仙的第一人了,哈哈哈……”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中的古境湖残图,然后好奇道:“去到古境湖,真的能成仙么?那个地方真的那么神奇?” 我对古境湖一无所知,所以对这个地方也是充满了好奇,特别是他们把古境湖说的那般的神奇。 张掌教摇头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听前人所说,据说古境湖是一处人间仙境,世外桃园,有数位神仙都是在那个地方悟道成仙的,被誉为仙境,所以阴阳行当数百年来一直都在传扬着这种说法,说古境湖的人能长命百岁,能得已得道成仙。当然,这数百年来没有人去过古境湖,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些事是真的,这只不过是传了数百年的一个传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哦?”我微皱眉头,心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一旦寻找到这个地方,是不是就真的能成仙了呢? 不过,相比较成仙,我倒是更愿意做一个正常人,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有一个完整的命局,这就足矣。 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两卷古境湖的残图,只差一卷就凑齐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不过,我也知道哪怕就差最后一卷,但是要想寻到它却是犹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毕竟爷爷单是找一卷残图,就花了十数年的时间,而我又将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最后那卷残图呢? 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亦或者是一辈子也难找到它? 心里这般想着,略有些迷茫,感觉前路漫漫,长吐了口气,接着我就问张掌教,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另一卷残图在哪里? 张掌教仰天笑了笑,说:“残图乃是仙境之秘密,数百年来无数高人前辈一生都在寻找,老夫怎会得知。” 我叹了口气,心道看来的确是自己太心急了。张掌教说的也没错,数百年来大家都在寻找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小家伙,你也别泄气,这个全看缘份和天意,说不定你日后就会得到它的。”说到这里,张掌教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说:“对了,我听说古境湖的残图分三卷,一卷在道家,一卷在民间,一卷在地下。而阴阳大会上你得到的这一卷残图,便是属于道家的。” “哦,这样么?”我一愣,一卷在道家,一卷在民间,一卷在地下。在民间我知道,就是指落入了谁的手里,而在地下,我就不太清楚了,难道是指被人带入墓室之中了? 心里这般想着,但是我也知道,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地下,这都是十分难找的。你想想看,人海茫茫,你又怎么能知道那一卷残图是在谁的手里呢?而地下就更加的难了,因为埋入地下,就等于没有一个人知晓它的下落,那么要想寻到它,可谓是比登天还难。也不知道爷爷给我的那卷,是民间找到的,还是地下找到的?看来我得去问问他了,这样也才好知道另外一卷残图的寻找方向。 想到爷爷,我就开始担心起他的伤势,于是就对张掌教先辞了别,说想先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张掌教也明白我心中的担忧,当下便点头让我先行离开了。 拿着那卷残图,我便匆匆离开了阴阳大会的广场,朝爷爷的房间走去。与我一同离开的还有张正林。 不久,我们二人就来到了爷爷休息的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爷爷。 此时的爷爷脸色倒是有了些许红润,不过却也下不了床。见到我们回来了,他就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我忙将他稍微扶起了一些。 爷爷很快就看见我手里握着一卷残图,于是面露欣慰之意,笑道:“你终于得到它了,看来我受这点小伤倒是挺值当的。呵呵……” 说实话,此时的我看见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我眼睛就有些红,我说你老差点把命都丢了,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到它又有何意义? 我略有些责怪他的意思,的确,古境湖的残图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我值得为它拼命。但是就算古境湖的地图对我再如何的重要,又怎么会重要过爷爷的安全呢?如果他真的为了这卷残图而丢了性命,我或许会自责一辈子。我不想再有亲人为了我,而丢掉性命。 爷爷却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笑了笑,道:“值!怎么不值?就算真的要我这条老命来换这卷残图,我也认为值当!因为古境湖的地图却关乎你的一辈子,所以它对你的作用,比爷爷更加重要。” 这时,一旁的张正林就说:“你们爷孙俩别肉麻了,我说师弟,这次二狗可是替咱们仙经门长脸了,不仅赢得了冠军,而且还击毙了邓老头,你说大快人心不?” “哦?邓老头那老不死的死了!”爷爷大感惊讶,然后望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说:“那老混蛋一心想取我性命,故意发出挑战与我赌灵魂出窍的斗魂。” 爷爷一听到这话,顿时大笑了起来,不过没笑两声就差点岔了气,然后喜出望外的笑道:“这老家伙真是找死,竟然跟瘟神斗魂,这也活该他倒霉。” 说到这,爷爷还不忘夸我几句,做的好,做的对,这老家伙留着就是个祸害。 对于爷爷的话,我倒是十分认同,的确,这种心性入了邪道的人,留着他反而会让更多的人受害。 不过,爷爷口中虽然大声叫好,但是却也不忘叮嘱我日后将要小心阴冥堂的报复。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张掌教已经提醒过了。随后,想起张掌教之前所讲的古境湖地图的事情,于是我就说:“听张掌教说,古境湖的三卷地图,一卷在道家,一卷在民间,一卷在地下,这是真的吗?” “嗯,数百年来确实是流传着这种说法。”爷爷点点头。 见这种传闻果然是真的,于是我就急忙问道:“那您昨日给我的那卷是民间的,还是地下的?” 爷爷就告诉我,他那卷是从民间寻来的,所以应当就是传闻中在民间的那卷。虽然他没有说是怎么寻来的,但是不用想我都能猜到,为了得到它,爷爷一定花费了不少心血,要不然谁又会将此物交出来呢? “哦?”我一听,心中便有了计较,心说这样一来,那么就等于这三卷古境湖的地图,我已经得到了民间跟道家的这两卷了,最后那卷就是在地下。 想到最后那卷古境湖的地图在地下,我就有些疑惑,于是问爷爷,所谓的地下,是什么意思? 听到我这么问,爷爷和张正林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微皱眉头细想了起来。 爷爷说:“这地下指的很广。” “很广?”我很是疑惑。 这时,张正林就插口道:“的确指的很广,有可能是指埋在了地下,也有可能指的是在阴曹地府。” 爷爷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听这话,我大感吃惊,心道刚才我只想到所谓的地下,只是指埋在地下。而如今听爷爷和张正林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地下,还可以指阴间地府。看来这最后一卷地图还真是难以寻找。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一个方向可以去寻找,是在土里面的地下?还是在阴间地府呢? 这时,爷爷说:“如果这地下,指的是阳世的地下,那么很有可能此物藏于谁的墓中。而若是这地下指的是阴间,那么此物要想寻到可就更加难了,毫无头绪。” 见爷爷和张正林都毫无头绪,说不出个结论来,我也就只好叹了口气,心道眼下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或许正如张掌教所说的那样,能否找到它,就全看天意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下山 爷爷也叫我别太心急,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所以急也没用。只要平时多放个心眼,多留意此事,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现另外那卷残图的线索。 我想想也对,如今我再怎么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满地下打洞去找?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张正林开口道:“关于寻找另外那卷残图的事以后再慢慢来,当下之急应当是怎么保护好你手中的这两卷残图。如今天下所有阴阳行内的人都知道有一份古境湖的残圈在你手里,肯定会有人心生贪念,可以说,你将会麻烦不断啊……”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愣,心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张正林说的没错,阴阳行内的人,谁不想得道成仙呀?之前这卷残图一直封印在龙虎山张掌教那里,没有人敢强取,毕竟上面有着张掌教与冥王二人的封印,谁强取之,便会被正邪两派而诛之。 可是,如今这份残图到了我手里,这可就会让很多人心动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人,抢了我的东西,又不会让天下之人群起而攻之,如此一来,自然就有人敢打我的主意了。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经过阴阳大会与邓老头一战,还会有人敢找我麻烦,胆敢打我手里地图的主意么?他们不敢死吗? 是的,每个人都怕死。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件事情值不值得冒险,并不是看这件事的危险系数来决定的,而是由这件事的利益来决定的,当这件事情的利益足够让他动心,那么就算是赌命,他们也敢赌。古境湖地图事关成仙之事,这种好处足矣让任何人动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大部分人一般都会认为自己能打得过我。比如柳一手,比如刘燕军,比如邓老头,或许人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就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眉头都皱成了一堆,接着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惨了?” “是的,这次阴阳大会之后,你将麻烦惹身,恐怕将会有络绎不绝的江湖中人来抢夺你手中的地图。”张正林微皱眉头说道。 “啊!那我该怎么办啊?”一听到这里,于是我就有些着急了,如果是一个两个刘燕军这种角色的,倒也罢了,我怕就怕有数不尽的高人前辈也来对我抢夺,那我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一块肉,想逃也没处逃了,因为天下之大,何处会没有心生贪念之人啊?这也就是说,日后我无论走到哪,都有可能被人盯上。 张正林与爷爷都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们也都十分的无奈。 见到这般,于是我就说:“要不然,我将古境湖的地图交给你们保管呢?” “我们与邓老头的道行相差不多,能够敌得了一个邓老头,可是江湖之中前辈高人何其之多,若是来上几个‘邓老头’这种对手,无易于束手就擒。所以,倒不如你自己保管,毕竟你可是能将邓老头都打败的人。”张正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这次惹来的麻烦,并不是一个敌人,而是数不尽的敌人,而且大多数都会是江湖中一些前辈高人,所以这残图放在谁手里,都同样的不安全。 顿时我就傻了眼,心道拼了命的把古境湖残图得到手,没成想这古境湖的残图竟然会是一个马蜂窝,这下可真的不好办了。 当下,我就望向一直没作声的爷爷,想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想出一两条对策。 结果爷爷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只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啊?”一听到这话,我顿时就一愣,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时,爷爷就说:“你赶紧走,赶紧下山,趁大家都还没有反应前,先带着地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再作打算!” 我眉头一皱,说:“爷爷,您老想了半天,难道就想出这个办法?” “除了跑路,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呀。”爷爷好似看白痴似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受了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所以你现在就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先行溜走吧。” 我想了想,爷爷这话其实说的也没错,如果等大家做出反应来了,已经准备好来抢我了,那时我再下山的话,可能就这龙虎山的山脚下都走不出去。于是我点了点头,同时又问道:“离开了这里,然后呢?” “然后你就去寻找剩下那一卷残图,总之别久留在一个地方,这样只会把别有用心之人纷纷引来。到时你就麻烦了。”爷爷说道。 我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先暂时开溜再说。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爷爷,你伤好了打算怎么办? 爷爷想了想,笑着说:“好久没回陈家村了,这次我也不再走了,就在陈家村呆着,等你带回寻到了古境湖的好消息。” 听到爷爷说不再四处漂摇了,我心里也放心了很多,毕竟他年纪一大把了,如果还东奔西跑的话,那得多可怜啊。 当即,我就从身上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爷爷。上回替李善人夺回了别墅,李家给我的金条我已经换成了钱,就存在了这张银行卡中,这些钱,足够让爷爷衣食无忧。 哪知爷爷却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瞟了一眼我递过去的银行卡,问道:“里头有多少?” 我说:“几十万吧!” 爷爷笑了笑,然后说:“你太小看你爷爷我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还差这点小钱吗?这钱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 我一听,差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心说这可是好几十万啊,怎么在他看来,那意思好像是还嫌少看不上眼哦?难道这老家伙比我还有钱? 心里这般想着,我就问他:“您老真不要?万一我这次麻烦惹身,可能就得到处躲,您老不会饿着冻着吧?” “这几年你都混到了几十万,我走了十几年的江湖,难道还会混得比你差么?”爷爷翻了个白眼,然后说:“去去去!赶紧下山……”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知道他应当是不缺钱花。于是就对爷爷与张正林作了一揖,然后这才转身离开。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爷爷却是对我喊道:“爷爷在陈家村等你。” 我点了点头,望着爷爷那期盼的目光,我知道他其实是不舍得我离开的,他其实是想多与我呆一会儿的。我对他微微一笑,说:“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古境湖,改变自己的命局,然后回陈家村陪你一辈子。” 爷爷笑了笑,对我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不过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却清楚的看见他老人家在偷偷的抹着眼泪…… 看到这一幕,我不敢回过头去,因为我怕我也会哭,只得一咬牙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给自己下着决心,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古境湖,一定要尽早改变我这瘟神煞星的命局,只有这样,我才能早日回到爷爷的身边,才能报答他这么些年来对我付出的这一切。 这次下山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来是因为大家都还在广场那边哩,二来则是因为我这次下山走的并不是正门的大路,而是抄后山的小路下山。原本我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小路的,这也是张正林告诉我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是安全许多,最起码不至于遇上别人。 一个人一溜烟跑出了龙虎山的山门,直朝山下走去。 因为离开时就已经天色不早,所以当我快下到山脚下时,晚霞的余晖还在天边停留,大山里的天色却已经漆黑一片,弯若柳眉般的月牙悬挂东边天际,月冷星稀,不过这样的天色倒也能依稀看清路径。 山里的空气很凉,特别是到了草木旺盛的深山里,一丝丝阴凉的山风席卷来去,而前面的山路也越加阴暗起来,给人一种极其阴森冰冷的感觉。 对于这条下山的小路,我也是第一次走,至于会不会走错,这便不是我关心的事了,反正都是下山,只要能走到山脚下就行了。 钻出一片老山林,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片荒郊草地。稀薄的月色下映射着一片片银白色的小纸钱,纸钱的中央位置是一座矮矮的坟头,坟头前立着一块块半人高的墓碑,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知道自己跑到一片乱坟地里来了。 “呱……呱……呱……” 一声高一声低的乌鸦叫声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徐徐传来,迎着阴冷的山风不断的回旋,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从下山开如,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岔路,也就是说,我应当没有走错路。望了一眼前方的这条小路,直通向前方的乱坟地里,想了想,于是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下去…… “小兄弟似乎走错路了啊。” 朝着选定的方向,闷头就继续往前走,可是这个时候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直接将我吓得浑身一激灵! 第三百八十五章孙二娘 这突然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大,若有若无,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乱坟地里却是显得那么的突兀,我的神经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谁!” 我猛得一个转身回头,只见身后是一片荒乱的草地,半人多高的荒草地里毫无人影,只有一个个矮矮的坟头,还有一块块冰冷的墓碑,根本就没有见到刚才那若有若无说话的女人。 我当时就将心给提到了嗓子眼,我倒不是怕鬼,怕的就是躲在暗处的人。鬼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呀,打的什么主意呢? 我眼睛四下一扫,然后大喝一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躲着不敢现身呢?” “小弟弟,当心点,大半夜的可别一个人到处乱跑哦,小心迷了路遇到鬼……” 刚才响起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我眉头一皱,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前方朦朦胧胧的荒草地,夜雾笼罩迷漫,只见在那夜雾迷漫之中,渐渐现了一群人。 是的,是一群人。当先领头的是个女人,女人看上去年纪不会很大,因为身材极好,穿着苗疆的青色衣服,手里拿着一只铃铛,铃铛一摇,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女子夜光下身材窈窕,长长的黑发被夜风吹起四散飘舞,她身后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他们戴着斗笠,看不见他们的面貌,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全身穿着白衣白裤,仿佛死人穿的寿衣,走路的样子也十分特别,手脚僵直,跟在那领头的女人身后。 女人一边摇着手中的铜铃铛,一边从一个小竹篮里抓起一把黄纸钱,然后往空中一撒,黄纸钱飘飘荡荡,十分的诡异…… 看到这一幕,我当时就暗骂了一句倒霉,知道今天这是撞见赶尸的了。 湘西赶尸就是眼前这般的行头,手中拿着摄魂铃铛,一边摇着摄魂铃,一边撒着黄纸钱,然后身后的尸体就会跟着他们往前走。而眼下,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一个赶尸匠了,而在她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头戴斗笠,身穿白衣白裤,走路手脚僵直的人,肯定就是尸体无疑了。 据说,赶尸是有天黑而行,天亮就须停留的规矩,也就是说,凡是赶尸,都是白天躲在一个地方休息睡觉,直到天黑就开始赶路。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暗自叫着倒霉,要知道遇到赶尸的可是不太吉利的事儿。不过,我也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赶尸的。 当下,我就转身欲走,可是这时那个女人却把我给叫住了,她说:“小弟弟,走这么急干嘛去呀,这荒郊野外的,就咱们一男一女,姐姐我都没有不好意思跑掉,你还着啥急呢?” 我发誓,这女人的声音极为好听,或者说是天生带着一股着媚劲,听着就能让男人胡思乱想,总觉得这话里还有一些男女之事的那种意思。 此时,因为对方还离我有些距离,我也看不太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是这身材倒是十分的窈窕。 我说:“前辈,喜神过境,人鬼退散,我怎敢久留呢!” 那赶尸的女人手轻摭嘴唇,掩嘴一笑,道:“叫前辈多见外呀,叫姐姐。小弟弟,你一个人大半夜的赶路,你不害怕吗?” 我说:“天不留,地不留,行走江湖谁敢留,不害怕。” 我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她,老子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走江湖的先生,你若是想起啥坏心眼,可就找错人了。 对方似乎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笑道:“姐姐知道你是个先生,只是没想到小弟弟竟然在阴阳大会上刚夺冠军,咋就急匆匆的下山呢?”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心里一紧,知道此人一定也是从龙虎山上下来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在阴阳大会夺了冠军呢。想到这里,我就紧张了起来,心想看来这个女人不像是无意中遇到的,而更像是故意来之,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身上的古境湖地图而来。 当下,我就面色一冷,喝问道:“你是谁?” 对方不由笑了起来,接着这个时候她也赶着一队尸体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时我也看清楚了她。大约三十往上的年纪,但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身姿更是如同风舞的杨柳,淡青色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颇为雅致清丽,眉眼之间春色荡漾,很有几分媚态,看得我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动心。 这少妇虽然不是美若天仙,但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散发着让男子难以阻挡的媚态,似乎永远在勾着男人身体中最深处的欲望。 这个女人我认识,可不就是阴阳大会,坐在贵宾席上的那个女人么? 当时张掌教还特意告诉过我,那个女人叫孙二娘,是赶尸行当的掌门。而且还提醒我,这个女人十分的狠毒阴辣,不是好惹的主,如果日后若遇到她,叫我千万要小心,不要因为她的外表是个女人,而轻视她。 一见到来人竟然是她,我当时就警惕了起来,冷问道:“孙二娘?” 这个美妙窈窕的少妇一愣,有些惊诧我认得她,不由掩嘴一笑,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笑着说:“哟,这位小弟弟竟然还认识姐姐呀。难道在阴阳大会上,你看上了姐姐,所以故意打听过姐姐?” 说完这话,孙二娘还媚眼中春意荡漾,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一看,这他娘的咋听着像是在勾引我呢?难不成这孙二娘竟是个骚娘们,见着我这种英俊美男就起了色心,想劫老子的色? 我忙说:“前辈是赶尸行当中的高人,我自然识得,不知道前辈怎么也会匆匆下山,怎不在龙虎山上开完阴阳大会再离开呢?” “小弟弟,都说了叫我姐姐。”孙二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差点没把我给电死。 我发现,这孙二娘别看着三十来岁了,但是却是长得那个水灵,而且天生就有一种媚性,加上她说的话总是能让男人想入非非,所以这种女人似乎永远都在勾引挑逗着男人的欲望。 当然,我是个男人,自然听到她的话后,我就有点害羞起来了。虽然不会有那个色心,但是总是会觉得不好意思,我一年轻小伙子,遇上这么一个挑弄男人的女人,哪里能脸不红心不跳呀? 当下我就红着脸说:“姐姐,我还有急事,你便赶你的尸,我走我的路吧。” 我对她抱了一拳,心想这种女人我还是尽量远离,毕竟张掌教就提醒过来,要格外小心这个女人。说完,我就转身欲走。 可是,这才刚才两步,就被她给拉扯住了,接着我就闻到一股女人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好闻,很难让人想到一个赶尸的身上,竟然会带着这种女人香味。 孙二娘说:“小弟弟,你都叫我姐姐了,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走路多危险呀,还是跟姐姐在一起吧。” 说完,她还将自己的那衣衫的领口给解开了,一回头我就看见她那深深的沟,顿时我就脸一红,心想这老骚娘们看来真是要发騒了。 这时,孙二娘还对我抛来了一个媚眼,咯咯地掩嘴轻笑,好像在笑我面红耳赤。 被她一笑,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也知道这女人可坏着哩,是属于阴冥堂的人,咱可不能大意,更不能被她给迷惑。于是就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二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更加燎人了,说:“小弟弟,你看你害羞的样子,还问我想干嘛,这荒郊野外的就咱们孤男寡女的,姐姐这都送上门来了,难道你不想对姐姐做点什么吗?还是说,姐姐的姿色你看不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姐姐可就伤心了。” 说着这话,她还扭动着她那性感肥嫩的香臀,媚眼如丝地瞪了我一眼,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秀着她那能让每个男人都口干舌燥的身体。 看到这里,我真的是口干舌燥了,看得我一时真的是有些心痒难耐了。说到底,我终归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哪里经得起这么一个少妇的撩拨啊,下身顿时搭起帐篷。 这么一个貌美少妇主动送上门来,是个男人都会挑起最原始的欲望,当下我就不由暗骂一句,我的娘啊,这小骚娘们真是要让人受不了了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欲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的确是被孙二娘给撩拨的心里麻麻的了,毕竟我也是个男人,见到她这般骚手弄姿,自然会勾起一丝男人那原始的欲火。 不过,眼前这个貌美的女人不是普通女子,偏偏是一个赶尸行当里的掌门,还是张掌教都忌讳的人,虽然孙二娘在我面前不断的挑逗着我,我还是知道深浅的,这样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撩拨男人的,所以,我自然是强压着心中那原始的欲望,一边往身后退去,让自己尽量离她远一些,一边对她说:“姐姐,你这套在我面前没用,你还是去迷惑别的男子吧!” 哪知这孙二娘却一笑,然后顺势也往前一倒,一下倒在了我的怀里,更要命的是,她的手竟然一下握住了我的那下身搭起的帐篷! 这一下我是彻底给惊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嘴巴张得老大,低头看了一眼,她正握的紧着呢,顿时我就起了反应,全身燥热。 这时,孙二娘掩嘴咯咯直笑:“你个小小的臭道士,太不老实了,你这帐篷都搭起来了,还说对姐姐没那意思?我看你心里想要姐姐,嘴上不承认吧,嘻嘻……” 一听这话,我那个害燥,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忙挣托开来,退开几步,对一脸得意的孙二娘道:“别再过来了,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呀,是想咬姐姐呢?还是想吃了姐姐我呀?嘻嘻……”孙二娘继续着她那善长的挑逗,我敢发誓,若她不是一个让人惧惮的女人,我保证早就失去这份理智了,哪里还能压得下这种挑逗呀。 我吞了一记口水,然后说:“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所以,你还是不要装模作样了,不如有话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哟,小兄弟你还真是正经人啊,连姐姐你都克制的住。唉,我长得这般美貌,但是却一直孤身一人,因为我身为赶尸匠常与尸体为伴,世间男子竟全都怕我,漫漫长夜,竟是无一人知姐姐的心。”孙二娘幽幽的叹气,楚楚可怜,更显媚态。 虽然男人都天生喜欢心疼那些楚楚可怜的女人,特别是这种美貌女子。可是,这个女人我可不敢去疼,要知道这种女人就像是一条毒蛇,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把你给咬了。 我说:“你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惹!” 孙二娘显得十分的忧怨,她叹息了一声,道:“原以为小兄弟身为阴阳先生,不会像世间的男子一样被我赶尸的身份吓跑,没曾想到小兄弟也有所忌讳。难道姐姐这身子你真的看不上吗?难道姐姐投怀送报,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动心么?难道这世间真的就没有一男子,能一解我的相思之苦吗?” 说实话,这女人的确是让男人受不了,这幽幽怨怨,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最是容易激发男人的欲望。见到这般,我慌忙退后了几步,害怕自己真的被她给迷了。 孙二娘倒是主动,一点也不客气,又是朝我的身上靠了近来,而且手腕下探,有了上回被抓住命根子的经历,这一次我哪里还敢就这么站着呀,忙伸手去挡。哪知心太慌张了,用力太重,直接将把孙二娘给一推。 或许孙二娘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推她,所以慌乱之中拉住了我的衣服,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摔倒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闷响,我正好压在了她的身上。 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女人身体,闻着她嘴里呼出来的香气,还有那顶在我胸口上的双峰,我顿时就起了反应。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身体上的异常,孙二娘竟然一脸的羞红。我很难想像的到,刚才明明是骚性大发的孙二娘,这个时候怎么反倒还会害起羞来了。就这样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我,全身僵硬,就像是触电了似的,完全呆住了。 一个女人就这么压在我的身下,而且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此刻的她,似乎很是紧张,因为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嘴里不断的对着我的脸喷着幽幽的香气,我顿时就控制不住了,精虫上脑,对着她那性感的嘴就吻了下去,双掌也摸向了孙二娘那肥嫩的香臀…… 此时的我,那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完全被激发出来了,恐怕就算是孙二娘不肯,我估计也会霸王硬上弓,谁让你个骚娘们挑逗小爷我呀,这能怪我么? 有人可能会说,你不是喜欢杨晴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可是,这种时候心里根本就不可能想这么多的,因为这只是原始的欲望,只是生理上的一种需求,这种时候心里也根本不会去想爱与情。这个时候的我,眼中只有欲!又或者说,一个压抑了二十几年的小处男,遇到这么一个骚首弄姿的骚娘们,是根本不可能不失身的。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只记得我一直吻,从上往下吻,把她的衣服全给解开了,露出了衣服里面每个男人都想看到的香艳一幕…… 从到到尾,孙二娘都没有说一声话,只是轻咬着性感的红唇,一双媚眼微微闭着,此时的孙二娘,俨然就是这世上最性感的一个女人。而我则是如在梦中一般,做着男人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时间就好像在这一刻停留了一般,我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全世界都抛在了脑后,眼中只有孙二娘。 “哼!好一对狗男女,竟然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来了,哈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并不是孙二娘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应当就是二十来岁上下吧! 这个声音来的非常的突兀,而且还是在我做这种好事的时候,所以当时我就立即一个激灵,全身一颤,大叫一声糟糕,这下名声不保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猛得跳起,然后伸手就去提裤子,可是伸手一摸,我就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的我竟然穿着裤子。 这下我就惊讶了,低头一看,没错,我的确好好的穿着裤子呢,而且衣服也穿着。再一看孙二娘,此时的孙二娘除了衣服的扣子有好几颗没扣上,但是衣服裤子却也还穿在身上。 这下我就奇怪了,觉得不对劲,因为刚才我明明记得我们两个人光着身子,干着那种坏事儿呢,怎么一个激灵之后,我们却依旧穿着衣服呢?就好像刚才我们压根就没有干那事儿,难道是我刚才在做梦?还是说刚才的那一切香艳画面全他娘是老子的幻觉? 要知道刚才可是老子的初次啊,难道就只是在幻觉中完全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此时的我也来不及想这么多,因为此次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也认识,就是上回在柳家见过的南宫雪儿。上回在柳家,她是与邓老头一起的,据张正林说,这南宫雪儿是现任蛊族的族长,使得一手好蛊术,而且上回看她的样子,倒是还对我不怀好意,所以这次见到这个人突然冒了出来,我不免就警惕了起来。 这时,孙二娘就对那南宫雪儿冷笑道:“哪里来的丫头,竟敢坏老娘的好事,不要命了么!”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现在的孙二娘才是真正的她,因为说起话来都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让人听着就觉得阴气森森。而之前那个媚眼丝丝,楚楚可怜的孙二娘,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那南宫雪儿似乎并不惧眼前这个孙二娘,笑道:“男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那点本事在本姑娘面前可用不上。” 孙二娘说:“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无礼。坏了老娘好事,竟还敢冷嘲热讽,老娘看你真是活得不奈烦了!” 南宫雪儿说:“我们都是湘西的,之前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此次我倒并不是故意想坏你的好事。而是为一个人而来,这个人便是他!”说到这时,她纤纤细指,一指,直接指向了我! 第三百八十七章定身 一看南宫雪儿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当下就眉头一皱,喝问道:“我与你好像素不相识吧,远无仇,近无怨,你找我有何相干?” 南宫雪儿充满怨恨的盯着我,似乎是看见了仇人一样,指着我就骂道:“好一个远无仇,近无怨,你这恶人杀害了我兄长,还说无仇无怨!今日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愣,心想这他娘的哪门子跑出一个仇人来了呀?说我杀了她的兄长,难不成她的兄长会是南宫黎? 这个南宫雪儿是现今的蛊族新任族长,而且又姓南宫,如今在我面前口称我杀害了她的兄长,想我一直以来都是行善积德,要说害人,与他们蛊族有关联的人恐怕也只有南宫黎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眉头一挑,问道:“你是说南宫黎?” “哼!既然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那也不必我多提醒你了,今日我便取了你这恶人的狗命,替我兄长报仇。”南宫雪儿冷喝道。 一听她口中所说的兄长果然是南宫黎,我当下就有些惊讶,心想不是说南宫黎为了炼制血婴时,血婴把他全家人都害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跑出个妹妹来了? 不过,这事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他们都是姓南宫,想来应当是有着关系的,于是我忙对南宫雪儿道:“且慢,你可知道南宫黎是为何而死?” “哼!你还想说什么,可不就是被你这歹人给害死的么!”南宫雪儿生起气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好看。 我说:“没错,他的确是死在我的手里,可是这全都是他自作自受。他为了夺我仙经门的秘法仙经,几次三番来害我性命,行如此恶事之人,难道死了不是活该么?若是我来夺你蛊族秘法,难道你能容得了我?” 我之所以解释,倒不是怕她,而是不想无端增加一个仇人,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蛊族的族长,如果真的举全族之力来找我寻仇,这也是一个马蜂窝,将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 南宫雪儿眉头一皱,顿了顿,接着就说:“我只知道我南宫家族在蛊族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你杀害了我的兄长,你就必须承担招惹我南宫家族的后果!” 一见她竟然如此不讲道理,我眼睛就一眯,冷笑道:“我能杀得了你们上任族长南宫黎,自然也杀得了你,我劝你最好是识相点,要不然可别怪我欺负你一个女人!” 南宫雪儿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直接就打出一个奇怪的手法,一看那个样子就是要对我做什么,当时我就警惕了起来。想到上回费三娘给柳一手的儿子下针蛊时,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让人防不胜防。而眼前这个南宫雪儿,虽然年纪比费三娘小上几岁,但是身为蛊族族长的她,显然不会比费三娘差到哪去。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紧张了起来,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这蛊术本来就是一门非常邪门的巫术,我与费三娘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它的恐怖。 也正是如此,所以我立即就口中念起了破邪咒,防止她对我施用邪术。 果然,我念着破邪咒的时候,南宫黎就手一指向我,大喝一去“去!” 一见这般,我也忙手决一打,一脚往地上一跺,也喝令一声“破!” 顿时,我前方一米处的半空中发出一声破空声,接着冒起一团黑雾。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掉落了一大片的蜈蚣,这些黑黑的蜈蚣就落在我前方几步外的地上,到处地是,少说也有上百条,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头皮直发麻。 不过,此时这些蜈蚣全在刚才那声破空声中震死了。 看到这里,我自然也明白,对方这是在对我下蜈蚣蛊啊。 据说这蜈蚣蛊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蛊术,和费三娘之前使用的针蛊差不多,都是别人无法可解,一定要下蛊的人方能解去。而中了蜈蚣蛊的人,据说会很痛苦,如万箭穿心一般,那些蜈蚣会在人的肚子里吃光他的五脏六俯。 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以前有一个挑着担子卖杂货的老汉,有一次去湘西苗寨里头转悠,不想遇上了一个蛊婆,老汉与那蛊婆就是这么说了几句话,之后回到家就立马昏迷不醒了。他的家人见状逐叫来药师(湘西等地的医生,用的都是土方,有点像郎中的意思),药师一见到老汉的症状就说他身上那是中了蛊了,然后用鸡蛋在老汉的肚子上去揉搓,不久从肚子里引出一条蜈蚣。这时,药师就直接摇头,表示不行了,救不了,说老汉中的是蜈蚣蛊,肚子里全是蜈蚣,除非找到下蛊的人,不然他自个也没有办法。 一见南宫雪儿对我下此狠手,我心里也有几分后怕,心想要不是老子早有防备,这会还真的就让她得逞了。 对方一见蜈蚣蛊被破,脸上现出几分惊诧之色。微微一怒,手法又变,而这个时候,站在另一旁的孙二娘却突然动了,不知道手中从哪里变出一道灵符,对着南宫雪儿就大喝一声:“去!” 黄符如脱弦的利箭,飞速打到了南宫雪儿的身上,随着孙二娘一声“定!”,接着南宫雪儿竟然就顿时定住了。 是的,定住了,她的身体就像是坏掉了的钟表一样,完全静止了下来,一动都不能动了。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明白呀,孙二娘刚才施用的,多半就是传说中的定身符了!定身符我也曾听爷爷讲起过,但是仙经门里却没有此符的画法,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 此时,被孙二娘定了身,动弹不得的南宫雪儿,又惊又恐,又有几分气怒。似乎她没有想到孙二娘竟然会插手此事,所以对恨恨的盯着孙二娘,喝问道:“你赶尸孙家真的要多管闲事吗?这是我与他的私仇,你竟也敢插手,你就不怕后果?” 孙二娘好似又恢复了之前那媚态的模样,掩嘴咯咯一笑,说:“老娘可管不了你们的私怨,是你这个丫头来坏了我们的好事,我把我手里的男人抢过来,难道也算多管闲事吗?” 听到这里,我瞬间有些脸红,心里有些糊涂了,不知道之前那香艳的一幕,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全是幻境。不过,不管之前那些事情是否真实发生过,但是眼下孙二娘能出手替我阻止南宫雪儿,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心里不免有几分感激。 南宫雪儿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却又不得动弹,只得放着狠话,说什么日后定当会让我们没有好下场。 孙二娘毫不动气,依旧咯咯直笑,说:“能害得了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接下来的下场,得在这荒郊野地里呆上一晚上,万一若是遇到啥不正经的男人路过,看到你这美丽的女子,说不定会把你……咯咯……” 孙二娘不怀好意的笑着,气得南宫雪儿大骂:“贱人!等我能动了,非杀了你不可!” 孙二娘也不生气,转身对我说:“小兄弟,一个浪漫的春宵,却让这丫头破坏了气氛,要不要跟姐姐去过一个地方,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之间的好事。” 说着这话,孙二娘又往我身上一倒,然后手就在我身上摸。摸得我浑身不自再。 之前那是一时精虫上脑,而现在被南宫雪儿这么一闹,自然欲望全给降下去了。所以,我忙将软绵绵要倒在我怀里的孙二娘给推拒开,然后连忙退后几步,对她说:“那个啥,之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如今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玩了。” 孙二娘媚笑道:“什么故意不故意呀,小兄弟之前都猴急成那样了,你就别在姐姐面前装了。死鬼,想要还害羞……” 说着,抛送过来一个媚眼,又要朝我怀里倒过来。我一看,忙退后数步,表示不行。 孙二娘一见这般,就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既然小兄弟不能陪姐姐了,那姐姐就只好先离开了,记得下回想姐姐了,来找我哟……” 说完,她就扭着那性感的肥臀离开了,背影都能撩拨起男人的原始欲望。看到这里,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这女人真是不得了啊!男人遇到她,还不被她给玩死? “呸!狗男女!快把我放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活撕了你!” 就在我看着孙二娘那一扭一扭的肥臀背影消失在了眼前时,我耳边又响起了南宫雪儿的声音。 第三百八十八章奇怪的眼神 我转头瞟了南宫雪儿一眼,只见她满眼愤怒的瞪着我,一边冲我威胁道:“贱人,我劝你快你半我放了,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贴着的黄符,心想帮你撕了定身符,我才是傻子呢。我如果帮你撕了符,你岂不又要对我施蛊术了。 不过,我也没有就这样立即离开,而是对她好言解释了起来,将我与南宫黎的恩怨全都说了一遍,告诉他,南宫黎的死并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他自己一心强夺我仙经,怨不得我。 可是这丫头片子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根本就不管你谁对谁错,总之一句话,得罪了他们蛊族南宫家,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否则她们南宫家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见到跟她讲不了道理,我也没有办法了,就告诉她,如果你们南宫家非得不讲理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让你们南宫家族的人,成为第二个南宫黎。 南宫雪儿大怒,骂道:“你个贱人,也只敢在我被定身了的情况下大言不惭,有本事你将定身符拿去,我一定让你尝尝我蛊族的蛊术。胆小鬼,贱人,无耻……”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不高兴了,心道老子一向行善积德,怎么就成贱人,无耻了?当下我就说:“你再诋毁我,小心老子不客气。” 南宫雪儿根本不怕,骂道:“贪图那老女人的美色,你这种狗男女不是贱人,是什么。无耻之徒,流氓,呸!”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我脸上。 这下我倒是愣住了,接着火气腾的一下就来了,心想老子之前就被南宫黎差点害死,现在你们南宫家的人不讲理,还来寻仇,如果不是看你一个女子,老子直接把你给一起了结了,免得留下后祸。 不过,对这样一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女子下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不过,她这样子吐口水到我脸上,我倒真是有些火气,当即就对她说,如果你再不讲理侮辱我,老子就流氓一次给你瞧瞧。 说着这话,我就故意装模作样的盯着她的胸口看,对着她一脸邪笑。 南宫雪儿终归还是一个女子,一见到我这样,当时就吓得大叫了一声,接着继续骂道:“你下流氓,你无耻,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你还骂!”我指了指她,然后见她不出声了,这才打算转身离去。 可是,就在我没走出两步,身后的南宫雪儿又骂起来了:“你敢动我,我蛊族南宫家一定不会放过你。臭流氓,别走,快放了我!” 不知道为何,一听到她总用南宫家族来胁威我,我心里就来火,总觉得他们南宫家实在是可恶至极,特别是想起当初南宫黎差点就把我和陈贤懿他们都害死了,我就更觉得他们蛊族的南宫家该死! 想到这里,我腾的一声就转身走了回去,对着南宫雪儿的衣服就一撕,“哧溜”一声响,南宫雪儿的衣服就被我撕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还有那隐约可见的饱满半球。 这下南宫雪儿是彻底的静下来了,满脸的吃惊,接着就是大声尖叫一声,脸上布满了恐惧,但是又动弹不得,只得不断的对我喊道:“不,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不是说我不敢吗?你南宫家就算再厉害,老子也不会放在眼里。要想报仇,老子等着。”说完,我还觉得不够,于是一把将她的脸扶住,对着她的嘴唇就强吻了一下。 吻完之下,我就转身离开,再也不敢她了。只听见她在身后冲着我大骂,还隐约听见她的哭泣声…… 说实话,我倒并不是好色之徒,撕开她的衣服,还有强吻她,真的只是气愤不过。完事之后,心里也有点自责了,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份了,玩过火了。 不过,后来又一想,谁让这丫头骂老子是流氓的,是她要说我是流氓,老子流氓一次也怨不得我,哼! 心里这般想着,很快我就走出了乱坟地。不过走着走着,我的步子就缓下来了,长叹了口气,接着又转身往坟地走了回去。 当我回到坟地里时,那南宫黎正雨带梨花的一个人哭泣着,似乎听见有人来了,立即就抬眼看了过来,见到是我回来了,当下就紧张了起来,眼珠子都瞪大了,打着颤音叫道:“别……别再过来了,我……我不会再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别再过来了,呜……” 很显然,她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大流氓。 我走了过去,然后从身上脱下外套给她穿上。南宫雪儿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我,虽然脸上依旧满是泪水,但是却不再骂了。 她似乎察觉到我这次回来,并没有恶意,于是就楚楚可怜的说:“你……你能帮我放了吗?” 我说:“估计这半夜里不会有坏人跑到这里来了,孙二娘说差不多到天亮定身符就会失效。还有……那个啥,对不起。但是南宫黎的死真的是他自找的,事情的经过我也跟你说了,信不信由你。” 南宫雪儿道:“就算我南宫家不找你报仇,你也会被孙二娘害死的。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帮你,救你一命!” 我笑了笑,心想老子刚才都那样欺负你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说的话吗?如果老子现在真把你身上的定身符给撕掉了,下一秒或许我就得被你给活撕了。 所以,我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这时,身后的南宫黎就叫道:“混蛋,就算孙二娘没害死你,我也会杀了你!” …… 离开坟地后,当我走出龙虎山的山脚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这一晚上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不仅差点失了身,而是还被当成了贪恋女色的流氓。更加心忧的是,我这次是真的得罪了蛊族南宫雪儿,因为一时冲动,竟然把她衣服给撕了,还强吻了她,看来日后我真的要小心了,万一不小心落在她的手里,我一定会丢掉小命。 如今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太冲动了,太不稳重,这下可以说是重下了深仇大恨了。 走出龙虎山,我就去到车站,打算先回一趟玄堂,一来告知他们我惹来的大麻烦,需要离开一阵子,免得他们担心。二来,我也有一些东西要带在身上,行走江湖,必要的法器是少不了的。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路上一时早起运动跑步的人都在路上,不过不知道为何,一路上走来,我总是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我也不知道,就是凡是从我身边迎面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的盯着我看,就好像看啥稀奇东西似的,倒是把我看得心里直发毛。 有些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惊慌似的赶紧跑开。有些人,则像是看小丑似的,对我掩嘴偷笑,直让我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不久,我就坐上了回赣州的客车,在中午的时候,我就回到了赣州市。 下了车,我就打了电话给杨晴,还有陈贤懿,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而且有事跟他们说,问他们有没有时间,若有时间的话,就在玄堂见面。 很快,我就回到玄堂。一到玄堂,玄堂的店门已经大开着,一进门,我就看见了杨晴与陈贤懿已经在店里了。 我一进门,他们二人就迎了上来,问我这么急叫他们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我准备告诉他们阴阳大会的事情时,这个时候,他们突然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打量着我,这种眼神对我来说十分的熟悉,因为我这一路走回来,很多路人就是他们这样的眼神在看我。 一见到他们二人也是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心里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心想一定是我身上哪里有什么不同,当下就问他们,怎么了,难道我脸上画了花不成? 哪知杨晴与陈贤懿二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陈贤懿指着我的脸上就问道:“师弟,你这是干啥来呀,咋在自己脸上涂这么多朱砂?” 第三百八十九章诡异的朱砂 朱砂?什么朱砂! 一听这话,我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陈贤懿他们在说什么。难道我脸上还用朱砂画了个大花脸不成? 见我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陈贤懿就眉头微皱,指着我的脸就说:“是啊,朱砂,你脸上涂上了朱砂。你竟然不知道?” “啊?”我心里大感惊讶,这一晚上我也没碰朱砂啊,怎么会跑出朱砂来,而且看陈贤懿他们的样子,就好像看怪物似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谁会没事往自个儿脸上涂朱砂啊。” 这时,杨晴也附和道:“二狗,你脸上真的涂着有朱砂,而且不仅是脸上,还有鼻子上,耳朵上到处都涂满了朱砂。吓死人了,就像个印第安人似的。” 听到他们说的有模有样,我心里顿时感到一股子不安的感觉,于是忙跑到里面的镜子前,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我别提有多怪异了,这哪里还是我呀,分明就是一个小丑嘛!只见,在我的额头上、鼻子上、嘴巴上、耳朵上,都涂着红红的朱砂,看上去显得十分的诡异,看得我全身一个激灵,不知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子里的我完全就像是一个神经病似的,因为旦凡不是个傻子,就不可能把自己涂成这样一个古怪模样,然后大街上招摇,这不是有病么? 所以,我可以肯定,我脸上这些朱砂绝对不是我自己涂上去的,而是别人弄的。 见我一惊一乍的样子,陈贤懿就问道:“师弟,你真不知道自己脸上涂了这些?”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一早就擦了。可是,我昨晚一路上都赶路,谁能在我脸上涂上这些玩意呀?” 见我这么一说,陈贤懿和杨晴都有些惊诧了,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透着一股子诡异。 杨晴说:“不可能吧,别人要想在你脸上涂这些朱砂,你会不知道?” 我说:“我真不知道,我一路上还说怎么总是有路人莫名其妙的盯着我瞧呢,感情是我脸上被人给涂成了大花脸呀!” 说完这话,我心里就有些担忧了起来,因为镜子里的我,七窍的确是被涂上了朱砂,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了,想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情,而我却毫无知觉,我心里就发起了毛,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七窍上的朱砂是被谁给不知不觉中画上去的?还有,对方为什么要用朱砂涂到我的七窍上? 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师弟,你好好想想,你昨晚有没有遇上什么人?”陈贤懿提醒道。 我一想,昨晚就是与孙二娘和南宫雪儿打过交道,于是我就对陈贤懿说:“昨晚遇到过两个人,一个是湘西蛊族的新任族长南宫雪儿,她是南宫黎的妹妹……” “南宫黎的妹妹?”陈贤懿一听到“南宫黎”这个名字,顿时就眉头一皱,问我:“南宫黎还有妹妹?他全家不是都死绝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南宫黎全家或许死绝了,但是南宫家族还有人,这新任的蛊族族长,就是南宫家的人,这次之所以会与她相遇,就是因为南宫黎的死,她特意来找我寻仇的。” 说到这里,陈贤懿就一惊,道:“那就大有可能是她使的坏了。” 我摇了摇头道:“我脸上的朱砂应该不是她弄的,因为她被人给用定身符定住了身,动弹不得。” “那还有一个人是谁?”陈贤懿问道。 “还有一个也是湘西的,叫孙二娘,是个赶尸匠。可是……可是我至始至终也没有察觉到她在我脸上画了这些玩意呀。”一想起那个孙二娘,我就有些脸红害燥,特别是杨晴在我面前,总感觉心中有愧。 不过杨晴和陈贤懿自然是看不出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赶尸匠?赶尸……”只听见陈贤懿嘴中念了几句赶尸匠,接着他就一惊,说他知道了,说我脸上的朱砂一定就是被那个赶尸的孙二娘给弄的! 见他一脸肯定的表情,我就问他怎么这么确定,要知道我一直毫无察觉。试想一下,有人在你嘴巴、鼻子、耳朵、眼皮上面涂抹上朱砂,除非你睡觉了,要不然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陈贤懿一脸凝重的说:“师弟,实不相瞒,你这是被那赶尸的孙二娘当成了尸体啊!因为赶尸匠在赶尸的时候,就会在尸体的七窍上堵上朱砂,封住尸体的魂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尸体走煞!而你脸上这些朱砂可不就是像赶尸匠赶的那些尸体一样么?” 一经陈贤懿这么一提醒,顿时我也想了起来,心道,可不是么,赶尸行当里赶的尸体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的,用朱砂封住七窍等处。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了赶尸行当里的尸体,我心里就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怪异。 当然,这时的我也能确定了,这事一定就是孙二娘干的了。因为只有她才会做这种事,因为她是赶尸匠,而且……而且我当时好像的确出现了一阵子幻觉。当初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失了身,可是后来清醒过来,却发现我和孙二娘都穿着衣服,看来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孙二娘在我脸上做下的手脚。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了一丝庆幸,因为幸亏后来南宫雪儿那个丫头跑出来了,要不然我还指不定会被孙二娘怎么样呢,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哪还有小命站在这里呀? 心里涌起一阵后怕之意,看来之前张掌教说的一点都没错,孙二娘这个人,实在是太狠毒阴险了,遇到她当真是得万分小心,老子这次就差点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陈贤懿见我出神,没有反驳,接着他就说:“我说的没有错吧,一定是那个赶尸的人做的,而且你若不信的话,你再看看你的手心和脚心,还有胸膛与后背,一定也点有这样的朱砂!” 听到这话,我哪里还敢耽搁呀,慌忙就伸出手掌一看,果然在手心位置有一点红红的颜色,虽然手掌心上的朱砂不太明显了,但是我却能肯定,手掌心上的这些淡淡的红色想来一定就是朱砂了。 接着,我又脱下了鞋袜,在脚板心上的朱砂则是十分的明显。当然,最后发现陈贤懿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在我的胸膛心口上,还有背心上,也同样发现被人用朱砂点过。 看到自己竟然全身都被人给点上了朱砂,这种感觉直让人头皮发毛,后背冒起一股子的寒意。这要是对方想直接取我性命,那我还能留下这条小命么? 试想一下,对方能把我的鞋袜脱了,衣服脱了,全身上下都点上朱砂,而我却还毫无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奸了还不知道一样,给人一种惊恐又不知所措的无力感。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感受就是浓浓的森寒之意,接着就是后怕,因为我不知道孙二娘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做这样的手脚,她动这些手脚,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她发神经病,把我当成了尸体呢,然后在我身上恶作剧?还是说这是一种邪术,孙二娘是想害我性命? 我把心里的这些疑惑问了一下陈贤懿,可惜他也对湘西赶尸行当里的邪术不太了解,不知道对方在我的身上点朱砂是什么用意。 是啊,如果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害我,那有这能在我毫不察觉的情况下,给我全身上下点上朱砂的功夫,完全可以杀死我好几回了,哪里还用得着用别的邪术害我呀?而且我现在却又还活得好好的。可是,若这些不是害人的邪术的话,那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诡异,浓浓的诡异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最让人心里发毛,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大家都皱起了眉头,谁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我们只得叹了口气,先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如果对方对我做这些手脚,真的是为了害我,那我也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第三百九十章诡异的铃铛声 因为我身上被人点了朱砂的事,所以造成大家的脸上都挂满了担忧。虽然嘴上不再提这件事了,但是心里却放不下,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特别是我,心里特别的没有底,因为我想到离开时,南宫雪儿对我说过的话,她说我会被孙二娘给害死。说如果我将她身上的定身符给揭掉,她就帮我,救我一命。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南宫雪儿说的这些话,因为当时我觉得,只要我不再去找孙二娘了,就不可能会被孙二娘害死。可是,如今我身上竟然被孙二娘做了这么诡异的手脚,我就不得不感到一丝危险了。 难道南宫雪儿知道些什么? 我细细一想,越想越觉得南宫雪儿知道些什么,因为她当时一定是看见了我脸上的朱砂,而她又同孙二娘一样,同是湘西那边的人,所以说不准她还真就知道孙二娘在我身上涂上朱砂是做什么用意的。这么一想,我越加觉得此事不寻常了,要不然南宫雪儿怎么会那么肯定的说我会被孙二娘害死呢? 操,孙二娘之所以在我身上做这些手脚,不会真的是为了害死我吧? 我心里心念流转,越想越觉得后怕。不过,为了不让陈贤懿和杨晴担心,我还是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而是对他们讲起了此次我去龙虎山的事情。 我把此次去龙虎山参加阴阳大会的经过,前前后后都对他们二人讲了出来,因为说来话长,所以这一讲就讲了半天功夫。 当他们二人听着我讲起这两天的经历,表情也是时而惊讶,时而担心,时而惊喜。特别是当他们听说刘燕军和柳一手的下场时,都觉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 当然,我也将与爷爷相遇的事情讲了出来,杨晴与陈贤懿都替我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找了十几年爷爷,如今终于得已相见,自然是替我开心。 说起爷爷,我就将那两卷古境湖的地图拿了出来,然后把古境湖的事情也通通娓娓道了出来。同时,也告诉了他们,古境湖的地图因为与修道成仙有关,所以江湖中会有很多人来抢夺,所以我需要暂时离开,不能久留在一个地方。 听到我要离开,杨晴就显得有些失落与伤感,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走?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见到杨晴那伤感与不舍的样子,我心里也十分的不愿意。不过,眼下的情况十分我又十分的清楚,如果我不离开的话,一定会招来大祸,到时候别说想跟杨晴天天在一起,就连小命都会没有。何况,如果我不找到古境湖,我这命局改变不了,照样是不能和杨晴真正的在一起。也就是说,我不得不离开,不得不尽快找到另一卷古境湖的残图。 我叹了口气,想了想,于是告诉杨晴和陈贤懿,我打算这两天就离开。到时候,一旦找齐了三卷古境湖地图,然后就会回来。到时带着他们一起去古境湖这个世外桃园,人间仙境。 是的,如果古境湖真如江湖中传言的那样美妙,是一处人间仙境,是一处世外桃园的话,那么我带着他们一块去,甚至在那边过上神仙般的生活,这一定会是最美好的一种生活。 陈贤懿说他跟我一起走,有个伴,就算有麻烦找上门来,也能有个照应。 不过,陈贤懿一片好意被我给拒绝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古境湖的残图有一卷在我的手里,自然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我又怎么可能拉上陈贤懿跟我一起承担这份风险呢?何况,他已经成了家,有自己的家室,不再是以前那个光棍汉了。 我谢过了陈贤懿的好意,叫他在家里安心等我消息就是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古境湖的地图,两份残图拼在一起,无论我们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地图上画的到底是哪个地方,那里面的山脉,也不全,所以分不出是画中的山脉是哪座山。 而关于最后一卷残图的下落,我们也讨论了一下。因为民间一直流传着有一卷残图在地下,所以陈贤懿和杨晴,都认为是在某个人的墓室里。比如秦始皇等王公贵族的棺中。 特别是陈贤懿还举了例子,说秦皇就是一个追求长生不老的君王,据说秦始皇听说在渤海湾里有三座仙山,叫蓬莱、方丈、瀛洲。在三座仙山上居住着三个仙人,手中有长生不老药。秦始皇听后就派徐福带领千名童男童女入海寻找长生不老药。徐福带领的浩大的舰队出发了,但他在海上漂流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他所说的仙山,更不用说是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是个暴君,徐福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后依秦始皇的作风一定会被杀头,于是他就带着这千名童男童女顺水漂流到了日本。 徐福虽然一去不返,但秦始皇并没有死了那份求仙的心,四年以后,秦始皇又找到一个叫卢生的燕人,他是专门从事修仙养道的方士,秦始皇这次派卢生入海求仙与徐福有所不同,徐福是去寻找长生不老药,而这次卢生入海是寻找两位古仙人,一个叫"高誓"一个叫"羡门"。 据记载,秦始皇遍寻“长生不老药”,但最终没吃到长生药,既没有长命百岁,就连秦王朝也早早灭亡了。 说到这里,陈贤懿就说,像秦皇这种君王,在中国几千年中还有很多位,比如乾隆。这种君王为求得长生不老,寻遍世间各地,如果他们知道古境湖这个地方,自然就会去找古境湖的残图,说不定死的时候,他们也会将地图带入地下的墓中。 所以,古境湖另一卷在“地下”的那份残图,很有可能就在谁的墓室中。 陈贤懿讲的是有理有据,一时还真的反驳不了,而且杨晴也十分赞同他所说的推论。见他说的的确就像是那么回事似的,我就说:“可惜,就算这卷残图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被人带入了墓室中。可是咱们也不知道是在谁的墓中呀,而且,就算知道在谁的墓中,要找到这个人的墓,都是个天大的困难。”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就算知道地图在谁的墓室里,就算他的墓在哪里,那接下来呢?难道去盗墓? 如果是普通人的墓,那也就罢了,反正这么多年了,想来对方早已投胎转世了,大不了挖开墓再给他找过一处好风水移坟。可是,若是在古代君王的墓中呢?比如秦皇的墓里,总不可能去盗秦皇陵寝吧?别说有没有那个胆,单是这份能力就不够格。 最后我们发现,我们现在这样子胡乱猜测,全都是白废精力,最后一卷残图能不能打听到下落,能不能得到,还真的只能靠天意和缘份了。 大家相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接着杨晴就叫我们别再去胡思乱想了,叫不久我就要离开了,不如就叫上费三娘,咱一起好好聚聚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我们的认同,于是接下来我们把费三娘给喊出来了,然后一起去下馆子,吃喝了一顿,到很晚方才散席。 当晚,我们都喝得头晕乎乎的,将杨晴送回家后,我就回了玄堂,接着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醉得呼呼大睡,一切烦恼通通抛到了脑后。 这一睡,我就不知道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就是迷迷糊糊中,我突然就听到了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是一种铃铛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摇着铃铛,叮叮当当的作响…… 这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听起来十分的怪异,声音似有似无,似远似近,似在耳边,又似在梦境之中,反正就是一会儿很清晰,一会儿又很漂忽,让人听着心里毛毛的,怪怪的,很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当晚喝了酒的原故吧,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好像在梦中一般,而那个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就这样一直在耳边响着。 我不知道铃铛的声音响了多久,也不知道铃铛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反正我是被杨晴给喊醒的,我迷迷糊糊听见杨晴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第三百九十一章清晨惊魂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又或许是被铃铛声吵了一晚上的原因,我脑袋依旧涨涨的,我很惊讶杨晴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床边来的。 不过,当我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时,就听见杨晴说:“你怎么睡在门外啊?难道你昨晚醉得连门都没进去就倒了了?” “什么?门外!”这话让我大感惊讶,心想我不是睡床上的吗?于是忙揉了揉犯困的眼睛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只见自己哪里是睡在床上呀,果然是躺在了玄堂的门口。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大感震惊,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昨晚送完杨晴回去后,我就回了玄堂,只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我没有洗澡,然后就直接上床睡觉了。可是,眼下我怎么却睡在门外呢? 难道我昨晚没进屋?只是喝醉了以为自己进了屋,睡在床上?还是说,昨晚我睡梦中自己爬起来了,然后梦游了? 我甩了甩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努力的想将昨晚的事情想起来,最后,我十分的肯定,我应当是睡在床上的。 可是,眼下的一切却让我十分的好奇,为什么我明明是睡在床上,可是醒来后却会是在玄堂的门口? 没有人能回答我的疑惑,因为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原因。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晴却突然尖叫了一声,表情十分的惊慌,死死的盯着我的脸,惊恐的叫道:“二狗,你……你昨晚去干什么了,你……你……” 见到她那惊慌的模样,我吓得不轻,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她的表情就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一幕。 我忙站了起来,对她的惊慌感到十分的不解,一阵莫名其妙。于是我急忙问她怎么了? 她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惊慌的叫着:“二狗,你昨晚到底是做什么了?你的……你的脸……” “我昨晚没做什么呀,我送你回家后,我就回来睡觉了。”见到她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我也跟着惊慌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我说:“我的脸怎么了,干嘛看到我就这种表情?” “你……你的脸上涂了好多朱砂,和昨天一样,嘴巴、鼻子、耳朵、眼皮、额头上到处都涂上了朱砂!二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呜……”说到这里时,杨晴竟然吓得哭了起来。 “啊?”听到这话,说实话,我也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颤,心底腾地一下就冒起一股寒意。我愣愣地看着害怕的都已落泪的杨晴,问道:“你不要吓我!” “我没有吓你,不信你快去照下镜子!”杨晴双眼通红,我也知道她不可能骗我,之所以我会问这么一句多余的话,倒不如说是我自己太过震惊的原故。 当下我就转身往玄堂屋里跑去,一转身,玄堂的大门我竟然没有锁,也就是说,昨晚我的确是在屋里睡觉的。不过,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进了里屋,接着就在镜子里再次看到了昨晚那诡异的一幕。我的七窍被人用毛笔点上了鲜红的朱砂,那样子别提有多诡异了…… 见到镜子里那诡异的自己,我手都开始有些后怕的颤抖了,是的,我害怕了,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我自己完全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让人惊慌失措的恐惧感,远比明面上的危险更加让人感到害怕。 我是一个凡人,所以也免不了产生恐惧! 接下来,我又忙伸出双手,摊开手掌一开,手掌心上也有着两点红色的朱砂。接着,我掀开衣服,脱去鞋袜,结果同昨天的情况是一模一样,我不但脸上的七窍被人用毛笔点上了朱砂,而且连手掌心、脚掌心、胸口、背心都点上了朱砂。 此时的我,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脸煞时就白了,冷汗从额头上落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后怕之感,油然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身上又会被人画上朱砂?怎么我会睡在门外? 一大堆的疑问涌上心头,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让人摸不到半点头绪。 我明明记得,昨天身上的朱砂全被我给洗掉了,也就是说,如今我身上的这些朱砂,是在昨天晚上点上去的。 想到自己晚天晚上明明回到了玄堂,睡在自己的床上,通过这点,我就可以十分的肯定,昨晚我一定是被别人迷了魂。 是的,被人迷了魂。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回玄堂后,门是反锁着的,别人是不可能进来在我身上点上朱砂的,也就是说,我是自己跑出去的,这也就证明了我为什么早上醒来后会发现自己睡在门外。而能够让我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起床跑出去,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被人脱去衣服鞋袜点上朱砂,这一切都在证明着这一点,我被人迷了魂! 孙二娘!对,一定就是孙二娘干的。昨晚我一定是被她迷了魂,身上这一切都肯定是她搞的鬼! 细细一想,昨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耳边一直响着铃铛声,如今我敢肯定,昨晚上那耳边响起的铃铛声根本就不是在梦境中,而是现实中。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是被当成了尸体,被赶尸的孙二娘当成了尸体赶。因为,孙二娘就是赶尸的,只有在赶尸的时候,她手里才会摇着铜铃铛。 想到自己被人当成了尸体赶,我就浑身发毛,后背都冒起了凉气…… 也许这时有人就会问了,你的魂魄不是瘟神煞星么,那么牛逼的魂魄也能被人迷住? 其实,除非灵魂出窍,我的魂脱离了身体,这才算是瘟神煞星,否则的话,和常人无异,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瘟神,是有血有肉,有意识的个体。也就是说,现在的魂魄是受着我的意识操控的,谁如果对我施用了迷魂术,一旦我的意识被别人操控了,我就会被别人操控,按照对方的指令做事。 当然,说直白点就是,旦凡帝王将相据说都是星宿下凡,但是他们肉身在的时候,他们也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个神。所以,如果你认为因为我是瘟神下凡,我就不会被人害死的话,那你就错了。(因为昨天有很多读者说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只得解说一番了,现在的二狗就是一个凡人,哪怕是星宿下凡,那也是人,一切都受思想的意识控制。还有,之前有很多人说,二狗跟地府阎王那么熟,有困难直接叫阴神上来帮忙就ok,地府不插手因果这之事,很多读者都把这条规矩给忘了。) 闲话不多说,咱言归正转!虽然我如今也能肯定是孙二娘干的好事了,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孙二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身上点上朱砂,这对她来说有什么目地?还有,她是怎么能够让我迷魂的? 要知道我也是一位阴阳行当里的先生,别人要想迷我的魂,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能做到。而且,我做这行也有十几年了,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来,什么阴阳怪事、邪灵邪术没遇到过,可眼下这种在别人身上点朱砂的事情,我倒是第一回遇到,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就更加让我糊涂了。 朱砂,至阳之物。可用来驱鬼避邪,平常多会用来代墨画符,能增强符咒的驱邪效果。而在赶尸行当里面,朱砂除了用于画符之外,还用来封印尸体的穴脉。因为赶尸行当天天与尸体打交道,白天躲起来睡觉,晚上赶着尸体上路,而尸体又最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作怪,导致尸体走煞,所以,赶尸行当就会用朱砂封住尸体的穴脉,一来,能封住尸体本身的灵魂不离,二来可以防止路上的邪灵鬼怪上尸体的身。 可是,这一切都是平常之事,这朱砂点到我的身上能起啥作用呢?我又不是尸体。所以,这个问题我一时根本就想不出一个究竟。 这时,我又想起了南宫雪儿当时说过的话,说我会被孙二娘给害死。也正因如此,我越加觉得南宫雪儿知道我身上被点上朱砂的原因,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南宫雪儿,我就能知道孙二娘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可是,要想找到南宫雪儿,谈何容易,何况我与她不仅因为南宫黎的事有旧仇,而且前天晚上还非礼了她,就算找到了南宫雪儿,别说请她解惑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杨晴担心的不得了,急着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会被人点上朱砂,问我会不会有事? 我安慰了一下受惊过度的杨晴,告诉她我还好好的,叫她先去公司上班,我会小心的。 杨晴离开后,我就一个人呆在了玄堂,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第三百九十二章赶尸 在玄堂一呆就是半天,期间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想着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电话找陈贤懿,因为找他也只会让他一起替我担惊受怕,他对这件事也望愁莫展。 当然,虽然费三娘也是湘西那边的人,但是我不会傻到认为她知道孙二娘在我身上施用的是什么邪术,因为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话,陈贤懿肯定早就跑来告诉我了。也就是说,暂时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到我,一切只有靠自己。 一直在玄堂呆了一天,到了晚上,我知道可能孙二娘又会来迷我魂了,于是我就在想,不如现在就离开玄堂,或许这样能摆脱掉孙二娘。 不过后来一想,对方能对我迷魂,显然手里有我的东西,或许那天晚上在乱坟地里我出现幻境的时候,被孙二娘取到了我的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要不然,昨晚我是不可能再次被她迷魂的。 也就是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我现在跑到天南海角,一样摆脱不了她对我施用迷魂之术。而且,她在我身上点上朱砂的作法到底是什么邪术,我一无所知,闷头逃跑的话是否会一命呜呼,我也不知道。最后,我发现我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想办法弄清楚孙二娘到底想对我做什么,然后再作打算。 可是,怎么才能够弄清楚她的阴谋鬼计呢? 我苦思冥想之后,最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贤懿,把他给叫过来了。 是的,我叫他过来是请他帮忙,因为我知道今晚半夜估计孙二娘又会来迷魂,然后我可能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人跑出去,然后被孙二娘满身点上朱砂。而我之所以叫陈贤懿过来,就是为了叫他今晚等到我被迷魂之时,让他一路偷偷的跟着我,这样就一定能找到孙二娘,看看那恶婆娘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我将我的计划对陈贤懿说了出来,他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留在了玄堂,等着我半夜被孙二娘迷魂。 可能是因为知道今晚孙二娘会来迷魂吧,所以心里不免一直都有些紧张。虽说我这也不是害怕,但是就是内心平静不下来,一直到了很晚,我还是毫无睡意。 后来,陈贤懿找来一片安眠药给我吃下去,最后我才慢慢的睡过去。当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还好像做完了一个梦,接着迷迷糊糊之中耳朵旁边就开始传来了一阵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这铃铛声和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样,听起来十分的怪异,声音似有似无,似远似近,似在耳边,又似在梦境之中,一会儿很清晰,一会儿又很漂忽,让人听着心里毛毛的,怪怪的,很不舒服。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一响起,接着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好似又回到了梦境之中,耳边除了铃铛声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朦胧。 在这个朦胧的天地间,我就算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毫无方向感,努力的想去看清这个世界,可是却被朦胧的迷雾摭住了双眼,我只得跟着那似有似无的铃铛声走,走啊走,走啊走,漫无目的,我只知道往前走,想追上那铃铛声。可是,任我如何的追赶,那铃铛声都一直追赶不上,似乎我在走,铃铛声也在走,又或者说,那铃铛声似乎一直就在我的耳边…… 这种恍如梦境般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我是被一个巨大的声音给吓醒过来的。当时我恍恍惚惚的身在一片朦胧之中,突然感觉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我的身后,然后猛地朝我拍了过来,大喝一声“嘿!”,接着我就被生生的给吓了一大跳! 顿时我全身就狠狠一个激灵,意识瞬间就从刚才那朦胧的世界抽了回来,猛的一睁眼,接着就看见陈贤懿站在我的身后,刚才那个在梦境中将我吓醒的人就是他。 当然,这个时候我也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睡在玄堂的床上了,而是身处在一片荒郊野地里,这里杂草丛生,荒芜人烟。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先是一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过,随后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知道我是被人给迷了魂,同前一晚一样。 这时,我就忙朝前面看去,只见在我的前面站着三四个人,这三四个人穿着白色长袍,戴着斗笠,全身僵直,这种戴着斗笠装束的人我之前见过,一眼就认出它们是赶尸区赶的尸体。这几个戴着斗笠的尸体,全部都用一根麻绳串着,而这个麻绳,也绑在了我的左手上。也就是说,此时我就是被人当成了这些尸体一样,被人在夜色里赶着赶路…… 而再往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则是一个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小竹篮里装满了黄纸钱,撒得我们脚下的山路两旁到处都是纸钱。而她的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个铜铃铛,刚才我在梦境中听到的那些铃铛声就是她摇出来的。 这个女人似乎和我一样,被陈贤懿刚才那声冷喝声给吓了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望了过来。这时,我也看清楚了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娘! 此时的孙二娘脸上免不了惊诧之色,毕竟她肯定也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从中打破,横生意外。 不过,她并不认识陈贤懿,见有人横外生枝,多管闲事,不由眉头一紧,冷喝道:“你是谁?” 此时的陈贤懿已帮我将与尸体串在一排的麻绳解开来了,然后指着孙二娘冷笑道:“仙经门传人,陈贤懿。说,你为什么害我师弟!” 孙二娘见陈贤懿自称也是仙经门的,自然立即就知道自己的“好事”已经被我们识破,神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然后又使出她的媚术,一脸媚笑的道:“恩,陈师傅这说的是哪里话呀,为何说妹妹我害了你家师弟呢?如今你师弟不是尚还好好的么。” 陈贤懿冷笑道:“我若是真的相信了你的话,恐怕我就真是傻子了。” 孙二娘掩嘴一笑,媚性十足,说:“哎呀,我的好哥哥,你真是想多了。妹妹我前日晚上与你师弟相遇,便喜欢上了他,这长夜漫漫书,小女子这才把他喊出来的,希望能与他一解相思之苦。” 见孙二娘还来这一套,我不由扬了扬眉毛,要知道上回我就是被她的媚术给迷惑了,所以这才着了她的道,此时我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的鬼话。当下就冷笑一声,喝道:“少他娘的废话!说,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为何迷我魂!”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此时又一次被点上了鲜红的朱砂。我敢肯定,我的嘴巴、鼻子、耳朵、额头、脚掌心、胸前胸后肯定也点上了朱砂。也就是说,我之前的猜测一点也没错,我的确是被孙二娘当成了尸体来赶。 孙二娘楚楚可怜的道:“小兄弟,难道你那晚上要了姐姐的身子,你就不要姐姐了么?世间男子,姐姐唯独将身子给了你,可是你一走了之,姐姐只好来寻你了。” 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儿,虽然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气愤,没想到自己竟会中了孙二娘这个婆娘的奸计。当然,这一切也是怪自己意志不够艰定,谁叫老子是一个处男呢,见到一个这么风骚的娘们,岂会不动摇。 我对孙二娘道:“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这骗人的鬼话么,说,你把我迷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在我的身上点朱砂!” 孙二娘见骗我不了,于是就笑道:“难道你想知道,姐姐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吗?” “不说是吧,那今日你也就休想离开!”我眼睛一眯,冷然说道。 “哼!想威胁姐姐,恐怕行不通。要想逼姐姐说实话,还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孙二娘说着这话的同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媚笑,但是语气却十分的阴冷。话落,她就对着我身前那三具戴着斗笠的尸体急急念道:“养君千日,用君一时,白米鸡血供你,速速受我驱策!” 咒语一念完,只见她手中的铃铛一摇,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接着我面前那三具戴着斗笠的尸体突然就猛得转过身来了,“呼”地一声,尸体嘴中喷出一口阴煞气,接着双臂突然伸直,对着我们就扑了过来…… 这三具尸体虽然戴着斗笠,但是在他们一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他们。只见这三具尸体模样异常恐怖,整个身体都早已干瘪,那苍白的皮肤就犹如枯死了的树皮一样,脸庞也早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五官早已完全扭曲,眼睛深陷在眼眶内,好个恐怖。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三具干瘪的尸体竟然都长着手指般来的獠牙,伸的僵直的手臂,长着几乎有一公分长的指甲,好个吓人!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普通的尸体呀,分明就是三个僵尸! 第三百九十三章子母符 一看到这里,我陈贤懿都着实吓了一大跳,猛然一惊;“僵尸” 僵尸,又称之为行尸,意思就是僵而不死且能行动的尸体。僵尸一般都是死不瞑目,冤气含在口中不晒才会变成的,然后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屛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极为恐怖。 在阴阳行当中,又认为,人死后魂离开身体,而魄留在身体里不散,便会论为僵尸,因为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原本人死如灯吹烟灭,魂魄尽散,才能够使说是真正一生结束,落入轮回,魂散而魄未离,则死后的尸体就会带恶,变为大凶。 我们万万也没有料到,孙二娘赶的这三具尸体,会不是普通的死尸,竟然会是僵尸。不过听她刚才念的咒语,显然这三个僵尸都是听她号令的,也就是说,这三具僵尸是经过孙二娘养过的。 养尸术是一种大邪术,就是在人将死的时候,强行封住那个人的魄(人死时最后一口气,一般都是吐气,而非吸气,而这最后一口气据说就是魄,人之精气),也就是说,养尸术就是在人将死之时,不让其吐出最后那口气,使其人的魄在身体内不的散,然后在埋在聚阴之地。比如聚阴池,等极阴极煞之地,还要使棺材的一头露出土外,让尸体能得以吸收月光的精华。也就是所谓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再配以白米饭,鸡血供奉,催念秘法咒语,经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会养出僵尸。 不过,因为僵尸乃是一种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变成的妖物,出了这等妖怪是天地的一种灾劫,有时甚至会引来天雷地火,所以炼养僵尸很容易遭到反噬,轻则是被僵尸反噬,重则天雷惩戒!所以,一般人的不敢轻易炼养这种妖物的。 这时,那三个僵尸已然向我们扑了上来。 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我和陈贤懿也都回过神来了,然后赶紧往后跳开几步,接着我就去捉住孙二娘,因为这三个僵尸是听她号令的,只有捉到她,才能彻底解决僵尸。 我离孙二娘距离并不远,一扑就过去,我就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怒问一声:好个狠毒的毒妇,竟然炼养僵尸,难道不怕天谴吗?还不快快罢手,否则老子替天收了你这个妖妇!” “天都收不了我,凭你还嫩了些。”孙二娘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身子猛的一扭,“撕” 的一声响,衣衫被我撕下一小块,而她则灵活的摆脱了我的控制。 可是打不过我要再次去捉她时,她却手中铃铛一摇,叮当一声响,两个僵尸就扑了回来。 一看那两个来势汹汹的僵尸,我也不敢再去捉孙二娘了,只得打出法决,对着其中一个向我扑来的僵尸打了过去。 这三具僵尸都是白僵,这种僵尸还是比较普通的僵尸,怕阳光,怕阳气。如果是毛僵就更加麻烦了。 我使的是五雷剑指,僵尸因为全僵硬,行动自然不灵活,所以我的剑指直接点在了僵尸的额头上,顿时就将其震退数步,摇摇欲坠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怪叫声。 当我要进行第二次攻击时,却发现我动不了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僵尸竟然捉住了我的肩膀,张开恶臭的嘴巴,两颗长长的獠牙就欲对我的脖子咬来~~~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陈贤懿替我解了围,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铜钱剑,直接插入了那具僵尸的胸膛,僵尸发出一声孔叫声,倒是立即将我给放开了。 不过,那僵尸也不管铜钱剑,两只手一抡,直接就把陈贤懿给抡飞了起来,摔出去好几米远。 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了陈贤懿是否受伤了,双手一翻,架住僵尸的双手,但是僵尸的力气大的惊人,又抡起手臂对我横扫过来。 我忙身子一矮,躲了过去。接着顺手抽出僵尸胸膛上的铜钱剑,只见刺入僵尸身体中的部分已经变得漆黑,腥溴难闻。 我在铜钱剑上插上一张灵符,点燃,顺着剑身一抹,手掌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在剑身上,然后一剑刺入僵尸的胸口上。 这一下倒是起了效果,黑烟在它的胸口上冒了起来,僵尸发出恐怖的惨叫声,最后“嘭”的一声就倒了下去,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时,陈贤懿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另一个僵尸逼退后,便冲我叫道:“师弟,这儿的僵尸交给我处理,你快去追孙二娘,别让那妖妇给跑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周围哪里还有孙二娘的身影呀,显然已经趁机逃跑了。当下就咒骂一声“阴险的骚娘们,”于是就问陈贤懿搞不搞得定僵尸? 陈贤懿说:“咱又不是吃醋的,你方向去追那妖妇把!” 我点点头,我也知道这次不能放走了孙二娘,于是将手中的铜剑丢给了陈贤懿叮嘱他一句小心,然后就抽开身子,朝孙二娘的方向追了上网,离开时,我也将刚才从孙二娘身上撕扯下来的那小片衬衫给拿在了手里。 冲出去几十米,只见荒芜人烟的乱草地里,夜雾茫茫,根本就不见孙二娘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逃跑了。我见孙二娘没影之后,心中暗道,但愿祖师爷保佑,让我今晚能顺利的抓到这个坏婆娘。 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孙二娘能连续几晚迷我的魂,显然她的手里有我的体肤之物,要么就是指甲,要么就是头皮之类的。刚才她也知道自己的好事被我们知晓了,所以这次如果我让她跑了,下回我就该出大事了。 也许你会问我,这次放跑了孙二娘,下回孙二娘会怎么样呢? 这个我虽然也说不准她到底会拿我怎么样,但是只要她手里有我的体肤之物,那么要害死我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做我们这行的,从不给外人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不能让别人拿到自己的体肤之物,比如上回在湘西,我就是利用南宫黎常穿的衣服就把南宫黎给整死了。所以说,这次我必须要将孙二娘抓到,然后逼他将我的体肤之物给拿回来,否则,我将会有大麻烦。 我又找到了好远的距离,发现这片地方全是荒芜地,半人多高人荒草丛,就算孙二娘没跑远,躲在哪个草丛里,我也很难发现她。 不过,当我看到手里这块从孙二娘身上撕扯下来的破布时,便计上了心头,想到了一个追踪孙二娘的办法。 当下,我就咬破手指,在那块破布衫上用血画了一道符,这符叫做“之母寻根符”.所谓子母寻根,顾名思义就是追踪寻找的意思,这块破布就好比是子,就是代表着孙二娘。也就是说,我只要利用这块小破布,就可以寻到孙二娘了,这便是所谓的“子母寻根符”。 我将破布衫画好子母符,又在草丛里折了一根筷子般来的小草棍棒子,然后将画有子母寻根符的破布摊在手掌上,将小棍子立在破布上面,发指一打,喝令一声;“急急如律令!‘接着,那立在手掌上面的小棍子就自己立了起来,然后转起了圈圈。 当然,这事如果让别人看见,肯定会大感惊奇,不过这种法术在阴阳行当并算不上什么秘术,反而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法术了。不过,对于寻找人或物,倒是很实用。 小棍子在手掌上转了一会儿圈圈,接着就慢慢平静了下来,最后,半倾斜的指向了一边。 我一看,这倾斜的方向是南边,自然代表着孙二娘如今跑去南边了,于是就心里也有了方向,提步就按照小棍子指向的南方追了上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我不是鬼 按照子母符的指引,很快我就跑出了荒草地,前方出现了一条公路,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白衣女子拦停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的朝西边跑了。而这个时候,子母符上那根小棍子也倾斜向了西边。 一看孙二娘上车跑了,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如果就这样让她跑了,那我就真的玩完了。 当下,我就在公路边等到起了车。可是,这个地方已经属于郊外,过往的车往极少,而且我拦了好几辆车,人家根本就不给你停车。 大约等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吧,最后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这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跑到了公路中间,伸手一拦,寻思着反正撞死了也好过被孙二娘害死。 不过,好在这个开出租的倒是眼尖,一见到路中间拦着一个人,车子开到我面前就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停在了离我一米远的前方。接着,就从车窗里头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冲着我就大骂了起来:“操你妈的,你丫找死啊!不会看路吗,小心老子撞死你丫的!” 这个出租车司机大概四十岁左右,可能是我在路中间的突然出现,把他吓得够呛,所以怒气冲冲,对着我就一顿臭骂,而且还下了车,大有冲上来胖揍我一顿的冲动。 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孙二娘已经跑远了,我若还不能追上去,那可就真被她给跑了。 我忙对出租车司机道歉,然后对他说,我要去西边。 司机一听我还想坐他的车,开口便骂道:“滚你丫的,有你这样跑路中间拦车的吗!” 我也知道刚才的行为,让司机吓倒了,所以一边道歉,一边走了近去,对他说:“老哥,我真的有急事要去西边,你就载我一程吧,我给你双倍价钱。” “往西走可是乱坟地,这大半夜的给老子双倍也不去!”说完这话,那司机瞟了我一远,不过当他看完我一眼之后,脸色刷一下的就变白了,接着立即转身就窜回到了车内,打着火就要跑。 一看他之前还是怒气冲冲,大有打人的冲动,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十分怕我似的,就要逃跑了呢?我心中虽然大感疑惑,但是自然不能放他离开,要不然老子还怎么去追孙二娘呀,于是忙到到他的车头前,对他说:“老哥,你今晚非得载我去一趟西边,我真的有急事。” 哪知这次我挡在他的车头前,他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骂我,反而脸色煞白,好像十分害怕似的,指着我的脸,惊恐万状的叫道:“你……你……是人是鬼啊!” 一听这话,我心里倒是一阵莫名其妙,不过当我仔细一琢磨,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恐怕是这位司机大哥把我当成了鬼吧? 因为此时的我穿着一身白衣,嘴巴、鼻子、耳朵、眼睛、额头都被孙二娘涂上了鲜红的朱砂,这种模样本来就十分的怪异,乍一眼看去不就是一具死尸么。要知道之前我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副模样都吓了个够呛,何况这位司机是在这大半夜里的荒郊野外遇见我,不被我这副诡异的样子吓坏才怪呢。 见他把我当成了鬼,于是我就忙对他说:“老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带我去西边就是了。” 可是这出租车司机已经起了疑,特别是当他眼睛瞟到我手里的那块破布上的小木棍后,更是眼睛子都快要蹦出来了,瞪得老大,惊恐万状的指着我说:“兄弟,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跟你可没有仇没有怨啊,您就放过我吧,求求你去找别的人载你去吧。” 我一看,心想这地方偏僻的很,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来了,你不去的话,那老子还能追上孙二娘么。于是就打算对他使钱,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开出司的半夜里还在路上跑车,不就是为了几块钱么。 想到这里,我就忙从身上掏出一匝钱,递了过去,对他说:“老哥,我真不是坏人,我这些钱全给你,只要你载我往西边开就行了。” 哪知,我这钱一递过去,那司机更是脸色大变,全身都打起了颤栗,吓得甚至连说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惊恐万状的瞪着我手里的钱发抖。 一见他这副模样,我大感惊诧,心道这丫的这是怎么了?可是当我朝手里的钱一看,妈呀,结果老子掏错口袋的,掏给他的竟然是我用来画符的黄纸! 这下我真是有口都难辩了,看司机那恐惧的表情,估计我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于是我干脆将计就计,装出一种十分低沉阴森的声音对他说:“老哥,你到底载不载我,你若是不载我的话,我就缠着你下来陪我,让你到下边给我当司机。” 这下可把那司机给整惨了,吓得大喊一声,就差没给吓死。当下就浑身打着颤栗的哭求了起来,说什么跟我没有仇,也没有怨,从来没有得罪过我,要我放过他一马。 我就对他说,你载我去西边我就放过你。最后,那司机只好点头答应,将后门的门锁打开,让我上了车。 坐在后座上,手里端着子母符,盯着那根小棍子,猛得催着司机赶紧开车。 那司机早已吓得两腿打颤,我能看见他的后背都全被冷汗打湿了,一边开车,一边小心亦亦的对我说:“兄……兄弟,我已经开得很快了,咱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还……还是安全点好。” 我说:“我就是赶着去投胎,你丫有多快开多快,越快越好。” 哪知这个时候只见那司机浑身一颤,脚下一个急刹踩了下去,接着打开车门跳下车,然后就跑到我的后门外边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不断的磕头,而且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竟然还哭了起来,求我放过他,说自己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四五个嗷嗷待哺的小儿,中间还有一个卧病瘫痪在床的妻子。那哭的叫一个伤心,哭的叫一个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我一看这架势,心道坏了,这家伙肯定是以为我要他送我到黄泉路上去投胎,所以不敢再往前开了。 当下,我也心中有愧,没想到怎么就会把这家伙吓得这么惨,于是我就对他说,我是人,不是鬼。见他不信,我还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人民币给他看。 可是那司机压根就不相信我是人,任我怎么解释或者威胁都没用,打死跪在地上就是不愿继续开车往前走了。 我一看手中的子母符,感觉小棍子都在打圈了,这是代表感应越来越弱,显然孙二娘都已经跑很远了。 见这个司机打死都不愿走了,我也不好强逼他,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心道,难道祖师爷真的就不保佑保佑我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孙二娘逃了? 这时,那个司机见我没有再逼他了,于是就说他回去后一定会给我烧金童玉女,纸屋纸轿给我,报答我的饶命之恩。 一听到他说到纸轿,我立马就一拍大腿,暗骂一声自己太笨,心想老子不是有现成的鬼轿么,那可是日行千里的玩意啊,老子怎么就给忘了呢? 当下我就念起了咒语,要温子龙抬鬼轿上来。 同时,我也叫眼前那个吓破了胆的司机起来,同时递了三百块钱给他,就当是补偿补偿他。告诉他,我其实是人,并不是鬼。 司机大哥抹了一把泪,半信半疑的望着我,见我向他点头,他便缓缓的站了起来,接着问道:“兄……兄弟,这可不能开玩笑啊,您到底是人还是鬼呀,老哥我有心脏病,可受不了惊吓啊!” 而这个时候,突然阴风阵阵,吹得地上灰尘满天,而在这阴风之中,温子龙等四人抬着鬼轿就来到了出租车头前。 这鬼轿我也是第一回亲眼见到,只见这鬼轿其实就是纸轿,轿子的四个角上都挂着一盏白灯笼,白灯笼上用黑墨写着一个大大的“冥”字,很是诡异阴森,特别是在这半夜三更的阴风里出现,这种诡异的气氛更是能把人给活活吓死。 见鬼轿来了,我就对司机说:“老哥,我不骗你,我真的是人。给,这三百块钱就当补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吧!” 可是,这位老哥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温子龙他们四个鬼差及鬼轿,直接哇得一声惊叫,啪的一声就又跪了下去,带着哭音道:“兄……兄弟,不管你是人是鬼,这钱就免了,您……您还是快走吧,改明儿我就烧纸钱给您。呜……” 见到他吓成这副熊样,我心里也觉得好笑。不过我也知道,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只好将钱收回了口袋,然后转身上了鬼轿,阴风一卷,直往西边赶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半夜睡棺 外面夜冷星稀,长长的公路上人际罕至,在这半夜时分难得看见一车一人,只有四个穿着黑衣,身高八九尺的鬼差,抬着一顶挂着四盏印着“冥”字灯笼的纸轿,在这条满是夜雾的公路上疾驰。 是的,疾驰,速度非常用的快,无声无息,就像一阵风一般扫过…… 我坐在鬼轿中,低头望着掌心里那根立在子母符上的小木棍,小木棍依旧指向西方,我便吩咐温子龙他们继续往西边赶。大约赶了有四五分钟的样子,估计跑了起码有三十几里路,这个时候手掌上的小木棍突然“啪吱”一声断了,然后手掌心上的那块破布也突然燃起了火,眨眼间就烧成了灰烬。 一看到这里,我顿时就暗叫一声不好,显然对方知道我利用此物在追踪她,所以施法破了我的术。也就是说,现在我没办法再去寻找她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见到在我的前方不远处,似乎停着一辆车,我能看见那辆汽车的尾灯。 见到这般,于是我忙吩咐温子龙抬我到那辆汽车旁,因为在这荒郊野地里,原本就很少有车辆经过,前方停着的车辆很有可能就是载孙二娘的车。 阴风一卷,眨眼间温子龙就抬着我来到了汽车前,接着我探出脑袋一看,只见眼前停着的是一辆出租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车旁,嘴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对着路边撒着尿。 不过,此时的男人可是被我们吓的不轻,满脸惊恐万状的望着我们,浑身打颤,扶着尿尿的那个玩意都抖得厉害,把一泡尿全都给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过来。喉管动了动,只是一个劲的指着我,惊恐的打着颤音叫道:“鬼……鬼……鬼……” 此时我也解释不了那么多了,而且估计我说我是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于是直接对他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载了一个女人?” 那司机吓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尿都没有撒完,就将那玩意给放进了裤档里,然后就猛得点头,一边还抹着额头上滚下来的斗珠般大的冷汗。 见他果然载了一个女人,于是我就继续问道:“那女人是不是穿着白衣,她往哪儿跑了?” “是……是白衣女人,往……往那……那乱坟……坟地里去了!”司机舌头早已吓得打结,嘴上回着话的同时,则狼狈的往车里窜了回去,双手颤抖的握着方向盘,想打火逃跑,可能是吓得太惨了吧,车子愣是打不着。 听他这么说,我已经可以肯定他说的那个女人多半就是孙二娘了,于是我就对他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对了,以后没事大半夜的别往这乱坟地里跑,小心见鬼!” 那司机一听这话,直接吓得一个哆嗦,特别是见我说完这话之后,露出古怪的笑意,更是吓得妈呀一声大叫,然后车子打着后,猛得就一个油门踩到了底,一个飘移调头,然后就像赛车手一样飞也似的疾驰而去…… 不过我也没有骗他,在这半夜三更的老往这种乱坟地里跑,迟早会招惹上脏东西。 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我心里也感到好笑,心道,今晚这两个开出租的估计以后再也不敢半夜往荒郊野地里载客了吧?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我本来就是人,是他们把我当成了鬼,正所谓鬼并不可怕,真正吓人的,往往是我们人自己。 回过头来,只见前方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荒凉的一片草地。我吩咐温子龙进入这片荒草地,只见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坟头,还有一个个孤零零的小树,极为的荒凉阴森。 进入乱坟地里没多远,接着我们就看见在前方的一处坟茔地里站着一个白衣女人,我知道那个女人肯定就是我要找的孙二娘了,于是忙叫温子龙朝那边过去。 阴风一卷,鬼轿就来到了那女人的身前,接着我就从鬼轿中跳了出来,一看,这个女人果然就是孙二娘没错! 不过此时的孙二娘突然之间见到鬼轿与鬼差,倒是免不了惊慌,脸带惧意,步步后退。显然,不管你是多么高的道行,不管你心性多很阴险狡诈,在鬼差面前都会露怯。 不过当她见到鬼轿里出来的是我时不,更是大为惊讶,整个人都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惊道:“你……你坐鬼轿?看来我果然是小瞧了你!” 此时我已站在了她的面前,只见在孙二娘的背后就是一座无主的孤坟,我还能看见有一具棺材露在了土外,黑漆漆的棺材板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发出诡异的亮光。 我收回目光,然后就对孙二娘道:“你没领教过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今日是跑不了的,我劝你识相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做这一切!否则,今日我不收了你的小命,眼前这四位阴差也不会放过你!” 孙二娘明显一惊,略有些失措,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然后笑道:“小兄弟,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虽然有鬼轿助你,我也知道今天逃不出去了,不过你也少用阴差来压我,因为阴差可不能插手人间因果之事。” 孙二娘说的没错,温子龙他们如果帮我收拾了孙二娘,的确是有违阴间律法,到时候少不了受到阴间的一顿刑罚。不过,眼下她逃是逃不掉了,所以我也不担心她玩花样。 我冷笑道:“这四位是我的兄弟,他们可不会管什么阴间律法,更不会管什么因果,只要我叫他们取了你性命,他们二话都不会有,定拘了你的魂魄下地府。” 温子龙他们四个人阴阴的一笑,让孙二娘也明白到我没有骗她。 这时,孙二娘就仰天大笑几声,接着说:“瘟神果然是非寻常人可比,没想到连阴差都唯你是从,看来我的确是看轻了你。” 一听这话,我不由眉头一皱,惊道:“你知道我?” “哈哈哈……你瘟神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孙二娘大笑几声,然后盯向了我,道:“那天你灵魂出窍后我就看出了你的身份,想那邓老头倒是死的不冤枉,与瘟神比试魂斗,也真是找死。”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还敢招惹小爷,难道你就不怕步邓老头的后尘吗!”我冷冷的盯着她。既然她知道我是瘟神,还这么来招惹我,我才不信她会是因为活得不耐烦。 孙二娘说:“你若不是瘟神,我可不敢招惹你,只是姐姐喜欢你,所以才迷了你的魂。”说到这里,她还从胸口摸出一包东西,丢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个用黄纸包着的东西,打开黄纸,里面则是几根头发,很显然,这就是我的头发,孙二娘就是利用我的这几根头发对我施用的迷魂术,将我从睡梦中迷出来的。 孙二娘说:“这是那天你想要姐姐身子的时候,我从你身上得来的头发,如今原物归还,现在你不用担心姐姐还会害你了吧!” 我将头发收回口袋,知道她这是脱身之术,为的就是想要我放她离去。毕竟眼下我带着四个阴差而来问责,她也知晓眼下的情势。 不过,我才不信她迷我的魂是因为喜欢我,如果我真这么信她,那我可真就是一傻子了。 我冷笑道:“你迷我的魂,恐怕是另有原因吧,要不然你为何要在我的身上点这么多朱砂?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让阴差抓你去下边崔判官那儿说。” 我这是恐吓她,因为就算温子龙愿意以身试法帮我插手此事,我也不可能要他帮忙,毕竟我可不想害了温子龙几人。 孙二娘一听,果然就有些害怕了,接着表情就不太自然,最后,她忧怨的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真想知道,那姐姐也不瞒你。不错,我这些天将你迷出来,在你身上点上朱砂,为的就是封住你的气脉,让你睡在这棺中,想借你瘟神的阴煞气帮我个小忙。”说着这话的同时,她指向了她身后的那半截露在土外的棺材…… 一听这话,我首先就是望向了那口露在土外的半截棺材,心中猛得一惊,那口诡异的棺材我一来就发现了,觉得黑漆漆的十分诡异,可是万万也没有想到,那口棺材竟然是用来装我的。而且,听她的意思,昨天晚上我还睡在了那口棺材里! 一想到这事,我浑身就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当然,我心中也十分的好奇,把我当成死人,让我每晚像个死人一样睡到这诡异的棺材里,不知道这孙二娘到底是要干嘛?于是就对她问道:“你让我装成死人睡在棺材里,这能帮你什么忙?” 第三百九十六章伏尸 问出此话,我就充满好奇的盯着孙二娘。说实话,此时的我心里是既好奇又震惊,而且还浑身发毛,你能想像得到自己被人用朱砂封住,像具尸体一样半夜送到这乱坟地里的棺材里,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吗? 反正我是被孙二娘刚才说出来的真相吓了一大跳。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个埋棺材的孤坟很不寻常,别的地方都是杂草丛生,唯独孙二娘身后那处孤坟寸口不生,阴气浓郁,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当就是名副其实的养尸地! 所谓养尸地,指的就是极阴极煞的凶地,这种大凶之地是不能立坟埋死人的,乃为风水大忌! 这时,孙二娘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是阴阳先生,应当听说过养尸地吧?” 我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刚才果然没有猜错,于是就对孙二娘说:“你身后这处坟地可不就是养尸地么?” 孙二娘点点头,道:“没错,这儿的确是养尸地。其实在那口棺材的下面还埋着两口棺材,里面有两具尸体。正所谓死不得葬飞沙地,我为的就是把下面那两具尸体炼化成僵尸。” 一听这话,我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万万没有想到这孙二娘心肠如此恶毒,竟然还在炼化僵尸。 阴阳行当里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成为僵尸。这“飞沙地”指的就是养尸地。 养尸地其实并不迷信,用科学的说法就是,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了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甚至尸体的毛发、指甲还会继续生长,在风水中又称之为僵尸地。 因为之前我也见过了她养出来的三个僵尸,所以虽然觉得这孙二娘心性邪恶,但是却也并不怎么震惊。于是我就说:“你养你的僵尸,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把我迷到这养尸地来,还让我睡在那棺材里,你到底是何居心!” “因为我要炼制伏尸!只好找你瘟神借一点阴煞气了。下面的两具尸体若能吸收到你瘟神的阴煞气,定然能成伏尸!”孙二娘神秘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所行之事是多么的恐怖。 伏尸!一听此话,我大感震惊,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在阴阳行当,僵尸也分为几种,由低到高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等八种。往大了说,僵尸分为三类,一种是没长毛的,一种是长毛的,而最后一种则是修炼成妖的。像之前陈贤懿在对付的就是没长毛的僵尸,而全身长着红毛、白毛、绿毛的僵尸则就更厉害几分。而孙二娘口中所说的伏尸,则就是属于妖怪的范畴了,此处一出,伏尸百里! 据说,僵尸不断吸收天地灵气,聚集了阴怨煞三气,就会炼成伏尸。伏尸一出,方圆百里人畜死绝,百里范围内,不管是人还是畜,通通都会被伏尸咬死,可谓是真正的伏尸百里,那将是惨绝人寰! 想到孙二娘竟然是在养伏尸,而且把我迷过来睡在养尸地里,就是为了借我瘟神的煞气,你说我能不气愤吗,要知道这可是造大恶,可谓是惨无人道的行为。当下我就气得指着孙二娘骂道:“好你个妖妇!你可知道伏尸一出,将会伏尸百里的后果?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这话可不是恐吓、威胁她,而是事实。养伏尸这种恶行,的确会惹来天怒人怨,免不了被老天惩戒。轻则折损阳寿,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重则当场遭天打雷劈! “天谴?呵呵,如果真有天谴的话,早就该有天谴了,难道做好人就会有好报吗?难道做坏人就一定会遭天谴吗?我从没有见到好人得到过好报,也没见到那些坏人得到过天谴。你个小兄弟,就甭拿这道所谓的正道之理来教训姐姐了!”孙二娘仰天大笑,毫不以为意。 见她已经是一副近乎丧心病狂的样子,我也知道再怎么跟她说理是讲不通的,于是就她道:“今日我已知晓此事,我是绝不会再被你这妖妇利用了,你这伏尸休想炼成。而且,伏尸乃是妖孽,必将引来天雷地火,你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劝你现在还是立即放弃吧,免得种恶太深,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地雷地火,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你睡在尸体的上边,估计有你瘟神煞星的硬命扛着,天雷也得长些眼睛。”说到这里,孙二娘似乎十分不甘心的道:“可惜,七七四十九日,三天的雷劫只差今晚一晚,却被你坏了我的好事,真是天不助我!” 听到孙二娘不仅用来的瘟神煞气来养伏尸,而且还在利用我的瘟神命格替伏尸扛天劫,我顿时就气得大怒。这种扛天劫的事情我之前就有过一次,那就是上回去神农架找灵参的时候,我被一条大蛇盘旋在头顶上空,当时天雷滚滚,那天雷差点就把我给劈死了。看来,当初那条成了精的大蛇,肯定也是看出了我是瘟神的命格,所以才借我的命格来替它扛天劫。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扛天劫的事情竟然还会发生,而且还是替伏尸扛天劫。当下我就对孙二娘道:“妖妇,好毒的心肠,竟然用我的命来替你的伏尸扛天雷,真是好个阴险!” 孙二娘说:“你是瘟神,天雷怎敢劈你?姐姐并非想害你性命,真的只是想借你的瘟神命格来帮帮我,仅此而已。” 说到这,孙二娘还叹了口气,接着说:“如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全部告知给了你,没有你扛天雷,那两具伏尸定然难成,而且你的头发我已归还给了你,如今你也毫发无伤,我也不能再迷你魂了,小兄弟是否可以放姐姐离开了?” 这时,一旁的温子龙突然冷冷的笑道:“你把瘟神大人迷过来,应当不止是为了这两件事吧!我看你恐怕是为了把瘟神大人炼成魃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魃!一听到这个字,我当时就一惊。 所谓魃,自然指的就是传说中的旱魃。具说,僵尸能成妖,变魃(或称旱魃)。传说旱魃能飞,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神异经》载:南方有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叫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 也就是说,旱魃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使一州一县赤地千里,滴水无存。说的就是旱魃。 可以说,旱魃就是传说中的妖魔,根本就不是鬼怪尸体可比的了。 这时,孙二娘明显表情不自然了,连忙喝道:“你胡说!我只是借瘟神的命格帮我养一下伏尸,从没有想过害他性命!” 说完,她就转头对我说:“小兄弟,相信姐姐,姐姐已将你的头发归还给你了,以后也害不了你,你还是放姐姐走吧,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时,我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何况要我替伏尸扛天雷,这其实就是要取我性命的意思了。我看了一眼温子龙,意思是要他继续说。 “你个妖妇若只是为了要瘟神大人扛天劫,又何必在瘟神大人身上封上朱砂呢!”温子龙冷笑道,盯着孙二娘。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拍大腿,心道对啊,这妖妇连续三晚都在我身上封了朱砂,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原由的。 当下,我就问温子龙:“子龙,你知道她想对我做什么?” 温子龙点点头,道:“人之魂善,而魄恶。魄主宰人身,当魂离开人体,魄未散去,便会沦为恶鬼僵尸。这妖妇用朱砂封你七窍,还有气脉,就是为了封住你的魄,而且魄之恶气是夜间排出,恶气三日不排,人便会死。死后魄未离身,你便会沦为僵尸。” “啊?”听到此话,我着实吓了一跳。温子龙的话我自然明白,人的魄就是主宰身体,是为五脏精魄。这五脏精魄为恶,是毒,所以人每天都要排毒,比如大小便,还有我们看不见的恶气。而如果这恶气不能每天夜里排出体外,三日之后就会死。 温子龙说:“你是否这三日一到晚上都没有大小便了,还有,你是否指甲已经开始泛暗?” 我一想,还真如温子龙所说的那样,这三日一到夜里,我就没有大小便。接着,我又忙看指甲,只见十指的指甲果然变成了暗黑色。于是我忙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这时,温子龙就说:“这就是代表你恶气被封住了,所以不久就要毒气攻心。” 我大惊,其实温子龙说的这些道理我是知晓的,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如今被温子龙一提示,我自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知道孙二娘用朱砂封我气脉及七窍,就是为了封住我魄的恶气,因为魄属五脏,属恶。也就是说,孙二娘要害死我。 不过,让我没有明白的是,温子龙刚才说的魃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三百九十七章旱魃 温子龙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直接就告诉我:“魃,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魃和瘟神是一体的,每次旱魃的出现,都会引来瘟神降临。在古代,瘟疫常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就坚信不疑的认为旱魃就是瘟神,是瘟神在作怪,也就是说,用你瘟神的尸体埋在养尸地里,养出来的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僵尸了,而是魃!这个妖妇封住你的魄,让你毒气攻心而死,魄不得散,为的就是要将你养成旱魃!” 听完此话,我脸都白了,万万也没有想到孙二娘竟然会是想将我养成魃。如果温子龙说的全是真的,一旦孙二娘成功了,那么世间将会成为人间炼狱,赤地千里得,造成大祸!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惊,直接将我吓得后背都冒起了凉气,接着转头看向了孙二娘,只见此时的她明显脸色也变了,不由一步步往后退去,然后转身便要逃跑。 不过,温子龙他们可不会这么让她逃掉,四个鬼差黑影一闪,就将孙二娘的去路给堵住了,温子龙手中变出一根打鬼鞭,阴阴的冷笑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就想跑啊?” 孙二娘被阴差拦住,脸色一片死灰,收起了之前的那种媚态,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今日逃不了了,于是就说:“是的,我的确是想炼魃。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只差这最后一晚,却偏偏……唉!” 见孙二娘也承认了是真的想取我性命,然后炼成传说中恐怖的魃,当下我就大感气愤,质问她:“好个蛇蝎心肠的妖妇,我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孙二娘说:“实不相瞒,若你只是常人的话,我的确不会害你。可是自从在阴阳大会认出你是瘟神之后,我就不得不对你瘟神的命格起了心眼,因为我需要你的命格,我需要炼出旱魃!”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你不知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的道理吗?难道你就不怕引来天打雷劈,让你万劫不覆吗!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我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冷声质问道。 是的,如果她真的将我养成旱魃,必将引来天雷惩戒,到时候别说没命活,天雷劈下来,连魂都会灰飞烟灭,连投胎的机会也不会有。也就是说,做这种事的行为就是自取灭亡,只要还有一点理智的人,也不会这般愚蠢,去养什么魃! 孙二娘恨恨地说:“我不怕死,只要能让恶人得到报应,死了又如何。” 一听这话,我倒是愣住了,听她这话的意思,她养魃似乎竟然是为了报仇?于是我就好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世上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得罪过你么,要你如此狠心,打算弄出旱魃来报复天下百姓!” “你不会懂我的,因为你不了解我。”孙二娘冷冷的回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我觉得她炼制旱魃似乎是有着什么隐情。 孙二娘见我望着她,长叹了口气,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满脸的悲痛,竟然两眼落下了泪水,说:“我问你,如果你的父母家人全被村民们给害死了,你会恨他们么?” “会!”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一见到女人落泪,我就心生了几分同情之心,想听听她到底有着什么悲痛的经历,造成她非要炼出旱魃去报复百姓。 “真的吗?”孙二娘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肯定,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神情显得有几分热切,她说:“你真的也会恨他们吗?他们是不是该死,他们是不是应当得到报应?” 我说:“我的确会恨他们,恶人也的确需要得到应有的报应,但是或许我不会去害死他们,因为我相信老天自会惩戒他们。” “你还是不了解我,你会这样说,那是因为你想像不到我心中的恨。”孙二娘忧怨的说。 看着她那悲伤的神情,我就问她:“你心中到底有什么恨,为什么非要利用旱魃去报应他们?” 孙二娘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就说:“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她就跟我讲起了一个陈年旧事。 孙二娘讲的故事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说的是一个叫孙夫子的人,这个人是湘西的一个赶尸匠,一辈子都以赶尸为生。帮助那些克死在异乡的孤魂,将他们赶回家乡,让他们魂归故里。一生行善积德,因为怜悯亡者的思乡之苦,赶尸活计不论工钱多少,他从不拒绝。 话说有一年,湘西大旱,赤地数百里,家家户户不仅粮食颗粒无收,而且连饮水都十分的缺乏,很多人都得跑到数里之外前去挑水。当地人都怀疑是湘西出了旱魃,于是四处寻找。 孙夫子也没闲着,同样四处寻找着旱魃。最后,果真被他在百里外的一个镇子找到了一个坟头,只见那坟头不同寻常,四处干旱的土地开裂,可是那坟头却长着草,而且坟头草上露水充溢,孙夫子见到此坟,便断定坟内定然出了魃。 孙夫子便去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当地人,当地人也吓得不轻,带上家伙与煤油,纷纷随他来到坟头前。接着,很快就将坟头挖开,果真见到棺内躺着一具怪尸。 只见那具尸体长得出奇的丑,黑乎乎的身体已经干瘪的只能看到肌肉了,完全不存在什么脂肪,就像是骷髅架子上套了一件皱的不能再皱的臭皮衣服,一块块发黑的肌肉上面却长满了长毛,指甲也有几寸来长,而且嘴里还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在场的众人一见到此怪物,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玩意不是僵尸就是旱魃! 由于情况十分危极,孙夫子就对大家大声喊道,要大家一起来帮忙,不要让它给窜出来了,趁它还没完全“尸变”,希望大家能帮忙将尸体按住,他才好起道法收拾它。 不过,当时的众人或许是被那恐怖的怪物给怪坏了,竟然无一人敢上前去帮忙,就更别提去按住尸体了。 没办法,最后孙夫子只好一个人动手,从一个村民的手中拿过绳子,然后跳进了棺材里,打算用绳子先将那尸体给绑起来,然后再起道法收拾它。 可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孙夫子跳进棺材里之后,突然在场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快,泼煤油,烧死它,要不然咱们这个村子谁都活不了!” 这话一出,接着人群就慌了,随后就有好多人将准备好的煤油朝棺材内泼了过去,泼在了尸体的身上,也泼在了孙夫子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就在孙夫子还没来得及跳出棺材时,不知道是谁将火把扔了过去,顿时“嘭”的一声,大火冲天而起,熊熊大火从棺材只烧了起来,把棺材里的旱魃烧得嗷嗷大叫。 当然,除了旱魃的叫声,还有一个人的惨叫声,那就是被熊熊大火烧身的孙夫子…… 当天,孙夫子就像一个火人一般,带着全身的火苗在地上是又滚又爬,不断挣扎着,哀嚎着。在场上百村民,却无一人上前相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孙夫子断气,倒在地上,最后与那具旱魃一起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 就这样,孙夫子为了除旱魃,救万民,却被当地百姓恩将仇报,给活活烧死了。 可是,你若认为这就是最凄惨的结局,那你就错了,因为更加凄凉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在孙夫子的家里也出事了…… 话说孙夫子家里有一位怀有身孕的妻子,因为孙夫子外出去寻找旱魃去了,家中无男人,所以家中的粗活重活全都落到了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妻子身上。白天忙着田里地里的活,晚上孙夫子的妻子就得去几里外的小河边挑水回家。 可是,就是因为挑水这事,被当地人给瞧见了,于是怀疑孙夫子的妻子就是旱魃! 在民间,有这么一种说法,说的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旱魃会往自己家中挑水。当然,单凭这一点自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在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一直有人认为,旱魃是因为怀孕的妇人,因为怀上了妖孽而引发的,也就是说,这种妇人怀的可能就是旱魃! 因为当地人半夜时常见到孙妻,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往家中挑水,加上她又怀着大肚子,于是就引起了一些人的猜忌,是不是孙妻怀的就是旱魃呢? 这种猜忌一起,那就坏事了,顿时大家都开始对孙妻起疑心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人心 这一天,村里来了一位过路的算命先生,村民们就把心中的猜忌偷偷的去问那个算命先生,结果那算命先生可能是个蓝道,为了骗取钱财,竟然真的告诉村民们,说孙妻就是旱魃,身上怀着的就是一个妖怪。同时问大家,是不是自打孙妻怀孕后,湘西才开始大旱? 或许是造化弄人吧,湘西大旱的起始时间,还真的就在孙妻怀孕的时候开始的。那算命先生还告诉大家,孙妻留不得,否则全村人畜尽绝。 这一下,可不就出大事了么?村民们被那算命先生的话吓了一跳,得知村里的孙妻就是旱魃,于是就求那算命先生想个法子,只要能除去旱魃,保住村民的性命,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他。 那算命先生就告诉大家,办法只有一个,一把火把孙妻连同她肚子里的小孩一并烧死。只有这样,才能治得住旱魃妖孽! 就在当天下午,也就是孙夫子被烧死的同一天,孙妻临盆生产,这下大家可慌了,因为照算命先生说的话,只要这个小孩生下来,那么所有人都得没命。 于是,算命先生就说,事不宜迟,今晚必须动手,否则后患无穷。 就这样,当天晚上,在算命先生的带领下,村民们将孙家给团团围住了,将煤油全往孙家房子上泼去,不顾孙妻的求情与可怜的哭喊声,朝孙家放了一把大火,熊熊大火顿时就将孙家给围住了。 讲到这里,孙二娘停顿了一下,随后忧怨的望向我,问道:“你说这些人的心恶吗?” “恶!”我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听得我也极为愤怒,孙夫子为了解救万民,抛下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四处寻找旱魃,后来为了除魃却被村民们给活活烧死了。而孙夫子的妻子更是可怜,家中男人为了百姓流离在外,所有苦难全由一个女人承担着,白天忙着粗活,晚上还得往家中挑水,却没想到被人误以为是旱魃,还要被火烧,这能不可怜吗?那些村民不曾帮助孙家,反而欲烧死孙妻,这能不恶么? 孙二娘见我点头,然后继续说:“孙夫子是不是好人?他该死吗?” 我摇了摇头:“孙夫子的确是好人,他不该死。” 孙二娘听后仰天大笑了起来,指着老天大骂道:“老天爷,你听见了吗?瘟神是世上最大的恶神,他都怜悯孙夫子,他都认为孙夫子是好人,可是你为何却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恶人害死呢?都说老天有眼,我看你这贼老天根本就没长眼,该死的是那些村民,根本就不是孙夫子。你让好人得到了恶报,却让恶人活得好好的,你不公平!” 见她一脸悲愤的表情,我似乎知道这孙夫子是谁了,不过我还是问她:“这孙夫子是谁?” 被我这么一问,孙二娘突然就落下泪来了,见她哭泣,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突然觉得她似乎极为可怜,满心的怨恨并不是无中生有。我就这样看着她哭,静静地看着…… 孙二娘哭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停下来了,接着缓缓抬头看向我,说:“孙夫子就是我的父亲。” “啊?”虽然我一早心里就猜测到了这个孙夫子极有可能就是孙二娘的父亲,但是如今从她的口中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就如孙二娘刚才说的没错,孙夫子是好人,他为了寻找旱魃,为了百姓,宁愿舍小家救大家,这样的好人的确值得敬佩,这种人被村民们活活烧死,就算是我这个局外人,我都觉得接受不了,因为死的太不应该了。 我说:“那孙妻……不,是你母亲呢?你母亲刚生小孩,被村民们放了大火,后来怎么样了?” 问出这话,我自己都有些不敢往下问了,因为我担心孙妻也被村民们给活活烧死了。 孙二娘又落泪了,不过却回了我的话,她说:“我娘……我娘被他们给活活烧死了,当天生下来的那个小孩就是我。” 听到此话,我猛地倒吸了口凉气,我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孙妻果然是被村民们给当成旱魃活活烧死了。 不过,孙二娘说她就是那个刚生下来的小孩,不由让我感到一些疑惑。因为孙妻都被活活烧死了,那当初那个小孩,也就是现在的孙二娘,怎么能逃过了那一劫呢?要知道当时的村民可是认为那个小孩就是旱魃,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孙二娘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自嘲的冷笑了一下,然后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活下来?” “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我如实回道。 孙二娘说:“是师公救了我,当晚师公得知父亲被烧死的消息后,担心我娘受不了打击,就去了我家,见到我家大火熊熊,于是就冲进大火中将晕死过去的我给救出来了,可是我的母亲却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我望着因为伤心事而落泪的孙二娘,心感同情与怜悯,是的,我真的同情她了。因为我觉得她的遭遇甚至比我的还糟糕。 这时,孙二娘继续说道:“我是个孤儿,还未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出生后当晚就失去了母亲,我是跟着师公长大的。可以说,我就是一个孤儿,一辈子孤苦伶仃,这一切,都是那些恶人给害的!” 此时的我,越加的觉得孙二娘是个可怜的人,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经历,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待这个社会,因为这种怨恨,是从小就深种在了她的内心深处。也正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怨恨之中,这种人也比正常用人更加的可怜,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一天真正的开心过。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安慰她?还是跟她讲道理。最后,长叹了口气,说:“所以,你就要养一个旱魃来报复那些村民?” “是的,他们说我是旱魃,那我就让他们见见什么是真正的旱魃,他们害怕被旱魃害死,宁愿无情的将我们一家活活烧死,那我就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旱魃将他们一个个咬死,我要让他们得到报应!”孙二娘说到此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如今一切的原由我都明白过来了,可是明白过来之后,我反正开始不知所措了,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复杂,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不会有平白无故的恨,一切的善恶都是有因有果。 之前得知孙二娘要养伏尸,养旱魃,我们谁都会认为她疯了,疯的是那般丧心病狂,觉得她就是一个妖妇。可是谁又会知道她有着这样的悲痛经历呢? 如今,得知了她的故事,她的身世,我并不觉得她是我之前想像中的那般丧心病狂,因为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孙二娘这种经历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一定也会如此,谁又能放得下这种怨恨呢? 相反,我倒是觉得孙二娘很可怜,如果说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是最孤苦伶仃的一个。那么现在我不再是了,因为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和我一样的人,那就是孙二娘。 孙二娘虽然比我年纪大几岁,但是长得很漂亮,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实话我的确对她出了怜悯之心,心里有了放她一马的念头。于是就劝她:“那些人的确可恶,不过你若真是养出了伏尸或旱魃,介时将连累多少无辜之人?又会有多少像你一样的孤儿?那你岂不是也和那些恶人一样让人可恨么?” “可是难道那些恶人就不该得到应有的报应吗?难道我父母就活该被恶人烧死吗?”孙二娘恨恨地说道。接着,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与不甘,更加不知道从小孤苦伶仃的滋味,你不明白我的感受!” “我知道你的感受,也知道从小孤苦伶仃的滋味,因为我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对孙二娘说道。 孙二娘明显一愣,愣愣地望着我,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是孤儿,和你一样,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是我现在的爷爷将我从雪地里捡回去的。所以,我懂你的感受。”我说。 孙二娘说:“那你说他们那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恶人,是不是该得到报应?他们是不是该死?” 见到她那愤怒的样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她,只好摇了摇头道:“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不是村民,而是人心!” “人心?”孙二娘疑惑道。 我点了点头:“是的,人心,是人的自私心害死了你的父亲和母亲。世人的人心本就有着这丑陋的一面,就算你报复了那些村民,难道就能改变得了吗?不能!因为每个人都存在着自私的一面。以其说是村民们害死了你的父母,倒不如说是世人那丑陋的人心造的孽。” 第三百九十九章天雷地火 村民们因为担心旱魃从棺中跃起,伤害自己,所以宁愿不等孙夫子从棺中跳出,就急忙泼上煤油将棺中的孙夫子与旱魃一起烧死。因为听信算命先生的妖言惑众,村民们担心被孙妻害死,宁愿听信算命先生一言之堂,也不管往日情份,就将孙妻烧死,这一切其实都是人心深处的自私在作怪。 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家人的安危,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毫不迟疑的就去伤害别人的性命。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行为,而是大众集体的行为,这不是代表着某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世间所有的人,这就是人心。 这不是善与恶的问题,因为在他们做出此事的时候,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善恶之分,他们只因为恐惧,而做出了非常自私的行为。这种自私是无法改变的,因为这就是人性! 我对那些村民也十分的气愤,但是更让我气愤的则是人心,因为它是那般的险恶与丑陋。 孙二娘很不甘心的说:“难道这种自私的人就不该得到报应吗?最该死的就是他们。” “他们自有天报,就算他们尚且活着,但是却也会因为自己当初自私的行为,而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而且在他们死后,在阴曹地府也逃不掉应有的报应。”我安慰道。 “不,老天爷是不会惩戒那些恶人的,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有家有儿,欢声笑语。只有我一辈子孤苦伶仃。老天爷跟本就没有长眼,老天爷不惩戒他们,那我就自己来惩戒他们,我不能让这些恶人逍遥法外!”孙二娘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显然不报复一下村民,她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怨气。 见她还是放不下,于是我就说:“其实世人皆是如此,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孙二娘睁着一双大睁眼望着我。 “对,你为了心中的怨恨,为了养出旱魃报复村民,也同样自私的宁愿伤及我的性命,难道你不是和那些村民们一样的自私么?”我点头道。 孙二娘似乎被我给说中了,立即脸就一红,张了张嘴想反驳,最后还是没有作声。 见她也承认了,于是我就说:“所以,害你父母亲的并非真是那些村民,也并不是那些村民真的那般恶毒,只是因为人性深处的那份自私。收手吧,我相信你父母也并不想你成为像那些村民一样自私的人,我相信你父亲,更愿意让你成为像他那样做一个无私的好人。而且……如今你也不可能养成旱魃了,如果你还要执意以怨报怨,那么为了天下百姓苍生,我与四位阴差也只好替天行道收了你。” 孙二娘听后似乎极为的失落,她不断的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难道我真的和那些村民一样吗?难道我真的也是那般的自私吗……” 见到孙二娘自言自语,像失心疯一般的模样,我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如果她就此收手的话,我今晚就放过她,可若是她还执迷不悟,就算我怜悯她的身世,但为了天下苍生,我也容不下她继续为非作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异象陡生,只听见一声闷雷炸响,把我惊得一跳,抬头一看,只在孙二娘身后的那处孤坟此时竟然冒起了阵阵黑烟。 仔细一看,这哪里是黑烟呀,分明就是浓浓的阴煞之气。而这个时候,轰隆隆的闷声继续作响,接着那处孤坟的土仿佛塌陷了一般,轰的一声,整个塌陷了下去。 而就在孤坟地塌陷下去的下一秒,又传来一声炸响声,接着就有两具黑漆漆的棺材从塌陷的泥土中炸的腾空而起。是的,腾空而起,飞在了半空之中,直有七八米之高,随着一声炸响声,两具棺材直接炸得四裂而开,顿时木屑横飞,尘土飞扬…… 当尘土落尽之后,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只见在孙二娘的身后,此时竟然出现了两个人。不,确切点说应当是两具僵尸,正站在塌陷的孤坟前边。 这两具僵尸简直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全身长毛茸茸的长毛,五官早已扭曲的看不清模样,一脸狰狞恐怖的模样。嘴里吐着怨气,缓缓伸出手臂,一脸的恶相。而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两具僵尸那长满毛茸茸的皮肤,此时竟然正不断裂开,随后鲜血从裂开的缝隙中渗出,不多时就变得鲜肉模糊,好个吓人。 僵尸原本应当就是如同干尸一样的,犹如一具干瘪的皮囊,可是眼前这两具僵尸却转眼之间变成了湿尸,而且还是鲜血淋淋的湿尸。 一看到这两具僵尸,我立即就暗叫一声不好:“伏尸!” 是的,这两具僵尸显然已经要变成伏尸了。我当下就冲孙二娘大喊小心,想叫她快些离开。 可是,此时的孙二娘依旧还在自言自语,独自发着呆,对身后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毫无反应。 而这个时候,那两具伏尸嘴中发出一声吼叫声,接着伸出又臂就要去伤孙二娘。一看到这,我顿时大惊,也来不及再去提醒孙二娘了,只得急忙朝孙二娘冲了上去,一把将她往旁边猛地一推。可是,孙二娘虽然被我给推开了,而我却被伏尸的僵硬的手臂猛地扫中了一下,立即整个人都被扫飞了起来,就好像被车撞了一下似的,脑袋里直冒金星! 晃了晃摔得晕乎乎的脑袋,这时孙二娘已经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了,急忙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这个时候,温子龙四个阴差已经朝那两具伏尸扑了过去,手中的打鬼鞭一下下往伏尸抽打过去,可是效果并不怎么样。 也对,它们并不是阴魂,它们是伏尸,早已跳出了六道轮回,只有老天才能收降它们,阴差手中的打鬼鞭又怎么能奈何得了它们呢?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昏天暗地,狂风大作了起来,接着头顶上方就开始电闪雷鸣,看到这里,我自然知道,这是引来天雷了。因为伏尸是妖孽,伏尸一出,便会引来天雷地火的惩戒。 “轰!”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直接就劈在了其中一具伏尸的身上,炸得地动山摇,火星四溅。 “呜……” 那被天雷劈中的伏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只见它身上的衣服一下被劈成了灰烬,全身冒着黑烟,摇摇欲坠。 而就在天雷降下的那一刻,温子龙他们也急忙闪身退了回来,望着那天空之上的道道闪电,满脸敬畏之色。 “轰轰轰……” 下一秒,数十道天雷接连劈了下来,全数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两具伏尸的身上,电光照亮了整片乱坟地,天雷震得我们双脚发麻,而在天雷轰隆的声音之中,则是“呜呜”的凄惨吼叫声。 就在我脑袋都被天雷震得发晕的时候,温子龙拉着我们急急往后退去,接着我就看见在我们前方的位置,大地突然裂了开来,“嘭”的一声闷响,从裂隙之中突然窜起一道道的通红火苗,这些从地下莫明其妙窜出来的火苗,瞬间就将那两具伏尸包围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夜,被火海烧红了半边天…… “地火!”我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火,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原来,妖孽出世,真的会引来天雷地火。 被眼前的这一切震惊到的不止是我,还有孙二娘。此时的她惊讶的瞪着大眼,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来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长吸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孙二娘说:“看,天雷地火!谁说老天爷没长眼?谁说妖孽邪崇不会得报应?眼前的一切已经给了我们答案,不是吗?” 孙二娘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火海,还有那渐渐散去的狂风与雷鸣,最后长叹了口气,一脸的迷茫。 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望着那火海出神,好一会儿后,她这才缓缓转过头来,问道:“你……你刚才为何救我?” “因为刚才你的处境十分危险。”我说。 孙二娘愣愣地看着我,又问:“可是之前我却想要害死你,想将你养成旱魃!你救我,值得吗?那可是伏尸。” 我笑了笑,说:“当初你父亲为了能救天下苍生,敢去对付旱魃,天下百姓与他何亲何故,他又为何认为值得呢?今日我若为了救你,而死在伏尸的手里,我也认为值得,因为我敢这么做,就不会后悔。我想你父亲也同样是如此,所以,放下以前的怨恨吧!” 孙二娘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的表情十分的复杂,许久之后,她缓缓说了一句:“或许你是对的!” 见她终于想通了,我也极为欣慰,因为在我看来,老天爷是有眼的,孙二娘当初能从熊熊大火之中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老天爷就是感念孙夫子的善行,怜悯孙家的遭遇,才不绝孙家人的,难道不是吗? 第四百章尘归尘土归土谢谢“薇薇安blue”打赏别墅 天雷已经退去,只有那红通通的地火,摇曳着火苗,吞噬着那两具伏尸,吞噬着那座孤坟。 火光之中,那两个妖孽早已没有了动静,而且全身都变成了通红,显然,它们已经烧成了红炭。 我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睁角、额头已是挂满了汗珠,我不知道这是吓出来的,还是被这地火的热浪给热出来的。 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山风吹了过来,轰的一声,那处被地火烧成通红的坟地轰然塌陷,而地火也随着一起塌陷进了地下,消失不见,只有那还在冒着白烟的土地,证明着这个地方刚才燃过大火,足已烧尽一切的炎炎高温。 再看那两具伏尸,它们依旧保持着挣扎痛苦的姿势,纹丝不动,全身那被烧的通红的身体,也在夜色中慢慢变暗,最后变成两具灰色的焦炭。仔细看去,你会发现,这根本就不再是尸体了,而是两具人形的米分末。随着一阵山风刮过,两具尸体顿时化为一粒粒的米分末,随风飞扬了起来,漫天漫际,眼前的这一幕情景极为诡异…… 望着这两具伏尸眨眼间便在天雷地火的惩戒下,灰飞烟灰,我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定律,要复活一个人就是逆天而行,谈何容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试过? 想到这些,不由心中也感慨良多。以其说鬼魂妖邪可怕,倒不如说是世人的人心更加的可怕。因为这两具伏尸原本只是自然规律中的死尸,他们只不过是在正常的经历着生老病死的循环,可是却被孙二娘的自私心作祟,炼成了伏尸。原本他们可以常眠于地下,步入轮回,可是最后却因人的恶念,最终被天雷地火烧得万劫不覆,灰飞烟灭。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我敢肯定,这其实并不是那两具伏尸的错,造成这一切的全是人,自私邪恶的人心! 自古就有一句老话,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越想越觉得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妖魔鬼怪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我们人自己的人心。 长吐了一口浊气,收回思绪,回头看了一眼孙二娘,只见此时的她正转身默默的离开。她走的很慢,似乎非常用的迷茫,又似乎非常用的忧愁与纠结,默默的一声不吭。 说实话,这一切的确是因孙二娘一手造成的,而且我也差点被她害死。但是,我内心深处却并不恨她,因为我觉得她十分可怜,之所以她会做出这一切,其实也是因为被世人的人心所害。如果世人不会那般的自私,她的父母家人便不会死,她便不会成为孤儿,也就不会种下如今的恶果。 我不怨谁,也不恨谁,我只是希望她能想明白这一切,尽快放下曾经的怨恨。当然,温子龙他们也没有再去阻拦她离去,或许连他们这几个鬼差也觉得错的并不是孙二娘。 “孙二娘!”我轻声唤了一句她。 孙二娘缓缓回过头来,愣愣地望着我。 我说:“你打算去哪?” 孙二娘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回道:“我打算回家,去找我的师公。” “师公?你师公还尚在人世?”我有些惊讶,要知道师公指的就是她父亲的师父,我没想到孙二娘的师公竟然还会尚在人世,这得多大岁数了啊? “是的。”孙二娘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的师公你见过。” “啊?我见过?是谁!”我更加好奇了,我并不认识上了年纪的赶尸匠,甚至赶尸一行中我就只认识她孙二娘一人。 孙二娘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我师公就是阴冥堂的堂主,冥王。” “啊!”一听这话,我真是大感震惊,万万没有想到,阴冥堂的堂主竟然会是孙二娘的师公。当下我就惊诧的叫道:“什么?你说冥王是你的师公?这是真的?” “是的!”孙二娘点点头,于是说:“当初就是他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来的,然后将我养育成人,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想回去找他。” 我点了点头,不管冥王这个人有多坏,有多恶,但是在亲人的眼中,他都是世界上最好、最亲的人。所以,就算孙二娘的师公是阴冥堂的堂主,我也不会产生一点点的厌恶。 这时,孙二娘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饶有兴趣的对我说:“对了,你在阴阳大会上得到了一卷古境湖的残图,你一定很想得到另外两卷残图吧?” 我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是的,难道你知道另外两卷残图的下落?” 孙二娘说:“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我师公知道,你如果敢来湘西找我师公的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哦。” 接着,还不等我回话,她就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给了我,然后突然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对我的脸浅吻了一下,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其实姐姐的确有点喜欢你了,希望咱们有缘还能再见!” 说完,孙二娘就没有再说话了,转身朝乱坟地外头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望着孙二娘离去的方向,我一时愣在了原地,鼻子中依旧还能淡淡地闻到她呼到我脸上的香气,整个脸都麻酥酥的。 说实话,像孙二娘这种女人,对于男人来说,绝对是极其具有杀伤力的,特别是这次我并不认为她带着恶意,所以更是让我心神一下就乱了。 望着她的窈窕美妙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我方才回过神来。接着,心里就想着她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她说她的师公冥王可能知道古境湖残图的线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得去找冥王呢? 可是,冥王可是阴冥堂的堂主,阴冥堂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恶名昭昭的邪派,我如果真去找冥王,那我能活着回来吗?又或者说,别到时古境湖残图的线索没问到,反倒把手里两卷残图被冥王给夺了,那可就偷鸡不成,反倒赊把米了。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而且还有很大的概率发生,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是阴冥堂的堂主。 我开始有些纠结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信孙二娘的话,该不该去湘西找冥王。 想了好一会儿,可是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打算先回家再说。 我是温子龙他们用鬼轿送回玄堂的,回到玄堂时已经快天亮了,回想这一夜的经历,真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谁会想到孙二娘迷我的魂,竟然会是想将我炼成旱魃呀,更加想不到的是孙二娘竟会有这样凄凉的身世。 当晚,我几乎是没有睡觉,虽然在天亮的时候上了床,但是却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该不该去一趟湘西,要不要去见一次冥王。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终于落定了决定,我要去一趟湘西,我要去找冥王打听古境湖残图的线索。虽然这样极为危险,但是为了能早日找到最后一卷残图,我值得冒这个险。 当然,之所以会下这个决定,除了古境湖残图对我的重要性之外,更多的是我愿意相信孙二娘,我相信她这次没有骗我,也相信她不会再害我了。甚至,我似乎有些想见见她…… 也许有人会问我了,孙二娘之前就想害死我,是个妖妇,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 我为什么会有这些感觉,其实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只是我的直觉,我愿意去相信她。 当天下午,我就把自己要动身离开的决定告诉给了陈贤懿和杨晴,叫他们在家安心的等我回来。 次日一早,我就再次离开了玄堂,只身一人上了路,踏上了前往湘西的路途! 这是我第二次前往湘西,第一次进入湘西是因为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在湘西遇了险,那次进入湘西我们差点就栽在了湘西。而这一次,又会如何呢?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只是但愿祖师爷保佑,能让我满载而归!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湘西之行,所遇到的事情,却是让我万万也料想不到的。当然,这已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第四百零一章古怪的小孩 第二次进湘西,倒是轻车熟路,第7二天我就进入到了湘西境内。湘西给我的印象还是那样,山多,连绵不绝的庞大山脉,让人望而怯步,因为你不知道翻过前方的山头,迎接你的是否依旧是另一座大山。 我按照孙二娘给我的地址,一路往前赶去。大山里有县城,有小镇,更有许许多多的小村子。相比外面的大城市,山里倒是少了几分都市繁华,多了几分清静与悠然。特别是湘西大山里的小村子,他们很多都是坐在家门口的椅子上,手里端着小茶壶,悠闲自在的喝着香茗。一群群的孩童在乡间小道上追打嬉戏。望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童,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童年。 在我还小的时候,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是我也曾像这些小孩一样,无悠无虑,在陈家村无忧无虑。或许,那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吧。如今,长大后却永远充满着烦恼,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份快乐。 或许,人就是这样,小的时候盼望着长大。可是当你长大之后,却回味着年幼的时光。当然,对于现在的人来讲,也的确只有年少的时候才能无忧无虑。因为长大后,我们想要的太多,欲望太多,所以忧虑也变得太多。 这天,我路经一山间小镇时,突然见到一个六七岁孩童从身边跑过,大感惊诧! 为何惊诧?因为这个从我身边跑过去的小孩太特别了,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眼,我就从他的身上大感阴气逼人,煞气迎面,而且那小孩从我身边跑过无声无息,轻飘飘的,给我的感觉怎么说的,就像是一个纸人从身边跑过去似的,让我心里都有些发毛。 我第一反应就是,鬼!那小孩不是人! 要知道凡是活人,都不可能带着浓浓的阴气,更不可能拥有煞气,只有鬼怪邪崇才会让人感到阴气逼人。所以我料定,这个小孩一定有问题。 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朗朗乾坤之下,眼下日头正盛,如果说那小孩是鬼怪邪崇的话,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呢? 心中大感好奇,我就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孩,小孩的确只有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是骨瘦如柴,两只小手臂就像两根细木棍一样,整个就是皮包骨。特别是小孩的脸孔,毫无血色,样子像得了大病似的,惨白惨白的十分吓人,让人看着就害怕。 不过,当我准备追上那小孩去问问时,小孩却眨间就跑得消失不见了踪影。 见小孩不见了,我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因为这回我是专门去找冥王的,虽然那小孩很怪异,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想了想于是转身继续往前赶路。 不久,我来到了镇尾时,发现前方竟有三条上山的道路,一时之间不知该走哪条路才能到达我想去的地方。犹豫不决之间,最后,我就寻思着去找一户当地人寻问一下,方才稳妥。 我四下望了一眼,只见在离我三四百米外就有一户人家,于是我就走了过去。 那户人家的房屋比较破旧,土坯房,盖着黑瓦,一共并排三间,前面还有一个挺大的院子。在院子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手中拿着一支老烟枪正抽着旱烟。老人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满面愁容,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院墙的角落出着神,在他面前,旱烟的烟雾弥漫。 很快,我就走到了老人的面前,接着我就唤了一声:“老伯!” 老人听见有人唤他,这才从思绪当中回过神来,抬头见到来的是一陌生人,于是就起身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你是……” 我说:“老伯,我是外地人,今日路过贵地,想请你帮个忙,找你问个路。” 老人一听说是来问路的,便恍然大悟点点头,然后还极为热情的请我到院子里坐,问我渴不渴。 因为此处已是湘西,进入湘西我可不敢轻易吃别人的吃食,于是便客气的拒绝了。 我随老人来到院子里,院子挺大的,角落的一旁堆放着柴火等物,乱糟糟的,在堆放柴火的边上,还放着一副黑漆漆的大棺材,看着让人渗的慌。也不知道这户人家,为何好好的要将一副棺材直接摆在院子里。而且,我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这家死了人。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那副棺材摆在院子里,让人心里怪怪的,但是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农村凡是满了一甲子之数(六十岁),家人就会为老人打制棺材,往好的说是给老人添福添寿,往实际一点说万一老人有个三长两短,也会有棺材可以下葬,不至于四处借棺。 这时,老人就问我,这是要去哪里? 于是我收回思绪,便将孙二娘给我的地址说了出来,问老人接下来我该走哪条路? 老人一听,便冲我晃了晃手。见他这罢手,我就问他是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 老人摇头道:“知道,只是那个地方离此很远,需走二十多里山路,一路上荒无人烟,如今已近黄昏,今日恐怕是不能上路了。” 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就有点麻烦了。 接着,老人就告诉我,要想去那个地方,就得走中间那条路,那是一条山路。指明道路之后,他还劝我今天就别再走了,等明日再走不迟,因为大山里野兽多,且山路难行,夜里极不方便。 我点了点头,老人说的倒没有错,如果真有二十几里山路的话,倒真是得先在这个镇子里住一晚才好,总不可能一个人在大山里摸黑走夜路吧? 怕我虽然不太怕,毕竟我是阴阳先生,就算夜里有阴魂拦路,老子也能将他们解决掉。只是,我这一次不同上次,上次进入湘西是为了救陈贤懿和老汤,而这次我是去寻冥王,也不用这么着急,所以能不走夜路,就尽量不走,一来为了安全起见,二来也不用白吃苦头。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老人,这个镇子里可有旅店? 老人笑了笑,说:“我们这个小地方哪里会有旅店呀,就是饭馆都没有。” 也对,这个地方身处湘西大山深处,平时少有外人蹋入,全是当地居民,没有住店的需求,又怎么会有旅店呢。 见我皱着眉头在一旁犯难,这时老人就说:“你若是不嫌弃我这房屋简陋的话,就在我家住一晚吧,明早你再上路不迟。”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大为感动,没想到这老人心肠如此之好,于是急忙点头答应,同时连连感谢。 见我客气的感谢着他,老人笑呵呵地告诉我,他说他家反正这么大,就他爷孙两个人住,所以多一个人,只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不必相谢。 我看了一眼,这房子的确不小,于是就问道:“老伯,你家就爷孙二人,那你的儿女们呢?是不是去外面城里工作去了?” “唉!”老人叹了口气,说:“我有一个儿子,不过早几年就过世了,后来儿媳也改嫁走了,于是就剩下我和孙子守着这座房子喽。” “哦!”我点了点头,没想到这老人心肠这么好,竟如此命苦,这也真是造化弄人啊。 “爷爷!我回来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时,这时突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口中唤着爷爷,进来之后就扑在了老人的怀里。 老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然后指着我,教他叫我叔叔。 小孩倒也乖巧懂事,直接就朝我喊了一声叔叔。 我微笑着应了一声,不过当我看清楚这个小孩时,我却一愣,微笑很快就沉了下去,因为这个小孩不就是我之前在镇子里见到的那个古怪小孩吗!怎么……难道这小孩就是这位老人的孙子? 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时,我就觉得这小孩很特别,很奇怪。只不过当时因为他跑得太快,一眨眼就跑不见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去多管这闲事,可是如今却没想到竟然还会见到他,于是我就认真的端详了起来。 只见我之前果然没有看猜,这小孩的确是有问题,阴气逼人,煞气迎面,这种感觉根本就不是人身上该出现的,倒像是一栋凶宅一样,因为往往一些凶宅,刚一站到门口,才会让人感觉到阴气逼人,煞气迎面。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不是凶宅,这明明就是一个大活人! 第四百零二章月光下的人皮 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很古怪,很邪门,不过我也不好直接就将心中所想讲出来。因为虽然我心里料定这个小孩有问题,但是我却也没看出来是什么问题,万一我直接说你的小孩有问题,人家问我是什么问题,而我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么闹笑话是轻,说不定还会被人责怪,所以也就没去多管这个闲事。 只不过,我还是装作很好奇似的试探着问了一下老人,我说:“老伯,你这小孩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脸色有些白啊!” “唉!”老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一脸的苦涩,幽幽的说:“这娃儿命苦,我只要他能每天活蹦乱跳的长大就知足了。” 老人似乎并不太愿意多说什么,见到这般,我也就不好总纠着这个问题多问了,或许这事儿是人家的痛处呢? 话说,那个小孩长得倒是古灵精怪的,如果不是脸色白得有些吓人,略为再胖一点,或许还真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可爱。 或许是因为我是陌生人,所以那小孩在老人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我,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我对他笑了笑,问他几岁了? 小孩答道六岁,还告诉我,他的小名叫石头。 在山里,很多小孩都会取一个“贱”名。因为山里的老人们认为,名字取的越轻贱,则越好养活,鬼怪邪灵不会去招惹轻贱的人。这也是为何在农村,时常会有人取的小名叫狗子、二蛋、狗剩、叫花子等等之类的名儿。 老人自称姓周,别人都管他叫周老汉,当晚还特意到镇里去买了一瓶酒回来招待我。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菜也是家常用菜,但是看得出来,周老汉的家境并不怎么好,所以这份热情也极为的让我感动。 饭后,热心肠的周老汉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周家没有电视,我们饭后随便聊了一下之后,我便早早的回房间休息去了。 赶了一天的路,早已人困体乏,加上这儿的夜晚份外的宁静,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窗外的天空满是繁星,月光从窗外照入在床前,大概也有半夜十一二点了吧。因为一时尿急,可是我却事先没问周老汉厕所在哪里,于是便翻身起床,准备出门随便找一个地方小解。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隐隐约约地听到屋外传来了哭声。 这种哭泣的声音并不大,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仔细听去像是一个小孩的哭泣声。 那哭泣声虽然不是很真切,但是却能让人感到对方哭的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有几分痛苦的感觉。 这下我就奇怪了,心想这大半夜的,是谁家的小孩在哭啊? 因为我要出门去找地方小便,所以我就寻着这哭声走出了房门,出了房间,我就看到周老汉家的大门竟然没有关,这大半夜的还敞开着,可是屋内却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也毫无动静,显然周老汉爷孙俩早已睡了。外面的月光顺着敞开的大门照了进来,把黑洞洞的客厅照的亮堂堂的。 我直接出了大门,来到院子里,一到院子里,我就被放在院子里的那口大棺材给吓了一跳。只见那棺材一头的地上,竟然燃着三支白蜡烛,在洁白的月光下,黑漆漆的棺材散发着诡异的油漆光亮,特别是那三支白蜡烛,更是增添了不少诡异的气氛,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感到阴森诡异。 看到这口供奉着白蜡烛的黑漆漆大棺材,我就很惊诧,因为谁会没事在大半夜的在棺材前面点蜡烛呀,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 我记得在白天的时候,这口棺材前边并没有点蜡烛,也就是说,这口棺材根前的蜡烛是晚上点上去的。难道这口棺材并不是空棺材,而是里头有东西? 心里奇怪,我就慢慢地朝那口诡异的棺材走了过去。可是就在我快要走到棺材前时,突然见到院子里另一个角落里有个人影在闪动。 要知道现在可是半夜三更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院子里走动呢,而且眼前还摆着这么一口诡异的大棺材。所以,当下我就吓得一个激灵,忙一抬头朝那闪动的人影看去。接着,我就看见那果然是一个人,一个小孩,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我,站在院墙的一侧,面向月光发着呆。 当下我就对他问道:“你是谁?” 小孩并没有理我,甚至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因为他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到这般,我就好奇的走了过去,心想,或许刚才在房间里隐隐约约听见的哭泣声,说不定就是这个小孩发出来的。 很快,我就来到了小孩的身后,接着就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 这次小孩有了反应,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接着一看,不由一愣,这不就是周老汉家的那个孙子吗? 只见这小孩在月光下,脸色比白天还要苍白几分,煞白煞白的脸色,看着像个鬼一样,特别吓人。或许,这是因为月光的原因吧。 见是周老汉的孙子,于是我就问他,石头,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一个人跑到这外面来干嘛呀? 这个叫石头的小孩依旧没有理我,愣愣的站在我面前,看起来倒有点像梦游似的。 见他不说话,我就更奇怪了,本来白天我就觉得这小孩很诡异,现在他又半夜一个人不睡觉,跑到这外边来,而且那口棺材前还点着白蜡烛,所以我就觉得很邪门。于是,我做出了一个举动,那就是伸手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可是这不拍还好,一拍可没把我给吓死! 按理来说,我身为阴阳先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鬼怪都见过,连阴曹地府都去过,胆子自然也比正常人大许多,一般的事情还真不能把我给吓着。可是这一回,我却真正的给吓坏了。 因为,就在我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之后,他却“嘭”的一声没了。 是的,没了,确切点说也并不是没了,而是像一件轻薄的纱衣似的,被我轻轻一拍就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团白色纱衣。 这一种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你想想看,你半夜起来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然后你一碰他,他就化了。然后人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看上去像衣纱一样的东西落在脚下。 不知道你遇到这事会不会吓着,反正我是被吓倒了,直接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吃一惊,汗毛一下就炸立了起来,只差没将胆给吓破。 这也好在我见过一些大风大浪,要是换成一个正常人,遇到这事我估计三魂七魄都给吓没。 我一下就跳出了几步开外,一颗心脏吓得嘭嘭直跳,望着地上那化为一团白纱的东西,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要知道刚才明明是一个人,是周老汉的孙子,怎么一碰,人就突然没了呀?人呢? 当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活见鬼! 如果不是见了鬼,这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能够解释的了? 我四周看了看,确定的确不见周老汉的孙子了,于是我就走向了那团纱衣面前,接着将那团东西捡了起来。 一入手,我就觉得那玩意摸起来怪怪的,为什么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像是纱衣。 很快,我就将它整个提了起来,这东西很轻,乍一看去的确像是一件白色的衣衫,不过当我在月光下将它看清楚后,我就又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就将它给远远地扔了出去。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纱衣,而是人皮! 没错,那不是纱衣,那是一张人皮,一张小孩子的人皮!我敢确定,刚才我见到的那个小孩,之所以一碰就化了,其实就是因为他只是一张人皮,根本就不是活人。 想到这里,我就狠狠打了个颤栗,头皮一下就炸了,冷汗都滚了出来。试想一下,一张人皮像鼓满了气一样,像一个人一样站在院子里晒月光,这种画面想想都让人感到阴森诡异,寒意逼人! 第四百零三章睡棺材的小孩 此时的我,说实话经过这样的惊吓过后,连小便都吓回去了,根本就没有了想尿尿的感觉了,有的只剩下心胆惧寒,还有那莫明其妙的阴森诡异。 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张长得像周老汉孙子一样的人皮?还有那口棺材,为什么半夜里会点着白蜡烛,棺材里到底会装着什么呢? 就在我满脑袋都是疑惑的时候,就在我还处在惊魂未定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自己身后竟然有一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映在了我的脚下,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一转身,接着见到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真的吓得我不轻,因为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竟然会站着一个人,因为一直都是无声无息的,而且又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 我只差吓得出声,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周老汉。 有了上次他孙子化为人皮的经历,这次我可没有傻乎乎地直接上前去碰他,第一反应而是仔细的打量他。 周老汉脸色倒也不白,在天眼中,他身上的三盏阳火还是挺旺的。只不过他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着实诡异。 当我确定他是活人,不是鬼之后,我这才略松了口气,于是便问他:“老伯,你怎么出来了?” 老伯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说,就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他却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突然就打算转身回屋。 见他要走,于是我就急忙叫住了他,然后跟他说:“老伯你等等,我刚才看见你孙子石头了,可是等我一碰他时,他却变成了一块人皮,那,人皮还在地上呢!” “哦!”让我大感意外的是,老伯听到这种能把常人吓得半死的事情,讲给他听之后,他竟然毫无表情,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感到震惊,只是说了一个哦字,然后就又打算转身回屋。 看到他这种反应,我当下就觉得奇怪了,心想难不成周老汉也知道?而且看他这个样子,倒好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似的。 心中好奇,我就追问他,我说:“怎么,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话?” 周老汉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头来,说:“我信,我也知道这事,我出来就是怕你被吓倒,不过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啊?”这下我倒是愣住了,大感震惊,没想到这周老汉果然知晓此事,于是我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半夜里会有这么一张诡异的人皮出现在院子里,而且还像你家孙子? 周老汉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又是叹了口气,似是有难言之隐,最后他说:“这个说了也没用,你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见他这样,我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宁静的夜里响起了哭声。这哭声就是我之前在房间里听到的那种,而且这次的哭泣声很清淅,顺着哭声看去,竟然这哭泣声是从院子里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一发现这事,我眉头就皱起来了,心道那棺材里果然装有东西。 那哭泣声一直在响着,哭得很伤心,很痛苦,很绝望。转身准备回屋的周老汉明显也停住了步子,接着回头望了一眼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苦涩的摇着头叹息着。 “棺材里的装着的是什么,是人还是鬼?”我对着周老汉的背影问道。 “里头是我孙子。”这次,周老汉没有再隐瞒了,回了一句,接着我明显见他眼角落下一滴老泪。 不过,我听到这句话,却着实吓了一跳,顿时便大惊失色,叫道:“什么!你孙子?” “是的,是我孙子睡在里头。”周老汉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真是觉得今晚遇到的这一切太过诡异了,先是半夜里棺材前点着蜡烛,接着是月光下的诡异人皮,现在竟然听到周老汉的孙子竟然睡在棺材里,可以说,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胆子小一些人说不定早就被这些事情给活活吓死不成。 当下,我就更加感到好奇了,我问他,你为什么好好的要把孙子放在棺材里去呀? 当然,我心里也在寻思着,白天就觉得那小孩不对劲,阴气逼人,看来还真是有问题,半夜睡在棺材里的人,能正常吗? 这时,周老汉就说:“唉,没办法。如果我孙儿不睡在棺材里,他……他就会没命的。” “没命?”听到这话,我就一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我就朝月光下那口大棺材走去,想去将棺材盖打开,把小孩放出来。可是,就在我打算推开棺盖来时,我的手却被周老汉急忙给按住了,只见他好似很害怕似的,惊慌的对我叫道:“不能开,小兄弟莫动棺材啊,要不然我孙子会没命的。老头我求你了,别碰棺材。” 见周老汉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只好将手收了回来。不过,棺材里头的小孩似乎听见了外边我们的说话时,立即就哭的更厉害了,而且还一句一句的喊着爷爷,要爷爷放他出去,哭得十分凄惨,不时还用手脚拍打着棺材盖,拍的棺盖嘭嘭作响。 周老汉只是抹着眼泪,也不说话,更不安慰一下棺材里头的小孩。见到这般,就算我再怎么不愿多管闲事,此时我也忍不下去了,于是就对周老汉说:“老伯,你倒是快说说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老汉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事实在太过复杂,就算告诉你也于是无补,你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现就是了,还是早些进去休息吧。” 我说:“你不跟我说,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帮上忙呢?如果你有什么苦衷的话,就跟我说吧,兴许我能尽一分力。” 这话一出,周老汉就愣愣地看着我,就好像之前不认识我似的,重新仔细的打量起我来了,接着问道:“敢问小兄弟是做哪行的?” 这时,我也不打算瞒他,直接告诉他,我是阴阳先生。 哪知这话刚落,那周老汉竟然哇的一声就哭了,然后“啪”的一声就在我面前跪了下去,接着就磕起了头,叫道:“先生,您竟然是阴阳先生!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孙儿啊,我求您了。” 我当时就一惊,见他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一出,我就有些傻眼了。 周老汉颤颤危危的跪在我跟前,让人感到很是凄惨,尤其是他一把年纪了还泪水直淌,不停的用衣角擦抹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长幼有序,天理伦常。我还真怕让他给折了阳寿,马上迎上两步搀扶起周老汉,问道:“老伯,有话好说,可不能这样折腾我啊,我可受不起您这一跪。” “那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孙子啊,我孙子可是受了天底下最大的罪,他还这么小,却每日要睡在棺材里,如果先生愿意救我孙子,老汉我下辈子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呜……”周老汉拍着胸口伤心道,说着又哭了起来。 见此情景,我已经意识到这家人一定是有难,那小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可能睡在棺材里,而且,看周老汉的样子,很显然他很爱他的孙子,很可怜他的孙子,所以是不可能故意将孙子关进棺材里的。 考虑到这个,于是我就问他:“我能不能开棺看看你孙子?” 周老汉一听我要开棺看他孙子,依旧十分害怕,脸色都变了,哭丧道:“使不得啊,大仙说了开不得棺,说小孩夜里见不得月光,要不然就再也活不成了。你可怜下我们爷孙俩吧,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孙子能活得好好的。先生,我求你了,救救我的孙子吧。” 我一看,周老汉如此拦阻我,心里也就奇怪了起来,心想这棺材为什么不能打开来,为什么不能见到月光?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邪法不成? 心里这般好奇的想着,于是我自然就要搞个清楚,毕竟这事情让我今日给撞上了,或许就是天意,看来我得管上一管。于是我就不再执意要去开棺,而是叫周老汉好好跟我讲一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零四章往事(1) 周老汉见我不再逼着要开棺了,脸色也好转了不少,看着眼前这口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光茫的棺材,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泪又如断线般掉了下来,直哭的我烦躁不安,心想这老人家也太能哭了。 在周老汉伤心的讲述下,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事的原由。 话说,周老汉这个孙子还真是得来的十分不容易,周家三代单传,周老汉如今近七十岁了,周老汉的儿子在四十来岁才生下石头,对于周家来讲,可谓是老来得子。 话说,周老汉的儿子叫周文,以打猎为生,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了家,可是一直无子。别人都说周家前世造了恶,所以今世才会断子绝孙没有后人。为了想要一个小孩,上至周老汉,下至周文,那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可是直到将近四十岁,周家都没有一个结果。 在大山中的小镇子里,没有后人,那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儿,平时在别人面前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就好似低人一等,说话也没有底气,谁要你无后呢? 也正是因此,周文平时少与镇里的人来往。不过,周文也有一好友,姓李,也是一位猎户。这位李猎户之所以与周文能成为好友,可以说是同病相连,因为这李猎户也是三四十岁了,老婆生不下小孩来。 周文与李猎户二人经常结伴上山打猎,一来是相同的命运,二人有共同的话题,二来就是有个相互照应。 就在六七年前,周文与李猎户二人进山打猎,不巧在山中遇到一位阴阳先生。话说,那位阴阳先生因为进山寻龙问穴,结果在这大山中迷了路,绕不出去了。周文与李猎户都是心善的好人,于是就叫阴阳先生跟着他们,明日就带他出山。 当天晚上,二人将打来的猎物架在火堆上,热情的招待了一番这位阴阳先生,而且周文还将带在身上的酒拿了出来,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围坐在火堆旁就开始谈天说地了。 也许是喝了些酒,这位阴阳先生话也比较多,可谓是有问必答,知无必言。二人听着阴阳先生讲着他行走江湖的经历,还有各种各样的神秘法术,都觉得他是一个高人。对他所讲的江湖经历,那是既佩服又向往。 后来,周文与李猎户二人见阴阳先生如此厉害,于是就哀声叹气的诉说着自己的苦命,说四十来岁了,一直苦于无后,想要那阴阳先生给他们算一下命。 那阴阳先生倒也没有拒绝,当下就叫周文与李猎户二人报出生辰八字,接着掐指一算,最后也叹了口气。 见到阴阳先生叹气,二人心就凉了半截。但是还是充满希望的问阴阳先生到底算得怎么样,还会不会有子? 阴阳先生就告诉他们二人,说你们二人命运相差不多,都是无子无后之命。说周文与李猎户前世也是好友,二人都是行刑的侩子手,杀孽太重,所以这辈子不会有后。 听到这里,二人那是面如死灰,满心绝望,心道看来这辈子真的是无子之命了。 周文与李猎户因为知道自己命运之后,心情跌落谷底,各自哀声叹气。而阴阳先生也差不多醒了酒,知道自己酒后多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话已说出口,也只得安慰二人不要太过伤心,劝他们这辈子多积善业,来世修来福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周文与李猎户就带着阴阳先生下了山。回到镇子上,阴阳先生本要就此分手别过,但是周文经过昨晚一夜长谈,早已料定此人是位有大神通的高人,于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样让阴阳先生离开,说是要请阴阳先生去他家帮看看宅子。 一来是周文表现的十分诚恳,二来昨晚不但热情的款待了他,加之还将他送出了山,所以那位阴阳先生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点头答应了周文的邀请,来到了周家。 到了周家,周文与周老汉父子俩那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这位阴阳先生,也不叫他看风水宅第,只是不断的好生孝敬先生。 饭后,倒是这位阴阳先生急了,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事儿都还没替人家办,倒是吃了人家这么多,于是就主动问周文,说你叫我过来看宅子,那不如现在就带我四处转转吧! 周文忙叫阴阳先生别急,接着啪的一声磕在他面前,将实话说了出来。 原来,周文请那位阴阳先生来家里,根本就不是请他来看宅子的,因为他不求财,也不求名,只求阴阳先生帮忙想个办法,能让周家有后,不会断子绝孙。 那阴阳先生可就为难了,说昨晚就曾替你算过命,你前世是侩子手,杀业太重,所以这世无后,称自己也无能为力。 可是周文哪里会肯呀,说先生你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求你能念在咱们相遇的缘份上,帮帮周家。 话说,那位阴阳先生或许是感念周家对他的好,又或许是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缘份,见周文与周老汉父子俩跪在跟前苦苦哀求,最后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此事。 周家父子俩大喜,忙问阴阳先生可有什么神通妙法,能为周家求来子孙。 阴阳先生神秘一笑,也不说是什么法术,只是叫周文去寻一截木头来。 阴阳先生不说,周文自然也就不多问,立即照办,寻来一截木头。接着,阴阳先生当天晚上就拿着那截木头,做好了两匹巴掌大的小木马,一辆小马车,及一个小娃娃。 随后,阴阳先生吩咐周文找来梯子,接着就将用木头做好的小木马、小马车及小娃娃放在了周家房屋的房梁上。木马拉着马车,马车里头放了一个小娃娃,马车朝向大堂上方。 做完这一切,阴阳先生就告诉周家人,他已尽了力,周家若是有那福份的话,想必一年之内必怀子嗣。如若还怀不上,那便也是天意如此。 次日一早,任周家如何挽留,阴阳先生都不再停留,早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周家,直接出了镇子。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话说,阴阳先生走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周文的妻子就怀孕了,这下可把他们周家给高兴坏了,知道这一切肯定就是阴阳先生的功劳。 次年,周家就添了一丁,这个小孩也是现在睡在棺材里的那个叫石头的小孩。 周家添了一丁之后,周家可算是有后了,也不用再听别人背后指着脊梁骨说坏话了,那真是周家这几十年来最大的喜事。 说到此处,周老汉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大棺材,长叹了口气:“哎!可是,好景不长啊,哎……” 我现在也挺理解周老汉的心情,这小孩本就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如今却变成这样,每夜要睡在棺材里,想来周老汉一定很心痛。 于是,我就问他:“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睡在棺材里?” “真不知道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要今生这般偿还,小小年纪竟遭这种罪过,哎!”周老汉长叹了口气,接着这才伤心的继续讲了起来…… 原来,就在石头一岁多的时候,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莫明其妙的长出红斑,奇痒无比,几天之后,红斑开始发烂流脓,犹如针刺一般钻心的疼痛。 你说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呀,全身的皮肤都被抓得血肉模糊,白天哭,夜里哭,那真是遭了世间最大的罪过。 第四百零五章往事(2) 见到小孩得了这种怪病,遭着这种罪,周家都慌了神,就带着小孩四处寻医。镇里不行就去县里,县里不行就上省里,可是寻遍各地医院,小孩身上的病都没有得到一点效果。相反,反而因为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小孩的病还越加的严重了,全身穿衣服都穿不了,因为没有了皮,被抓得稀烂了。更恐怖的是,连脑袋上都长满了红斑,一个小脑袋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头皮一下,血肉模糊,好个吓人。 家人看着心疼,外人看着则作呕,小孩则每日每夜哭哭啼啼,好好的一个周家,顿时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而且,也就是为了带小孩四处寻医问药的期间,小孩的父亲,也就是周文,因为睡眠不足,精神恍惚,走在路上被车给撞死了。这无疑是给周家雪上添霜。 周文死了,小孩又患了这种怪病,小孩的母亲就离开了这个家,改嫁到了别处。就这样,这个小孩就由爷爷周老汉养着。 听到这里,说实话,我真的很难过,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周家在这几年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更加没有想到,小孩竟然遭过这种罪过,这真是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虽然这个小孩与我无亲无故,但是听到小孩有着这样凄惨的经历,我也还是心有余悸,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很是替小孩担心后怕。 当然,我也替周老汉感到怜悯。要知道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丧了子,这种打击已然很重,然后竟然还能将这样一个得了怪病的小孩抚养到至今,这真是挺让人佩服与敬重,足已代表他的坚强。要知道,这个小孩的亲生母亲,都放弃了这个得怪病的小孩,可是周老汉并没有放弃他。 不过,因为我白天见过周老汉的孙子,如今他孙子石头除了阴气逼人,脸色苍白之外,身上倒并没有周老汉所讲的这些红斑了,更没有血肉模糊的情况,很显然,在小孩的父亲离世后,在小孩的母亲离开后,小孩的怪病得到了改善。 想到这里,我就又充满了好奇,于是问道:“老伯,那后来呢?后来小孩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周老汉似乎是回忆起了曾经的一幕幕往事,或许是想起了死去的儿子,或许是想起了孙子那段痛苦的日子,不由满眼泪水。 之前我还觉得这老人好喜欢哭,如今看来,不是这老人爱哭,而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痛苦了。对他来说,哭已经是一种坚强的象征,因为或许换成别人,在丧子之后,或许就自寻了断了,又哪能用泪水来铸就坚强呢? 我就这样看着他落泪,没有去催他,也没有去打扰他,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只能静静地等着。 哭了一会儿后,周老汉总算是自己稳定了心情,最后,继续讲道:“后来,寻遍名医,依旧无果之后,我就只好带着小孩回了家。有人说小孩是中了蛊,于是我就去蛊族寻蛊医,可是依然无用,有人说是中了降头,于是我去寻了降头师,也是无用。最后,就在我都快要放弃了,打算与小孩一起跳河算了,结果这个时候家里来了一位神婆大仙。” “神婆大仙?”我一愣,心里隐隐觉得,或许就是这神婆救的小孩吧? 果然,周老汉点点头,说道:“是的,一个神婆。”然后,他就继续讲了起来…… 原来,就在周老汉绝望之时,也就是在小孩三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袍子,戴着一顶白帽子,来到了周家讨水喝。 周老汉请这位老婆婆进了门,请她在院子里坐,然后便去给她倒来了水。情景就有像白天我来问路相差不多。 话说,那老婆婆喝完水后,也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还问周老汉要饭吃,称自己肚子饿的不行。 周老汉也没拒绝,又进屋给她盛了一晚白米饭。用过米饭,婆婆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竟然又开口管周老汉要钱财。 周老汉本就因为孙子怪病的事情,心情跌落在谷底,见婆婆不仅要吃的要喝的,竟然还要钱财,就心里来气,觉得她好不知好歹,于是就发火想叫她离开,说自己家没有钱财了。 哪知,见周老汉发火,那婆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都要寻死了,留着钱财又有何用?不如全给老身,不仅是成人之美,而且也算是积德行善,岂不美哉!” 这下周老汉倒也不发火了,而是大感惊讶,就问那老太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寻死? 婆婆神秘一笑,就对周老汉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观人面相,知生死,晓一生命运。今日见老哥面相,便见你一脸死灰,有轻生之念,恐不日便将赴入黄泉。” 周老汉一听,大惊,没想到眼前这老太婆竟有如此神通本事。不过当时他也心生绝望了,心想连对方都算到自己不日就将赴入黄泉了,看来是没活路可走了。 于是乎,周老汉也不再说话,哀声叹气了起来,同时告诉婆婆,他家为了小孩看病,已然倾家荡产没有了钱财,若是有的话,肯定全数奉送给她。 婆婆笑道:“老哥阳寿未尽,若不寻轻生之念,可还活十数年。” 周老汉摇头苦笑,说纵然阳寿百年,我也不欲苟且偷安。 婆婆就说:“若是我有办法治好你家孙子之怪病,你安敢轻生否?” 周老汉听到此话,那是又惊又喜,忙问婆婆此话当真? 婆婆点了点头,告诉周老汉:“我是百里之外白盘山上的神婆,路过此地,见此屋有大凶之兆,所以特意进屋来看。果不其然,你家小孩被邪灵恶鬼所害,而你又起了轻生之念。我感念你为人善良老实,今日就出手搭救你周家一回。” 周老汉大喜,忙跪拜了下去,求神婆救命。 那神婆就对周老汉说,你孙子病入膏肓,若本仙来晚数日,定然晚矣,所幸天意如此,今日与我相遇。这样吧,你去准备一口棺材,置于院落之中,每夜让小孩睡入棺中,棺前燃三支仙烛,介时可保小孩平安长大。 同时,那神婆还叮嘱了周老汉,无论夜里见到任何东西,万万不能惊慌,也不可与外人道,更不可半夜随意开棺察看。否则,天机被破,你家孙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切记!切记! 说完,神婆留下了一些仙烛,然后也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周家。 神婆离开后,周老汉也没有继续想着轻生自尽,而是按照神婆告诉给他的仙术,将原本给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棺材抬了出来,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当晚,他就叫孙子睡在了棺材中,取出神婆离开时留给他的蜡烛,点然三支,置于棺前。 你还别说,这神婆所教给周老汉的仙法还真是非常用有用,第一天小孩睡过棺材之后,次日早晨,当小孩从棺材中出来时,竟然原本被抓得稀烂的皮肤,竟然一夜之间便结起了疤。 见到这神奇的一幕,周老汉自然就认为自己是遇上神仙了,于是更加确信此法可救自己的孙子。于是,自从那天开始,周老汉就每天夜里,都会让孙子在棺材里睡觉。 当然,自从按照那位神婆的仙法,周老汉的孙子那怪病很快就好了,身上也不疼不痒,也没有了红斑。 有一晚,小孩不愿再睡棺材,周老汉见孙子病也好了,就没有让小孩去睡。结果,当天晚上小孩就又哭了起来,起床一看,身上竟然又长起了以前的那种红斑,又疼又痒,小孩哭声震天,好个凄惨。 这时,周老汉才明白,小孩不能离开棺材。于是乎,当晚他不得不再次将小孩抱进了棺材里。自此以后,小孩白天像正常孩子一样到处玩耍,一到晚上就得睡在了棺材里过夜,直到至今! 当然,在此期间,周老汉也见到了许多怪事,比如今晚我见到过的人皮,小孩明明睡在棺材里哭,却时常会见到小孩在院子里站在月光下发呆。总之,这种情况每天夜里都会出现。 不过,因为有神婆当初的警告,周老汉也不敢去打破,或跟外人讲,更不敢开棺去查看孙子,因为神婆说过,无论见到了什么怪事,都不要惊慌。后来见多了,周老汉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让他担忧的是,小孩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何时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今晚我所看到的一幕,也正是因为有神婆当初的警告,所以周老汉才会拼死拼活不让我开棺查看。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的原由,没想到这个小孩身上,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离奇经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之后,周老汉就又落泪了,对我哭求道:“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孙儿吧!他已经睡了近三年的棺材,实在是太可怜了,求您想个办法,帮他过上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吧!呜……” 第四百零六章开棺惊魂为读者“白米范”打赏皇冠加更 听着周老汉所讲述的凄惨遭遇,说实话我早已对他们周家心生同情,特别是怜悯他的孙子石头,就算周老汉不求我,我也有心帮一下他们周家。 当下,我也不说话,来到棺材跟前,拿起了棺材前面燃烧着的一支白蜡烛,然后端详了起来。 只见,这周老汉口中所说的仙烛,并不是店里寻常买来的那种蜡烛,这种蜡烛黄黄的,比较普通白蜡烛粗一些,我闻了闻,发现这种蜡烛燃烧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之味。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时,周老汉见我这种表情,就问我怎么了? 我拿着那蜡烛直接就往地上一扔,顿时蜡烛就摔成几截,然后顺便又一脚踢出,将另外两支燃烧着的蜡烛也给踢灭了。 这可把周老汉吓了一大跳,忙冲了上来,惊慌失措的问我这是要干嘛,说这样会害死他孙子的。 我冷哼了一声,然后指着地上熄灭了尚且冒着白烟的几根蜡烛,对周老汉道:“这玩意是邪物,根本就不是蜡烛!” “啊?”周老汉一愣,接着就说这些蜡烛是上仙给的,说必须每天夜里在棺材跟前点燃,怎么可能是邪物呢。 我说:“你知道这蜡烛是用什么做的吗?是尸油!” 这一下周老汉可是浑身一颤,大为震惊,瞪着一双老眼,满脸不敢置信的说:“不……不可能,这怎么会是尸油做的?” “我没有骗你,这蜡烛确确实实就是用尸油做成的,不会有错。”说到这里,接着我就道:“对方这个方法一看就是治标不治本,看来,那个神婆并不是真的有心要帮你们啊……” “啊?”周老汉下巴都快惊掉了,他说:“如果神婆不是有心要帮我们,那我孙子早就没命了,怎能活到现在?” 我想了想,于是道:“或许,对方是另有目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对方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没有骗周老汉,因为这蜡烛的确是尸油做成的,我一闻到那腥臭的味道就猜出来了。而用尸油做出来的蜡烛施法,很显然,不会是什么好明堂,其中一定有鬼。 这个时候,我见到周老汉的眼神瞟向了另一边,表情有几分害怕。于是,我顺着他的眼前回头一看,接着就看见之前那团被我扔在地上的人皮,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飘立了起来,然后站在院墙的一侧,背向着我们,看着月光。 我离人皮不过三四米距离,但是任我怎么看,它都不是一张人皮,而是周老汉的那个孙子。只不过,此时的我才不会真的认为那是周老汉的孙子,因为他的孙子如今还睡在棺材里呢。 说实话,这种情景说不出来的阴森诡异。虽然我之前见过一次了,但是这次再次见到这一幕,还是感到浑身发毛。 看着前方背对着我的人皮,眉头一皱,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就问周老汉:“你有没有听说过‘晒人皮’?” “晒……晒人皮?”周老汉听到这三个字,浑身狠狠打了个颤栗,显然,这三个字光听着就够让人感到心里发碜。 我点了点头,于是说:“是的,晒人皮。据说有一种地仙精怪,为了能幻化成人形,就会找一些人来炼制人皮为它们所用。而这种人皮,就需要每天夜里在月光下晒,为的是吸收日月精华。在月光下足足晒够三年时间,然后这块人皮就可以为它们所用,助它们幻化成人形了。” 周老汉听到此话,脸色都变了,变得惨白惨白,似乎十分害怕。接着他牙关打颤的问道:“先生,您莫吓我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用我孙子来炼制人皮?” 我点了点头。是的,因为那张人皮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看似是像在发呆,但细细一想,这不就是在晒月光么?所以,我当时就想起了关于地仙炼制人皮的传说。 当下,我就指着前方那张背对着我们的人皮,问周老汉:“你看,它像不像是在晒月光?” 周老汉已经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只是不断的点头,当然,这也怨他会害怕。虽然他以前也一定见过这种情景,也知道那不是他孙子,可是如今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再经我这么一说,不害怕才怪哩。 我说:“既然你也觉得它这是在晒人皮,那么我也不瞒你,依我看,你遇到的那个所谓的神婆,根本就不是人,一定就是一个地仙,之所以教给你们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孙子来炼制它所要的人皮!” 周老汉吓得浑身打了一个颤栗,惊恐万状,他似乎还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不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问他,你信不信我? 他满脸迷茫的看着我,很显然,此时的他脑子已然一片空白,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非了。一来,神婆的确救了他孙子,治好了小孩身上的红斑。可是,如今却又听我说那神婆是在害他孙子,他自然就糊涂了,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乱了方寸,分不出该相信谁。 见他一脸纠结的样子,我也没有逼他,只是走到棺材前,用手模着棺盖。就这样,用手在棺盖上来回摸了好一会儿,接着我忽然就用力将棺材盖一掀,周老汉一声惊叫,想要制止我,可是已经晚了,棺盖被我一下就给掀翻在了地上,嘭的一声作响。 这时,我就指着棺材里头的小孩,对惊慌失措的周老汉叫道:“你过来看!看完之后,你就知道该信谁的话了。” 周老汉惊疑的瞟了我一眼,暂且稍加压下了对于我掀翻棺盖的怒火,然后朝棺材里面一看,顿时就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是的,眼前的一幕的确太让人感到震惊了,不,是惊恐。 只见棺材里的那个哪里还算是人啊,全身血肉模糊,红红的肉露在外头,仔细一看,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皮。 是的,这个人没有皮,就像是被人给活活将皮给剥掉了,全身通红的肉上鲜血淋淋,而且有无数的白色小虫子在身上蠕动着,看得我和周老汉头皮直发麻,差点就呕了出来。 是的,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剥了皮,全身长满了蠕动的白色虫子,任谁看到都会吓得受不了。 周老汉没坚持十秒钟,就突然扭头趴在一旁呕吐了起来。一边呕,一边惊魂未定的指着那口棺材里的人叫道:“那……那是谁?” “那就是你的孙子,石头!”我忍受着胸口中的呕吐感,强自冷静的回道。 “什么?你说什么,那是我孙子!这不可能……”周老汉直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口大棺材,惊恐的都不敢再靠近了,生怕我说的会是真的。 这也怪不得他会认不出来,因为此时的小孩,就连五官的人皮都剥掉了,红红的肉外翻着,特别是脑袋,因为没有了头皮,所以整个脑袋看上去圆溜溜的,甚是恐怖。这种血腥场面,要想一眼就认出他是谁,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对周老汉说:“他的确就是你的孙子,而那张人皮,就在那里晒月光。” 周老汉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动不动站在院墙一边晒月光的人皮,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然后就起身扑到了棺材前,唤了一句:“石头!” 棺材里的小孩见到周老汉后,也哭了起来,叫着爷爷我怕,我怕。 听着小孩的声音,此时的周老汉也确信那就是自己的孙子了,想去将他抱在怀里,可是小孩因为没有了皮,全身血肉模糊,他根本就不敢去碰小孩,生怕弄疼了他。 最后,周老汉啪的一声又跪在了我的面前,哭泣道:“先生,先生。求你务必要救救我的孙儿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竟要遭这种罪!我可怜的孙儿哟……呜……” ps:此章为读者“白米范”5月3号打赏的皇冠加更。 关于加更 有人问我,打赏皇冠是否会有加更? 我说,之前是会为打赏皇冠的加更。但是因为这段时间江西--深圳两地跑,所以欠了很多人的加更。 对方问我欠了多少?我说不知道。 然后,我今天去整理了一下打赏捧场记录,发现至五月份来,已经欠下好多打赏皇冠的加更了。五月份之前,我陆陆续续为皇冠加更过,还有一些人打赏皇冠我漏了也是有可能,现在也查不了以前的纪录了。今天查了五月份以来的皇冠的打赏加更,发现欠下加更的如下: 整理结果如下: “汤汤”n更(打赏几幢别墅)、 “ronnie2014”n更(打赏几十个皇冠)、 “薇薇安blue”10更(打赏别墅)、 “reginaldt”10更(打赏别墅)、 “昆仑虚”1更(打赏皇冠)、 “qq150505124932”1更(打赏皇冠)、 “广元胖哥”1更(打赏皇冠)、 “白米”1更(打赏皇冠)、 “云南毒药”1更(打赏皇冠)、 “辛未成”1更(打赏皇冠)、 “潘潘快点再快点”1更(打赏皇冠)、 “碧眼妖狐”2更(打赏皇冠)、 “珠连璧合”1更(打赏皇冠)、 “希路菲”1更(打赏皇冠)、 “水泊梁山孙二娘”1更(打赏皇冠)、 “蔗菇菜”1更(打赏皇冠) 以上,只是五月份以来打赏皇冠未加更的统计(包括之前我记得但没加更的)。当然,更多的读者虽然不是打赏的皇冠,但是如果积累起来算的话,肯定很多超过皇冠了,因为无法统计,所以只好道声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我只能在后面努力更新,尽力做到加更…… 虽然近期书评区有一部分读者对章节有些意见,但是不管是批评,还是鼓励,我都十分感谢大家的评论。每条回应、评论、打赏等等消息,我都会一条条去看,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代表大家对这本书的关注与支持。最后,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做到更好。 第四百零七章被害 看着棺材里被剥了皮的小孩,血肉模糊,还有跪在地上痛苦流泪的老人,我又岂会拒绝?当下就将老人扶了起来,告诉他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先是安慰了一下小孩,叫他别怕,然后重新将棺盖给盖回去了,因为现在的小孩没有人皮,血肉模糊,要等到月光落山后人皮才能回到身上。 给小孩盖上棺盖之后,我就对周老汉说,叫他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让小孩睡在棺材里了。 周老汉一听,露出担忧之色,说如果小孩不在棺材里过夜的话,那么之前皮肤上长红斑的怪病又会回来,那样一来小孩也是死路一条。 周老汉所担忧的事情确实是个麻烦,因为眼下虽然当初那个“神婆”是在利用小孩,但是神婆的邪术的确暂时保住了小孩的性命,如果离开棺材,脱离“神婆”的邪术,小孩旧病复发是免不了的。而一旦旧病复发,对小孩来说也是一条死路。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选择,对小孩来说都是万劫不覆。 想到此事,我也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地仙肯定就是看准了你家小孩生陷绝境,所以才特意找上门来的,果然玩的一手好手段啊!” 周老汉听完我的话,以为是诚意不够,当下又跪了下去,说:“我知道先生一定有大神通,您一定能救我孙子的,求你救救小孩吧,我和小孩以后一辈子吃素,给你立长生牌,为您祈福,永世也不忘您的恩情。” 我忙将周老汉扶了起来,说:“老人家,您这是何苦啊!您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周老汉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接着我就对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神婆一定就是个地仙幻化的,为的就是利用你家小孩炼制人皮。此术需吸收三年时间的日月精华,三年时间一到,你家小孩定然没命。不知道你家小孩睡棺材已有多少时日了?” 周老汉忙掐指算起了时日,接着很快脸色就变了,惊道:“再过月余,我家小孩就睡棺材整整三年了。先生,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呀,难道我家小孩真的就只有一个月时间可活了吗?” “如果继续让他睡在棺材中的话,想必的确没有多少时日了。哎!”我长叹了口气。 周老汉听闻自己的孙子没有多少时日了,差点就岔过气去了。急忙请我想个办法,指点迷津。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你若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从明日开始就不要再让小孩睡棺材了,关于红斑的怪病,咱们再另外想办法!” 周老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好的好的,我全听先生的。” 看来,他也知道眼下前方尽是绝路,目前已经把我当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到了我的身上。 对于我来说,我心里其实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但是,小孩如果再继续睡棺材的话,一定活不了。我不可能让他们将错就错。 因为不继续睡棺材的话,那么明晚小孩就会旧病复发,长起红斑。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找红斑的原因与对策。 为了弄清楚红斑的原因,我问周老汉要了小孩的生辰八字,结算一掐算,惊讶的发现,这个小孩这几年来所受到的病痛折磨竟然都不是命中注定的,而是被别人给害的!也就是说,不仅有地仙在害小孩,想利用他炼制人皮,而且就连他之前身上所犯的红斑怪病,竟然也是有人施了邪术造成的。 算到这事,我真是大为吃惊,要知道小孩身上的红斑怪病,那可是在一岁多的时候就患上了,是什么仇恨,竟然会对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出手呢? 当下,我就将算出来的结果告知给了周老汉听,问他,你们周家之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周老汉听闻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大跳,满脸震惊的表情,比我还浓郁几分。他不敢置信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周家从未与人结过仇,不可能会有人这样来害我们的。” 我说:“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得罪过别人吗?” 周老汉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依旧坚定的摇头道:“没有,我很肯定,我周家虽说在此地生活了几代人,但是从未与别人结过仇,就是吵架扮嘴的小矛盾都没有。” 我说,那就奇怪了,我算的不会有错,小孩这些年所遭的难,并非是命中注定,而是他人所害。既然你们周家没得罪过别人,那别人为何要这样来害你周家的人呢?而且还是害这么小的一个小孩。 周老汉也陷入了惊疑当中,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来有得罪过谁。最后,他问我,会不会就是那个自称是“神婆”的地仙害的,先是让小孩得上不治的红斑怪病,然后再来告知能治怪病的仙术,为的就是炼制人皮。 我一想,他说的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地仙也真是好一条险恶用心啊。 不过,我心里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如果真像周老汉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那个自称神婆的地仙所为,那为何小孩得红斑怪病近两三年后,她才出现呢?按理来讲,是不可能耐得住这么久的性子的。 想了一下,最后我就对周老汉说:“你说的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不过或许也是别的人所为。我劝你还是再仔细想想看,是否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你们周家对别人造成过伤害呢?” 可是,周老汉显然十分自信,他说周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见到他实在想不起来,接着我就换了一种方式问他,我说:“那你可知道,有谁知晓小孩的生辰,有谁取过小孩的头发、指甲之物?” 是的,我之所以这样问他,那是因为凡是要害人,必须要这些东西,或是生辰八字,或是头发、指甲等物方才可以。 周老汉告诉我,没有人知道生辰八字,因为这个小孩是在他儿子四十多岁才得来的,所以十分的在乎,当初是特意送到县医院待产出世的,就连家里边的亲戚也没有人知道具体时辰。而且,小孩也没有找人算过命,生辰八字不会被外人知道。而指甲、头发之物,也不可能被别人取去,因为小孩尚小,一直是家人照看着,抱在怀中的。 这下我就糊涂了,既然没有人知晓生辰八字,而且一岁之前的确还小,一般都是抱在大人的怀里,要想取走头发等物的确很难,可是别人又是怎么害他的呢? 见我也一声不吭,周老汉就着急了,忙问我可有神通之术,能化解别人所害?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既然小孩是被别人给害的,那么就必须找出原因,才能作出化解之策,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有应对之策。 见我如此说,周老汉就吓得魂不附体,道:“那这么说,我孙儿没得救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这时,周老汉就悲痛道:“我可怜的孙儿啊,难道真是我周家上辈子造孽太深,竟然好不容易仙人赐下孙儿到周家,却也留你不住?呜……” 之前我听周老汉讲过,说他儿子周文因为前世是侩子手,造孽太深,所以四十来岁了也一直没有子嗣。之所以会有现在这个小孩,那是一个阴阳先生在房梁上施了神通仙术,这才赐下一个小孩到他们周家的。 想到此处,我突然就心生好奇,于是就对周老汉说:“你之前说阴阳先生在房梁上做了一个‘白马送子术’,所以你家才诞下这个小孩的,那能否让我爬上房梁上去端详一二?” 周老汉一听,不由大惊道:“难道先生怀疑是那位阴阳先生害的我家孙儿?” “不,对方应当不会害你家孙儿,既然对方为你家求来了子嗣,自然就不会害你们。我之所以想上去端详一二,只是心生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何仙术,如何神通。”我忙解释道。 周老汉听后,这才长松了口气,接着连忙点头,带着我去找来了一架梯子,接着我就爬到了房梁上,看到了很惊奇的一幕…… 第四百零八章诡异人偶 我爬上房梁一看,还真就看到房梁上放着一个小木马,一辆小马车,及一个小娃娃。也不知道是我眼花的原故,还是灯光太暗的原故,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竟然看到这个木马拉着载有小娃娃的马车向里面走动,而且走不了几下就停了下来,接着从马车上就走下来一个小娃娃,下了马车的小娃娃眨眼间便又没了踪迹。如此,一直周而复始,看得我大感惊奇,心道那位阴阳先生还真是神通。 虽然我也是阴阳先生,但是这种厌胜之术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因为厌胜之术,取的是一个寓意,大多都是取一物件置于屋中,然后取其意,或是讨吉利,或是害人。但是像这种能让厌胜之术活灵活现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很是让我开了眼。 当然,这个我也看得十分明白,这就是真真切切的“白马送子术”。一辆白马拉着一辆载有小娃娃的马车往里走,接着送来了一个娃娃,这不就是给周家送来了一个子孙么? 我敢说,只要这个厌胜之术一直存在着,那么周家就永不会绝后,因为这个厌胜术会一直给周家送来子孙后人。 就在我暗自称奇之时,周老汉也从梯子上爬了上来,问我有没有看见那位阴阳先生下的仙术,同时给我递来了一个手电。 我点了点头,说看见了,当初那位阴阳先生的确是位高人,你周家能有子嗣,还真是多亏了他。 周老汉长叹了口气,说对方的确是一位高人。 这时,我又用手电照向了那个“白马送子术”,可是这时不知道为何,当手电照到它后,那白马与小娃娃似乎知道有人来了似的,立即就不再走动了,重新变成了一个个木头人。 不过,在手电的照亮下,我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我并不是因为它们不再走动而皱眉,而是因为我看见那个木偶身上不对劲。因为小娃娃的身上竟然好多的红色小点,而且还插了许多绣花针! 这个发现,不可谓不让我感到震惊,当下我就顿时紧张了起来。先不说娃娃身上的红点长得就像是周老汉孙子当初身上长的红斑,单说木偶身插着绣花针,就是害人之术! 这下我可慌了神,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找到小孩被害的原因了。当下就急忙回头问周老汉:“你之前有看过阴阳先生给你下的这个白马送子术吗?” 周老汉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的样子,也不敢迟疑,急忙道:“有看过,怎么了?” “看过?”我眉头一皱,于是问道:“那当初阴阳先生做的这个白马送子术,你有见到木偶小人身子上画了红点,插满了绣花针吗?” “啥红点?啥绣花针?”周老汉一愣,满脸疑惑,一看就知道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他没听明白,于是我就叫他过来看,接着将手电照向了房梁上的那个马车里的小木偶,对他说:“你看那小木偶,身上的红点,还有绣花针。以前那阴阳先生放上去的时候,有吗?” 当周老汉看见木偶身上的这些玩意儿时,表情明显一惊,样子似乎吓了一大跳,顿时震惊的对我说:“不!当初阴阳先生做好这些东西,还是我陪他送到这房梁上来的,当初根本就没有红点,也没有绣花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你确定?”我问道。 周老汉一脸肯定的道:“是的,决不会有错。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小娃娃身上咋长红点了,还有绣花针是咋回事?” 见他如此的肯定,很显然,这木偶身上的红点与绣花针并不是当初那位阴阳先生所为,而是之后另有他人动了手脚。其实,我也不认为当初那位阴阳先生会害周家,一来他与周家无怨无仇,二来他做这个白马送子术,为的就是给周家求来子嗣,怎么可能还反而害人呢。 如今,听到周老汉说这个白马送子术是他与阴阳先生一起送至房梁上的,那就更加证明这个白马送子术人偶身上的异常之处,不是当初那位阴阳先生所为了。 想到此处,于是我就对一脸惊慌的周老汉说:“若我没看错的话,这木偶在后来的日子里恐怕是被人动了手脚啊!你看,这个白马送子的厌胜术,这马车里的小娃娃,岂不就是代表你家求来的孙子吗?而如今被有心人画上了红点,这就是要让你家的小孩身上长红点红斑,而这娃娃身上插着的绣花针,自然就会让你家小孩每日犹如万针刺身一般疼痛。在这木偶身上动手脚的人,心肠险恶啊!” “啊!”周老汉听闻此话,着实狠狠吓了一跳,差点就从房梁上一头栽了下去,幸好被我给扶住了。 周老汉顿时就大骂了起来,说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如此恶毒狠心,竟然要对他家小孩动此险恶之心。 周老汉足足骂了好一会儿,我才将他安慰了下来,接着问他:“现在一切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家小孩的确是被人做手脚害了,你想想看,你们周家到底得罪过谁了?” “我……我们周家真的没有跟谁结过怨。唉……”周老汉想了一下,最后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我说:“那这事就怪了,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在事后动的手脚,你们没有得罪谁,对方也没必要做这种恶毒之事吧?” 周老汉沉思了起来,显然他的确是想不出得罪过谁,想不出谁与他周家有此大仇。 见他在沉思,于是我就又提醒道:“你再想想看,在阴阳先生给你摆下这个厌胜术之后,至小孩生怪病前的这段时间内,有时上过你们家的房梁了没?好好想想,或许那个人就是害你们家小孩的人。” 周老汉经我这么一提醒,当下就一拍大腿,一声惊叫:“有!我想起来了!在你说的那段时间的确是有人爬过我们家房梁!” “想起来了?上你家房梁的是谁?”一听此话,我就知道有戏,急忙好奇的问他。 周老汉说:“是李猎户!” “李猎户?”一听这个名字,我就感到有些耳熟,不由眉头一皱,道:“就是你之前讲过的那个,与你家儿子周文是朋友的那个李猎户?” “是的!就是他,在阴阳先生给摆下这个厌胜术之后,至小孩生怪病前的这段时间内,就只有李猎户上过我们家的房梁!”周老汉肯定道。 “啊,真是他?可是你之前不是对我说,那李猎户是你儿子的好友吗?他怎么会害你家孙子?”我顿时不由疑惑了,心想难不成对木偶动手脚的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周老汉和我的表情相差不多,也是一脸的惊疑,他说:“对的,李猎户的确与我儿子周文是好友,平时我儿子在世的时候,他们二人时常用一起作伴上山打猎。他与我们周家的关系,几十年来一直很好,是不可能害我们家孙子的。” 经周老汉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奇怪了,我问他,除了李猎户之外,还有没有谁上过你家的房梁? 周老汉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有李猎户上过我家房梁。” “哦?”我眉头一皱,如果真的只有他一人上过房梁的话,那还真就不好说了,毕竟要想对人偶动手脚,就必须爬上房梁才行。 当下,我就问周老汉,这李猎户没事干嘛爬到你们家的房梁上去? 接着,周老汉就跟我讲了起来。原来,这事还得从周老汉的儿子周文说起…… 第四百零九章李猎户 要说起周老汉的儿子周文,他与李猎户之所以会成为好友的关系,其实就是因为周文与李猎户都一直没有子嗣的原因,所以二人有了共同语言,这才有了交好的关系。 话说,在周文的妻子生下小孩之后。有一天,李猎户来找周文喝酒,二人酒过三巡之后,李猎户就说周文有福气,竟然晚来得子,同时自叹自己的命运悲惨,不断哀声叹气。 当时的周文或许是喝了点酒,又或许是认为朋友之间不该有秘密,于是就对李猎户说,我这个儿子其实是求来的? 李猎户一听,就好奇了,说什么求不求的,老子求了十几年送子观音菩萨,可是四十好几了,依旧苦于无子,看来李家就得断送在他这一代了。说完,一口闷酒喝了下去。 周文见李猎户不信,于是就告诉他,他求的不是菩萨,而是阴阳先生。接着,他就问李猎户,可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在山中遇到的阴阳先生? 说起这个阴阳先生,李猎户自然记得,于是就问周文,求那阴阳先生怎么可能会有子? 周文笑了笑,接着就将阴阳先生帮忙施厌胜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李猎户讲了出来。 当然,那个李猎户当时并不相信,反而说周文这是在骗人。 周文见李猎户不信,就说:“你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去房梁上去看,那阴阳先生给我做的送子厌胜仙术就在房梁上。有了此术,我这才有了儿子的。” 李猎户一听此话,大感惊奇,心里虽然心疑,但见周文一脸正色的样子,好似不是说假,于是就真的搬来了楼梯,爬上了房梁去查看了。 说到这里,周老汉就道:“就是我儿子与李猎户那晚喝酒道出了阴阳先生的法术,这才让李猎户爬上了房梁的。至于后来,并没有谁再上去过了。”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道:“那么李猎户当晚上去房梁上之后,他可有动过白马送子术?” 周老汉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因为这事情是事后我儿子周文告诉给我的,当时我就将他好一顿责骂。” 的确,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意告诉给外人知晓呢,先不说这种秘法属于天机,不可道破,但说这法术就关乎着小孩性命,若让外人知道了,起了歹心可就麻烦了。而眼下,就是如此。 想到此处,我便又问周老汉:“那你儿子事后没有告诉你吗?他有没有跟着李猎户一块儿上去房梁?还是李猎户一个人上去的?” “哎!”周老汉一听到这话,就气得跺脚,他说:“这真是喝酒作的祸啊,我儿子当晚因为喝醉了,所以只记得叫李猎户上过房梁去查看,其它的他一点也不记得了,当晚喝得烂醉如泥,要不然也不会嘴上不把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倒漏出去给李猎户知道。哎……” 听到这话,我也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李猎户动的手脚了。 这时,周老汉就问我:“先生,你说这事儿会不会真是李猎户干的?”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这个问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可能连这个也算得出来。于是就对他说:“李猎户他难道与你们周家有过节?怎么会起这个害人之心呢?” 这个我还真的想不通,从周老汉的口中得知,这李猎户与周老汉的儿子关系不一般,算得上是铁哥们,平时一起上山打猎,回家一起喝酒。按理来说,这样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这样来害周家呢? 周老汉当即就摇头道:“怎么可能有过节,李猎户与我周家的关系好着哩。只是,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上过我们家房梁了。” 见他想不通,我就叫他别想了,反正事情也搞清楚了,你孙子之所以会患上经斑怪病,就是因为有人在暗中给这小木偶动了手脚。如今,只要将这木偶身上的红点与绣花针清除掉,你孙子的病应当就不会再旧病复发。 哪知,周老汉却并不打算就这样善罢甘休,他说:“不行,现在还不能拔了绣花针,我得先去问问李猎户,看看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见他要主动去找李猎户,我就劝道:“你这样去问他,就算这事儿真是他干的,估计也不可能会承认的,这又何必呢?” 周老汉却说:“不,我只想亲口听他说是不是他干的,因为我不想心里有这个疙瘩。说实话,这些年来李猎户对我周家还是挺好的,因为我儿子周文离世后,这几年多是靠李猎户伸出援手来帮衬接济周家。所以,就算他说他没干,我也会信他。” 见他这样坚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因为我也好奇,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李猎户做的。 就在这时,天已经快要亮了,月光也慢慢落了下去。这时,我们就看见一直站在院墙一侧一动不动晒月光的人皮,突然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棺材前,接着棺盖自己打开了一条缝隙,人皮直接就窜了进去。 我和周老汉来到棺材旁边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大亮之后,我们方才试着去将棺盖重新推开,接着就看见了周老汉的孙子。 此时的小孩不再是那血肉模糊被剥了皮的模样了,而是恢复到了昨天白天的样子,脸色苍白,阴气逼人。当然,这一切的不正常,都是那“神婆”的邪术造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用尸油做成的蜡烛,其实就是用来剥皮的,也是用来止疼的,不至于让小孩在人皮剥离身体时被活活痛死。 当然,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小孩睡在棺材中,就不会红斑发作。因为小孩睡在棺材中,就代表着死。一个“死”了的人,房梁上被人动了手脚的厌胜之术自然就害不了他了。而且,这棺材也代表着“房屋”,等于无形中给小孩安了另一个家。而一旦小孩不睡棺材,那么就代表着他还活着,房梁上头的厌胜术也就起效了。 周老汉将小孩从棺材中抱了出来,抱头痛哭了起来,我安慰了好久,这才让他平复心情。 周老汉好一阵感谢,说多亏了我,要不然他孙子不被地仙害死,也会被红斑怪病给害死。 我说,如今已找到原因,所以小孩不会再有事了,叫他不必再担心了。 闲话不多说,之后周老汉做好了早饭,用过早饭,他就吩咐小孩去叫李猎户过来。 周老汉告诉我,李猎户就住在几百米开外,所以不久李猎户就来到了周家。这李猎户四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朴素,长得也像是一个老实人。 李猎户一进周家,瞟了我一眼,然后就问周老汉,叫他过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小孩又得病了,如果缺钱的话,他可以先送几百块过来。 听到李猎户开口就是欲帮周家,倒是给人一种好人的映像,任谁都不会认为他会害周家。一个对周家有仇怨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周家呢?显然十分的矛盾。 这时,周老汉就先请李猎户坐,然后对他介绍,说我是他请来的阴阳先生,而且就在昨晚,已经将小孩得红斑怪病的原因给查出来了。 “是吗?什么原因?”李猎户显得十分吃惊,满脸惊讶的打量着我。 周老汉说:“小孩之所以得怪病,是被别人给害的。” 李猎户听到这话时显得有些震惊,他说:“不会吧,小孩得病怎么会是别人害的呢。” 这时,我就笑道:“周老并没有说错,小孩的确是被有心人给害的。而这害人的东西,你也应当知道,就是房梁上的那个白马送子的厌胜术,那玩意后来被人给动了手脚。” “哦?竟然有这种事?”李猎户眉头一紧,然后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然后问道:“这东西放在你们家房梁上,谁会上去动手脚啊?” “是啊,小孩以前还小,我们家一直有人。是谁会能爬到我们家房梁上动手脚的呢,我也想不通,所以这来问你。”周老汉盯着李猎户,说道。 这一下李猎户明显慌了,面露惊慌之色,叫道:“周叔,你……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第四百一十章嫉妒 周老汉也没急着说话,而是爬上了楼梯,从房梁上将那白马送子术的小人偶给取了下来,然后给李猎户看了一下,便说:“这就是被人做了手脚的东西,好好的一个木偶却被人点上了红点,还插上了绣花针。” 李猎户死死地盯着周老汉手中的小木偶,十分心慌的模样,我隐隐能看到他竟然手都有些打颤。 看到李猎户这一反应,说实话我心中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在木偶上动手脚的人很有可能真的是他。 李猎户就这样盯着那木偶,没有说话。周老汉就接着说:“在小孩几个月的时候,有一晚你跟周文在我家喝酒,当晚喝醉之后,你好像爬上去过我家房梁看这个东西。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此事是你做的,我只是想来亲口问你一句,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绝不怀疑你说的话。” 说完,我和周老汉都看向李猎户。 只见李猎户两眼闪烁飘忽不定,略有迟疑之后,这才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是我干的。我不会害你家小孩的。” “真的?”周老汉道。 这时,我已经发觉李猎户不对劲了,因为他刚才迟疑了。如果这事真的与他无关,他是不可能迟疑的。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李猎户:“周文可与你是很好的朋友?” “嗯!”李猎户点点头。 “那周家可与你有仇?”我问道。 “没有。”李猎户答。 “那你为何要在木偶身上动手脚,害周家的小孩?”我说。 李猎户当下就面露惧色,叫道:“不!我没有做,我没有想要害小孩!” 这时,周老汉想来劝我,不过我阻止了他说话。接着转头对李猎户道:“不要再说违心话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这木偶就是你动的手脚。做这种害人的邪术,可是会遭报应的,难道你就不怕么?” 李猎户迟疑不决了起来,很纠结的样子,欲言又止。到得这时,周老汉也知道李猎户有鬼了。 这时,周老汉就说:“小李,难道真是你干的?你为啥要干这么事来害我孙子啊!我周家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说啊?” “周叔……”啪的一声,李猎户突然对周老汉跪了下去,接着就痛哭了起来,说道:“周叔,是我对不起你,这事……这事的确是我干的,都怪我一时起了嫉妒之心,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会害到你家小孙子啊!” 一听这话,周老汉踉跄退后两步,显然也是没有这一切会是真的。接着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李猎户,气得整个人都直发抖,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竟然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李猎户满脸的悔恨,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道:“周叔,这都怪我,是我错了。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啊,我真的没有想到啊,这些年我……我一直内疚,我恨自己悔不该当初啊,呜……” 周老汉仰天长吐了口气,这时方才指着李猎户,气道:“我问你,我周家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非得对我周家如此险恶用心?” “没仇没怨,我……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李猎户自责道。 周老汉更动怒了,气得胡子都颤抖,他说:“既然我周家与你无仇无怨,那……那你为啥要这样害人啊你!你……你真是鬼迷了心窍啊你!你看看我家石头,被你害得多惨?这些年来你……你看到了吗!”说到伤心处,周老忍不住气得落泪。 李猎户见周老哭了,他也落下泪来,自责道:“我实在是该死,我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来我也担心石头的病会不会是因为木偶的原因造成的,所以我也一直十分的后悔。几次想跟你们道出实体,可……可是我害怕啊,周叔,我怕你们怪我一辈子。呜……” 周老气得指着李猎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一跺脚,长叹了口气。 这时,我就问李猎户:“你说周家与你无怨无仇,你可怎么会在木偶上去动手脚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小孩吗?” 李猎户显然也是后悔莫及,给我的感觉好似他并非真的想要害小孩,倒像是因为这事,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与害怕当中,要不然在刚才质问他时也不会表现出迟疑之色,更不可会这么快就承认了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更是感到好奇,不知道他做这件事究竟是何原因。 李猎户长叹了口气,接着就跟我讲起了当初他动手脚的事情。 原来,李猎户动手脚,还真的是在与周文喝酒的那天晚上干的。话说,那天晚上在周家,李猎户与周文喝酒时,这周文为人忠厚,就把阴阳先生放了白马送子的厌胜术之事告诉给了李猎户,不想就此惹出了麻烦,招了刘猎户的妒忌。 当周文叫李猎户上去房梁上看时,他原本还只是半信半疑,还以为是周文喝醉了在自己面前吹牛。可是当他上去房梁一看,还真有一白马拉着马车向里走,活灵活现,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术一样。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可是当他揉了揉眼睛之后,发现那白马是走动的,从外边拉着一个娃娃向里而入。 李猎户当时就大惊,立即就信了周文说过的那些话,知道那娃娃就是给他们周家送来的子嗣。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平时在一起好的不得了,谈生论死的,感觉大家有共同语言,感觉处境相同。可是,当以前一直和自己相差不多的朋友,却突然变得富有,或者比自己活得好了,这时就会心出忌妒之心。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富招人恨的道理吧! 当时的李猎户,本来就因为往日的朋友周文,突然之间有了儿子,而心生妒嫉,心中很是不痛快。这个时候,竟然又发现周家之所以会有子嗣,全是眼前这个厌胜术给求来的,使得周文时来运转,心中就更不痛快了。接着,他又想到,这个厌胜术这么神奇,如果按这样发展下去,周家何止一个儿子,起码要多少有多少子嗣。越想心里就越不得劲,越想越看不惯周家的今日风光。 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李猎户,这个时候又见到周文因为喝醉的原因,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因为心中的那份嫉恨,而生出了害人之意。他心想,你周文以前和我一样,无子无嗣,现在竟然这么风光,还在我面前卖弄吹嘘,就是故意让我难受,既然这样,那我就毁了你的法术,让你得意! 就此,李猎户起了邪念。虽然他不懂得厌胜之术,但是他也不是白痴,眼下的一切他也看得十分明白,这白马送子术,指的不就是白马往里拉去的那个小娃娃木偶么,只要毁了小木偶,自然就不可能会让周家子孙不断。 于是他小心的爬了过去,将马车上的那个小木偶给捡了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将木偶给偷出去的,但是又担心被周家知道,于是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身上带着一包绣花针,于是他想起了老人们口中害人的邪术,都是用针去扎人偶,就能让对方不得意。于是乎,他就拿起绣花针去扎那个小木偶,将一包绣花针全给扎了上去。最后,他又用身上的一支红笔,在木偶身上画了很多小红圈,想圈死木偶,不让周家再有子孙出世…… 说到这里,李猎户就痛哭了起来,说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会让石头全身长起红斑,更没想到会把石头害死。他只是想让周家不再有子孙出世。 听到李猎户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不由长叹了口气。心道这真是人心叵测啊,谁会想到平日交好的朋友,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妒嫉,真的是太可怕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再好的朋友也都是这样,甚至是亲戚,一但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就会心生嫉恨,觉得对方的优越感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取笑,由此而生出恨意。他不会因为朋友活得更好了,更优越了,而替朋友感到高兴,反而还会伤感,不痛快,不服气。这人世间的常理一向如此,也实属无奈! 第四百一十一章苦尽甘来 讲完此事的李猎户,一脸的自责与后悔,说自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傻事。 说实话,李猎户说的这些我倒是相信,从他这么快就承认此事是他所为就能看得出来,他这些年来的确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活得很愧疚。因为他与周家根本就没有怨,没有仇,所以说到底,就是一时因嫉恨而鬼迷心窍,干出来的傻事。 周老汉听后气得一跺脚,浑身颤抖的指着李猎户骂道:“既然你也知道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那……那你事后为啥不跟我说啊,如果你跟我说了,我家孙子也不至于被怪病折磨到至今啊!你……你蠢啊你!” 李猎户说他害怕,虽然有几回想将此事讲出来,但是皆因为害怕,而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 原来,那李猎户当晚也是因为喝醉了酒,因一时的嫉恨而心生算计。事后,他就后悔了,不过常用言道,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也不假。李猎户算计了周家后,他也不能免俗,因为酒喜之后,心中的愧疚与害怕,他就装起了好人,没事救济一下周家爷孙俩,一来是让自己的良心好过点,二来也算是给人做个样子看,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吧!免得周家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周老汉如今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是又气又怒,瞪着李猎户看了好久,最后终是长叹了口气,没有再骂他什么了。而是指着门外叫李猎户滚,滚出周家,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李猎户想求周老汉原谅,不过很显然,周老汉最多只能是不怪罪他,可要是想原谅他,却是做不到。 就这样,李猎户在周老汉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赔礼道歉。然后一个人满脸悔恨的转身出了门,离开了周家。从这一刻开始,李猎户与周家的关系,至此算是彻底的断绝了,恐怕以后也不可能会复合的了。 望着李猎户离开的背影,我也颇为感概。人啊,就是这样,当见到朋友与亲戚过得比自己好时,就会心生嫉恨,自己心里认为对方以后不会跟自己交好了。其实,对于另一方来说,可能依旧会把你当成朋友。 可是,很多人都不明白,其实从你心生嫉恨的那一刻,或许才是真正终结你们这段友情或亲情的原因,或许,自你心生嫉恨的那一刻开始,你们这段友情或亲情才变成了仇家怨家的。 人世间的人心的确太过叵测,谁又会想到一些交好的朋友、同事、亲戚,竟然有一日会成为仇家呢?但是,这种事情却十分的普遍。 比如同事之间,当别人做的比自己好,当别人受到领导的夸奖,这时就会被一起的同事而心生嫉恨。当往日一起奋斗的朋友,有朝一日比你有成就时,这时就会心生嫉恨。当一起的亲戚,家境或儿女变得有出息了时,这时就会有妒嫉…… 人,就是这样。这个世上比自己过得好的,比自己有成就的,比比皆是,但是世人却唯独不能见到自己身边的人比自己过的好,比自己有成就。或许,人就是这么的自私!无论社会如何的进步与发展,也始终改变不了人心! 李猎户离开后,周老汉还在为此事气愤不已,十分的想不通。也是,往日李猎户一直与周家关系很好,任谁都会一时无法结束得了这样的结果。谁又会想到,害得自己家这么惨的,会是往日最好的朋友呢? 见周老汉一直哀声叹气,苦笑摇头,我就去劝他,叫他别再为此事伤神了。一来那李猎户也的确是因为喝醉了酒,一时想不通,所以才鬼迷心窍的做了傻事,想来他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般的严重。二来,对方刚才也算是为当初的过错赔礼道歉了,如今小孩的病因已经查出,你家小孩也不会再有事,就别再计较这些恩怨了。我相信李猎户也的的确确知道错了。 周老汉长叹一声:“这老话说的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初我儿子周文悔不该没有防人之心,竟然将阴阳先生做的仙术告诉给李猎户,唉!报应,报应啊,真是自作自受,哎……” 周老汉说完之后,苦笑了一下,接着就转头对我说:“先生,这次多亏遇到了您这位菩萨,要不然我孙子的病因是绝对查不出来的,我……我替我孙子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说完,周老汉就对我跪了下来,同时,还叫自己的孙子石头过来,一起给我下跪。 见到这般,我急忙将他们扶了起来,说:“老人家,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折煞我么?咱们相遇是天意,是缘份。您孙子能大难不死,这也是你们周家之前积了福德,不必如此谢我。” 周老汉起身后,握着我的手还是好一顿感谢。我看得出来,他十分的激动,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手都在颤抖。 接下来,周老汉就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告诉他,可以直接将木偶毁了,如此就李猎户在木偶身上动的手脚就会失效。不过,因为这个白马送子术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术,就这样毁了它难免可惜。于是,我就打算在木偶身上继续动一下手脚,改动一下。 当然,我所说的动手脚改动一下,自然不是要害周家,而是为了救周家。 因为木偶身上被李猎户用红笔画上去的红圈圈根本清除不去,于是我就干脆将木偶身上那一个个的红圈圈,稍作修改,改成一个个外圆内方的铜钱,然后拔去木偶身上的绣花针,将木偶重新放回到了房梁上。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告诉周老汉,从此以后,你家的孙子只要不再让他睡棺材,应当不会再有事了。 周老汉大为欣喜,又是一阵感激。不过,他对我刚才将木偶身上的红圈圈改成了铜钱,十分的好奇,便问我所画的铜钱是什么意思? 我神秘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只要此术尚在,自然就会给你们周家带来好处。 见我这么说,周老汉也就不再问了,毕竟那是天机。 一切麻烦都解决了,我还给周老汉的孙子画了足足十几道的灵符,叫周老汉每日烧一道灵符化成灰,泡水给他孙子服下。 我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周老汉的孙子这两三年来一直睡在棺材里,每夜被尸油熏着,而且人皮还每日晒月光,吸收日月灵气,也就是所谓的阴气。如此一来,自然阴气很重,如果不处理的话,肯定会落下重病。而我所画的灵符,就是为了治他身上的阴气,让他早日恢复正常。 当天,在周家用过午饭之后,我便离开了周家,继续上了路,去寻找冥王…… 离开之时,周老汉那是一直抹着眼泪,因为他说自己没有余钱来报答我,心里惭愧,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答我的恩情。 他一直将我送出了镇子,直送出了十里多路,我这才将他给劝回去。 说实话,周家的确可怜,我之所以帮他们,完全是出于同情之心,并不求报答。如今,小孩能够恢复正常,其实我心里也是极为的欣慰。 当然,这两天的经历也非常用让我感慨,我万万没有想到,人心竟会这般的可怕。 也许这个时候有人就会问我了,你在木偶身上所画的铜钱,到底是作什么用的呢? 其实,那木偶身上所画的外圆内方的铜钱,就是寓意“钱财”,把铜钱画在木偶的身上,自然就是童财子了。那个白马送子的厌胜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活”过来吗?白马拉着木偶往里走,以前是等于给周家送子。而现在因为我在木偶身上画了铜钱,则变成了,每晚给周家送来童财子。 说直白一点就是,只要那个白马送子的厌胜术还在一日,周家出世的后代,包括现今的那个叫石头的小孩,都将给周家带来大富大贵,钱财不断。或许,这也算是周家的苦尽甘来吧! 当然,那木偶身上所画的铜钱,并不是什么“天机”,只是因为我不想周家人再像当初那样,不小心将木偶的神通说出去,所以才谎称那是天机。也许你会说,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周老汉怎么可能会再向别人讲白马送子的事呢? 但是,周老汉或许不会讲,可是以后他的孙子石头呢? 如果当别人听说周家的房梁上有一个仙术,能让周家财源滚滚,我想总是会招来嫉恨之人的。这便是人富招人恨的道理! 第四百一十二章山中石亭 周老汉告诉我,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我要去的那个村寨。只不过去往那个村寨需翻过好几座大山,路途比较遥远,有几十里的山路。 望着眼前崎岖的山路,还有那一座座横跨在我前方的庞大山脉,我长吸了口气,心道看来接下来有得走了。 因为周老汉一路相送,直送出去近十里,所以那是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当我与周老汉正式分手告别时,下午都快过去大半了。 山路的确难行,特别是这种平时少有人走的山路。山路本就崎岖不平,而且山路两旁杂草丛生,若不是山路常有人行走,恐怕人都非走丢不可。 湘西的大山近乎就是原始森林,里面树木茂密,一进大山,就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了,茫茫的大山脉中,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吧。 我走的比较快,因为我想尽量在天黑前能走完这条崎岖的山路,走出这片大山。可是,就算我紧赶慢赶,累得筋疲力尽,却还是在天黑的时候,没能走出这一座座的大山。 山中的天一旦黑下来,就黑得特别的快,不多时就一片凄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因为身上没有手电,我只好干脆先寻来枯枝烂叶在路中间烧了一堆火,打算等晚一些月亮出来后,再继续前行。 围着火堆等了两三个小时,最后月光终于是高高挂在了空中。一轮惨淡的月光静静地挂在空中,将一望无际的茫茫大山披上了银色的外衣。 在孤寂的月光与夜雾的交织下,山路虽然树影重重,但是却也能看得清路,尚能行走。 路边的林子里头时不时响起“呜呜”的叫声,也不知道那是夜鸟的叫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怪叫声,而我就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山路上…… 夜路,除了远处林子里的怪叫声之后,身边是寂静无声,有的除了夜风,便是自己走路的脚步声。 在这样的大晚上,行走在这种山林野道之间,如果你问我怕不怕?其实说怕,那是掉身份,但是说完全不怕,那又不可能。饶我是一位阴阳先生,见多了鬼怪邪灵,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紧张的,毕竟这种环境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提心吊胆地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前方传来了人叹气的声音。我心里顿时就觉得奇怪了,这大半夜的,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还会有人呀? 心中好奇,于是急忙加快了脚步朝前赶去。拐了一个弯,穿过一丛小树林,接着便看到前面竟然有一座石亭。而在那个石亭里头,却竟然坐着一个老人。此时那个老人,还在独自叹着气,似乎很无奈一样。 在以前老年间,像这种路途很长的山路,先人们的确是会建这种石亭之类的,目的就是可以让路人走累了,有个地儿歇歇脚,或者是用来作躲雨之用。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呀? 要知道这条山路可是有几十里,中间尽是山脉,荒无人烟,如今半夜三更的,一个老头跑这儿来干啥呢? 见到这般,我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对方不是人,可能自己这是遇上脏东西了。于是忙打开了天眼,结果一看,这个老头身上自带着三把阳火,很显然,这的的确确是个大活人,不会有错了。 见到对方是一个大活人,我这心里也就大松了口气,于是便快步走了过去,毕竟半夜三更的在这荒山野林里能见到个人,心里怎么样也塌实多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石亭前,只见这石亭全是大块的条石建造而成的,看样子有些年岁了,长长的石板上面满是岁月蹉跎的痕迹。石亭的上方写着“露亭”二字,然后两旁的石柱上还刻了两行字,看上去像是一副对联似的。上联是:学好三年不嫌多;下联是:学坏三月尚有余! 看着石亭上写着这样一副对联,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这对联说的话倒是真实,你想想看,一个人要想学好,三年都难学好。可一个人若是想学坏,哪里用得着三个月呀,可能几天就能学坏。这先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在这石亭上,或许就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过路之人,莫要学坏。 想到这里,我也只得感叹写下这句警世之言的先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时,我来到了老人的身前,只见这个老人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穿得破衣烂衫,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老人见有人来了,也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又独自哀声叹气了起来。 虽然见他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但是这半夜三更的在这大山里遇到个人也不容易,于是我就对他问道:“老人家,您这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坐在地上呀,咋还不回家啊?” 老人说:“走不了喽,上了年纪摔到地上就起不来了,唉。现在的人也真是没一个好人,竟然坐地上一天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扶一把。” 一听到他竟然是摔倒了起不来,这才一直坐在地上的。想到石亭上就留着先人的警醒之言,劝人做个好人,虽然眼前是一个老乞丐,但是在这荒山野林里摔倒在地起不来,如果不好心去扶一把的话,估计等到明天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经过。想到此处,于是我就急忙上前去扶他起来。 老人看起来很轻,但是伸手一扶,却是出奇的重,我原本是单手想牵他起来,可是一拉,老乞丐纹丝不动。最后,我只好两手将他抱了起来。 将老人扶至石亭中的石椅上坐下后,我就问他,家住何处,是否还能行走? 老人告诉我,他家就在林子那边,并不远。因为白天在此摔倒拌伤了脚腕,所以可能走不了了。 听他说家离此不远,就在林子那边,于是我就说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老人一听,高兴的眉开眼笑,说:“小伙子不错,是个好人,我在此处等了一天一夜,虽有路人经过,但却无一人愿上前扶我一把,没曾想这大半夜的竟还有人愿来扶我。这样吧,如今夜深路黑,你也就别走了,一起到我家住下吧。” 我说:“这样不好吧?那得多麻烦您呀?” 老人说:“难得遇上你这种好心的年轻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今日我还多亏你扶我一把哩。而且瞧你这样子,想必也是赶了一天山路,应当饿了吧?不如到我家热些饭菜填填肚子。” 一说饿,我还真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老人如此热情诚恳,我自然也就不再推辞,当下就点头答应了。一来,我的确饿了,二来老人也需要我送他回去。 老人指着前方一条小岔路就告诉我,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个几分钟就能到他家。 可是,就当我准备背起老人回他家时,这个时候突然前方走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比我略小几岁,很快就走到了石亭这边,接着就对老人说:“老罗头,不错啊,你这几年凡是有路人过路,你便在此处装作摔倒骗人,今天还真被你遇上一个好心人了,竟然有人扶你。” 一听这话,我就眉头皱了起来,很显然,来人应当认识我扶起来的这个老人,而且还知道老人的名字,叫作老罗头。只不过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那年轻人口中所说的话,他说老人这几年凡是有路人过路,他都会在此处佯装摔倒等人来扶。 当时我就心生奇怪了,这年轻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这老人为什么要佯装摔倒等人来扶呀?难道是想讹我? 说实话,这时我心里就不免提高了警惕,心想这老人有古怪。于是我哪里还敢背他呀,立即就退开了几步,死死的盯向了他。 第四百一十三章铁板鬼 老人被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一搅局,立即脸色就变了,变得十分难看,瞪着那年轻人,骂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来多管闲事!” 那年轻人笑了笑,也不理老人,而是转头对我说:“这老家伙是坏人,他是故意来骗你的,小心他会害了你的命。” “啊?”我吓了一跳,当下就问老人这是不是真的? 老人说:“少听他胡说,我一把年纪了,害你一陌生人做甚。” “为什么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装模作样的演戏。”年轻人笑道,接着又对我说:“我劝你还是别上了老罗头的当,他在此处装受伤都演了几年的戏了,你跟他走一定没好果子吃。” 此时的我已经眉头皱成了一团,原本荒无人烟的山路,在这半夜三更的竟然遇到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年轻人竟然说老人是故意在此害我,你说我能不感到惊讶与惊疑么? 当下,我就问年轻人:“你是谁?” 年轻人说:“我叫赵青阳,字子明,不知兄弟姓甚名谁呢?” 不知为何,我听到年轻人自报姓名之后,就觉得很奇怪,要知道现在的人哪里还会有人有字呀,又不是古代。心中虽觉得奇怪,但是我还是出于礼貌,于是对他说:“我叫潘……” 话还没话完,这时一旁的老人就突然叫我的话给打断了,老人说:“别报名字,他不是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又是一惊!不是人?那不就是鬼么?顿时,我就生生将即将报出口的名字给咽了回去! “你个铁板鬼好不识趣,竟敢跑来欲害好人,难道你不怕天打雷劈么!”老人指着那年轻人就大骂了一句。 一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是个铁板鬼,我心就提了起来。要知道铁板鬼可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恶鬼。 说起这铁板鬼,还真不是一般的鬼魂。它们一般就是人死后,因贪留尘世不愿下阴曹地府的鬼魅,它们原本是孤魂野鬼,盼重入阳尘,可是孤魂野鬼只是阴魂,只能夜深之时在阳世漂荡,又岂能真正的重新像活着的人一样步入凡尘呢? 阴阳之道泾渭分明,孤魂野鬼想要进入人世可不是那般的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一般野鬼都采取吸阳元的办法,也就是吸人精血,当野鬼吸足了人的阳元,就可以化人形,在白日里穿行了。而这种吸足了人的阳元,化成了人形的鬼,就叫铁板鬼,可在白日里穿行,而且就算是阴阳先生,如果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他是鬼的。 可是说,这种鬼已经不是单纯的阴魂了,而是成妖成精的存在了。 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是铁板鬼,我当下就定眼一看,果然只见这个年轻人在月光下,脸色铁青,而且在天眼里头,也不见人身自带的那三盏阳火,当下我就知道老人说的没错,这个人还真不是人,的的确确是一个铁板鬼!而且看这样子,这个铁板鬼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道行了。 这个时候,我也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自报姓名之时,还会有字,感情这个人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古代的亡魂所化。 说实话,当我已然知道对方是铁板鬼后,我心中那是大叫好险,因为刚才若不是老人及时提醒了我,等我将姓名报给他后,今晚定然性命难保了。报出自己的姓名,就等于是把魂给他勾去了。 心中大惊之余,我也十分庆幸好在有老人在一旁,这次算是被老人给救了一命。心中对老人心生感激,同时我也知道铁板鬼的厉害,于是急忙掐出法指,对那铁板鬼就怒喝一声道:“大胆妖孽,竟然惹到老子头上来了,你可知道我是阴阳先生,专降你这种恶鬼!我看你今日是不想活了!” 那铁板鬼一听我是阴阳先生,再见到我掐着法指,邪灵不得侵身,也露出了一抹惧意。看那样子,倒是不打算再为难我了,气得一跺脚,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过,他也并没有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而是冲我身后的老人恨恨的瞪了一眼,骂道:“好你个老罗头,这次算你狠!” 说完,他还不忘对我冷冷地笑了笑,说:“你虽是阴阳先生,能识鬼怪邪灵,但是你却不识人,我劝你最好别上那老头的当,到时悔之晚矣,桀桀桀……” 一声阴冷的笑声过后,铁板鬼终于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望着铁板鬼消失的方向,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错,我虽然是阴阳先生,能识鬼怪邪灵,但的确是不能识人。人在我的眼里,我又岂能分出善恶忠奸呢?或许,这就是人世间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人心,永远是让人猜不透的,而人,也是看不透的。 回过头来,我就对老人说:“老人家,刚才实在是谢谢你的提醒,要不然今晚我的小命就得栽在那铁板鬼的手里了。” 老人罢了罢手道:“不用谢,你刚才不也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了么。我也是念在你是一个老人的份上,这才多管了这闲事。如果你今晚没有扶我的话,我还真不敢为了别人,去多管铁板鬼的闲事。” 听到这话,我就感叹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我行了善,自然就会得到善报。如果我之前见到老人时,因为他是乞丐的样子就不闻不见,让他自生自灭,那么我敢肯定,老人一定不会在铁板鬼要害我之时来提醒我。 不过,我心里也感到疑惑,那就是这老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乞丐,可是这样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怎么能认出刚才那个年轻人是铁板鬼呢? 心中好奇,于是我就问他:“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他是铁板鬼的?难道你是阴阳先生?” 这也不能怪我会如此相问,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讲,是不可能分出人与鬼的,更何常用是吸收了人的阳元,幻化成人形成在日间行走的铁板鬼,刚才连我一时都没能发现异常,一个老乞丐又怎么能一眼就认出它来呢? 老人笑了笑,甚是得意的告诉我,他其实并非是阴阳先生,而是生活在此地的普通人。因为常年生活在此地,所以知道这个地方常用会有一铁板鬼来害人伤命。而刚才见到那个年轻人时,他便知道,这次是遇上铁板鬼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恍然大悟。 当然,也许有人又会问了,既然这山中有铁板鬼,那这老头怎么还能有命活到现在呢? 其实,铁板鬼也是挺讲规矩的,它们吸人阳元或是到百里之外害人伤命,或是在自家周围害陌生的过路之人,总之就是不在自家周边害生活在此地的熟人。 一来,是不想曝露行踪,二来是它们如果在当地害人的话,会引起当地人的愤怒,以免被人拿了去。毕竟他的老窝就在这里,如果他伤害了当地人,当地人自然知道他的老穴在哪,万一请个高人过来,他跑都没地方跑。这或许也就是所谓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吧! 接着,老人继续说:“那铁板鬼甚是狡猾,常常谎话连篇。刚才他就是故意骗你,说我是坏人,他才好佯装好人是来救你,让你放松警惕,才好想让你报出姓名,以此勾取你的魂魄,吸食你的阳元。唉,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被他害死过多少人了。哎……” 听老人这么说,我也是心中后怕,铁板鬼这般的狡诈阴险,无论是谁遇上这种事,难保都会上它的当,中它的奸计。 我长叹了口气,心道这次让它给跑了,如果它没跑,我还真就要跟他斗一次法,将它给降了,因为这种邪灵实在是太可恶了。 接着,我就打算背老人回他家。不过这次老人却表示不回去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了?他说担心今晚还会有人从这儿过,万一那铁板鬼又来害人了,他才好提醒过路之人。 听到他竟然有如此善念,我也实是感动,于是就说,那行吧,今晚我也不再赶路了,就与你一块在这石亭中坐一晚罢了! 这时我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老人笑了笑,接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黄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馍馍来,递了过来,道:“饿了吧,先用这个填填肚子吧!” 我脸一红,笑了笑,道了声谢,从老人手中接过了馍馍。 可是就在我准备将馍馍送入口中之时,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声音,大声喝止道:别吃他的馍馍! 第四百一十四章人心不古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石亭显得份外的突兀,本来在这荒山野岭里就极难遇到行人,何况眼下还是三更半夜里,所以我当时就是一惊。心想这又是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了,干嘛还叫我别吃老头的馍馍? “谁?”我猛地一抬头,接着我就看见前方十几步开外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一身白衣,身材窈窕,长长的黑发在她那窈窕的身姿上如同飞舞的杨柳。此时的她,正快速向我走来,同时还对我喊道:“二狗,别吃他的馍!” 这个女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不是别人,正是孙二娘。 一见来人竟然是她,我就很是惊讶,因为她比我早一天回湘西的,怎么还会在这里呀?于是我大感好奇,道:“孙二娘,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话的这个时候,孙二娘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也不说话,样子好像很担心着急似的,直接将我手里拿着的馍用力一拍,打落在地上,然后对我说:“别吃他给你的馍,有蛊!” “啊?有蛊?”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吓了一大跳,大感震惊。如果这话是从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我还会心疑。可是说这话的是孙二娘,我可不认为她会骗我,当下我就望向那个老头,质问道:“我好心扶你,你竟欲对我下蛊?” 此时那老头脸色极为的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似乎十分的生气。对我哼了一声,也不回答我,而是冷冷的盯着孙二娘,阴冷的质问道:“是你?孙二娘。我与你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这闲事也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老罗头,不管你在这条路上害了多少人,也不管你要害谁,我都不会多管。可是他是我邀请来湘西做客的朋友,你说我这是多管闲事吗?你想要给你的蛊虫找宿主,你也找错人了!”孙二娘毫不惧他,迎着那老头阴冷的目光冷声回道。 听到这里,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感情之前那个铁板鬼没有骗我,这个老罗头还真是个害人精,故意在这条路上演戏假装受了伤,等好心人来扶他,这样一来,对方就会放松警惕,自然他给的吃食别人也就会接受了。 想到这里,我就大为愤怒,心道人心不蛊,没想到竟然有人这样子来害好心人。 这时,那老罗头听说我是孙二娘的朋友,不由斜视着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对孙二娘道:“你朋友?” “是的!如果你伤了我朋友,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孙二娘道。 老罗头听到这时,阴冷如毒蛇的目光盯着我,然后阴阳怪气的对孙二娘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朋友,我看你也是在打他身上古境湖地图的主意吧?桀桀桀……” “我说过他是我的朋友,我岂会打朋友私物的主意。”孙二娘道。 “古境湖地图?原来你个老东西之所以害我,是为了打古境湖地图的主意!”如今,我终于明白这老头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害我了,原来是冲着我手里的古境湖地图来的。 如今老罗头的真面目已经揭开,他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演戏了,毫不掩盖的笑道:“没错,我就是冲着你身上的古境湖地图来的。我劝你还是将古境湖的地图交给我吧,我绝不为难你,如果你落在孙二娘的手里,你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了。” 我看了一眼孙二娘,说实话,我这次来湘西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底的,一来我不知道孙二娘还会不会害我,二来冥王如果要对我下手,我还真不敢保证有命活着离开湘西。 孙二娘也看向了我,然后说:“你相信我吗?”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经过伏尸一事之后,我倒是认为她不会再害我了。一来,是我那次救过她一次,二来是听她讲过她那凄凉的身世,所以我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我想象中的那种坏人。所以,当听到孙二娘如此问我时,我毫无迟疑的便点头道:“我之所以来湘西,就是因为相信你!” 孙二娘听到此话,很是高兴的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时,我也转头对老罗头道:“想要古境湖地图,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真的宁愿相信她?要知道她的师公可是凶名昭著的冥王!”老罗头道。 这时,孙二娘已然跨出一步,横指老罗头,喝斥道:“老罗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说过了,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还不打算收手的话,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罗头见到无法在我们二人之间挑拨离间,只得恨恨的瞪了孙二娘一眼,然后对我说:“你不信我,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说完,便气得一跺脚,恨恨地转身离开了…… 见老罗头离开后,我就转头看向了孙二娘,谢谢她今天救了我。 孙二娘说我救过她一次,这次就算是还我一次人情。同时,他告诉我,因为我身怀古境湖地图,像老罗头这种冲着古境湖地图而来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劝我以后一定事事都需多加小心。 孙二娘说的倒是很有道理,这次如果不是孙二娘的出现,我还真的就会栽在了那个老罗头的手里。看来以后还真得多加小心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就算迎面遇上个人,哪怕前世无仇,今世无怨,说不定也会对我出手害我,谁让我身里怀惴着宝贝呢。 有句老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壁有罪。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不过,对于孙二娘的突然出现,我也十分的好奇,问她不是比我先回湘西的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孙二娘告诉我,因为她在进入湘西后,一直是步行,没有坐车,所以今晚依旧在此赶着夜路。而就在刚才不久,她见到一个铁板鬼,从铁板鬼的口中得知老罗头在此害人,于是就跑回来看看。 听到这话,我有些惊奇的望着她,因为在我看来,就算孙二娘不再害我了,但是她也不可能有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我就在想,难道我之前看错了她,还是她经过上回伏尸的事情,痛改前非了?不仅不恨这世间的人了,反而还有了一颗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了? 见我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她,孙二娘一笑,说:“我们这个地方少有外人进来,当地人都知道老罗头这个人,所以我就在想,铁板鬼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你,所以才会过来看看的,我可不想因为我的邀请,而害死你。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个人还真的是你。” 说到这,孙二娘就恢复到了她以前的那种媚态的模样,抛过来一个媚眼,问道:“真没想到你会来,难道你真的不怕姐姐再害你吗?” “怕,不过我相信你并不坏。”我迎着她的眼睛,说道。 是的,我的确怕,不仅我上回差点栽到了她的手里,而且就连龙虎山的张掌教都惧她。不过,上回听完她的身世后我就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坏人,之所以她会害人,完全是因为她心里装着对世人的怨恨。 孙二娘也盯着我,好一会儿后她突然一笑,然后说:“难得会有人信任我,放心吧,姐姐就算害谁也绝不会害你的!” 说完,她就告诉我,老罗头为了古境湖的地图,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所以她担心老罗头还会在前面继续找麻烦。于是提议带我走另一条路。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差不多折回去有五六里路,接着还真就出现了一条岔路。只不过这条岔路很小,杂草丛生,看上去有些年头没有人走过了,因为路面上的青石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孙二娘说,这条小路可以回家,只不过得绕到另一个村寨去,所以远了一些,不过走这条路会安全许多。 如今我也只要安全就行,多走一两个小时山路又有何难。按孙二娘的说法来说就是,古境湖地图的诱惑力太大了,在古境湖地图的面前,就算明知道得罪了她,就等于是得罪了冥王,但是老罗头也不会轻易收手。 我们顺着长满青苔的小路往前走,我发现这条路以前应当是一条主路,因为许多地方路面都铺筑着青石。一问果然没错,原来这是一条通往另一个村落的唯一一条道路。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既然这是另一个村子的唯一一条道路,按理来说应当常有人走的,怎么看上去却像是许多年无人踏足呢?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结果孙二娘却说前面那个村子没有人了,全死绝了。 赶着夜路本来就无聊,我就问她,那个村子的人怎么会死绝的。可是孙二娘却不愿意跟我讲,而是一言不发的闷头赶路。 她不说,我也不好追问,毕竟这与我无关,于是就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这一走就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接着前方就出现了一个村子…… 第四百一十五章死地 这处村庄在山中平地所筑,有几十栋的房屋,看样子有不少年头了,老宅子不少。在月光下,这处村庄里的房屋全都是黑灯瞎火,没一丝光亮。 放远望去,四下荒凉,一处处的老宅,全都是无主之地,杂草繁生,房前屋顶尽是,孤落的村庄在夜色里没有一丝人气。 看到这里,我就问孙二娘,这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死绝了的村子? 孙二娘点点头,指着村子的另一头说,在村子的另一头有一条路,可直通她们的村子。接着,就带着我朝眼前这处无人的村庄走了进去。 进入村子,我就立即感觉到不对劲来了,因为一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呼吸不畅,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孙二娘,只见她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看到这里,我当时就心叫不好,这里有问题!于是急忙停了下来,拉着孙二娘就往回折返而去,慌忙跑出了村子。 一出村子,我就觉得舒服多了。这时孙二娘就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指着村子道:“这个村子有问题,去不得!” 孙二娘眼睛一眯,惊疑的望着我。不过此时我也解释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打开了天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个村子里全是阴气,竟然没有一丝生气!也就是说,这是一处死地! 所谓死地,指的就是没有生气的地方,阴阳二气不通之地,这种地方连风都吹不进来,总之这里的气是死的,静止不动的。气不通,则为死,气通则顺,为生气,所以阳宅中的风水,之所以会叫看风水,看的就是一个“气”,无论是风还是水,都归于气。 不管是人还是畜,都需要生气。在风水中,家宅是否人丁兴旺,也看生气,生气盛,则人丁旺,生气弱,则人畜绝。风水中讲究一个藏风聚气,越能聚生气的地方,人畜住着则越兴旺,这并非迷信,而是科学。 试想一下,如果把你放在一处密封空气不流动的空间里,你还能正常的活下来吗?就算那儿有氧气,你也不可能健康吧,毕竟那儿的气是不通的。 而眼下这个村子就是如此。要知道不管是什么风水,都不可能没有生气的,没有生气,人畜都存活不了,这世间难寻一二处这种大凶绝地,没想到这天竟被我给撞见了一处。 看到这里,我又怎么会不震惊呢?当下我就说:“怪不得这个地方的人会死绝,原来这个地方压根就是处死地,没有一丝生气!” 孙二娘一听,眉头一皱,接着就说既然村子进不得,那就绕过去吧! 不过,我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前方那处村子,最后疑惑道:“不对,这个村子应当是被人做了手脚,这儿的人应当是被人害死的!” 孙二娘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人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这儿是一处村庄,而且老宅甚多,估计以前少说也有百多人口住在此地。既然以前这儿是个住着那么多人口的村庄,那么应当就是个可以居住的风水之地,不可能是没有生气的死地,可是怎么现今却会是没有生气的死地了呢?很显然,这儿不是天地造化而形成的死地,而是后天人为的。既然后天人为的,那么其目的不言而意,自然就是故意要害死这儿的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如此险恶用心,竟然做这种手脚害人,把一个村子的人都全给害死了!”我将我的猜测讲了出来,同时心里大为震惊,心说动手脚的那个人得有多大的仇恨呀? 孙二娘说:“或许那个人真有什么深仇大仇吧,要不然也不会下此狠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别多管闲事了!” 我摇了摇头,问她:“这个村子的人出事有多久了?” “三十多年前出的事,怎么了?”孙二娘回道。 “三十多年前?”我想了想,于是说:“既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那个人没死也年纪不轻了,如今这儿依旧是一处死地,留着只会害了更多的人,万一以后有谁误闯此地,岂不造祸?不如咱们破解了这处死地吧!” 三十多年前的事,如今那个人没死的话,估计也有五六十岁以上了,再者这儿的人也全都死绝了,我如今插手破了对方的法术,想来也不会招惹来对方的报复。 孙二娘想了想,同意了我的建议,于是问道:“你能破解得了?” 我点了点头,指着眼前这个村庄道:“此地肯定是被人故意封住气脉,所以使气不得通,成为一处死地。只要找到此处的气脉,估计能找到对方当初所做的手脚。” 大到一国一城,小到一村一屋,都有管着它的气脉。据说,管一国的气脉在昆仑山,昆仑山是龙脉之祖,而说到小处,就是一房一宅,而管着房屋的气脉的则是门,正所谓门户通气之处,如人之咽喉。如果别人在你的门户上动了手脚,让门户气堵死不能通,则此户就会倒霉。同理,这个村子气不通,显然也就是在这个村子的气脉上被人动了手脚,将气脉给堵死了。 我用天眼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村子的气脉之所在,在气脉的位置处一寻找,果真很快就被我找到了异常之处。只见在气脉的位置上,也正是在这个村庄的咽喉之处,竟然被人打下去一根手臂般粗的铁柱子! 这根铁柱子也不知道打在地下有多长,只知道露在地面上只不过六七寸长,这次是因为我们有目地的来寻找,所以被我们给找出来了,若是放在平时,在这杂草丛中谁又会发现呢?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可又有谁会去多想呢?只不定以为它就是一根寻常的铁棍哩。 一见到这根露在地面上六七寸长的铁柱子,我就惊喜的叫道:“找到了,就是它!” 孙二娘一听说我找到了,立即也跑了过来,问道:“就是这根铁棍子?” 我点了点头,说:“可别小看了这根铁柱子,正所谓铁不走阴阳,凡是铁器都能隔断阴阳之气的。而眼下,这个位置正好是这个村庄的咽喉之处,气门之所在,如今被人有意钉入一根铁柱子下去,岂不就是等于钉在了人的咽喉之上吗?如此一来,气就被堵死了,没有了生气,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死绝才怪哩!” 看到这里,我就更加肯定了,这一定就是别人有意为之的了。因为对于农村人来讲,铁是打制农具的村料,可没有谁会把一根这么粗的铁棍子随意钉入在土里,就这么浪费它。而之所以有人这么做,显然就是为了害这个村子。 听我这么一解释,孙二娘也明白过来了,接着就说:“恩怨已报,这个东西留着的确会害了无辜之人,可是咱们该么化解它呢?难道直接拔出来就没事了?” “对,拔出来就行了。”我点了点头。这化解之策倒的确是这般简单,因为这个镇物起到的作用就是堵住气脉之门,所以只要取出它,气就会通了,气一通,这个村子自然就重新会有了生气,那么以后就还可以住人。 这种钉气脉的柱子也有个说法,说的是七尺七寸长,也就是说,在地下,这根柱子埋有七尺深。 接下来,我就准备动手去将它取出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瘟神大人,您终于来了! “谁?”一听这话,我当真是一惊,要知道瘟神说的就是我,这个人竟然知道我是瘟神,你说我能不震惊吗?当下就猛得一回头。 回头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老人,这个老人还不是一般的老,满头白发,苍老的面庞就像枯木一般。 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孙二娘的师公,冥王! 这一下我倒是更加吃惊了,没想到在这儿竟然遇上了冥王,虽说我这次进入湘西,为的就是找他,可是谁会想到三更半夜的在这个地方见面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我是瘟神! 我可不会认为他是在跟别人说话,因为这儿除了我和孙二娘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包括鬼神。 这个时候,孙二娘也认出了冥王,她也显得有些惊讶,叫道:“师公?你……你怎么来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冥王 来人的确就是阴冥堂的堂主,冥王。说实话,我们真的一直都没有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所以都显得十分惊诧。 冥王看了一眼孙二娘,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又将目光望向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那样子似乎像是特意在此等我。 孙二娘显得似乎很担心,一见到冥王盯向我,立即就跑了上去,对冥王说:“师公,他是我带来的朋友,救过我的命,你……你可不能伤害他啊!” 冥王道:“没人能伤得了他的,他的命比谁的都硬,因为他是瘟神!” “瘟神?”孙二娘一愣,大感惊讶,满脸不敢置信的指了指我,道:“你说他……他是瘟神?” 冥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我,说道:“在阴阳大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气息十分熟悉,总觉得你就是瘟神,没想到真的是。” 一听这话,我方才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在阴阳大会的时候,冥王会一直盯着我,感情他是察觉到了我不是常人。 不过,我心里也十分的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瘟神的?要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地府里的那几位阴差,就只有我身边那几个人知晓。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冥王就对我道:“怎么,难道我认错了么?” 我迎向他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神之中并没有见到要害我的意思,反而倒是有几个惧色,像是有些怕我。如今我也知道,要想否认的话他也不会信,于是我干脆不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为何说我是瘟神呢?” 冥王笑了笑,指了指我脚下的那根打入在土中的铁柱子,说:“因为你要破了这个镇物,所以你便是瘟神。” “此话何意?”我顿时都蒙了,不知道冥王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要破了这个铁柱子的人,难道就一定会是瘟神呢? 当然,冥王的话连孙二娘都没听懂,替我解释道:“师公,他叫陈二狗,不是瘟神。以前的仇恨已经报了,这个镇物留着只会贻害后人,所以我们才打算将其化解掉的。” “你不懂!”冥王只对孙二娘说了三个字,然后便转头对我问道:“瘟神大人,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不就是冥王吗?上次阴阳大会咱们见过面。”我回道,但是我心里隐隐觉得,他并不是问我这个意思。 果然,冥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也怪不得您不认识我,经过一世轮回的您,又怎么还会记得我这老头儿呢。不过虽然您不记得我了,但是前世的约定却不会改变,您还是来找我了。” 一听这话,我就更糊涂了,心想难不成前世我与他有过什么约定? 见我一脸糊涂的样子,冥王也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反而饶有兴趣的对我问道:“你可听说过我活了上百岁,应当知道我为何不死吧?” 这个我倒是上回听龙虎山的张掌教说过,所以有几分了解,于是答道:“听说你的名字被人在阎王的生死薄上涂去了,所以你不会死,不知此传言是真是假?” “这些并非是传言,而是事实。我的名字的确是被人帮我在生死薄上抹去了,所以才活到如今,阴间地府管不着。”冥王点头道。 听到此话,我大为震惊,万万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是真的,难道真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竟能将地府阎王案上的生死薄也能乱改? 冥王又道:“您想不想知道那位给我改了生死薄的人是何方神圣?” “那个人是谁?”我很是好奇,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世间竟真会有如此神通广大的人。 我满是好奇的望着他,想知道那个能擅改阎王生死薄的神通人物究竟是谁。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冥王竟然朝我一指,然后说:“这个人就是您,瘟神!” “啊?”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当下就觉得不可能,我说:“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帮你擅改生死薄?” 说实话,冥王这句话可着实是让我大感震惊,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是冥王对于我的吃惊并不怎么惊讶,反而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您是真不记得了。” 对于冥王不紧不慢的样子,我可无法像他那样,此时的我内心完全如惊涛骇浪一般,被他这个消息给惊蒙了。当下就按奈不住,急忙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与我一样充满疑惑的还有孙二娘。不过冥王并没有立即回答我们的疑惑,反而问我:“那你现在是否承认你就是瘟神了?” “是的,我承认我就是瘟神。”我点了点头,然后急着问道:“为何你说是我将你的名字从生死薄上抹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果真没错,你真是瘟神……”冥王嘀咕了一句,然后说:“此事说来话来,不过眼下这个镇物二娘可告诉过你是谁所下么?” 一听这话,我立即就朝孙二娘看了过去,因为听冥王的意思,这个村庄之所以会全村死绝,感情孙二娘竟然知道是谁所为。要知道将铁柱打入在这个村庄的气脉上的人,实在是太过心肠狠毒了,可是孙二娘刚才为何一直假装不知呢? 此时的孙二娘明显脸色都变了,见我在看他,连看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了,急忙将眼神收了回去,一看就是心中有愧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更加知道孙二娘一定知道些什么了,于是我就问她:“二娘,你真的知道这个镇物是谁下的?” 孙二娘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而是望向了冥王。 这时,冥王倒是说话了,他说:“实不相瞒,这个镇物是我下的,这个村庄的人是我害死的,二娘虽然知道是我所为,但却也不知道镇物之事。” “是你?”我大惊,没想到将这个村庄害得全村死绝的人竟然是冥王,当下就质问道:“这个村子里的人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如此歹毒,就不怕遭天谴吗?” 这时,孙二娘也开口了,她说:“害死我父亲的人,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当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活活将我父亲给烧死的。” “你说什么?你父亲就是被这个村子里的人给烧死的?”我大感震惊,孙二娘的身世我也是听她讲过的,在孙二娘出世的那一年,湘西出了旱魃造成大旱,她父亲为了替天下百姓除害,去对付旱魃,没曾想却被村民将他与旱魃一起给活活烧死了。当时我听完她讲完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十分的同情于她,没曾想到,眼下这个地方,就是当初害死她父亲的村庄。 孙二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而是一脸的悲伤,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可怜的父亲。 这时,冥王就说:“您不是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那你可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今天晚上听到的事情太让我感到震惊了,如今我整个脑袋都蒙蒙的,有点转不过来了。 见我点头,冥王就给我讲了一个三十多年前的故事…… 首先,他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我倒是听过,就是孙二娘前些天讲的他父亲除旱魃,为民除害,反倒被人活活烧死的故事。 我告诉冥王,这个故事我听孙二娘讲过。冥王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跟我讲起了后面的事情,而这后面的事情便是与我有关! 第四百一十七章前世约定 原来,在孙二娘的父亲孙夫子为了替当地百姓除旱魃,反倒被当地百姓活活烧死的时候,冥王也算到了自己的弟子有难,于是前来寻他,结果正好见到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话说孙二娘的父亲孙夫子,是冥王唯一的一位弟子。冥王一辈子都无儿无女,他早已把孙夫子看成了是自己的儿子。见到当地百姓如此险恶,竟然活活将前来帮助他们的孙夫子给害死了时,便怒火中烧,此为杀子之仇,冥王又岂有容忍不报之理? 当他悲痛欲绝的眼睁睁看着如亲儿子一般的弟子,孙夫子被活活烧死之后,他就去找来了一根铁棍,然后将铁棍钉在了这个村庄的气脉之处。 这铁棍一打到气脉之上,可就出事了,顿时就鸡飞狗跳,整个村子里的人畜都出了事,不管是人还是畜,通通都一个个的死去。没出一两个时辰,整个村子里的人畜就全都死绝了。 仇虽报了,可是冥王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老天又岂能容他呢? 就在村子里最后一位村民断气的时候,从村口外边就走来了一黑一白两个人。这一黑一白二人一进村口便直奔冥王而来,原来,这一黑一白两个人并非是别人,正是从地府而来的黑白无常二位阴神! 一到近前,黑白无常就将铁链枷锁往冥王的身上套了过来。 冥王吓得不轻,就问黑白无常,我阳寿未尽,为什么要抓我? 黑白无常说:“你原本是还有七年阳寿,但你刚才种下大恶,别说七年阳寿了,就是十七年也不够偿清你种下的恶业。现领阎王之命,特来拘你下阴曹地府受刑!” 冥王一听,顿时就很不服气,说那些村民们全都该死,是罪有应得。可是黑白无常岂会和他讲理,索魂链朝他身上一锁,直接就将他给拘下了阴曹地府! 走在黄泉路上,冥王就见到了他的弟子孙夫子。师徒二人在黄泉路上相遇结伴,那真是抱头痛哭。 冥王问孙夫子,徒儿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慢,还在这黄泉路上磨? 孙夫子就哭着说:“师父啊,徒弟我回了一趟家,结果发现家人被小人所害,说我妻子怀的是旱魃,不久村民们就要烧死我的妻子了,所以徒儿想在黄泉路上等等她们,哪知……哪知竟把您老也给等下来了,呜……” 原来,这孙夫子被烧死后,魂魄回了一趟家里,发现村里来了一位算命先生,说他的妻子怀的是旱魃,如若不尽快烧死他妻子,恐怕全村的人都将没命。 冥王一听,大感造化弄人,于是师徒二人抱在一起哭得是凄惨一片,真是让人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啊。 不巧,这个时候黄泉路上来了一位过阴曹的老先生。 话说这位老先生见到黄泉路上竟然一老一少哭得那么伤心,就问冥王与孙夫子师徒二人,人总有个生死离别,你们为何这般伤心? 孙夫子见这老先生长得心善,于是就将自己的事情对这位老先生讲了出来。 这位老先生听完孙夫子的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大为惊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好人,竟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从而对孙夫子心生同情。 当然,对孙夫子心生同情的不仅仅只是这位老先生,就连拘魂的黑白无常都听得哀声叹气,念叨人心不古,好人没落到好报。 于是乎,黑白无常用就偷偷的告诉孙夫子,这位老先生不是寻常人,而是瘟神下凡,你若去求他,或许能救你家中妻儿。 一听这话,孙夫子自然就如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于是当即就对着这位瘟神下凡的老先生跪了下去,求他去救救他家中的妻子。 话说老先生当时本就被孙夫子那替百姓除害的举动而感动,同时又为他的遭遇而同情,所以见得孙夫子下跪求他帮忙,当下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就这样,老先生问清孙夫子家庭地址之后,匆匆而去。当他赶到孙夫子家时,正好见到孙夫子家火光冲天,孙家已然被村民们放了火,屋内叫喊连连。 可是,当老先生冲进屋内之后,却只救出了一个小婴儿,而孙夫子的妻子则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见小婴孩无父无母,老先生也十分头疼,于是又跑下了阴曹地府,在黄泉路上追到了孙夫子他们。老先生就对孙夫子说,大的丢了命,小的尚还活着,只是无人抚养长大。 孙夫子一听,悲从中来,就哀求老先生一定要救救他的小孩,让他的小孩能够长大成人。 老先生就说:“我阳寿不久矣,恐难将小孩养大。” 孙夫子哪里还有其它办法呀,只好继续苦苦哀求老先生,最后老先生抵不过他的哀求,最后叹了口气,就跟冥王说:“小孩父母身体被大火尽毁,已难回去,你是小孩唯一的亲人,是否愿意回去将小孩养大?” 冥王本就将孙夫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而孙夫子的小孩,自然就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一般了。所以,当即就跪了下来,对老先生说:“上仙,求您让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将小孩养大成人的。” 话说虽然冥王是愿意回去替孙夫子养大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可是冥王之前种下罪孽,地府已经折了他的七年阳寿,又怎么能说回阳就回阳的呢? 黑白无常一听到老先生要带冥王回阳间,当下就慌了,一万个不愿意让冥王走,说他们是领了阎王的令来办事的,如果此人就这样走了,阎王怪罪下来,他们二人可就没有好下场了。 老先生觉得黑白无常说的也没错,于是就跑到了阎王殿,找到阎王爷,强行将冥王的名字从生死薄上划去了,说此人的生死归他管。 就这样,冥王的名字在生死薄上划去了,自然阴曹地府就管不上了,于是乎老先生就带着他回到了阳间,还了魂。冥王没有了真名,现如今“冥王”这个名字是后来江湖中人送的名号,并非他的真名。 老先生将小孩抱给了冥王,然后又将冥王钉入村庄气脉上的铁柱子拔出了一截,在铁柱上写下了冥王的真实姓名,将写有冥王姓名的那截铁柱重新钉入地下。并告诉他:“我乃瘟神下凡,这次念及孙夫子那救苦救难的大善之心,今让你多活数十年阳寿,等你将小孩养大成人,我再来找你。介时,铁柱上你的名字一现天日,阎王的生死薄上就会显出你的名字,那时你便回地府去吧!” 交代完这些,老先生便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冥王,则一直养育着当初的那个小孩。 讲到这里,冥王便长叹了口气,接着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孙二娘,然后说:“当初那位老先生便是你的前世,而那个小孩,就是二娘。” 听到这里,我和孙二娘都愣住了,谁会想到这事竟然真的跟我有关系?感情当初从大火中将孙二娘救出来的那个人竟然不是冥王,而是我。而且,冥王之所以一直活着,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想到这些,我就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当然,孙二娘也好不到哪儿去,满脸惊讶的望着我,显然也没想到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我的帮助。 “二娘长大之后,这十几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因为我知道你终会来找我。上次在龙虎山的阴阳大会上,我就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当初那位老先生的气息,没想到真的是你。”冥王说到这,接着就自言自语道:“再见之日,便是寿终之时,给我的差事已经办完,二娘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是时候下去跟徒儿团聚了……” 听到这话,孙二娘可就哭了,一把就扑到了冥王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哭道:“师公,师公,您可别吓我啊,您不要我了吗?呜……” 说到这里,孙二娘就望向了我,哭求道:“二狗,不,瘟神大人,求你放过我师公吧,他是好人,求你千万不要让他死啊,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师公也走了,我就真的一个人了,呜……” 听着孙二娘的哀求,说实话我心里也很是难受。可是,冥王刚才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前世的约定,今世我的出现就是来履行约定的。 冥王本该三十多年前就寿终的,因为生死薄上被我划去了名字,所以才能活到如今。而今日我的出现,就是让他的名字重新写进生死薄中的。 我脚下的这根铁柱子,埋入土中的一截就有冥王的名字,只要我将铁柱拔出来,让名字重见天日,阎王的生死薄中就会重新出现他的名字,一个阳寿早已将尽的人,又岂还有命活呢? 如此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的过来,这次我的出现,说直白点就是来取冥王性命的,这也不怪孙二娘会如此的伤心落泪…… 第四百一十八章河神庙 说实话,这次前来湘西原本是打算问冥王关于古境湖地图的下落,一路走来我心里还十分的担心冥王会对我不利,可是谁又会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呢? 看到孙二娘苦苦哀求的伤心模样,我也十分的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虽然我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但是这次莫明其妙的绕远路来到这个村庄,然后决定要替这个村庄化解掉钉在气脉上的镇物,这一切或许都是冥冥之中一早就注定好了的。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要我来履行前世许下的约定! 孙二娘一边哭着哀求我,一边又十分的自责,她觉得是因为她的邀请,所以才会把我带来湘西的。她说,如果不是她告诉我冥王知道古境湖地图的消息,我是不可能会来湘西的,如果我不来湘西的话,冥王也就不可能有事。 冥王将一脸自责的孙二娘扶了起来,微微笑了笑,说:“这不怨你,这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事,就算你不叫他来,他也终有一日会来找到我。如今我已经活了上百岁,值了,难不成你想让师公我活成老精怪吗?” 说完此话,冥王就转头对我说:“瘟神大人,古境湖地图共分三卷,一卷在道家,一卷在民间,一卷在地下,你上次在阴阳大会上得到的那卷就是属于道家的。”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个我倒是知道,于是我就问他:“你可知道那卷在地下的地图在何处吗?” “看来你手里已经有了两卷了吧!”冥王眉头微皱着看向我。 我也不否认,直接回道:“是的,只差那卷藏在地下的地图,所以故此来向你打听它的下落。因为……二娘说你有可能知晓。” 哪知冥王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大笑了起来,我问他为何发笑?他说:“你竟然问我埋在地下的那卷地图?” 我说:“是的,你是否知晓它的下落?” 冥王依旧大笑了数声,然后这才停了下来,看向我,道:“这卷地图世上之人谁都可以不知晓,但唯独你知道它的下落!如今你却反而来问我,难道不好笑吗?” “啥?我知晓它的下落?”我一愣,顿时满头雾水。心中莫明其妙,于是问他:“你这话是何意?” “三十多年前,也就是你前世的时候,你曾去过藏有地图的那个地方,它的下落在何处,难道不该问你自己么?哈哈哈……”冥王饶有兴趣的笑道。 “啊?”我着实一愣,不由惊道:“什么?我在前世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 “是的!”冥王点了点头,然后就跟我讲起了我前世的事情。 原来,前世的我之所以会行走江湖,也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古境湖地图。当时的我,已经有六七十岁了,是一位行走江湖的老先生。在湘西救了孙二娘与冥王回阳之后,我就去寻找那卷藏在地下的古境湖地图了。 原来,这卷藏在地下的地图竟是埋藏在黄河中。据说黄河下面有一座河神庙,千百年来,每当黄河干涸之际,那座河神庙就会显露出来,而那卷地图就在河神庙里。 因为当时我对冥王有救命之恩,所以得知我要去黄河里寻找古境湖的地图,冥就陪我一起去了。 当时,我带着冥王来到了黄河,在打听到有河神庙的河段,我就潜入了水中…… 说到这里,冥王就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后来你就再也没有上来了。” “我没有再上来了?”我一愣,眉头都皱起来了。 “是的,我在河边等了足足有半个月时间,可是却没有见到你再从黄河里出来。有人说黄河下面全是淤泥,人下去肯定会陷入淤泥中而出不来,所以有人说你一定是被黄河下边的淤泥给埋了,也有人说黄河里的河神庙很邪门,你是被河神给捉去了,总之你就这样消失了。”冥王讲述道。 听到这话,我沉默了起来,因为如果按时间来算的话,那次我多半就是死在那里了,因为那是三十几年前,而那次死了之后,下入地府重新轮回,正好这一世我二十来岁。 想到自己的前世为了寻找那卷地图,竟然死在了黄河里,心里不免有些产生了一些惧意。心道这一次如果我再去黄河里寻找那卷地图的话,不知道又会是什么结果呢?我想多半也会是凶多吉少吧! 我长吸了口气,收回心绪,然后问他:“那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冥王点了点头,说:“记得,那个河段有一个小村庄,叫神庙村,你到了那儿就能打听到了。怎么,难道你还打算去黄河里寻那卷地图?” “是的,因为它对我十分重要,我需要找到它。”我点了点头。 冥王见我一定要去,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长叹了口气道:“哎……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吧!” 是啊,我的命就是如此,一辈子都被命运所捉弄,无法自己掌控,这也的确是悲哀。 “无论是谁,也都逃不过天意的安排。今日你回到湘西找到我,这也许便是天意,你动手吧!我活到一百多岁了,也知足了!”冥王说着这话的同时,倒是显得十分的看得开生死。 一听这话,孙二娘就又慌了,想来哀求我放过冥王,不过被冥王给阻止了,他说这一切都是因果,三十年前的因,今日的果,三十年前为了养在孙二娘,所以我让他多活了三十几年,如今孙二娘早已成人,他的任务完成了,也该下去了。 孙二娘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见冥王这么说,也就不再来哀求我了,而是默默的抹着眼泪。 我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冥王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一切都是因果。我在前世种下的因,今一世我就必须要了结这件事,让它有一个果。 我看了一眼脚下埋在地下的铁柱子,于是蹲下身,双手握着铁柱子的一头,先是前后左右摇了摇,让铁柱子松动开,然后用力往上一拉,随着一声泥土的磨擦声,铁柱应声而出…… 铁柱子一拉出地面,接着果然在铁柱子的中间部位见到了三个大字,这三个字显暗红色,应当是用朱砂所写,不过如今很难认得出这三个字写的究竟是什么字了,但是我知道它一定就是冥王真正的名字了。 见我将铁柱子拔出土后,孙二娘就担心的问冥王,你是不是真的会出事? 冥王笑了笑,说天要我亡,谁又能活得了呢? 接下来,冥王就劝孙二娘,放下以前的仇怨,不要再想着去报复害死她母亲的村民了。 很难想像到,堂堂邪派阴冥堂的堂主,竟然会导人向善。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为恶的后果吧,因为当初他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徒弟孙夫子报仇,把眼前这个村子灭了口,结果七年阳寿一日折损,要不是我的出现,早在三十多年前他就魂归地府去了。 冥王为了给孙夫子报仇,害死了一个村子的人,结果他不折了七年阳寿,他又怎么会愿意让孙二娘步他的后尘呢? 都说老天不长眼,都说因果不报,都是好人没好报,恶人没恶报,其实善恶是终有报的。如果孙夫子不是好人,孙夫子的遭遇又岂能打动前世的我呢?如果我没被孙夫子为百姓除害的事迹所感动,又怎会去火场将孙二娘救下呢? 好人终究是有好报的,上天终会怜悯大善之人。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孙二娘:“害死你母亲的村民,如今还尚在吧?” 孙二娘曾经讲过,害死她父母的是两个村子,因为当初孙夫子离开了家,去寻找旱魃,后来在离家百里外的村子找到了旱魃,可惜被那个村子里的村民一并连同旱魃活活烧死。而孙二娘的母亲,则是被家乡的村民所害。如今,眼下这个当初害死了孙夫子的村庄,被冥王给灭了口,说实话,我还真是担心孙二娘把家乡那个村子也灭了口。(ps:这段是废话,不过昨天有很多人搞混了,以为害死孙二娘父母的是同一个村子,其实不是的,当初孙二娘讲述身世时就说了,他父亲孙夫子是离家为民除害去了,所以留下了怀有身孕的妻子。也就是说,孙夫子是被发现旱魃所在地的村民害死的,而孙夫子的妻子是被老家的村民害死的。因为这个事,昨天被好多人在书评区骂我。大家可以看一下第397章就知道了。) 好在孙二娘摇了摇头说:“害死我母亲的村子还尚在,瘟神大人放心吧!原本我是想给母亲报仇,让害死母亲的那些坏人全都得到报应,不过前几天您劝阻了我,如今我已放下了以前的仇恨。” 听到她这么说,冥王很是开心,而我也是大感欣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冥王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接着突然就头一歪,一头栽在了地上…… 第四百一十九章黄河 我和孙二娘都吓了一跳,忙走过去一看,发现冥王已经断了气。孙二娘一见自己的师公竟然死了,伤心的跪在他的身前痛哭了起来。 不管冥王是善人,还是恶人,对于孙二娘来说,他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孙二娘从小就是被冥王养育大的,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位亲人,可以说,如果没有冥王,就没有现在的孙二娘。如今冥王的离去,她又怎能不伤心呢? 见到孙二娘伤心痛哭的样子,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过我也十分奇怪,冥王刚才还好好的跟我们说话,怎么突然间就莫明其妙的死了呢? 心中好奇,我就回头往四处一看,接着就看见身后竟然出现了两位阴神,一黑一白,可不正是阴曹地府里来的黑白无常么?此时的黑白无常,手中的铁索正好套着一个人,往外边走去。 被黑白无常用铁索拘住的那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冥王。 看来这里,我恍然大悟,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刚才黑白无常来拘冥王的魂魄,我竟然都浑然不知。 反应过来之后,我就立即追了上去,冲黑白无常大声喊道:“二位阴神,等等!” 黑白无常见我喊他们,便停住了步子,然后白无常就回身对我道:“兄弟,这个人你可不能救,三十几年前他便阳寿已尽,却被你硬给保下来了,今日阎王已经下了死命令,非得将其拘下地府不可。你若是还想阻拦,可就得害惨兄弟了。” 我也知道,冥王是不可能再救了,不过我之所以会追上来,也并不是想要救他。我对白无常道:“二位阴神,你们可否容他与亲人告别几句啊,就几分钟可好?” 是的,冥王说死就死了,孙二娘都没反应得过来,所以我只是想让他们在分离之时说一下话。 可是,黑白无常却并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白无常说:“这个恐怕不行,阎王要他三刻内死,如今已过两刻,这个人必须立即拘下去交差,要不然我们兄弟二人就该受罚了,还望兄弟理解。” 这个时候,冥王就对我叫道:“瘟神大人,不要去寻古境湖地图了,千万别去黄河啊,会没命的……” “你这个恶人,等你下到下边还有你好受的,自己都自身难保,还顾别人,赶紧给我走!”冥王的话还没说完,黑无常就一声喝斥,然后押着他便阴风一卷,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我愣愣地站在那儿许久许久,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不要去寻古境湖,之前有一个黑蛇精也是如此,叫我不要去寻古境湖,如今冥王又是这样说,难道寻找古境湖这条路真就那般危险么?难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何他们在生死关头之前,却要这般来提醒我呢? 或许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吧,因为前世的我不就是因为到黄河里去寻找古境湖的地图,然后一去不回,再也没有上岸吗? 想着这些事情,我心里开始乱了起来,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是放弃呢,还是继续寻找下去? 如果就此放弃的话,那么我手里如今得到的这两卷古境湖地图都将全部白费,而且这辈子将无法改变命局,一辈子孤苦伶仃,不仅无法与杨晴在一起,还无法孝敬爷爷,因为那样会将他们给克死。可是,如果继续寻找下去的话,或许就会如同前一世一样,下到黄河,则永远也回不来了。 心乱如麻,最后我也只好先将心事强压了下去,然后前去安慰孙二娘。 当孙二娘不再痛哭流泪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眼前的村子,依旧是那般的荒凉,毫无一丝人气。不过,好在气脉上的镇物已经取出,村子不再是死地了。 自从冥王死了之后,孙二娘就没有再理过我一句话,无论我如何问她,安慰她,她都不理我,只是默默的望着冥王的尸体。 见孙二娘不理我,我心里也十分的清楚,因为冥王的死,全是因为我的出现。如果我不来湘西的话,如果我不去拔出那根铁柱子的话,冥王就不会死,这一切可以说全是因为我的出现造成的。 我不知道孙二娘是自责多一些,还是怪我多一些,不过或许她心里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果,早在三十多年前我救下冥王时,就注定了会有今日的结果。所以,孙二娘虽然不搭理我,但却也没有骂我,但也正是因为她这样,我就更加不知所措。 孙二娘哭完之后,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便起身忙了起来,他先是给冥王的身体七窍都封上了朱砂,然后拿出她们赶尸行当的吃饭家伙什,摄魂铜铃一摇,冥王的尸体就跟着孙二娘往前赶去…… 此时的孙二娘,失魂落魄,走的很慢,不言不语,头也不回,就这样一路摇着铜铃铛,一边撒着黄纸钱,朝着村庄内走去,赶着冥王的尸体朝着她回家的路走去。 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心里感慨良多,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不知道还该不该去安慰她,因为她真的十分可怜,从小就无父无母,冥王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这唯一的亲人也走了,她就成了真正的孤苦伶仃了,我不知道接下来她会怎么样? 她会变成以前那个恨天下所有人的孙二娘吗?还是会一心向善? 我发现我与她的缘份真的不浅,前一世的我曾救了她,这一世的她差一点害死了我,不过经过炼制伏尸一事,她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反倒还来帮助我,帮我寻找古境湖残图的下落。可是,或许她也不可能想到,就是因为她要帮我打听古境湖残图的下落,带我进入湘西找冥王,竟会将她唯一的亲人给害死。 我知道就算她明明知道这一切是我与冥王三十年前的约定,她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跟我有说有笑了。所以,最终我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长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往湘西外边赶去…… 两天后,我走出了湘西。出了湘西之后,我并没有往南走,而是往北行去,因为我要去黄河,去寻找埋藏于黄河中的那卷古境湖地图。 是的,虽然冥王临别之时,拼了命的提醒我,叫我不要再去寻找古境湖地图了,叫我千万别去黄河,说那里会要去我的命。但是,这两天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发现自己的命运是无法自己掌控的,以其无法与自己的亲人与心爱之人生活,不如就死在黄河里来得痛快。于是,我还是决去继续寻找古境湖,这辈子我注定了需要这么做,或许这就是天意,上天让我这一世在人间走一遭,交给我的任务或许就是寻找古境湖,不完永不休…… 既然决定继续去寻找古境湖的地图,我也没有打电话给陈贤懿和杨晴他们,因为在我想来,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活下来了,那么我再回去找他们,可若是死了,就让他们当我从此消失了吧! 冥王告诉我,前一世我去黄河寻找古境湖地图的地方,是在山西省兴县的一个叫神庙村的地方。所以,我直接在长沙买了去太原的火车票,然后踏上火车,经过几天几夜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山西。 山西位于黄河“几”字型流域的右上部,上面是内蒙,左面黄河对岸是陕西,黄河自山西内蒙交界的老牛湾进入山西,垂直南下到了山西陕西河南的交界处,在黄河的山西这边,途经许多城市,当然,期中也有许许多多穷乡僻壤的小村庄,有许多地方连名字都叫不出,黄河沿岸太多不知名的地方了。而我要找的神庙村,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穷乡僻壤。 在山西太原我不作丝毫停留,直奔兴县。在兴县住了一晚,次日就离开了县城,下到黄河边,沿着黄河一路寻了下去,打听那个叫神庙村的小村子。 黄河在山西境内,已然沙质化严重,水很浑浊,黄河的河水十分的深,浑黄浑黄的,深不见底。 黄河,中国的第二大河,同样也是中国五千年来最为神秘的一条河流。据说黄河的水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在解放前,据说有人在夜里见到黄河的河面上有人走动,那些人穿着清朝的衣服,有说有笑,络绎不绝。又比如,在黄河干涸的时候,有人在黄河里见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有人说那黑洞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还听说在解放初有一河船,在黄河里捞上来二十个人俑带回村里,有人说那些人俑不吉利,于是村民们就将人俑给敲碎了,结果当天村子里就很多人上吊自杀了,自杀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 关于黄河水下隐藏着的秘密与怪事还有许多许多,有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它是一条非常神秘的河流。而我心里在想的则是,这条黄河的河水下边,真的会有河神庙吗? 第四百二十章借宿 黄河沿岸座落着许多的村子,但是都十分的贫穷,黄黄的土地上,不知名的村落,多则几十上百户人家,少则十几二十户,可以说是穷乡僻壤,这些地方因为人烟稀少,加上也不是旅游之地,所以平时也少有外人前来。 我沿着黄河岸边走了一天,沿途经过四五个村子,可是都没有一个人知道“河庙村”的村庄,就更别提什么河神庙了。问他们河神庙,他们差不多每个村子里都有河神庙,但是我所要找的河神庙,并非是村民们建在村里的,而是在黄河里的。 一路走,一路打听,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虽然这个地方是穷乡僻壤,人烟稀少,但是好在这儿的村民都比较朴实善良,上门讨水喝,借住都能遇上好心人帮助,不至于露宿在外。 这一天,我继续沿着黄河岸边往前寻去,一走又是一天功夫,在天色渐黑,我就寻思着尽快去寻户人家借住,免得露宿在外。可是谁知,这次竟然被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天快黑了,我周边却没有村子,于是我就一路寻找,大约在天将黑尽之时,我终于见到黄河边上出现了一户人家,于是我便寻了过去。 这户人家亮着灯,住着的是一对三十几岁的中年夫妇,姓李。这对夫妇见我是一外乡人,路过此地无处落脚,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将我请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发现这户人家的家里不寻常,因为屋里站着五六个小孩,有男孩,有女孩,一大群,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也就十岁左右而已。 一见到这么一群小孩,我就很惊诧了,如今这年头早已实行了计划生育政策,虽说这儿是农村,但是政府也不可能让你生这么多呀,而且这些小孩年纪约模都差不了多少,难道两三年间能生个五六胎不成? 心里好奇,我也就随口问了一句:“李大哥,你家咋这么多小孩呀,都是你的吗?” 李大哥笑了笑,指着其中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那个才是我的小孩,其余的小孩估计是邻村的,傍晚与我儿子在黄河边上玩来着,如今这么晚了不见大人来接他们,我也好叫他们一起先来家吃饭了。”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那其余的五六个小孩,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我一跳,只见这五六个小孩不对劲! 这些小孩全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而且每个小孩站过的地方,脚下都有一摊湿湿的水迹。看到这里,我立即就打开了天眼,接着一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群小孩他娘的哪里是人呀,分明就是一群落水小鬼! 只见这五六个小孩自打我进屋之后,便好似十分怕我似的,纷纷露出惧意,躲在一边不敢靠近。 看到这里,我知道这户人家被落水鬼给盯上了,若是没有料错的话,这户人家的小孩估计就得出事了。 心中虽然十分的震惊,但是我却也没有立即叫出来,而是问李大哥:“这些小孩你也不认识么?” 李大哥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也就是这两天才见过他们,因为这两天他的儿子一直都在和这群小孩玩。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就有底了,于是就转头问李大哥家的小孩,问他叫什么名字。 老哥家的小孩虎头虎脑,挺是聪明懂事,也不怕生,告诉我他叫明明。于是我就问他,我说:“明明,你常和这些小朋友一块玩吗?” 小孩点点头,说:“嗯,他们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们说今天到我家做客,晚上带我去他们家做客。”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时候,李大哥叫我稍坐,他便转身进了厨房,与妻子忙着做晚饭。 晚饭还挺丰盛,看得出来李大哥夫妇特意加了几道菜,也极为的热情,连连叫我吃菜。见到李大哥心肠这般的好,我也知道他们是个大好人,心想这次遇上这事,我一定得帮帮他们。 心里这么计较着,用过晚饭之后,那群小孩就嚷嚷着要回家了,还说要带着李大哥的儿子一起去他们家做客。 李大哥不放心,说他们父母没来接,大晚上的不如就住在他家里。 不过那些小孩就是想将李大哥家小孩带走,索命来着的,怎么会留下来啊,于是就嚷嚷着说他们认识路,平时玩到天黑都是他们自己回家的。 农村的小孩比较野,加上农村少有外人进来,也不会担心什么人贩子之类的,所以在农村,父母们普遍心粗一些,这是现状。 李大哥见那群小孩如此坚持,而且他们大的也有十来岁了,于是李大哥就有了松口的准备,打算就让他们带着自己家的小孩到他们家做客。 一见到李大哥准备应允,我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家的小孩被水鬼拉去呀,当下就站了出来,对李大哥说:“老哥,这个时候外边夜深人静的,他们又是一群小孩子,万一路上出了啥事可不好,还是别让你家小孩跟着去了。何况这些小孩你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明天如果他们不将你儿子送回来,你上哪儿去找呀?” 听我这么一说,李大哥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个时候,李嫂也劝李大哥,别让小孩跟着一块去。 那些小孩听到我出言阻止,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满脸的怒意。 不过,既然我选择插手此事,自然就不会惧他们几个小鬼。我对那几个小鬼说:“你们真认识回家的路?” 那几个小鬼点点头,说:“认得路,你就让明明跟我们一块回去吧,明儿我一准带他回来。” 我说:“明明不会跟你们去的,你们既然认识路,那就自个儿回去吧!” 见我这么说,李嫂似乎觉得有点无情了,就说:“这样不太好吧,天这么黑了,要不就都留在家里住吧,等明儿你们父母来接。” 我说:“嫂子真是好心人,不过他们认识路,就让他们自个儿回去吧,免得他们家父母等不到孩子,反而担心。” 李嫂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叮嘱他们小心些,还给了他们一个大火把。 那些小鬼见我的插手坏了他们的好事,气得怒怒的瞪着我,然后说:“多管闲事,下次别经过黄河,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哼!” 我笑了笑,说:“你若下次还敢来李家,就让你们几个有去无回!” “我们一定会带明明回去的!”小鬼恨恨的说道,然后一跺走,一群小鬼转身离开了李家,往黄河边上赶去…… 那群小鬼一走,李大哥就呵呵的笑了笑,然后说:“兄弟,咱是大人了,犯不着与小孩子置气。你这么说他们,他们回家跟父母一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里这么小气哩,不让他们上咱家里玩。” 一听这话,我也知道,看来这李大哥是误会我了。 而李大哥的儿子明明,也气得指着我生气道:“都是你,把我的朋友给气走了,你是坏人!” 对于小孩的话,我就更不会生气了,毕竟李大哥一家人都不知道实情。 我笑了笑,于是就对李大哥说:“老哥,你难道真的以为我这是与那群小孩置气么?” 李大哥说:“我没这意思,只是咱是大人了,犯不着那样说小孩。” 我说:“老哥,看来你是误会我了,其实我这是在帮你啊,因为那群小孩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他们非要带你家小孩出门,这是要索你家小孩的命啊!” “你说啥?那……那群小孩是……是鬼?”这下不仅李大哥吓了一大跳,李嫂也吓得脸色大变。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不是人,自打我进门就发现了。不信的话,你明天四处去打听打听,看看你们这个地方是否有那群小孩,打听一遍,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听我这么一说,接着李大哥便一拍大腿,好似想起什么来了,叫道:“哎呀,我还真够笨的,咋就没有想起这茬来呢,这方圆几里就旁边有一个村子,可是那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从没见过那群小孩。你不说这茬,我还不会想到这事,如今听你这么一说,细细一想,那群小孩还真是眼生的紧,就像是这两天刚从哪里自己冒出来似的。” 这时,李大嫂也说:“对啊,那群小孩应当不是当地的,要不咱们怎么会不认识呢。难道他们真的是鬼,来找咱们家明明索命来了?” 说到这时,李大嫂脸都吓白了,当下就害怕的全身发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老弟,你刚才一眼就能看出那群小孩是小鬼,你一定是个有能耐的高人,求你发发善心一定得救救我家小孩啊,我就这么一个小孩,如果他出事了,我也没法活喽,呜……” 第四百二十一章索命 见李大嫂如此担心害怕,我忙安慰她,叫她们先别着急,既然我把这事告诉给了你们,自然就不会置之不管。 接下来,为免他们担忧,我就告诉他们,我是一位阴阳先生,那些小鬼我还是对付得了的,要他们放心。 听说我是阴阳先生,且有信心解决此事,李大哥夫妇二人喜出望外,说是祖宗显了灵,知道子孙有难,请来了一位神仙来帮家里人。 我笑了笑,说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就是一个走江湖的先生。为了搞清楚那些小鬼的底细,我就问李大哥他们,小孩是怎么跟他们玩在一起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大哥夫妇想了想,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李大哥他们的房就住在黄河边,所以平时小孩常会去黄河边上玩,从昨天开始,小孩就玩到很晚才会回来,问他一个人怎么玩这么晚,小孩就说在黄河边上遇到了一群哥哥姐姐,所以玩起了劲,回来的晚。 当时李大哥也没想太多,因为的确常有小孩到黄河边上玩。一连两天,小孩都玩到很晚,今天还把那群小孩给带家里来了。而后面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 讲到这里,李大哥就问我,他儿子跟那群小孩玩了两天,怎么会没事呢? 我看了一眼李大哥的小孩,发现小孩自带的三盏阳火,如今已然灭了一盏,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就说:“昨天你家小孩之所以无事,是因为当时你家小孩自身阳火太盛,所以他们下不了手。而如今你家小孩三盏阳火已经只剩两盏,自然就要害他了。” 人身自带三盏火,百鬼难侵八方跑。说的就是只要自身阳火旺盛,八方都可去得,百鬼难侵。 而李大哥的小孩终究是人,人与阴魂相处一两天,自然就会慢慢地被阴气侵身,从而熄灭阳火。这也就是为何小孩与鬼魂相处两天了,小孩还会安然无恙的原因了。 当然,如今小孩阳火已经灭了一盏,那些阴魂就开始打他的主意了,要带走。 听我这么一说,李大哥夫妇也吓得不轻,对我说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忙问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了想,如今那群小鬼已经离开了,想去找他们出来有点困难。于是便对李大哥说,等明天小孩再去找那群阴魂玩时,我们跟过去,到时看看他们能否谈得下来。 当然,我还有下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若真的谈不拢,那也不能怪我无情了,只得收了他们。虽然阴魂可怜,但是若他们害人的话,便是不行。阴间有阴间的律法,天道尔尔,容不得阴魂胡作非为。 李大哥虽然依旧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不过,让我们没有料到的是,没等到明天,当天晚上李大哥的小孩就出事了。 话说,农村除了看一下电视之外,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我们坐着聊了聊天,在九点多钟的时候李大嫂就给我安排好了客房,大家便都开始上床歇息去了。 这两天来一路奔波,身体也是筋疲力尽,一倒在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着睡着我就被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吵醒了。有大人的安慰声,有小孩的哭闹声,一听就是李大哥家的小孩不听话,在房里又哭又闹,李大哥夫妇正好言安慰着他哩。 我看了一眼窗外,月光斜照在床前,约模着该有半夜一两点钟了,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哭闹声,我很是疑惑,心想这小孩怎么大半夜里不睡觉,还在哭呢? 不过,起初我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孩不听话,于是打算继续蒙头睡觉。可是这吵闹声是越来越大了,吵得我根本就无法睡觉,小孩一直在哭,我也听不清他们这是在闹啥。 大概听着隔壁房间的小孩哭闹了足足有半个来小时,这个时候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接着房门外传来了李大哥的声音,他对着房内喊道:“先生,先生……?” 当时我就奇怪了,这半夜三更的为何来敲门,难不成小孩遇到啥事了?当时我正醒着,于是就答道:“我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也急忙穿好了衣服,前去将门给打开。 一开门,只见李大哥表情惊慌,一见到我就说:“先生不好了,我家小孩出事了。” 我一听,心里就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小孩出了事。见他惊惊慌慌的样子,于是急忙对他说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李大哥咽了口唾沫,然后说:“先生,我家小孩不知中了什么邪,睡到半夜突然就拼了命的要出门,我和他妈那是拦都拦不住啊。” 一听这话,我忙叫他带我去小孩房间,接着果然看见小孩又哭又闹的哪门外跑,他妈妈那是拉都拉不住。 我看了一眼小孩,只见他脸色铁青,面目狰狞,力气变得极大,对父母的话那是充耳不闻。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啊,这果真是中了邪啊。 当下,我就问小孩,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小孩吼叫道:“我要去河边找哥哥姐姐,他们在那儿等我,他们在喊我去。快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 李大哥夫妇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大变,问小孩,那哥哥姐姐说的是谁?是不是今天来我们家吃饭的那群小孩? 小孩点头说:“是的,哥哥姐姐在喊我过去,你们快放开我,让我过去……” 李大哥夫妇魂都快吓没了,哪里还会放他走啊,一把就抱住了小孩,哭着叫道:“儿啊,我是你的妈妈啊,你难道不要妈妈了吗?呜……” 李大哥也急了,啪的一声就往我面前一跪,声泪俱下的哀求道:“先生,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呀,他……他这是那群小鬼在喊他去呀!” “就让他去吧!”见到小孩狰狞恐怖的挣扎模样,我转头对李大哥夫妇说道。 “啊?”李大哥夫妇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先生,你说啥?让他去?” “是的,让你家小孩去找他们。”我点了点头,然后说:“既然他们要来找你家小孩,那就让他去找他们,我正愁找不到他们,既然他们自个儿找上门来了,那咱就去会一会他们。” “先生,这……”李大哥听说要让他小孩去见那群阴魂,就有些害怕了起来。 为人父母,他们担心我也十分的理解,于是我就安慰他们:“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家小孩有事的。何况就算你今晚能拦得住房小孩不出门,那明天后天呢?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呆在你家里。” 听完我这么说,李大哥夫妇想了想,也知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便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我叫李大哥他们放开了小孩,小孩一恢复自由,立即就往门外冲了出去,朝着黄河边上就跑了过去…… 小孩在前面跑,我和李大哥他们就紧紧的跟在后头追,这一跑就直接跟着小孩跑到了黄河边。 夜晚的黄河边气温低很多,河风呼呼,吹得人全身发冷。李大哥家的小孩跑到大约离黄河还有四五十米远的距离时,终于就停了下来。接着,我们就听见小孩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讲话,说什么我来了,我来陪你们玩,之类的话,听上去就好像正跟别人说话似的,但是我们知道,前面根本就没有人,就小孩自己一个人。 看到这里,不用我提醒李大哥夫妇也知道,小孩自言自语的说话,这一定是在跟鬼说话了,所以脸色大变,惊恐万状的看向我,显然是等着我出手去救他儿子。 小孩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蹦蹦跳跳的玩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在跟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似的,一会儿喜极呵呵大乐,一会儿大声喊话,玩的是不亦乐乎。 玩了好一会儿,小孩似乎玩累了,就坐在了地上休息,背对着我们,又自言自语的说话了。 到了这时,我便打开了天眼,一看,果然见到在小孩的身旁,坐着五六个小孩,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一个个围在李大哥儿子的身旁,正与他有说有笑哩。而这群小孩,可不就是晚上在李大哥家里见到过的那群小鬼么! 就在这个时候,那群小鬼就拉着李大哥儿子的手,示意他跟着他们一起走。李大哥的儿子很听他们的话,立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起身便走。我一看,他们这不就是朝着河边去么? 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呀,心道果然是来害人索命的,这群小鬼这是要让李大哥的儿子跳河呀! 第四百二十二章陶俑 我暗叫一声不好,知道如果再不出手的话,小孩就该出事了。于是当下就跳将起来,对着那群小鬼就大喝一声:“大胆妖孽,尔等安敢胡乱害人!” 被我一声冷喝,那群小鬼一惊,回头看见是我,顿时怒容乍现,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小孩就指着我怒骂道:“又是你,多管闲事,我看你是找死!” 见这群小鬼压根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就对着他们道:“小鬼,我乃阴阳先生,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小孩方才不到十岁,怎会与你们有仇,你们识趣的话便放了他,我或许还会饶尔等一命,否则就别怪老子要替天行道收了你们!” 那群小鬼根本不惧,叫道:“我当是谁这么不怕死,感情是个臭阴阳!有本事放马过来,少在那吓唬人!” 我冷冷一笑,知道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于是当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道灵符捏在手里,接着手决一打,一声喝令响起,手中捏着的灵符如利箭一般直朝那群小鬼飞了过去! 之前与我喊话的那个小鬼以为我只是没什么道行的先生,所以还想冲上前来,结果被灵符砸中,发出一声惨叫声,直接砸飞了出去。 或许是知道今日遇到对手了,就在那个小鬼被灵符震飞出去后,接着那群小鬼就白光一闪,消失不见了踪影。 见小鬼不见了,我和李大哥他们就跑了过去,李大哥夫妇扑到近前,就忙将儿子抱在了怀里,而我则四处一看,发现那几个小鬼真的不见了。 这下我就奇怪了,因为我可是打开了天眼的,那些小鬼在我的天眼里可是隐不了形,跑不了的,怎么眨眼间就会不见了呢? 就在我东张西望,大感惊疑之时,突然,我发现地上有五六个陶俑竟然在小孩的脚边! 看到这种东西我就眉头一皱,因为这五六个陶俑不对劲,竟然带着阴邪之气,不是啥好东西,看到这里,然后我就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起来。 只见这五六个陶俑并不大,一尺来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陶俑,看上去应当有些许年头的东西了,因为陶俑的外表已经是疮痍满目,像是被河水经过长时间的冲刷造成的。不过,这几个陶俑虽然外表疮痍满目,历经苍桑,但是根据陶俑的胚胎底子还是能够看出来,这五六个陶俑做的都是小人,也就是小孩的模样。 这时,李大哥怀里的小孩一把从父母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扑到那堆陶俑前,对着那堆陶俑自言自语的说:“姐姐,哥哥,你们快点出来陪我玩呀,带我去你们家做客好吗,快点出来呀,哥哥姐姐……” 李大哥夫妇都吓哭了,一把将儿子抱了回去,哭道:“儿呀,你到底这是咋了呀,咋还跟一堆破瓦片儿说话啊,别吓我们了,啊?” 看到这里,我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就对李大哥夫妇说:“你家小孩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这些玩意搞得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几个小鬼就是寄宿在这些陶俑里头的。” “啊!这……这些破瓦片是我前两天从黄河里打捞上来的,怎么会这么邪门?”李大哥吓了一跳,不由说道。 “啥?这些陶俑是你捞上来的?”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祸事竟然是李大哥自己找上门的。 原来,这些陶俑还真是他捞上来的。李大哥住在黄河边,平时常会划着船去黄河上捕捞鱼,就在两天前,他在黄河里捞鱼时,最后一网子下去,竟然捞上来一堆这些陶俑,只将它当成是垃圾旧物,于是就扔在了岸边。不过,谁又会想到,这些所谓的“垃圾旧物”会差点把他儿子给害死呢? 见李大哥一脸惊疑的样子,我就告诉他:“这些陶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邪门着哩。这些东西不是垃圾,而是祭祀的物品。在以前,如果有人落水亡了,亡者的家人就会将这种人俑来祭祀亡魂,所以这些人俑可不能乱碰。” 我并没有骗他,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落水而亡的人死后就会成为落水鬼,而水鬼是无根之魂,正所谓,入土为安,而落水而亡的人若找不到尸体,便无法入土,则无法投胎转世,步入轮回,只能做一辈子的水鬼,受尽河水的刺骨冰寒与孤独。于是乎,为了让落水而亡的亡魂能够从河里上来,就有人将这种陶俑扔进河里,用陶俑去替换亡魂上岸。而眼下的这些陶俑,多半就是用来祭祀落水亡魂的邪物。 这些陶俑在很久以前祭祀扔进黄河里,用来换落水的亡魂上岸,可黄河流了几千上万年,死在黄河里的亡魂又何止千万?于是乎黄河里的亡魂见到这种陶俑,自然就会附在陶俑身上。 听我这么一说,李大哥夫妇吓得不轻,也知道这祸事是自己给捅来的,于是惊慌失措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神秘一笑,然后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它们!” 刚才那些小鬼肯定没有真正跑掉,而是附进了这些陶俑的身体里,于是我就拿出几道灵符,直接贴在了这几个陶俑上,将里头的亡魂封在了里头。 这灵符一封上去,五六个陶俑就颤动了起来,顿时传来了一群小孩的怪叫声,有怒骂的,有哭泣的。 陶俑里的声音骂了好一会儿之后,接着也知道落在我手里出不来了,于是就开始哀求了起来,求我放了他们,说他们都是黄河里的水鬼,在河里上百年了,很是可怜,因为无法投胎轮回,这才会找替身害人。 水鬼是不能投胎轮回的,因为它们是无根之魂,所以如果投胎转世的话,只能去寻找替身,一命换一命。可以说,这种鬼魂也是十分可怜的。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可怜,这都是上天注定了的,你这辈子做水鬼,前世一定是做了什么恶事,这才会有今生的惩罚。 当下,我就对他们说:“我如果放了你们的话,你们还去害人怎么办?” 小鬼们就说:“我们不会再去害人了,求大仙放过我们吧!如果大仙还不相信的话,那就把我们重新送回黄河吧,我们再也不去害人了,甘愿苦等偿债之人来换我们上去。” 听到此话,我于是答应了他们的哀求,叹了口气道:“罢了,念在你们无法轮回的情份上,今日我便放你们一马,如果下次让我知道你们再到岸上害人,定然不饶!” 小鬼们见我愿意放了他们,纷纷感激的道谢,发着誓说自己决不会害岸上之人,只等偿命之人前来换命。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将那五六个陶俑带到了黄河边,撕去灵符,将这五六个陶俑通通扔回了黄河之中,滚滚黄河水一卷,再也不见陶俑的踪影……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就会问了,你把他们放回黄河,他们还不是一样会害人吗? 其实,那些小鬼只要不再被人打捞上来,是不可能害岸上之人的。而在黄河上害人找替身,这并不是我能管的,因为这就是因果。 小鬼要想投胎转世,注定了需要找替身,也就是所谓的找替死鬼。有的水鬼在河中一等就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老天念其可怜,一般等到一定时候,就会派一些前世欠他债孽的人过去,做他的替身,换其上来投胎转世。 也就是说,水鬼如果在河里真的找到了替死鬼,一般都是因果报应,说明那水鬼在前世一定是你的债主,你之所以会被他拉去做替死鬼,一定是欠了他的冤孽债,这一世是去还债。所以,做人一世,最好还是不要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有些果今世没还,下一世也会让你偿还。今世果,前世果,有因必有果,任谁也逃不去! 因果之事我是管不了的,这也是虽然我明知道他们在河中依旧会害人索命找替身,但是身为阴阳先生,不断人因果是我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我不可能去打断别人的因果。 第四百二十三章河神 见我将那些陶俑扔回了黄河里,李大哥担心了起来,问我这样就会没事了吗?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没事了,那些小鬼不会再来缠你儿子了,下次若再打捞到这些东西,最好及时就扔回黄河里,不要带上岸来。” 李大哥一听说他家小孩不会有事了,顿时大喜,与妻子一起对我连连道谢,当然,他也因此事长了记性,哪里还敢再将这种邪物带上岸。 这事说来也怪,自打我将那些陶俑扔回了黄河里,一直又哭又闹的小孩也正常了起来,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什么也不知道,还问我们怎么大晚上的带他来到黄河边。 见自己的儿子终于没事了,李大哥夫妇喜不自禁。 事情终于解决了,我们就回到了李家,这一晚几乎没睡几个钟头觉,很快就到天亮了。不过,只要小孩没事了,也是值得的。 早上,李大哥夫妇俩杀了鸡,割了肉,打了酒,来招待我。用过早饭,我就向他们辞行了,继续顺着黄河往前走。 自古有言,黄河里怪事多,这话一点也不假。没想到这刚一到黄河边就遇到了一件小麻烦,谁会想到只是随便在黄河里捞出几个陶俑都这般邪门呢?陶俑的麻烦虽然解决了,可是前方到底还有多少麻烦等着我呢? 李大哥将我送出了好远,抬头望着,滚滚的黄河水奔流不息,而我要找的神庙村不知道究竟在哪。 叹了口气,我叫李大哥他们别送了。李大哥点了点头,叫我回来的时候一定得去他家里,到时候再好好招待我。 就这样,我与李大哥分了手,继续往前走。 这一走就是两三天,这一天我来到了一个同样是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在这里我终于打听到了有关神庙村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来到这个村子时,便进了村去打听,有一位老者还真就知道这个神庙村在哪里。老者告诉我,神庙村离他们村还有二十多里路,而且我走错了方向,因为神庙村是在黄河的对岸,也就是说,我还得过河到黄河另一边去。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十分兴奋的,最起码说明冥王当初没有骗我,还真有一个神庙村的地方。 既然就有这个神庙村这个地方,或许冥王所说的一切就都是真的,而且那老者说神庙村离此不到二十里路,心中大感喜悦,接着我就问老者,可有桥能过这黄河到对岸去? 老者说:“要过河啊?那可不行,你得往回走。” “往回走?”一听这话,我就愣了,因为一路走来我并没有见到有过河到对岸的桥梁。 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老者就说:“回到兴县,在兴县的县城那儿有到对岸的桥。” “啊?”这下我真是傻了眼,我从兴县顺着黄河一路走来,足足走了四天方才到了此地,现在竟然要我重新跑回去方才能走到对岸,如此折腾一下,岂不是得走上七八天方才能到达对岸的神庙村? 当下我就愣住了,我问老者:“老叔,不会吧,难道你这边就没有其它桥能到对岸的?” “没有,越往前走越偏僻喽,竟是大山,哪里还会有人花那个功夫架桥哩。”老者摇了摇头。 我望了一眼村外的黄河,黄河的对岸再走二十里就是神庙村了,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及,真是难住了我啊。 心中一片死灰,可是我却又不舍得就此放弃。试想一下,要我重新原路返回兴县,那得多傻啊?于是我就问老者:“那你们平时不到对岸对吗?” 老者说:“不到,对岸比较偏僻,没几个村子,一年到头难去几回,我最近一次去还是六年前。” 听到这话,我也算是明白了,既然对岸没有几个村子,自然就不可能有人去那边了。不过,我又想到了另一个过河的办法,那就是渡船。我问老者:“老叔,那你们这儿有谁有船吗?” “船?”老者眉头一皱,然后道:“没有,河里有河神,谁敢到河里去那是找死。” “河神?”一听到这个字眼,我就来了兴趣,因为我要找的不就是河神庙么?难道这河里真的有河神? 当下,我就饶有兴趣的问他:“老叔,你好好说说,这河里真有河神么?” “有!咋会没有呢!”老者眉头一竖,接着就跟我讲起了他们这黄河里的河神。 原来,他们这儿有一个关于黄河河神的传说。说的是在古时候,当时的黄河流到中原,没有固定的河道,遍地青山重叠,沟壑纵横,没有一块平坦的田地,也没有一块田能灌上黄河水。黄河水到处漫流,经常泛滥成灾。地面上七股八道,沟沟汊汊全是黄河水,而田地上全靠肩挑,十分的辛苦。 有一个叫冯夷的人,此人怕苦怕累,不安心种田,一心想要成仙。他听说人喝上一百天水仙花的法液,就可以化为仙体,于是就到处找水仙花。 冯夷东奔西走找水仙花,就常渡黄河、跨黄神、过黄河,常和黄河打交道。转眼过了九十九天,再找上一棵水仙花,吮吸一天水仙花的汁液就可成仙了。 冯夷很得意,又过黄河去一个小村庄找水仙花,这里的水不深,冯夷趟过河,到了河中间,突然河水突涨,他一慌,脚下打滑,跌倒在黄河中活活淹死了。 话说,冯夷死后,一肚子冤屈怨气,咬牙切齿地恨透了黄河,就在玉帝那里去告黄河的状。玉帝听说黄河没人管教,到处横流撒野,危害百姓,也很恼火。他见冯夷已吮吸了九十九天水仙花的汁液,也该成仙了,就问冯夷愿不愿意去当黄河的洒神,治理黄河。 冯夷喜出望外,满口答应。这一来可了却自己成仙的心愿,二来可报被淹死之仇。如此一来,冯夷就成了黄河里的河神,人称河伯。 据说,冯夷回到黄河后,心想我要叫黄河填满沟壑,淤平山梁。于是手持两把宝剑,向黄河猛劈下去,黄河的水马上不流了,好像前面堵了一道长城,只是节节升高,远远地看去真是吓人。 三天以后,南至六盘山,西至贺兰山,到处都是水,只留下几个山尖尖。这时,他才抽出宝剑,叫黄河水向前流去。 从此以后,山大沟深的大地,变成了一马平川,居住在黄河两岸的百姓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开渠造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听到这里,我就十分好奇了,就问老者:“既然河神这么好,为百姓造了这么多的福,怎么你们还怕他呢?还说谁若到黄河上就是找死?” 老者苦笑了一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河神虽然治理了黄河,但是他是被淹死了,心中充满怨气,所以河神见到有谁过河,都会心生恨意,不愿让人顺利过河。” 原来,在这个地方,以前也还是有一些人会造一些木船,或是渡河到对岸去,或是去捞鱼。但是,无论是谁,无论你造的船多扎实,无论你的水性多熟悉,只要你去了黄河,都将有去无回。 有些人开着船到黄河上去,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或是突然狂风暴雨,或是巨浪涛天,或是旋窝突生,总之到了黄河上就别想着有命回去。 久而久之,这黄河里的河神不让人过河,就越传越多人信了,慢慢地也就再没有人敢往黄河上去。而如今,几乎没有人敢划船过河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大感惊讶,心道这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因为在下游的村子里,像李大哥就常划着船去黄河上捞鱼,怎么到了这里就去不得黄河里了呢? 老者说:“你要想过河的话,就回兴县吧,绕过去,安全些。” 我说:“这里的黄河真这么邪门?” “你不信?”老者问道。 “这或许是这里的河道比较凶险,出事的多,所以才有这么一河神夺命的说法吧?”我摇了摇头,毕竟河神管着一长黄河,别的地方都能渡船过河,没道理这儿就有河神夺命。于是我就说:“老叔,那你们这儿可有旧船,我出钱租你们的船可以么?” 老者见我不信他的话,似乎有几分生气,瞪了我一眼,然后说:“河边有几个外地来的古董贩子也要渡河去对岸,他们在村里借了一条船,你不信我的话就去和他们一起过河吧,不过出事了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到时就等于哭吧!” “河边有人借了船要渡河?”一听这话,我忙谢了谢老者,也来不及去在意他的警告了,然后就朝河边跑去,希望能搭一搭他们的顺风船… 第四百二十四章同行 出了村,来到黄河边,果然见到有三个人正将一条小木船放入河中,准备渡河。 这三个人操着南方口音,领头的约摸四十来岁,跟着他同行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身子望着我。等我走近前去时,那四十来岁的男人就对我说:“你们别再劝了,我不信河神那一套,这黄河我是过定了。” 听到这话,我也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把我当成了当地人,还以为我是来劝他们别过河哩。 我笑了笑,于是对他们说:“几位老哥,我是过路的阴阳,并不是来劝大家别过河的,而是想来问大家行个方便,带我一起过河。” “你也想过河?”男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后,便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上船一聊,方才发现,原来这三个人竟然也是江西人。俗话说的好,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我们不至于真的两眼泪汪汪,但是这感情也是能自然的熟络起来,多了几分亲近。 这三个人是以跑江湖收古董为生的贩子,从江西一路来到北方。年长的那个果然是他们的头,他们都管他叫老刘头,另外两个年轻一点的,一个叫小许,一个叫小刘,是老刘头的侄子。 我问他们,这穷乡僻壤的,人都没几户,怎么会有古董收呢? 老刘头神秘一笑,道:“这你就外行喽,这古董就得到这穷乡僻壤的乡下才好收。” 他这话其实我也懂,因为城里人见识广,大家都知道古董值钱,没有几个人会将自家的古董随便往外卖,又或是怕卖亏了,又或是知道行情开价过高,怎么很难捡到好东西。而穷乡僻壤的乡下就不同了,有时老人不知道自家的老物是值钱的古董,听说能换几块钱,多半就会出手,这样对老刘头这种古董贩子来说就有利可图了。 这时,年轻一点的小刘也道:“你别看这地方穷山恶水的,但是这黄河沿岸的村子倒有不少好东西。” 虽然穷乡僻壤的乡下好收东西,但是好东西一般只在以前的富贵人家才有,可是这里的村庄穷山恶水的,就算是在以前估计也不会有几户富贵人家吧? 见我不相信,小刘就说:“你不知道了吧,其实这儿的人世代生活在黄河里,虽然家里头没几个钱,但是黄河里却宝贝多的是。每当黄河断流的时候,当地人就会去挖河,什么古董金银都能捡拾到。” 说起这事,老刘头也好似对黄河知道很多似的,竟然跟我讲起了黄河里捡宝的事情。 他告诉我,他几年前曾来过一次这个地方,那时候正好是黄河断流的时候,就亲眼见到有村民在黄河里挖到了一个战国时期的青铜鼎。也就是那次,让他捡了个漏,大赚了一笔。 这时,小许也说:“我还听说,在别的村子里还有人挖到青铜棺材,没有腐烂的尸体,金银财宝,总之这黄河里头啥宝贝都有,在以前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而回。” 说到这里时,小许叹了口气,说:“唉,可惜这几年前来收古董的人实在太多了,都知道黄河这边宝物多,都往这儿往,结果东西一出世就多被人给收走了,而且这儿的人也知道黄河里头的老物件值钱,越来越难喽。”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了前两天李大哥在黄河里捞起来的陶俑,那玩意儿如果不是邪性了点,或许也算是一个古董了吧? 收回思绪,我就问他们,这次可收到了好东西? 老刘头摇了摇头,说收了几件破玩意儿,值不了钱。 我笑了笑,毕竟我们虽然是老乡,但是毕竟我是一个外人,正所谓财不外露,对于老刘头他们这种长年跑江湖的人来讲,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就算收到了好宝物,也不可能真的讲出来。 老刘头问我到对岸去做什么?难不成对岸有人请你看风水? 我笑了笑,他们是收古董的,也不是阴阳行当里的人,我也不怕他们会来跟我抢古境湖地图,于是就告诉他们,我之所以跑这个地方来,是来寻河神庙的。 哪知这话一出口,老刘头他们几个人却眉头一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然后说:“河神庙?这黄河沿途好些村子都有河神庙,你怎么非得跑对岸去呢?” 我说:“我要找的不是村民建的河神庙。” “你说的可是神庙村那块儿,据说在黄河底下的河神庙?”老刘头愣愣的看着我,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下倒是换成我感到惊疑了,要知道这事儿我可从没对任何人讲过,我也是从冥王的口中听来的,可是这几个从江西来收古董的古董贩子怎么也知道那黄河底下的河神庙呢? 老刘头见我的表情,于是就说:“还真是去找那黄河底下的河神庙呐?” 见他们知道那隐藏在黄河底的河神庙,我也就不再隐瞒了,点头道:“是啊,只是你们怎么也知道这事?” 老刘头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前来也是去寻那传说中隐藏在黄河水底的河神庙的。真是没有想到啊,竟然遇上同路人了。” “啥?你们也是去找那座河神庙的!”我很是惊讶,我说:“你们去找那河神庙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古董喽!”一旁的小刘说道。 老刘头笑了笑,说:“我也是前不久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的,据说在神庙村的河段里,河底有一座古老的河神庙,青铜为梁,黄金为瓦,金身造的河神像,谁若找到这辈子就发财了,所以这就来碰碰运气呗。” 说到这里,老刘头神秘一笑,问我:“看来兄弟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 一听这话,我大为震惊,黄金盖的瓦,金身造的神像,青铜锗的梁,这要是真的,那还得了? 见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下去了,老刘头一愣,问道:“难道小兄弟找那河神庙,不是为了这些?” 我忙摇了摇头,说:“我是阴阳先生,此次去寻那座河神庙并非为了图金银财宝,而是为了一件跟修道有关的书卷。” “哦?为了修道的书卷?”老刘头惊疑的望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见他这样盯着我,我也明白他的心思,他肯定是担心我也是为了那神庙里的财宝,如此一来自然就得分掉他们的一部分了。 我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只知道河神庙里有修道的书卷,并不知道有财宝,而且我身为阴阳先生,不贪俗世钱财,你们大可放心,你们找你的财宝,我找我的书卷。” 老刘头见我看出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说:“小兄弟这说的是哪里话,正所谓见者有份,如果到时找到了河神庙,你真的想要分一部分财宝,我们自然也不会少你那份的。不过,既然你和我们都是为了河神庙来的,那正好一块儿有伴,相互有个照应,到时你找你的书卷,我找我们的财宝。” 我点了点头,算是一拍而合,结了伙。 就这样,我们上了船,然后往对岸划去。 我们选择的这段河流,河水相对比较平和,我们四个人轮流划船,很快就划到了河中间。 小许笑道:“陈先生,你是阴阳先生,你说这河里真的有河神吗?村里的人听说我们要划船过河,拼了命的来劝我们,说河里有河神,会出事儿。我看他们就是迷信,这都过一半了,风平浪静,别说河神,就连鬼都没见着一个,哈哈哈……” 听小许这般问我,老刘头与他的侄子小刘一起饶有兴趣的看向我,显然因为我是阴阳先生的身份,想听听我的看法。 我说:“这河神不河神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你们可别不信,所以咱们也别去管村民们说的是真是假了,快点划到对岸才是最稳妥的。” 老刘头点了点头,说:“陈先生说的对,小许你在河上别乱开玩笑,赶紧过河上岸才是正事。” “好咧!”小许与小刘二人,也不再说话了,使出一身力气开始拼命的划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我们四个人都一愣,心说难不成要变天下雨了? 抬头一看,不对啊,头上晴空万里,连云都不见一朵,哪里会打雷呀?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疑之色,这时,我朝上游看了一眼,不由大惊失色,叫道:“你们快看!” 第四百二十五章河神夺命 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鬼怪也见过,什么惊险也遇到过,可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一次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只见在我们的上游不远处,我见到了一道比河水高出一两米的洪流,轰轰隆隆正向下游滚滚而来。而刚才我们听到的雷声,并不是雷声,正是这上游的洪流发出来的轰鸣声! 被我这么一声惊叫,老刘头他们三个人也转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四个人都震惊的呆在了当场。这洪流如千军万马向我们扑来,奔腾嚎叫,势不可挡,别说我们这条小木船了,就是一座房子也非得被这奔腾的洪流给顷刻间推倒不可啊!这样一来,我们还有命活吗? 突然之间遇到这种事情,你说我们能不吓坏么? 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黄河,怎么就会突然间涌现一两米高的洪流。头上是晴空万里,也没有见到哪儿下暴雨,这洪流是哪儿来的呢? 这些,我们都想不透,也没时间去想,我们只是望着远处那迎面咆哮如雷奔泻而来的洪流而颤抖。对,是颤抖,我们每个人都全身打着颤栗。 小刘大叫一声:“村民们没有骗我们,是河神,是河神来夺命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刘吓得脸色大变,都快哭了,两条腿抖的都快站不稳了。当然,看到这里,我心中也是一片死灰,暗叫一声:“难道真是河神发怒了?” 还是老刘头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快划,快划到对岸去!” 被老刘头这么一嗓子大吼,小刘与小许也都反应过来了,然后拼了命的往对岸划。可是,我们离对岸还有五六米,而洪流已经就有前方,我们哪里赶得及呀? 接下来,便是狂风大作,河水巨浪涛天,我们的小船在河水中猛烈的摇摆,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坐在船尾划船的小刘竟然不见了踪影,显然刚才扑通一声就是他落了水…… 一见自己的侄子不见了,老刘头那是大惊失色,当下就要跳下河中去找小刘。我忙叫他别去找了,死死抓住木船吧,因为前方滚滚咆哮而来的洪流就要迎面拍打过来了。 话音刚落,那咆哮如雷的洪流就撞了过来。我只知道自己就好像被一堵巨墙给猛力推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连同木船直接就撞飞了起来,接着就是木船四裂,木屑横飞,整条木船被洪流撞的米分碎。而我,早已撞得七晕八素,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死死的抱着一块碎裂开来的木板,在惊涛骇浪之间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水…… 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黄河岸边,身边围着许多村民,其中当初那个劝我不要过河的老者也在。 见我醒了,那些村民们就全涌了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吐了几口臭水,告诉他们我没事了,同时也谢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这时,那个老者就恨恨的骂我,说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早就千叮万嘱不要过河,河里有河神,会有去无回,偏偏不听他的劝,这下倒好了,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对于老者的话,我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再反驳了。因为只要不是傻子都懂了,这洪流可不是真那么无缘无故来的,这晴空万里的,哪里会说涨水就涨水的,显然说不定就是河神在发怒。 这时,我就问村民们,另外几个过河的古董贩子还在不在?是否已经在河里找不着了? 村民们叹了口气,说:“找到两个,还有一个找了几里河还是没有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哎……真是造孽啊,不听劝啊你们这些外地人!” “只找到两个?”心中一沉,我知道那个没找到的人,多半就是没命活了。不过,在刚才那么惊险的情况之下,还有两个上了岸,显然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于是我就问村民们,那两个人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村民们纷纷让开身体,接着身后不远处一块地方,说:“就在那儿呢,人都吓傻了还没回过神来哩。” 我顺着那边一看,果然看见两个人如落汤鸡一样傻坐在地上,一老一少,老的自然是刘老头,而年轻人则是小许。很显然,那个找不见的人自然就是老刘头的侄子小刘了。 想到小刘年纪轻轻,也才二十来岁,没想到就这么死在了黄河里,也真是可怜。 因为落了水的原因,一身疲惫,浑身无力。但是我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老刘头与小许的面前,问他们怎么样? 听见我的问话,小许和老刘头都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小许不住的打着颤栗,显然没有从刚才的惊魂当中缓过神来,样子十分吓人,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连关牙都不打的打着架。 见小许不说话,我就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村民给了我们三个人每人一支香烟,叫我们压压惊,缓缓心神。 一根香烟抽完,小许倒也好多了。而老刘头愣愣的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就问我们:“我侄儿呢?还有一个人呢?他在哪里?” 村民们知道他问的是那个没有找着的人,于是纷纷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时,我就对老刘头说:“小刘还没找到,不过你先别担心,村民们还会帮咱们找的。” 村民们也纷纷点头,说一定帮忙找人。 老刘头一听自己的侄子没找着,自然也知道凶多吉少,多半没了命,于是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下就扑到黄河边,就想下河,所幸被我们给抱住了。 老刘头挣扎了几下之后,便不再胡闹了,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说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家里人交待。 老刘头哭的很伤心,我们大家听着都十分的难过。好在小许在一旁不断的劝着老刘头,大家也许心了一些。 当天,我和一部分村民去下游找了很远一段黄河,还是没有找到小刘的尸体,最后在天快黑时,不得不回到了村里。 见我们空手而归,老刘头也知道结果,不过也不再哭了,而是一个人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极为的伤心。 当天,我们在村里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我就准备去劝慰一下老刘头,既然他的侄子都出事了,他们就可能不会再去对岸了,也算是来跟他们道个别。 可是,当我进了屋对老刘头一说,老刘头却告诉我,他还得去对岸的神庙村。原因是,他弟弟就小刘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小刘死了,他弟弟就无人养老,所以他必须去神庙村,找到传说中隐藏在黄河里的河神庙,这样才能让小刘的家人晚年无后顾之忧。 老刘头问小许,还愿不愿意去,小许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对昨天的惊魂一事吓得半死,但或许是想到河神庙那黄金与古董,也点头表示要继续前往。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在村里用过早饭之后,就告诉村民们,我们还将过河去对岸。 这一次,那当初劝阻我们的老者就对我们说:“你们若真要过河,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回兴县,从兴县有桥过河,第二个办法就是找柴老。” “柴老?”我们三人一愣,问老者:“柴老是谁?他有办法让我们过河?” 老者说:“柴老是我们村的一位老人,在黄河里划船渡了二十几年的河,以前黄河两边的人若想过河都是坐柴老的渡船,只有他的渡船才能太平无事。不过近几年柴老也老了,就没有再做这种渡河的营生了。你们若真要过河,就去问问他吧,看他愿不愿意载你们渡一次河。” 一听这话,我们大感惊讶,我说:“你们不是说这河过不得吗?谁若过河便是有去无回,我们昨天就……可是这个柴老开船渡河怎么就能太平无事呢?” “这里的黄河别人过不得,但是柴老便能过,这其中的门道他没有讲,我们自然也不知道,反正你们若是不愿回兴县过河的话,就去找柴老,他就住在那座山脚下。”老者说到这,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大山。 我和老刘头对视了一眼,他问我:“陈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于是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去找一找柴老吧,如果他不愿意载我们的话,那我们就返回兴县过河吧!” 老刘头也觉得如此甚好,于是我们谢过了老者,然后就按照老者所指的方向,前去寻找那位传说中能平安过河的柴老…… 第四百二十六章柴老 柴老住在村子西边的大山脚下,我和老刘头、小许一路寻了过去,果然在山脚下见到一栋土房子,可是在院子后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影出来,最后我们就自己进了院子,依旧无人。 当下,我们就只好又回到了村子,告诉村们民,柴老不在家。 哪知村民们一听,拍了一下脑门,道:“哦,忘记跟你们说了,柴老这个人性格孤僻,少于人往来,白天或是找不着人,或是闭门不见客的,只有晚上去才能见到他。你们晚上再去吧!” “啊?”我们三人听到竟然有这种怪人,不由皆是一愣,大感惊讶。心中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柴老一个人住在了大山脚下,原来是性格如此,不喜与人来往。不过既然这么说,那么我们也就只好等晚上再去找柴老了。 当然,听村民们把柴老的性格说的那么古怪,我们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怕柴老这个人不好交往,会不肯帮忙载我们渡河。 白天我们还是没能忍住等待的折磨,又去了两回柴老的家里,依旧无人。 于是乎,白天我们就在村子里呆了一天,到了天色渐黑之时,我们就又出了村,去了一趟远离村落的大山脚下,来到了柴老的院子外边。这一次果然没有再扑空,因为远远的就见到一个老头扎起衣袖正在院子里劈柴火。 见有生人来了,老者停下手中的活计,远远地就抬起头打量起我们来了。 很快,我们走至院落门口,我就问老者,可是柴老? 老者点点头,问道:“听说昨天有几个外地人渡河,可是你们?” 我们点点头,显然柴老也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既然他听说了昨天我们过河的事情,自然也就知道我们此次的来意了,于是我也就不客气,直接问他:“柴老,听说那条黄河只有你方能平安渡过,可是真的?” 柴老并没有承认,但也不否认,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左看右看的,就好像我长得很稀奇似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见脸上挂着饭粒。我又看了一眼老刘头,只见老刘头也对此一脸疑惑的翻了个白眼,于是我就问柴老:“柴老,您这是……?” 柴老见自己失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十分像一个人,就好像见过你似的,故多看了几眼。” “哦?”我很是惊讶,问他是什么时候见过我,虽然我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我之前走江湖的确来过北方,说不定人家真的见过我呢? “三十几年前有个人长得十分像你。”柴老说了一句,然后就笑道:“那时候你估计还没出世吧,所以我见过的那人不会是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明白那个和我长得相像的人肯定不是我了,因为我现在才二十几岁。 既然认错了人,我们也就不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了,而是急着问他能否载我们渡河。 可是哪知这柴老却并不怎么乐于助人,竟然摇头罢手道:“我不会,你们找错人哦,还是回兴县过桥去对岸吧!” 一听这话,我们三个人不由叫苦,心道这老人明明就会渡河,如今这么说,显然就是不愿意了。 这时,小许就忍不住了,他说:“老先生,我听村里的人都说你能载人渡河,你就帮帮我们吧!” 柴老依旧罢手道:“不会,这条黄河谁都过不得,你们找错人了。” 小许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我给阻止了,我对小许与老刘头说:“既然柴老不会的话,那我们也就别麻烦人家了,咱们还是到别处去问问吧!” 见我示意不用再请求了,小许无奈的点了点头,于是叹了口气,我们对柴老道了声打扰,然后便往院子外离去。 出了院子,小许就抱怨道:“这河神庙看来今天是去不了喽,这下可该怎么办呀?” 老刘头沉默不语片刻,然后就转头问我:“陈先生,你刚才为何急急叫我们走啊?村里人都说柴老能渡河,很显然柴老刚才是故意说不会的,或许咱们多求求他,他会愿意载我们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见柴老已经扔下了斧子回了屋,于是就轻声对老刘头与小许说:“你们不知道,那柴老不问题。” “啊?那……那老头有问题?”老刘头与小许一愣,眉头皱得紧紧的,老刘头疑惑道:“那老头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柴老根本就不是人!”我认真的说道。 “啥?不是人!那是啥?”二人一愣,傻傻地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们二人还没懂我的意思,于是我就说:“不是你,你说他会是啥?” 老刘头想了想,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猛然一变,满脸惊恐万状的叫道:“你……你是说柴老是鬼?” “鬼?”小许听到此话,吓了一大跳,我忙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担心被柴老听见。 小许也明白自己因为惊慌叫了出声,不由点了点头,示意不会再叫了,我这才放开他的嘴巴。 这时,老刘头与小许明显脸色都变了颜色,又惊又恐的样子,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望着我。然后惊慌失措的问我:“陈先生,你……你可别吓我们啊,那柴老真……真的是鬼?”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刚才一见到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身上的阴气很重,然后打开天眼一看,果然是一个阴魂。所以见他不答应载咱们,我也就赶紧叫你们离开,免得惹来麻烦。” 是的,我没有骗他们,那柴老的的确确不是人,而是一个阴魂。好在这个阴魂并不像是凶魂厉鬼,这也是我没有当面点破他的意思,毕竟人家别有伤害我,我也没必要去伤害对方。 不过,现在我也明白为何柴老要一个人住在这山脚下了,而且为何会白天见不到人影,平时少于人来往,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人,怎么可能敢白天出来露面呀。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柴老明明是一个死去的孤魂,本该早就下地府转世投胎的,怎么还一直停留徘徊在阳间,不仅村里的人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且地府鬼差竟然也不来管。 当然,心中虽然感到这事不可思议,但是这些事都与我无关,我也就不去纠结什么了。 话说,老刘头与小许二人着实吓得不轻,满脸的震惊,问我该怎么办?不会被那老头给缠上吧? 我说:“他若敢缠咱们,我就让他永世也投不了胎。” 老刘头与小许知道我是阴阳先生,听到我如此说,不由也心中稍安了一点点,点点头说:“幸好有先生在,要不然就是我们两个人,今晚非得栽在那老头的手里。” 接下来,我就对老刘头他们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不过,就在我们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哪知柴老却追了出来,对我们喊道:“三位稍等!” 听见柴老的声音,我们三人皆是一惊。老刘头与小许那是脸色大变,一片煞白,双腿都吓得发抖了。小许舌头打颤的说:“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那鬼缠上咱们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会追出来,心中虽有些吃惊,但是好歹我也是阴阳先生,倒不会害怕,于是对小许他们说别怕,一切有我。然后就转身看了过去,果真见到柴老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出来,站在院子门外。 我对柴老道:“柴老,您还有什么事吗?” 柴老说:“刚才你们说什么?” 一听这话,老刘头和小许都是浑身一颤,因为刚才我们可不就是在谈论他么,在说他是鬼。 当然,我心中也是一惊,知道刚才的话被他给听到了,现在真的惹火烧身了。不过,为了尽量不生事,我还是故作糊涂的道:“我们刚才没有说什么呀?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渊源 说完这话,我就看向柴老,心里也飞快的做出决断,如果对方真的要找麻烦,那我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过,让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柴老竟然说:“你们刚才在说要去河神庙?” 一听这话,我们三人皆是一愣,同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柴老应当是只听见小许出院门时说的那句话了。 见柴老追出来问的是去河神庙的事情,而非他的身份的事情,于是我也很爽快的点头道:“是的,我们之所以要渡河过去,的确是为了去河神庙。” 柴老好似怕自己听错了,又追问道:“黄河里的那个河神庙?” 我们又点头,同时我也有几分惊诧,心想难道这老头也知道黄河里有河神庙?于是我问道:“柴老也知道黄河里有河神庙?” 柴老道:“知道,住在这个地方的人谁都听过老辈人传下来的故事,说黄河下边有一座河神庙,不过没有谁见过。你们去找河神庙干啥?” 这时,老刘头就指了指我,对柴老说:“他要去河神庙找一卷修道的书卷。” “书卷?”柴老眉头一皱望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是为了一卷与修道有关的书卷,所以这次特意从江西千里迢迢过来。” 柴老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说:“是地图吧?” 这一次我着实大感震惊,一下就惊愣住了。他是阴魂不是人,我不惊讶,因为我遇到阴魂的经历太多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找的会是地图呢?这个我着实是想不明白。 当下我就惊讶的问他:“柴老,您说的地图是?” 柴老说:“你是不是去找一卷叫做古境湖的地图?” 虽然我已经早有预感他说的地图是我要找的地图了,但是亲耳听见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要知道阴阳行当中的人,数百年一直在寻找着古境湖的地图,按理说不可能有几个人知晓的,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秘密。 心中大感震惊之余,我就问柴老:“你是怎么知道河神庙里有古境湖地图的?” 柴老似乎是在回忆了一下什么,然后答道:“因为我三十几年前载过一位先生渡河,他就是去河神庙找那地图的。” “哦?竟有这事?”我越加觉得这事有意思了,这个村民们口中所为能渡河的老者不仅是个阴魂,而且还知道古境湖地图的事情。 我问柴老:“你载的那位先生,去到河神庙可找到了地图?” 柴老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下河之后便再也没有上来了。唉……” 不知为何,听到柴老这么一说,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他说的这事很熟悉,因为当初冥王讲我前世来这黄河寻地图,也是下到河里就再没有上来过。 心中这般想着,我就不免有些激动了,急忙问道:“你载的那位先生是谁?” 哪知柴老望着远方思绪了片刻之后,转头打量了我一眼,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趣的说道:“他啊……和你长的有几分相信,不过他比你老……对了,敢问先生姓名?” “我是一个阴阳先生,姓陈!”对方是一个阴魂,我自然不能把全名告诉给他,万一他要勾我魂可就惨了。还记得上回去湘西找冥王时,就遇到了一个铁板鬼,那回就差点将姓名给道了出来。吃过一次亏,这次自然不会再上相同的当了。 不过,对方既然是阴魂,那么我自报身份,也算是给他一个警告,我是阴阳先生,如果你想打我什么主意的话,最好收手,因为我可不是普通人。 果然,一听说我是阴阳先生,柴老表情明显一愣,露出了惧色,步步后退。 见他果然害怕了,我就笑道:“只要你无害人之心,我虽是阴阳先生,也不会动你。” 听我这么一说,柴老也收起了几分惧意,然后对我说:“原来先生一早就识破了老儿,不过先生也请放心,老儿我不会害人的。既然事到如此,也无什么可隐瞒的,我想知道先生到底是谁,不知可否相告?” 见他还要问我的姓名,我当下就脸色一变,现出怒意。 见我表情变了,柴老就急忙说:“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想知道您的姓名,而是……” “不是想知道我姓名,那你说想知道我是谁?”我眉头一皱,问道。 柴老顿了一下,略微沉思,然后抬头问道:“我这样问你吧,你可是瘟神?” “啊?”这下我是再次震惊到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当时我就感觉到不可思议,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总是那般的让我出乎意料,我惊诧道:“你……你怎么会这般问我?难道你认得我?” 柴老看上去似乎十分急切,他催问道:“先生,你到底是不是瘟神啊?” 我盯着他,想到他既然问出了这话,我也就没必要去隐瞒什么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我若是瘟神煞星下凡的命又如何?” 柴老听到这话,不由显得有些激动,说:“您真的是瘟神下凡?” “你为何认得出我是瘟神下凡?”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出了我的疑惑。 见我这样问他,他突然啪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这可把我惊得一愣一愣的了,心想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只见柴老跪了下来,然后便激动万分的叫道:“先生,您终于来了,弟子等您三十几载,日盼夜盼,今日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呜……” 说到最后,柴老竟然落起了泪…… 这下我就看得更加糊涂了,完全不知道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情况大出我的意料,好好的这老头怎么说跪就跪,而且还说等了我三十几载呢? 当下,我就叫他起来,说:“你这是怎么了,我可当不起你这一跪。” 正所谓,死者为大,对方既然都是阴魂,而且我又与他无恩,怎么可能要他下跪的道理。 哪知,柴老竟然不愿起身,激动的说道:“先生,您不记得我了,三十几年前我载过你过河,当初你说要我等你回来,这一等我就等了你三十几年,呜……今日您终于是回来了。” 听到这里,我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一些原因了,既然他问我是不是瘟神,很显然三十多年前,也就是我的前一世,他或许是载过我过河,要不然他不会说出这么莫明其妙的话来,毕竟冥王也曾说过,三十几年前,我的前一世前去过河神庙。 不过,对于前一世的事情我是一点也不记得了,虽然眼下我隐隐约约能猜测到一些苗头了,但是具体的事情我还是一无所知,比如他为何要在此处等我?难道我与他也有过什么约定不成? 当下,我就对他说:“柴老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好好说。虽然我是瘟神煞星下凡的命局,但是对于前世的事情却什么也记不起,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渊缘呢?” 柴老一听我这话,立即也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的望着我,然后说:“是我见到您太高兴了,所以望着您喝过孟婆汤,已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说起我们的渊缘,您是我的恩人,弟子一直在等您呐!” “哦?”我眉头一皱,怎么我竟然还会是他的恩人呢?心中更加好奇了,于是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柴老点点头,于是就跟我讲起了他的事情…… 原来,柴老原本就住在这黄河边,这儿的黄河不能渡河,祖祖辈辈就有此禁忌。可是,有一次为了帮人渡河时,河面突然狂风大作,巨浪涛天,于是掉落河中,成了为了一个落水鬼。落水鬼是无法入土的无根之魂,无法投胎转世,入不了轮回,柴老在黄河里一呆就是百多年。 在河里做落水鬼的柴老,天天盼着能投胎转世,不过他做鬼也心地善良,不忍心找当地人做替水鬼,所以一直就困在水中,无法托生。 就在三十几年前的一天,他在河里终于等来了一个外地人过河,他就找上了那个外地人,问那个外地人,你能不能跳进河中吧,放我上去投胎? 那外地人很惊讶,就说:“你们水鬼不都是偷偷的害人索命找替身吗,你怎么会这么傻,想要我做你的替死鬼反而还跑上来问我肯不肯?” 第四百二十八章渊缘(2) 这事不管谁遇着,都会有此惊讶,试问,你要找人家做替死鬼,你还跑上去问对方肯不肯,这能找到替死鬼么?除非对方的脑袋让门给夹坏了,否则哪个人会肯呀! 见那个外地人这样问他,柴老就说:“我做了一辈子的善事,不想死后还做恶人。既然做水鬼非要等替死鬼才能换我上去,那我就只好等心甘情愿之人了。” 那外地人一听此话,就问柴老:“你在河中已经等了几年?” 柴老答道:“一百年!” 外地人叹了口气,就说:“我今生有要事在身未了,暂时还无法做你的替死鬼,所以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柴老当时听到这话,就很是无奈的准备转身离去。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外地人却又把他给喊住了,对他说:“虽然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做你的替死鬼,不过你这样苦等何日方才是个头。今日与你相识一场也算是天意,虽然无法替换你上去投胎,但是念在你心地善良的份上,却可指一条明路给你,不知道你可想听?” 柴老一听说对方愿意指一条明路,当下就连连点头,问那外地人是何明路? 那外地人就说:“此段黄河暗藏凶险,今日我欲过河可无人能渡,我所指的明路便是渡我过河!” 这话若是换成别人听到,指不定就要发火了,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明明是你自己没法过河,想要别人帮忙渡你过河,你却说这是给他指的明路。哪里有这样的明路? 话说,当时柴老也是心中不解,不知道这外地人到底是跟他唱的哪一出,不过他却并没有把外地人说的话当成是谎言,竟然真的点头答应了。 当然,柴老并不是真的傻,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黄河明明就是无人能渡,这外地人要他帮忙载其渡河,到时河水突然巨浪涛天,外地人落了水,不就是等于做自己的替死鬼了么? 于是乎,柴老就真的寻了一条木船,载着那外地人过河。 和柴老料想中的一丝不差,当船行到河中央之时,突然就狂风大作,平静的河水翻起了大浪,船摇摇晃晃了起来,好几次都快要将那外地人掀翻到河里。 不过,那外地人竟然有几分胆色,对此丝毫不惧,反而自打上船之后便拿着一块破木头雕刻着,哪怕大浪涛天,狂风大作他也脸不变,心不跳,安然不动。 不多久,船靠岸了,那个外地人下了船,上了岸,就要离开。 这时,柴老就不甘心了,就喊住那个外地人,问道:“先生,您倒是给指一条明路给我呀?” 那外地人回头指了指柴老的木船,道:“我已经指了明路给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柴老自然不明白,就摇了摇头。 外地人就说:“我给你指的明路就是帮人渡河!” 柴老一听,大感惊讶,就问那外地人,这就是你所指的明路?能管用吗? 外地人笑了笑,道:“管用,你安心在此渡人过河,等我回来,快则三天,慢三十年,到时自然就能让你摆脱这河水之困,步入轮回投胎转世了。” 柴老半信半疑,因为这个人所指的明路实在是太古怪了,这渡人过河,就能摆脱河水之困吗?要知道他当初就是因为帮人渡河,结果才死在了这个黄河里的,成为了一个落水鬼,足足百年没能投胎转世。如今这个人竟然又叫他渡人过河,能信吗? 那外地人似乎看出了柴老的心思,就笑道:“我乃瘟神下凡,这世是过路的阴阳,你只要按我所说的方法去做,多行善事,帮人渡河,定能修来结果。” 瘟神说的话,柴老自然就愿意去相信。不过想到这段黄河太过凶险,凡是过河之人必将落水,有去无回,就担心道:“虽然我愿意帮人渡河,但是河水凶险,恐怕我有心助人,反倒会害死别人。” 那自称是瘟神的外地人摇头道:“我不是安全的过河了吗?” 柴老就说:“你是瘟神,自然能过河,可是凡人恐怕就难喽。” 瘟神神秘一笑,指了指木船的船头,说:“有它在,船稳如山,你放心干吧!等我回来……” 柴老疑惑的看了一眼船头,接着看到船头上竟然放着一个小木头人,这小木头人可不就是瘟神之前坐在船上过河的时候雕刻的玩意儿么? 柴老很是好奇的将木头人拿起来一看,不由一愣,这个木头人不是别人,雕的竟然就是瘟神自己的模样。 当下,柴老也恍然大悟,知道有瘟神镇着船头,就算这黄河有再多的鬼怪邪灵作怪,也不可能敢招惹瘟神镇着的船了。 想明白这些,柴老十分高兴,就问瘟神这次要去哪里,何时回来? 瘟神告诉他,要去河神庙找古境湖的地图,要柴老等他回来。可是,瘟神却一去不返了,后来几天之后,柴老听神庙村的人说,有一个外地人跳入了黄河,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上来过。 不过,瘟神虽然一去不返,但是柴老却记得瘟神当初所指的明路,于是打那时开始,他每日晚上都会划着小船在黄河岸边,等着过河的路人,助人过河。 起初也没人敢坐他的船过河,因为那条河时常出事,不过后来有外地人坐他的船平安的过了河,于是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出半年,黄河岸边有一个柴老能帮人渡河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打那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就有了一个规矩,要想过河须等晚上,自有一个叫柴老的人划着木船在黄河岸边渡河。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人认为是黄河变好了,不会再有凶险了,于是有一些人自己划着船渡河,结果通通出了事,死在了黄河里。唯独坐柴老的船方能保太平无事。 这一划,就是三十年,风雨无阻,夜夜他都划着小船来回于黄河岸边。谨遵循着当时瘟神所说的话,助人渡人,同时也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因为当初瘟神离开时告诉过柴老,等他回来,快则三天,慢则三十载,他这一等就是三十年,就在几年前,到了瘟神当初所说的最晚的日子,三十年。可是,瘟神依旧没有回来。 柴老就以为瘟神不会再回来了,心生绝望,于是便很少再到黄河边上划船了。 讲到这里,柴老很是激动的看着我,说:“先生,我这一等就是三十几年,原本还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如今您可算是回来了。” 听他讲完此事,我也是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他会说在此等了我三十年,原来我与他竟然还有这样的约定。 这时,柴老就问我:“先生,弟子这三十年来凡过河之人,我必助之,渡人之数已有千人。你当初对我说,只要我一心向善,助人渡河,待你回来之日,便是我脱离河水之困,投胎转世之日,不知道先生可有办法?”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傻了眼,这落水鬼一定要有人做他的替身,他方才能投胎转世,否则永远也下不了地府。可是我如今压根就没有办法助他脱眼下之困,总不可能我去做他的替身吧? 可是,若是我不帮他脱困的话,那我前一世对他所指的明路,岂不就是在把他当猴耍吗?这样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就是因为我当初说过的话,这才让他渡了三十年的河。 这下我真是给为难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看出了我们的为难之色,柴老担心道:“先生,您可愿意帮我?” 我看了一眼柴老,知道这事我是必须给帮他办到,于是就只好点了点头,说一定会帮你投胎转世的。 当然,嘴上说着这话,心里也在想着办法,一来就是去地府找水府司,求水府司卖个人情,破次规矩,放柴老去投胎转世。而第二个办法嘛,就是只好我自己去给他当替身,换他去投胎转世了。 心中暗自叫苦,长吸了口气,于是我对他说:“柴老,你先送我们过河吧!既然前一世我承诺过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柴老一听我这么说,大感欣喜,对我连连道谢。而我则满心忧虑,我知道这事我躲不过,前世种下的因,今世注定了要我来承担这个果…… 第四百二十九章小刘 柴老听我说会做到曾经对他许下过的承诺,很是开心的问我什么时候过河,因为在他想来,只要送我过了河,我就会兑现当初的诺言,可以让他脱离河水之困,前往转世投胎。 我想了想,赶早不赶晚,不如现在就先过河,然后就替柴老解决转世投胎的麻烦,去一趟阴曹地府的水府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柴老说:“你若现在有空,那便现在渡我们过河吧!” 柴老立即点头应是,然后就带着我们出了院子,往黄河边走去。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黄河边,柴老顺着前方一指,道:“弟子的船就在那儿。” 顺着柴老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黄河边上有一条小木船,用一根铁链套在岸上的木桩上。走过去一看,这小木船与普通的渡船并无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渡船的船头位置,用木板做了一个小神楼。 这小神楼也不大,七八寸见宽,高不足一尺,模样类似东北人家那边供奉仙家的仙家楼差不多,做工与真实庙宇相差无几,有房脊、溢廊等,前面还有4扇门。在小神楼的底下还做一个木托,上面放着食物供品。 见我打量着船头上的那座小神楼,柴老就对我说,那就是前一世您雕刻的神像,我用木板做了一座神仙供着。 说着这话,他就上了船,然后伸手从小神楼里将一个木头神像取了出来,递过来给我。 接过神像一看,这个木头神像雕刻的还真与我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神像是个老者,而我现在是年轻人,否则外人一看,肯定会以为那就是按照我现在的样子雕刻的。 “瘟神踩船,神鬼俱退!这么些年来,之所以我能平安的将过往之人平安渡到对岸,就是因为有您的神像镇在船头,这才让那些鬼怪邪灵不敢造次!以其说是我在帮百姓渡河,不如说是您在保着这一方安宁。”柴老指着木头神像说道。 与我同行的老刘头与小许也对木头神像十分的好奇,拿过去打量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惊呼道:“陈先生,这……这神像果然十分像你,原本我还不信你们之前谈的那些所谓前世今生的事情,可是如今我是不得不信了,原来您真的是瘟神啊。” 我苦笑了一下,瘟神有什么好,我倒希望自己只是个凡人呢。 这时,我就准备跟老刘头诉一下苦,可是当我正准备张口时,却见到他突然一脸的悲伤,于是问他怎么了? 老刘头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侄子岂不是得做一辈子水鬼投不了胎了?” 一听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老刘头是又想起了他侄子小刘来了。这也的确如此,小刘落了水,肯定就做水鬼了,而水鬼除了找替死鬼,还真不是那般容易投胎转世的。比如眼下的柴老,就是最好的例子,都做水鬼一百多年了。 不过,这都是命,小刘落水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每个人的生死一早都是注定好了的,这一世小刘之所以会做水鬼,也是他前世种下的因果吧!既然一切皆是因果,我又能怎么办呢? 见我叹着气不说话,老刘头啪地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忙去扶他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哪当得起您这跪拜啊。 老刘头却不愿起来,他说:“您是天上下凡的神明,您能救柴老,就一定能救我侄子,我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侄子吧,他死的好可怜啊,呜……” 见老刘头哭的伤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话说的好,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我有心想帮帮落水的小刘,可是这世间一切都有定数,小刘做落水鬼自有他的原因,这世间的落水鬼何止万千,我又能帮得了谁呢?单说这一个柴老,我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实现前世许下过的承诺,如果水府司不肯帮忙,我就真的要去做柴老的替死鬼了。 眼下我自己都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如何有心去帮另一个水鬼呢? 我长叹了口气,对老刘头说:“老刘头,不是我不愿意帮小刘,而是我无力相助啊。这水鬼注定了投不了胎的,我又如何能让他跳出天道规矩之外呢?您老还是起来吧,在下实属无力。” 老刘头一听我这么说,哭的更加伤心了,他认准了我能救他侄子,还以为是我故意不帮他,于是他就对我说:“陈先生,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本事高超,只要您愿意帮帮我侄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这时,一旁的小许也帮着来求我,道:“陈先生,您看在与小刘相识的份上,就帮帮他吧。您能有办法让柴老投胎转世,就一定也能救小刘的,您就发发善心吧!” 听到老刘头与小许的乞求,我只得苦笑,叹着气。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难不成我跟他们说,我让柴老投胎转世的办法就是做他的替死鬼么? 长叹了口气,最后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拒绝道:“小刘的死,一定是前世种下的因,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你们就别再为难我了,也别再为难自己。因为小刘的死也不能怪你们,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了的。” 老刘头哪里会相信我说的这些,他说:“这不可能,小刘他一向为人老实,从来没有做过恶事,怎么老天爷会让他做水鬼呢,好人不是应该得到好报吗?小刘啊小刘,你死的好惨啊,你快出来,让我带你回家吧,呜……” 老刘头就这样哭着,一边哭,一边喊着小刘的名字……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老刘头这一喊,竟然真的把小刘的魂给喊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老刘头哭喊着小刘名字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河面上阴风扑面而来,当下就暗叫一声不好,知道有阴灵侵身,忙打开天眼,接着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前一天落水不知所踪的小刘。 当然,这次来的只是小刘的阴魂。脸色煞白,全身都是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脑袋上,一直在往下流着水,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这亲人喊魂,本就能将死去的孤魂喊回来,没想到老刘头竟然这一番哭闹,真的把小刘给喊回来了。 当然,老刘头并不知晓小刘来了,他还在那儿痛哭着喊着小刘的名字。 见到这般,我就问老刘头:“你想见小刘?如果你真的见到了他,你是不是就甘心了?” 老刘头缓缓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先生,难道你能帮我将他唤上来吗?如果你能让我跟他见一面,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我叹了口气,既然无法答应帮他救小刘,那我便满足他这个见面的要求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往他下游几米开外一指,道:“小刘就在那里。” “啥?”这一下老刘头和小许皆是一惊,猛得往我所指的地方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于是问我哪里有小刘,怎么看不见。 我也不说话,一口唾沫吐在手掌上,然后将口水涂到他们二人的眼睛上。虽然这法子看上去有点恶心,但是他们二人倒并没有反抗,涂完之后,我就说:“现在你们再看看。” 二人半信半疑的再次望去,接着脸色就变了样,小许是吓得一声惊叫,一下就窜到了我的身后,大叫着说有鬼。而老刘头虽然起初也是大惊失色,但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接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问着小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刘见老刘头向他招手,于是便慢慢的在河面上飘了过来,站在老刘头的面前几米处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老刘头道:“小刘啊,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回家去……” 小刘一听到老刘头喊他回家,终于说话了,他摇了摇头,道:“叔叔,我回不去了。” 一听这话,老刘头又哭了起来,说我的小刘啊,你快过来呀,跟我回家,别再待在这儿了,跟叔叔回家吧。 不过,无论老刘头如何喊他,小刘都过不来,只能在黄河里呆着,就好像被困住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旁的柴老却死死的盯着小刘,然后突然叫道:“原来是你!” 第四百三十章前世之缘 话说,突然之间听到柴老这么叫道,我们皆是一愣,当然,小刘也愣了一下,莫明其妙的望着柴老。 我心想柴老是水鬼,或许在小刘昨天出事落水的时候,难不成他见到过小刘,又或许见到有别的落水鬼去拉小刘。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柴老:“怎么了,你见过他?” 柴老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多讲,只是转头望向小刘,问道:“许先生,怎么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小刘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随后便将眼神转到了别处。 见到这般,于是我就对柴老说:“柴老,你这是认错人了,他不姓许,是姓刘。” 可是哪知柴老听后却说:“不会认错人的,我在一百年前见过他,虽然他样子有些变化,但是我还是认得他。” 一听这话,我们皆是大感惊讶,这时老刘头就说:“我侄子才二十五岁,这怎么可能见过。” 柴老一听,便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当初我已将他送至了对岸,怎么他还会在黄河里做水鬼,感情他是转世投胎之后,这一世落的水啊!” 听到这里,我们就更疑惑了,几个人皆是满头雾水。我问柴老:“柴老,您是说在百年前,您送他渡过河,所以认得他?” “是的。”柴老点了点头,然后说:“就是那次送他渡河,黄河突然狂风大作,我这才落进水中做了水鬼的,唉!” “啊?”这下不仅我和老刘头他们吃了一惊,就连那一直飘在河面上的小刘也满脸的惊诧,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 如果说,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跑过来跟你说,他前一世认识你,或许你可以把他当神经病,当骗子,可以不去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眼下说这话的是一个鬼魂,一个百多年前的鬼魂,他说前世见过你,你还真不能不相信。毕竟这鬼你都亲眼见到了,你能不相信这世上有轮回吗? 当下,我就大感震惊,问柴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老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老刘头他们,最后将眼神望向了小刘,说道:“既然你喝过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便对你们讲一讲百年前的事情吧!” 接下来,柴老就对我们讲了起来。原来,这事情还真就是有因有果,听后让人不得不信。 话说,在一百多年前,当时那个年月兵荒马乱的,清朝政府分崩瓦解,中国到处都是军阀。在兴县就有驻着一个老军阀,手底下有上千杆枪,当时在这个地方,谁说的话都不算数,全听这老军阀的,他就是兴县的大王。谁叫人家手里有枪、有兵呢? 老话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一点也没错。枪杆子就是政权,乱世之中,带兵的人说的话就是王法,当时这老军阀就是这样,有钱有势,无法无天,欺压百姓,什么坏事儿都干,甚至是看上谁家的姑娘,都会强抢,有时还强抢别人的老婆。 话说,在兴县有一户书香名第,是姓许的财主。这许财主也是兴县当地的才子,年纪虽轻,但是祖辈传下来一大份家业,所以过得十分富足。更让人羡慕的是,这许财主不仅有钱有才,家中还有一个美如颜玉的妻子。据说他这妻子美若天仙,是兴县出了名的美女。 按理说,这许财主这一生的日子是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可是,造化弄人,偏偏他生不逢时,处于乱世之时,而且兴县偏偏有一个喜欢强抢别人老婆的老军阀。 就有这么一天,这个老军阀在街上见到了一美丽的女人,美若天仙,比他府里的十八房的妻妾都漂亮,于是就生心占有之欲,派人去打听,那是谁家的女儿。 一打听,原来这个女人已经嫁了人,是当地许财主的媳妇。 听说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一文弱书生的老婆,老军阀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派人去找到许财主,对他说,要么就乖乖的将老婆送到军阀的府上,保许财主安稳的继续在兴县当他的大财主,否则的话就让许家家破人亡。 许财主一听,吓得魂都没有了,就备上大批钱财找到老军阀,求他放过他们。 可是老军阀就是当地的土霸王,看上了的东西,没有得到岂会罢休呀?不仅将许财主打了一顿,还放出话来,一天之限,如果不将老婆送到老军阀的府上,就让许家家破人亡。 遍体鳞伤的许财主回到家里,他深知老军阀说到就会做到,但是要他将自己的妻子亲手送给老军阀凌辱,他一个堂堂的才子又怎么做得到呢?当晚,他就决定不要这兴县的家业了,收拾了一些钱财连夜带着妻子就逃命去了。 次日一早,得知许财主带着美人逃跑了,老军阀就气炸了,立即就带上几百人马就去抓许财主他们。 话说,许财主带着妻子一路奔逃,逃了几日,最后来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村子。而就在这时,后面老军阀的追兵也到了,许财主知道,一旦被老军阀给抓住,肯定难逃一死。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有马,跑是跑不过对方了,于是就去村里求村民们帮忙渡他过河。 可是,这段黄河自古以来便凶险异常,凡是过河的人皆是有去无回,谁敢去帮忙助许财主渡河啊? 就这样,一连问遍了村子中的人,皆是不愿帮忙。伤心绝望的许财主夫妇二人,于是来到黄河边,准备双双跳河自杀。而就在这时,被一位老者看到了,那老者就去劝他们,问他们因何事想不开,非要自杀? 许财主见老者相问,于是就将自己所遇到的难处讲了出来,最后叹道:“后有恶人追兵,今又无处可逃,唯有一死,别有它路,老先生就别再劝我们了。” 话说,这位老者便是柴老。 柴老一听到许财主所遇到的难处,心生同情,觉得这对年轻人十分可怜。如果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跳河自杀,他也见不得。于是乎,他就好心劝慰许财主,要他们别自杀,不如再去找个地方躲躲。 许财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无处可躲了。最后,他就求柴老,说除非你能助我们渡河,方能有一线生机。说完,就跪在地上求起了柴老,还说只要柴老能渡他们过河,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他,还他的恩情。 柴老很是为难,因为他知道这条黄河很邪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办。而就在这时,村子里狗声大作,抬头望去,一大批扛着枪的兵进了村,显然就是来抓许财主夫妻的。 许财主一见到老军阀来了,就哀求了起来,要柴老无论如何也得帮帮他们夫妻,不能见死不救啊。 柴老实在没办法,于是叹了口气,胆子一硬,便点头应下了。 就这样,柴老划着船,帮着许财主夫妻过河。话说这去的时候倒还顺利,平平安安的将许财主夫妻送到了对岸,可是就在柴老一个人划着船回来的时候,那老辈传下来的传说也应了验,黄河里突然就狂风大作,巨浪涛天,柴老直接就被大浪卷进了河里,最终就这样成了水鬼。这一做就是上百年,直到至今! 讲到这里,柴老就说:“百年前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当年就是因为听了许先生的遭遇,心肠一软答应帮他们渡河,没想到就做了水鬼,永无翻身之日了。唉!不过所幸后来遇到了先生,为我指了一条明路。” 听完柴老讲完他与小刘在百年前相识的事情,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我们没有想到,柴老竟然跟小刘有这样的渊源。 当下,我们就看向了小刘。小刘虽然不记得前世之事,但是听完柴老的讲述之后,也十分的震惊,问道:“柴老,您……您说的这个许财主真的是前一世的我吗?” 柴老点点头,道:“是你,我不会认错的。只是你如今怎么也会成了水鬼呀?” 小刘听后,十分感动的望了一眼柴老,虽然这一世不记得百年前的事情,但是对于柴老还是涌起了感激之情。小刘叹了口气,道:“我这次与他们一起过河,哪知却遇大风大浪,不幸落入了水中,唉。” 第四百三十一章替身 小刘提起落水这事,老刘头就又伤感了起来,眼泪就又落了下来,对小刘说:“孩子,快上来,我带你回家去……” 小刘摇了摇头,说:“叔叔,我是已经是水鬼,已回不去了,呜……恕我无法报答您和父母的养育恩情了。叔叔你从小对我那般的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于您,你们不是要渡河吗?此地无人敢渡人过河,那就让我来替你们渡一回吧!” 原本小刘出于好心,因为无法报答老刘头的恩情,于是才说送我们过河的,这事本无关重要。但是,哪知道他说完这话之后,竟然出事了! 是的,是出事了。 话说,听小刘说要帮我们划船渡河,我们就指了指柴老,正准备告诉他,我们找到了柴老能帮我们渡河。哪知道我话还没出口,突然阴风突起,我猛得一回头,只见身后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然不是人,而是鬼魂,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鬼魂,因为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差”字,手里拿着黑色铁索,显然这来人竟然是阴曹地府里的鬼差啊! 看到这里,我就十分的惊讶,心想这地府里的鬼差没事跑到这里来干嘛呢?难不成这里谁的阳寿将尽了? 这也怪不得我多想,因为这里就我和老刘头、小许三个人,而柴老与小刘已经成为了水鬼,他们是投不了胎的,鬼差也不会来管他们二人。既然鬼差跑过来,唯一的原因,自然就是我们这里其中有一个活人阳寿将尽了。 想到这里,我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了一眼老刘头与小许,心想这下可能要坏事了,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要死了。 心中这般想着,于是我便转身对来的两位鬼差作了一揖,道:“我当是什么人来了,原来是两位阴差大人,不知是什么风把二位差爷给吹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有事么?” 我这话一出,老刘头他们皆是一愣,急忙望向了我说话的方向,接着老刘头与小许都是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鬼差,有些害怕。而柴老与小许倒好些,毕竟他们已经是阴魂了。 老刘头与小许,之前被我用口水开了天眼,所以能见到鬼差也就很正常了。 说话间,那两位鬼差也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抱拳回了一礼,道:“原来是瘟神大人,我们是水府司的,今日前来提人投胎转世。” “水府司的?”一听这话,我眉头一皱,大感惊讶,因为水府司提人,提的自然都是水鬼。据说,凡是水鬼,一旦找到了替死鬼,拉别人落了水,就会有水府司的鬼差来提魂下地府,前往投胎转世。 想到这里,我就不解了。因为眼下就只有两个水鬼,一个是柴老,一个是小刘,而这两个水鬼都还没有找到替死鬼,那这两个水府司的鬼差又是来提谁去投胎转世的呀? 心中疑惑,我就问他们:“二位差爷,你们这是来提谁人前去投胎呀?” 当我问出这话的时候,柴老与小刘也都是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两个鬼差,显然也是盼望着能将自己给带下去。不过,他们的眼神之中却又少几分热切,或许他们心中自知没有找到替死鬼,所以不可能是自己吧。 再说那两个鬼差,听我到这么问,他们看了一眼柴老与小刘,然后便一指,道:“就是他!” “啊?”我们几人皆是一愣,其中就包话柴老与小刘。因为,鬼差所指的那个人,竟然是柴老! 是的,是柴老,就连柴老自己都大感惊诧,惊讶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下去了,他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见我们都望向他,方才相信鬼差说的那个要准备带下去投胎转世的人就是自己,于是便喜出望外的跳了起来,对我叫道:“先生,先生,他们说要带我去投胎转世,我真的能投胎转世了,我真的能投胎转世了……” 对于柴老能投胎转世,我自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事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因为柴老还没有找到替身呢,这说投胎就投胎,这能不让我惊讶吗。当然,喜的是柴老也算是行善几十载,终于有了好结果,也算是善有善报了,而且我也不用去水府司找关系了,也算是解决了我前世对柴老承诺的麻烦。 当下,我就对柴老投去欣慰的笑容。 柴老很是开心,不过似乎也对自己为何就能投胎转世了的事情有几分不解,就问那两个鬼差:“大人,我还没有找到替身,怎么你们会愿意提我去投胎的?” 我心中对此事也很是好奇,于是也说:“对啊,难道是地府感念柴老几十年渡人过河的功劳善德,所以故此放他脱困么?”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渡人过河自古以来就是大功德,大善业,故我才会这么想。 当然,小刘也十分好奇的望向了鬼差,希望能知道可以投胎转世的方法。 哪知那两个鬼差听到柴老这样相问,竟然翻了个白眼,道:“你已找到了替身,怎还如此相问?” 这一下我们都傻了,我说:“柴老没有找替身,这替身又从何说起呀?” 柴老也点头道:“对对对,我一直谨记先生当初所言,只行善积德,渡人过河,从不害人,更不会去找替身的。” 哪知那两个鬼差一听,不于相视一笑,随后其中一个鬼差便一指,指向了小刘,说:“你的替身不就是他么!” “啊?小刘是他的替身?”这一次我们更是傻眼了,彻底的愣住了,不由大感震惊。大家相视一眼,都直以为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柴老满头雾水的望了望小刘,又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 见到这般,我就问鬼差:“差爷,小刘并不是柴老拉下水的,这怎么会是他的替身呢?” 柴老也说:“是啊,我是现在方才见到他的,又何来的替身一说呢?” 鬼差一笑,道:“刚才他明明自己说过,要替你的工作,渡人过河,不会有错的,他就是你的替身。” “啊?”一听这话,我们都望向了小刘,心中再次震惊。不过,听完鬼差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因为鬼差说的没错,刚才小刘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说为了报答老刘头的恩情,这次要渡我们过河。 原来,小刘这话一出口,竟然等于是要做柴老的替身,那么从此以后,岂不是小刘就在此处渡河了? 如今,我们都明白过来了,柴老瞪大了两只眼珠子望向小刘,而小刘也很惊讶,惊讶于自己竟然成了柴老的替身,或许他做梦也没有料到这事吧。 “时辰到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到地府去问阎王爷吧,误了时辰可就投不了胎了,走吧!”这时,那两个鬼差就发话了,然后拉着柴老就往外走。 柴老见鬼差催促自己,于是就对我说:“谢谢先生当初所指的明灯,教我在此渡人过河,等你回来,如今方才有我脱困之日。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在来世再报了!” 我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耽搁时间了,快去吧。 柴老点了点头,于是就与鬼差往前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然后回头叫道:“先生,当初您就是为了寻找河神庙里的地图,结果有去无回,我劝先生还是别去了,危险啊!千万别去啊……” “阳间之事,岂是你这水鬼能干预的,快点走,否则误了时辰有你罪受!”说完,两位鬼差抓着柴老的手臂,阴风一卷,便消失不见了踪影,显然是下地府去了! 鬼差提着柴老离开后,夜风中的黄河边上就只剩下三人一鬼了。我们相视一眼,然后都望向了小刘。 此时的小刘一言不发,老刘头有些伤感的问小刘:“孩子,你没事吧?” 小刘长舒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我们,摇了摇头道:“没事。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前一世柴老有恩于我,救过我的命。也因为是为了救我,而落入河中做了水鬼。而我这一世或许就是来还恩的。这样也好,最起码我死的也不冤!” 说到这里,小刘竟然笑了起来,脸上的忧伤与不甘化为乌有,他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是做了柴老的替身,那么往后我便学他一样,在此渡人过河吧!” 听完小刘的话,欣慰之余,我也大为感概!或许小刘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让小刘来到黄河边,让他落入水中,让他自己亲口说出要帮人渡河,如果这一切不是命中注定,不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谁又能说得清原因呢? 百年前,柴老为了救前一世的小刘,而成为水鬼。前一世的小刘许诺过,会在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恩。而这一世,上天让小刘来做柴老的替死鬼,不就是让他来报恩的么?前一世欠下的恩情债,这一世来还,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上之事,皆是有因。 第四百三十二章神像显灵? 小刘能有此觉悟,放下横死于黄河的不甘与怨气,行渡人过河之善事,着实让我欣慰。对于我来说,这或许就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一来,小刘虽然做了水鬼,也不会去随便害人,反而还会在此渡人过河,行善积德,也算是一件大功德。而柴老,终于得已投胎转世,也算我三十多年前对他许下的承诺兑了现,应了验。 一切都有了一个结果,我心里也大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老刘头,发现他一直沉默着,最后他似乎也想通了此事,不由叹道:“或许这一切的确就是因果吧!哎……” 见老刘头无奈的叹着气,小刘就走了过去,道:“叔叔,一切都是命,您也别为我伤心了,尘世轮回,或许下辈子我们还会有缘相识相聚呢。” 我也道:“老刘,看开点吧,小刘并不是因为你带他来才出事的,这一切你也看到了,皆是前世种下的因,才有现世之果,冥冥之中皆由天定,就连你我也是在按照着老天的命运安排来走。各有各的命,那便各安天命吧!” 老刘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此事。 接下来,小刘就喊我们上船,然后渡我们过河。 夜里的黄河比白天多了一层河雾,浓浓的河雾笼罩在河面上,头顶上空虽有月光,但是却看不到河的对岸。 河水平静,夜风徐徐,就这样我们登上了木船,小刘划着船浆,一轮小船开始缓缓往河的对岸驶去…… 夜,非常宁静,河面也十分的平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脚下的河水,或许大家都在担心,前一天渡河的惊魂一幕会不会再次发生吧! 是的,担心,就连我也担忧。虽然我是瘟神下凡,虽然这条船的船头上放着“瘟神”的神像,但是谁就能肯定不会出事呢? 大家似乎都提着一颗担忧的心,一言不语,耳朵除了河风的声音,就只剩下小刘手中船浆船动河水的声音。 大约划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我们的船也驶到了河中央,而就在这时,让我们担忧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只听见一声闷响,河面突然颤抖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起了巨浪,巨浪翻滚,我们所乘的木船开始摇晃了起来。 这时,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小许都差点哭出来了,带着哭音道:“来了,来了,一定是河神来了!” 小许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手舞足蹈,十分的抓狂,急得上跳下窜,但是我们已经行驶在了河的中央,他却又无处可逃。 见到他吓成那般模样,我就对他叫道:“别他娘得鬼叫了,如果老天爷真的要收了咱们的话,那也是天意,就算你要逃也逃不掉。” 小许被我一喝斥,看了我一眼,然后也知道自己害怕的太过头了,不过眼下的情势要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焦急的问我:“先生,难道老天爷真的也要收了咱们吗?难道我们真的难逃一死了?” 老刘头虽然没有像小许一样又叫又跳的惊慌失措,但是他的脸色也是吓得铁青,浑身都打着抖。他也对我说:“先生,您是瘟神下凡,你可得想个办法啊,要不然咱们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苦笑了一下,道:“我虽是瘟神下凡,但如今也和你们一样是个凡人,能有什么办法。昨天还不是一样被浪给打到了河里,差点回不来了么。” 是的,我没有骗他们,我的确是毫无办法,因为无论我是什么下凡的,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凡人,而眼下之事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应付呢? 听我这么一说,老刘头与小许皆是灰露死灰,满脸绝望。 就在这时,雷鸣般的轰隆隆的声音开始响起,随着而来的则是狂风大作,河水一浪一浪的拍向我们的木船。看到这里,我们知道,昨天渡河遇到的惊险经历又要重来一次了,因为那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是雷声,而是洪流滚滚而来发出来的咆哮声…… “先生快看!”小刘已是水鬼,虽然不会像我们一样害怕,但是却也替我们担忧。这时,他大叫一声,指向我们的上游。 顺着小刘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上游果然浩浩荡荡涌来一道两米多高的洪流,如千军万马一船向我们奔腾而来。 这下我们是彻底的傻眼了,心道一声完了,我们这次恐怕难逃一死了。因为上次小刘就是这样死的,而我们之所以能躲过一劫,还是村民们相救,可如今是半夜,又怎么会有村民们来救呢? 洪流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大家都心如死灰,不过求生的本能告诉我们,抓紧木船,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当下,不用我叮嘱,除了小刘,我们三个人都趴了下来,死死的抓住了木船,瞪大了眼珠子,等待着那怒吼咆哮着的洪流…… 洪流声震耳欲聋,当洪流就快冲到我们眼前之时,我们大家都闭上了眼睛,只等待着下一刻命断于此。 不过,当我们闭上眼睛等着下一秒钟洪流的撞击之时,却迟迟不见洪流,反而那咆哮着的洪流轰隆声好似渐行渐远了。 就在我大感疑惑之时,就听见小刘的声音:“你们快看,洪水退了!” 一听这话,我们立即睁开眼睛,一看,大感惊讶,小刘说的没错,这洪水果然一路退了回去,依旧是如万马奔腾一般,依旧是怒吼咆哮…… “这……这怎么会这样?洪水怎么自个儿退了?”小许和老刘头惊诧的叫道。 是啊,这洪水明明刚才就快冲到我们近前了,可是怎么就自己退了呢?这事我也很疑惑,十分的不解。 这时,老刘头与小许都将目光望向了我,好似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见们是这样盯着我,于是我就苦笑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都闭着眼呢。” “这洪水的确古怪,刚才明明就要冲到船头上来了,可是那洪水愣是撞不过来,反而自己匆匆退了去。”小刘站在船头处说道。 听到这话,老刘头就一拍脑袋,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先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因为你的神像,对,一定是的。” 我看了一眼船头处的那座小神楼,里面就放着我前一世模样雕刻的神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心想难道真如老刘头所说的那样,是我那“瘟神”的神像起的作用? 这时小许也叫道:“对,老刘说的没错,应该就是那神像显了灵,要不然洪水怎么会到了船头就撞不过来了呢。” 老刘头说:“一定不会有错的,而且柴老也曾讲过,只要有这神像镇在船头,这黄河里的鬼怪邪灵就不敢放肆,看来此言一点也不虚啊!今天算是开足了眼啊!”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不由一笑,虽然我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船头那神像起的作用,但是不管如何,如今洪水退去,危机化解,我们能得保平安就足够了。 当下,我就对他们说:“不管这么多了,只要大家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快点过河吧,免得再生什么意外。” 众人点点头,然后就一起使力,将木船快速地往对岸划去。 不多久之后,我们终于平安的上了岸。站在岸边上,这心中也踏实多了,小刘与老刘头正在道着别,泪光闪闪,满是不舍与无奈。 不过,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与无奈又能如何,生死两茫茫,又怎能再同路呢? 小刘对我们挥了挥手,然后便划着木船转身离去,慢慢地越驶越远,直到小船完全被河雾所掩…… 望着这条被河雾笼罩着的黄河,我也很是感慨,谁会想到就为了渡这么一条河,竟会发现这么多的事情呢?或许连我做梦也意料不到。 我与柴老的两世之缘,柴老与小刘的两世之缘,而小刘如今在这条黄河里渡人过河,又将直到何年何月呢方能到头呢?是十年?还是百年?还是数百年?又或许,欠了小刘债业的人会来替换小刘吧! 收回思绪,我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然后就往前方走去,再走二十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神庙村! 第四百三十三章神庙村 话说,我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的样子,老刘头与小许就跟了上来,很显然,尽管老刘头心中悲伤,但是这次他们所要寻找的河神庙,他也是不愿就此放弃的。 自打来到黄河这些天,就发生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前方的河神庙更是凶险难测,因为前一世的我就是死在了那里。不过,如今对于我来说,安全与否已经不是我在乎的事情了,我在乎的是前方是不是真的有河神庙,河神庙里是否真的有古境湖的地图。 借着月光,一路前行,在次日上午八九点的时候,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并不大,几十户人家,一座座土房或破或旧,显得十分的落后。 村子就座落在黄河边上,离黄河只有千米之距,在黄河岸边,则是一片片的田地。此时村里的人大都吃过了早饭,于是纷纷开始出门在田地中忙活了起来。 老刘头指着这个村子说:“先生,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神庙村了。” 我点了点头,因为黄河这一边的沿岸的确更加偏僻荒凉,一路走来也不见一个村子,而眼前这个村子,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了。 于是我就对他们说:“我们先进村去打听一下吧,问问这儿的村民,黄河里是否真的有河神庙。” 老刘头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我进了村。 这个地方因为是穷乡僻壤之地,平时肯定也少有人来,所以看见我们三个陌生人进村里来时,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皆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有些小孩还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追追打打的嬉戏。 不过,进村来我连问了几个村民,知不知道这儿有河神庙的事情,哪知那几个村民听说我问河神庙,竟然表情之中涌起了几分敌意的盯着我们,也不理我们,看得我们心里直发毛,心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怪。 老刘头轻声问我:“先生,好似这儿的村民不怎么待见咱们啊!你看刚才那几个人的眼神,就好像欠了他们钱似的。” 我也有此感觉,于是说:“难道是他们不喜欢咱们打听河神庙的事?” 老刘头道:“或许是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可就难喽。” 我眉头不由苦皱了起来,如果当地人不肯带我们去河神庙的河段,那么我们的确很难找到河神庙。 当下,我就对老刘头说:“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先多问几个人再看看。” 接下来,我又问了几个村民,其中有男有女,可是那几个村民同之前那几个村民一样,起初上去搭话,他们还笑脸相迎,可是当我们一问起河神庙的事情,他们便脸色立变,然后要么就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不理我们,要么就指着村口对我们喝道:“没有河神庙,赶紧离开这,这里不欢迎你。” 这一下我们就傻眼了,知道这里的人的确是不愿我们打听河神庙的事情。而其中的因由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打听这事,犯了他们这里的忌讳吧!反正,就是不让打听。 小许就急眼了,他说:“这下该咋办才好呀,难道这回咱们白跑一趟?” 我和老刘头对视了一眼,最后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下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似乎都不准我们打听河神庙的事情,看他们的那架势,如果硬要打听的话,说不准还会被他们给哄出村也说不定哩。 就在大家为难之时,这时我就看了一眼一直跟着我们身后嬉戏打闹的那群小孩,于是就问他们:“小朋友,你们有听说过黄河里有河神庙吗?” 那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纷纷点头,道:“当然知道,我们这的人打小就听说过河神庙的事儿。” 一听这话,我心中暗自大喜。而老刘头与小许也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乐了起来,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先生,还是您高明呐。” 我苦笑了一下,大人不肯讲,那就只好问小孩了。不是有一句老话这么说来着吗,童言无忌,小孩子是不会玩心思的,也不会有城府,所以知道什么都会讲出来。 当然,我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入流,但是眼下毫无办法,也只好行此下作的手法了。于是我就问那些小孩:“你们真知道啊?不会是骗我们这几个外地人吧,这黄河里怎么可能建庙呢?” 那几个小孩一听我这话,就急眼了,纷纷叫道:“我们没骗你,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儿真的有河神庙。” “我可不信你们小孩的鬼话,除非你们带我去那儿看,否则你们肯定是故意编的瞎话,不可信。”我故意激将道。 这简单不过的激将法,对大人没用,但是放在这几个小孩的身上还真是管用。那几个小孩见我不相信,立马就脸红脖子青的叫道:“我们这真的有河神庙,就有几里外哩,不过就算带你们去也没用,因为你们看不到它。” 我和老刘头一愣,老刘头就蹲下身,问道:“怎么看不到呢?” 小孩说:“因为平时河神庙都淹没在水里,咋能看到呢,只有在黄河断流的时候才能见着。” “哦?”我们三人相视一眼,从这话之中我们更加切信,这群小孩或许说的都是真话,应当没有骗我们,毕竟河神庙的确是在河底,而在黄河没有断流的期间,按理来说确实是看不见的。 不过,我故意来问小孩,目地可不是仅仅为了打听这儿是否有河神庙这么简单的,更重要的是想要让他们给我们带路。于是我就对小孩说:“见不到便见不到,只要你们能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地方,我们便信你们,而且如果你们没有说谎话,说明你们是好孩子,我们就会给你们奖励。” 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对他们说:“这些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只要你们带我们过去,到时这些全部都奖励给你们。” 那群小孩虽说小的只不过五六岁,大的也就十岁左右,但是一见到我手里的钞票,也都两眼放了光,看来他们也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啊。最后,他们自然就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带我们去河神庙的那段黄河。 小孩就指向村外,说那河神庙就在几里外,然后就头前带路,准备带着我们往村外走。可是哪知这个时候却横外生枝,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这群疯娃子不在家老实呆着,四处乱跑,小心你们爹娘臭揍你们一顿!” 这道声音来的很是突然,很是带着几分威言之气,吓得那些小孩子立即就止住了步子,然后转身朝我们身后看去,接着一个个全都像做错了事似的低下了头,满脸都是害怕的神色。 当然,在听到身后响起这个声音之后,我和老刘头他们也第一时间回了头,一看,此时身后竟然来了一个老头。这老头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都白了,但是身体倒看上去十分的硬朗,此时正怒视着那群小孩。 老头对那群低着头的小孩骂道:“还不回家去,是不是想我要你家爹娘来啊!” 那群小孩一听这话,吓得连忙求饶,然后很快就一轰而散,眨眼之间全部都跑了个没影。 看到这里,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老头这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啊。 不过,眼下我们也不可能去责怪这老头,毕竟这是人家的地头上,人家不愿让小孩带我们去,我们还能咋办呀。 这时,那老头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问道:“几位先生眼生的紧啊,不知道是何方人氏啊?” 我还没回话,老刘头倒抢先一步回道:“这位老哥好,我们是市水利局的,来考察一下这段黄河的河道。” “哦?水利局的?”老头眉头皱了皱,然后说:“刚才我听到几位怎么在想叫小娃们带你们去找河神庙?” “我们在前面一个村子,听说这边的黄河底下建有河神庙,觉得十分奇怪,故才想来考察一下,研究一下这段河道是怎么可能会建有庙宇的。” 这时,我忍不住问道:“老伯,你们这儿真有河神庙?” 哪知老头瞟了一眼我们,然后表情冷冰冰地道:“你们水利局的打听这事干嘛,如果是想考察河道,我倒是可以带你们沿途走走,可若是打听河神庙的事儿,我劝你们还是少打听,赶紧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听到此话,我和老刘头相视一眼,然后我就问道:“老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第四百三十四章传说 此时的我们都是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跟我们谈及河神庙的事情,到底是因为谈及河神庙犯了他们的忌讳呢,还是真如眼前这位老头所说会惹祸上身,所以是为我们着想? 我们好奇的看向老头,老头瞟了我们一眼,然后说:“我是为你们好,如果你们是纯粹好奇,我劝你们还是别再打听了,因为你们也见不到河神庙,可如果你们真的非要去河神庙的话,那……” 说到这里,老头就停顿了下来,闭口不言。 见到这般,我们就更加好奇了,我问道:“如果我们非要去河神庙的话,那会如何?” “会有去无回!”老头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一听这话,我们三人眉头一皱,因为看这老头的样子倒不似故意说谎来吓我们。这时,小许就说道:“老人家,您这开啥玩笑呀,不就是一座在河底的庙吗,难不成那庙还能吃人不成!” 老头也不反驳小许的话,而是盯着我们看了一眼,饶有兴致的一笑,说:“依我看,你们应该不是什么水利部门的人吧?” 我们三人一愣,很显然,对方已经对我们的身份起了疑。老刘头呵呵笑道:“老哥,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的确是市水利部门的人,难不成这还骗人不成。” “我看不像吧!”老头盯着老刘头的眼睛相视一笑,然后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最好还是别打听河神庙了,赶紧离开吧。” 老刘头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有假,于是也不绕圈了,直接说道:“如果我们非得找到河神庙不可呢?” “那你们就不怕死吗?那河神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得了的。”老人冷冷笑道。 “哦?听老先生的话,您应该是很了解这河神庙吧。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其实就是奔着河神庙而来的,还望老先生能够帮帮我们,跟我们讲讲这河神庙。”我一脸诚恳的对老头说道。 老刘头与急忙请求道:“是啊是啊,老哥就跟我们讲一讲吧,咱也不让您白费口水,这些钱您先拿着。”说完,他从衣服里掏出了差不多有一千来块钱,送到老头的手边。 老头看了一眼我们,又看了一眼老刘头手里的钱,然后就问道:“你们真的那么想听?” 我们急忙点头,示意他帮帮忙。 老头或许是见我们坚持,又或许是见到了好处,点了点头,同时也将老刘头手里的钱接了过去。然后说:“那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便跟你们讲一讲这河神庙。” 于是乎,老头就跟我们讲起了河神庙的事情。 老头说起初讲的与之前那群小孩说的一样,河神庙在几里之外的黄河里,如今就算去到那个地方也是见不到的。不过,他告诉我们,这河神庙有两个传说,一说是庙,一说是墓。 这我们倒是头一回听说,所以大家都有些惊讶,我们问道:“河神庙怎么会是墓呢?” 老头便笑了笑,示意我们别着急,他慢慢告诉我们。 原来,这河神庙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一直延传到至今,从老辈人口中流传下来的是两个版本,一个版本说,在河神还没有做河神的时候,他为了能够得道成仙,于是就去四处寻找水仙花,有一次他趟水过河找水仙花的时候,到了河中间,突然河水涨了。他一慌,脚下打滑,跌倒在黄河中,活活被淹死在了黄河里,而他被淹死的地方,就是这个村子两里之外的河段。 据说,他死后,当了黄河水神,人称河伯。因为治理了黄河,于是人们为了供奉他就决定给河神建一座庙。当时人们正议论着将河神庙建在哪儿时,突然在河神落水的地方,黄河突然断流,露出了河底。这时,有人就说,或许是河神想要人们将庙建在河底。于是乎,人们就去黄河底开始动工建庙,这一动工就是七个月,据说黄河就断流了七个月,就在河神庙一盖完,当日黄河就涌来了大水,将河神庙淹没在了河底。于是,黄河底下有一座河神庙的传说,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而另一个流传下来的版本则说,黄河流到中原,没有固定的河道,到处漫流,经常泛滥成灾。地面上七股八道,沟沟汊汊全是黄河水。人们都是在山底挑水,在山头上种地。老老小小忙个不停,却吃不饱,穿不暧,天长日久,谁也受不了这种折磨。 据说河伯当时只是一个好吃懒做,一心只想着得道成仙的闲人,常被人们指责。河伯就说,我成仙就是为了能用法力治理这条黄河。这话不巧正好被一位过路的老神仙听到,于是就对河伯说,治理黄河不一定要成仙,你如今也可以去治理它。 河伯从来没有挨过治水的事儿,要他去治理黄河,自然是束手无策,说没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咋办呢?那过路的老神仙就告诉他,要治理好黄河,先要摸清黄河的水情,画个河图,有黄河的水情河图为依据,治理黄河就省事多啦。 河伯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按着老神仙的指点,一心要画个河图,他先到了自己的老家,想找乡亲们帮帮忙。乡亲们都讨厌他好逸恶劳,没人答理他。他找到村里的一个老汉,讲了他治理黄河的大志。老汉见他心中有如此大志,要给百姓们办点好事,就答应帮帮他。从此,河伯和老汉风里来雨里去,跋山涉水,察看黄河水情。两个人一跑就是好几年,硬是把老汉累病了,老汉只有回去,剩下河伯继续沿黄河察看水情。分手时,老汉再三嘱咐河伯,干事要干到底,不要中途而废,画好图就动手治理黄河,人手不够,他说服乡亲们帮忙。查水情,画河图,是个苦差事。等河伯把河图画好,已年老体弱了。 河伯看着河图,黄河哪里深,哪里浅;哪里好冲堤,哪里易决口;哪里该挖,哪里该堵;哪里能断水,哪里可排洪,画得一清二楚。只可叹自己没有气力去照图治理黄河了,很伤心。河伯想想,总有一天会有能人来治理黄河的,那时,把河图授给他,也算自己没有白操心。 后来,到了大禹出来治水的时候,大禹对河伯说:“我是大禹,特地来找你求教治理黄河的办法哩。” 河伯说:“我的心血和治河办法都在这张图上,现在授给你吧。” 大禹展图一看,图上密密麻麻,圈圈点点,把黄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水情画得一清二楚。大禹高兴极啦。他要谢谢河伯,一抬头,河伯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断了气。 大禹得了黄河水情图,日夜不停,根据图上的指点,终于治住了黄河。 而后来,人们感念河伯的功劳,觉得河伯把一生都奉献在了黄河上,于是就将河伯的尸首埋在了黄河里,据说连同那本治水的河图也一起埋在了墓中。 当然,再以后,玉帝看在河伯帮助大禹治水有功的份上,让他做了黄河的河神。 讲完这两个传说,老头就笑了笑,说:“这就是河神庙与河神墓的传说了,至于到底哪个传说才是真的,无人得知。” 听到这里,我们也大感惊奇,因为这两个版本都是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点的毛病,就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似的。 不过,既然老头也讲了,到底哪个传说才是真的,无人得知,那么就算我问他,估计他也是不知晓的。于是我只好将这个疑惑压在了心底,毕竟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到时候下到河里一看就知道了。 当下,我就问老头:“如果如你这般说的话,不管是河神庙还是河神墓,应当都不会有什么凶险呀,您之前说去找河神庙的人都会有去无回,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的,眼下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事了,因为之前老头一个劲的劝我们别多打听,因为会给自己招惹大祸,所以我非常想知道原因,毕竟据冥王与柴老所讲,我前一世就是死在了那段黄河里。 老刘头与小许也咐和道:“对啊,那河底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凶险吗?” 老头瞟了我们一眼,道:“何止是凶险,简直就是活人的禁地,谁要是下了河,一准没命回来。” “哦?”我们不由一愣,眉头直皱,于是我就问他:“老先生,您这话是何意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黄河里的神秘黄金 老头说:“河神或许不想别人打扰他的清静吧,所以凡是下河的人,通通都会被河神索去,没命活着上岸。从古到今,那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全部都是你们这种不听劝的人。” 说到这里,老头冷眼瞟了我们一眼,就好似看到几具将要死去的死尸一样。 我和老刘头他们眉头都皱了起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听老头把那里讲得这么恐怖,谁会不害怕呀,何况我前一世的确就是死在了那里。 这时,小许就说:“不会有这么邪门吧?” 老头笑道:“我讲的可是事实,这么些年来也有好几个人为了寻找河神庙,下过河,结果都是如此,再也没有上过岸。我是劝你们就此算了,别去找什么河神庙,如果你们不听劝的话,我也没办法。” 我和老刘头他们对视了一眼,我说:“老刘,我觉得老先生不会骗我们,或许那儿真如他讲的那般凶险,你看……要不你带着小许还是回家去吧!” 我是真心想劝老刘头他们放弃,不想他们为了钱财而丢了性命。不过,老刘头却说:“事到如今,小刘都死了,我不能让他白死。小许,要不你回去吧,你还年轻。”说着看向小许。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既然都到了这里,回去多亏。我还是跟着你们吧!”小许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见他们二人都不打算就此放弃,我也不好相劝,毕竟我若总劝他们回去,或许他们还以为我是想独占下面的财宝哩。 这时,小许就主动问老头:“老先生,那河神庙一直在河底,有人见过吗?” 老头道:“很少有人见到过。” “那您的意思是,还是有少数人见过喽?”小许惊喜道。 老头点了点头,说:“在黄河断流的时候,才能让人见到河底露出一些东西。” “哦?”我眉头一皱,于是好奇道:“老先生,您活了几十岁,应当也在黄河断流的时候见过吧,不知道河底会露出什么来呢?” “对啊对啊,您快跟我们讲讲吧!”小许也催促道。 老头眼神望向村外,似是在回忆着以前的往事,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讲道:“在四十多年前的时候,我的确是见过一回。” 见老头果真见过,我们三人都大喜,就问他当时的情况,见到的是河神庙呢,还是河神墓? 老头见我们如此好奇,于是就跟我们讲起了四十多年前他经历过的事情…… 原来,在四十多年前,老头当时也才十五六岁,是个半大孩子。那一年黄河出现了断流,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河床,而在离村两里外的那段黄河里,却传出河里出现了一大块金子! 河里出现了金子,而且还是大块的金子,这个消息自然就在这个村子里炸了锅,所有村民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纷纷都往事发地纷拥而去,而老头当时也去了。 到了黄河边一看,果然如此,只见在黄河里出现了一大块的金子,足有几十个平方那么大,金灿灿的,十分的耀眼。 当时人们就傻了眼,这么大块金子,放谁看着不激动啊?谁不傻眼啊?别说那个年代,家家都十分贫困,就是这年头这么大块黄金出现在河里,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村民们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过当大家都确信这不是做梦之后,大家就感到奇怪了,这黄河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金子啊?这时人们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完整的一大块金子,而是由一块块给叠起来的,每块黄金如瓦片般大小,层层叠叠在一起十几平方大小,整体的形状是中间高,两边低,呈倾斜势,看上去就像是房子的屋顶似的。也就是说,这黄河下面有一栋房子,铺盖的竟然是黄金瓦! 这种阵仗可亮瞎了大伙儿的眼睛,好多人的下巴都惊讶的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时,就有很多人按耐不住了,说要去取黄金。不过这时就有老辈人跳出来制止了,说不能打那黄金的主意。 一些年轻人就问老人了,这河里的黄金是无主之物,凭什么不能取啊,我取了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呢? 对啊,黄河里的黄金就是去取也不犯法不是。 不过,这时老人就说了,这黄金是有主人的,而这主人就是河神,因为这黄金瓦盖的是河神庙!谁要是想着去打河神的东西,可就小心小命都丢喽。 一听这话,还真把大家伙给吓住了,因为自古以来这里就有着河神庙的传说。之前只不过大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如今老人这么一说,很显然就像他说的这么回事儿,这些黄金瓦或许还真就是河神庙的屋顶。 话说,这个地方正好是一个河道的河湾,别的地方河段都断流露出了河底,甚至连河床都晒出了裂缝。可是这个河湾却依旧深不见底,只不过就是露出了一座由黄金瓦盖的屋顶,至于屋顶下面是什么,就无人得知了。 因为老人们说这是河神庙,自然大伙儿就不敢去动了,要知道得罪了神明,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就好比是庙里的菩萨金身,哪怕是黄金打造的,也不可能有几个人敢去偷盗。 可是,若说绝对也不可能,毕竟人心难测,总有一些为了钱财而不怕死的人,就好比我身边就有两个,一个是老刘头,一个是小许。而像老刘头和小许一样的人天底下自然也有不少。 就这样,当这黄河里出现了很多黄金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几十里外的人也听说到了,于是好些人跑了过来,要去弄这些黄金。 这时,神庙村的老人们也来制止,不让外人去取。而且老人们还派神庙村的几个村民守在了黄河边。 可是谁知道,那些前来的外村人当时离开了,可是次日却又跑了回来,而且还带来了一大帮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全是中年汉子。 这一下神庙村的村民可就拦阻不住了,而且对方也说了,这是河神的东西,又不是你们村子里埋的东西,你们凭什么阻拦我们。 对方说的也没错,讲理讲不过,动武也没对方那么多人,于是神庙村的村民们也就没办法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取黄金。 话说,这二三十个外村的村民很快就游到了河中央,跑到了那黄金屋顶上,兴奋的大呼小叫,双手捧着一块块的黄金瓦那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个时候,神庙村的一些年轻人就看不下去了,见到有人去拿黄金,于是也想去拿。不过皆是被老人们给喝斥住了,说谁去拿,谁就会惹大祸上身。而且,以后也不再是神庙村的村民了。因为神庙村住的都是一个族姓的人,所以这逐出村子的惩罚是很严重的。 就这样,神庙村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去打那黄金的主意了,就这么站在岸边看着。 再说那外村来的二三十个村民,将黄金瓦捡了好大一堆,用衣服包着,正准备游回来时,却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坐在了黄金屋顶上,一动也不动了,连话也不说了。 这一下岸上的村民就好奇了,纷纷在猜他们那些人是在干嘛,怎么全都坐下来了,难道是累了? 可是,几分钟过后,半个小时过后,那些村民依旧一动不动,就是连眼皮都不见眨一下,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这时,岸上的村民就知道不对劲了,于是就冲他们喊道,你们这是在干嘛,没事吧? 可是喊了好几遍,那河中央的那些天愣是没有反应,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要是一个人坐在那儿不动,那也正常,可是这二三十个人全都坐在那里不动,就有点反常了。 这时,岸上的老人就说,报应,这一定是河神在惩罚他们,定了他们的身。 这话一出,可把大家吓了一跳。原本还有人想划船过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怎么了,结果听到这话也都不敢过去了。 就这样,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岸上的村民们就决定,去通知那些人所在的村子,叫他们的家人过来想办法。同时,也留了几个村民在河边守着。 那些河中央的外村人,离神庙村有二三十里路,这要去通知他们村里的人,可不是立即就能通知到的。 直到下半夜三点多的时候,那外村的人方才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可是当他们赶到河边一看,只见到一块光秃秃的黄金屋顶,而之前那二三十个坐在河中央黄金屋顶上的人全都不见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河面上的戏台 是的,不见了,那二三十个人原本一直坐在河中央的黄金屋顶上,怎么就全都不见了呢? 当时大家就以为那些人可能已经上了岸,于是就四处去找人。因为人多,动静闹得大,神庙村的所有村民都惊动了,听说那些人不见了,老人们就说,不可能啊,岸边有我们村的人在守着呢,你们没问守在岸边的人吗? 那些外村来找人的人就说:“岸边没有看见你们村的人啊?” 神庙村的老人一听,说不可能,我们明明派了三个小伙子守在岸边的,怎么会没看见? 说着,就带着一大群人回到了黄河边,结果到地方一看,果然不见那守在岸边的那三个小伙子。于是大家就纷纷喊起那三个人的名字,可是也无人回应,黑灯瞎火的,大家一通找,接着就有人找到了那三个人。 大家跑过去一看,原来这三个人并没有离开岸边,而是躺在岸边昏迷过去了。这下大家可就慌了神,这不仅河中央的二三十个外村人消失不见了踪影,连原本守在岸上的三个人也昏迷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大家就去掐人中,总算把那三个守在岸上的三个人给弄醒了,然后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晕倒了,还有那河中央的那些人又去哪了? 可是,那三个昏倒的小伙子,人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却神魂颠倒的,胡言乱语,问他什么,他们也不回答,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三个小伙子这么不对劲,正好外村来找人的那些人里头有一个先生,走过来一看,就叫大家别再问了,这三个人是中了邪,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这话可把大家伙给吓坏了,这时那个先生念了一通咒语,然后这三个小伙子这才不再说胡话了。 这时,那先生就问这三个小伙子,你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河中央的那些人哪去了? 这三个小伙子如今也清醒过来了,一听先生这么问自己,顿时就哭了起来。当然,他们并不是伤心而哭的,而是吓哭的,全身发抖,两腿打颤,一脸的惊恐后怕,显然之前肯定见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经过众人好一顿安慰,这三个小伙子这才缓过劲来,然后就告诉大家,那些坐在河中央黄金屋顶上的人,全都跳进河里去了。 众人一听,跳河了,这怎么可能啊?他们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会跳河寻死呢? 这三个小伙子就将当时见到的事情讲了出来。原来,那些村民一直坐在黄金屋顶上一动不动的,这三个小伙子也曾隔一会儿就会去试图喊他们,可是那些村民就好像听不见似的,理也不理睬。 可是,就在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当时这三个小伙子坐在河边打着瞌睡,突然听到河面上响起了动静,吹吹打打的,又是二胡,又是唢呐的,还有女人伊伊呀呀唱戏的声音,好个热闹。 听到动静,他们立即就醒了过来,心说这哪儿来的唱大戏的啊? 抬头一看,可吓得魂都快没了,只见月光下面的河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座戏台子。这戏台子与古时候的戏台一般无二,古香古色,戏台的梁柱上绊着白色绸子,几盏白色灯笼挂在戏台的几个屋梁角上,一群戏子正在戏台上掐着莲花指,伊伊呀呀的唱着戏哩。 一看到这,这三个小伙子可吓得不轻,知道自己一定是见到鬼了。 可不是吗,虽说黄河断流了,但是这个河湾里却依旧河水深不见底,而这戏台子就这么飘在河面上,这能是人么?何况,这大半夜的,也不可能跑到这河面上去唱戏呀? 三个人吓得半死,双腿抖的脚都迈不动,再看那戏台前,二三十个人正坐在黄金屋顶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哩。而这二三十个人,可不就是那外村前来取黄金的那些人么。 这二三十个人,此时倒是能动了,有说有笑的坐在戏台前,一会儿拍手,一会儿叫好。全然不觉得这戏台子奇怪。 这时,岸上这三个小伙子就冲那河中央的外地村民喊了起来,叫他们快点离开那儿,快点上岸来。可是那些河中央的村民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就好像听不见他们的喊话似的。 那些在河中央看戏的村民们虽然没有反应,可是那戏台子上唱大戏的鬼魂可有反应。 当那岸上的三个小伙子一喊话,那原本还在戏台上吹吹打打,伊伊呀呀唱大戏的戏子突然就不见了,连同那座出现在河面上的戏台子也不见了,平静的河面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这一下三个小伙子更是吓得魂都快没了,妈呀大叫一声,说这真是活见鬼了。 而就在这里,那些坐在黄金屋顶上看大戏的村民们却全都站了起来,然后竟然一个个往河里跳,那是叫都叫不住啊,没一会儿功夫,二三十个村民就全都没有了影儿。 看到这里,三个小伙子就知道出大事了,然后转身要跑,可是不知道为何,愣是他们怎么使力,脚都抬不起来,就好像被定在了那里,而后面的事情他们就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听得汗毛都立了起来,觉得这事太邪门了。那位先生就说,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戏台子一定就是鬼了,你们遇到了鬼唱戏,那些村民恐怕都去河下边看戏去了。 先生这话的意思,在场的人自然都明白,意思就是说那些村民全都死了,被鬼魂给勾走了。 不过,那些村民的家人哪里肯就此放弃呀,说什么也要下去河里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那些村民的家人痛哭哀求的份上,于是有几个水性好的村民就答应下河里去找找,可是几个水性好的村民潜下河里,没过多久就全都惊惊慌慌的跑了上来,一个个惊恐万状的模样。 众人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那几个潜水的就说,下面有鬼,敲锣打鼓,伊伊呀呀的好像在唱大戏哩! 众人一听,全都大惊,心说难道那三个小伙子说的全都是真的? 可是,二三十个村民全都还在河下面,这可怎么办呀?就有人去求那几个水性好的,再潜下去找一下,不过,这一回那几个水性好的可是说什么也不愿再下水了。 讲到这里,老头就停顿了下来,然后对我们说,当时在岸边的那三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就是他。 听到这里,我不由一愣,方才发现原来这老头讲的竟然都是自己亲身的经历。 当下,我就问他:“你真的见到那晚河面上有唱戏的?那些村民全都在看戏?” 老头点点头:“是的,我讲的都是亲眼所见。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虽然没有被鬼魂勾去,但是那天之后,我们却也大病了一场。” 我点了点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种中了邪的人,大病一场也是正常。 这时,老刘头就问道:“那后来呢,那些跳下河去的二三十个村民怎么样了?难道真的连尸体也找不见了吗?” 老头说:“那些水性好的打死也不愿再下水了,后来那些出事的家人有几个不听劝,非要下水去寻人,结果……唉!” “结果如何了?也出事了吗?”我们好奇的问道。 “是的,那几个下水的全出事了,潜下水里没过多久,一个人就像是被刀斧给砍了一样,身体断为两截,浮出水面。至此,就再也没人敢下河了。而那二三十个失踪的村民,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是被阴魂捉去的,有人说是被河神给捉去的,不过,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下这河了,都说河里住着河神,谁去便有去无回。”老头说道。 我说:“那后来就没有人下过河了?” “有,三十年前来了一个外地人,就是和你们一样,为了来找河神庙的,结果下了水之后就没上来过。估计也是被河神爷给索去了吧。”老头道。 听到这话,老刘头与小许都看向了我,很显然,老头说的这个外地人,显然就是我的前一世了。 这时,老头就说:“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下河了,而我们当地的人也不愿让外人知道河神庙的事情,免得害死更多的人。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如果你们还是要去的话,到时出了事可就怨不了别人了。” 我与老刘头,还有小许,对视了一眼,说实话,听老头这么一说,这河神庙还真的很邪门,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没有河神,那也冤气很重,这要下河去,还真是凶多吉少。 这时,我就看向老刘头他们,看他们的意思,因为我是打定主意了要去,不管前方有多凶险。老刘头对我点头示意他不愿放弃,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于是就对老头说:“谢谢老先生的劝言,不过这河神庙我们是不愿就此放弃的,还希望老先生能够替我们指路。” 第四百三十七章心计 老头见我们坚持要去找河神庙,显出几分无奈,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我说:“老先生,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怪你的,你就帮个忙,带我们去一趟河神庙吧。” 老头显得很为难,他说:“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这会害死你们的,而且这河神可不是好招惹的,万一得罪了他,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小许说:“咱们有陈先生在,就算有河神咱怕什么。” 老头看了我一眼,说:“小兄弟是?” 小许肯定是想说我是瘟神下凡,不过我可不愿他到处乱说,于是赶紧道:“我是阴阳先生,所以就算有鬼怪邪灵,我也还是能应付一下的。” 这时,老刘头就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看样子少说也有两三千块吧,直接递给了老头,说:“老哥,你就帮帮忙,咱也不会让你平白跑腿,这些钱你拿着,如何?” 老头看了看钱,然后接了下来,道:“那好吧,我就带你们去一趟河边,给你们指指路。” 一听他终于答应了,我们大喜。心道,这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老头虽然是为我们着想,不想害我们,所以不太想给我们引路,但是如今他之所以愿意帮忙引路了,自然是少不了钱的原因。看来,这老头也是爱财的人呐。 接下来,老头前边带路,我们跟在他身后,直朝村外走去。 或许是因为给了他不少好处费的原因吧,这老头倒是话夹子也打开了,告诉我们他姓河,家中排行老七,所以别人都管他叫河老七。而且他还主动的来关心我们下水的事情,说那河里深不见底,问我们有没有带潜水的设备。 关于潜水设备,我们还真的没有带,所以三人都紧锁起眉头,如此一来,或许还要去城里买设备了。 得知我们没带潜水设备,老头河老七就突然笑道:“说实话,你们应当不是水利部门的吧?” 这次,老刘头也没否认,只是笑而不语。 老头河老七就说:“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恐怕是为了河神庙里的财宝而来吧?” 一听这话,我们三人都愣了一下,相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老刘头就问道:“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河老七道:“你们就不用瞒我了,这么些年常有人来寻那河底的财宝,我想你们应当也是一样吧。不过,河底可比你们想像的要复杂的多,没有人引路的话,是不可能得到的。最后,也只会被河神老爷索去。” 老刘头眉头一皱,问道:“老哥,难道河底真的有财宝么?” 河老七点了点头,说:“是的,很多好东西在下边哩。” 说到这里,河老七神秘的笑了笑。看得我们是一愣一愣的,觉得这老头变得有几分古怪。因为这样听来,好像眼前这个老头知道的不仅仅是传说,倒是好像下去过河底。 果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有如此感觉,老刘头也有此感觉,于是问道:“老哥,难道你见过?” 没想到河老七还真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这下我们皆是大感惊诧,要知道眼前这个老头之前明明说那河里去不得,谁若下河就会有去无回,可是怎么他自己却还下去过呢? 当下我就惊讶道:“老先生,这么说来你之前下去过河底?” 河老七依旧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下我们可就来了兴趣,特别是老刘头他们,当下就问河老七:“老哥,那你快说说,这河下边是不是真的有河神庙?” “有,下边的确有一座河神庙,黄金盖的瓦。不过你们下去的话,也只能取一些黄金瓦了,那千年前的财宝古物则就取不到了。”河老七道。 “千年前的财宝古物?”听着这话,我就一愣,心想难道下边除了黄金盖的庙顶,难道还有别的财宝? 老刘头显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因为他们就是为财而来的,如今听到下边不仅有黄金盖的屋顶,还有财宝古物,顿时激动得不行,就问河老七:“老哥,既然河底下面还有财宝古物,为何会取不到啊?” 这时,河老七就说了,原来,他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在那次黄河断流的时候,见过那黄金屋顶,所以也是久久也放不下,在那几年之后,他就偷偷一个人下了河。发现河底果然有一座河神庙,而且河神庙的旁边还有一道石门,他在河神庙的供桌台上得到了一个开门的钥匙,于是进入了那道石门,发现里边有好多财宝,不过当他正准备取宝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伊伊呀呀的有女子在唱戏,知道是见鬼了,于是财宝也不敢取了,直接就跑了回来。 而后来,他也几次想下河,但是都是害怕见鬼,所以一直没再下去了。 讲到这里,河老七就说:“那石门没有我手里的钥匙是打不开的,所以就算别人下去了,也得不到里头的宝物。” 听到这里,我们都觉得十分的惊讶,诧异。要知道河老七讲的这些可全都是秘密呀,他怎么就这么好心对我们讲出来了呢?我们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盗走下边的宝物。 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有忌妒之心,不会真的愿意看着别人得到好。试问,如果你知道一个地方藏着宝物,难道你会那么傻到处去对别人说,某某处下面有宝,我有那的钥匙? 所以,当时我们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河老七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这时,我就笑道:“老先生,我看你也是打算跟我们一块下去吧?” 果然,河老七笑了笑,说:“我手里有开石门的钥匙,不过下边闹鬼闹得厉害,如今你们却有阴阳先生同行,我觉得或许可以一起合作。” 老刘头一听,很是兴奋,要知道河老七可是下过河底的,有他引路,加上他手里的钥匙,可就极有把握了。所以,立即就看向了我,问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自己要找的古境湖地图,也极有可能在石门里头,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与河老七突然就变成了合作关系,他们是为了财,我是为了图。 到得现在,我也方才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村里的人都不愿意让我们打听河神庙的事,唯独这河老七愿意跟我们讲这么多,感情他一早就想着跟我们合伙一起下去寻宝啊! 想到这里,心里头不由暗骂了一句老狗心机真重,如果不是如今听他说起这事,我还真将他当成了一个好心善良,乐于助人的好老人了哩。看来,这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此言非虚啊。 既然已经打算合作了,倒也不差,最起码河老七可以给我们引路,不会下去两眼一摸黑。反正他们盗他们的宝,我寻我的地图,对我也只有利,没有害。 不过,问题又来了,如今我们并没有潜水设备,也就是说,今天我们下不了河了,还得回兴县去购买设备。 我们将这个问题讲了出来,河老七却笑了笑,告诉我们,没有氧气罐也不要紧,只要进入了石门就不怕,因为石门里头别有洞天。 听到这话,我们也就放心了,于是就继续往前走去。 出了村,走了约摸十几分钟,这时前方是一座不高的山坡,河老七说,山坡那边就是黄河了,也就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 山坡上怪石林立,长着很多歪歪斜斜的小松树,此处倒是像长有人走,因为这山岗子的松树林子还有一条小路。 河老七告说我们,这里之所以会常有人来,是因为这山岗子上有一座水鬼衙门,所以当地人常会来烧纸钱拜祭。 “水鬼衙门?”这个名字我倒是第一回听说过,所以很是好奇。 河老七说,这也是他们当地的传说,相传以前黄河边有一个人落了水,直接在阴间水府司里当了官,于是后人就将他的尸体捞上来,在这个山岗子上起了一个小庙,称作水鬼衙门。据说,这水鬼衙门直通地府阴司,有在山中迷路的外地人,一旦误入“水鬼衙门”,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入阴司黄泉之中,成为孤魂野鬼,永远也回不到阳世了。 那“水鬼衙门”据说有水鬼阴兵守护,平时村民们为了求得黄河两岸风涤雨顺,就会来水鬼衙门拜祭。 听着这话,老刘头与小许就心底发怵。河老七对我们说,这个地方平时最好不要随便来,然后催着我们加快速度快些翻过这个山岗子。 当我们走到山坡顶上的时候,果然在左方位置的松树林中,隐隐看见了一座建筑,因为离得远,也看不太清模样,只看见一座土墙砌的老门。我想,那应该说就是水鬼衙门了吧! 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来捉鬼降妖的,自然管不了那是鬼衙门,还是神庙了,跟着河老七匆匆翻过了这座山岗子,最后终于来到了黄河边。 第四百三十八章河底暗涌 “就是这里了,河神庙就在这河水的下面!” 河老七带我们来到了黄河边,刚一到,他便迫不及待的指着河中对我们说道。 我们看了一下眼前的黄河,这儿果然如同河老七之前所说的那般,因为我们身后座落着一座山坡,黄河途经此地时便被山岗子给挡住了去路,于是河流绕了个弯,此处便形成了一个河湾。 河湾里的河水并不湍急,上面还漂流着许多枯枝烂叶,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河潭一般。对于常生活在河边的人或许都知道,河水越是湍急的地方,其实河水是越浅的,河水越是平静的地方,河水就越深,想到这河湾的水便深不可测。 因为我们都没有带潜水装备,所以略有几分担心,我就说:“河老七,这儿到底有多深呀,会不会下去上不来喽?” 既然河老七只是一个贪财的老头,并非是我想像中的那种助人为乐的好人,那我自然也就不“老先生老先生”的尊称他了。 老刘头虽然为财而来,但是却也是不想把小命真的丢在了这里,也担忧道:“咱没有氧气瓶,别人还没下到河底,就憋得断了气喽。” 河老七笑了笑,说:“放心吧,这个地方我下去过,也就十来米深吧,只要一口气憋下去,直接开了石门就安全了。” “真的?”小许质疑道。 “我骗你们干嘛,我也跟着你们一块下去,我自己心里没有底,哪里会敢下河呀?”河老七见我们不太信任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了。 见河老七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只好相信他了,毕竟他说的没错,他如果一点把握也没有的话,他也不可能跟我们下去。 这时,我们就问河老七,今天那开启石门的钥匙可有带在身上,如果没有带的话,还得等他回去取。 河老七也不说话,从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接着拿出一个物件,对我们示意了一下,笑了笑,说:“带着呢。” “哦?这就是那开启石门的钥匙?”我们三人都很是好奇,不过河老七将那物件用一块红布给包起来了,里面是什么样的也看不出来,只知道那东西约摸一只巴掌般大小。 河老七说:“这玩意是我当时在河神庙的供台上取的。” 心中好奇,我就问他,这是什么玩意呀,看起来不像钥匙吧? 老刘头他们也是好奇,问河老七能不能打开红布让我们看看,开开眼。 哪知河老七却不太乐意,似乎是怕我们抢了似的,说东西不能轻易见光,到了水下自然能用此处开得石门便是。 见河老七神神秘秘的不愿示人,我们自然也不可能强行要他给我们看,或许他真的是担心我们会抢走吧,所以对我们还是有几分戒备之心的。 既然河水只有十几米深,而且又有开石门的钥匙在手,说干就干,于是我们就将行李之物通通解了下来,只带下面要用到的东西,然后就准备下河。 大家都带上了潜水手电,防水眼镜,还有工兵折叠铲,及匕首之类的防身之物,而我也将我常行走江湖的黄布袋给背在了身上,因为下边少不了阴魂邪灵,带上法器灵符自然更好。当然,像那些怕水的灵符笔墨等物,我都是事先用密封袋给封起来了,所以也不至于下水会被打湿。 四个人站在河边上,这处地方因为是石山相邻,所以我们的脚下是一处石崖,常年被河水冲刷浸泡,河崖上的石头已变成了暗黑色。我们四人小心的爬下石崖,然后河老七打头,我和老刘头、小许尾随身后,一起跳入了深不见底的黄河中…… 黄河里的河水有点凉,好在此时并非是冬季。刚入水中,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根本就不能视物,因为河水有些浑浊,很多泥沙。不过随着慢慢往下潜去,河水就越加的干净了起来,打开潜水手电,还好,我们大家都并未走散,他们均就在我的下前方。 大约又潜了十数秒钟,这时我就看见下方露出了黄黄的一大块东西,随着继续接近,这才发现,这黄黄的一大块东西原来竟是黄金铺成的屋顶,看到这里,我自然知道,就快要到河底了。心中有些激动,因为说明河老七之前讲的都是真的,这河底下边果然有着一栋用黄金瓦盖的河神庙。 很快,我们就站在了河神庙的顶上,因为我们是憋着气的,所以不敢停留,哪怕眼前是数吨重的黄金摆在面前,那也是不可能望着它感慨半天。不是我们不激动,而是没时间。 不过,虽然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们几人倒是停住了,竟然站在黄金屋顶上不愿意走了。水下无法说话,我就用手电照了照他们,老刘头指了一下河老七,好像是在说不是他不愿走,是河老七不走了。 于是,我就赶紧用手电去照河老七,发现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指了指他的左手方向,又指了指右手方向,然后做出一个不记得的表情。 这下我可急了,显然,河老七是忘记石门在河神庙的左边,还是右边了。 就在这时,他对我指了指河神庙的左边,还示意让我们先行。 在手下憋着气,哪有时间耽搁啊,如果不是在水下,我一准骂他一顿,要他带路,不仅不记得路了,竟然还要我们打头阵。 不过,此时是不可能有时间发火的,于是我就赶紧朝河神庙的左边潜了过去,老刘头与小许跟在我身后。穿过黄金铺成的河神庙屋顶,来到它的左边,手电往下照了照,黑黑的,深不见底,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就么下潜了下去。 可是这一潜下去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下边不仅深不见底,而且看上去就像是另一个河洞一样。当我继续往这个河洞下潜了两三米后,可就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因为只见这个河洞下边竟然有一个好大的转轮! 是的,河洞里头安装着一个好大的转轮,转轮上面排列着密密麻麻锋利的刀刃,利器。此时,这个河洞似乎是一条地下河,河水往下灌着,形成一种吸力,这种吸力使得转轮不断的旋转着,这种吸力,也把我往那转轮上吸去。 看到这里,我当真是吓得个半死,三魂七魄都快吓没了。这人要是被吸进去,转轮上的那些锋利的利器刀刃还不把人给绞成几段? 当时,我也明白过来了,我记得河老七讲过,之前有人下河,结果变成人就像被刀砍了一样,变成两截浮了上来。感情当初那些被砍成几截的人,并不是被鬼怪害的,原来是被这个转轮给绞死的啊! 想到这里,我那是吓得尿都快出来了,当即就哇的一声,一个翻身就往上游。这时,我上面的老刘头见我一脸惊恐万状的往回冲,立刻就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可是水中说不了话,我只好猛得对他打手势,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说明会死人,然后往回潜。 可是,不管我如何奋力往上游去,都很是给人一种无力感,因为身体下方的吸力一直在与我较劲,我往上游一米,一松劲,人又给吸下去了,就好像是脚下面有一个水鬼拉住了我的双腿似的,在使劲往下面拉。 说实话,我真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河底会有这种恐怖的东西,我宁愿遇到一个水鬼,也不愿遇到这种杀器。这种转轮,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此时,我也不可能去想这些原因了,我只知道,这东西是人为的,是故意用来害下河的人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我甚至怀疑前一世的我或许就是栽在这个转轮里的。 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吧,又或许是在生死关头,人都是能够激发出深处的潜能吧。我当时就像一个疯子似的,猛得连续往上拨动着水,一息也不留歇,最后我终于是游了上去,逃出了那种恐怖的吸力。 一逃离那种恐怖的吸力,我没几下就直接重新潜升到河神庙的屋顶上了,这时,他们也知道选错路了,然后河老七就带着我们朝右边的方向潜去,穿过屋顶,接着我们就看到了身体下方平整的河床底,于是落了下去。 只见,河底竟然全部是用青石所铺,一座四米多高的石庙建在水中,石庙的石门上刻着“河神庙”三个大字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载,如今依旧清晰可见。 第四百三十九章别有洞天 石头造的河神庙并不大,也非常简单,就是四根四四方方的巨大石柱立起来的,如果不是上面刻有“河神庙”三个大字,倒是会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座石亭。 在河神庙的里面,有一尊老者的石像,石像如常人一般大小,一身古代装束,穿着长袍,满脸慈眉善目,想来这石像应当就是河神河伯了。 在河神石像的面前,有一石头打造的供台,供台上面有石头做的香炉,而河老七之前说他那开石门的钥匙就是在这供台上取的。 我们没有时间去仔细打量这座河神庙,因为大家没有潜水装备,没有氧气瓶,大家都快憋得不行了。这时,河老七拍了拍我们,然后指了指我们的身后。 顺着河老七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在河神庙的一侧,也就是河崖的崖壁上,果然有一道石门。 那块石壁非常的平整,没有尖突起来的石头,就像是被削平了似的。平整的石壁早已长满了水草青苔,在水中浮动着,若不是河老七主动指给我们看,谁会知道那面石壁上竟然会有一道石门呀? 石门上也满是青苔水草,在石门的前方位置,一左一右立着两尊石像!半人半兽的恐怖石像! 这两头半兽人的石像,刻的是牛面人身,看上去很是诡异,透着几分邪性。 这两尊牛面人身一边一尊,有点类似于古时候衙门或王府里守门的狮子,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两尊石像的后面,应当就是石门了,要不然河老七也不会特意指给我们看。 我立即示意河老七快点去打开石门,他潜了过去,只见他在石壁上一处水草直接扯掉,然后原本看上去平整的石壁上就露出了一个碗口般大的凹槽。 看到这里,我敢肯定,那个碗口般大的凹槽应当就是开门的机关所在了。 这时,河老七从口袋中取出了那个用红布包着的钥匙,打开红布,只见里面的那根本就不是我们寻常见过的所谓“钥匙”,倒是更像是一只龟。 对的,河老七口中所谓能开石门的“钥匙”,其实就是一只龟,青黄色,像是青铜所造,不过因为我离得有一两米远,加上又是在水里,所以具体模样也看不清楚。只隐隐约约觉得那就是一只铜龟,而且还有几分眼熟。 只见,河老七将那只铜龟往石壁上的凹槽处一放,不大不小,正好全数放了进去。而这个时候突然“啪吱”一声巨响,就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我们一惊,这个时候河底就传来经久不息的轰隆声,如地震一般,地动山摇。 随着地动山摇的轰隆声,这时,我们就看见眼前这面石壁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一道厚重的石门自下而上缓缓升起。 石门足有数千斤之重,普通人是绝对开启不了的,很显然,这道石门之所以自动打开,全是那钥匙触动机关所致。 当石门全部打开之后,眼前就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深洞,河老七当下就朝门内潜了进去。 见河老七进去了,我们自然也就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门内依旧是一个石洞,一个自下往上的石洞,或许说它是一个口井更加合适,因为这个石洞是四四方方的,四面笔直,没有去路,唯有头顶上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看到这里我就疑惑了,心想难不成这石门里边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头顶上方? 这种井人是不可能爬得上去的,不过,如今石门打开,河水倒灌进了这口井中,所以我们可以游上去。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这石门里头的去路就是头顶上方,河老七进入石门之后,就往上游,于是我们也跟着河老七不断的往上潜,十几秒之后,我们就潜出了水面。 因为在水中憋了太久,一出水面,我们先是大口的喘起了粗气,老刘头说:“哎呀我的老娘呀,幸好钻出来了,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可就完蛋了。” 小许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对河老七抱怨道:“还说不要氧气瓶,你可差点就害死咱们了。” 河老七嘿嘿的笑了笑,说:“这不都没事么,我之前来过,所以心里头有底,大家放心就是了。” 小许还想抱怨,气呼呼的嘀咕了几句。这时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转轮的事情,当时在水里说不了话,如今如说话了,自然就忍不住问河老七了,我说:“河老七,你他娘的倒底会不会带路呀,刚才为什么指条错路给我走?” 我这话带着几分怒意,音量也有些高,老刘头他们皆是一愣,问我怎么了? 我说:“怎么了?还记得在河神庙的屋顶上吗,他指了一条错路给我们,结果我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接下来,我就将遇到转轮的事情给讲了出来。听得老刘头和小许惊恐万状,满脸的震惊。老刘头和小许说:“我说当时你怎么总不游上来呢,感情你是被河水旋窝给吸住了呀?”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用手电照向河老七,质问道:“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事,为什么要害我。” 河老七顿时露出一脸的苦相,像是极为的无辜,他说:“小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啊,当时我真不记得该往哪边走了,所以才会在屋顶上停下来的。” 这时,老刘头就说:“陈先生,老河应当不会害咱们吧,要不然也不会带咱们进这石门呀!” 我冷哼了一下,想起之前遇到转轮的事情,我就心有余悸,满肚子的火,那可真是差点就将小命丢在那儿了啊,如果不是我命大,指不定现在我就碎尸万段了。 我说:“一直明明是你在带路,如果你事先不知道那条路下面有危险,怎么那个时候就非要我打头阵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之前河老七要我走前头,去走那个水洞,是有意要害我。 河老七道:“我哪里知道那下边会有转轮呀,我只是不记得该走哪边了,正站在那儿想该往哪边走时,当时就看到你先去打探去了,我也没想到会有危险呀,所以就由你去了,哪知……哎!” “真是这样?”老刘头问道。 河老七一脸郑重其事的点头道:“真的,我骗你们干嘛,更不可能害你们,我就是一个人害怕这才与你们合作的,如果你们出事了,我一个人还来个鸟啊。你们若不信,老头我可以发誓。” 见河老七这么说,老刘头就开始转而来劝我了,叫我不要疑心了,自己人怀疑自己人,还是找宝物最重要。 听到老刘头这么说,再看到河老七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好叹了口气,一甩手,就当这事是个误会,不再提了。 这时,我们就开始打量水面外头的情况,这才发现,这口井的上面竟然别有洞天,是一个好大的石洞,或者说是石室更为贴切。 我们用手电四处照了一下,这个石室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大一些,石室大约有三四米高的空间,而我们所在的这口井,就在这个石室的正中央。 四个人爬出水井,这时候老刘头就问河老七,这是什么地方,你说的那些宝物在哪里? 河老七说:“这里只是一个石洞,那边有一条通道,一直往里边走,会有一个石室,那儿就堆满了宝物,金银财宝,上千年的古物应有尽有。” 说着这话,河老七的手电往前方一照,果然有一道通道,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 小许一听,顿时大喜,说:“那还磨蹭个什么,还不快去。” 我手一拦,提醒道:“这个地方咱们不熟悉,而且可能真有什么邪灵鬼怪,所以还是步步为营,小心行事更好。” 经我这么一提醒,小许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于是问我:“先生,你说这里头真的会有鬼吗?” 众人皆是通通望向了我,我一脸凝重的说:“估计不会很干净!”,随后,用手电指向一旁,因为那里就有两具白骨。 第四百四十章通道有鬼 老刘头他们一看,吓得不轻,立即就退了回来,小许惊慌失措的道:“这……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尸骨啊?” “难道这儿是个古墓,那两个人是陪葬的?”老刘头惊疑道。 在以前的古墓里边,的确会有陪葬的人,比如一些主人死了,他的下人就会一起埋进墓里,为的是让墓主人死后依旧有下人使唤。 我摇了摇头,说:“不像是陪葬的,因为那死的不是古代的人。你们看看他们穿的衣服!” 老刘头他们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叫道:“皮衣?” 是的,那两具白骨穿的是短装皮衣,虽然皮衣都脱皮了,但是显然是近现代的衣物,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应当就是这几十年间死在这里的。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小许说:“这两个倒霉蛋怎么会死在这里?” 我也很疑惑,这个地方因为有一道石门所阻,数千斤重的石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这两个人当初是怎么进来,最后又怎么会死在这儿呢?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这些我们都想不明白,当然,这两个人的死因也与我们无关,所以我就对他们说:“不管这些了,咱们小心点就是了,既然之前有人进来死在了这里,说明这儿十分的凶险,大家一定不要乱跑。” 大家点点头,一脸的惊慌,现在就是要他们四处乱走,估计他们也不敢了。 不过,虽然这里出现了两具不明死因的现代人,但是暂时却没有见到这两具尸体的阴魂,但愿他们都已转世投胎了。 这时,河老七就不肯再头前带路了,说怕鬼,死活要走后面。于是,接下来我走最前面,他们通通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们按照河老七所指,进入了那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真的很长,用手电往里头照过去,幽深幽深的看不到尽头。通道是从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很宽,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河老七说,顺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那个藏满宝物的石室,所以大家都有几分期盼,希望快点到达石室。 一进入通道,小许就骂起了娘,说真他娘的冷。 老刘头说,可能是因为衣服湿透了,所以才会冷的。 我也感觉到很冷,自打进入通道之后就感觉从头到脚凉气嗖嗖的,浑身直打寒颤。得知他们几个也有这种感觉,于是我便表情一凝,道:“这不是衣服湿了的原因,而是这通道里阴怨之气太重!” “啊?”老刘头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当下就问我,是不是这里有鬼啊? 我点了点头,阴怨气之么重,没鬼才怪哩!不过,为了不让大家太过担心,我就对他们说,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 就这样,我们继续往前走,起初这条通道都是笔直的,可是越往里走,通道随着就变得七绕八拐的了,弯弯曲曲的往深处延伸。 整个洞内黑漆漆一团,阴风阵阵,就如同走在阴间的黄泉路上一般,身边除了黑暗,就是阴风…… 一直往里头左拐右绕的,走了好长一段路,但是前方的道路却依旧没有个尽头。我就问河老七,还有多远才到你说的那个石室? 哪知一连问了两遍,都没听见河老七回答我。这时,小许也抱怨了,骂道:“河老七,你个臭老头咋不吱声了,先生问你还要多久才能到石室!” 河老七依旧没有回话…… 当下,我就眉头一皱,觉得奇怪,回头手电一照,只见身后哪里还有河老七的身影呀,就只有老刘头和小许两个人。 顿时我就一惊,问道:“河老七呢?” 这时,老刘头和小许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也惊讶道:“这……这怎么回事,河老七怎么不见了?” 突然之间发现少了一个人,我着实吓了一跳,不由着急上火了。小许跟我在后面,老刘头走第三,河老七走最后面,所以我直接就问老刘头:“他不是跟在你后面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少了一个人吗?” 老刘头也惊慌失措了起来,他说:“河老七的确跟在我后面,前几分钟我回头他都还在呢,谁会知道他突然就不见了呀!” 这时,小许就骂道:“这个河老七,太他娘可恨了,去干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们一声吗?别管他,他肯定是撒尿或拉屎去了,等下他一准就跟上来了。” 我想了想,河老七之所以不敢来这里,就是怕鬼。就算要大小便,也一准会叫我们等他的,他哪里敢一个人去方便呀。想到这里,我就越加担心了起来,于是就说:“不行,咱们得去找他。”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没声没息的,这多少都有几分诡异,使得我总觉得他的消失不会是好么简单。难道是一时没跟上,迷了路?还是被鬼迷走了?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焦急了,于是冲来的方向大喊河老七的名字,可是长长的通道内一片死寂,哪里有他的回应呀。 这时,我就对他们说,我们还是回去找一下吧!老刘头点了点头,也觉得要回去找一下他,担心他出什么事。 可是,就当我们准备原路返回去寻河老七的时候,这时小许却叫住了我们。对我们说:“先生,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小许莫明其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我就停了下来,只见前方竟然出现了两盏灯火。这两盏灯火并不大,幽蓝幽蓝的像是两盏鬼火似的,而且还好像在晃动着似的,在这漆黑阴森的通道里头,显得十分的诡异! 当下我就神色一凝,说:“那……那好像是有两盏火!” 这时,大家都很不好了,表情怪异,说那到底是什么火,看上去不像是手电,也不像是柴火。老刘头说:“那会不会是河老七呀?” 我摇了摇头,因为河老七一直就跟在我们的身后,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前面去呢。很显然,那前方的亮光不会是河老七整出来的。 “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到,那火好像是在朝我们这边飘过来了!”小许眼尖,突然挠着头说道。 这话一出口,可把我们给吓得一个激灵,我忙宁神往那两盏火看去,果然如小许说的那样,那两盏火随着一晃一晃的,慢慢的在变大,由之前的一个拳头般大小,变得一个灯笼大小了,很显然,那两盏火在慢慢向我们靠近。 大家都觉得这事很诡异,于是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就对大家说,先别着急,让它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就这样,大家都站在了原地不动,等着那两盏火过来。 大概等了一两分钟吧,这个时候,小许突然就指着前方那两盏火叫了起来:“人……人……人来了!” “什么人人人的,你在说些啥呢?”听到小许那莫明其妙的话语,老刘头打了一下他的脑袋,骂他别大呼小叫的。 小许依然看着前方,急道:“真的有人来了,那两盏火就是他们手里提着的灯笼!”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惊,就眯着眼睛仔细朝那两盏火看了过去,接着果真见到那两盏灯火的旁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两个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的出来。 看到这里,我就惊道:“还真的来了人!” “什么,真的来人了?”一听这话,老刘头吓得不轻。问我人在哪里? 我指了指前方说,就在那灯火的旁边。老刘头因为上了些年纪,所以眼神没有我和小许的好,看了半天,这才看清真的来了两个人。随后,不由一惊,就问我:“先生,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呀?不会真是河老七吧?” 是啊,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啊?要知道这儿可是地下啊,我们为了进来这里,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仅要潜入河底,而且还要有开石门的钥匙,这么一处陈封在地下的通道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河老七是一个人,而前方却是来了两个人。”我首先就否定了来人会是河老七的可能,一来前面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二来河老七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不可能会跑到前面去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凝重了几分,说:“按理来说,这里头绝对是不可能有人出现的,除非他们不是人。” “不是人?”老刘头他们皆是一愣,全都望向了我,老刘头说:“先生的意思是说,那两个是……是鬼?” 我点了点头,是的,来人肯定是鬼了。虽然我没有打开天眼,但是还是能够判断出来人是人是鬼,先不说这种情况下是否会有人出现,单是那两盏灯笼透着诡异。 如今那两个人也走的比较近了,这时,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了。只见前方六七米开外走来了两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打着一盏白灯笼,而正朝我们走来,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两团火,其实就是他们手里打着的灯笼。 白色的灯笼照在那两个人的脸上,把那两个人的脸孔照得煞白煞白的,如一张白纸一样,那样子毫无一丝血色。 第四百四十一章青头鬼 在这不可能出现人的地下通道里,在这阴森恐怖的气氛下,两个手提着灯笼的黑衣人就这般突然出现,正朝着我们慢慢走来,这种感觉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使得我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对来人充满了警惕! 灯笼的灯光并不大,好像只能照亮他们的脸孔,连他们脚下的路都照不亮,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看路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就暗叫了一声倒霉,竟然撞上了凶魂怨灵。之前我们在石洞里见到的那两具白骨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像这种凶死在这个地方的阴魂,自然怨气极大。 不过,既然遇上了,跑是没有用的,因为生人与阴魂碰面,如果露出怯意将会更加麻烦。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其实这鬼,也都是欺善怕恶的主儿。如今撞上了,自然就得硬着头皮挺过去。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刘头他们,发现此时的他们正瑟瑟发抖呢,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鬼,吓得不轻。 老刘头牙关打着颤栗,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那鬼会不会把我们给害死? 我安慰道:“别怕,鬼都是欺善怕恶的,大家只要当作没看见,跟着我继续走就行了!” 大家虽然十分害怕,但是眼下也只能按照我说的做了,于是纷纷跟着我往前迎了上去…… 正所谓,人身自带三把火,阳火不灭鬼难侵,一般走夜路遇到了阴魂,只要身上的三把阳火尚在,不露怯,不自乱动脚弱了威风,阴魂是不敢与人相撞的,怕被生人身上自带的阳火烧了身。如今,我们三个人身上的阳火都很旺盛,又都是男人,所以我这才选择迎上去,逼对方让路。 不过,就当我们往前走出一两米,与那两个阴魂相遇之时,我却眉头一皱,暗叫了一声不好,因为这两个阴魂并不是普通的凶魂怨灵,只见这两个阴魂面色发青,一脸的厉色,满身散发着戾气,这是青头鬼啊! 所谓青头鬼,又称青头,是真正的凶魂厉鬼,又指索命鬼。据说,凡是青头鬼,脸色必发青,此种厉鬼皆是生前被人害死的,所以怨恨之气极重,满心戾气,为了报仇而徘徊人世放弃了入地府转世投胎。也就是说,这种青头的存在,就是一心为了索命报仇,可不是什么善茬。 之前,杨晴的哥哥杨权,就是遇到了一个极阴极煞的青头鬼索命,不过,当初索杨权性命的那个青头鬼,是阎王爷告状上来的,而眼下这两个青头,则是根本就不愿下去,直接徘徊在了人世。可以说,这种青头怨气更加的重,是名副其实的厉鬼。 原本我还打算直接迎上去,用我们自身带的阳火逼它让路,可是如今一看,来的竟是青头,我哪里还敢硬碰硬啊,这真招惹上他们了,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当下,我心就提了起来。 通道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所以我带着老刘头他们靠边上行走,做出一副看不见那两个阴魂的样子,自顾自的走去。希望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来招惹我们。 可是,就在我们与那两个青头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头突然就对着小许右肩膀吹了一口气,我一看,小许右肩上的那一盏阳火顿时就熄灭了。 这时,那青头又伸手去拍小许另一个肩膀上的阳火。此时的小许因为看得见那青头,吓得是浑身打颤,两条腿抖得厉害,站都快站不住了。 看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如果再让他拍一下肩膀,小许另一盏阳火也肯定会被拍灭。 当下,我就打出一个五雷剑指,对着那青头伸向小许肩膀去的手打了过去。五雷剑指打在青头的手上,它被阳火一烧,吃痛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立即就就手缩了回去,然后恶狠狠的盯向了我。 既然对方要来招惹我们,我也知道不能害怕,于是对他们冷喝一声:“大胆小鬼,我乃阴阳先生,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我请来阴兵鬼将收了你们!” 两个青头鬼瞪了我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厉声道:“你个小阴阳多管闲事,等下再来找你们算帐!” 说完,这两个青头鬼竟然就这样走了…… 这一下我们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两个青头鬼倒是这么识相。见青头鬼离开了,小许就啪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而老刘头也没好到哪里去,抹着冷汗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问我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许,苦笑道:“肯定是刚才那个阴魂见到小许露出了怯意,所以才会去动他的。” 是的,我们一共三个人,为何那青头偏偏就去欺负小许呢,想来就是他露了怯意。 小许依旧后怕的不轻,牙关打颤的问我:“先……先生,刚……刚才那鬼为什么对我吹……吹冷气呀?吓死我了!” “那是在吹你的阳火,如今你的阳火已经灭了一盏,等这次回去估计大病一场是跑不了了。”我如实说道。 “啊?”小许与老刘头吓了一跳,说这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说:“那两个是青头厉鬼,你刚才能拣条命留着已经算万幸了,暂时咱们应当不会有事,不过如今是无法回去寻河老七了,要不然一准就会遇见那两个青头。” 老刘头说:“这个河老七莫明其妙就不见了,就算咱们回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不如咱们先去石室吧,如果河老七命大,说不定不会遇到那两个阴魂。” 小许更是不敢再回去了,害怕遇到那两个阴魂,于是不断的劝我别回去找河老七了,如果河老七真遇到了那两个阴魂,也怨不得我们,谁叫他一个人不声不吭的乱跑呢。 说实话,那两个青头朝外去了,而河老七十有八九也还在外头,如果青头发现了他,他一准没命。所以,该不该回去找河老七,一时之间我也很是为难。 回去的话,就一定会遇到那两个青头,这两个可不是一般的凶魂,就算是我也没把握能够轻易对付,一旦缠上将会十分的麻烦。可是,不回去找河老七的话,他是和我们一块下来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思量了一会儿,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去找一下他,哪怕会遇上那两个青头也必须回去。 下了决定,于是我就叫老刘头他们在原地等我,我一个人回去找河老七。 顺着原路一直往回走,一路上我都没有见到河老七的影子,最后,我就回到了有水井的那个石洞,在那里,我也依旧没有见到河老七,却见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青头。 河老七为什么莫明其妙不见了?他会去了哪呢?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不过,如今通道外也不见河老七的影子,加上那两个青头鬼就在外头,为了免得惹火烧身,我就转身跑回了通道。 不多久,我回到了老刘头他们那里,告诉他们,找不到河老七。 老刘头说:“这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小许说:“河老七不会是一个人跑回去了吧?”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如今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要么他已经出了事,要么就真如小许所说,他一个人跑了,回岸上去了。要不然,我一路也找了,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这时,老刘头就说:“不可能吧!都到了这里,他一个人还跑回去干嘛,难道他不要里头的财宝么?” 大家都对河老七的消失感到很不解,但是却又想不明白原因,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他去吧,说不定他躲在了哪里。咱们先去石室找东西,回头再去找他。” 老刘头和小许,之所以来到这儿,为的就是里头的财宝,见我说先去石室找宝物,立即就点头一百个赞同。于是,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大约又走了三四分钟,接着眼前出现了一扇半摭半掩的石门,估计这里就是河老七当初所说的那个石室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石室里的娘娘 石门很厚重,不过是半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用手电往里头照去,手电的光柱就好像被石门里面的黑暗给吞噬掉了一般,什么也看不到。 老刘头说:“应该就是这里了吧,看来河老七那厮没骗咱们,这儿果然有一个石室。” 小许一听这话,或许看到所谓的宝物就在眼前吧,所以兴奋了起来,当下就欲往那扇石门跑去。不过,被我一下给拉住了。 小许被我拉住了,就问我:“先生,怎么了?” 我眉头紧锁着,然后指了指那扇黑暗中的石门,说:“你们听,有声音!” “啊?”这一下小许与老刘头都吓倒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然后一脸茫然的道:“什么声音,没有呀?” 老刘头也一头雾水的说:“先生,你可别吓我们啊,您听到了什么声音啊?” 我眉头一皱,细细听去,果然静悄悄的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不过,刚才就在小许要往石门跑去的时候,我的确是听到了伊伊呀呀的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所以我觉得奇怪,这才拉住了小许,阻止他冒冒失失的跑过去。 因为我的话,此时的老刘头与小许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们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是却是也不敢再冒冒失失上前了。一个个愣愣地望着我。 我说:“刚才我听见里头有伊伊呀呀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唱戏似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啊?”老刘头一惊,表情古怪的道:“河老七好像说过,当初他一个人下来的时候,就是听见里头有唱戏的声音,所以才吓了个半死,再也不敢下来了。难道……难道你没有听错,这儿的确是有唱戏的鬼魂?” “老刘头,你……你可别吓我啊,这静悄悄的哪里有唱戏的呀!”小许被我和老刘头的话,吓得是一惊一乍了,看了看左右,赶紧退了回来,躲在了我们中间。 我想了想,老刘头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我就说:“不管如何,这个地方我看着有点诡异,大家都还是小心点为妙。” 大家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就一步步开始往石门走去。就在我们快要接近石门的时候,突然之间之前我听到的那些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清晰多了,老刘头与小许也都听见了,我们可以肯定,这声音就是从石门里头传出来的。 只听见,石门里头那是吹吹打打,唢呐齐鸣,竟是喜乐之声,就好像里头有一个乐队在奏乐似的。听得我们三个人那是大眼瞪小眼,一愣一愣的。 喜乐之声响了一会儿,接着这时就传来了一个女子伊伊呀呀唱戏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十分美妙,但是听在我们的耳中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呀,这可是不可能有人来的地儿,怎么会有人唱戏呢?很显然,这唱戏的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阴魂了。 之前河老七也讲过,当初他第一次进来,也是听到了里头有鬼在唱戏,而且当初黄河断流的时候,半夜里就有一个戏班子出现在了河面上,而且还把二三十个村民的性命给索去了。 当下,我就知道这里头的主儿不好惹,心中开始犯起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样原路返回,我是不甘心的,因为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古境湖的地图,而这地图很有可能就在这石门里头,如果空手而回,那一切都是白费。 可是,如果就这样进去的话,万一里头全是凶魂恶鬼,那我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就在我想着对策的时候,突然之间,半虚半掩的石门里头亮起了火光。我眉头一皱,正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那扇半虚半掩的石门传来吱呀一声响,竟然被人给推开了,这时从石门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身古代时候丫环的装束,看上去像是清朝的衣着打扮,我在电视剧中看过,所以眼熟。 这个丫环一走出来,就说他们家娘娘邀请我们进去看戏。 一听这话,我自然知道,这真是碰到鬼了,感情这里头还住着一个娘娘啊。 不过,就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老刘头与小许,竟然直接就朝石门走了进去。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忙喊他们别进去。可是此时的老刘头和小许,就好像听不见我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看到这里,我哪里会不知道呀,他们这是被鬼给迷了魂啊。 这时,我再想去阻拦他们,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老刘头与小许直接就进入了石门…… 那丫环将老刘头他们迷进去了之后,就又来迷我的魂,只听见她开始在唤我的名字,陈先生陈先生的唤着…… 我不像老刘头他们一样是普通人,我这阴阳先生自然也不是白当的,当下就心中默念着清心咒,避免了被其迷魂的下场。 那丫环连唤了我几声,然后就对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如今老刘头和小许都被鬼给迷进去了,而我总不可能一走了之吧?何况我的地图还在石室里头呢。 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最后我干脆心一横,一咬牙就往石门里走了进去。 就在我走进石门的那一刻,我也见到了那个丫环嘴角咧了起来,露出一抹诡异的阴笑,想来她是以为我也中招了。 一进石门,那真是好个热闹,一个好大的石室里头,那是金碧辉煌,一盏盏的灯笼高挂,灯火通明。 这个石室就像是一个大厅堂,前里面有一戏台子,戏台子上一队乐队,正在吹吹打打的奏着乐,一个戏子站在戏台之上,掐着莲花小指,伊伊呀呀的唱着戏儿。我们之前听到的那唱戏的声音,就是这戏台子上传出来的。 在戏台下面,摆着四张桌椅,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前端坐着一个女人,一身华服凤冠霞帔穿戴于身,长发高高盘起,珠宝配饰挂满了整个盘发,一副优容华贵之态。而在这女人的身旁,则站着好几个丫环,正在伺候着这位富贵女人。 在这个石室的左边,还站着二三十个汉子,这几十个汉子倒是看得我眉头一皱,因为他们的打扮与那女人及丫环不同,这二三十个汉子竟是现代的打扮。看到这里,我当下就恍然大悟,河老七讲过,黄河断流那次,有二三十个村民被唱戏的迷入了水中,想来就是他们吧! 再看老刘头与小许他们二人,此时正坐在另外一张桌椅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戏哩! 丫环直接将我请至老刘头他们那里,然后就给我上茶,上点心。当然,这些东西我是不可能享用的,谁知道这些东西会是什么呀? 这时,那一身华服的女人就满脸嬉笑的对我们说,说她喜欢热闹,可惜这儿难得有客人来,如今等来了我们这三位客人,所以请我们来一起看戏。而且,还热情的叫我们别走了,以后就留下来,与他一起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许一听这话,顿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感激涕零的瞌了个头,道:“谢谢娘娘隆恩!” 我当时就看傻了眼,心说他真是被鬼迷心窍了,这也答应。同时,我心中也暗自叹了口气,因为这小许估计是活不成了。 是的,刚才这娘娘那是在索命啊,一旦你答应留下来了,就等于把命给交出来了,这在阴阳行当里也叫“切口”,如果对方说的话是一句切口,里头有门道,你随随便便就回答了,那可就会把小命给栽了,所以,话不可以乱言,就是这个道理。 在阴阳行当就常用会有这样的例子,比如树成了精,谁若去砍的话,就会被怪罪。而有时候为了修路,或是为了建房动土,不得不去砍一些成精的树,或是寄宿了怨灵的大树。这个时候,砍树的先生一般都不会立即去砍树,而是会拿着刀斧坐在树下边等。 当有人从树下经过的时候,那砍树的先生就会故意跟你说话,懂行的人,看到对方拿着刀斧坐在树下,一般都不会去应话,急匆匆离去。而一些不懂行的人,则就会中招。 以前就有这么一个人,看到路面上的一个古树下,坐着一个拿着刀斧的人,一坐就是半天。这个路人因为好奇,就问对方,你拿着刀斧在干嘛呀? 对方说:“砍树!” 路人就说:“那怎么一直坐在那里,还不砍?” 对方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大喜,就说:“砍,现在就砍!”,话落,拿起刀斧就砍起了树。 这边树一砍倒,那个路人还没回到家,就一头栽倒在了家门口。原来,那个砍树的因为发现那棵古树有鬼怪邪灵,不敢砍,所以在那等别人喊他砍哩。所以,这话是不能乱应答的。 如今,小许就是如此,他应了娘娘的话,自然就是等于自愿将命给留在了这里。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逃命 反应过来后,我就吓了一大跳,心里既后悔又自责,直怪自己没有及时看出那阴魂的险恶用心,这才让小许平白无故丢掉了性命。 不过,谁又会想到那“娘娘”一番热情的留客话语之中竟会另有门道呀?说实话,我也是看到小许啪的一声跪下来谢恩,这才反应过来,那留客的话语里竟然还藏着“切口”。 当时我脸色就为之一变,大感惊恐,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老刘头也啪的一声朝那“娘娘”跪了下去,当下就欲要谢恩。 小许我没来得及救,平白无故为此丢掉了性命,此时我哪里还会让老刘头也为此送命呀,立即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硬生生的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老刘头因为被迷了魂,此时也不知道看上了这儿哪点好,一心就是想着要留下来。见我阻拦了他,顿时就生了气,一把将我推开,问我这是干嘛。 我也不说话,抓起他的手指就一咬,顿时老刘头就疼得跳了起来,鲜血直流。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骂我,因为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待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表情就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问我这是哪里? 我轻声告诉他,这是石室,我们已经进入了石门。同时,也叫他别说话,一切有我在。 因为我阻止了老刘头,娘娘十分的生气,之前那一脸嬉笑的表情随之一变,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质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还不谢恩?” 我知道装傻充愣是瞒不过去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心一横,硬拼一把。于是我舌尖一咬,一口舌尖血就直接朝那娘娘喷了过去:“谢你妹!” 舌尖血直接喷在了娘娘的面门上,舌尖血又叫阳涎,乃为人身上最阳的精血之所在,无论是凶魂还是恶鬼,都会被阳涎烧身。所以,那娘娘直接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就在这时,刚才灯火通明的石室,所有的灯笼突然就熄灭了,还有那吹吹打打,伊伊呀呀唱戏的声音也随之消失,漆黑一团的石室里变得一片死静!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这时,我们就赶紧打开手电,四处一照,只见这个石室哪里还有半点金碧辉煌的模样呀,到处都是灰尘、乱石,蜘蛛虫网布满整个石室,石室中阴风阵阵,一看就是常年没有人来的地方。 我大致查看了一下,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室,根本就没有任何金银财宝。而我要找的古境湖地图,自然也没有看见。 这下我就疑惑了,河老七不是说石室中有堆积如山的宝物么,怎么这个石室里什么都没有呢?难道是我们走错了石室?可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么一个石室,没有第二个石室了,而河老七所说的石室中堆积如山的宝物又在哪呢?难道……难道他骗了我们? 就在我打量着石室的时候,一旁的老刘头突然莫明其妙的发出一声惊叫,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什么了,急忙问他怎么了?他牙关打颤的叫道:“人……人……那里有人!” “啊?有人!”一听这话,我立即顺着他手电所照的地方一看,顿时我的汗毛也立了起来,因为在石室上方位置的墙壁下,果然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身凤冠霞帔,不就是之所那个请我们看戏的娘娘吗!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是猛得一惊,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这并不是鬼魂,而是一具尸骨。对的,是尸骨,只不过因为穿着衣服,加上端坐在椅子上,所以乍一看去就像是一个活人坐在那里似的,很是吓人。当然,这个时候,我又在另外一边看到地上有很多具白骨,想来就是那些丫环、仆人的吧。 看到这里,我就告诉老刘头,那只是具尸骨。 “操,死了也还来吓人,太无耻了!”老刘头一听说只是具尸骨,大骂了一声,走了过去就用脚对着那尸骨一踹,哗啦一声,那具尸骨就散了架,掉在地上到处都是。 看到这里,我暗叫了一声不好,因为那虽是一具尸骨,但是她的魂魄还徘徊在这里,刚才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呢。正所谓,死者为大,这去毁人家尸骨的行为,可是极为缺德的事儿,对方非得发怒不可。 刚才,我用舌尖血也只是暂时逼退了他们,本来我就担心那些阴魂还会再来害我们,如今老刘头还去毁人家的尸骨,这能不坏事么? 就在我暗叫一声不好,准备叫老刘头赶紧离开之时,突然石室中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臭老头,敢毁我身体,本宫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个声音听得直让人头皮发毛,话落,我就看到一道鬼影直朝老刘头扑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心头大惊失色,赶紧拿出一道灵符,对着那鬼影就拍了过去。阴魂倒也惧怕我的灵符,急忙一闪。而这个时候我就一把将老刘头给拉了过来! 这时,之前那些唱戏的,还有丫环、下人们全都现了身,一个个朝我们扑来。显然就是要索我们的命了。 老刘头被吓得浑身打颤,惊恐万状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跑啊!” 话落,我就将身上的灵符全数往那群阴魂抛了过去,然后拉着老刘头就往石室外边跑!笑话,这么一大群恶鬼,我一个人哪里可能招架得住啊! 很多人都不知道凶魂恶鬼到底是什么鬼,其实,人死后,一般都是会下地府投胎转世的,而一些横死或凶死的人,死后就会因为积存怨气,投不了胎,从而沦为冤魂。而当冤魂到了一定的年头成了气候,这个时候就会变成恶鬼。这恶鬼,可是连地府阎王爷都不管的鬼,遇到这种鬼,可见足矣让人头疼。 话说,我几步就冲到了石门外,回头一看,可吓了一跳,老刘头竟然还没出来。我于是就冲了回去,一进石门,正好就看到老刘老跑了出来,不过此时的老刘头竟然还拉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许。 我当下就愣了眼,骂道:“你他娘的拉着他干嘛?” 老刘头说:“他傻站在那儿不动,我就跑去回救他啊!” 此时的小许一脸的呆滞,毫无表情,就像是个傻着似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哭笑不得,用手电往石室里头的地上一照,道:“小许躺在里头呢,已经死了,你拉的这个是他的魂!” 是的,就在刚才石室中的灯笼熄灭之后,我就看到小许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如今老刘头拉着的小许,自然就是小许的魂魄了。 老刘头一看小许果然躺着在石室里一动不动,顿时就吓傻了。问我小许怎么会死了? 不过,此时我可没时间回答他,因为那群阴魂又扑上来了。于是我拉着一脸惊恐万状的老刘头撒腿就跑。 来时的通道很长很长,但是我们一口气就跑出了通道,哪怕累得是气喘吁吁也没有丝毫敢停下来。好在,那些阴魂倒是还没有追上来。 当我们重新回到外头那个水井旁边时,我们已经累得不行了,两个人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这气还没喘匀呢,我就又紧张了起来,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因为当初在通道里遇到的那两个青头鬼竟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青头鬼就是一心报仇的恶鬼,这种鬼甚至比石室里的那群恶鬼还要难对付几分,当下我就指着那两个青头鬼喝道:“我乃阴阳先生,尔等小鬼还不速速离开!” 那两个青头根本就不怕我,一脸的怨气,阴笑道:“一个小小的阴阳,难道我们还会怕你不成!”说完,那两个青头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此时,我忙去摸灵符,可是一摸就傻了眼,这才想起来我事先准备的那些灵符,在石室中已经全部抛出去了,一张都没有剩下。 就在我反应过来之后,打算再改掐五雷剑指的时候,可惜已经晚了,其中一个青头直接就扑到了我的近前。顿时,我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一口气就出不来了,我的脖子就被那青头给死死的掐住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鬼掐脖 鬼的力气是非常大的,被他们掐住了脖子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脖子就好像是被铁钳给钳住了似的。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刘头,他也被另一个青头鬼给掐住了脖子,此时的他双脚都被举得离了地,脸色被憋得通红,两个眼珠子因为脖子被掐住而曝了出来,十分的恐怖吓人。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为什么鬼都喜欢掐别人的脖子呢?几乎每次遇到凶魂恶鬼,都是见面就掐人的脖子。 其实,鬼魂害人喜欢掐人的脖子,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人属阳,鬼属阴,一般情况下鬼是怕阳气的,所以阳气重的人,鬼魂都会绕开走。同理,人身上的阳气,除了头上及两肩上自带的三把阳火之外,最大的阳气就是嘴巴了,因为人的嘴巴是一直不停的在呼出阳气,而这呼出去的阳气,对鬼魂来说也是一种危胁。所以,鬼魂为了不让你呼出阳气,自然就会掐住你的脖子了。 当然,如果你问我,在遇到鬼魂的时候,突然放了个臭屁会怎么样?那我就得告诉你了,如果你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你就得小心你的菊花了!因为屁也是人身体里的阳气,所以他有可能会用手指捅进你的屁眼……(至于结果会是怎么样,我也不敢往下想了。) 闲话不多说,咱言归正转!就在我的脖子被青头鬼死死的掐住之后,我也吓得不轻,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心头,如果换成是普通人,肯定就心生绝望了。 不过,好在我这些年来也不是白混的,也多少经历过些风浪。一见身上也没有符了,于是就再次一咬舌尖,嘴巴一咸,接着我就将舌尖血喷了出来,喷得那青头鬼一脸尽是! 舌尖血如烧红了的火星一样,溅在青头鬼的脸上就冒起了烟,疼得他凄惨的叫了起来,当然,他也立即就将我给松开了。而这个时候,我又立即朝另一个青头鬼喷出了一口舌尖血,将老刘头给救了回来。 老刘头摔在地上,捂着脖子猛咳了起来,此刻我们虽然从青头鬼的手里躲过了一次,但是很快那两个青头鬼就又围了上来,恨恶恶的瞪着我们。 我知道,这次是与这两个青头鬼结上仇了,跑是跑不掉了,除非想办法把他们给降住。 这时,我就跟他们讲道理,我说:“你们两个青头,要报仇找仇人报去,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我今日方才相遇,前世无仇,今世无怨的,你今日可找错人了!” 那两个青头说:“世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们跑到这里来一定也是贪图钱财的小人,怎配活在世上,倒不如下来跟我们一起作伴。” 鬼魂有时候因为自己死了,就见不得别人活着,其实说白了和人是一样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所以,这两个青头虽然与我们无怨无仇,却也还是要害我们。 当下,我就说:“这下边可没有钱财可图,本人向来行事正大光明,可非你口中之小人,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实话,我倒是想问一下他们,这下边到底有没有宝物,有的话又放在了哪里? 青头恨恨的说道:“这下边本来就没有钱财可图,不过既然你们来了,也就别想着走了!”说完,又朝我们扑了过来。 刚才被青头掐住脖子,老刘头就已经尝试过死亡的滋味了,如今一见青头鬼又来了,顿时吓了个半死,叫我救他。 如果是一个青头鬼,我还能应付得过来,可是如今一来就两个,我又怎么可能顾得上老刘头呀。可是,如果不管他的话,那他就死定了。心头大急,这时,我眼角就瞟到了我们身后的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骨。 对,那就是我们之前看见过的那两具穿前皮衣的尸骨。一看到身后那两具尸骨,我心便一横,心说老子便赌一把,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桃木剑,立即就退到了那两具尸骨旁,用桃木剑顶在那尸骨的身上,对那两个青头鬼冷喝道:“你们再过来,老子让你们万劫不复!” 是的,我这是在赌,赌这两具尸骨就是眼前这两个青头鬼的尸体。如果赌对了,那么这两个青头鬼一定不敢乱来,而如果赌错了,今天就算能逃出去,也最多逃一个人了,而老刘头我是顾不过来的。 桃木是至阳之物,在民间,一些有深仇大恨之人,就会将桃木桩钉入仇家的祖坟里,让仇家断子绝孙,全家死绝。可以说,这桃木一旦钉入尸骨,那么他的魂魄定然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可。这是一种极损阴德的做法。 我这一声冷喝,那两个青头果真害怕了,顿时就惊慌失措了起来,惊恐的求起了饶。 一看到这里,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回赌对了,这两具尸体果真就是这两个青头的身体。 明白到这点,我也就不怕了,因为如此这两个青头鬼的命脉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于是胆色就壮了起来。怒喝道:“大胆小鬼,有眼无珠,竟敢连阴阳先生也害,就不敢我替天行道收了你们么!” 那两个青头一听我这话,吓得不轻,啪得一声就跪了下来,求饶道:“先生饶命呐,先生饶命呐,我们不敢了,求先生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其实只要他们不再来加害于我,我也没打算真的要搞得他们魂飞魄散。但是,出于此次下来的目的,古境湖的地图我依旧还没找到,于是我就说:“要我饶了你们也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青头鬼听说我可以放过他们,立即点头问我要问什么? 我说:“这下面可有宝物?” “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宝物古董!”两个青头鬼立即摇头回道。 “当真?”我眉头一皱。 那两个青头鬼连连点头说:“我们岂敢骗先生呀,这儿真的什么宝物也没有啊。” 听到这里,我就不解了,望向老刘头,只见他也一脸的疑惑,问我:“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这里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么?” 我没有回答老刘头,因为我也闹不明白原因,但是,我相信那两个青头鬼没有说谎,毕竟如今他们的命脉还捏在我的手里呢。 想了想,于是我又问:“这儿可是河神河伯的墓室?” 青头鬼依旧摇头道:“不是,这儿是一位清朝妃子的墓室。” “啊?”我当下就大感震惊,我说:“就是里头那石室里的娘娘?” 青头鬼点了点头,于是就告诉我,那位娘娘生前因为与一位太医通奸,而被打入了冷宫,死后也因此没能入皇家陵园,送回了原籍。皇帝恨其生前不贞,要惩罚那妃子死后也困在冷宫,生生世世。于是就在这黄河下面修了这个墓室,墓室在水下,自然就等于是冷宫了。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河神墓,而是一个罪妃的地下牢笼。 这时,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我们果真来错地方了,一个罪妃的牢笼里怎么可能会有宝物呢?而我要找的古境湖地图更不可能在这里。因为,古境湖地图据说是在河神庙里,而不是在一个罪妃的墓里。 可是,我们下到河底时,那里虽然有一座河神庙,而且还是盖着黄金瓦的,可是那庙我也看过了,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难不成还有另一座藏有宝物的河神庙?或者是河神墓? 见我没有再问了,那两个青头鬼就一脸可怜的说:“先生,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想害人啊,我们当初也是被人给骗进来害死在这里的,因为心中积满了怨恨,所以无法投胎,呜……我们死的好冤啊,呜……” 青头鬼本来就是因为横死、枉死之魂所变的,所以说起来还真是属于可怜的一类人。 见我看着他们,那两个青头鬼就对我诉说起他们的冤屈与怨恨。这不听不知道,一听直让我们吓了一跳,原来他们所遇到的情况与我们是一模一样的啊! 至于青头鬼跟我们诉说的是怎么样的冤情呢,容我慢慢道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被坑 原来,这两个青头鬼是二十年前来到这儿的,他们做的是盗墓一行,俗称土夫子。当时他们是听说这个地方有一个河神墓,里头有无尽的宝物,于是就寻了过来。 在当地他们二人四处打听,最后,当地一位老乡告诉二人,他知道河神墓在哪里,而且还有开启神墓的秘法。于是乎,他们二人就随着那位当地的老乡下到河里,来到了这儿。 可是,没曾想到,那位带他们来的老乡竟然是骗他们的。不仅这个古墓里头没有金银财宝,而且就在他们进来之后,那个人就偷偷溜走了,把他们二人给关在了这个地宫里头出不去,后来他们二人在这里面困了七天七夜,最后活活给饿死在了这里,成了冤魂。 听到这里,我和老刘头的脸色早已大变,心中大为震惊,因为他们说的经历不就是我们这次一模一样吗?我们也是听当地的老乡河老七说河神墓在这河里,而且他有开启石门的钥匙,然后进来之后,河老七就不见了。 想到如此种种情形的相似,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下就急忙问道:“那个骗你们进来的人,是谁?” 青头鬼面露怒色,恨恨地道:“骗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带你们进来的那个人!” “啊?”虽然听着青头鬼讲述着他们的一番遭遇,我就已经有此预感了,担心我们也是遇到了青头鬼当初相同的遭遇,但是如今亲耳从青头鬼口中听到这话,也还是被惊到了,顿时就呆若木鸡,完全傻了眼。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没有看错?” 青头鬼一脸正色的道:“这个奸人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认得,他叫河老七,不会有错的。刚才我们就是感觉到他来了,可惜追出来后却让他给跑了。” 这下我就是再怎么不敢置信,也不得不信了。如今,我也方才明白过来,为何当初在通道里遇上这两个青头鬼时,他们会急匆匆地离去,感情他们并非是被我给吓跑的,而是为了去追河老七呀,因为他们要找河老七报仇。 “什么,你们是被河老七给骗进来的?”一旁的老刘头也是大为吃惊,显然,虽然他也很惊讶,但是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说:“河老七这老狗为什么要骗我们?” 这时的我也有点蒙了,因为我们与河老七无怨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来害我们呢? 是的,我想不通,他将我们骗到这里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那两个青头鬼好似也不知道原因,他们说:“我们与他也无怨无仇,可是却不明不白的被他害死在了此地,死后化为冤魂不得投胎,此仇我们非报不可。” 老刘头望向了我,对我道:“先生,难道我们真的被河老七给骗了吗?” 我皱了皱眉,说实话,青头鬼讲的这些着实让我感到震惊,我再怎么多心,也不可能去怀疑河老七会故意害我们。不过,青头鬼倒一点也不像说假话。所以,我点了点头,对老刘头道:“或许咱们真的是被河老七给坑了吧!这也就解释的通他为何会莫明其妙不见的原因了。” 是的,对于何老七突然之间消失的事情,我一直就感到很奇怪,他一直就跟着我们身后,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了呢。就算他要拉尿或拉屎,也肯定会跟我们打招呼的,而且这里头的通道也没有别岔道,所以,如今一想,他的消失完全是他故意所为,让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偷偷溜走的。 此时,我心里也十分的气愤,枉我当时还为他担心的半死,害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明知道外面有两个青头鬼的情况下,我还冒死返回去找他,没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对我们,这次还真是看走了眼。 见我也认为是被河老七给骗了,老刘头就怒火中烧,骂道:“这个挨千刀的河老七,竟敢害我们,这次回去我他娘的非弄死他不可!” “恐怕你们已经回不去了!”这时,青头鬼突然阴阴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老刘头一愣,望向青头鬼,接着我就想起来了,这两个青头鬼之前讲过,他们就是被困在这儿七天七夜,最后给活活饿死的。想到这里,我大叫一声不好,石门怕是被河老七那老混蛋给关上了! “啊?”老刘头叫了一跳,惊恐道:“先生,您……您可别吓我?” 青头鬼道:“二十年前,我们就是被河老七给骗进来后,他偷溜出去的时候就是将石门给关上了,我们这才困死在这里的。这次,恐怕你们不想做鬼,也得做鬼了。” 此时,我也没时间去管这两个青头鬼阴阳怪气的话语了,因为我心头已经开始恐慌了起来,如果河老七真把石门给关上了,那么我们就真的会和那两个青头鬼一样的下场了,不被这里的鬼魂给索命,也会被活活给饿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坐得住呀,当下就拉着一脸惊恐万状的老刘头往那水井中跳了下去,去查看石门的情况。 很快,我们就潜到了井底,来到了那扇石门后,手电朝石门一照,顿时心如死灰,这石门果然被河老七关得死死的了。 这下我们可慌了神,两个人又是推,又是抬的,对于这扇数千斤的厚重石门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用处,那石门纹丝不动。 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我们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希望,气憋得受不了了,就浮了上去喘了口气,然后又潜了下去,重新摸索那道石门,如此往复十几回,最后直折腾的筋疲力尽,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这才停了下来,两个人瘫坐在了水井边。 此时的我们终于是绝望了,因为我们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都无法将那道石门给打开,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我们的命运将如同那两个青头鬼当初一样,被困死在这里。 心中尽是绝望与不甘,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我和老刘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傻愣愣地坐在了地上,耸拉着脑袋。而一旁的青头鬼也并没有再来加害我们了,或许是在他们看来,我们已经就是死定了,索不索我们的命,迟早都是会跟他们作伴的。所以,这两个青头鬼就这样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着。 这时,我就想起了给我抬鬼轿的温子龙他们几个,心中就又涌起了几分希望,因为只要把温子龙他们给叫进来,让他去帮我找河老七要钥匙,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念起了咒语,开始请温子龙那几个鬼差上来。 可是,咒语念了两三遍,根本就不见温子龙几个的鬼影。 这时,一旁的青头鬼就笑道:“你是想请阴魂帮你?” 我眉头一皱,虽然这两个青头鬼冷嘲热讽,一心就想要我们死在这儿才高兴,但是我也没心思与他们斗气。于是我点点头:“是的,地府中认识几个鬼差。” 我这样说,也是为了警告他,我地府中有熟人,你若是还敢打我们的主意,就得想想后果。 哪知,这两个青头鬼却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我问他们笑什么?他们指了指自己,对我道:“就算你认识鬼差也没用的,他们是进不来的,里头的鬼魂也出不去。你看看我们不就是鬼么?如果能出去的话,我们岂会徘徊此处,而让那河老七在外逍遥。”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一愣,反应了过来。这两个青头鬼说的没错,鬼是能穿门的,而这两个青头鬼是被河老七害死的,按理来说早就会去找河老七索命了,怎么还会呆在这儿苦等呢? 想到此处,我就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鬼魂进不得也出不去?” 青头鬼指了指我们眼前那口水井,道:“因为它!” “因为水井?”一听这话,我就急忙打量起这口水井,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对,结果这一看果真发现了原因,原来这口水井竟然是一个八卦的形状! 当下,我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个青头鬼出不去,温子龙他们请不来了,因为凡是鬼魂都是不可能过得了这口水井的。其实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这是一个罪妃的地下牢笼,皇帝建此墓就是为了关住那个不贞的妃子,让其死后也如关在冷宫中一般,所以,这个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困住鬼魂的东西了,而这口八卦水井,就是用来困住罪妃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便长叹了口气,心生绝望了,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温子龙他们进不来,自然就不知道我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可能知道去找河老七开石门。 第四百四十六章石门钥匙赑屃 老刘头或许是因为害怕死亡,又或许是对尘世间还放不下,在这绝望的气氛中突然哭了起来。 一个近五十来岁的老头,就这样哭了起来,哭的十分伤心,让人看着觉得十分的可怜,十分的难过。 他就这样流着泪,我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我心肠太硬,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而且我们的确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或许让他哭一下会赶走一丝恐惧。 当然,我也十分的难过,十分的不甘心。这一辈子一心为了改变命局,为了有朝一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享受完整的命局,能和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一切期盼都将无法实现。我没有想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会将性命断送在了这,想到这些,我就万般绝望。 可是,再如何的不甘又能如何呢,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注定了我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命。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会料到河老七会如此害我们呢,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心叵测。 我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不知道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多久,或许是老刘头哭干了眼泪吧,他擦拭了一把眼泪,然后突然问我:“先生,难道我们就真的死在这儿了吗?就没其它办法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独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一旁的青头鬼见我们满心绝望的样子,倒是喜形于色,或许是见到我们如今也步了他们的后尘,心里找到了满足感吧,又或许是找到了平衡感,兴灾乐祸的道:“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的,那石门除了河老七手中的钥匙,否则是不可能打开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鬼其实和人是一样的,人心就是如此,自己吃了亏,上了当,也希望别人也吃亏上当,这样他们心里就会更加的平衡。这就好比一个乞丐,他或许不会妒忌百万富翁,但是他一定会妒忌比他过得更好的乞丐。如今我们也是被人骗进来的,如果我们顺利的逃出去了,这两个青头鬼心里就会不平衡,所以他们乐于见到我们和他们一样,活活困死在这儿。 见我不说话,加上听到青头鬼幸灾乐祸的样子,老刘头差点又哭了起来。他满脸绝望的说:“要不然我们去找一下钥匙?” “你觉得这里面会有开石门的钥匙吗?”我缓缓抬头望向老刘头,老刘头见到我望着他,只好叹了口气。是的,这儿就是为了困住那个妃子的牢笼,这牢笼大门的钥匙又怎么可能会放在里头呢?很显然,老刘头问起这话,连他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 又是沉默,两人久久不语,大约沉默了有大半个钟头之后,老刘头最终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等死,对我说:“先生,要不咱们去找一找钥匙吧,万一真有呢?” 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有钥匙,青头鬼他们在这里头困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呢? 老刘头继续道:“河老七说他的钥匙是在石门外的石台上取的,或许这里头也放了一把钥匙也说不定。何况那钥匙长相怪异,如一只铜龟,就算放在这里头,或许有人见到了也不知便是开石门的钥匙呢。” 老刘头是在告诉我,虽然青头鬼还有那妃子在此处被困了不少年载,但是那开石门的钥匙长的并不像钥匙,所以他们这么些年来没有发现钥匙也情有可原。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还真不相信这里头会有钥匙。 这个时候,那两个青头鬼突然掩嘴笑了起来。我和老刘头眉头一皱,很是好奇,就问他们笑什么? 那两个青头鬼笑道:“别做梦了,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你们所说的钥匙。而且那钥匙也非铜龟,而是赑屃!你们就认命吧,这里是不可能有开门的钥匙的。” “赑屃?”一听这话,我和老刘老都惊疑了起来。 老刘头惊疑的是不知道赑屃为何物,而我惊疑的是这东西我听过,也见过,不就是之前在林文静家门口的大树下挖出来的那种东西吗,和龟长得十分相似,但却也有差异,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感情河老七用红布包着的钥匙,竟然不是龟,而是赑屃啊。 这时,老刘头一头雾水的问我赑屃是什么? 我说:“赑屃又名龟趺、霸下,据说是龙之九子里的第六个儿子,乃上古之凶兽。山海经里有介绍过这种东西,霸下,形似龟,是老六,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传说赑屃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人常将它雕刻在碑座下。我上回就相遇过此物。” 老刘头一听,就说:“您见过?” 我点了点头,于是道:“见过,而且现在就在我的包里。” 是的,上次在林文静家门口的大树下挖出来的那个赑屃,如今的确就带在我的包袱里,因为这玩意一直生活在江河湖海里,我这次之所以将它带出来,就是打算将它放到黄河里来的,因为赑屃是大煞之物,如果没能妥善处理,一旦被随意落在谁家里,那么得将那户人都给害绝。而若是埋在土里,据说此物也能在土里自己移动,跑到没人的地方倒也没事,万一跑到谁人家的屋下边,那也是会害人伤命,所以,为了安置它,我这才打算将它带到黄河里来。 不过,听到我说身上就带着赑屃,老刘头可就大为惊喜,激动万分,我问他怎么了? 他一脸激动的道:“先生,你身上既然带有赑屃,那咱们不是就有开石门的钥匙了么?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一听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心说我还当什么事呢,感情是把我身上带来的那只赑屃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啊。 见我哀声叹气的样子,老刘头就问我怎么了,难道咱们有了赑屃不该高兴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起初听青头鬼乍一说出赑屃这两个字来的时候,我还真有几分激动与惊喜,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也就放弃了这丝希望的念头,因为赑屃只是一种神兽,世上铸造的赑屃何其之多,我身上带的这只又怎么可能会开得了石门呢?要知道那石门旁有一凹陷处,就是正好能放进钥匙的,不能大,也不能小,需丝毫不差,方能开启石门。而我手中的赑屃与河老七手中的那只赑屃,会是一模一样的大小吗?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会这么凑巧。 这就好比以前人家门口雕的石狮子,每家的石狮哪怕就算外形一样,但是大小是绝对不可能一样的。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给了老刘头,说天下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的,怎么可能我手里的赑屃,会和开启石门的赑屃一模一样呢? 可是,老刘头或许是已经将我身上的赑屃当成了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不试一下怎会死心?当下就要我去下面试一试,说不定天不亡我们呢? 说实话,被他这样一说,我倒也是有了一些心动,心里涌起了一丝希望。人在绝望的时候,或许就是如此,哪怕是再渺茫的一丝机会,都会将他当成是一线希望,不愿就此放弃。 当下,我就答应了他,于是就从背后的黄布袋中取出了那只赑屃。 这只赑屃我也同样是用一块红布包着,解开红布,露出了一只铜龟似的东西,这便是当日在林文静屋门前的大树下降服的那只赑屃。 说真的,这只赑屃看上去倒是如同河老七那只差不多大小,也是巴掌般大,倒是给了我们几分信心。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跳下水井,回石门去的时候,这时那两只青头鬼却突然怨气冲天,对着我们就吼道:“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留在这里给我们作伴!” 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个青头鬼满是怒意的瞪着我手里的赑屃,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显然是见到我们有可能离开这里,所以心生忌恨了。 我道:“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们的是河老七,你们强留我们太过份了吧!” 那两个青头鬼说:“同样是被骗下来的,凭什么我们就得死在这里,老天如此不公平,我们不服!” 一听,果然我猜的没错,这两个青头鬼就是心生忌恨,因为自己死了,就见不得别人活着。 我道:“老子若要走,你们还真留不住老子。” 就在这里,突然从通道里头冲出一个白影,向我们喊道:“先生……老刘……等等我,别抛下我,求你们带我出去吧……” 定眼一看,这个白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在了石室里的小许。 一看到小许,老刘头就动容了,不过他也知道小许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鬼魂,于是也不敢轻易迎上前去,转而求我,说小许是和我们一块下来的,如今他死在了这里,十分的可怜,求我帮忙带他出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地宫里的因果 老刘头与小许是一路走来的伙伴,如今不忍心见到他的阴魂被困在此处遭罪,也是人之常情。别说是老刘头了,就连我都不忍就这样将小刘抛弃在这里,永世被困。 可是,就当我准备迎上前去的时候,这时,从通道里突然追出一大群的鬼魂,当头一个就是那石室里的罪妃娘娘,其身后跟着二三十个丫环下人。 这群阴魂一出来,顿时就将小许给围住了,娘娘指着小许恨恨的说:“你休想离开!” 小许一见被围住了,立即就害怕了,就向那娘娘哀求了起来,说自己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般害他? 我也道:“我们实是被奸人所骗,方才误闯你的地盘,如今他被你害死了,你又何必为难于他,硬将他留在此处。” 哪知娘娘一听这话,立即就怒容乍现,指着小许就怨气冲天的骂道:“好个无怨无仇,当初若不是你对皇帝出谋划策,布下八卦阵法,本宫又岂会死后还被地牢所困!你这个奸恶的臭道士,还敢说以本宫无怨无仇么?” 一听这话,不仅我们愣住了,就连小许自己都给惊愣住了。 娘娘见我们惊愣,于是就告诉我们,原来在娘娘死了的时候,有一个风水先生,为了谋求功劳名利,主动向皇帝出谋划策,说可以布置一个地牢,让不贞的妃子死后也永世被困。于是乎,皇帝就让这个风水先生布置了这处地宫,设置了一口八卦形状的水井,将娘娘给困在了这里。而这个风水先生,就是小许的前世。 听到这里,我大为惊诧,现在终于明白了,娘娘之所以不让小许离开,原来竟然是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啊。 这时,娘娘就恨恨地说:“真是老天有眼,因果轮回,没想到今日你会自己也走入其中,我要让你也尝尝永世被困的滋味,你这是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说到这里,娘娘就恶狠狠的瞪向我,说:“你若是敢带他出去,本宫就让你们一个也没想离开!” 听到此话,我刚冒出来想带小许离开的念头也打消了下去,一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毕竟天下所铸的赑屃何其之多,我手中的赑屃就会是打开石门的钥匙,这其中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赑屃在地下会自己跑动,除非我手里的赑屃就是当初它自己跑到林文静屋前的大树下去的。二来,若真去救他,娘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对付二三十个凶魂恶鬼的。何况,娘娘也说的没错,这都是因果报应,小许之所以死在这儿,也算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娘娘找小许报仇,或许也是老天安排的因果吧!我向来不插手别人的因果,又怎能去管人家前一世的恩怨呢? 不过,小许前一世也真是坏,就算眼前这位娘娘不贞犯了错,可是人死为大,老天自会有惩罚,下入地府或是被打入地狱,或是投畜生道。可是你一风水先生,又怎么能出此奸计,让一个阴魂永世被困在地宫之中呢?这可是极损阴德的做法,如今得到报应也是活该。 这时,小许吓坏了,就拼命的哀求我别信那娘娘的话,求我带他离开。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理他了。而这个时候,那两个青头鬼突然对那娘娘叫了起来:“娘娘,快……快将他们抓起来,别让他们离开!” 一听这话,我便怒了,这两个青头鬼真是居心叵测,见不得人好过啊,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他们也知道单凭他们二人是留不住我们的,所以这个时候竟然求助娘娘,想叫娘娘留住我们。 说实话,我原本还念及他们可怜,想着若是赑屃真的将石门找开了,我就放他们出去。其实这个八卦阵法要想破解十分的简单,老刘头带着家伙什,只要将这个八卦水井的井口毁去一角,这就不是八卦水井了,自然他们就能出去。 当然,这八卦水井阴魂无法去碰,会被八卦所伤,但是我们是人,我们完全可以破坏它的。 可是,眼下这两个青头竟然如此险恶用心,我还真就不打算帮他们了。 好在那娘娘却对两个青头鬼的话无动于衷,并没有让下人丫环来为难于我们。反而阴阴地骂了一句青头鬼奸贼,然后对我们说:“虽然本宫不知道你手里的那个赑屃是从何而来,但它就是开启石门的钥匙。既然你是误闯进来的,本宫也与你们无怨无仇,本宫也不想为难于你们,你们走吧,只要你不带走这里的任何人。” 一听这话,我大为震惊,盯着心里的这只赑屃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难道它真的就是开门的钥匙?我惊诧的望向娘娘,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时候,那两个青头鬼却是怨怒了起来,问娘娘,为何我们能走,他们不能走? 娘娘似乎也对这两个青头鬼充满了怨恨,怒道:“你们这两个奸恶的太监,当初若不是你们揭发本宫与太医的事情,我又怎会落得如何地步,我发誓,只要本宫在,你们休想离开!” 这时,我真是大为震惊,当然,我震惊的并不是这两个青头鬼在前一世会是太监,我震惊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是因果报应。不仅小许死在这儿是前世的因果,就连这两个青头鬼,竟然也是因果报应。 或许这世上的事情,都逃不出一个因果轮回吧?无论是什么事,皆是有因,以前做过的一件事,说过的一句话,遇到的一些人,都会构成今日的果,或是善果,或是恶果。 当然,世人太多不相信因果,所以喜欢抱怨,认为老天不公,甚至觉得凭什么别人过得比自己好,从而像这两个青头鬼一样,心生妒忌。或许,他们从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有因的,或许在你懒惰的时候,人家在奋斗,或许在你妒忌、做小人的时候,人家在施善,所人,种下的因不同,得到的果自然也不同。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也不假。 那两个青头鬼听完娘娘的话,顿时大惊,想到自己将永世被困在此处,便突然转而哀求我,要我带他们出去。 不过,此时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带他们出去呢?因为这一切,皆是因果。虽然他们很可怜,但是这真怨不得别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如果他们前一世不去多舌举发娘娘的坏话,今世就不会落得如今地步,又或许如果他们不妒忌我们,一心要害我们,或许我会救他们也说不定。每一次果,都是有因构成的。 收回思绪,我再次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小许,只得叹了口气,然后拉着老刘头,转身便跳入了水井中,然后一头潜到了石门后。 来到石门处,在石壁上就有一处凹陷之所,这儿就是放置开启石门的机关之处。 说实话,此时我和老刘头都万分的紧张,因为能不能逃出去,就全指望在这一下了。 如果我手里的赑屃真是开启石门的钥匙,那我们就大难不死,拣回了一条小命,而如果开不了,那我们的下场就将和那两个青头鬼一样。 一边是希望,一边是绝望,我长吐了口气,强自压住内心的紧张,然后将这决定着生与死的赑屃,朝那石壁上的凹槽处放了过去…… 赑屃移到石壁上的凹槽处,不偏不倚正好就全数放了进去,看到这里,我心就更加激动与紧张了,当然,心里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几分。 这时候的我们,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个人死死地盯着石门,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就好似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我们想快点知道结果,但是却又害怕知道结果,就在无比紧张的心情下,突然石门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吱”声,这道声音我们之前进门的时候听到过,这就是钥匙触发石门的机会,发出来的声音。 当时我和老刘头就大喜,知道这次我们是得救了。 果然,就在那声脆响过后,接着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如地震了一般,随着这轰隆隆的声响,开始地动山摇了起来。而在这时,那石门也随之开启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水鬼衙门 当我们重新潜回到黄河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微风吹过河面,望着这表面宁静的黄河下面,我和老刘头都是心有余悸。谁会想到这平常的黄河下面,竟然会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当然,还有那么多凶险恐怖的东西。当然,让我们感到恐怖的,不是地牢,也不是鬼魂,而是人心。 两个人坐在黄河边,久久不语,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如果此时有面镜子照一下的话,我相信我的脸至今尚还苍白,毫无血色。虽然我们终于上岸了,但是之前经历的那一切,都一直历历在目,甩之不去,让人感到后怕不已。 这一天的经历,就好似真正踏进了鬼门关一般,体会到了真正绝望的感觉,甚至连我现在都还不敢置信,我们能够真的出来。 是的,这是奇迹,真正的奇迹,谁会又想到,我当初在林文静屋前那古树下降住的赑屃,真的就会是打开石门的那个钥匙呢?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或许这就是造化。如果当初我没有在神农架救过林文静,我就不可能去林文静家里,如果我不去林文静的家里,就不会遇到她屋前的古树下有人冲煞,如果我没有动善念,去救那些被冲煞的工人,我就不可能发现古树下边闹事的赑屃……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今日的每一件事,都是因昨日的种种因由造成的,或善,或恶。 当然,小许也是一样,只不过他种下的是恶因,所以得到的是恶果罢了! 如今,那只赑屃我已留在了河里,将它放在了石门外那栋河神庙的石台上,因为石门我已经重新关上了,不想让别人无意再次闯入。而之所以我会将赑屃放回到石台上,一来赑屃本就该属于那里的,二来我也希望以后的某一人,会有一位有缘人重新将石门打开,放那些孤魂出来。人心虽坏,但是却也没有无休止的惩罚,当然,这一切全看天意。 “先生,这天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时,一旁的老刘头突然说道。 “要下雨了么?”我缓缓抬起来朝天空一看,果然乌云密布,天色比之前暗了不少,狂风将平静的河面吹出一浪浪的波纹。 老刘头望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是啊,现在该去哪呢?我们是来找河神庙的,以其说是找河神庙,不如说我们是来找东西的,如今我们要找的东西至今毫无所得,甚至还差点将性命给丢了,接下来又该怎么打算呢?是继续找下去,还是回家呢? 回家的话,我是不甘心的,因为如果不找到真正的河神庙,我就得不到古境湖的地图,没有古境湖的地图,就算我回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注定了一辈子孤零到老?与其这样,在外流浪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继续找下去的话,又该去哪里找呢? 我最初从冥王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就是说这黄河下面有一座河神庙,河神庙里就放着一卷古境湖的地图。可是,河下面的河神庙空空如也,甚至它或许都不是真正的河神庙。 在河老七的口中又得知,除了河神庙,又还有一座河神墓,可是我们这次去的地宫却是一个妃子的地宫中,如果真有河神墓,那这河神墓又在哪呢? 一阵狂风吹来,河岸上的枯枝烂叶横飞了起来,让人睁不开眼,看了看天色,大雨马上将至。叹了口气,于是我就对老刘头说,先回村里吧,去找河老七。 河老七害得我们那么惨,如今我们上来了,自然要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害我们? 老刘头一听到河老七这个名字,也怒容乍现,气冲冲的点点头,说如果河老七不能给出一个好的解释,决饶不了他。 有了计划,我们就起身往村里赶。在我们翻越那座山岗子的时候,突然雷声大作,狂风袭卷,倾盆大雨就砸了下来。 一看到这么大的雨,我们也着急了,这时我们正好走至山岗子的半路上,山坡上全是小松树,要躲这么大的雨是不可能的。这时,我就看到那小松树林子里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老土墙,于是就对老刘头说:“不如我们去那里躲一下吧?” “啊?那……那不是水鬼衙门吗?河老七说那里可邪门的很的,咱们还是别去了吧?”老刘头顺着我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就面露惧色,不太愿意过去。 我所指的地方的确就是河老七当初所说的水鬼衙门,据河老七所讲,那水鬼衙门有水鬼阴兵守护,直通地府阴司,若有在山中迷路的生人,一旦误入“水鬼衙门”,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入阴司黄泉之中,成为孤魂野鬼,永远也回不到阳世了。 不过,这也只是河老七口中所讲的传说故事,是不是真的却不得而信。何况,就算那水鬼衙门能通往地府阴司,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没去过地府。 想到这里,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主要是我不信河老七口中所讲的话了。于是我就对老刘头说,如今倾盆大雨,已赶不了路了,就算那水鬼衙门里有鬼,量它们也不敢随意胡来。 既然我这么说,老刘头也就不再坚持,然后点了点头,于是跟着我转身就朝那树林里的水鬼衙门跑了过去…… 那扇土墙离得我们倒并不算太远,几下功夫我们就冒着大雨跑到了之前看见的那扇土墙前。只见这并不是一扇土墙,而是一扇巨大的门楼。 是的,就是一扇门楼,这门楼看上去很像古代的牌坊,就是单独的一栋门楼,只不过以前的牌坊都是用石条所筑,而这扇门楼却是用土石所筑,在顶处盖着一排黑瓦。这扇土石所筑的门楼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载了,到处都是裂缝,而且风化严重,墙体与黑瓦上面都长着许多的杂草,显得十分的荒废之象。 在门楼的横梁上,镶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匾,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水府司! 看到“水府司”三个大字,我倒是有些惊讶,地府有七十六司(民间还有称七十二司、七十五司的,都是大致的说法),在民间传说中,七十六司的阴间官吏都是在阴曹地府里行刑服满的鬼魂,专门带恶魂下地狱的。《三教搜神大全》里说:汉明帝时,封泰山神为泰山元帅,掌人间居民贵贱高下之分,禄科长短之事,十八地狱六案簿籍,七十五司生死之期。宋元时在泰山岱宗坊东建有酆都庙,主祀酆都大帝,配以十殿阎罗王。又建有嵩里山祠,塑置阴曹地府七十五司。 相传各司神皆有姓名,最有名的是速报司神岳飞,七十六司神大部分是《封神演义》中的诸神;还有一些是著名的历史人物,如速报司神和忠孝司神是岳飞,催行司神是明崇祯皇帝;此外还有道教神仙和民间传说中的人物,如黄病司神是许真君,毒药司神是牛郎。其中一些人物虽在《封神演义》中出现,但已面目全非,有的甚至将历史人物的年代也弄混淆了。 水府司其实就是地府七十六司里面的一个部门,不过,这水府司的司神是谁,我还真不知晓。不过,眼下这个水府司自然不可能真的是阴间地府的水府司,只不过是世人将它给建到了阳间。 水府司的门楼前方五十多米之外,有一栋好似荒废已久的老房子,也是盖着黑瓦,我想那就是所谓的水府司衙门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带着老刘头,直接经过水府司门楼,朝那前方的老屋小跑了过去…… 这栋老房子十分的破败,大门早已经没有了,破烂的窗户及屋檐之下,到处都是蜘蛛网,外边倾盆大雨,狂风大作,将本就破烂的门窗吹得是吱咯作响,一片荒凉景象。 在大门上方,果然也写着三个大字:水府司。证明着这儿不是平常百姓的房子,而是神鬼的住所。 我们只是来躲避大雨的,虽然我不害怕这个地方,但是却也没有要进去里面的念头,就这样站在屋檐下,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上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却突然听见屋里头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 这一下老刘头可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问我难不成河老七没有骗人,这里头真的有水鬼阴兵? 我也奇怪,心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人是鬼啊?于是就来到一扇窗户口,探头朝里边看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破庙里的熟人 屋内并不大,就是一座荒废的破庙,破破烂烂的破庙里,就是在正上方位置立着一尊泥像,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尊泥像看上去倒似有些年头了,泥像的身体外表,已经剥噬不堪,不过这泥像的模样倒是还尚且看得清楚,这泥像竟然不是别的神仙菩萨,而是河神河伯。因为,这泥像的样子同河里河神庙中的那尊河伯的石像是一模一样的。 在河伯泥像的前方,摆放着一张神台供桌,供桌上的香炉中还在焚着香,而在供桌的下面,则跪着一个人,正在嘀嘀咕咕的在向河神祈祷着什么,而我们之前在屋外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要去找的河老七! 在这里见到河老七,说实话我着实是非常的惊讶,因为河老七之前还跟我们讲,这个地方有阴兵水鬼,谁若是误闯此处,就会走进阴司地府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如今河老七却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让人感到惊疑。 不过,眼下我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么多了,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何况我们跟这老头根本就无仇无怨,他却还这般害我们,你说我能不怒吗?当下我就冲了进去,对着他的背上就来了一脚,直接将他踹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直接摔倒在那河神泥像的脚下。 河老七发出一声惨叫,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满脸惊恐万状的瞪大了两只睛珠子,好似见到了鬼似的,吓得全身发抖,身体一边往后挪,一边指着我们牙关打颤地叫着:鬼……鬼……鬼…… 看到他吓成那样,我也明白过来了,感情他是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啊,或许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有命活着出来吧。 这时,老刘头走上去就给了他一拳,骂道:“好你个老东西,这次若不是我们命大,还真是得变成了鬼。” 河老七一愣,然后惊诧道:“你……你们没……没死?” “老天长眼,你这奸人都没事,怎会让我们这么快就死。你个老不死的,没想到你竟然一肚子坏水,敢害老子,看我这天不收拾了你。”老刘头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差点被河老七害死的事,顿时就来了火气,大有要结果了这老东西的冲动。 河老七也吓坏了,抱着脑袋就向我们哀求,要我们放过他。 老刘头抡起拳头恨恨地说:“放过你?当初你可曾有想过放过我们,老子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这全拜你这老狗所赐。” 说实话,被人这么阴了一把,我也十分的来火。老刘头说的没错,今天要不是我们造化大,还真就被这老东西给害死了。 不过,就这样结果了他,心中的火气是撒出去了,心里痛快了,但是却不是我所要的,一来我想知道这老东西为什么要害我们,二来,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如今我们命大活着出来了,自然犯不着犯下一条杀人的罪行。 心中如此计较着,于是我就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示意暂且先别冲动,然后我就走到河老七面前,对他问道:“要想活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知道,这次我们差点就栽在了你的手里,如今和我们一起下去的小许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其实,我之前有想过,这个河老七会不会是前一世与娘娘通奸的那个太医?所以这一世把小许与那两个青头鬼害死在下面,也算是报仇。不过,很快我就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如果他前一世是太医的话,这一世他也不可能记得前一世的事情,而且就算他记得前一世的事情,那他也完全可以将娘娘给救出来的。很显然,这一切都不合理。 河老七似乎也知道我们会这么问他,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竟然说了一个让我们感到莫名其妙的理由,他说:“我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为之。” 这下我们就愣住了,一头雾水,什么职责,竟要害我们? 当下老刘头就觉得这老家伙说谎,要上前去胖揍他一顿,骂道:“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了,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才肯说实话了。” 河老七吓得缩在了一团,惊慌失措的叫道:“别……别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是职责所在,因为你们要去找河神庙的宝物,久劝无果,我只得如此为之。” 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觉得他不似说假,于是我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跟我们说清楚。 这时,河老七也知道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出来,或许自己今天是活不成了,于是便将原委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原来,这河老七竟然是河神河伯的子孙,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哪怕朝代更替,他们也不曾迁移,为的就是替他们河族的祖宗河神守墓。也就是说,这个神庙村的人,世世代代都背负着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职责,那便是守墓人! 听到这里,我和老刘头都眉头皱了起来,怪不得我们自从进入神庙村打听河神庙的事情,村民们都是恨恨地望着我们,心怀敌意,要哄我们出村了,感情这些人的存在,竟然就是为了守护河神的。 我叫河老七接着往下说。 河老七叹了口气,接着就讲了起来,说原本他也是想来劝我们离开的,而且还用河神会索人性命的事情来吓我们,希望能将我们给吓走。但是,我们却不为所动,一心为了里面的宝物坚持要去寻河神庙。于是乎,做为河族的子孙,身上肩负着守护河族族神的职责,他只好将我们骗到了河底的地牢里,以除后患。 交代完这些,河老七就手一摊,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样子,说:“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劝过你们离开,警告过你们会为此丢掉性命,是你们自己不听劝,为了钱财利益非要下去,这能全怪我吗?若不是你们贪图钱财,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劫难呢?” “你他娘的还敢嘴硬,我敲碎你的牙……”老刘头抡起拳头就要揍河老七,不过却被我给拦下来了。 我长叹了口气,将老刘头的拳头给按了下去,说:“他说的没怪,这不能全怪他。” 听完河老七讲完原由之后,我心里头那点火气是差不多全熄灭了。如今看来,这事还真的不能全怨河老七,他并不是我之前想像中的那么坏,那么阴险恶毒。因为他之所以害我们,的确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得矣才如此为之。 试想,有人要去抢你家族祖上的宝物,你会怎么样? 河老七说的或许没错,若不是我们贪图钱财利益,又怎么会被害呢?明明那黄河下面凶险万分,可是为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还是自愿往里面掉下去,这能怪谁呢?或许,这次算是我们命大,如果真就算死在了下面,那也是自作自受吧! 想明白这点,我已经不打算再为难河老七了。不过,我并不为了图财,而是为了古境湖地图而来的,这地图对我来说比命还更重要,我必须要得到它。如今,听河老七这么一讲,就更加证实这个地方的确有河神庙或河神墓了。于是我就问河老七:“那河下面的‘河神墓’是假的,实则是一座关一位清朝罪妃的地牢,想来河里那座河神庙也不是真正的河神庙吧?” 河老七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沉默着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知道我应当是说的没错了,于是我就继续问道:“真正的河神庙或河神墓在哪?” 第四百五十章夜探水鬼衙门 河老七依旧一言不发。txt全集下载 老刘头就骂道:“你说不说?” 河老七缓缓抬起头,冷笑道:“身为河族的子孙,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半点消息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说:“你就真的不怕死?” 河老七说:“怕,但是我不会出卖河族列祖列宗。河神庙就在黄河下面,黄金为瓦,玉石为墙,里面金银珠宝堆积如山,不过没有我带路,你们是永远也休想找到它的,哈哈哈……” 河老七笑的很疯狂,像失心疯似的叫嚣着,听得老刘头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火气就又上来了。 见到这般,我就叫住了老刘头,对他说:“算了,你就是打他,估计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看来咱们这次是只能空手而回了,走吧!” 老刘头一听说就这样回去,立即就不情愿了,他双手一摊,眉头直皱,叫道:“就……就这样走?” 我点点头,道:“如若不然又如何?你还指望他会带我们真去抢他祖宗的东西么?何况黄河滚滚,我们又上哪里去寻河神庙呢?” 老刘头心里依旧还掂记着那些所谓的金银财宝,不愿就此罢休,劝起了我,说:“先生,你可别这时候打退堂鼓啊,这老家伙现在嘴硬,只要我好一顿收拾,一定让他肚子里的什么都抖落出来。这一次出来,不但小刘与小许有去无回,就连咱们都差点就死在了这个老家伙的手里,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这老家伙一定知道真正的河神庙在哪里,只要逼他说出真话来,咱们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我叹了口气,说:“这个人是铁了心不会说半个字的,就算你打死他也没用,反倒还得招惹上人命官司。哎,算了吧,我们能留条小命上来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还是别再做杀人的事情了。” 说完,我也不管老刘头怎么想了,直接就转身出了破庙。[txt全集下载] 这个时候,大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天色也已经黑了,于是我就直接离开了这里,下了山,朝外边走去。 当了不多久,老刘头哀声叹声的也追了上来,低拉着个脑袋,无精打彩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打着手电,这一走就走了六七里山路,早已出了神庙村的范围,这个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见除了心有不甘的老刘头之后,并无它人跟来,于是便停了下来。然后对老刘头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放弃了?” 老刘头显然心里早就想不太通,见我停下来这么问他,立即就点头说:“是啊,我们历经艰险,大老远跑到了这里,几次三番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就这样空手回去,难道你不觉得可惜了吗?” 我笑了笑,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只是演戏给河老七看的,其实我并没有打算放弃。” “真的?”一听这话,老刘头立即就来了精神,同时也表露出他的疑惑,问我为什么要故意演戏给河老七看? 我神秘一笑,道:“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河神庙在哪了。” “啊?你知道真正的河神庙在哪里!”老刘头大为震惊,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笑了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的河神庙应该就是刚才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被他们当地人称之为水鬼衙门的水府司!” 老刘头一听,顿时就愣住了,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先生,这……这恐怕不可能吧,那是水府司,破破烂烂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是河神庙呢?何况,河老七说了河神庙是在黄河里,黄金为瓦,玉石为墙,里头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可是那个破庙里除了一尊破泥像,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是我们要找的河神庙呀!我看您是搞错了。” 老刘头说的倒并无错,只不过他太相信河老七的话了。见他还不相信我的话,于是我就说:“河老七是谁?他是河族的子孙,他们世世代代的职责就是保护河神庙,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告诉我们,河神庙在黄河中,而且明知道我们是为宝物而来,还特意告诉你我,河神庙黄金为瓦,玉石为墙,这不明摆着引诱我们吗?” 老刘头一听,也发觉到不对劲了,摸着脑袋说:“对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他是故意在说谎话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因为真正的河神庙一定就是那座水鬼衙门。河老七想让我们相信河神庙在水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如果我们真相信他的鬼话,那真就一辈子也休想找到了。”我自信的说道。 我之所以会这么肯定,除此之外,其实也是还有其它原因的,因为那被当地人称之为水鬼衙门的水府司,立着的泥像并非别的水鬼或神明,反而却是河神河伯,这就代表着,那其实也就是一座河神庙,只不过被换了个水府司的名字而已。 或许,河神河伯被当地人奉为了阴司地府水府司的司神,又或许他们之所以把河神庙换上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地府名字,其实就是为了吓跑外人。而将它建成破破烂烂的或许也是故意为之的,目的也是让外人不会怀疑到,那就是真正的河神庙。 我将心中的猜测全数讲了出来,老刘头这才一拍脑门,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河老七这老家伙太坏了,满嘴谎话,差点就让他给糊弄过去了。” 我笑了笑,道:“河老七就是太爱说谎了,所以才露出了马脚。如果他不说河神庙在河里,黄金为瓦,玉石为墙的那些话,我还不会怀疑到水鬼衙门头上去呢,这也是他精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老刘头此时十分的高兴,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说:“刚才我故意演戏给河老七看,为的就是让他以为咱们放弃了寻找河神庙的事,如今看来他也没有跟踪上来,说明他相信我们真的放弃了。咱再等夜深一些,就回那栋破庙去查看一下,虽然那破庙看上去十分荒凉,除了一尊泥像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估计那一切都全是假象,说不定庙里头另有悬机也说不定。” 主意打定,我们就找了一棵路边的大树下坐了下来,等着夜色慢慢深下去。 在大树下这一座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月上楣梢,我看了看时间,约摸着到了半夜十点多了,于是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老刘头说可以出发了。 虽然傍晚下了一场暴雨,但是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所幸晚上倒是月光明亮。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们将手电也给熄了,乘着夜色,直朝神庙村的破庙奔去…… 六七里的夜路,倒也不算远,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就上了之前那座山岗子,来到了破庙前。 夜很深,这座写着“水府司”的破庙,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破烂荒凉,夜风吹过,整座破庙的门窗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阴森诡异。 我先是朝破庙里瞟了几眼,顺着射入的洁白月光,庙里静悄悄的,并没有见到有人,于是我们这才走了进去。 破庙里和傍晚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一尊斑驳的不像样子的泥像之外,一片荒废,什么也没有。 庙很小,我们在庙里随便走动了一下,就将这庙给转了一圈,结果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这时,老刘头就皱起了眉头问我:“先生,这……这庙真的会是河神庙?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觉得这就是真正的河神庙,于是也不管老刘头的嘀咕声,继续四处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四面的土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墙外就是树林,于是我开始着重打量起正上方位置的那尊泥像。泥像很普通,并没有任何机关玄机之处。倒是这泥像的下面,建有一座石台,石台高一米有余,长约两米,那泥像就建在这个石台上。 我还记得在神农架的时候,也遇到了一座破庙,而在破庙里山神像的神台下面,就藏有玄机。此时,我就在想,会不会这个破庙的泥像下面,也会藏有如此的玄机呢? 想到此处,于是我就打开手电,去查看起这尊泥像下面的神台…… 第四百五十一章地下石洞 摆放泥像的石台前方摆着一张破烂的木质供桌,我钻入供桌下面准备去查看石台。可是刚一钻到供桌下面的石台前,还没开始打量眼前的石台,突然就脚下一陷,泥土顿时就塌陷了下去,我的下半身一下就掉进了坑洞里。 这一下我真是差得不轻,三魂七魄都快吓飞了,知道自己这是踩到土壳子上了。我能感觉到掉进坑洞里的双脚是浮空的,也就是说,这个塌陷下去的坑洞也不知道有多深,万一是个无底洞,掉下去那不得摔死吗? 想到这里,我就双手拼命硬撑着,想爬上来。我尽量稳定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丝不稳,就将整块土也给塌陷下去。慢慢地往上将身体给撑起来,可是当我将腰部以上位置刚撑起来时,哗的一声,又一大块土塌陷了下去。 这下我真是动都不敢动了。而以此同时,另一边的老刘头也发现了我出意外了,吓了一跳,立即就跑了过来。 一看他要过来,我忙冲他喊别过来,因为这明显是一土壳子,而且也不知道这块土壳子有多大一块,如果再来一个人,还不整个塌下去? 可是,或许是老刘头救人心切,当我喊完他时,人已经也钻到了供桌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想叫他快点离开,可是话还没出口,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不能避免的发生了,供桌下面这块土就整个塌陷了下去,我心中暗叫一声完了,也不知道这深坑有多深,这下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得栽在这儿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随着一声闷响,身体就着了地,顿时传来一阵疼痛,双眼直冒金星,上面塌下来的泥土直接往身上闷头就盖了下来。 当上面的泥土终于停下来后,我这才缓过神来,然后动弹了一下身体,发现还好,手脚都还能动,只是全身疼痛的要命,于是从泥土中爬了起来。 此时,尘土飞扬,连呼吸都困难,一边咳嗽着,一边将随着我一块掉下来的手电给捡了起来。 手电的光还亮着,拿起手电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刘头,因为老刘头也和我一块给掉了下来。 拿着手电在地上一照,就发现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正坐在我身后的地上,瞪着两只白色的睛珠子发着愣,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当中缓过劲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有没有事? 老刘头惊慌失措的问道:“这……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刚才吓死老子了。” 见他还能骂娘,我自然知道他应当没有大碍了,于是也就放松了不少,对他说:“那供桌下面的土是空的,咱们直接掉下来了,幸好咱们命大,没给直接摔死。” 老刘头一听,就骂道:“真他娘的倒血霉,这石头山竟然也有土壳子,现在怎么办,咱还能上得去吗,不会得死在这儿吧?” 我用手电往上面照了一下,还好,这人坑并不深,也就三四米多高的样子。只不过刚才不知道深浅,突然塌陷下来,还真是吓人。 不过,老刘头说的没错,这是一座石头山,怎么会有土壳子呢?于是我就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看看自己掉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手电朝四周照去,只见自己竟然掉进了一条台阶上,台阶下去就是一个大石洞,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但是,从眼下的台阶可以看出,这是从整座石山里开凿出来的石洞,黑色的岩石石壁上,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 看到这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说:“这是前人开凿出来的石洞,难不成这是河神墓?” “河神墓?”一听这话,老刘头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此时他的手电早已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听我这么说,不由惊喜道:“难道真被咱们找到地方了?” 说实话,之所以我会夜里返回到这座破庙里来,就是怀疑这破庙里头另藏玄机,如今见到眼前这个石洞,更加觉得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心中略有几分惊喜,于是就对老刘头说,下去看看。 台阶并不长,也不过十几个台阶,此时依旧尘土飞扬,我们带着警惕性慢慢走下了台阶。 一下台阶,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中,这个石洞之所以说大,是因为我手中的手电根本就照不见尽头,又或许说,这个地方的黑暗就好像会吞噬手电的亮光似的,原本在水中都能照亮几米的强光手电,在这个洞里竟然只能照亮前方一小块地方,而更远的地方则一片幽黑,如幽冥中的地狱一般。 石洞里很冷,透骨的冷,冷得让人直打寒颤,这时,老刘头指着前方对我叫道:“先生,那些是什么?” 我忙用手电往前方照去,只见前方摆着三个长长的,方方的东西,走近一看,顿时大惊,原来这些竟然是三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三口棺材摆成一排,上面满是尘土,也不知道这三口棺材是什么年代的,保存的倒还尚好,只不过摆在这台阶入口处,看着十分的吓人。 看到这里,老刘头就吓得不轻,大叫一声:“哎,妈呀。这……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到这个石洞里全是棺材,我也很吃惊,因为按理来说,河神墓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摆在这儿呢?是这么多陪葬的,还是这儿压根就不是河神墓? 想到这里,我不免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了,因为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了些,于是就叮嘱老刘头小心点,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老刘头问我,这棺材里会不会有死人?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说:“管它有没有死人,咱们尽好别去打扰他们。” 说完,我就对那三口棺材合十,说了一句莫要见怪。然后便带着老刘头,小心的穿过了这三口大棺材。 又往前走了几米,接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门楼。小门楼两米多高,木质结构,雕梁画栋的,上面画着许多图案,细细一看,全是一些鬼怪神灵的图案,有的是飞升成仙的图,有的则是凶恶恐怖的鬼灵,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而在门楼的上方位置,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水鬼衙门! 看到这四个大字,我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从门楼进入,前方就出现了一座小神庙,小神庙很小,只不过是做成了庙宇的样子,实则还没有一个小戏台大,上边写着“河神庙”三个大字。 在小神庙的最上方,有一尊泥像,这泥像如常人般大小,正是河神河伯。看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惊喜,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在河神泥像的下边,还供着许许多多的灵位牌,我用手电略微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灵位牌少说也有几百个,长整个小神庙的台面都摆满了。 神像的前面摆灵位,这倒是第一回见。心中大感好奇,于是看了一下这些灵位牌上所供着的都是何人,一看,这才发现,这些全是河族的先人牌位,应当是河族的后人所立上去的,而那尊河神的泥像,应当就等于是河族的祖宗吧。 这时,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算河神墓,还是河神庙,但是我却能肯定,这儿应当就是真正供奉河神的地方了,或许我要找的古镜湖地图,就在这里。 心中开始激动了起来,于是就对老刘头说:“老刘,或许我们这次真的找对地方了。” 说完之后,我就开始用手电打量起这个小神庙,想去找古境湖地图,不过打量了两眼,我就收回了目光,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发现身后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好像连老刘头的呼吸声都不存在,也就是说,这种死一般的安静,给我的感觉就好似身后没有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感觉到不好,因为刚才我跟老刘头说话,他并没有回答我,按照老刘头的性格,听我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肯定会兴奋起来,可是如今却实在是太安静了。 当下,我就回头喊道:“老刘头……” 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只见身后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老刘头的踪影呀! 这下我真是吓了一跳,老刘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可能会一个人离开的啊? 想到这里,我就大声喊起了老刘头的名字,在这空荡荡的石洞中除了我喊出去的回音,根本没有老刘头的应答声。 见到这般,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老刘头不会出事了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老刘头之死 此时的我心里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这老刘头我明明叮嘱了他要小心点,跟紧我,可是却还是自己给跑丢了,而着急的则是担心他遇到了脏东西。 我急忙就朝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一边喊着老刘头的名字,一边用手电四处寻找,当我快回到之前那座小门楼前时,我终于看到了老刘头,穿着灰色衣服背对着我,正站在门楼下边发着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见找到他了,我提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不过见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好的,也不说话,我就气却不打一处来,对他责怪道:“老刘啊,你可把我吓惨了,不是叮嘱了你要跟紧我的吗,怎么一个人倒回来也不说一声,而且叫你那么多句,你怎么也不理人呢?” 老刘头毕竟年纪比我大了一倍多,我这样子说他,已经显示出我心中的气愤了。 哪知,老刘头竟然理都不理我,而且连身都不转一个,依旧背对着我,站在门楼下,只是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见到他行为举止这么怪异,我就皱起了眉头,心道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异常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连声都不出呢? “老刘,怎么了?”我心中十分好奇的问道,同时也向他走了过去。 我一走到老刘头身后,哪知老刘头却又往前走了出去,同时还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上去。 见他这般神神秘秘的,我真的十分好奇,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也不理我,就是背对着我头也不回的一个人往前走,要我跟上他。 一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想干嘛,是否发现了什么,二来我也怕他一个人出事,所以也就只好跟了上去。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脚下出现了一个好高的门槛,直到我的膝盖那么高。要知道我之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门槛,心中觉得奇怪,想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可是手电一照,手电的光竟然全被黑暗给吞噬了,别说照亮周围的环境了,就是连我自己的双脚都照不亮。 这时,我额头上就开始有些冒冷汗了,心道这个地方好邪门。不过,脚下的路虽然看不清,但是前方的老刘头却还能隐约可见他的背影。周围一片幽暗,他也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往前走。 越走我就感觉空气越来越冷,加上周围什么也看不清,我心里就越不踏实,越觉得古怪,于是我就再也忍不住了,问他这是要带我去哪?可是老刘头却依旧不理我,就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似的,整个人像中了邪一样。 这下我有点担心了,就快步跑上前去想拉住他,可是我刚快步跑了上去,他竟然也快步跑了起来,就是离我两三米远。 追出去三四米,这时我真的起了疑,这个山洞我之前进来的时候最多就是二十米深,可是如今我竟然跟着老刘头往外走了最少上百米,也就是说,这压根就不是我们之前进来的路,而且,我们之前下来的时候还有台阶,而眼下所走的一直是平坦的路。 想到这里,我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手电的光依旧被周围的黑暗所吞噬,什么也看不清。 老刘头见我停了下来,他也就在我前方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背对着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说:“你要带我去哪?” 他还是不回话,这时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问题了,眼前这个人说不定压根就不是老刘头。于是道:“你不是老刘头,说,你是谁?”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是开口说了话,他指了指前方,说:“就在前面了,画了押你就可以回去了。” 声音的确是老刘头的声音,不过此时我已经对他起了疑,怎会再听信他的话,立即就念咒将天眼打开。天眼一开,眼前的一切黑暗全都消失了,只见自己竟然来到了一条陌生的路上,这里天昏地暗的,四周荒凉枯萎毫无生气,一个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我身边经过,个个一脸迷茫。 这种场景我以前见到,再眼熟不过了,这些男女老少不就是步入黄泉的亡魂吗?自己竟然跟着那个人跑到阴间来了! 看到这里,我大吃了一惊,急忙定眼朝那个“老刘头”看去,只见之前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刘头呀,连个鬼影都不见一个。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带我来,也没有鬼带我来,我是中了什么邪,自己跑过来的。 虽然没见到带我来的那个人,但是却见到前方五十米之外有一关隘,上书三个大字:鬼门关。关隘下面站着几个地府鬼差,查看路引,而身边那些路过的亡魂就是往那鬼门关而去的。 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鬼门关,心里不免感到后怕。因为我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会走入阴间的。 好在我反应的及时,如今没有进鬼门关,还是可以回阳的,当下就急忙对着自己的胸口虚画了一道过阴符,然后一声敕令:“回!”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漆黑,此时的自己不知道是躺在一个什么地方。不过好在手电还握在我的手里,于是我坐了起来,用手电往四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窜了起来,因为我竟然躺在了一口棺材里。 看到这里,我当时头皮就炸了,汗毛一下就立了起来,急忙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只见我现在依旧还在这个石洞里,眼前是摆在台阶下的三口大棺,而我刚才就是睡在了其中一口棺材里。 看到这里,我隐隐记得之前跨过了一个大门槛,如今想来那个我跨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门槛,而是眼前的棺材,我是直接跨进了棺材里啊。而且,自从跨过那个门槛之后,我的眼睛就变得迷糊不清了,手电也照不清路了,想来那个时候我应当就睡在棺材里了。想到这里,我就越发的心里冒寒气,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中了邪,还是碰上了鬼。 心中疑惑,我就用手电打量起眼前这些棺材,这一看还真被我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在棺材板上,竟然画着好多的符文。这些符咒我认识,称作“招兵”符,也就是招兵买马的意思。 认出了棺材上的这些符咒,我就大吃了一惊,因为这其实是一种邪术。 何谓招兵术?其实就是在一些王公贵族的墓中,或一些神灵之所,为了有人替其看守(看家护院的意思),不让生人打扰,于是就会招兵,而这里所说的招兵,其实是指招阴兵。地府里的阴兵鬼差,乃至普通亡魂,谁会愿意死后还给人做看家护院的仆人呢?于是乎,就有邪师为这些墓主人,布置招兵的邪术,索活人的魂到地府画押签字,卖身做其看家护院的兵马。 这种招兵术,就是会摆上一口至数口空棺材,然后等着送上门来的生人,因为招兵术有迷魂的作用,所以只要有倒霉蛋闯入,定然会中此邪术。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进了鬼门关,前去签字画押卖了身,我就寒气直冒,心叫太险了。是的,如果我真的画押卖了身,那就什么都晚了,得永世呆在这里为这个庙看家护院了,想跑都跑不了。 心中大感后怕的同时,我也感到气愤,暗骂以前的邪师竟然布置这种缺德的邪术。这也所幸老子命大,要不然还真就栽在这里了。 长吐了口气,这时我就想起了老刘头,心里不免又担心了起来,于是大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可是依旧没有回应。 我准备回身去找,不过我迈出了几步之后,又退了回来,转而望向了身前另外两口棺材,因为我担心老刘头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躺在了棺材里? 我不得不这么怀疑,连我都中了这个招兵术的邪招,老刘头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躲的过呢? 想到这里,我就朝其中一口棺材走了过去,一使力,将棺盖打开,接着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老刘头赫然就出现在那口棺材中…… 他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诡异,咧着嘴角好像在诡笑似的。 见到他果然也出事了,我就急忙想去拉他起来,可是入手一碰,一片冰凉,显然他早已经死了,如今已无回天之力…… 第四百五十三章古卷 老刘头虽与我非亲非故,但是相识这些天一路走来,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了,如今却看到他将性命丢在了这里,我也是不免有些难过与自责。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多警惕一些,或许他能逃过一劫呢? 可是他终还是死了,因为这个河神庙里的钱财宝物而来,最后宝物没能得到,反而成了看守河神庙的阴兵,这不得不让人觉得造化弄人,或许他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如果他不对这里的钱财起那贪念,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下场了。 看到眼前老刘头的尸体,我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又会是什么结局等着我呢? 收回思绪,我重新为老刘头盖上了棺盖,然后便重新回去开始寻找起我要的地图。眼下,我只想找到想要的东西,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重新来到了里面的小神庙前,整个石洞之中,也就只有这个地方像是会放重要之物了。 我在神庙前用手电四处寻找,最后都毫无所获,庙台上供着的除了一尊泥像之外,便是灵位牌,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书卷之物。 这时,我心里异常的焦急,因为如果这里也找不到古境湖地图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希望找到它了。 神庙的前面没有,总不会藏在后面去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我还是不愿就此放弃,于是又来到了神庙的后方位置,一看,只见这神庙后面果然留有一人通行的空隙,并非靠墙而建的。看到这里,我就走进了神庙的背后。 来到神庙背后,手电一照,竟然发现靠墙的一面竟然有一道石门,用力一推,石门便开了,手电往石门内一照,顿时我眼珠子都瞪大了,只见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石室,可是这个十平米的小石室里竟然堆满了金银珠宝,这些财宝在手电的照亮下金灿灿的,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我想,如果老刘头还活着的话,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兴奋的跳出来,然后一头扑过去。当然,此时的我也感到十分的兴奋与激动,因为我没想到那些有关于河神庙的传闻竟然全是真的,这里果真藏着堆积如山的财宝。而且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的财宝,如果谁得到它,显然几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不过,我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为钱财而来的,所以小小的激动之后,我就直接进了石门,开始寻找起古境湖的地图。 既然这个地方真的有财宝,那么说河神庙里藏有古境湖地图的传闻,可信度也就大大增加了,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我开始四处翻找,入手之处尽是黄金宝贝,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当我找遍这个宝库的每一处角落之后,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别说地图了,就连书卷都没有找到一张,满石室全是金银玉石和珍宝。 此时的我真是开始心生绝望了,如今连堆满黄金珍宝的密室中都没有见到古境湖地图的影子,那外面就更加不会有了。难道关于河神庙里藏有古境湖地图的传闻是假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可若传闻是真的,那它又会藏在哪呢? 这个小密室已经被我翻尽了,我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密室,回到了小神庙的庙台前。 望着那被供在神台上的河神泥像,我不由叹气道:“河神啊河神,弟子不求钱财,不求成仙,只求寻得地图改变这一世的孤苦伶仃。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我要的地图啊,你就显显灵告诉弟子一声吧!” 说完之后,泥像依旧是泥像,它终不会为我显灵。 看到这里,我不免苦笑了起来。世人一直在寻找河神庙,为了这里面的财宝,不惜性命。可如今这河神庙被我找到了,财宝也被我找到了,可是我所求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求这些的人则已经死了,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时,我是真绝望了,心道或许老天注定了要我孤独一辈子吧,或许世人的命真的是由天不由己,任你怎么去拼命想要改变,也不可能改变得了它,因为它是天注定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供得高高在上的河神泥像作了一揖,道了一声打扰,然后便准备离开。可是,当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瞟见河神泥像的左手中,托着一卷书卷。 其实在黄河底下的石庙中,还有上面的破庙中,我见到的河神神像,都是左手中托着一卷书卷的,据说那是河神治理黄河时的河图,是河神一辈子的功绩。也就是说,河神的神像都是左手托着一书卷,代表手持河图。 不过,之所以眼下这尊泥像手中所托着的书卷会吸引我的注意,是因为他手中所托着的书卷并非泥塑的,而像是真的。 是的,发现这一异常,我当时就惊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就转身用手电仔细打量泥像手里所托之物。这仔细一看,书卷枯黄枯黄,与泥像的颜色大有不同,看到这里我就更加相信那书卷不是泥做的了。 心里不由激动了起来,当然,我也有疑惑,这如果不是泥做的,如果它真是一卷图,那它会是河图,还是古境湖的地图呢? 带着万分的期盼与好奇,我对河神的泥像作了一揖,道了一声得罪,然后便爬上了神台,去取泥像的手中将那卷古卷…… 手一碰古卷,入手竟然略带几分温热,柔柔的,显然这是用某种动物皮做成的。 古卷被泥像手掌托握住了,拿了一下次都没能从泥像的手掌中取下来,直到第三次使出了一点力气,方才将古卷从泥像手掌中抽了出来。 得到了古卷,我心情非常的激动,也非常的紧张,激动的是这是河神庙里唯一的一卷古卷,而紧张的则是,我担心它不是古境湖地图,而是河神当初治河时所画的河图。 我抚摸着手中的古卷,上面落满了尘土,轻轻拍去尘土,正当我准备将它找开的时候,突然河神泥像的身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这“咔嚓”声听上去很像是瓷器碎裂时发出来的声音,我当时就一愣,要知道如今整个石洞中除了我,并没有第二人活人,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我抬头朝泥像看去,这时,之前那种“咔嚓”声又响了起来,我顺着来声之处看去,只见不知道何时泥像的手掌上竟然裂开了两道裂缝。 我紧紧地盯着那裂开裂缝的泥像手掌,“咔嚓”---第三条裂缝又突然从手掌上现了出来。而且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道裂缝竟然没有停止,而是顺着肩膀一路往身上蔓延了上去。随着裂缝的蔓延,“咔嚓咔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响个不停,“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油锅中炸豆子一般,连成了一片,眨眼之间整个河神泥像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裂缝。 这种裂缝就像是久逢干旱的大地,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吓人。 看到这里,我完全惊呆了,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我取古卷的时候,碰坏了泥像? 就在我又惊又恐的时候,当最后一条裂缝蔓延到泥像的脚跟上时,泥像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轰然倒塌…… “嘭”的一声大响! 我直接吓得从神台上狂跳了下来,顿时尘土飞扬,整个神台都被倒塌的泥像砸毁了,原本摆放在神台上数百块灵位牌,也被砸得木屑横飞,场面是一片狼藉…… 看到这一幕,我是又惊又恐,怎么说泥像也是神像,而它的倒塌很有可能就是我取古卷时碰坏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有些自责。忙双手合十,祈求着河神的原谅。 当尘土慢慢散去,只见整个泥像已经是摔得米分身碎骨了,神台之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泥土还有灵位牌的屑木。 “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突然传来类似于苍蝇发出来的嗡嗡声,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也越来越多,响成了一片。听到这种声音,我眉头就皱了起来,顺着声音用手电定眼一看,只见在泥像摔碎的泥土中,竟然钻出好多枯黄枯黄的昆虫,而那嗡嗡的声音就是从这些虫子身上发出来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第三卷古境湖地 这些昆虫只有小指般大小,看上去有点类似于蝉(知了)脱下的壳。不知道大家有见过蝉换壳不?蝉属不完全变态类,由卵、幼虫,经过数次蜕皮,不经过蛹的时期而变为成虫。蝉换下来的壳,是枯黄透明的,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内脏,只是个壳。而眼前这些虫子,就像是蝉换下来的壳,枯黄枯黄。 按理来说,这种虫子打眼一看,显然是早已经死去了的,没有生命的虫子了,因为它们都干瘪得像麸皮一样。可是,这些看上去本该没有生命了的虫子,竟然正在从泥土中往外钻,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心中好奇,我就蹲下身,用手电照着脚下的一只虫子,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我认出了这种虫子,它们竟然是阴虱! 所谓阴虱,据说是一种不死之虫,是地府阴间跑出来的虫子,不死不灭,很是邪门。当然,之所以会将阴虱称为是阴间跑出来的虫子,原因是这种东西它的吃食和阴魂神明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只食香烛之物。传闻,这种虫子阴性极重,凡是人被其所咬,皆无治而死。 我以前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在乡里有一个人,傍晚偶然坐在一棵老树下面休息。忽从身上摸到一个虱子,便用一片纸把它包了起来,塞到树身上一个洞里就走了。 过了二三年,他又经过那个地方。猛然想起树洞里的虱子,便走到树下,见纸包还完好地放在里边。拿出纸包打开一看,虱子已经干瘪得像麸皮一样了。他又把它放在手中,仔细地观看起来。一会儿,手心感到特别痒,虱子的肚腹却渐渐地鼓了起来。他赶紧把虱子扔掉,就回家去。到家后,这个人就头晕眼发,全身虚脱,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当天晚上,那人就死了,尸体如木乃伊一样呈干瘪状,完全不像是刚死的人,这种怪事把全村的人都吓坏了。 次日,正巧有一位过路的阴阳先生路过此村,听闻这事之后便来到那死人的家中,一看,便告诉大家,此人是被阴虱咬死的,而之所以会如此死相,则是因为他的精气神,全被那只阴虱给吸食走了。 这个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据说阴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只食别人焚烧的香烛之物,所以,它会吸食人的精气神一说,也是有几分逻辑。 如今,见到眼前这些虫子,竟然全是传闻中让人谈虎变色的恐怖阴虱,我当时就吓得不轻,连连后退。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碰上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东西,而且看这样子,这些阴虱似乎是藏于河神泥像当中的。 就在我连连往后退去的时候,已经有许多的阴虱从泥土中爬出来了,然后竟然对着我就弹跳过来,它们的动作就像蟋蟀一样,一跃而起,就弹跳出一两米,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有十几只跳到了我的脚尖前,而且还有更多密密麻麻的阴虱向我扑来…… 看到这里,我真是魂都快吓没了,这么多阴虱,若是被其中一只咬到了,那还能有命活吗?当下我哪敢再作迟疑,立即转身就往来时的出口拔腿便跑。 所幸,我的速度终究还是比虫子略快几分,当我经过那摆放在洞口的三口棺材时,想到我们从地面上掉落下来的洞口有三米多高,徒手是攀爬不上去的,于是就扛起了一块棺材盖,来到我们之前塌陷下来的洞口处,将棺盖靠在石壁上,如此方才爬出了这个石洞,回到了地面上。 我前脚刚一回到地面,那些阴虱便已蜂涌而至,不过当它们见我上来了之后,所幸并没有顺着石壁爬上来,略在洞口下面徘徊了一会儿,然后便调头退了回去。或许它们是害怕外面的太阳吧,因为此时的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阳光穿过破烂的屋顶,照得破庙热烘烘的。 看到它们全部退回石洞深处去了,我这才大松了口气,这次所幸跑的快,如果慢一步,我就得死在里头了。 紧张的神精一放松,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了,破烂的破庙依旧是那样的荒凉,冷冷清清的,平时少有人来。世人都在找河神庙,可是谁又会知道真正的河神庙就在这破庙的下面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起来。除了河族的人,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吧,当然,我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既然这下面就是真正的河神所在之地,我自然不能让外人去打扰它的清静。 坐在破庙里休息了一会儿,缓过神来之后,我这才想起从下面带上来的那卷古卷。之前准备要打开它看时,却横生了意外,所以至今都还不知道这卷从泥像手掌中取下来的古卷,它到底是河图,还是古境湖的地图。 如今,危险已经化解了,加上此地又无外人,于是我就再也按奈不住好奇心了,赶紧将那卷古卷慢慢的打了开来…… 古卷打开,接着我就愣住了,只见这古卷的二分之一篇幅虽然是描画着地理之图,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那描画的竟是一片汪洋之象。 是的,全是水,而且不似江,也不似河,而是一片汪洋大海。看到这时,我怎能不感到惊讶呀,这如果是河图的话,应当是黄河的治理之图,而不会是大海。可若是古境湖地图的话,按理来说应当是山川地理之图,也不可能是海。这份古卷中的汪洋这海,没有任何的山川或海岸,就是一片汪洋,也就是说,这副图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这画的到底是哪。 而古卷的另外二分之一篇幅里,则并不是图,而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些字很陌字,在现实中,我应当没有见到过这种字。我心想,难道这些字是冥文? 所谓冥文,是一种写给死人看的文字,因为活人和鬼是无法交流的,于是先人便创下了这种用来与鬼交流的文字,冥文。 冥文这玩意我以前见过,略识得一些,所以我便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不过,看了半天,发现它并非是冥文,因为里面我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最后,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古卷愣着不知道里面这些字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下我可真傻了眼,闹了半天,我竟然还分不清这卷古卷,到底是河图,还是古境湖地图,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心中有些无奈,也有几分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我捧着古卷坐在地上又打量了几眼无果之后,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带着另外两卷古境湖的地图,只要我拿出来,跟这一副古卷合在一起,如果是一幅完整的地图,岂不就能证明它就是古境湖地图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情又开始激动了起来,于是赶紧取出了另外两卷古境湖地图,然后一一摊开放在地上,三幅地图一摆开,合到一处,接着我就兴奋的跳起来了,因为这三幅地图竟然合成了一幅完整的山川地理图! 看到这一幕,我哪里会不明白呀,这卷从河神泥像手中取出来的古卷,它就是我要找的那最后一卷古境湖地图! 此时的我,心情是异常的兴奋,也异常的激动。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古境湖地图,如今终于全部被我找到了,这能不兴奋,能不激动么?只要我按照地图所示,去到古境湖,或许我就能改变我那“煞星”的命局了,那么从此以后,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享受一个完整的命局。 想到理想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缓了缓激动的心情,接下来我便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幅完整的地图,想看看让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古境湖,到底是在哪里! 我将目光移在地图上,接着慢慢地,我的眉头不由越皱越紧,因为三份地图拼凑在一起之后,这所谓的古境湖,竟然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是的,我之前最先得到的那两卷地图,显示着的山川河流,单独来看,是在内陆。可是与第三卷地图拼凑在一起之后,这才发现,所谓的古境湖原来是在汪洋大海之外的一处岛屿之中。而前两卷地图里的山川河流,就是一处岛屿的山川河流图。 第四百五十五章重逢 得到这一发现,我真是大感惊讶。在我没得到地图之前,我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古境湖”是在内陆,或是某处深山之中,或是某处河湖之中。可是谁又会想到,原来真正的古境湖,它竟然会是在大海之中呀? 惊讶过来,接着我就是苦笑,因为地图上并没有标注任何的地名,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岛屿何止万千呀?我又该上哪去找这个地图上的岛屿呢? 最后,我只好将目光移到了第三卷地图上,因为那卷地图,除了二分之一篇幅画着大海之外,还有二分之一的篇幅记载着数百个文字。我只得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些文字上,或许这些文字里,会有岛屿的地名及具体位置的信息。 可惜的是,这些文字我没有一个是认识的,看来要想知道这上面这些文字记载的是什么,还得去找认识这种文字的高人才行。 想到此处,我只好无奈的将三卷古镜湖地图收了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北方之行虽然历经艰险,几回从鬼门关转圈,但还是有收获的,毕竟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卷古境湖地图不是。 抬头望了一眼破庙中的河神泥像,于是我对他拜了三拜,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走出了这座破庙。 是时候该回去了,这一次出来已有一两个月,杨晴与陈贤懿他们想来一直在替我担心,我要尽快回去,将得到古境湖地图的好消息告诉给杨晴他们,让他们也替我高兴。 走出破庙,我回头望了一眼,它荒凉破败。我希望它以后也继往荒凉下去,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它下面的秘密,打扰河神的清静…… 离开破庙,走出神庙村,四天后,我回到了兴县。在兴县住下的当晚,我将断电半个多月的手机充满了电,拨通了玄堂的电话,我只是试着拨过去,因为我也不知道此时的玄堂,是否还会有人在。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电话被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杨晴。他听到我的声音,又惊又喜,问我在哪里,是否还在湘西? 是的,自从上次离开他们,我是去湘西找冥王的。不过,谁会想到我竟然跑到了北方的黄河这边来了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料想到。 这事说来话长,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我如今在北方。 杨晴很惊讶,同时也问我怎么这么久没有联系她,害她们担心我在湘西出了事情,说陈贤懿都准备进湘西来找我。 听到这话,我也十分的自责,从上次离开玄堂,前往湘西找冥王,到如今已有一两个月了。在他们想来,去趟湘西去了这么长时间,毫无消息,肯定会担心我出了事。 想到这里,我就安慰她我没事,同时告诉她,我一直在偏僻的乡村里,没有信号。其实,就是有信号,我也没打算联系他们,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里。 是的,我不知道自己会有没有命活着,万一他们知道我在哪里,然后我出了事,中断了联系,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回想这些日子经历过的惊险之事,我越加觉得自己不与他们联系是对的,如果真让他们过来找我,这样无疑是害了他们。无论是横穿渡河,还是黄河下面的娘娘墓,亦或是那破庙下面的河神庙,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随后,我告诉她,我次日就会回去。杨晴很高兴,问明我买的车票时日,然后说会在车站等我。 我有许多话想跟她说,我也感觉得到她也有好多话想对我说,不过我们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们都只盼望着能尽快见到对方。 次日一早,怀惴着三卷古境湖地图,怀惴着这一次的收获,我坐上了回江西的火车。列车飞驰,窗外无物长驻,风景掠过,总是那么的新鲜。 其实,窗外掠过什么风景,我并不记得。我喜欢的是那种流动的感觉,能让我放松一切,甚至放空自己的思绪,将所有的烦恼也一块扔在车窗之外。 当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景物出神时,我的思绪也像再也关不住似的,涌上了心头。许多似乎早已遗忘的往事,得而复失的感受,无暇顾及的思想,这时都不召自来,如同窗外的景物一样在心灵的窗户前掠过。于是我发现,我这一路走来,许许多多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其实都像是这列车窗外的风景一样,转眼即逝,匆匆而过…… 老刘头是如此,小许、小许是如此,我这么些年来遇到的许许多多的人皆是如此,都是我的过客,都是如窗外的风景一样,只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偶遇。 如今,我方才明白,杨晴、陈贤懿、还有爷爷,他们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如这辆开往江西的列车一样,那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那里的风景,才是我长留之地。 是的,一直想着改变命局,如今才发现,我之所以盼望着要改变命局,与其说是害怕孤独,倒不如说是害怕失去。因为我害怕失去那些唯数不多的亲人、朋友,我不想他们也变成我人生中的过客。 光阴蹉跎,世界喧嚣,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我希望有风景能为我停留,因为这些年来,我一直流浪在外,所有的风景,皆同车窗外的风景一样,只不过是匆匆而过…… 几天之后,我终于回到了江西赣州。而杨晴也没有骗我,她真的就站在车站外等着我。和她在一起的还有陈贤懿和费三娘。 见面之后,我们几个人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浓浓的热切之情。 杨晴双眼通红,似有几分生气的样子,对我捶打了一下,问我难道连打电话的钱也没有吗? 我笑了笑,我知道她并非是生气,更多的是担心我。 费三娘似乎明白我不与他们联系的苦衷,笑着来劝杨晴:“如今二狗回来了就行了,或许他没有骗我们,他去的地方是深山老林,没有信号。我们还是先回玄堂再说吧!” 在回玄堂的路上,陈贤懿他们便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我为什么会跑到北方去了,是不是没有去湘西? 我将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情一股脑通通对他们讲了出来,从进湘西见到了冥王,讲到去北方寻河神庙。因为这些日子所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当我讲完这些事情之时,我们已经回到了玄堂。 他们听说孙二娘竟然是我救下来的,无不感到惊讶,当然,更惊讶于冥王之所以能活这么长岁数,竟然也会与我有关。 得知我这次去北方就是为了寻找古境湖地图,于是便问我可有寻到地图? 我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从包袱里取出了那三卷地图,对他们晃了晃,道:“你们看!” 他们一见我拿出三卷地图,不由眼睛都瞪大了,不约而同的问我:“找到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三卷古境湖地图全都找齐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心中也有几分兴奋之情。 听到我这么说,他们三人都激动了起来,杨晴说:“二狗,这么说来,你马上就能改变命局了对不对?” 陈贤懿也兴奋道:“快,快给我们看看,这古境湖到底是在哪里。世人寻它数百上千年,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藏在哪个深山角落里。” 看到他们如此激动,我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道:“如今地图虽然找到了,但是却依旧不知道古境湖究竟是在哪里。只知道它在一个岛屿上。” 大家听到我这句话,无不露出惊诧之色,问我地图都找到了,怎么还会不知道古境湖在哪呢? 见他们不信,于是我就将三幅地图全都摊开在桌面上,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地图显示古境湖是在一个大海中的小岛上,可是世间小岛何其之多,我们该上何处去寻它呢?” 听我这么说,大家的兴奋之色也渐渐消失了,转而眉头紧皱了起来。原本他们还不信我说的话,不过当他们将地图看完之后,也都失落的叹起了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四百五十六章团圆 这时,杨晴就气愤不平的怨道:“这画图的人不是故意戏弄人么,就画一个岛屿,让人在茫茫大海之中怎么去找呀?” 大家皆是不明所以,陈贤懿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怎么看? 我想了想,于是就指了指第三卷地图上那半幅文字,说:“单从地图中的山川地理图上来看,确实很难知道这座小岛的具体位置,不过这里有记载许多文字,如今也只有从这些文字上入手了,或许这些文字里能找到答案吧!” 听我这么说,大家纷纷看向那些文字,认为我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遗憾的是,在场的众人皆不识得上面的文字。 讨论了半天,最后杨晴告诉我们,她认识几个考古学的教授,或许他们能识得这些文字。 于是,杨晴当下就打电话给了她认识的那几个教授。对方也欣然接受了我们的请求,叫我们将文字拍个照片发过去。 为了安全起见,我只拍了三分之一的文字的照片,然后发给了那几个教授。不过,不久之后,我们就接到了他们的回信,遗憾的是,那几个教授均不认识这种文字,问我们这些文字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他们不认识这种文字,我自然也不可能告知他们来龙去脉,于是撒了个谎话便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都郁闷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去破解这上面的文字。毕竟连考古教授都不认识,那正常人就更不可能认识它了。而要找认识它的人,那又谈何容易呢?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坐在一个酒馆里,说是为我洗尘庆祝我平安归来,但是因为古境湖的事情,大家却也不免有些哀声叹气,心里装着心事放不下。 在酒桌散去之时,我决定次日先回一趟老家,回陈家村找爷爷,或许他能认识地图上的那些古怪文字。而陈贤懿则要我给他一张文字的复印件,他告诉我,是否还记得上海的汤汤? 汤汤,我自然不会忘记,之前去湘西的时候,那可是经历过生死的患难之交啊,也是那次,我们认识的费三娘。虽然他是一个蓝道风水先生,但是为人却十分的义气,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过命之交般的兄弟。自从上次湘西分别之后,我们回了江西,他回了上海,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如今陈贤懿突然提起他,我倒是又想起了当初与他一起在湘西的日子。 我对陈贤懿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怎么,难道你认为他会认识这些文字?” 陈贤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道:“或许吧。他这道教协会副会长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想他一蓝道先生,能混到如此地步,凡道教中人都尊称他一声汤大师,自然有他厉害的本事,而他这厉害的本事,就是知识渊博,风水玄学理论那是无人能比。” “哦?”我不由一愣,细细一想,陈贤懿说的也没错,蓝道先生,虽然没有真本事,但是理论之类的东西却是能讲上一箩筐,让人听着就好像他就是大师。对知识方面的涉猎,还真的比我们这类先生多很多。 陈贤懿继续道:“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研究了许多古书籍,自称博览群书,懂得许多古老的文字。不如我给他看看,试一试怎么说也是多一分希望,总比放弃强得多。”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依他了,反正汤汤不是外人,于是酒席散去之后,我便去将文字打印了一份,交给了陈贤懿。 正如陈贤懿所说,多一分希望,总比放弃强得多。 当晚,我送杨晴回了杨家,她想随我一起回陈家村,不过因为公司的事情一时间安排不了,只好无奈的留了下来。 杨晴告诉我,她给我爷爷装了电话,方便照顾他老人家。 听到这话,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没想到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杨晴竟会替我去照顾爷爷。 杨晴见我感动的那个样子,不由掩嘴一笑,说:“你走后,我和陈贤懿去陈家村看过几次你爷爷,老爷子一直唤我孙媳妇,你说我能不照顾他么?” 听到这话,我不免被她逗笑了起来,没想到爷爷竟然这么直接。 想到爷爷一辈子孤苦伶仃,我很少在他身边,更别提照顾他老人家了。如今岁数也这么大了,还一个人住在山里,心里也十分的自责。可是让人无奈的是,如今我尚还没有改变“煞星”的命局,就算我有时间想陪伴他老人家,那也只会害死他。 杨晴见我哀声叹气满脸自责的表情,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于是安慰道:“如今三卷地图都找到了,只要破解了上面的文字,很快你就能改变命局做一个正常人了,到时你好好孝顺爷爷就是了,他不会怨你的。” 是的,爷爷的确不会怨我,但是我却怨我自己。 长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尽快破解地图上的古怪文字了,那样我才能尽快找到古境湖。 接下来,我向杨晴打听了一下爷爷在老家的情况。杨晴告诉我,爷爷身体很好,一没病,二没痛,而且日子过得也还丰足,要我不要再担心了。 我对杨晴说了声谢谢,因为我知道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她肯定为我付出了不少。试问,这年头又有几个年轻女子,会愿意一个人跑进农村去给对方照顾老人呢? 我对杨晴说,改变命局也是为了你。 她很是感动,说她愿意等我,无论多久。 …… 次日一早,我打了个电话给爷爷,告诉他我今天就会回家。爷爷听到我的声音,很是高兴,我能想像得到他的嘴都笑咧开来了。 上午,带着三卷古境湖地图,我坐上了回陈家村的汽车。 经过一路颠簸,到下午的时候,我便到了镇里。 一下车,我就见到了爷爷,他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辆马车。此时的他,正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根赶马的小竹鞭,见我下了车,便迫不及待的朝我招手,叫道:“在这里,在这里……” 虽然自从在阴阳大会上分开才几个月,但是对我来说却似很长时间,心中不免热切了起来。于是向他跑了过去。 爷爷跳下马车,迎上前来硬是从我手里接下我的包袱,然后放在马车上,同时笑骂道:“小子,能耐啊,听孙媳妇说你是去湘西找冥王去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没命回来了呢。怎么样,从冥王那里得到了什么关于古境湖的线索吗?” 我知道,爷爷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实则肯定是替我担心不少。 我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然后跟他讲起了这一次所遇到的各种经历,包括第三卷地图中那些古怪文字的事情。 爷爷听着我讲述着这些日子的经历,时而诧异,时而皱眉,时而对我竖起拇指。最后,他对我说,等回了村,让他看看古卷上面的文字。 就这样,爷爷在前头赶着马车,我坐在后面,望着他发白的头发,还有那变得有些驼了的背,双眼都有些湿润。爷爷,他真的很老了。 我想说让我来赶车,不过爷爷却瞪起眼来,让我一边呆着去。 就这样,望着白发苍苍,驼背出汗的爷爷,喝斥着马车,在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陈家村,回到了以前我小时候长大的老屋。 回到家,爷爷就按奈不住好奇,要看那三卷古境湖的地图。不过当他看完地图之后,也是傻了眼,根本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当然,地图中所描画的岛屿是哪,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并没有泄气,反而安慰我,说如今拥有了地图,也就离找到古境湖不远了。而这上面的古怪文字,总会有人认识它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不知道世上会有几个人识得这些文字。就算识得,又怎么能让我遇上他。 不过,眼下我也操不了这么多心了,如今与爷爷在家中团聚,这些不快也很快就转瞬即逝。收起地图,转身就开始与爷爷一起忙起了烧火做菜,因为这是我们这十几二十年来,第一次在家中团聚。 自从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因打倒牛鬼蛇神的事关进大牢之后,就再没有跟他在家中团聚了。 当天晚上,我们爷孙俩坐在饭桌前,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或许,这就是家吧,这就是亲人。 饭后,爷爷叫我早点休息,说明天早起,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问他要带我去哪里?不过他却不愿意多说,只是说明天去了就知道,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我一头雾水。 第四百五十七章风水宝穴 次日,早早起床,用过早饭之后,爷爷就带着我出了门。 爷爷领着我出了村,直朝后山的东北向北方走去,我心中好奇,便问爷爷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爷爷说,让你见一处风水宝穴。 一听风水宝穴,我便顿感惊喜,虽然身为阴阳先生,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但是真正的风水宝穴却也没有见过几个,而且就算见到了,也多是已被人破坏。如今,却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小小的陈家村里,竟然也会有所谓的风水宝穴。 想到此处,心中便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爷爷昨晚神神秘秘的,感情是想带我开开眼啊。 就这样,我的好奇心也涌起来了,跟着爷爷就往山林深处走去。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吧,接着来到一处小湖边,这时爷爷便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此地山势明朗,一座大山峙立湖边之上。 来到此地,爷爷忽然开口说:“这里真是块好地,必然可以大富大贵!” 我一听,不由一愣,道:“这里就是您让我来看的风水宝穴?” 爷爷点点头,说:“看见那突出湖中央来的小山坡了吗?此穴叫‘金脸盆穴’,将来可以富贵满天下!” 一听这话,我高兴极了。一来到此处,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山势明朗,来龙有力,觉得是一处好风水,没想到爷爷带我来看的风水宝穴,原来还真就是这儿了。当下,我就仔细的瞧了起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风水宝穴,能构成是“金脸盆穴”。 所谓“金脸盆穴”,其实也就是一个象形穴,意思就是这个山势、穴位,看上去像是某个形象。比如风水中常有蜈蚣穴、金龟穴、骑龙穴、凤凰穴……等等,其实都是象形风水,因为图一个好听的彩头、名字,故而喊成那么好听的。 定眼望去,只见爷爷所指的穴位,坐北向南,其来龙为七星转折而下,其穴位埕四周自然形成隆起之土丘,中微凹,成脸盆状,内明堂藏风聚气,罗城紧密,还真是标准的金脸盆穴。 看到此穴,我不由立刻就问爷爷,是不是谁家请你迁葬祖坟?爷爷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看到这样,于是我就大松了口气,对爷爷说:“爷爷,这口金脸盆穴乃是不世出的真穴,是非常之地,谁家若是葬于此处固然对主家有利,富贵满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此地葬后必然伤师,您若是给别人指了这块地,恐您的双眼必变瞎啊。” 我这可不是吓人,而爷爷是老江湖了,更是明白此中道理。我之所以还在他面前讲这个,就是担心他老糊涂了,被一些人忽悠,把这口穴给指出去,那样一来,可就真的惨了。 还好,爷爷满口笑道:“小子,你是以为爷爷越活越不懂事是不?还用得着你来教我了。” 我说:“我可不敢教您,只是担心您出事嘛。” 我这并不是闲操心,因为在风水行当中,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很多风水先生,因为得到了东家的恩惠,于是给东家指真穴,结果弄得风水先生自己都丢掉半条命。因为一些风水宝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受得起的,一来或是东家没那个福德,二来宝穴都是留给上天星宿之人的,岂容得你一风水先生道破天机,所以若风水先生轻易指出宝穴,就会遭到天遣。轻则眼瞎致残,重则连性命都不保。 爷爷笑了笑,然后望着前方的金脸盆穴,叹道:“此穴可不仅仅是伤师啊,若我没猜错的话,没有福德的人葬于此处还会遭雷劈。” “啊?有这么严重?”我不由大感惊讶。此穴是真正的风水宝穴,风水先生若是指示出来给别人用,属于道破天机,会伤师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着实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连安葬之人都会遭雷劈。一般,只有能出王侯将相之穴,方才会如此的。风水行当中有这么一句话,叫作:大地留于有德之人。没有那个福德之人,就算安葬过去,老天都不会愿意。 我就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在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位很出名的风水先生,遇到一个地方上有名望的姓蒋人家,他一见先生,欣喜若狂,因为人皆有贪念,好还要更好,便想请那风水先生替他们择一风水宝穴迁葬祖坟。 他招呼那位风水先生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先生非常感恩,在酒宴中得知这蒋家近来很不好,可说是年年亏损,为了撑面子,这顿饭也是典当了一些首饰向亲友告贷而来,先生听了后感动不已。 话后,这姓蒋的人家便问风水先生一路走来,可见到风水宝地,想请他为自己迁个祖坟改改运。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如今眼下吃了人家一顿丰盛的午餐,而且还是人家典当了一些首饰换来的,知道不好推辞。可是,先生观姓蒋的面相,可说并非善良之辈,然又很同情他的遭遇,于是便答应他了。 先生道:“你真想得风水宝地?” 姓蒋的人连连点头。先生便说道:“这次我云游回来,的确寻得两块风水宝地,一块地可以大富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另一块地可以大贵于天下,做到宰相,这两块地我只能送你一块,你自己选吧。” 那姓蒋的其实是骗那先生的,因为他在当地已经十分的富贵了,之所以说这顿饭都是当了一些首饰换来的,就是为了让那风水先生不好推辞他的要求。他心想,自己已经十分富足了,这第一块宝地自然就没必要了,而自己家中尚有一读书的儿子,如若能得到第二块宝地,以后真做到宰相,那就是大贵于天下了,正是自己所想要的。 想到此处,姓蒋的心中乐开了花,当即就对风水先生说,要那块大贵于天下的宝地。 风水先生叹了口气,说:“我可以为你指出那个宝穴,但能不能将祖坟迁葬过去,就看你们蒋家自己的造化了。 姓蒋的连连点头,忙请风水先生带他前去点穴。 话说,那风水先生带着姓蒋的人来到一处山中,在众星拱月、九曲来水之地,停了下来。他对姓蒋的指明宝穴,穴坐寅向申,干方先天水过堂,坤方聚水,坤方有一深潭,深潭成半月形,青龙众星聚会,白虎有一圆形小山丘为官印,明堂舒畅广阔,可容千军万马奔腾,乃不可多得的上乘龙穴,若你家有那个造化,能够享受之,定然大贵于天下,王侯将相不是问题。 说完此话,风水先生便离开了。 当天,姓蒋的就在先生所指的地方,葬下了他的祖先骸骨。当时晴空万里,艳阳光照。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祖先骸骨刚一葬下去,天上就风云变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块乌云,几个闷雷就炸了下来,天雷将泥土劈得四处飞溅,雷声过来,众人一看,大惊,只见其祖先骸骨整个被雷从土里劈了出来,骸骨散乱一地。 他不死心,又重新将骸骨葬下,可是天雷又从天而降,这一次,他祖先的骸骨都遭了殃,碎成一地。 这下姓蒋的再也不敢葬了,而这事也传了出去,说那是一块宝穴,没有福德的人葬下去会被雷劈。 可是,就是有一些贪心之人,偏不信那个邪,纷纷将祖先骸骨迁过去,无不是被天雷从土中劈出。其中有一家人,心想,既然穴眼上不能葬,我就葬旁边。于是乎,这家人就在那宝穴的旁边挖了个坑,将祖先棺材放了下去。可是,下葬的时候棺材有一个角过了界,结果那口棺材的一个角愣是就被天雷给劈了。据说,那口棺材最终还是埋在了那里,只不过到现今那棺材都少了一只角。 后来,那位风水先生回来了,听闻此事之后,就告诉大家,宝地留给有缘之人,你们不是有缘人,就算知道那是宝穴,老天也不会答应。于是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去打它的主意了。 咱言归正转,当我听说眼前这个金脸盆穴竟然也会遭雷劈,不由大为震惊。 这时,爷爷突然转头对我说:“记住这个穴位。” 我不由一愣,问道:“这是上天的宝穴,只赠有缘之人,没那个命享用不了,咱记它干嘛?” 哪知,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轻笑了一声:“你能用它!” “啊?”我大为惊讶。这时,爷爷就说:“你先什么也别问,晚上我再告诉你原因。” 说完,也不理我,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古怪的爷爷 望着爷爷离去的背影,我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啥。为什么特意带我来看这样的风水宝穴,还说这个风水宝穴我能用,就好像这穴是特意指给我的。 抱着满肚子的疑惑,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朝爷爷跟了上去。因为现在就算我再怎么猜也没用,看来一切还得等晚上爷爷告诉我原因了。 当回到村里时,已近中午。吃过午饭,爷爷叫我去镇上买些酒肉回来,说今晚要享点口福。 听到这话,我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兴高采烈的去了一趟镇里,买了肉,买了好酒。 回到家里时,爷爷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抽着烟,香烟已经烧尽,长长的烟灰夹在他的手里尚没有断掉,显然,他在想什么事儿想得出神了,甚至连我来到了他身边他都不知道。眉头微皱,越看越似有忧愁之事。 看到这里,我就有些担心起来了,因为我总觉得这两天爷爷有点怪,先是神神秘秘的带我去山上看风水宝穴,接着是说晚上有话跟我说,而且平时他都不懂享受的,今日却特意唤我大老远跑去镇里买酒肉回来,扬言要享口福。 要知道陈家村去趟镇里可不近,平时若是要带点东西,大部分人都是会赶着马车去,因为来回一趟实在是太辛苦了。而爷爷却无端叫我跑了这么远一趟路,就为了买酒肉,这能不奇怪吗? 如今,见他似乎是在为什么事而忧虑,于是我就忍不住问他:“爷爷,您在想什么呢?” “这么快就回来了!”爷爷回过神来,见我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便提起手来想再抽一口烟,不过当他将烟放到嘴中时,方才发现手中的烟早已烧尽。他婉然一笑,道:“没想什么,就是回忆了一下往事。唉,这人啊,活在世上过得还真快,小的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之后却转眼便老了,真是时光飞逝啊。” 我很少见爷爷感叹这些,不由问道:“爷爷,您好像有什么心事啊。要不跟孙儿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忙。” 爷爷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心事,就是回忆了一下曾经的日子。” 爷爷这个样子,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的,不过既然他老人家不愿意说,我也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不过,爷爷说的没错,时光飞逝,这人的一生过得的确很快。如今我还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如今却近中年了,时光早已不在。而爷爷如今七八十岁了,应当更加有此感觉吧,于是我就问他:“爷爷,您回忆些什么事呀,让你这么出神。” 爷爷笑了笑,说:“已经记不起什么事了,很多事情如今都已模糊不清喽。想我陈家以前也是一方大富之家,没曾想却到我手上落破了。不过好在我这辈子捡了你这么个孙子,也算是知足了,不用担心下去了被列祖列宗责骂。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说:“爷爷,您这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其实爷爷是挺可怜的,一辈子孤苦伶仃的,也没有个伴,一直在外漂泊,大半辈子都没有个归宿。如今他说在回忆着自己这一辈子,显然多是伤感之事吧。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其实啊,我尚有一徒弟,不过数十年未见了。” 一听到他说有一徒弟,我就心里一紧,想起了苗家村里的那个苗拾。因为他就是爷爷的徒弟,不过最后却因为我而死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害怕了,害怕爷爷怪我。不过,眼下我又不想瞒他,于是就问道:“您的那个徒弟,是不是在苗家村?” 爷爷转头望向我,有些惊讶,道:“对,就是在苗家村,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难道你见过他?” 听到这里,我就苦笑了一下,看来那个苗拾还真就是爷爷的徒弟,我的师叔了。不过,爷爷这个时候突然说起他这个徒弟来,显然,他是在回忆着年轻的时候在苗家村的事情啊,因为在苗家村,他有一位心上人,原本是要嫁给爷爷的,可是最后却被人害死了。怪不得爷爷会想事情想得出神,感情是在想着年轻时候的心上人啊。 看到爷爷惊诧的表情,于是我就说:“是的,我见过他。他是不是一个孤儿,被苗家村的人所捡,然后取名苗拾?” 爷爷更加惊讶了,急忙点头道:“对,就是他。我那个徒儿就叫苗拾。看来你没骗我,你真的见过他了。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我说:“我是在苗家村见到他的。” “苗家村?”爷爷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他说:“苗家村早已无人,全村都死绝了,他怎么可能还在那里?还有,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见到爷爷这么相问,我顿时就跪到了爷爷面前。爷爷吓了一跳,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我害死了师叔。” 爷爷大惊,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便将当初为杨权前去苗家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通通讲了出来。 听完我的讲述之后,爷爷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闭着双眼,满脸的悲伤。 我很担心爷爷,就他说:“爷爷,您没事吧。您就打几下孙儿吧,是我害死的师叔。” 爷爷长吐了口气,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眼角泪光闪闪。他晃了晃手,说:“这事不怪你,都怪我啊。我当初就不该教他阴阳之法,他终究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跪在爷爷面前。 爷爷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看向我,然后示意我起来,对我说:“孙儿啊,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被仇恨所蒙蔽,正所谓,万般苦乐皆由心来,是苦是乐,全看你心中是否存有善念。” 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的人心中生恨,苦了一世;有的人心中生恨,苦了千年。何苦啊,何苦……”爷爷仰天长叹,似乎是在说他的徒弟苗拾,又似乎是在对我说。说完,爷爷便朝屋内走了进去,十分的落寞,驼着背,形影孤寂,让人见着十分的心疼。 爷爷虽然没有怪罪我,但是我却依旧十分的自责,因为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当初苗拾或许是不会死的。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倒回去了…… 我也长叹了口气,随后进了屋。屋内,爷爷已经开始烧火做饭,我抢了过来,叫他老人家去休息,这一餐饭让我来做。 爷爷这次没有坚持,放下了手中的活,又回到了屋门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抽起了烟,默默出神…… 当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一桌丰盛的晚饭已然做好,我唤爷爷见来吃饭。或许是因为苗拾的事情吧,爷爷今晚心情十分不好,喝了不少酒。 看到他伤感的样子,我心中十分不忍,想劝他,却又不知如何相劝。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苗拾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毕竟路是他自己走的,我只是为他感到可惜而已,你不必为此事自责。” 说完,他又连喝了三杯酒,接着这才放下酒杯,随后起身进了屋,临走时对我说:“吃完了等下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跟你交代。” 看到他进了房间,我也没有心思再吃了。收拾好碗筷,接着我就进了他的房间。 爷爷坐在床沿上,见我进来了,便对我指了指一旁的书桌,对我说:“这些你收好。” 我一看,那书桌上放着的竟是一张银行存折。我不由一愣,问道:“爷爷,这是您的钱,您自己留着便是了,给我干嘛。” 爷爷笑了笑,道:“我就你一个孙子,我的钱财不留给你,留给谁呀?”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隐隐觉得爷爷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白天就觉得他很古怪,神神秘秘的,而如今竟然还将银行存折拿了出来,要给我。想到这里,我就越加觉得不对劲了。于是我就问他:“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爷爷点了点头,说:“是的,因为爷爷就要走了。” “走?”我眉头一皱,问道:“您要去哪呢?” 爷爷说:“我阳寿已尽,黑白无常今晚就会来带我走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阳寿将尽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大跳,他竟然说自己阳寿已尽,今晚黑白无常就会来带他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因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慌忙问他,您刚才说什么? 爷爷示意我不要惊慌,慢吞吞的道:“爷爷阳寿已尽,今晚子时一到,阴间地府的鬼差就会来拘魂,所以今晚咱们爷孙俩就这样道别吧。” 我吓得顿时便失了魂,怎么可能不惊慌,当下就急道:“爷爷,您不要吓孙儿呀,我还没好好孝顺您老人家呢,怎么能让就这样让你离开孙儿呀,我不管来的是谁,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了,孙儿也决不让他把你带走!” 是的,我已经铁了心肠,我不能再失去亲人了,要知道我一直寻找古境湖,为的就是改变命局,然后可以像正常人那样陪着自己的亲人,可是如果爷爷走了,那就算我改变了命局又有何意义?所以,我决不能失去爷爷,哪怕黑白无常来拘魂,我也会跟对方拼命。 哪知爷爷一听这话,立即就一脸正色骂道:“胡闹!天道轮回,既然有生便有死,一切皆有命数,枉你是一阴阳先生,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何况我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知足了,我走后,你就将我埋在白天那口金脸盆穴就是了。虽说风水宝穴只赠有缘人,没那福份的人就算知道也受用不了。但是你是瘟神煞星,便是上天的星宿,你要把祖上的亲人葬过去,老天也不敢说你受用不了。我陈家败在了我的手上,今日择一风水宝穴,虽不能保后代出王侯将相,但是大富大贵是没得跑了。咱们爷孙一场,老头我没什么留给你,也就只有送你几代风水运了。” 我顿时就哭了,我没有想到爷爷白天带我去看风水,竟然是因为知道自己阳寿到了,所以是去给自己找阴宅。 想到这里,我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我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与爷爷在家中团聚,怎么就成了此生最后一次团聚呢?当下我就急道:“爷爷,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我回来了,所以才克到您了?要不然,我现在就走,我不能让您出事啊,呜……” 因为我是煞星的原因,我曾记得之前准备与杨晴结婚,可是在结婚的前一晚,地府就来了鬼差要拘她的魂。而这次,我回了家,爷爷也要被地府把魂拘走了。想到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把爷爷给害死了,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爷爷见我惊慌的样子,就摇了摇头,对我说:“此事与你无关,是爷爷命数已尽,就算你不回来,爷爷也要走的。” 我哪里会信呀,或许他这是不想让我自责难过呢?我说:“您就别骗我了,您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我刚一回来,您就会出事呢,一定是我的原因。不行,我现在就得走。” 说完,我转身就欲出门离去,可是却被爷爷给喊住了。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大声喝道:“胡闹!你要是就这样走了的话,你是想我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吗!” 一听这话,我就僵愣在了房门口,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此时,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怕这事就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我不离开的话,那爷爷就真的死定了。可是爷爷那句话却让我没办法离开。 爷爷见我停下来了,于是语气就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叫我坐到了他身边,然后摸了摸我的脑袋,笑了笑,说:“你小子真够傻的,爷爷这么老了,难不成命数到了也能怪你吗。其实爷爷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有你,要不然走二十几年前就没命活喽!” “什么?”我一愣,大感好奇。 爷爷似乎知道我会惊讶,于是便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在二十几年前,爷爷的师父就替他算了一卦,说他阳寿将尽,不久便要离开阳世。爷爷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害怕,当时的他还不到六十岁,在阴阳行当有一种说法,阳寿未满一甲子(60年),就是短命鬼。 爷爷当时就心有不甘,不舍得死,便问他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他师父掐指一算,沉默片刻之后,便开口对爷爷说:“看来你的确是有那造化,眼下还真有一化解之策,你可愿意按为师所言去办?” 爷爷不舍得那么早就死,听说有化解之策,哪里会不同意呀,当下就问他师父,是何办法? 他的师父就对他说:“某月某日,你到某某地去,那里会有一无父无母的婴儿,他是上天下凡来的瘟神煞星,无人养育,你只要将他捡回家,认他做孙子,或许地府就可让你一马。” 爷爷一听此话,立即将此话记在了心里,于是到了他师父所说的日子,他便跑到了那个地方,果然见到一个婴儿睡在路边,已冻得晕死过去了,于是就将婴儿捡回了家,认做了孙子。 而在将婴儿捡回家的当天晚上,地府的黑白无常就跑到了爷爷家中,准备拘他的魂。爷爷记得他师父说过的话,于是就指着怀中的婴儿对黑白无常说,如果你们将我带走了,这婴儿就没法活了。 那黑白无常一看见那婴儿,于是就叹了口气,对爷爷说:“这次瘟神爷替你挡一劫,本神拿你没办法,待到日后,定再来取尔性命!” 说完,黑白无常便化作阴风一卷,便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爷爷从黑白无常的手里躲过了一劫,他的师父告诉他,如今你养育此子,你最少增寿二十载。 于是乎,爷爷就活到了现在。 讲到这里,爷爷就笑了笑,说:“原本我早二十几年前就该死的人了,多亏有了你,才能让我活到至今,你说我是不是该知足了?” 听到这个故事,我大感震惊。关于爷爷抱我回来的事情,他之前曾跟我讲过一次,不上上次讲的是另一个版本,他上次说是因为他没有子女,无后。所以他的师父就叫他某月某日,到某某地去,如此才将我捡回家认做孙子的。可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爷爷之所以从路边将我抱回家去,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你说我能不感到惊讶吗? 不过,虽然爷爷捡我回去,是为了增寿躲灾。但是我毕竟是他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没有爷爷,我或许一早就在那路边的雪地里给冻死了,又岂会有现如今的我呢。所以,不管爷爷是为何将我抱回家的,在我心里,他都是我的爷爷,是我最亲的亲人。 当下,我就对爷爷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地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要来拘你下去?” 爷爷苦笑了一下,道:“当初将你捡回来之后,我的师父就曾告诉我,说你这一世是带着上天的使命来的,使命完成的差不多了,我的命数也就到头了。如今你三卷古境湖地图都找齐了,这一世你的使命就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在这个世上也帮不了你了,地府自然就要来拿我下去。孙儿啊,这是天意,没什么好伤心的。”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愣住了,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我怨道:“您……您老糊涂了,您当初为什么要将手里的地图将给我啊,您糊涂啊,呜……” 我一心想找齐那三卷古境湖的地图,改变命局,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陪着家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找齐三卷地图竟然会害死爷爷。 而且,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既然爷爷明明知道我一旦找齐三卷地图,地府就会来拘他下去,可是他却还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我,而且还是我得到的第一卷地图。想到这些,你说我能不怪他老糊涂了吗?只要他不将地图交给我,那么他就可以不用死了。 我责怪爷爷,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说:“我是你爷爷,咱们爷孙一场,手中有你要的东西岂能私藏着不给你呢,别说是一卷地图,就是要老头我的性命,我也愿意给你。” 我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我说:“您给我的不就是你的性命么,呜……我宁愿不要狗屁地图!” 说着,我就要回屋去拿地图,想还给爷爷。可是爷爷却叫住我,对我说:“晚了,如今就算你把地图给我,又有何用?你不要为我难过,一切皆是我自愿的,何况因为你,我已经多活了几十年,足矣,足矣喽!呵呵……” 爷爷笑得很爽朗,根本就不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人,眼神之中毫无一丝恐惧。 第四百六十章道别 此时的我是惊恐万状,内心十分的恐慌,却见爷爷还能笑呵呵的,心中便大急,问他可有什么办法化解没? 爷爷罢了罢手道:“小子,别费心了,顺其自然吧,爷爷有你这个孙子已然知足了。” 接着,爷爷跟我讲,其实早在一周前,黑白无常二位爷就上来找他了,说要拿他下去,当时他就猜到一定是我找到了最后一卷古境湖地图。爷爷与黑白无常也算是有些交情,就向他们求情,希望他们能让我们爷孙俩见过面,道了别,再带他下去。二位无常当时同意了爷爷的请求,说等我回来后,他再来拿爷爷,要爷爷到时休再耍花招。 说到这里,爷爷就笑道:“其实昨晚那二位爷就来过一次了,当时我们正在吃饭,他们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就要拿我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却放了我一马,估计是卖你小子一个面子吧,特意多留一天时间给咱们团圆。不过,今晚我是逃不脱喽。” 这时,我也明白了,爷爷这回是真的躲不过了。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黑白无常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宽限到今日,已经算是卖了天大的人情给我们,我们又怎么能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我心中满是伤感与无力,因为这就代表爷爷真的要走了。 这时,爷爷拿起书桌上的存折递了过来,说:“这个你拿着吧!” 虽然我不舍得失去爷爷,但是我却不得不接受眼下这个事实。最后只得默默地流着泪,缓缓地将爷爷的存折接了下来。 爷爷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长吐了口气,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爷孙俩就这样道别了吧,小子,人免不了经历生老病死,不要难过。等我走后,你记得将我埋在那口金脸盆穴里,千万别忘了要立上墓碑。” 一听这话,我就哭了起来,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摇头,不愿意他离开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我身后的门口道:“你们来了!” 我顿时就知道地府的鬼差来了,猛地一回头,只见门口果然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一人拿着哭丧棒,一人拿着幽黑的铁链,可不就是黑白无常二位阴神么! 一见到来人是黑白无常,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当即就朝他们走了过去,想向他们求情,让他们再宽限几年时间给爷爷。不过,我一走过去,还未容我开口,白无常就当先对我说:“兄弟,我知你想要说什么,不过为兄这次是帮不了你了。阎王爷几天前便谴我们哥俩来拿人,不过念在你我老交情的情份上,我已宽限了数天,结果被阎王爷责怪。昨日我们哥俩又来拿人,见你们爷孙二人十数年来第一次团聚,亦是不忍而放弃了。这次,阎王爷已动了大怒,若我们哥俩再不拿人下去交差,不仅我们哥俩会遭殃,就连阎王爷也会被天道惩罚。人之阳寿几何,皆由天定,实非我们地府不愿通融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又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还真的硬拼?白无常说的也没错,天道轮回,人自打出生,他的阳寿就已经会记在生死薄上,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一笔一笔在生死薄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地府不来拘魂,老天也不会放过你。 之前的冥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哪怕因为前世的我,将他的名字在生死薄上划去了,虽然地府拿不了他,但是最后冥王还是免不了一死。因为老天爷要他的命,谁也逃不了。 想到这些,我不由心生绝望,知道这回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得求黑白无常,不要让爷爷这一路遭罪。 黑白无常满口答应,说生死之事他无法做主,但是这一路前去绝不会让我爷爷受半点苦,要我放心。 听到黑白无常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不少。 这时,黑白无常就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老爷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免得误了时辰阎王爷又怪罪我等办事不力。” 说完,只见白无常手一招,爷爷的魂魄就离了体,跟着黑白无常走了过去…… 一见到爷爷要走了,我顿时就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爷爷回头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小子,别难过了,今生今世,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完,他便当先出了门,朝外走了出去。而黑白无常也对我抱了一拳,转身也跟着出了屋。 此时的我已经说不了话了,赶紧冲出了屋,来到大门外,只见漆黑的夜色下,已不见爷爷他们的身影了,显然,他已经下去了…… 我心中满是无力之感,冲着漆黑的夜色里大声的喊着:爷爷,爷爷……可是,寂静的夜里再也听不见爷爷的应答了,不,是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再应我了。 我失魂落魄的望着夜色下的远方,抹去了一把泪水,然后转身冲进了爷爷的房间,只见此时的爷爷歪倒在床上,已经不再有呼吸了…… 看到倒在床上的爷爷,顿时我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床前。望着床上的爷爷,我脑子里就像是放电影似的,不断的闪现着我与爷爷在一起时的件件往事。每一件往事回忆起来,心中都十分的泛酸,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之前,我一直想着的是改变命局,想好好陪着爷爷。如今,爷爷突然离我而去,我方才发现,原来亲人是不会等待我们的。 以往,我很少去回忆往事,如今回忆起点点滴滴的往事,我没有想到这些点滴往事竟会让我这般难过,或许是因为这些回忆中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经历一次吧!喉头开始哽咽,思念如潮水般泛滥,心中隐隐作痛。思念、自责、内疚袭上心头,久久不散…… 我坐在床前,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泪水早已流干。慢慢地,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如今的我已经失魂落魄,脑子已无主意。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杨晴与陈贤懿他们,告诉了他们爷爷的变故。随后,我便去打了一盆热水,给爷爷擦拭身体…… 当天刚亮后不久,村民们得知消息之后,全都过来了,当然陈贤懿、费三娘,还有杨晴他们也都赶过来了。而此时的我,情绪也缓过来了一些。 爷爷早已规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连阴宅都替自己选好了,我按照他的叮嘱,于是就带着村民们来到了那口金脸盆穴的地方,指出穴位,让大家帮忙挖开,好让他老人家早点入土为安。 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指完穴位之后,前脚刚回到家,那村民们后脚也就跑了回来。 当时我见村民们风风火火,面带惊恐之色的跑回来,就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村民们似乎一个个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的指着穴位的方向对我说:“二狗,不好了,出怪事了。那……那口你要挖的穴位,竟然闹动静了,可把我们给吓死喽!”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下我也大慌,忙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他们不要急,慢慢说。 那些村民们喘息了一下,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我指好穴位之后,他们便开始动手破土。起初也还算顺利,可是就在他们挖了才不到一米深的时候,突然土下面就响起了动静,声音似鬼哭狼嚎,这可把大伙给吓得不轻,扔下锄头便落荒而逃。” 一听竟然有这等怪事,我和陈贤懿他们皆是一愣,简单不敢置信。 这时,陈贤懿就说让他去看看。不过此时的我心中也十分好奇,于是也随着一起赶了过去。 不久,我们便重新来到了金脸盆穴的地方,这个时候这儿一片寂静,地上到处扔着锄头,显然大家没有说谎,当时村民们肯定是吓得不轻,要不然不会连锄头都扔掉。 一到那里,陈贤懿就看出了这口风水十分的好,不由皱着眉头说:“此地是不可多得的上等风水宝穴,不可能会出怪事的。” 我也感到奇怪,就问村民们,会不会是你们听错了? 村民们纷纷摇头,说自己绝对没有听错,真的有鬼哭狼嚎的怪叫声。不过,他们也十分不解,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见村民们这样肯定,我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骗人,于是就跳到了一米深的土坑中,捡起里面一把锄头猛挖了一锄头。 第四百六十一章真龙宝地 这不挖还好,一挖还真就闹出了动静。只听见脚下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声,震得耳朵都嗡嗡直响。虽说我见惯了鬼怪,不过这光天化日的,突然闹出这种怪事,也还是把我吓傻了眼。 当即我就从土坑里窜了出来,而村民们也显然再次被吓倒了,发出一声惊叫声,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叫着:“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太吓人了!” 说实话,此时的我心中也慌了神,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那嘶鸣声实在是太大了,震得耳朵都有些受不了。 我望了一眼陈贤懿,只见他也面露惊恐之色。我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身后的穴位,对我说:“你再去挖一下试试?”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土坑,说实话,刚才那一下我也将锄头给扔在了地上。不过,如今为了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虽然也有些惧意,但我还是再次跳下了土坑,然后拿起锄头又挖了几下。 这一动土,那嘶鸣声又起。这嘶鸣声不知为何,就像有一种魔力似的,让人听着望而生畏,似乎内心忍不住的因此而颤栗,这绝不是胆小的原因,更像是天生的意识。 这时,有些村民因为害怕,已经开始往山下步步退去了。而陈贤懿却发了疯似的朝我跑了过来,一边跑,嘴中一边冲我喊道:“师弟,聋……聋……” 见他那惊恐万状的样子,我吓得不轻,忙从土坑中跳了出来,问他怎么了? 这时,他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满脸的惊恐,指着那口穴位叫道:“是龙,是龙吟声!” “龙吟声?”一听这话,我大惊!顿时就惊呆了,满脸不敢置信的叫道:“你是说那声音是龙发出来的?” “是的,没错,绝对没错,那就是龙吟声!”陈贤懿说到这里时,惊恐之中还带着浓浓的激动之色。对我说:“师弟,我的天啊,你……你是怎么点中这口真龙之穴的?” 说实话,这事实在是太过震惊了,此时的我脑子里还处于短路的状态,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直到陈贤懿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晃了几下,我这才回过神来。于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问他:“师兄,你真的能确定这是龙吟声?” 陈贤懿点头道:“相信我,绝对是。虽然我没有听过,但是古书中有言此事,龙吟似雷鸣似兽吼,难道不就是眼下的嘶鸣声吗?这种只流传于传说中的事情,没想到现实中竟真的存在,今天老子算是开眼了。” 听到这话,我内心的兴奋不比陈贤懿轻,他说的没错,这种事情的确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实里真的没有人见识过,或以说,是数百年难得一闻之事,今日却在我们面前发生了。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在风水行当中凡是风水宝穴,都是有灵性的。普通的所谓好穴,就是指能藏风聚气,亦称灵气,所以这种穴便是好穴。而宝穴,则有灵物守护,比如蜈蚣穴,若是风水先生点中了,挖开土,定然会有蜈蚣出现。而这蜈蚣的数量,就代表着此家后代会出多少个贵人。 这样的事情在风水行当里,亦或是民间百姓口中,常有流传,被称之为宝穴,而那风水先生也将随着出名。毕竟,能点中藏有灵物的宝穴,非一般的先生能够办到的。 不过,这种穴眼中藏有灵物的宝穴,一般都是蜈蚣、蛇等平常之物。可是,就算是这种穴,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上等风水穴位。 而再往好的宝穴,自然就不是这种平常昆虫动物守护了,据说一些不世出的宝穴则是由上古猛兽来守护。正所谓,宝穴只赠有缘人,这话可不是虚的。据说那些不世出的宝穴,一般都是注定了属于谁用的,上天注定的主人还没到,就会派上古神兽代为守护,不让别人占去。若是有人想打宝穴的主意,守护宝穴的上古神兽就会不同意,直到宝穴真正的主人到了,守护宝穴的上古神兽方才会离开,回天庭交差复命去。 据说,守护宝穴的上古神兽,多是白虎、狮子、白蛇、金鸡之类的。而且传说当中,这些守护宝穴的灵兽还能变幻成人,行走于人间。 民间就流传着这样一个几百年前的故事,说的在一条大路的路边上,有一口风水宝穴,凡是有谁准备将骨骸葬过去,皆是会出现两个陌生的白衣人,拿着棍棒将人给打跑,不让他们将骨骸安葬在那里。 一来二去,这事就传开了,人们又气又怒,想去找出那两个打人的白衣人来,抓到官府去受罚。不过,人们在那个地方四处寻找,找遍了整个山头,愣是找不见那两个白衣人。就好像那两个白衣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家觉得奇怪,这时,就来了一位过路的先生,听闻此事,不由仰天大笑。人们本就找不见那两个白衣人,心中气愤不已,突见一过路先生还大笑,就生气了,质问那过路的先生,你为何发笑? 那过路的先生便说:“你们满山四处寻找,怎晓得神人就在你们面前盯着你们,你说好不好笑?” 众人不解,问那先生:“难道你看见了我们要找的人?” 那先生便说:“看见了。” 众人一听,就问先生,那两个白衣人在哪里? 先生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皆是凡人,又岂能找到神人也?” 众人不解,问先生此话何意? 先生便问众人:“你们为何要找那两个白衣人?” 众人道:“那两个贼人不知从何处而来,在此为祸,常常用棍棒欺负乡人。不将其抓住惩罚,难解心头之恨!” 先生笑道:“我倒不见得是如此,恐怕是你们每当准备占这块宝地,那两个人才会出来打人吧?” 众人一听,大为惊讶,问先生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先生就告诉众人:“你们不用再找了,那两个打人的白衣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守护此地的灵兽,是两只上天派下界来的白虎。你们要夺它的宝地,它能不打你们么?” 众人听闻,大感震惊,问先生此话是真是假? 先生便道:“你们祖祖辈辈在此地生活,平时难道见过那两个白衣人?” 众人摇头。 先生又道:“平时路过此地,那白衣人可会拿着棍棒来打人?” 众人又是摇头。 这时,先生就道:“既然如此,你们还问我说的是真是假?如若你们还不信,晚上可以在此洒上香灰,次日定然能看见神人之足迹。”说完,那先生笑了笑便走了。 话说,当天晚上,众人因为好奇,于是就按照先生说的方法,用香灰洒在了那个地方。次日一早,众人一看,果真见到那块地方满是老虎的足迹。这时,众人方才相信,之前那打人的两个白衣人,真如先生所说的那样,是上天派下来守护宝地的灵兽。 于是乎,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那块宝地的主意了。 这事一晃就过了近百年,话说百年后的一天,这个地方来了一个乞丐,衣衫破烂,甚至不能摭体。乞丐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装着的是他死去的父亲。因为身无分文,这个乞丐只得用板车拉着父亲的尸体,一路乞讨钱财好安葬父亲。 这一天,乞丐来到当地,住在一间破庙里。晚上,突然走来了两个白衣人,对那乞丐说:“你父亲已死多日,你为何还迟迟不给入土安葬?” 乞丐苦笑着摇头,告诉那两个白衣人,不是我不愿替父亲安葬,实在是身无分文,买不起棺材,请不起风水先生,奈何奈何。 那两个白衣人就对乞丐说:“无妨无妨,风水宝穴早已备好,庙中尚有一草席,你先将尸骨入土,它日发迹了再换棺材不迟!” 乞丐觉得那人说的有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他从破庙中捡起草席,将父亲的尸体盖好,随着白衣人来到了一处地方,将父亲埋了下去。 乞丐做完这些,正想要好好谢谢那两位白衣人好心赠风水宝穴,转身一看,那二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话说,当地人听闻乞丐将父亲安葬在了那个地方,皆是大惊,因为那两个白衣人,就是守护宝地的白虎所幻化的,也就是说,那两个白虎在那儿守护了上百年时间,等待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乞丐。于是乎,当地人皆认定,此子日后定然将有大出息。 果不其然,那乞丐葬父之后不久,事业前途便开始发迹,最后竟然成就一代伟业。而这个乞丐,据说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 这个故事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传说中,不世出的宝地,上天是会派神兽来守护的,等待着它的主人。 言归正转,这种有神兽守护的宝地,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眼下,我们耳边响起了龙吟之声,就是代表着这个金脸盆穴,竟然是有神兽守护的不世出的宝穴,而且还是真龙守护着的,你说我们能不感到震惊吗? 第四百六十二章天地变色 风水,最为讲究的便是龙脉,龙脉是风水中的根本。华夏大地的祖龙是昆仑山,据说在很久远的时候,自昆仑山的祖龙分下来一百零八条龙,浩浩荡荡下山闯入华夏大地,造就了一百零八条真龙山脉。 不过,龙,只存在于神话当中,或是存于久远的传说之中,如今近千年来世人从未得已见到过它们。在风水行当中一直认为,那一百零八条龙早已不存在了。有的是因为被人葬了穴,真龙回天庭复命去了,有的则是被世人破了风水,真龙或死或伤,早已失了灵性,成了死龙。比如,有的地方建桥,桥即为剑,利剑直刺,龙就会受伤,于是就会成为死龙。又有的地方修路,将路从龙脉之上横跨而过,将真龙斩为两截。此种事情,比比皆是。 在风水中就曾有这样一个事情,说的是在很久以前,江西有一处地方,只要天一黑,大路两边的山便会自己合拢,天一亮,山又会自己分开,露出中间的道路。 话说有一天晚上,有一位高僧路过此地,见前方无路可走,于是便在山前的一块大石上面刻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那山便打了开来。自此以后,那山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成了一座死山,没有了灵性。 后来,有一位风水先生路过,摇头叹息,道:“江西真龙已死,永不出天子也!” 于是乎,自此以后,江西就流传着一句话,说的是江西出不了天子。因为江西的真龙,已被那句“南无阿弥陀佛”给杀死了。当然,如今那座山前的石头上至今还能看见当初那高僧刻下的那句咒语。(那石头就在我家的两里外,当地人称那里为“阿弥陀佛”,不信大家可以来看。) 这种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在湖南,据说有一个地方,山也是会自己闭合,里面有一村落。说的是有一风水先生路过那村子,被村民们冷落了,心生怨恨。他发现这个村子村口的山竟有真龙存在,知道日后这个村子定然会出大人物,于是就骗村民们,说那山有妖,成了精,如果不处理,你们都会没命活。 村民们信以为真,问先生该当如何。先生就告诉他们,要在两山之间修一座石桥,将两边的山给定死。于是乎,村民们果真建了一座石桥,自此,这座山就成了死山,再无灵气可言,千百年来,这个村子别说出大人物了,就是官都没出一个。 这种事情虽不知真假,但是上千年来,在风水行当里的确是认为世间早已没有了真龙的存在。 可是,如今我们听到的龙吟之声,却告诉我们,世间依旧还有龙,它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对陈贤懿说:“这是我爷爷自己点的穴!” 陈贤懿听到这话,大感惊诧。同时面露惊慌之色,道:“师弟,你将爷爷葬在真龙宝穴这里,不会遭雷劈吧?” 说完此话,陈贤懿面露惧色,显然对此后怕不已。 说实话,原本爷爷说这个穴或许会遭天雷劈,我还不太相信。可是如今看来,爷爷说的一点没错,这样的宝穴,只要不是它真正的主人,一旦葬在此地,别说雷劈了,我还担心守护此地的真龙跑出来找我算帐呢。 所以,听完陈贤懿问出此话,我也傻了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将爷爷安葬此处了。 这时,陈贤懿就问我:“师弟,爷爷叮嘱你将他葬在这里,应当考虑过后果,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我想了想,于是就说:“爷爷曾说别人用不了此穴,但我能用,因为我是瘟神。” 陈贤懿一拍大腿,喜道:“那就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呢,你是瘟神,命硬着哩,看来你爷爷早就心里有了底。这可是不世出的宝穴,就此放弃也实在是太可惜了。要不,咱们还是试上一试吧?” 见陈贤懿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知道对于一个阴阳行当里的人来说,遇到这样的宝穴,如果不试一下,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而且陈贤懿说的也有道理,爷爷可不是一般人,知道此穴将会引来雷劈,显然看出了这儿会有真龙,而他还是叮嘱我将他葬于此地,定然是认为我不会有事。 想到此处,于是我便点了点头,对陈贤懿说:“既然如此,那咱就拼一回,如果老天真不愿意让我用这口穴,那咱再迁地方不迟。” 陈贤懿见我答应一试,大喜,叫我去喊人将棺材抬来,而他则留在此地帮忙挖穴眼。 当我下山往村中赶的时候,一路上都听见身后的大山传来悠长的龙吟之声,久久不停…… 回到家时,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龙吟发出的方向,议论纷纷的谈论着那会是什么猛兽发出来的。而见我回来了,众人皆是迎了上来,问我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此事太过耸人听闻了,于是我就告诉他们可能是那山有灵性,因为咱们破了土,所以才闹出这些动静的。 饶是我这样说,他们也皆是大惊失色。 而这时,杨晴与费三娘也跑上前来,问我会不会有事?我偷偷告诉他们二人,那是龙吟之声,不用担心。 二人听到此话,顿时傻了眼。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细说,只得匆匆说了一两句,便转身叫村民们替我将爷爷抬到山上去。 村民们早已被那嘶鸣声吓破了胆,皆不敢前往。最后我一再保证不会有事,这才有几位村民站了出来,将爷爷送上了山。 当我们来到金脸盆穴时,龙吟声已经停了,而陈贤懿已经坐在土坑外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立即起身迎了上来,一起将棺材抬进了土坑中。 话说,这棺材一放入土坑之中,龙吟声就又响了起来,而且嘶鸣声比之前还更大。那几个帮忙抬棺的人本就心中害怕,一听见嘶鸣声又响起来了,立即就吓得撒腿便跑,再也不肯多呆片刻了。 既然做了,自然就要做到底,见村民们逃跑了,我和陈贤懿就只好自己拿起了工具,赶紧给棺材盖土。 当土刚盖到一半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飘来了一大块乌云,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整个天都黑了下来,那场景着实吓人。 我抬头一看,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好,知道这是引来了天雷。于是不由大叫一声:“快,马上就要降天雷了!” 陈贤懿也知道眼下的情势,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手中的锄头猛地翻飞了起来,拼命将土覆盖到棺材上。 我们二人额头上冒着斗珠大汗,也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当我们将土盖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自头顶上空传来一声炸响,一道天雷直接就劈在了我们坟头上,顿时将土炸得四处飞溅,而我和陈贤懿二人,也被震得全身发麻,滚出两米外浑身打着颤栗。 天地之间,昏天暗地,天空上面电闪雷鸣,地下龙吟嘶鸣,好似整个天地都在怒吼!我和陈贤懿站在坟前两米外就这样呆若木鸡,完全傻了眼。每一道天雷降落,我和陈贤懿都为之颤抖。 天雷一道道劈在了坟头上,炸得泥土翻飞,没过一两分钟,坟头上面盖的土就差不多劈没了,露出了里头黑色的棺材。 看到这里,我是又惊又恐,如果再劈下去的话,那爷爷的尸骨都将无存。 顿时,我一脸死灰,惊恐万状的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一幕,陈贤懿也大惊失色,他急着对我说:“师弟,你爷爷不是说你是瘟神,受用得起这块宝穴吗,怎么……怎么还会被雷劈呀?” 此时的话,脸色惨白,哪里知道这是为什么呀。只得告诉陈贤懿,我不知道。 这时,陈贤懿就问我:“师弟,你快想想,你爷爷有没有叮嘱过什么,或许被你给忘记了!” 我心中大乱,不过听到他这话,我还是努力的回想了起来,最后只得无奈的摇头道:“爷爷没有别的叮嘱了,只是……只是他说要我记得立墓碑!难道这也有门道讲究?” 第四百六十三章老汤的好消息 关于立坟安穴的事情,爷爷的确没有交待什么,只是说他走后,让我把他安葬于此处,要我记得立上墓碑,仅此而已。 陈贤懿一听,说管它有什么讲究了,既然你爷爷这样叮嘱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立即照办就是了。于是就叫我赶紧去写块墓碑来。 可是墓碑并没有事先准备好,一时之间上哪里去弄块墓碑来呢?四下一看,最后只好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竹片,食指一咬,在竹片上写下墓碑文,然后冒着头顶上的天雷,赶紧将竹片往那坟头前一插!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当我将竹片刚一立在坟头前,下一刻,天雷顿时就骤然停歇了,抬头一看,乌云散尽,那呼啸怒嚎的狂风也随着停止了。只是眨眼之间,天空之中重新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当然,那龙吟之声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就好像之前的那一切都恍如梦境一般。梦醒之后,就什么也不见了。 只是我们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因为我们前方的那座坟头,泥土已经被天雷炸得一片焦黑,连棺材都劈开了数道裂缝,证明着刚才的惨烈程度。 见到一切都过去了,我和陈贤懿顿时大喜,不由欢呼了起来。是的,这代表着这块宝地,真的是属于我陈家了!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爷爷叮嘱我要记得立墓碑,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不立墓碑的话,老天就不知道这是我瘟神立的墓,而爷爷只是一个普通人,肯定受用不起这宝穴,老天自然就会降下天雷驱之。 我们来到坟前仔细查看,只见棺材虽然被天雷劈出数道裂缝,但是爷爷的肉身尚还无损,心中这才大松了口气。 最后,我们重新将土覆盖好,这个坟头终算是立好了。 陈贤懿感慨万分,说日后陈家定然出大人物。 我笑了笑,心中知道,日后陈家大富大贵是没得跑了。不过,这宝穴何时起运,却连我也看不出来,或许数年后,又或许是百年后,谁又知道呢。 …… 料理完爷爷的后事之后,陈贤懿他们原本是打算留下来陪我的,不过我却拒绝了,毕竟他们家还有小孩,于是陈贤懿和费三娘便先回了城,而杨晴则坚持留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虽然有杨晴陪伴着,但是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总想起爷爷,心中不免伤感。 就这样,在老家住了三四天,这时我就接到了陈贤懿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关于古境湖地图上的文字,老汤那边传来了消息。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问他,老汤那边怎么说,他是否认得地图上的那些古怪文字? 电话里的陈贤懿,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他告诉我,老汤已经破译出了古卷地图上的那些文字了。 得知这一大好消息,我也不由兴奋了起来,大感欣喜。于是急忙问他,老汤怎么说,那上面的文字到底写的是些什么? 于是,陈贤懿就将老汤告诉给他的消息,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古卷地图上的那些文字竟然是古代的一种“符文”。当然,这种所谓的“符文”,并不是我们画符咒所谓的“符文”,而是指古代的一种字体。据说这种文字从上古时期就有了,常用来雕刻于寺庙神台,或用于祈神祷告用,所以才被称之为“符文”,意思是神仙看的一种文字,所以又称之为“仙文”。因为在上古时期,文字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而“神仙”则是至高无上,所以在久远的时期,文字就是专门用来与神仙交流的。只不过,这种文字在太平道起义的时候,随着张角的灭亡,一起绝迹了。自此以后,民间很少再有人使用这种文字了。 老汤之所以识得这种文字,那是因为他以前研究过《太平经》,里面就有过这类文字的记载,于是他便研究过这种失传已久的文字。 而古境湖地图上的那些“符文”文字,记载的的确是有关于古境湖的事情。其记载的事情大致意思就是讲,那三卷古境湖地图,是河神河伯所画,因为河伯一心想要成仙,于是到处去寻找成仙之法,后来他找到了古境湖这个地方,终于得道成仙。 不过,这事被天上的神仙知晓了,于是就跑到玉帝面前告状,说河伯生性懒惰,不务正业,这样的人怎能有资格上天庭做神仙。 玉帝一听,也觉得有理,不过如今河伯因缘巧合,得道成了仙,也是他的造化,总不可能因为他生性懒惰,就毁他道行吧?这可是逆天而行的事情,玉帝哪怕是掌管天庭的老大,那也不能乱来不是。 玉帝顿时为难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问众位仙家可有主意? 众仙家就给玉帝出了主意,说河伯既然成了仙,就是天意。如今黄河泛滥成灾,不如就派他去管理黄河,让他做河神吧!一来,也算是许给了他一官半职,不会让他再游手好闲;二来做河神能将他留在下界,上不了天庭。 玉帝一听,大喜,觉得此法甚好,于是就派人将河伯唤到了天庭,让他前去管理黄河。 话说河伯只是一懒惰之人,岂会管理黄河呀。他来到黄河,两眼一摸黑,甚是无聊,于是就打算画出古境湖的地图来,好让后人也有缘前往仙境,得道成仙。 于是乎,他按照自己的记忆,每日作图。累了,他就会游走于黄河两岸散步。别人问他是画什么图,他怕别人说他整日游手好闲,于是就对外人说是画治理黄河的河图。 当古境湖画好之后,他的肉身也就老了,不久河伯的肉身死了。他的后人觉得河图是河伯一生的心血,为了祭奠河伯,于是将河图一分为三,其中两卷放置于河神庙中,而另一卷则与河伯的肉身长埋于地下。 电话中的陈贤懿讲到这里时,不由叹道:“真是想不到啊,民间歌颂河伯为了治理黄河,作了治理黄河的河图的传说,竟然是这么来的。河伯这老头竟然骗了所有的天下人。” 听到这事,我也大感震惊,万万也没有想到,古境湖地图竟会是河伯所作。不过细细一想,或许老汤破译的应当没有错,因为最后那卷古境湖地图就是在河神墓中得来的。 虽然这个故事让人着实震惊,但是地图上记载的这个故事对于我们要找到古境湖毫无帮助,我们依旧无法知道那个古境湖究竟是在何处。于是我不由急道:“师兄,难道河伯当初就只在地图上记载了他自己这个故事吗?除此之外,就没有记载古境湖究竟在什么地方?” 相比较河伯的经历,我更加在乎古境湖的位置,因为如果不知道那个岛屿在哪里,茫茫大海之中,我们根本就从处寻找。 陈贤懿听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忙叫我不要着急,他告诉我,那地图上除了记载了这个故事外,的确还记载了有关于古境湖的详细情况。 听到这话,我喜出望外,忙问他,那文字里面是怎么说的? 可是,陈贤懿却告诉我,因为电话中一言两语实在讲不清楚,所以老汤已经动身来江西了,打算见面细说。 我点了点头,这事的确在电话中一言两语很难讲的清楚,如今老汤愿意动身过来一趟,那是最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也大为欣喜,关于古境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当下我就告诉陈贤懿,我也会立即赶回来。 匆匆挂断了电话,忍着心中的激动,我将此事告诉给了杨晴。 得知老汤破译了古境湖地图上的文字,杨晴也大为欣喜,替我高兴。当天,我就收拾了一些衣服行李,和杨晴离开了陈家村,返回玄堂。 在回玄堂的路上,我从陈贤懿那里要来了老汤的电话。打电话给老汤,他说的事情与陈贤懿对我讲的相差不多。 老汤显得十分兴奋,他不断的追问我地图是怎么找来的。我将有关于地图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他,最后,老汤对我说,古境湖或许真的能助人得道成仙。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说,河伯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为他尚在火车上,有些话不太适合说,于是告诉我,等见面再细聊。 当天下午,我和杨晴就回到了玄堂。与陈贤懿见过面之后,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便去到了车站,等待着老汤的到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蓬莱仙岛 傍晚时分,老海方向来的火车终于到了,在出站口我们见到了老汤。自上次湘西之行,老汤与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自从上去一别,已有数年未见,如今见面,自然分外欣喜。 老汤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一副世外高人般的“大师”做派。 见过面,相互嘘唏感叹着离别之后的思念之情,或是因为我命局,注定了我没有什么朋友。陈贤懿因为是我的师兄,所以我和他如亲兄弟一般,而论起结交的朋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老汤一人了。 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位朋友,且还是过命之交,这份友情自然是分外珍贵。 我问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忙什么,怎么不来江西找我们? 老汤却告诉我们,自从在湘西回上海之后,他就一直在全国各地四处跑,也曾想来江西,还托朋友来玄堂打听我的近况,却得知玄堂关门已久,我不知去向,于是他便没有过来。 我想了想,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外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寻找着古境湖,所以他托人到玄堂找我才会见到大门紧闭。 就这样,我们聊着各自的近况,出了车站,回了玄堂。 到了玄堂,已无外人,于是我便问起了古境湖地图上那些文字的事情。问他地图上的那些文字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陈贤懿见我问起这事,也异常好奇的凑近前来,望向老汤。 不过,老汤并没有立即跟我们说文字上的事情,而是叫我先将那三卷地图拿出来给他看一下。 老汤也算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立即就将三卷古境湖地图拿了出来,三卷合为一体,摊开在了桌子上。 老汤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然后表情便慢慢兴奋了起来,叫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原来那些文字上记载的事情竟然是真的,难道世间真的有这样一处仙境?” 见他突然变得这般激动,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于是急忙问他:“老汤,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老汤兴奋的点点头,道:“你们知道吗,这地图上所画的岛屿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蓬莱仙山。” “啊?蓬莱岛!”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二人都惊愣住了。因为这个所谓的蓬莱仙山一直只存在于古代的神话故事中。 在古代神话中,蓬莱仙山是一座同昆仑山形态相近的神山,是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地方。八仙过海的神话传说,就是源于此处。它自古便是历代帝王寻仙访药的仙地。 相传,在很久以前,渤海的东部有一个非常大的深渊,人们将那里叫作归墟,各地江河湖海的水都往归墟流去,但无论流入多少总是保持在一个水平,于是有人就说归墟是个无底洞。据说,在归墟有一座仙山,这座仙山住着神仙,里头鸟语花香,有湖有河有小溪,恍如仙境,神仙们每天在这座仙山飞来飞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其中《山海经》、《封禅书》中都有蓬莱仙山的记载,将此山描绘得活灵活现,于是便引得历代寻仙问药者无数,都想去到那座仙山,求得长生不死。 据史料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求大秦江山永固,个人长生不老,便来到了这里寻找神山,求长生不死药。他站在海边,眺望大海,只见海天尽头有一片红光浮动,便问随驾的方士那是什么?方士回答:“那就是仙岛!” 秦始皇大喜,又问仙岛叫什么名。方士一时无法应答,忽见海中有水草漂浮,灵机一动,便以草名“蓬莱”做了回答。“蓬莱”者,“蓬草蒿莱”也。据说,蓬莱这个神山名就是这样来的。 方士声称海上有仙人仙药,吃了仙药便可长生不死,于是秦始皇就先后派了徐福、燕人卢生等人入海寻求仙药。 不过,秦始皇派去寻药的人均一去不返。据说,徐福等人最后并没有找到仙山,而是来到了现今的日本定居了下来。 想到这所谓的蓬莱仙山只是存于神话故事之中,就连秦始皇派人都未曾找到,我便不由惊疑了起来,问道:“老汤,你确定没有搞错吗,地图上的这个岛真的会是蓬莱岛?要知道这所谓的蓬莱仙山可是只存在于神话当中啊,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陈贤懿也觉得此事太玄了,有些吃惊的问道:“老汤,你怎么知道地图上的这个岛,就是蓬莱岛的?” 老汤见我们二人不信,他却依旧一脸的肯定,指着地图上的那些文字,道:“因为这上面的文字里说的就是蓬莱岛。实不相瞒,原本看见文字上写着的蓬莱岛,我也不太敢相信,但是如今看到你这三卷地图,可不就是大海之上的一座小岛吗?也就是说,你要找的古境湖,就是在蓬莱岛上。” 一听这话,我和陈贤懿都傻了眼,顿时心如死灰,我说:“如果这古境湖真的就在蓬莱岛的话,那岂不一切都将是一团泡影了。谁能找得到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蓬莱山呀,连秦始皇都找不到。” 陈贤懿也道:“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蓬莱岛。难不成这所谓的古境湖地图也是河伯用来骗天下人的?” 这时,老汤却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接着就说:“依我看河伯并没有骗我们,这地图应当是真的。因为那些文字里他记载着蓬莱岛的位置,而且还记载着前往蓬莱岛的方法,细节之详细,恍如河伯真的去过一般。” “啊?”听到此话,我心生好奇,忙问老汤这地图中的那些文字,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陈贤懿显然也被老汤给整得一头雾水了,不由气急道:“他娘的,你能不能少卖关了呀!” 老汤嘿嘿笑了笑,然后便将地图上的那些文字一句句对我们讲了起来。 起初几段文字是河伯写他作图的事情,这些事情之前陈贤懿已对我讲过,原文与之前陈贤懿所讲的大概意思倒也相差不多。 而后半部分的文字,则是记载着古境湖的位置。里面说,渤海以东数百里外,有一归墟之境,乃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可通幽冥,通天地宇宙。在归墟有一神龟,神龟背上驼着一座仙山,名为蓬莱,蓬莱岛仙境有一仙湖,乃古境湖是也,去之能得道成仙。 不过,这蓬莱仙岛平时并不能得见,它散而成气,聚而成形,虚无缥缈,变幻莫测。只有在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神龟会从归墟深幽之境出来望月,这时驼在神龟背上的神山便会显现世间。 当听到老汤按着上面的文字讲解到这里时,我和陈贤懿都大为惊讶,因为这事实在是太神奇了,说难听点就是近乎玄乎了,一点也不现实。 试想一下,在海中的一处无底之谷中,有一神龟,驼着一个蓬莱岛,每当中秋月圆之夜,这神龟就会出来,然后蓬莱岛就会显现。这事无论让谁听着,都会觉得此事太扯蛋了。它会是真的吗?我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都只会把它当作一个神话故事来听,只有傻子才会信以为真。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老汤说:“这太玄乎了,恐怕不是真的。” 陈贤懿也说:“一只神龟能驼一座山?老汤,难道这个你也信?” 老汤却不以为然,他笑了笑,指了指地图上的文字,道:“先别急,河伯还将他前往蓬莱岛的经过一五一十,非常详细的记载在这里呢,若他没有去过,根本不可能写得那般详尽。” 说完此话,老汤也不与我们理论,继续指着后面的文字,对我们讲了起来。 果然如同老汤讲的那般,接下来就是河伯前往蓬莱岛的经历。文字中写着河伯的自述,他先是自渤海而出,行船数百里,来至归墟之境。归墟船只入之沉,鸟飞则落,无人能入。不过,在归墟之地有一座山,此山幽黑无边,纯阴无阳,所以名为阴山。 他登上阴山,此时正逢中秋月圆之夜,月光照亮无尽幽黑的归墟,这时就见有十数里外有一座美轮美奂的仙山自归墟之中升起、显现。这便是蓬莱岛。 指着地图上的文字念到这里时,老汤就转头笑道:“你看,河伯已经见到了蓬莱岛了。” 说实话,此时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的,心中依旧只将它当做一个神话故事来听。不过对于文字中记载的这些所谓河伯的自述,我倒也是心中充满着好奇。不由想知道其中的结果。于是就问道:“后面呢,后来河伯怎么去到蓬莱岛的?归墟船只入之沉,鸟飞则落,无人能入。而河伯离那蓬莱岛遥望十数里,他是怎么过去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寻仙 我心中的确对此充满了好奇,虽然里面记载的故事都是玄之又玄的,让人不敢置信,但毕竟这其中所讲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十分的重要,所以,记载着的这些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对此抱有万分的好奇心。 当然,对此充满好奇的不仅仅是我,还有陈贤懿。他见老汤停顿了下来,也催着他快点继续讲下去。 老汤很是得意,嘿嘿的笑了笑,这才继续对我们讲了起来。 话说,河伯站在阴山上,遥望着十数里外的隐隐约约的仙山,心生向望,但是却无法前往。因为阴山与仙山中间离着茫茫的归墟之境,不仅船只下水则沉,就连飞鸟从上飞过,也会落入水中。 河伯大急,如果今夜不能渡过归墟去到蓬莱岛,那么就得等到明年的中秋月圆之夜。无可奈何的河伯,只得站在阴山上,望洋兴叹! 不过,或许是天意吧。就在河伯心生绝望之时,忽然,自蓬莱岛方向隐隐约约驶来了一条小船,直朝阴山而来。 不久,小船驶近阴山,靠岸之后,只见小船上有一古稀老者,岁百余,自称是仙圣的后代,就住在对面的仙山上。他问河伯从何处来,所为何事? 河伯告诉老者,他从海的西边来,求那老者带他渡归墟去蓬莱岛。老者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乘着船,帮助河伯渡过归墟,最后,他终于来到了蓬莱仙岛。 后面的文字,则是记载着河伯他在蓬莱岛的见闻,说蓬莱仙岛上鸟语花香,那儿住着仙圣的后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男的无忧无虑,女的美若仙女,个个长生不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河伯在蓬莱岛找到了古境湖,喝了古境湖中水仙花的仙露,于是终于成了仙。 讲到这里时,古境湖地图上记载着的那些文字便全部读完了,老汤长呼了口气,然后三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沉默了起来。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这时还是我先开了口,我问他们:“你们信这些面说的事情吗?” 陈贤懿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心中迟疑不决,打不定主意。见他这个表情,我叹了口气,说问你等于是白问。 陈贤懿不服,说:“如果你自己心里已有判断,又怎么要问我呢。” 这时,我们二人就望向老汤。老汤缓缓抬头,然后道:“虽说这地图上记载的东西玄之又玄,但是却又十分的详尽,恍如河伯真的去过一般,所以我觉得或许这是真的。” 陈贤懿说:“这么说来,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找这传说当中的蓬莱岛?” 三人一愣,我说:“前有历代古人寻此仙岛,全都毫无所获,何况如今的海洋,轮船舰艇哪儿没有去过呀,如果真有蓬莱岛,估计早就被发现了。” 老汤却说不尽然,因为按照河伯记载所述,蓬莱岛只有在每年的中秋月圆之夜方才显现,所以从古到今没有人发现也很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我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却也无法反驳老汤的话,毕竟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老汤见我没有反驳,接着又继续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人在寻找蓬莱岛,可见蓬莱岛并非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或许它真的存在,只是世人找不到它而已,又或者苦于没有找到它的方法。可是,河伯就曾到过蓬莱岛,而且还成了仙,做了河神。如今我们有他作的地图,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已经离蓬莱岛很近了吗?” 我点了点头,与秦始皇这些历朝历代的寻仙问药者相比,我们的确比他们更加接近蓬莱岛。当然,此时的我也方才明白,为什么天下众人都想尽办法想得到古境湖的地图了,因为这地图竟然是河伯所作,不仅画有蓬莱岛的地理图,而且还记载着河伯去往蓬莱岛的经历与方法。这样的一件物品,世人能不群而争之吗?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数千年来,世人所得到的三卷地图,竟然会让我得到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想到此处,于是我心里已做出了决定,不管这三卷地图上面所说的蓬莱岛到底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试着寻找一下,毕竟为了寻找这三卷地图,我已经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我不想就这样因此而前功尽弃。如果真是这样,我将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于是,我告诉他们,我决定去找这个蓬莱岛,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前往? 他们二人皆是表示愿意一起去寻找这个所谓的蓬莱岛,用陈贤懿的话来说,这么奇妙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我。 当即,我们三人就一拍而合,打定了去寻找蓬莱岛的决心。 陈贤懿说:“如今已是农历八月,离中秋月圆之夜只剩不到十天了,看来我们如果真要去的话,就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我点了点头,因为没有过出海的经验,于是就问他们可有什么计划? 老汤倒像是做足了功课而来的,当下就把要出海的事情说了个一箩筐,那是一套一套的,就好像他出过海似的。不过也好,老汤有详尽的计划,我们也就不用为此过多费神操心了。 三个人围在一起,商议完出海的事情,这时天已经黑了。杨晴从公司回来,我们便将费三娘也喊了出来,然后去找饭店,算是为老汤的到来而庆祝。 在饭桌上,我们将地图上记载的关于蓬莱岛的事情对费三娘与杨晴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我们不日便将出海,踏上寻找蓬莱岛的探险之旅。 费三娘与杨晴听完此事之后,皆大感惊诧!费三娘觉得蓬莱岛的事太玄乎了,认为它并不存在。所以对于我们即将启程的探寻之旅并不看好,只是叮嘱我们在海上要多加小心,找不到就早点回来。而杨晴则对此充满了向往与好奇,说要跟我一起去。 我们将海上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危险都对杨晴讲了出来,不过她并不惧退,依旧坚持,于是我也只好点头同意了下来。 …… 次日,我们在家各自准备着远行的行李,而老汤则先回了一趟上海,毕竟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所以他要先回去打理好各种事物。 就这样,我在玄堂等待了三日,老汤终于回来了,带着一个大行李,打开一看,竟然其中还有一把枪。 陈贤懿叫道:“我的乖乖,老汤,你这是去寻找蓬莱岛,还是打算出海去做海盗呀,还带这种家伙?” 我也大为吃惊,道:“这海上会有那么危险吗,还用得了这个?你就不怕到时连海都还没出,就在陆上被警察给关进黑屋子里去吗。” 老汤拿起手枪,在手上摆了几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很是得意的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海上可比陆地上危险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带着这家伙总能防身。何况本人可是有持枪证的,合法滴!” “持枪证?”我和陈贤懿一愣,心想怪不得他会这么得意哩。 老汤点了点头,说如今这个社会,只要有关系,办个持枪证并不难。 听到这话,我和陈贤懿都点了点头,心中释然。老汤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他虽然是个蓝道先生,不过在这个社会上的名头却比红道先生大多了,不仅是道教协会的副会长,而且还是易协会的会长。他这种人物,社会上的官员、名流自然认识不少,而办个持枪证又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这就是如今的社会吧,才能造就像老汤这种“大师”。世人都是被贪心与利益所迷失,分不清一个真假对错。人人都利欲熏心,以为命局前程是“大师”与“高人”能够改变的,所以,不修自我修香火,不问自身问鬼神,奈何他们岂知一切吉凶祸福皆是自身所造呢? 长叹了口气,心道佛渡有缘人,这些迷失的世人与我有缘的又有几个呢?与我无缘的人,我就算告诉他这个道理,他们也不可能会听。显然,这些事情我也是有心无力,根本就管不了的。 收回思绪,见大家都已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于是我就对他们说明日出发。因为此时离中秋月圆之日只剩不到一周了。 次日一早,我、杨晴、老汤、陈贤懿,四个人就离开了玄堂,开始踏上了寻找蓬莱岛的旅程…… 第四百六十六章海上历险记 这次寻找蓬莱岛之行,对于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这次的成败与否将关系着我的命局大事,可以说,我已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次远行之上。如果找不到这个蓬莱岛,不仅这些年来的付出都将功亏一篑,而且我也将一辈子孤苦伶仃。 心中既期盼,又担忧,五味杂陈,十分凌乱。就带着这样的心情,我踏上了东行的旅程。 要去寻找蓬莱岛,必须先到山东。山东有一蓬莱市,此蓬莱,当然不是我们要找的蓬莱岛,据说是秦始皇东巡前往蓬莱岛寻仙问药时到过这里,故将此地也取名为蓬莱。蓬莱市位于山东省东北部,并临黄海、渤海,我们这次就是得先到蓬莱市,然后再经蓬莱市出海。 离开玄堂东上的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山东省的蓬莱市。在蓬莱市停留了一天,主要是租船及置备食物。 因为我们都没有出海的经验,自己开船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我们找到了当地的一位渔民,四十来岁,因为长期在海上工作的原因,全身晒的黝黑,不过却十分的壮实。他有打渔的渔船,我们就打算出钱包他的渔船,让他送我们出海。 那位渔民问我们要去哪里?我说:“你知道出海往东数百里外有一个叫归墟的地方吗?” 渔民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又问他,可知道出海数百里外一座叫做阴山的大山吗? 渔民依旧摇头,这也不奇怪,毕竟不管是归墟还是阴山,都是在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如果眼前这个渔民都知道的话,那也用不着让我花尽心血来寻找古境湖地图了。 渔民见我们说不出要去哪里,便对我们的身份起了疑,问我们是什么人,准备要干什么去? 为了打消他的疑心,我们就告诉他,我们是民间一支探索队,想探寻一下神话中的蓬莱仙山到底存不存在。 渔民一听,重新打量了我们一眼,不由大笑道:“你们这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神话故事里的事情你们也信?” 见他不相信,于是我就将古境湖的地图取了出来,给他看了一下地图中的那个岛。然后说:“我们搜集各种古籍文献,都有记载这个仙山。我们就是爱好探索一些神奇之事,不管它是否真的存在,我们只是想去探寻一下。”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爱好探索的心思。”听我这么说,渔民嘀咕了一句,虽然心里觉得我们的想法够扯淡了,但他还是问道:“你们要去几天?去多远?” 我想了想,如今离中秋月圆之夜还有四天时间,于是就说:“四五天,只要出海外东数百里的样子。怎么样,愿意带我们去吗?” 渔民想了想,于是对我们说:“太远了,而且要去那么久,钱少的话不太想去。” 听到这话,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是给的价钱高的话,他还是会去的。于是我们就给了他一个高价,最后他终于是点头答应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倒一点也不假。只要给的钱足够让人动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对于眼前这个渔民来说,他要的只是钱,而我们能不能找到神话中的蓬莱岛,他才不在乎呢。 我们置备了大量的淡水、食物,这些东西的量足够我们在海上坚持一个多月。我们将这些东西全都搬上了渔船。 这位渔民姓杨,因为年纪比我们都大,所以我们都管他叫老杨。 临出发前,杨大哥还不忘嘀咕抱怨着这趟出海时间太久了。他的意思是,他们的渔船一船都不会跑太远,只在近海打鱼,快则当天就回,慢则次日便回,绝不会一出去便是四五日之久。一来,他们的渔船并非远航的专业渔船,这种木船硬件条件并不太适合远洋。二来,假若船只出了故障,附近海域的渔民彼此都熟识,相互能有个照应。所以,这就是他不太愿意远行的原因。 老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渔船,接着我们便上船出发了。 这日,天上飘着毛毛细雨,不过因为我们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出海,所以尽管如此,我们依旧感到十分的兴奋。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让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不过,在海上呆了半天之后,这种兴奋感就随着海上的枯燥而消失了,因为在海上我们除了聊天,玩手机之外,就只能望着大海发呆了。 在出海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已经航行了数百里。因为古境湖的地图上并没有写明归墟的具体位置,只是说往东数百里,所以我们只好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去寻找了。或许它是在五百里的地方,或许它是在九百里的地方…… 在茫茫大海之中,在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海域里,要去寻找一处不知道具体位置,且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可以说是比大海捞针还难。用老杨的话来说,就是白日做梦,不可能找到的事情。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是叫老杨在这方圆数百里之间四处寻找。这一找就是一天,可是我们一无所获,别说见到归墟、阴山了,就连陆地都没有见到一处,放眼望去,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汪洋大海。 在天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已经驶出了近千里了。因为地图上写的归墟是在数百里位置,所以应当不太可能在千里之外,于是我就叫老杨调头,回去那数百里范围内继续寻找。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将船调头回去的时候,船只的发动机突然传来了“突突突”的声音,显然发动机不太对劲,接着没过一会儿之后,发动机就自己熄火了,没有了动静。 这下,我们都有点慌了,老杨叫我们别急,说他去维修一下,看能不能修好。 可是他这一修,就修到天黑尽,愣是拿它没有一点办法。他不知道是急成这样,还是累成这样,满头的大汗,跑上来告诉我们,说:“要出大事了,发动机我没办法修好。” 一听这话,我们几个人皆是大惊,知道这的确是要出大事了。于是我们赶紧拿起船上的卫星电话报警,可是,这条渔船十分的陈旧,并没有配备定位系统,于是我们只得说出一个大致的位置,然后便等待着别人的救援。 发动机坏了,船上也就失去了电,没有灯光,整只船上一片漆黑。我们的船就在这漆黑一团的夜晚,随波逐流,置于会漂到哪去,我们谁也不知道。 当晚,我们几个人都一夜未睡。每个人都盼望着救援的到来,好让我们脱离险境。 杨晴虽然是女生,但是此时倒显得十分的坚强,并没有惊恐慌乱。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也一直陪着她聊天。陈贤懿说我是出师不利,这话倒一点没错,这一次才刚出海,就遇到船只故障,别说找蓬莱岛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未知数。 我们几个人嘴上虽然没有说绝望的话,但是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明白,因为我们没有定位系统,所以救援的船只要想找到我们,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们的船在这茫茫汪洋大海之中,真的是太小的,别人要想找到我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一夜未睡,次日一早,我们就站在甲板上,每个人都望着远方,希望能够看到搜救我们的船只。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整整一天,我们都没有见到前来搜救我们的船只。不仅如此,就连路过的船只都没有见到一条。 船,继续在海中随波逐流,此时的我们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是在千里内,还是千里外。 天色再次黑了下来,卫星电话也早已没有了电。黑暗笼罩中,我们的心情比前一晚更加沉重了,大家都感到了一丝恐慌。 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因为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的船只。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海风,已不知道将我们吹到了何处。大家的眼睛里都是迷茫与恐慌…… 第四百六十七章幽冥船 天再次黑了下来,今夜是中秋月圆之夜,不过今晚的夜空却没有月亮,因为天上尽是乌云。浓密的乌云带着雷鸣闪电,划破天际,预示着暴风雨马上将要来临。 我们每个人都充满着恐惧,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获救无望了。原本在中秋月圆之夜,我们是要找到归墟的,然后等待着神龟将蓬莱岛给驼出海面。不过,如今一切都是白日做梦了,对于我们来说,能见到一条搜救的船只就是老天开眼了。 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我们突然听见驾驶仓传来了细细的哭声。杨晴问我是谁在哭?我们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唯独不见了老杨,于是便知道,那哭声定是老杨的。 我们顺着哭声来到了驾驶仓,果真见到了老杨躲在那儿偷偷的哭。我们想上前去安慰他,不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眼下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在这个时候,特别是在这暴风雨马上将要来临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是十分害怕的。 我试着请了一下温子龙他们,希望能用鬼轿,将我们解救出去。不过却根本无法请他们上来,或许这茫茫大海之中,就连温子龙他们也无法过来。 最后,我只得绝望的叹了口气。望着电闪雷鸣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我苦笑着对杨晴与陈贤懿他们说,我死在寻找蓬莱岛的路上,无怨无悔,只是没想到,这次却连累了你们。 杨晴牵住了我的手,对我说:“我是自愿跟你来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怕。” 老汤与陈贤懿也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同生共死,方才是真兄弟。何况我们也不一定就会死在这里,说不定等下就有人来救我们呢?只要我们多活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希望。” 听到老汤与陈贤懿能这么说,我心里更是愧疚,觉得不该拉着他们一块前来。 当然,他们虽然嘴上在鼓励着我不要放弃希望,但是,我相信他们自己心里也早已感到绝望了。 不久,暴风雨来临了。顿时狂风暴雨袭卷,巨风巨浪似乎是要将我们的船给撕碎一般。每一道巨浪都有两三层楼那么高,我们的船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只蚂蚁一样渺小,在巨浪当中翻腾。 那巨风巨浪,就像是死神的嚎叫,我们几个人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尽的惶恐。当然,最让我们担心的就是这小小的木船,将会抵挡不住巨浪的拍打,而米分身碎骨。 或许是老天保佑,这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海浪慢慢平静了下来,乌云散尽,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倒映出一轮明月。 虽然我们的船木板都被巨浪拍散了好几块,但是见到自己能在刚才的那场风暴中大难不死,都大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大难不死,但是眼下我们也不知道已经被风暴吹到了哪里。这里离山东不知道有多少距离了,或许是千里,又或许是数千里。 而就在这时,杨晴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情绪显得十分的激动,对我叫道:“二狗快看,你们快看,那边有灯光!” 一听这话,我们所有人都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朝杨晴所指的方向望去,接着果然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现出了火光。因为离得有点远,那火光只是小小的一个白点,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它。 看到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因为那个白色的光点,代表着那或许是一条船。 接着,我们为了能让对方也看见我们,于是我们去船里找来了一些易燃之物,将其点燃,希望对方能够看见我们这边的火光。 船的甲板上燃起了大火,我们眺望着远处的白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里,因为这是我们这四天以来,第一次见到经过的船只。如果这次错过了机会,那么或许我们就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正因如此,虽然那个白点光茫离我们还十分的遥远,但是老杨他们就已经忍不住冲着对方挥手、叫喊着。哪怕明明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天上,明月高照,今夜是中秋之夜,此时大概是九点左右的时间吧。我们在甲板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那道白光,慢慢地,那道白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了,看到这里,我们众人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因为它,终于朝我们过来了! 等待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吧,那条船终于来到了我们前方不远处。那是一艘比我们的渔船更大的船,船上亮着灯,我们向对方的船不断的呐喊,挥手。 不过我们这一喊,那条船上的灯却突然熄灭了,只剩下船头处挂着一盏风灯。风灯昏黄,被海风吹得四处摇摆,而船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刚刚才拼命挥手呐喊着的老杨,突然就惊叫一声,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指着前方那条船叫道:“鬼……鬼船,那是鬼船……” 见老杨突然之间情绪变得如此古怪,大家皆是一愣,我忙问他,怎么了? 老杨指着前方那条船,惊慌失措的对我们说:“那是一艘鬼船,是幽冥船。看来我们这次是回不去了,在海上只要见到这种‘鬼船’,就预示着将要死在海上了。” 说完此话,老杨显得十分的惶恐不安,满脸的害怕。 鬼船,又称幽冥船,一直是船员和渔民们津津乐道的航海传说中的一部分。这些船据说会在地平线上显现,然后再神奇迅速的消失,而且通常预示着灾难的到来。 据说,鬼船通常是指一些没有船员或乘客的废弃船只,因为大海上危险重重,常有失事的船只,因为船上的人都死了,那些死去的亡魂便会停留在这种船上,继续在海上漂泊,这种船也就成为鬼船。 大海上常会死人,或是因自然灾害,或是被害,又或是船只故障,海上常能见到漂浮着的浮尸,据说这些死在海里的亡魂,通常会登上那些漂泊在上海的空船。总之,这种空船是极不吉利的,没有人敢上去,因为它装着的都是亡魂。 当然,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鬼船的故事,说的是有些船失了事,船上的人早已死了,但是船却能在海上继续航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一直维持着。 对于老杨的话,我们大家都感到十分的惊讶。我问老杨:“你确定那真是一条鬼船?” 老杨点点头,道:“是的,那就是鬼船,常在海上晃来晃去,凡是见过它的人都会死。它根本就不是来救援我们的船,而是来接我们上路的冥船。” 老杨还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几年前有一条载着五个船员的船只,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也是出海时船出现了故障,而且见到了一艘挂着灯笼的鬼船。他们将此事报了警,次日,当救援队赶到时,却见到这五名船员全部死了,而且还死的十分古怪,因为他们是在船舱里上吊死的。有人说,这五名船员之所以自杀,是灵魂被幽冥船给带走了。 “那就是鬼船,绝对没有错,你们快看,它也是只有一盏灯笼,看不到一个人影,而且……而且它是漂过来的……”老杨脸上无尽的恐慌,说着这话的同时双眼睁得很大,吓得栗栗发抖。 看到老杨这个样子,我们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老杨说的没错,眼前正朝我们靠过来的船,的确船舱黑漆漆一片,唯独在船头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不仅船上无人,而且它真的不是开过来的,而是漂过来的,因为它无声无息,一片死寂…… 看到这里,杨晴也有些害怕了,不由挎住了我的手臂。 老汤说:“难道它真是一艘鬼船?” “是的。”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已打开了天眼,只见那条船上阴气笼罩,显然十分的不干净。 听我这么肯定的回答,陈贤懿不由骂道:“呸!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条船,竟然是条鬼船,难不成我们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我们早已不敢冲那条船挥手、呐喊了,因为万一将对方船上的亡魂招惹过来了,可是一件麻烦事。哪怕我并不害怕鬼魂。 第四百六十八章上鬼船 为了安慰杨晴与老杨,我对他们说,虽然那是一条鬼船,但是有我在,你们不用害怕。如果它们真敢来惹事,我定然让它们永世翻不了身。 陈贤懿也道:“爷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如果他们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爷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杨晴知道我们的能力,听到陈贤懿还有功夫吹牛,自然也就放松了不少。 不过一旁的老杨却依旧担惊受怕,满脸的惊恐。他说:“你们不用安慰我了,它们是鬼,我们是人,人怎么可能斗得过鬼呀。今天我们恐怕是死定了!” 我告诉老杨,我们是阴阳先生,就算那幽冥船上有鬼,也不可能敢招惹我们。 老杨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们还会是阴阳先生,不过随后他又叹了口气,道:“就算是阴阳先生也会死的,因为鬼船是从冥海来的死神,好比是阴间的鬼差,特意来接人的亡魂的。” 见老杨不信任我们,陈贤懿就有点生气了,嘀咕道:“什么死神不死神的,这世间可不就只有一处阴间吗。我这位兄弟可是连阎王爷都见过的人,还会怕几个死在海上的亡魂。” 陈贤懿的话,老杨自然不信,谁会相信我会见过阎王爷呢。这事说给谁听,都只会以为我们在吹牛。 不过,对于老杨口中所说的冥海,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于是问他:“老杨,你刚才说的冥海是什么意思啊?” 老杨说:“冥海据说是关押幽冥的地方,它是一处幽暗的地狱,传说,那里鬼怪丛生,尽是妖魔,连水都是黑的。所有在海上死去的亡魂都会被幽冥灵船抓去冥海,永世也翻不了身。” “水是黑的?”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心中急道:“你听谁说那里的水是黑色的?你确定?” 老杨点了点头,道:“海上的人都知道这事,那地方据说终日没有太阳,万象幽暗,是一处死地。” “那你知道冥海在哪吗?”我不由急道。 大家见我突然惊异起来的表情,不由都问我怎么了? 说实话,听到老杨说起这所谓的冥海,我真的忍不住有些激动了起来,于是对大家说:“老杨说的冥海,很有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归墟!” “啊?”这一下大家都大感惊诧,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见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样子,我便对他们讲:“归墟亦作归虚、九幽,据说归墟的水就是黑色的。” 我记得《海内十洲记》中有言:“蓬莱,位归墟是也。对东海之东北岸,周回千里里,稳步别有海绕山。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其中说的就是归墟之地的海水是黑色的,又称冥海。 而且,不仅《海内十洲记》中有这样的记载,在《山海经》、《水经注》、《括地注》等到书中都有如此记载。 众人一听,大为震惊。全都两眼放起了光,说难不成这所谓的冥海,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归墟。 我点了点头,内心异常兴奋,于是忙问老杨,那冥海在何处? 老杨却摇头说不知道,因为这冥海是关押幽冥亡魂的地狱,所以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而知道它在哪里的人,除非是死去的亡魂。 听到这话,我们不由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按照老杨的话来说,世人也只知道世上有这么一处冥海,但是却没有人见过,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不过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这也正常,因为归墟又为归虚,虚指虚无、虚空,虚无缥缈,变幻莫测,自然不可能让人见到。 大家心里都十分的失落,老汤说:“这下该怎么办,咱们的船也没用了,而且就算知道冥海就是归墟,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还是等于毫无所获。” 杨晴也说:“难道真的除非死了,才能到那个地方吗?” 我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即将靠过来的鬼船,于是转头问老杨:“你是说这些鬼船就是从冥海而来,到冥海去的吗?” 老杨点点头,眼神之中尽是惶恐不安,说:“是的,它就是来接将死之人去冥海的。” 听到我这么问老杨,陈贤懿当即就反应了过来,问道:“师弟,你的意思是……咱们能做鬼船去冥海?” 见陈贤懿猜出了我的想法,我不由点了点头,指着那条鬼船道:“是的,既然那鬼船是回冥海的,那咱们就随它一起过去。” 老汤说:“如果到时候那冥海不是我们要找的归墟呢?”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而这时,陈贤懿就说:“不是归墟,那咱就在那条鬼船上等救援,反正我们这条船也坏了,而且已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了,在哪条船上等救援都是一样。何况万一坐鬼船到的冥海,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归墟呢,我们不试上一试,岂不后悔一辈子?” 陈贤懿倒是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其实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明白,经过暴风雨之后,我们的位置已经早已不知道漂到了哪里,要想等到救援真的是希望渺茫了。如今无论坐哪条船都一样,差不多都是等死。何不坐上鬼船去试一试呢,说不定能找到归墟,去到蓬莱岛,那样最起码能有一线生机。 我问大家:“你们觉得行不行?” 众人皆是点头,老汤道:“那就这么办吧!” 可是这个时候,我身后的老杨却听到我们要上鬼船,吓得不轻,一把将我们给拉住,说那是鬼船,千万不能上鬼船啊,要不然就有去无回了。 我叫老杨不要担心,就算那船上真的有鬼,也不可能伤害到我们。 不过,老杨一辈子都漂泊在海上,关于鬼船的恐怖传说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怎么可能听我们一面之词,就打消心里的恐惧呀。当下,他就惊恐万状一下窜出了好几步,躲在了船舱的角落里,以为我们要上鬼船,是被鬼船上的鬼灵给迷了魂,吓得颤颤危危,指着我们自言自语的说:“鬼船显灵了,鬼船显灵了,你们……你们一定是中邪了!” 我们都来劝他,告诉他我们没有中邪,叫他一块跟我们上鬼船。不过老杨愣是不肯和我们一块上鬼船,到了最后,还发了疯似的吼叫了起来,说什么你们要死别拉上他。 后来我一想,如今的确不知道坐哪条船更有生还的希望,既然他不愿意上鬼船,就不如让他留下来,说不定外面救援的船只能找到他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叫陈贤懿他们算了,别再劝了。 陈贤懿他们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他留在这里,或许被救援的机会的确更大也说不定。” 于是乎,我们就不再劝老杨上鬼船了。而在这时,鬼船也靠到了我们船边上,望着船头上昏黄的风灯,只见这是一艘帆船,船已十分的破旧,船身处处斑驳脱落,满目沧离,也不知道它在海上漂流了多少年载了。 我们从船上搬了一些淡水与食物,然后就跳上了鬼船。说来也怪,我们一上鬼船,鬼船当即就与老杨的船分离了开来,往它来时的方向漂了过去。 一上鬼船,我们就感到阴风阵阵,气温瞬时就降了不少。我当下就叮嘱大家要小心点,因为这条船的确十分的邪门。 我们在船上四处转了一圈,并不见有任何亡魂存在。当然,这条船上也不可能会有人,它只是一条空船。 这下我就疑惑了,我说:“真奇怪,这条船阴风阵阵,阴气笼罩,一看就是知道不干净,可是怎么不见有亡魂呢?” 老汤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了一眼陈贤懿,问他有没有看见脏东西? 听到他这么问,于是我也望向了一旁的陈贤懿。 陈贤懿见我们都望向他,不由摊开手,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没有看见有鬼魂,这是一条空船。” 这时,杨晴就说:“船上没有亡魂,对于我们来说应当是好事。最起码不会有鬼来害咱们了,不是吗?” 不过,找不见阴魂的我却皱起了眉头,说:“既然这是一艘空船,也不见有亡魂,那船头上的那盏灯笼是谁点的呢?”说完,我指向了挂在船头位置的那盏昏黄的风灯…… 风灯昏黄,在海风中晃来晃去,这样一盏灯笼挂在一艘无人的空船上,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 大家听到我这么一说,看了一眼船头上的灯笼,不由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四百六十九章冥灯 大家心里都涌起了一丝不安。是的,既然这是一艘空船,那船上的灯笼又是谁点的呢?如果我们见到了阴魂,倒也不会去疑心这个,就是因为它的未知和诡异,让人感到不安。 就在我们盯着船头上那盏灯笼看的时候,不知何时海上竟然起了大雾。浓浓的黑雾无边无际的笼罩在海面上,我们甚至连船下面的海水都看不清楚。整个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船头上的那盏昏黄的风灯。 黑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让人身在迷雾中辩不明方向,身边尽是黑雾的迷蒙与黑暗。这种辩不明方向的感觉,甚至让人内心感到一丝恐慌。 当这丝恐慌一涌上心头时,我突然心中一紧,觉得这种黑雾十分的不对劲,于是忙对身后的杨晴他们叮嘱小心些。不过,当我一转身,只见身后尽是黑雾,根本就看不见杨晴他们的身影,就好像整艘船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黑暗之中一般。 我忙唤了一声:“杨晴……” 可是并没有听见她的应答,于是我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又喊了陈贤懿与老汤,依旧没有应答。我伸出手想去摸他们,可是双手伸出去在黑雾中一顿乱摸,之前原本站着杨晴他们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他们竟然不见了! 我顿时就慌了神,知道该出大事了。当下就忙喊杨晴他们的名字,可是茫茫的黑雾之中,哪里有他们的声音呀,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整个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只有船头上挂着的那盏风灯透出一丝昏黄的亮光,这盏昏暗的风灯不断的穿越层层浓雾。说实话,我已分不清是黑雾在往船这边飘过来,还是船在黑雾之中穿行。 当我望向那盏昏黄的风灯时,那盏风灯就好像有一股魔力似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朝它走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风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得我眼中只剩下这盏风灯。这时,我猛地反应了过来,暗叫一声不好,这风灯有问题。当下就一咬舌尖,全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那风灯依旧昏暗,而黑雾依旧浓密的不能视物。 不过,这时我却看见船头的风灯下面竟然站着三个黑影。 这三个黑影身在黑雾之中,背对着我,并看不清他们的相貌。我唤了一声:“杨晴……师兄……老汤……” 可是那三个黑影根本就没有一丝反应,依旧背对着我,还在往船头走去,往那盏风灯走去。 此时,我已无法分辩出那三个黑影到底是杨晴他们,还是三个鬼魂。不过,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如果那三个是鬼的话,老子就收了他们。想到此处,于是我便朝那三个黑影走了过去…… 几个箭步我便追上了那三个黑影,此时,这三个黑影已经来到了船头的最前头,站在了风灯下。在风灯那昏黄的灯光下,我终于是看清楚了他们,三张惨白惨白的脸,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晴、陈贤懿和老汤! 一见这三个人竟然是他们,我顿时便松了口气,于是拍了拍陈贤懿的肩膀,道:“你们吓死我了,怎么喊你们不应呢?” 不过,我这一拍他们,他们竟然毫无反应,依旧继续往前面走去。可是他们的前方已经没有了路,此时的他们正站在了船头处,如果再往前走下去的话,就跳到海里去了! 看到这里,我当下大急,忙去拍他们,可是他们三个都像失了魂似的,就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似的。 我一看,他们三个人两眼无神,空洞无光,样子十分的不对劲。这时,我想到之前自己也差点失了魂,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知道一定就是船头上这盏风灯的原因。于是我当下就跳了起来,一把就将风灯给硬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一脚就将它踩了个稀烂! 说来也怪,这风灯一熄,顿时整个周围都亮了起来。之前那浓浓的黑雾瞬间即逝,抬头一看,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月光下面的大海像一面镜子一般,倒映出一轮明月在水中…… 话说,就在这时,杨晴他们三个人也立即就清醒了过来,见到自己前脚竟然迈出了船头,吓得一个哆嗦,退了回来。 杨晴吓得花容失色,而老汤与陈贤懿则暗骂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们都清醒过来了,我终于是大松了口气,于是就对他们说:“你们刚才差点就跳海自杀了!” 听到我这么说,三个人都捂着胸口,显然后怕不已。对我说:“怎么会这样?” 我指了指我脚下那盏被我一脚踩扁了的灯笼,道:“就是这盏灯,很邪门,刚才我也差点就着了它的道,幸好反应及时,要不然恐怕咱们四个人都已经做了落水鬼喽。”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三个都反应了过来,接着,杨晴就叫道:“刚……刚才我记得突然起了大雾,然后就找不见你们了,我很害怕,一直在喊你们的名字,可是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应我,就好像你们都消失不见了似的,我害怕于是就鬼使神差的往灯光处走,难道真是这灯有问题?” 陈贤懿与老汤也连连点头,声称他们也是一样的情况,因为起了大雾,然后就找不见我们了,接着就鬼使神差的跑去跳海,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 “你们喊了我的名字?怎么我没听到呢?”我大感惊讶。 他们三个人都点了点头,说一直在喊大家的名字。 听到他们这么说,于是我就道:“说实话,我也一直在喊你们的名字,不过如今看来,刚才大家就是被这灯给迷了魂,所以大家才会像迷失了方向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察觉能力。” 大家也认同了我的说法,不过都心有余悸,显然刚才的事情让大家十分的后怕。 这时,老汤就指着甲板上的那盏风灯问我,这到底是盏什么灯,怎么会那么邪门? 说实话,我也十分好奇,这船上并不见有阴魂存在,只是一盏灯,竟然就差点把我们四个人都给交待出去了。要知道我们还是阴阳先生呢,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让行内人笑掉了大牙? 心中又气又怒,于是蹲下身去查看那盏风灯,一看,接着我就看出问题来了,不由惊道:“原来这竟是一盏冥灯!” “冥灯?”陈贤懿一愣,忙走近前来一看,接着也叫道:“他娘的,果然是一盏冥灯,怪不得咱们刚才会着它的道了,这玩意做出来就是引魂的。” 杨晴和老汤皆是吓得不轻,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汤是蓝道,杨晴是普通人,他们两人不知道何谓冥灯这也正常,于是我便跟他们解释了起来。我说:“所谓冥灯,一说是阴司地府里的灯,另一说是阳间的人点给亡魂照路的灯。不管它究竟是阴司地府里的,还是阳间的人点燃的,它的作用都是为鬼魂引路的。据说从阴间到阳间的路很黑,很黑,在七月半鬼节的时候,或是人死的晚上,或头七的晚上,因为要让亡魂下阴间,或是回阳,就要灯燃冥灯,只有用这种灯才能为亡魂照亮回家或下去的归路。也就是说,这种冥灯就是给亡魂引路的。这种灯挂在船头上引路,自然就会把我们的魂给引出来。” 杨晴他们听完之话,顿时后怕了起来。说这灯是谁挂在船头上的? 我们相视一眼,不由苦笑了一下,是谁将它挂在船头上的,这个问题谁又会知道呢! 不过,如今我们幸好都没有出大事,也算是死里逃生了。至于这盏冥灯是怎么会被挂上船头上的问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时,陈贤懿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惊叫了起来:“看!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一听这话,我们大家纷纷转头,顺着陈贤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船的前方,一片汪洋大海之中竟然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挡在了我们前方,这个黑影在月色下就像是一只庞大的恶魔一般,横跨在我们面前露出狰狞恐怖的模样。不过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座大山!” 第四百七十章阴山 得到这一发现,我们大家都兴奋了起来。我说:“难道那就是我们要找的阴山?” 杨晴说:“就算那不是阴山,最起码我们找到陆地了。” 对于在大海上失事漂泊数日的人来说,找到了陆地,无疑是等于看见了活命的希望。 这时,老汤突然也叫道:“你们快看这里的海水,它是黑的!” 一听这话,我们忙朝船下边的海水望去,只见在月光下,这里的海水果然是幽黑幽黑的,如墨汁一般,在这黑水中你什么也看不清,黑的让人害怕,就连天上的明月照在黑水中,也被黑水给吞噬掉了,完全看不见明月的倒影。 看到我们竟然来到了黑水海域,我们都激动了起来,我不由兴奋道:“原来老杨说的都是真的,这鬼船真的带咱们来到冥海了。” 杨晴也兴奋道:“这么说来,如果这冥海就是归墟的话,那么前边那座山岂不就是阴山了?”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兴奋,连忙点了点头。据记载,归墟是大海上的无底洞,尽是黑水。而老杨口中所说的冥海也是黑水,如果我之前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么眼前这座显现在我们眼前的黑色大山,定然就是阴山了。 河伯在古境湖的地图中记载了他当初寻找蓬莱岛的经历,说是到了归墟,有一黑色大山,名为阴山。这阴山是去蓬莱岛的接驳站,只有到了阴山,才能乘仙船去蓬莱岛。 听我这么说,陈贤懿和老汤都兴奋的笑了起来。陈贤懿说:“看来咱们这回上鬼船算是押对宝了,要不然恐怕咱们找上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 老汤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说:“这事说来也怪,自从上了鬼船之后,只是被冥灯迷了魂的一会儿功夫,这时候就来到了归墟。按理来说,这么一会儿功夫,这艘鬼船也走不了多远,可是在上鬼船之前,咱们愣是见不到这座山。你们说怪不怪?” 老汤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上鬼船之前,放眼望去,一片汪洋大海,毫无它物。可是上鬼船之后,虽然大家期间被冥灯迷了魂,但是我却没有着道,所以我敢肯定,上鬼船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而就是这么几分钟的功夫里,我们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高山。 试问,这样一艘没有动力,完全是靠漂泊在海面上的破船,几分钟的时间里能漂出去多远呀?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们觉得完全是到了另一片天地。再回头一看,哪里还能看见老杨的船呀。 大家都说这事古怪,我想了想,于是说:“或许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于阳间那个世界吧!” 大家一愣,惊道:“二狗,你的意思是说这儿是阴间了?” 我摇了摇头,道:“是不是阴间我不知道,但是这应当不存在于我们之前那个空间里。归墟归虚,所谓‘虚’,不就是指虚空、虚无缥缈吗?散而成气,聚而成形,变幻莫测。所以我们坐上鬼船之后,才会恍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师兄说的没错,如果我们不上鬼船,或许这辈子也别想找到这个地方。” 说实话,我们眼下也只有这么解释眼前这一切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船已经漂到了大山脚下。抬头望去,这山是玄黑色的,处处凹凸不平,形状怪异,山势也非常的崎岖,真是峻如蜀岭,高似庐岩。山岭之上到处荆棘丛丛,石崖磷磷,黑雾漫漫,十分的险恶! 抬头望着眼前这座山,我们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山实在是太险峻了。这哪里是山呀,分明就像是阴间地狱一般。 不过,虽然心中畏惧眼前这座险恶的大山,不过我们还是很快便下了船,随后将船固定在了山崖处。 上了岸,只见前方有一块比人还高的黑石碑,这块石碑尽是沧桑的痕迹,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载的风吹雨打,因为石碑上面刻着的字迹都风化的模糊了。 我们经过仔细的端详之后,发现石碑上面刻着的字竟是一种古代字体,我们根本就不识得。最后问老汤,老汤是个研究过古文字的人,经他端详之后,终于是给认出来了,那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幽冥阴山! 一听到这四个字,我们不由大喜,因为这儿果然就是我们要找的阴山! 众人相视一眼,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到了阴山,就代表我们找对了路,因为河伯当年就是先找到的阴山,然后才见到蓬莱岛的。 当下,我们就忍住心中的激动,开始上山。因为根据河伯的记载,他在中秋月圆之夜,登上阴山,接着便看见了前处现出了一座仙岛,那便是蓬莱岛。 而今夜正好就是中秋月圆之夜,只要我们登上阴山,说不定也能见到月光下面显现出来的仙岛! 一入阴山,我们就感到阴风飒飒,寒意逼人,就好像有人对着你浑身吹凉气似的。 耳畔不闻兽鸟鸣,只能听见阴风呼呼乱叫。相看左右,这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这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犹如一处阴间黄泉的死地! 看到这里,大家都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杨晴拉着我的手都不敢松了。而老汤则问我们,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凶魂恶鬼?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有。 是的,我这并不是故意吓他,因为在我踏上这座阴山的时候,我用天眼就已经看见了这山上尽是鬼怪邪魔妖崇。 只见那整座黑雾漫漫的大山之中,尽是鬼影闪闪。这真是荆棘丛中藏鬼怪,石崖之中隐邪魔,阴风飒飒,是鬼怪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崇暗中喷出气;可以说是岸前皆魍魉,岭下尽妖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魔,这根本就不是阳间的山,实乃阴司之险地,这岂不就是石碑上所写的幽冥阴山么? 陈贤懿也看出了这里的鬼魂之多,不由脸色也随之一变,感叹道:“他娘的,感情老杨那家伙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说的却全都是真的。这里可不就是一处炼狱么,海上的鬼怪妖魔全聚在了这里。” 听我们这么说,老汤与杨晴的脸色刹时间就变得煞白一片,反应过来之后便急忙问我,是否能镇得住那么多鬼怪邪崇? 我不由苦笑了起来,说:“这里的鬼怪邪崇成千上万,满山尽是,我只不过是瘟神投胎,你还真当我是神仙呀?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管不了这么多的鬼怪啊!” 听我这么一说,老汤他们不由紧张了起来,问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得交待在这里了? 一向喜欢吹牛的陈贤懿,这个时候也歇菜了,见到满山的鬼魂,他也显得惊慌失措,显然毫无办法,和老汤他们一块眼巴巴的望向了我。 说实话,就在我踏上阴山,发现这山上尽是鬼怪邪崇那一刻,我心里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对策。这也是为何我没有像他们那样惊慌失措。 见他们问我,于是我就说:“虽然办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只是也不一定是个万全之策。” 陈贤懿道:“师弟,你少在我们面前卖关子了,你看那些鬼魂都往咱们这边窜来了,再不找出个对策,估计咱们都得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 杨晴也急道:“二狗,到底是什么办法,如今不管是什么办法总比没办法强,你快说来听听。” 这时,我抬头一看,果然如陈贤懿说的那样,那些原本隐藏在黑雾之中的鬼魂这个时候全都钻了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 见到这般,于是我也不多说,直接掐起法决,对着杨晴与老汤的头顶及两肩拍了过去。大喝一声:“收!” 做完这一切,我便对他们说:“好了。” 杨晴与老汤一愣,满头雾水,问我这是干嘛? 我道:“收阳火。” 陈贤懿看到我这么做,顿时恍然大悟,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嘿嘿一笑,也念起了咒语,将自己的阳火给收了起来。 是的,我的办法就是将我们自身的那三盏阳火给收起来,因为这里满山遍野尽是阴魂鬼怪,如陈贤懿之前所说,这里压根就是一处炼狱么,海上的鬼怪妖魔全聚在了这里,这里就如同是一处阴司地府一般无二。生人来到这个地方,自然阴魂鬼怪就会来找麻烦。 人身自带三把火,这三把阳火就是给人提供源源不断的阳气。既然这里全是鬼怪阴魂,那么我们生人来到这里,自然就显得十分扎眼。如今,我将大家的阳火给暂时收了,那么我们就基本上与这些阴魂一般无二了,或许这样能够蒙混过去也说不定。 第四百七十一章久远传说(1) 众人身上的阳火均已收去,失去三把阳火的杨晴与老汤,因而也可以见到山中鬼怪阴魂,如同得了双阴阳眼一般。我对他们二人道:“你们身上阳火已经被我收去,接下来你们无论见到了什么,听到什么,皆不可惊慌,免得露出马脚。” 二人一愣,说等下能见到什么,听到什么? 我笑了笑,遥指山上,道:“你们往那边看,看能否见到什么?” 二人抬头一看,见满山的鬼魂鬼怪,吓得不轻,笑容失色,说有鬼魂前来了。 我忙叫二人不要惊慌,因为我们如今已无阳火,鬼怪邪崇或许分不出咱们到底是人是鬼。 二人听后,明白了我的用意,连连点头。 这时,陈贤懿突然问我:“如何鬼魂上前搭话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我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因为生人张嘴答话,必将露出阳气,而且人话与鬼话也尽不相同。想到此处,于是我便对陈贤懿道:“这个简单。” 接着,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对他们说:“不如用它吧!”说完,就将一把泥土送进了口中,含在了嘴里。 我示意杨晴与老汤也赶紧含一口泥土,免得露出马脚。二人大惊,瞪大了眼睛问我这是干嘛? 这时,陈贤懿便替我解释道:“正所谓入土为安,过阴需胸口压土,代表已死,这土,取的就是一个‘死’字。而二狗这口中含土,则代表说出来的话是为鬼话。人与鬼之言语不同,人说人话,鬼说鬼话,若是我们直接开口说话,鬼魂定然知道我们是人。所以,用二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是的,有些道行不高的神婆神棍,或是阴阳先生,无法与鬼魂交谈,便要取泥土含入口中,如此方能与鬼魂交流。而这口中含土说出来的话,据说就是鬼话。 众人自带的三把阳火收去了,口中也皆含上了泥土,这时,山上的鬼怪邪崇也下得山来了。 首先过来的是一个妇人,只见其四十多岁的模样,全身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不断的往下滴着水,一看就是一个淹水的落水鬼。这个妇人来到我们面前,上看下看,打量了我们几眼,接着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怪哉,刚才明明是四个生人,怎的到前一看,竟是来了四个新鬼?” 说完,那妇人又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当她返回的时候,途中与一起下山的阴魂停了下来,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因为太远,我也听不清楚,只不过那妇人一边与鬼魂交谈,一边不时还指向了我们,想来或是在说我们吧。 妇人与鬼魂交谈了几句,然后继续上山,一众阴魂朝我们望了一眼,也随着转身回去了。不过,也还是有几个阴魂朝我们走了下来。 这次,来的是一个老头,似有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不是这个年代的打扮,似是古代时候的人了。在老头身后,跟着一众阴魂鬼怪,什么鬼都有,伸着长舌的上吊鬼,披头散发的野鬼,还有残肢断腿战死的孤魂…… 我们稍一打量,少说也有数百阴魂。见到这么多阴魂朝我们过来,说实话我们几个人脸色都变得煞白煞白,都有些惊慌。 一众阴魂来到我们面前,便围着我们四人打量了起来,他们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样盯着我们,让我们心里全身冒起了凉气,心惊胆颤的担心被他们给看出破绽。 原本我们还以为,他们见我们身上没有阳火,会如同先前那个妇人一样,转身离开。可是这一众阴魂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带头的那个老头却开口问起了我们,道:“四位是鬼?” 既然对方问话,我们如果不张嘴的话,未免会显得奇怪,于是我就点头答道:“是的。” “为何先前你们明明露出生人气息?”老人皱着眉头问道。 一听此话,我们几心心中皆是暗自一惊,心道难道被这老家伙给看出破绽来了?几人相视一眼,皆是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我只好回道:“我们已成了鬼,怎么会有生人气息,老先生看走了眼吧!” 老头听到此话,不由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眼,微皱眉头,对众阴魂道:“错了,错了,这次又接错人了。” 说罢,这些阴魂竟然露了出了一丝失落之意,然后便欲转身离去。 这下我们却糊涂了,心想什么叫接错人了?难不成那鬼船是他们用来接人的,只不过我们并不是他们要接的人? 因心生好奇,于是我便对要离去的阴魂问道:“我们是被你们用鬼船接来的?” 众阴魂停了下来,老头点了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已错,你们便安心做鬼吧。” 听他的意思,很显然那鬼船还真是他们派去害人的。虽说我们靠鬼船来到了这里,但是若换成另一个人上了那鬼船,最后不死才怪哩。而且听老杨说,大海上常会有鬼船出没,凡是见到鬼船的,皆难有活命。可见,这鬼船为祸不浅,害死过不少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他们劝道:“大家既然做了鬼,为何不去入地府转胎转世,却还要害人取命?难道你们就不怕下地狱,受刑罚吗?” 老头却道:“你们已经成了鬼,可见有地府鬼差前来带你下去?此处,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此处就是地狱。大家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下地府转世投胎,又岂会使冥船出去接人!”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这里成千上万的鬼魂聚在此处,原来这竟是三不管地带啊。 所谓三不管地带,就是指天庭不管,地府不管,人间不管。凡是这种三不管地带,死去的亡魂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只得生生世世徘徊在这个地方,永世也别想投胎转世。据说有一些万葬坑就是三不管地带,因为万葬坑多是瘟疫或战争而死的,所以怨气冲天,连地府都不想来管,为了能够投胎转世,三不管地带的阴魂便只好到处害人,为的是积累足够的怨气,有朝一日怨气冲天,让天庭知道他们的冤屈,从而放他们出去。这说白了,就是有点像民间的告御状的意思。 难不成这个地方的阴魂也是如此,被困在此处哪里也去不了?所以为了积累足够的怨气,惊动天庭,才会使鬼船四处害人索命到此处?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们是为了积累足够的怨气,那为什么见到我们之后,却又说接错了人呢?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头却说了一句:“阴山镇万鬼,入了阴山再难出。不过我们非为了积累怨气,而是为了接一个人,一个去蓬莱岛的人。不过你们已经成了鬼,鬼是半步也离不开阴山的。” 这一下我们很是惊讶,一来,惊讶这些鬼魂之所以派鬼船出去接人,竟然是为了接去蓬莱岛的人;二来,我惊讶于老头口中所说的“蓬莱岛”这三个字。当然,此时的我心中也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这些阴魂为什么要接去蓬莱岛的人? 我忙问老头:“老伯,你们为何要接去蓬莱岛的人?” 老头瞟了我们一眼,然后道:“既然你们是新来的,那老夫就跟你们讲一讲其中的原因。” 接下来,老头跟我们讲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话说,在一千年前,有一个小道士,他降妖除魔。有一次,他不小心着了妖魔的道,差点被害死,幸得一个名叫小倩的女鬼所救。小道士方才发现,原来鬼也分善恶。但只见小倩美如画中仙,且心地善良,最后造化弄人,他竟与一个名叫小倩的女鬼相爱了。可是,人鬼殊途,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小道士想一死了之,然后随小倩在一起,不过小倩不许,言:你若以死来和我在一起,我便永世不让你见我。 小道士无奈,生则人鬼殊途,死则小倩不愿相见。 有一日,有位神仙见小道士一个人忧虑烦恼,就问小道士,你为何事烦忧? 小道士看出了眼前是一位神仙,于是就求道:“我爱上了一个女鬼,可惜人鬼殊途,无法在一起。求仙人指条明路。” 第四百七十二章远久传说(2) 那神仙被小道士的真心所感动,于是就告诉他,在海的东边,有一座名为蓬莱的仙山,那里有一处仙湖,仙湖之中长有一株水仙花。此水仙花千年一开花,人喝了那儿的水仙花的花露,便能长生不死,得道成仙。而阴魂鬼怪若是喝了水仙花的花露,则能起死回生,还阳做人。 神仙叫小道士去仙山寻水仙花,还告知了他如何去得仙山。 于是,小道士与小倩便千里迢迢前往仙山。可是,不知为何,他们前往仙山的事情,竟被别人给知道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知道了此事。 试问,哪个人不想要长生不死呀,听闻真有此仙山,而且那水仙花仅有一株,还是千年开一次花的,想到若是被小道士给摘去了,就没有了,谁能等得了一千年呀?于是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纷纷去追小道士,想抢先一步得到水仙花。 话说,当小道士经过千难万险,漂洋过海,最后来到了阴山的时候,那些知道此事的人群也追过来了。 阴山到仙山遥遥相望,但却隔着大片黑水,此黑水便是归墟,能吞噬万物。唯独只有仙山上的仙圣后人方才撑船渡过。 这时,从仙山那边来了一位船工,此船工据说只渡有缘人,而偏偏这小道士就是有缘人,于是小道士和小倩上了船,往仙山渡去。 可是,就在他们快渡到一半的时候,后面的那些追来的人们,因为渡不了归墟黑水,只得站在阴山上望着逃往船上的小道士与小倩,叹惜不止。 话说,人都是有妒忌心的,见不得人好。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呢? 这时,就有一个小道士的邻居,小道士的事情他全部清楚。他竟然事先将小倩的尸骨给挖取出来了。这事被众人知晓,妒忌心一起,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便将小倩的尸骨竟往归墟黑水中投了下去…… 黑水能吞噬一切,小倩的尸骨顿时便被黑水吞噬。而以此同时,坐在船上的小倩也顿时一声惊叫,化为一道白影,被收入了黑水之中,消失不见了。 小道士见小倩被黑水吞噬,于是就要投河自尽,随小倩一起下去。不过,却被船工给拉住了。伤心欲绝的小道士,最后晕倒在了船上。 话说,小道士因太过悲伤,久久不醒人事,于是船工就用水仙花的花露救醒了小道士,助他成了仙。 可是,小道士想到心爱之人已被黑水所吞噬,悲从中来。船工告诉他,待到千年之后,此处水仙花会再开,届时你取水仙花之花露滴到黑水之中,可救心爱之人。 小道士听到此话,加上因恨怨世人之恶,于是在他成仙之时就发愿,在等待下一株水仙花的这一千年之间,他要行瘟布疫,惩罚世人,让世人尝尽如在黑水中受煎熬般的苦难。 地藏王菩萨据说在成佛之时,发下大愿,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于是地藏王便一直成不了佛,永留地狱。而小道士也是如此,最后,这个小道士虽然喝了水仙花的花露,但却非佛非仙,而是成了瘟神灾星。在世间行瘟布疫,招灾招难,所到之处,所遇之人,皆灾厄临身,遭受万般苦难。 而他第一个布瘟之地,便是阴山。 他成瘟神之后,便回到阴山,手掌一翻,但见黑雾漫漫,笼罩整座阴山。这黑雾漫漫,是瘟疫毒气浓如烟,那些追到阴山的人,闻到黑雾尽猖亡。 小道士用瘟疫毒气收割了他们的性命之后,亦不解恨,便道:阴山镇万魂,一镇镇千年。 于是乎,海上亡魂尽归阴山,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永世被镇在阴山上,寸步不得离,生生世世直至千年。 如今,千年已至,蓬莱仙岛的水仙花也开花了,小道士会来取水仙花救被黑水吞噬的小倩。被困在阴山的万千亡魂,也在等着小道士来解除当初的千年誓言。为了能等到小道士,阴山的亡魂便使鬼船,常去海上接人,盼望着早日能等来小道士,解除千年之前的誓言,让他们脱离苦海。 听到这里,我大感震惊,因为他们所说的这个小道士,竟然就是瘟神。而我可不就是瘟神下凡吗?难道说,我就是当初那个小道士。那个爱上了女鬼的小道士,那个因为心爱之人被世人所害,然后发愿要惩罚世人受无尽苦难的小道士? 此时的我,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惊诧连连。而一旁的陈贤懿他们也被这事给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全都转头望向了我,显然也是觉得阴魂口中所说的那个小道士,就是千年前的我。 我强忍住心中的震惊,问道:“那个小道士最后真的做了瘟神?” 众阴魂点了点头,叹惜连连,道:“我等也悔之晚矣,哎……” 很显然,这些阴魂也为当初所做所为,悔恨不已。 此时,我已震惊的愣在了原地,整个人都蒙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才成为瘟神的。一直以来,我恨老天在捉弄我的命运,让我一辈子孤苦伶仃,生来便无父无母,原来这并不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于我,而是因为我自己在千年前许下的誓言,这一切皆是我自己选的路。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爷爷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他说万般苦难由怨起,有的人因恨而毁了一生,有的人因恨而毁千年。 当初我以为爷爷是在说苗拾,可是如今我方才恍悟,原来爷爷竟然是在说我。 当然,我更加震惊的是,在千年之前,我竟然爱上了一个女鬼。这些信息让我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阴魂口中所讲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真的是因恨才成为瘟神的吗?在这黑水之中,难道真的有一个我千年前曾经深爱着的女鬼在等着我解救吗?黑白无常、爷爷、常太奶……他们说我这一生是带着使命而来的,而这所谓的使命,难不成就是让我来解除这千年的誓言? 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心头大乱,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甚至连我自己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了。我到底是谁?我是陈二狗,还是小道士,还是瘟神?亦或者都是我? 我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杨晴他们,发现他们也正在望着我。显然这个消息,也让他们不敢置信。 杨晴轻声问道:“二狗,你记得那个小倩吗?”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 大家沉默了片刻,老汤就问老头:“老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么说来,这里真的有蓬莱岛?” 老头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骗我们,随后朝我们身后指了一下,道:“那就是蓬莱岛。” 一听这话,我们四人忙回头一看,只见在一片黑色的汪洋大海海平线上,竟然隐隐约约的真的现出了一座小岛。阴山这边黑暗无边,而那座小岛却在月光下,光晕闪闪,好是炫目,恍如一处人间仙境。 看到这一幕,我们四个人皆是激动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阴魂们讲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这蓬莱岛却是我们要去的。 我忙问老头:“若不是鬼的话,此岛如何能去得?” 老头说:“若是有缘人,自有船工来渡你。不过,可惜你们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一鬼,还是安心在此处做鬼吧!” “是谁在背后说我老人家啊……” 就在此时,突然在我们背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们忙转头一看,只见在河岸上,竟然不知何时来了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一戴着斗笠的老翁,发白胡须,老态龙钟,少说也有百岁之数,此时他正抚着长长的白须,笑看着我们。 而刚才说话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便是出自于这位立在船上的老翁! 第四百七十三章老仙翁 “老仙翁?” 众阴魂一见到这位老翁,皆是一愣,随后便纷纷迎上几步,毕恭毕敬的作揖问道:“老仙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些阴魂自从见到这位老翁之后,便是恭恭敬敬,没有任何一个阴魂敢在老翁面前随意做小动作。 那老翁笑道:“难道老翁我就不能来么?” “哪里,哪里……老仙翁自然哪都去得。”阴魂连连点头,然后说:“只是仙翁千年难见一回,怎么今日却来到了阴山,不知所为何事?” 老仙翁道:“老翁我渡船而来,自然是来接有缘人的。” “接有缘之人?”众阴魂皆是一愣,满脸疑惑,问:“此处不见有生人到此,何来渡黑水之人呀?” 此时,我们也瞪大了眼珠子,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老翁。不难猜出,这个老翁想来就是在此处渡船的船工了,而他口中所说的接有缘之人,显然就是接人渡黑水,前往蓬莱仙岛了。 说实话,我和陈贤懿几个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这老翁是特意来接我们的? “哈哈哈……”话说,这老仙翁仰天大笑了几声,似乎是被阴魂的话给逗乐了。 阴魂问老翁:“老仙翁,您为何突然发笑呀?” 老仙翁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与他四目相对,我感觉到他在对我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像是认识我似的。随后,他将眼光移向问他的那个阴魂,指向我,道:“他们便是老翁我此次来接的有缘之人!” 听闻此话,一众阴魂大为吃惊,瞪着眼睛望向了我们,个个满脸的不敢置信。 说实话,听闻老仙翁说是来接我们的,我们几个人也是一愣,随后便是激动兴奋了起来。这么说来,我们真的可以去蓬莱岛了。 当下,我就对那老仙翁作了一揖,道:“弟子陈二狗,见过仙翁老前辈。” 以此同时,陈贤懿、老汤、杨晴三人也连忙学我对老仙翁作了一揖,毕恭毕敬。 老仙翁笑了笑,罢了罢手,道:“老熟人喽,哪还需这般礼节。” 我一愣,满头雾水,心想难不成这位老翁,就是千年前渡我过黑水的那位船工?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说是老熟人呢。 就在我惊讶之时,比我们更加惊讶的一众阴魂,这个时候就忍不住了,纷纷问老仙翁:“仙翁,您……您不会是搞错了吧,他……他们是鬼,不是人,如何离开的了这镇魂阴山哩?” 老仙翁笑道:“他们怎会是鬼,你们看错了,他们是人。” 一众阴魂皆是大惊,不由全都围着我们看了起来,随后眉头紧锁,道:“他们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和我们一样,是鬼。” 老仙翁道:“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自己?” 众阴魂便全望向了我们,因为如今有老仙翁在,而且这些阴魂也的确不会害我们,于是我便对众阴魂道:“实在抱歉,仙翁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生人。因初到此地,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才施了小术收去了阳火。” 说完,我便将我们几个人的阳火重新给续上了。阳火重新燃起,众阴魂皆是恍然大悟。 这时,老仙翁道:“他们不仅是人,而且这位就是你们苦苦等待千年的那个人。”说着这话的同时,老仙翁还指向了我。 这下所有的阴魂都愣了一下,好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他们便惊呼了起来:“他……他是千年前的那位小道士?那位瘟神?” 所有阴魂都张大了嘴巴,既惊慌又带着几分激动的望向了我。显然,我当初对他们的惩罚,让他们打心眼里的惧惮与恐惧。 老仙翁点头道:“正是他。他便是千年前的那位小道士,将你们镇在此处千年不得脱身的瘟神!如今千年已过,他回来了。” 听到老仙翁的这番话,我也明白了,我的确就是千年前的那个小道士。阴魂之前所讲的那个故事,说的的确就是我。 见到所有的阴魂都惊愕的望着我,于是我便点了点头,承认道:“我这一世的确是瘟神下凡。” 说完此话,我心中也不免愧疚了起来,虽说当初那些人因为妒忌,害得小倩被黑水吞噬,尽显人心之险恶。但是,因为我一时的愤怒,却把许多死在大海上无辜的亡魂也困在了阴山上。 我以为那些无辜的亡魂会怨我、怪我、恨我,可是没曾想到,那些阴魂见我承认就是瘟神,竟没有任何阴魂怪我,反而全都哭天抹泪的诉说着苦楚,说悔不该当初生那妒忌之心,种下恶果,如今他们已经醒悟,求我解去千年誓言,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时,那位老仙翁也道:“恶性也是人性,人性之恶,自当惩罚,不过如今已罚千年,也该放他们自由了。” 其实,这次与当初在阴间过奈何桥的时候,遇到的情况何其相似,人虽分善恶,但是恶却也是人性使然,人有七情六欲,注定了就有自私与贪婪。我因当初的恨,让他们得到了惩罚,但也因为自己的恨,使得自己一世世活在痛苦之中。瘟神之命,生来便会克死家人,无父无母,一辈子孤苦伶仃…… 爷爷说的没错,人不可生恨,万般苦难由恨起,这话一点也不假。 当下,我便对老仙翁与众阴魂说:“我亦悔之,可不知如何解去千年誓言,仙翁教我?” 老仙翁指了指我们来时的那处路口,道:“你来时可曾见到路口的石碑?” 我点了点头,说见到过。那石碑很高很大,据老汤讲,上面写着“幽冥阴山”四字。 老仙翁道:“那是你当日发下誓言之时,说要让此处成为海上的幽都,天不得管,地不得管,人不得管。金口一落,便落在石头上的金字。那碑文在一日,誓言便在一日,阴山的阴魂便被其困一日。” 我大感惊讶,没曾想到成仙之时所发的愿,竟如此显灵。不过细细一想,也就恍然,因为每个菩萨或是神明,在其成仙之时所发的愿,都是如此。比如地藏王,比如观音…… 据说地藏王成佛之时,发愿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结果一直永留地狱没能成佛。而观音发愿说要普渡众生,于是一直以来救苦救难,普渡众生,最后被称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灵感观世音菩萨”。 只不过,我发的愿却与他们相反,却是发誓在下一朵水仙花开的这一千年里,惩罚世人之恶,行瘟布疫,让世人尝尽被黑天所吞噬般的苦难,于是我成了瘟神。 想到此处,我不由叹息了一声,心知悔悟晚矣。于是对仙翁问道:“石碑高大如石壁,我该如何将其移去?” “心血可解之!”老仙翁笑了笑,然后便当先往那石碑而去。见到这般,于是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块石碑面前,老仙翁指了指石碑,说了一个“请”字。 我看了一眼众人,发现所有的阴魂都两眼期盼的望着我,而杨晴与陈贤懿他们更多的则是好奇,好奇我是否真的能解去这千年前的誓言。 说实话,此时的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带着几分紧张,因为不知道老仙翁说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毕竟这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玄之又玄,超出了我的认知。 不过,见到那些阴魂盼望的目光,我也不好耽搁,立即就将食指一咬,鲜血便流了出来。老仙翁所说的“心血”,其实就是指指尖之血,正所谓十指连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原本,我是打算用血将上面的“幽冥阴山”四字给抹去的,但是这块石碑实在是太大了,碑文上的那四个字,根本就无法用指尖血所抹得去。于是,我便用指尖血,在“幽冥阴山”四个字的下面,写上了“归地府”三个字。 “幽冥阴山归地府?”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念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对,幽冥阴山归地府,希望从此以后,但凡是在海上死去的亡魂,都能早日下往地府,投胎转世。” 第四百七十四章可还记得她? “好!好!好啊!” 这时,老仙翁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大声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他便道:“好一个幽冥阴山归地府,这真是天意啊,这阴山本就是地府的山,如今它终于可归地府了。你们说是不是天意啊?” 我们一愣,问老仙翁这是何意? 老仙翁便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地府有一山,名为背阴山么?” 这背阴山,我们自然知晓,据说此山在鬼都的后面,同眼前的阴山一样,荆棘丛丛,鬼怪丛生。 我们问老仙翁,地府的背阴山这与此处的阴山有何关系? 老仙翁道:“因为那座山的正面就在此处,阴间只剩山的背面,故阴间的那座山方才被称为背阴山。” 一听此话,我们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惊呼,难道真是天意如此么? 就在说话间,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一阵阴风。阴风之大,就好似妖魔作乱。 阴风从海面袭卷而来,当阴风卷到我们面前时,便显现出了一群黑影,定眼一看,来人竟然是一大群的地府阴差。这群地府阴差之中,领头的却是一个老熟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相识温子龙。 见到温子龙,我很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不等我迎上去,温子龙已带着一众阴差走了上来,对我作揖问好。 我问温子龙,何故到此? 他略带几分兴奋之色,答道:“小弟是为收归此处海中亡魂而来的。如今,地府七十二司,如今已增设一司,名为‘海府司’,专管海中亡魂。阎王知道小弟与你的交情,便认命我为这‘海府司’的主司神。” 听到这话,我是又惊又喜。地府七十二司,各司所职,水有水府司,管天下所有江河之鬼。而如今竟然增设了海府司,那么以后海上的亡魂便不再无处可去,成为孤魂野鬼了。而且,更让我欣喜的是,这海府司的主司神竟会是温子龙。得知他能升官升职,我又岂会不高兴呢?于是忙对他贺喜。 温子龙笑道,说这海府司,也是因为我刚才心血所书才成的。原来,之所以温子龙他们会突然来此接收此处的亡魂,正是因为我将石碑上的碑文改成了幽冥阴山归地府。 随后,温子龙便告诉我,之前他听到了我唤鬼轿,不过海上不归地府管,他来不了。 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当初船出事之时,我唤了鬼轿,却不见温子龙前来,原来竟是如此。 又聊了几句,因为温子龙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在身,于是我便叫他先去办他的正事。 温子龙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一众阴差,开始给一众阴魂登名,然后送入地府,等待投胎转世。 一众阴魂得知自己终于可以入地府,投胎转世了,不由个个都激动万分。 当阴魂登记完名字,马上就将送入地府之时,却有一部分阴魂前来向我做别,这是让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要知道是我将他们镇在了此处,千年脱不得身,本该恨我的,却还向我做别。 阴魂摇头叹息,道:“我们虽被瘟神大人惩罚,在此被困千年,然与我们相比,被我们妒忌之心所害的小倩却比我们更加的凄凉,黑水之中冰冷刺骨,孤寂难忍,黑暗无边,哎,是我们害了她啊!”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阴魂们满脸自责,叹息不止,显然悔恨交加。 虽然我不记得一千年前的那个小倩了,但是听了阴魂们所讲的那个故事,如今也不免对那小倩起了怜惜之情。阴魂们说的没错,黑水之中冰冷刺骨,孤寂难忍,终日里黑暗无边,一困便是千年之久,这该是多么凄凉之事啊?试问,在这世间,谁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和苦楚呢? 虽然这一世的我不记得了她,但是我却也非常的自责与愧疚。若不是千年前的我,为了能与她在一起,不来这个地方,她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的境地呢?而且,若是千年前的那朵水仙花,不是用来救我,而是用来救她,她也不会在黑水之中被困千年之久。 心中十分的难过,就连一旁的杨晴他们,听到阴魂如此一说,也不由叹道:“这小倩真可怜。” 是的,她的确十分的可怜。 这时,阴魂便道:“瘟神大人,您快去救黑水中的小倩吧,在那下面多等你一个时辰,就犹如多等一个春秋。” 我点了点头,明白阴魂所说之意,黑水之中就是度日如年。 当下,我便转头准备去求老仙翁渡我去蓬莱仙岛采摘水仙花。不过老仙翁早已明白我之意,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们上船。 船就在我们前方的山脚下,我们忙下了山,上了船。这条船只是普通的木船,并不大,坐上五人,已是刚刚好。 此时,黑水的水面上不知为何漂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老仙翁手持船浆,轻轻往黑水中一划,船就突破水面的层层白雾,往那前方的仙境之处开去…… 在船上,经过交谈我们方才得知,原来这位老仙翁竟活了数千年之久,长生不死,一直为寻仙的有缘之人渡那归墟黑水。而之所以他会说我们是老相熟了,就是因为在一千年之前,就是他渡我过归墟黑水的,也正是他见我悲伤过度,昏迷不醒时,用水仙花将我救醒的。 我对老仙翁叹道:“仙翁啊,千年前您真不该救活我啊,若是让我随那小倩而去,阴山上就不会有被困千年之久的亡魂,更不会有我这行瘟布疫、给世间降下苦难的瘟神了,这真是孽啊!” 哪知,老仙翁却呵呵一笑。 我道:“仙翁何故发笑,难道弟子说的不对否?” 仙翁道:“老翁我只渡有缘之人,之所以用水仙花救活了你,让你成为了瘟神,难道这就不是天意吗?” 我顿时糊涂了,问道:“难道老天还会需要我这个大恶之人,为心中之恨,降恶世人?” 仙翁道:“世上若没有苦难,世人又如何会懂得珍惜平凡中的幸福呢?哈哈哈……一切皆是天意,既然你能成为瘟神,自然就是有老天的道理,你又何须自责?” 虽然老仙翁的这一番话,我一时之间难以消化的了,但是听说这也是属于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之事,我心中多多少少也消去了一些罪恶之感。 这时,陈贤懿他们也劝慰我,不要太过自责,命运由天不由己,不要把罪责强自压在自己头上。 我长吐了口浊气,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听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于是便问老仙翁,我这一世的使命是什么?是否就是解去阴山上的千年誓言。 老仙翁道:“那只是其一,其实更主要的使命是解去你那成为瘟神的誓言。” 一听此话,我顿时激动了起来,因为解去了瘟神的誓言,那我就等于改变了命局,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瘟神命了。如此,我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享用完整的命局。 我兴奋不已,确认道:“您的意思是说,我这一世的使命就是改变命局?我不用再做瘟神了?” 老仙翁点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如今的你已放下千年前的恨意,一心向善,又如何能做得了瘟神,给世人降下苦难呢?” 听到这话,杨晴他们也替我高兴。于是替我问仙翁,如何能改变瘟神命局? 仙翁答道:到了古境湖,一切就会有结果了。 仙翁不愿明说,我们也就不好追问,只好等待到了古境湖,再看到底是如何能改变我这瘟神的命局。因为,做瘟神实在是太苦了。 此时,我们的船乘风破浪,已来至阴山与蓬莱仙山的中央。 这时,船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老仙翁突然指着船头处的黑水,挥手示意叫我过去,道:“你来看,可还记得她!” 我来至船头,只见幽黑的黑水如墨汁一般,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由眉头紧锁,问仙翁:“黑水?” 仙翁摇头:“不,你再看!” 我心生奇怪,不由凝聚心神,往黑水之中看去,接着这黑水竟然慢慢变淡,最后竟然犹如一片清澈见底的清水。只见在这水底之下,竟然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困在水中……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结局(上) 只见这位姑娘飘然在水中,一袭轻纱白衣,清洁可爱,风姿绰约,头上插着一枚银杈,长长的发丝飘在水中,如烟如丝,少女这般清洁灵巧,画上也没有一个,让人一时之间竟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她那清冷的神情,微闭的双眼眉黛微锁,带着淡淡的忧伤,更是叫人心疼,但凡是个男子,必被她把魂儿摄去,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犹如画中之仙! 这时,杨晴他们也来到船头,从黑水之中看见了那个水中的少女。不由惊叹道:“她真美!” 是的,饶是杨晴如此美丽而清高之女子,当见到水中的少女之时,也不由从心底惊叹而道,甘拜下风。因为这水中的女子,是那样的清灵纯洁,如同一朵清莲,不是凡尘之物,千年不曾受尘世之间的一丝污浊。 我们大家都看醉了,不知为何,看见水中这位少女,我隐隐约约胸口有些悸痛。心想,难道她就是千年前与我相爱,最后却被黑水吞噬的小倩吗? 想到这里,我内心不由悸动了起来,于是忙转头问老仙翁:“这女子是……” 我话还没说完,老仙翁便已经点头,道:“是的,她便是等待你千年之久的小倩!看来,你是真不记得她了。” “她就是小倩?” 我们几个人都惊呼了起来,虽然我们心里早已经有此预感了,但是听到老仙翁的确认之后,我们还是不由感到惊讶。 这时,我内心不由触动了起来,突然五味杂陈涌上心头,这种滋味十分的不好受。虽然我已不记得千年前与她的事情,但是听过阴魂讲过我与她的故事之后,如今又见到水中带着淡淡忧伤之情的小倩,浓浓的伤感不由涌上了心头。 是的,我心疼她了,哪怕我甚至都记不得她…… 老仙翁说:“千年之前,你曾在这里说过,哪怕就算要千年之久,千年之后你也会手捧水仙花前来救她。呵呵,如今千年之约已到,你们这段阴阳殊途的孽缘也是该有个结果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人鬼本就阴阳两隔,要想走在一起,又岂会这般的容易呢。这也是天意如此,哎……” “她真的好可怜呀,二狗,你一定要救她上来啊。”杨晴望着水中的少女,情神伤感,转头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杨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前尘往事等待着我。 水中的小倩,不管如何,我肯定是要救她的。只是这一世我答应过杨晴,等我改变了瘟神孤煞命局,就会陪她一生一世。可是如今,却有一位少女,竟等了我千年,所以我此次必负一人之心。 见我叹息,老仙翁笑了笑,告诉我,因为我有千年之约,所以在这一千年里,生生世世我都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有过爱恋与女子。 听到此话,我不由眉头微皱,想告诉老仙翁他错了,因为这一世我有爱恋与女子,那就是杨晴。 不过,我还未开口,老仙翁就指了指杨晴,继续道:“你是否疑惑,既有千年之约,为何这一世又会有她,是否?” 我点了点头,此时,杨晴也愣愣地望向了老仙翁,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仙翁道:“前一世,你是一过路阴阳,她是一山中之狐,死于荒庙之中,无根之魂不得入轮回。你怜她可怜,于是将狐埋于荒庙之侧,让其得以投胎转世。这一世,你依旧就是一过路阴阳,而她却转世为人,为了报恩,她便与你爱恋一场。一切都是因果,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大为惊讶。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与杨晴,竟然有着这样的前世因果。 当然,惊讶的不止是我,还有杨晴。就连陈贤懿与老汤,也是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杨晴惊讶的不敢置信,问道:“仙翁,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仙翁点点头,道:“自然是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方才修得共枕眠。今世的一切爱恨情仇,又岂会是来的那般的平白无故?自是有着前世之缘。或是善缘,亦或是孽缘!” 杨晴听后,不由望着我,眼神之中我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时,老汤突然碰了碰我,指向水中,示意我快看。我忙低头往水中一看,接着就看见水中的那个少女,此时似乎是感觉到了水面上的我们,微闭的双眼已然睁开,露出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她,正愣愣地望着我…… 这一刻,四目相对,我心头一颤,心中突然流过触电一般的感觉。 这时,那少女好似认出了我,原本清冷的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缓缓将手伸向于我的方向,似是想触碰到我。而她整个人也跃然而起,轻盈的身子白衣在水中飘动,她的眼睛热泪盈眶,不断的在朝我轻唤着什么。 我不知道她在唤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好似她在唤“长生……长生……” 少女不断的想从水中游上来,可是她就像与我们离着十万八千里一般,无论她如何的奋力往上游,都总是离我那般的距离,无法游出水面。 少女非常的着急,又努力的游了一会儿,最后便无奈的停了下来,抬头静静地望着我,口中依旧在隐隐约约的唤着“长生,长生”,美丽的脸颊上,落下两行热泪…… 不知为何,望着这水中的少女,我眼眶也略有湿润,不知道是心疼她,还是因为别的。 这时,老仙翁就说:“我们还是先去摘水仙花吧,只有它能救她!” 我点了点头,望着水中那静静望着我的少女,口中轻轻动了一下,道:“等我!” 说完,老仙翁划动船浆,一波原本清澈见底的清水转瞬间化成一汪黑水,什么也看不见了。 船继续往前行去,不久,我们终于来到了蓬莱仙山。 蓬莱仙山四周仙雾缠绕,仙鹤在仙雾这间成行。这里,青山叠叠,青草幽幽,溪水条条,鸟语花香,鸟兽尽有,恍如世外之桃园,人间之仙境。 上岛之后,只见岛中的林间或是花草之间,屋舍座座,炊烟缕缕,人群处处,歌声悠悠,此处男的精神充沛,女的美若仙女。他们还是沿袭着男耕女织,完全不受外面世间的一丝清扰。 老仙翁告诉我们,这里生活的都是仙圣的后代,长生不死,留在此地,乐得一个轻松自在。 我们被眼前这人间之仙境,世外之桃园般的生活,迷得是如痴如醉。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驻足,感叹连连。心道,若是外界的世间也是如此地这般,和平自在,安居乐业,那是多么的好呀? 可是,外界的社会是不可能这样的,因为外界的人心都是贪梵的,为了金钱、为了权力,而变得污浊不堪。眼前尽是钢筋水泥、金钱权力,耳无清静之声,心尽烦燥所占,或许,外面的世间是为了“生”而活,而此处才是为了享受生命而生活。 不久,老仙翁带我们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芳草地中,这儿有一仙池。老仙翁指着那仙池道:“那便是古境湖是也!” 听闻此话,我们兴奋了起来,急忙顺着老仙翁所指之处望了过去。只见,芳草地里百花齐放,蝶儿飞舞,在那芳草地的中间,一口仙池仙雾笼罩,雾茫茫一片,仙鹤成群立于池边。移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斜晖映在池面,波光潋滟。 在那仙池边上,立有一洁白如玉质般的石碑,石碑上书“古境湖”三字。 “这就是古境湖?” 我们惊呼一声,慌忙奔跑了过去。 一到湖边,闻着仙雾,让人精神一振,如天之灵气,让人心神抖抖,不自觉觉得自己神采奕奕,若说世间真能长寿不死,我想长此吸此仙雾,定然活个数百岁也或然可以。 果然,老仙翁对老汤与陈贤懿他们道:“此地仙圣后人,虽不采摘水仙之花,却能得以长生不死,便是靠这仙池之仙气也。今你们有缘到得此地,稍待数刻,虽不得长生不死,却也是能延年增寿十数载,哈哈,有缘之人呐!” 陈贤懿他们一听,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兴奋不已。也是,天下之人,又有谁不想延年增寿呢,何况一增便是十数载。 这时,老仙翁对我说:“你是否想知道千年前的事?” 我忙点了点头,因为自从来到阴山之后,我就被千年之年有前尘往事弄得一头雾水,恍然身在迷雾之中,迷迷胧胧,什么也不清楚。 老仙翁叫我过去,带我来到了那块玉石的石碑前,对我说:“这块是三生石,能从中看到前尘往世,你想知道千年前的事情,不如就自己看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三生石,这个我自然知道,因为在奈何桥头那边,就有一块三生石,让将要前往轮回的亡魂,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之今。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块石碑竟然也是三生石所化。 当下,我就赶紧往石碑望去。石碑忽然如一波清泉,波纹一动,恍如一面镜子。而在镜中,竟然慢慢现出了影像…… 影像之中,那是一个小道士,身旁是一位少女,二人正坐在一草地间幽会,头顶明月高挂,二人如胶似漆。小道士二十多岁,样子似我,而那少女则美如画中之仙,可不就是之前在那黑水之中见过的小倩吗! 只见听闻,那少女唤那小道士为长生,小道士唤那少女为小倩。这时,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那船上的时候,水中的小倩口中所唤的“长生,长生”,竟然是在唤我的名字。 第四百七十六章大结局(下) 三生石上,影像闪现,尽是那一世我与小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直至最后我们被那黑水所分离…… 在三生石上看完千年前的那一世,我忽然就好像记起了那一世的前尘往事。一幕幕记忆涌现在脑中。 那一世,第一次见到小倩,我就被她的美貌而深深爱上了她。她美丽而善良,虽是阴魂女鬼,却胜似天上仙女。 那一世,我们不顾阴阳殊途,誓要生死在一起。奈何,一个生,一个死,心一起而身异处。 那一世,我们以为去到仙山,可以一生一世,却奈何世人无情,黑水亦无情,生生世世难相见。 那一世,她说愿受尽那冰冷刺骨之水,亦等君千年。 那一世,我说千年之轮不停,我亦手捧水仙之花来寻你。 …… 一幕幕的往世记忆,如时光倒现,心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悲伤、心涩、心疼、无奈,让心中酸涩难受。特别是想起之前在水中见到的那双带着淡淡神伤的眼神,我更是难受。 千年的等待,说不尽的愁伤,道不尽的苦楚,其中万般滋味一言难尽,心都似要碎去。 眼睛酸涩的似要落泪,我擦拭了一下,然后便转头朝仙池望去,寻那水仙之花,因为我要用它救出那等待我千年之久的小倩。 只见,在那仙池的中央,一朵巨大的水仙花,带着仙雾的露珠,正亭亭玉立在仙池水面之上。水仙花正值盛开之时,美如天外之物,花的一侧夕阳斜晖,被染成金色,衬着湖光,分外醉人。 我转头问仙翁:“那可是水仙花?” 仙翁点头,我便欲要采摘那朵仙花,可是仙花长在湖心,无法采摘,这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仙翁明我意,便道:“且不忙采摘那水仙之花,瘟神大人,你可还记得此生之使命否?” “使命?”是的,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来的,就是改变瘟神命局,不再降苦难于世间。之前在船上我曾问过老仙翁,这命局该如何解去,不过他却并没有明说,而是告诉我到了古境湖就知道了。可是,如今我已来到了古境湖,可是却并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千年的瘟神命局。 于是我问仙翁:“我该如何改变瘟神之命,让我放下这千年的恨意?” 仙翁笑了笑,手却指向那湖心的水仙花,道:“你去摘吧!” 话落,我正想问他,不是说先改变命局吗,怎么现在却又叫我去采摘水仙花了呢?而且,水仙花长在湖心,我也没办法采摘呀? 就在这我想问他的时候,突然那水仙花却自己朝岸边飘了过来,带着缕缕细波,最后停在了我的脚下。 看到这朵水仙花,我不由激动了起来,正欲伸手去采摘。这时,耳边突然一声巨大的嘭响声,我只觉脑袋一痛,整个人一轻,竟然飘了起来。 不,飘起来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魂魄,因为只见在湖边之上,倒着一具尸体,那个人便是我,鲜血流了满地…… 我惊恐万分,害怕,心惊,因为我竟然死了! 不过,随后我便是愤怒,因为我竟然是被老汤害死的。此时的他,手中正握着当初他带着的那把手枪! 是的,我没有看错,向我开枪的正是他。因为此时,他已将枪口移向了陈贤懿。 陈贤懿和杨晴大惊,问老汤,你为何这么做? 不知为何,此时的老汤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老汤,此时的他,阴险狡诈,表情也是狰狞可怖,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我要那朵水仙花,你们谁也别想得到。你们真以为我研读各种古籍、文字,是因为我好学么?你们错了,我为的是寻到这个地方,为的是得到水仙花,为了它,我努力了十数年。今天,我终于就将得到它了,怎能容你们夺去!” 话落,一声枪响,陈贤懿倒在了血泊之声。我惊呼,惊叫,想伸手去阻止,可惜我却无能为力,飘浮在空中的身体让我力不从心。 而这时,又是一声枪响,杨晴也倒了下去。而在她倒下去的时候,竟然喊着我的名字…… 看到眼前这突变的一幕,我惊慌失措,伤心绝望,愤怒如火!我嚎叫,我怒吼…… 这个时候,突然仙翁来了,问我,恨否?我说恨。 仙翁又问我,人心坏否?恶否?我说坏,我说恶。 仙翁说,那你恨世人之恶,可欲报仇否? 我想说誓办此仇,因为他不仅杀了我,而且还害死了我曾经的兄弟,与心爱之人。也正因为他,让得我无法再去救起在黑水中等待千年之久的小倩。我不知道她该再等多久,再等一千年?还是永无自由。 可是,当我就欲将恨意说出嘴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却传来了爷爷的声音,他说万般苦难由恨起,要我千万不可生恨,毁了一生,毁了一世。 这句话很熟悉,可不就是当初他离世之时对我的叮嘱之言吗? 不知为何,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间怒火与恨意就减消了不少。想起这一千年来世世轮回,不就是因为千年前我生的恨吗?难道这一世,我又将如此,继续恨上一千年吗? 我突然恍惚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恨,恨世人之丑恶的人性,但是我却又怕自己因恨,也变得那般的恶。想着想着,我竟然痛哭了起来,最后摇头回道:“若世人的人性本就如此,我报仇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我只愿来世偿还对他们此生亏欠的一切。” 话落,突然听闻到仙翁大笑了起来,接着我飘浮在空中的身体被人用力的摇晃,我似在梦境之中一般,猛得惊醒。一看,摇晃我的竟然是陈贤懿,而我竟然正好好的站在古境湖边。 这时,杨晴与老汤紧张的问我,为何发愣? 我顿时醒悟,原来刚才我竟走神,神游梦境之中了。因为,我并没有死,而陈贤懿和杨晴也没有死,老汤也并没有害我们。 老仙翁抚着白须,呵呵大笑。我正要问他,我刚才为何会如此,他却先开口道:“恭喜,你已经改变了命局。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瘟神了。” 一听这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梦境,其实就是在问我的心,是否真的放下了恨。 此时,杨晴他们也纷纷替我高兴,为我欢呼。 说实话,此时的我依旧如置身在梦中一般,因为我没想到,这千年之久的瘟神命局,竟然就这样改变了。 这时,我低头一看,水仙花就在我的眼前,于是我蹲下身,随手一摘,但将它捧在了手上。入手一片冰凉。 老仙翁道:“去吧,去吧,去救你的心爱之人吧!阴阳两隔,人鬼殊途,虽是一段孽缘,但是能等千年之久而不灭,老天也该给你们一个结果了。”老仙翁挥了挥手,示意我快去。 我看了一眼杨晴,她也在望着我,轻声唤道:“二狗,快去吧,我们在此等你。” 我点了点头,于是手捧着水仙花,划着老仙翁的木船,来到了黑水中央,那里就是小倩千年之前落水的地方。 水中的她,一袭白衣如冷烟蔽月华,不染尘世雪霜,明眸流转,清冷忧伤…… “小倩……”我手捧着水仙花,唤了她一句。 小倩浅浅一笑,眼中却晶莹剔透的泪珠滴滴,因为她看见了我,手捧着水仙花来找她来了。是的,千年誓约,我不会让她白等。因为我已记得,那一世,她说愿受尽那冰冷刺骨之水,亦等君千年。那一世,我说千年之轮不停,我亦手捧水仙之花来寻你。 水仙花放入水中,直飘落在小倩的手中。握住水仙花的小倩,从水中轻盈的漂起,直飘然至水面上空三米之高。 我抬高望着小倩,她在空中是虚浮的,因为她是阴魂。然而,此时那水仙花却化成千万缕花瓣,直透入她的身体,最后,这千万缕花瓣竟然凝为她的身体,缓缓下落,白衣飘飘,如仙女下凡,落入我的船上,我的怀中…… 这一世,我不是瘟神,这一世,她亦不再是女鬼…… …… 当我带着小倩回到古境湖的时候,却发现湖边只剩下老仙翁一人,而陈贤懿、老汤还有杨晴,他们三人竟然不见了。我转头四处眺望,依旧不见他们的踪影。 我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些什么,心中不由着急了起来,慌忙问老仙翁,他们人呢? 老仙翁遥指我身后的汪洋大海,说:“你看!” 我转头看去,只见原本茫茫的大海,此时在我们的前方不远处,竟然现出了一座城市码头,那里人来人往,船只摇曳。那个地方很眼熟,因为好就是我们出海的时候,山东的那个码头。 此时,一艘木船,乘着帆,乘风破浪,直朝那座码头而去。在那船上,站着三人,正对我挥手示意…… …… 东海有仙山,散而成气,聚而成形,虚无缥缈,变幻莫测。它离你十万八千之遥,有时亦现身在海岸之临,世人都说,那是海市蜃楼。而我与小倩,就留在了那“海市蜃楼”的仙山上…… (完) 完结篇感言 敲下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刻,真的是心情复杂。长舒了口气,是轻松?还是酸涩?亦或是沉重?心中尽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坚持一年了,终于结束了,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这一年来,我日日夜夜,大部分时间全花在了这本书上,可以说,它就是我的心血。虽然期间有时心累,会想着早点将它写完,可是真到完结的那一刻,心中却又那般的舍不得。 当然,我不知道舍不得什么,亦或说不清。究竟是舍不得让故事就这么结束,还是舍不得与大家说“江湖再见”四个字。 有人好评,有人差评。 有人说:你写你自己的,支持你的一直会支持你。 亦有人说:你不听读者的心声,是个知错不改的人,不配写书,甚至于是对不住所有的读者。 我亦说:我尽心尽力而为。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支持,因为就算是差评,那也是因为看过了我的书,才会有此评价。 有时,我也不知道,作者与读者之间,是卖主与顾客的关系,还是创作与欣赏的关系? 但我知道,我与你们原本无相识,无交集,但是因书,我们聚在了这里,聚在了同一个故事中。你们陪我走过了一个个的日日夜夜,我的故事也有荣幸陪你们打发每日的闲聊时光,我觉得这就够了,这便是缘。 或许,正如以前一个故事一样。 话说,一次王阳明与朋友同游南镇,友人指着岩中花树问道:“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 王阳明回答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 我觉得,我与你们的关系,就如这深山中的花树。你未看此书时,此书和你,都同归于寂,你不知道世上有我,我不知世上有你。你,在我的心之外;我(书),在你的心之外。直到你来看此书,我(书)才出现在你心之中,你也出现在我心之中。这,岂不是缘? 在此,我只想为这份缘,说一句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 谢谢每一位点击过这本书的朋友,谢谢每一位投过推荐票的朋友,更加谢谢支持正版的朋友,还有每一位打赏的土豪。此书,已经完结。 当然,我也要谢谢一些作者朋友的帮助,很多位作者都曾伸手帮过我,推荐过我的书,甚至在我卡文的时候,给过我灵感与思路。谢谢的吴半仙、延北老九、海生、夏日蝉鸣,还有老头怕过年。 朋友们,《民间山野怪谈》已经完结了,谢谢大家阅读。最后,我明天会在后面更新一卷《前传》,讲一讲陈二狗千年以前,那一世的传奇故事。 如果你想知道陈二狗在千年之前,是如何认识小倩的;如果你想知道二狗千年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千年前的那一世,二狗又是如何的一个小道士,经历过什么传奇故事,那么,请明晚与我继续启程番外之卷---“瘟神前传”!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